*原著背景698+ HE

*鸣人就任七代目 两人均未婚

*中短篇一发完 全文约7.5k字

*私设有 不要被标题和开头吓到 是甜的

01

傍晚的林间鸟雀纷飞，远处的山峦交界处残阳如血，大地被一大片刺眼的光笼罩着，镀上一层有几分诡异的艳红。一时间天地万物叫人有些看不真切，倒让人想起四战时血红的月亮和那个亮如白昼的夜晚。

身旁友人脸上是数十年如一日的灿烂笑容，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眼前之景有什么诡异，滔滔不绝地对他讲村子里大大小小的琐事，最后说到自己有多想他，希望他以后回的信能够长一点。

他没有回答只是急切地开口唤友人的名字，接下来要说的话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对方停下步伐愣愣地看着他，那双蔚蓝的眼眸里满是疑惑，随后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满脸担忧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他摇摇头，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下一把握住友人的手向那抹残阳的方向跑去，无论对方怎么问他他都保持不语，并非他不想说话，而是他不能。他只得紧紧攥住对方的手，用肢体语言告诉对方。

「 抓紧我，别放开。 」

他拉着对方使劲朝着那片山峦跑去。

“轰——”

转瞬间雷声大作，四下风云变色，被惊雷劈中的飞鸟烧焦的尸体零落在脚边。眼前的斜阳周围笼上了层层乌云，黑压压地逼近地面，三秒后下起倾盆大雨来。而那抹残阳却仍旧悬挂在地平线上，透过乌云投射出的光是暗红色的。

雨瞬间浸湿了二人的头发和衣衫，顺着发丝和袖口裤脚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他感到脚下颤抖，向前的步伐却并未停止，他不顾耳边友人口中先躲雨的提议，抓着他的手近乎固执地朝光的方向跑。

实际上他也不知究竟该往何处逃，只是不能停下，不能放开。

脚下的土地猛然剧烈震动起来，下一瞬在两人之间生生裂开一条大缝。手上的重量骤然减轻，他低头望去自己握着的只有一只缠满绷带的义肢右臂，而这右臂主人的身体直直向下坠去，消失在滂沱大雨中。他用尽全力向下伸出手胡乱抓着，却只抓到一件火影御神袍。

大约三秒后他听到一阵尖锐物体刺穿身躯的声音，与此同时风雨骤停，天地重回一片寂静，唯有那抹暗红色的光仍残忍地照向下方大约二十米深的深渊，洒在那人浸满鲜血的衣衫上，那双湛蓝的眼眸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像是下一刻就要说出什么来，但那发声所需的喉咙与身体一样已被荆棘贯穿。

他张了张嘴，仍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醒过来啊…

快醒过来…！

他攥紧手上还有余温的御神袍，竭尽全力呼喊那个人的名字。

“鸣人——！”

宇智波佐助猛然坐起。

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黑色的披风上，眼前是幽暗的山洞，惊醒时用力过猛手肘撞在了身后阴冷干燥的岩石上传来阵阵闷痛，他从未像这样庆幸疼痛。

心脏处不正常频率的跳动声夹杂着余惧未散的喘息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内。

这已是第六天了。

六天前，宇智波佐助处理了土之国边境一处辉夜遗迹，那处遗迹内是一片偌大的空地，四下周围皆是空荡荡的一片，靠近后发现中心有个纹路奇特的法阵，却丝毫没有查克拉的气息。

这样的情况在宇智波佐助丰富的勘察经历中并不算少见，辉夜的异空间本就是不能用常理去解释的东西，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在探寻过程中发现没有任何力量痕迹的古老法阵。

确认了这确实是个没有生灵存在的衰败遗迹后，宇智波佐助发动轮回眼准备将其封印。不料在发动轮回眼的那一刻，那法阵却似是呼应了他的瞳力发散出刺眼的光，上面的符文开始交错似是摆成文字。一刹那的功夫那异空间便已被封印，那不明的法阵也是自然再也不见踪影。

他没能看清那法阵中心开头的几个字，却在封印成功前的最后一刻，似是看到了后半句话。

「 无法避免的死亡 」

他暗诽难道是什么诅咒之术，谨慎起见检查确认了自身没有中任何术的迹象，又在当天接下来的行动中提高了警惕，观察有无反常之处。而一天下来一切如常，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他一如往常地拿出纸笔写下一切安好，让通灵兽送往木叶。随后便规划好第二日的行程，准备入睡。

那夜是他自童年后第一次因噩梦惊醒。梦中的场景在苏醒后仍历历在目，哪怕是宇智波佐助也有些不安，起初他只当是虽罕见却正常的人体自然反应，惊醒后继续入睡，后半夜倒也一夜无梦，他便也没去在意。

而在此之后的每一天，宇智波佐助都被噩梦缠身，每场噩梦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他可以肯定这些噩梦确实是与那个遗迹中最后不知缘由发动的法阵有关，因为每个噩梦最终的结局都是如出一辙地与那几个字万分贴切。

无法避免的死亡。

只是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个在梦境中一次次死亡的人并不是他自己。每场梦中都是他和漩涡鸣人在一起，随后无论原本天气是什么样都会忽然狂风大作雷雨交加，紧接着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最终鸣人会死。

头一天的梦还是合乎常理和符合逻辑的，宇智波佐助在梦境中能正常地说话正常地使用忍术，而每过一天梦境都会越发荒诞离奇，鸣人死在他面前的方式越发诡异，而他渐渐在梦境中丧失了正常说话和使用忍术的功能，只得眼睁睁地目睹着对方一次又一次，无法避免的死亡。

在梦境中他能够清晰地知道这是一个梦，却一天比一天难以醒来，他大约能猜测到，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醒不过来，永远被困在梦境里。

他渐渐在夜晚不敢入睡，不敢面对梦里那张熟悉的脸。

今天他在噩梦中被困了足足五个小时，比昨天长了一小时之久。他走出栖身的山洞在洞口坐下，迎面而来的寒气令他更加清醒不免打了个寒颤。

看天色大约是四五点钟，天也快要亮了。

宇智波佐助从披风内侧取出一张写的满满当当的信纸，从他离村开始漩涡鸣人便热衷于给他写信，宇智波佐助的回复每次都很简短，可漩涡鸣人的热情却是不减反增，他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收到木叶速度最快的忍鹰送来的信，并且篇幅越来越长，张数越来越多，时隔越来越短。

直到一个月前，宇智波佐助在一周内收到了写了足足十页的信纸后终是有些忍无可忍，回复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封信，信上要求对方给他寄信篇幅控制在一张信纸，每次间隔不得少于半个月，否则他就再也不回信了。

这一招可是让漩涡鸣人老实了，在那之后确实按宇智波佐助的要求老老实实地每隔半个月寄一封信，本就歪歪扭扭的字写的极小，密密麻麻的几乎要占满整张信纸，唯有每次署名署日期前最后的那句“佐助，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像是生怕他看不见似的写的又大又清晰，宇智波佐助颇有些无奈。

手上的这封信是最近的一封，结尾处署的日期是一周前。

宇智波佐助望向天空，竟有些后悔起自己定下的半个月一封信的规定，如今拜这噩梦所赐，他还真有点希望能在这天上看见木叶那只速度最快的忍鹰衔信而来，好让自己图个安心。

距离下一次通信的时间还要近十天，宇智波佐助有些不合时宜地想，恐怕照这样下去下一次忍鹰送信来的时候自己说不定已经在噩梦中死去了。

想来想去他最终决定在天亮后回一趟木叶，确认一下那家伙的安全顺便汇报一下此事，再找樱开些安眠类药物。

宇智波佐助于清晨踏上归途。

02

穿过森林，木叶村的大门赫然在眼前。

按宇智波佐助往常回村的情况来看，通常在他看到大门的这一刻，他就会听到漩涡鸣人的大嗓门喊着他的名字隔着老远就传过来，当他再走三步后，穿着火影御神袍的堂堂七代目火影漩涡鸣人就会像旋风一样出现在他面前，在两位看守最初惊愕到后来已习以为常的目光下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内心涌上一阵焦躁不安，火影一般是不会轻易出村的，漩涡鸣人向来就连开会都会派影分身来迎接他，此刻他在看到木叶大门后已经走了五步，还是没有漩涡鸣人的身影。

宇智波佐助这几日虽被噩梦缠身，但实际上内心对漩涡鸣人的安全还是有一定的信心，如今全忍界能伤得了漩涡鸣人的人只有他一人，更何况木叶是当今忍界战力最强的村子，漩涡鸣人又是一村之影，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定是全忍界范围的大事，他又怎会一点都不得知。

而此时此刻上述想法全被宇智波佐助抛在了脑后，他又想以木叶高层的作风若是鸣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想来一定会尽全力隐瞒。

想到这里，他竟有些害怕。心中的焦急促使他甚至不愿去走这几分钟的路程，而是直接开启时空间开到了火影办公室。

办公室内奈良鹿丸正托腮坐在火影办公桌前双目无神地看着面前堆得像山一样的文件欲要打盹，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宇智波佐助时顿时被吓得困意全无，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凭空出现的人。

宇智波佐助向来是稀客，此时却神情严肃匆匆赶来，奈良鹿丸第一反应是辉夜异空间有什么大情况:“佐助？出什么事了？”

宇智波佐助无暇解释，只是皱眉道:“怎么是你，鸣人呢？”

奈良鹿丸心中暗诽鸣人要是知道了佐助在他不在村子期间回了村恐怕要鬼哭狼嚎半年，“你来的不巧，鸣人不在村子里。”

宇智波佐助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眉头也舒展了些。

“怎么回事？”

“马上要举办中忍考试了，虽然很麻烦…但这次依旧是木叶和砂隐同盟国联合举办，所以鸣人两天前就去找风影我爱罗看场地了。”说到这里鹿丸撇了撇嘴看向面前的文件。

“他一个人去的？”宇智波佐助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不是没人劝过，只是那家伙天天抱怨公务太烦，有了这么个机会以后硬是不要人陪同。更何况他和风影之间的交情，也确实不需要太多礼节。”鹿丸见佐助脸色有些不对以为他这趟回村是有重要的事要和鸣人说，又说道，“他今天中午就回来了，这会应该快到断崖谷了吧。”

听到断崖谷这个名字，宇智波佐助脸色又黑了几分，他曾去过那个地方，那里位于木叶与砂隐间的必经之路上，陡峭的断崖纵然是忍者经过时也要多加小心，一旦坠落雾气缭绕的深渊便是死无葬身之地，那断崖下的雾气可阻碍视野和查克拉感知。虽说这对于他和鸣人这种等级的忍者而言与平地无异，只是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噩梦里的画面，那不安再次涌上心头。

“你多留一会儿等等他吧，不然他要是知道没见到你又要叫唤好久。”鹿丸劝道。

“不了。”宇智波佐助道。

鹿丸汗颜，他不知道为何宇智波佐助的心情好像很不好，心中暗想，得，这回等鸣人回来以后他的耳朵怕是真的要遭殃了。

“我去找他。”

宇智波佐助又补了半句话，下一瞬便消失在了眼前。

鹿丸一时有点懵，过了一会又想这回估计耳朵还是要遭殃，鸣人那家伙能在他耳边念叨一年“佐助主动来找我了”。

他叹了一口气，认命般地翻起面前鸣人走前笑嘻嘻地托付给他的文件。

离开火影办公室的宇智波佐助脑海中不断交替回放着噩梦的画面和断崖谷这个名字，考虑到以防万一他不得再轻易使用耗费查克拉量大的轮回眼，焦躁使他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全速向断崖谷的方向前进。

梦境里漩涡鸣人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惨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宇智波佐助感到自己已经很多年没这样失态过，他咬了咬牙使劲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驱逐出去。

原本要一个半小时脚程的路硬生生地被宇智波佐助缩了四十分钟，看到断崖谷时他感到自己的心跳频率很明显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他在断崖谷附近走着，四下无人一片寂静，也没有查克拉的气息。他有些许庆幸，这样看来自己大概是先那吊车尾一步抵达了。

还没等他松口气，他听到断崖的另一头似是传来了什么声音，仔细一听倒像是孩子的哭声。

宇智波佐助越过断崖，循着声音走过去，看见一个坐在断崖边哭得抽抽搭搭的小女孩，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他上前两步问。

“怎么了？”

“掉…掉下去了…”

女孩哭的泪眼模糊，抽噎着挤出四个字来，小小的肩膀不停颤抖着。

想必是有人掉下断崖了，宇智波佐助也不再多问，准备召唤出通灵鹰下到深渊里救人，却瞥见一样熟悉的物品。

他猛地略过女孩身旁跑了过去停在那物品所对应正上方的地面上，白底红纹的御神袍悬挂在下方大约六七米的树枝上，在风的吹拂下摇摇欲坠，上面「七代目火影」五个大字赫然在眼前。

宇智波佐助感到脑海里嗡的一声，八岁灭族那夜般的恐惧吞没了他，他颤抖着伸出手将那件袍子够上来攥在手里，眼前的画面渐渐与梦境中自己同样无助地攥着那件御神袍的一幕重合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

他像是曾经中了鼬的月读一般无法思考无法行动，仿佛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跌坐在地，全忍界顶尖的一双眼睛目光空洞地看着手里的那件御神袍。

无法避免的死亡…

下一瞬他感到一股再熟悉不过的强大查克拉出现在身后不远处，他整个人一怔，猛地回过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那个金色的背影。

他看到漩涡鸣人收起了九尾查克拉模式，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蹲在先前大哭的小女孩面前，将一个中年男人从肩上扶下来，女孩见到后就立刻扑进了中年男人怀里嘴里喊着父亲大哭，中年男人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安慰着，父女二人连连对漩涡鸣人道谢。

他又看到漩涡鸣人的背影突然一顿，应是感知到了他的查克拉，猛然地回过头来，那双澄澈的蓝眸与他四目相对。

“佐助？！”漩涡鸣人揉了揉眼睛，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确认不是幻觉后两步冲到宇智波佐助身边一把握住他的手，“真的是你！佐助！！你怎么会在这里？！”

漩涡鸣人兴奋地从头到脚打量着思念太久的人，似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在看到自己的御神袍后他惊奇道。

“哎？！你手上怎么拿着我的御神袍啊我说？是被你找到啦？！我下去救大叔的时候袍子被树枝勾住了我还以为丢了我说！佐助你真是帮我大忙了否则鹿丸那家伙肯定又要说我丢三落四，佐…佐助？你怎么了？！”

说着说着他感到宇智波佐助有些不对劲，一贯清冷淡然的面容此时竟有着与平时不符的惶恐，面色苍白眼角微微泛红，被自己握住的右手掌心满是冷汗还在微微发抖。他刚想问对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下一瞬宇智波佐助挣脱开他的手，下一瞬拳头迎面挥来，他赶紧甚甚避开。

“佐助？！干嘛打我！怎么了？！”

宇智波佐助没有回答他，只是又一拳挥过来。漩涡鸣人伸手挡住对方并没有多少力道的拳，下一瞬宇智波佐助脱力般地跌进他怀里。

“怎么了佐助？！你别吓我！”

漩涡鸣人手忙脚乱地抱住怀里的人，被对方反常的一系列反应吓得声音都变了，“佐助？！你说话啊佐助！”

怀里的人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伴着对方温热的吐息，鸣人感到颈侧一阵酥酥麻麻的。

“还好你没事…你这个吊车尾的…”

沙哑且带着颤抖的嗓音从耳侧传来，不轻不重地飘进鸣人的心里，掀起一片涟漪。

鸣人心上一颤，随后涌上难以言明的酸涩和喜悦，他将怀里颤抖的人狠狠抱紧，似是要将宇智波佐助揉到骨血里。

宇智波佐助是这样担心漩涡鸣人。

漩涡鸣人又是这样明白宇智波佐助的不安。

他伸手抚上对方的发。

“我说过的，我会和你一起死的。”

他们彼此了解到无需知道对方不安的来由，却能完全地懂得对方心中所想，无需多言。

他们互为羁绊，互为半身，互为灵魂。

03

两人一同从断崖谷回到木叶已是下午，漩涡鸣人第一时间向奈良鹿丸要了当天的假，奈良鹿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一边数落着他的失职一边通过了他的请求。漩涡鸣人乐呵呵地向他道谢，随后就火急火燎地一溜烟离开了。

在那之后他没有问宇智波佐助任何问题，对方疲惫的脸上明显的黑眼圈叫他心疼，他只将宇智波佐助带回了自己那间小公寓内。佐助每次回村都是住在他那里，他对佐助说自己买了更软更舒服的床垫，也有好好打扫卫生，叫他好好放松地休息一下，自己去请好假买点吃的就回来，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宇智波佐助点了点头。

走出火影办公室时，迎面吹来的风让漩涡鸣人不禁将御神袍裹紧了些，他抬头望了望天色，要下雨了。

大概率还是场雷雨。

他并没有带伞，打包拉面想必是来不及了。他又像旋风一般冲到街上的水果摊，店主老婆婆正念叨着要下雨了开始忙前忙后地收摊，一抬头见是火影大人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连忙问漩涡鸣人要买点什么，鸣人说要番茄，多要些，最好的。

当他拎着满满一大袋子番茄回到公寓门口时，天空已是乌云密布，他掏出钥匙打开门的一瞬，一声惊雷响起，酝酿许久的一场大雨终是倾盆而下。

打开房门，屋内是一片昏暗，他将装番茄的袋子放在桌上关上门。

“佐助？是开关坏了吗怎么不开灯啊我说？”

他第一反应是宇智波佐助大概是睡着了，说到后来便减弱了声音。

他朝屋里走去，却只见床上的位置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背靠着窗户的方向。他一惊赶忙几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宇智波佐助紧紧裹着的被子掀开一条缝，看到将整个头埋在腿弯里微微发抖的宇智波佐助。

他伸手将宇智波佐助第二次揽进怀里。

忽然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屋子，紧随而来的是一声比第一声更响的雷。怀里的人猛地伸出右手环上他的脖子，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请求。

“你不要死。”

漩涡鸣人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一手抚上他的背，一手像之前那样揉着他的头发。

“嗯。”

“我只会和佐助一起死。”

他将怀里的人身子放平盖好被子，自己在他身旁躺下侧过身来，为他挡住雷雨交加的窗外。

“睡一会吧，佐助。”他这样说。

宇智波佐助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并没有阂眼。

他将并非义肢的左手伸进被窝找到宇智波佐助的右手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轻轻将对方连被子一起轻轻抱在怀里。

“睡吧，佐助。”

“我一直在呢。”

宇智波佐助这次终是闭上了眼睛。

同样的梦境，同样的残阳如血，同样的身旁滔滔不绝的金发友人。

他试着清了清嗓子，确认目前还没有丧失说话的能力，他不知会在说到第几个音时失去声音，不知那场雷雨会在哪个瞬间降临，不知眼前的人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

可他此刻只想对漩涡鸣人说。

“我爱你。”

原本滔滔不绝的漩涡鸣人一怔，转过头木然地看着他。

他无言地对上那双蓝瞳。

他们对视了很久很久，直到那声惊雷响起，天地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

他们谁都没有动。直到漩涡鸣人突然灿烂地笑了，对他伸出那只没有缠绷带的左手，他紧紧握住与其十指相扣，感受到对方透过掌心传来的温度。

他们身后的地面开始断裂塌陷，漩涡鸣人拉着他的手向那缕光的方向跑去，暗红色诡异的光随着他们距离的靠近越发明亮，渐渐变成了漩涡鸣人头发那般灿烂温暖的金色。

他们纵身一跃，向着那束光明一同奔去。

宇智波佐助睁开眼。

眼前是漩涡鸣人那双湛蓝的眼瞳，两人间距离近在咫尺，他能感受到他的右手和鸣人的左手还紧紧相扣着。

“醒了吗，佐助。”

他笑了笑点点头。

漩涡鸣人也笑了笑。

视野中漩涡鸣人的脸越来越近，紧接着宇智波佐助感到唇上覆上一片柔软。两片唇瓣缠绵厮磨着，这个吻是轻柔而绵长的。

许久，漩涡鸣人离开他的唇，用指腹拭去那黑眸眼角处的泪。湛蓝的眼眸中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澄澈，而是快要溢出来了的爱怜和深情。

“佐助。”

“我爱你。”

“我早在很久以前就爱着你。”

宇智波佐助勾起嘴角，似是嗤笑一声。

“真够晚啊，吊车尾的。”

漩涡鸣人再次压上宇智波佐助的唇，这个吻不同于方才的轻柔爱抚，而是霸道，粗鲁，饱含情欲的吻。

窗外雷雨交加，风将窗子吹得呼呼作响。

被闪电照亮的昏暗房间里，他们亲吻，缠绵，以此往复，直至深夜。

04

在那以后，宇智波佐助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只有一回，他梦到曾经那个衰败的异空间，梦到那个奇怪的法阵。

这次在封印的前一刻，他看清了法阵中央完整的句子。

「 爱而不得之人 无法避免的死亡。 」

身旁人听到他醒来的动静，翻过身搂住他的腰，用满含睡意的声音问他怎么了。

他伸手覆上那人的手说，做了个有些特别的梦。

05

他们相拥，复又沉沉睡去。

他们互为羁绊，互为半身，互为灵魂。

他们互为救赎，互为挚爱，互为生命。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