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白起,恋语市公安局局草,恋语市第一警花,高中时大我两届的学长。
兼本人的暗恋对象。
不对,说暗恋也不太准确,毕竟我一颗红心向太阳的,只要跟白起同框,整个人就跟向日葵附身一样,他照到哪我扭到哪,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散发粉红色的恋爱气息。
这是明目张胆光明正大胆大包天的明恋。
我给自己下了定论。
我眼珠子黏在白起身上久了,别说身边那几个猴精的小妮子,连林家小馆的老板、恋语高中的宫老师、和公安局的王警官都以为我和白起的爱情上了锁。
然而惨淡的现实是,在旁人都默认我和他有一腿的情况下,白起本人似乎完美屏蔽了周遭的舆论信号。别人随口调侃我俩几句,他既不承认也不反驳,叫人完全看不穿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偶尔半夜睡不着觉我也琢磨,他没立刻跟我划清界限,究竟是懒得多费口舌跟外人解释,还是也对我有点意思之下的默认?
我个人比较倾向于后者。
02.
长久以来,我一直享受着被旁人认定和白起锁死的待遇,从未考虑过白起不喜欢我这个选项。
强烈的自信使人沉浸在幻想世界之中,也使生活抡圆了胳膊抽上来的一记耳光变得让人猝不及防。
前几天我跟白起去公安局拿文件,进门碰上一个之前没见过的小警官。小警官跟白起讲完工作上的事,好奇的视线转到我身上:“白哥,这是嫂子?”
这声“嫂子”听得我心花怒放,正荡漾着,耳朵好死不死捕捉到旁边那人一句尾音:“……不是。”
其实他前面好像还说了几个字,被荡漾着的我漏听了,但最后俩字是个否定答案,我自然而然把他这句话当成了不想跟我扯上关系的反驳。
不知道是哪位道友在正巧在附近渡劫,伴着白起这句否认,天上十分应景地劈下一道惊雷,把我心里泛滥的小桃花从里到外劈了个焦黑。
饶我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乐天派,一时半会儿也没能从这巨大的打击中缓过劲儿来。
心脏像泡在白醋里,酸涩得发疼。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而每次对自己认识不透彻的自作多情,被打脸的威力都不亚于一场公开处刑。
这么一出搞得我好几天没敢联系白起,工作上有什么需要联络的统统叫我推给了韩野。
天降一大批沟通业务,韩野跑过来问我是不是跟白起发生了什么。我表面云淡风轻、内心一级戒备地搪塞了一下,试图维持无事发生的假象。
要搁平时,我恨不得一天给白起打十个电话,这会儿臊得提心吊胆地躲他,倒也没心思顾及什么电话不电话的了。
于是时间一晃,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我自己在家尴尬了几天,相思病一发作,又重振旗鼓卷土重来,惦记着把攻略白起这事儿提上日程。
可是像我面皮这么薄的人,对白起多少波涛汹涌的欲念都只敢藏在心里偷偷意淫,这辈子做的最露骨的事,也不过是故意散发一点求偶的气息。
现在耍小性子躲了人家一个星期,要是没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哪好意思单独约他出来呢。
我急得仿佛在热锅上跳踢踏舞,于是无头苍蝇一般开始不分昼夜地祈祷。
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祈祷之虔诚终于感动上苍,求来了一个和白起的见面机会。
但是。
但是。
如果能早些知道主线剧情是这么个展开,我宁可再多跟白起失联几日,也不愿意走上这条攻略路线。
03.
一切都是从一个狗屎的拍摄计划开始的。
夏天到了,又到了万物交配的季节,而本季的我司,果然还是预料之中的糊穿地心。
许是老天都看不过去我司即将开不出工资的悲惨前景,难得开了回眼,赐了市内知名男性杂志《装男人》的夏季穿搭专题给过于寒碜的我司。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单论这个项目本身,其实跟我司的定位沾不上太大的边。
你想,我们堂堂一个电视节目制作公司,竟然只能拿打工仔的工资,去给杂志社约好的180000000000000线小模特拍硬照,连两千字的配文都是约一送一的免费项目。
我司的八卦种子选手韩野去打听了一下,这位180000000000000线小模特好像还意外有点来头。
至于他具体跟杂志方哪位老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韩野业务不精没扫听出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位在时尚界尚没有姓名的小野模,是上面安排下来的关系户。
韩野跟我说这段的时候还老大不高兴,说我们好歹是一家影视制作公司,接的活跟主营业务相差十万八千里,还是给刚出道没多久的小野模做陪衬,专题总共占篇才三页纸,落差未免忒大了。
我苦大仇深地喝了一口茶水:谁叫咱们糊呢,再不接业务,下个月公司得散伙了。
在工作方面我一向不挑,也不好面子,管他关系户还是空降兵,谁给开工资谁就是大爷。反正场地都是杂志社安排好的,人力需求还不大,两三个人忙活小半天能解决公司一半人的薪水,几乎是白捡的便宜,何乐而不为呢?
怀着这样的心态,拍摄当天,我美滋滋地带着韩野和魏宅生赶往拍摄场地。
拍摄场地是在一个私人别墅里,专门用来外租进行拍摄的那种,室内装潢华丽得像电视剧里的豪门宅院,到处都透着钞票的气息。
我在别墅内转了好几圈,正掰着手指头算奋斗半辈子够不够在魅力之都恋语市购买一个如此精致的厕所,韩野大呼小叫地从楼下冲上来:“老板!!!!小野模那边出事了!!!!”
我小心脏一抖:“啊?怎么回事?”
韩野晃晃手里的手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顾梦说杂志那边给公司打电话了,具体原因没讲,只说小野模不来了,拍摄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场地可以随便用。”
我被狗比甲方不负责任的说辞气得气血上涌,当即加入辱骂小野模的队伍。
其实要是按合同上的条款,杂志方这样搞已经属于违约,但本来就不是多大的项目,走司法程序倒更麻烦。
看这小野模说不来就不来的态度,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走他一个我照样赚钱,还可以自己挑选合作对象,里外里算一算,还是我捡了便宜。
果然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差,嘻嘻。
04.
这次拍摄的主题是运动风格中的撩人性感,模特的长相先不说,身材是摆在明面的硬性要求。
我脑中先把交际圈里符合条件的男性过了一遍,打开手机通讯录,故意略过排在第一个某位联系人,按着顺序捋完一圈,心中有了几个人选。
按需求程度,我依次给几位候选人拨去电话,却没想到都遭到了拒绝。被我联系的人中有的去了外面旅游,有的正在拍摄画报,有的前几天刚刚进组。
我在失落之余,心里又有点高兴。
既然大家都不接这单生意,是不是就意味着……我有一个正当理由,可以给我心中最心仪的那位打电话了?
我觉得合理。
“老板,其实我有个合适的人选。”我正琢磨着如何措辞,杵在一边的韩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哦?说来听听。”
其实用脚后跟想我也知道他想提谁,这会儿让他说,无非是想让自己的私心看起来更理直气壮一点。
果不其然,韩野说眼里冒着星星提议:“那当然是我们白哥啊!他那个身材,那个气质,啧啧……绝了!”
我装模作样地思考两秒,同意了:“行,你给他打电话吧。”
“啊?”韩野一顿,“为啥我打啊?”
——当然是因为我害羞啊!!!
我在心里咆哮。
只不过这话是万万不能当着这大喇叭的面说的,否则他转天屁颠屁颠地跟他白哥打个小报告,我维持那么久的矜持稳重人设还要不要了?
“咳咳,”我换上亲切可人的唬人专用表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因为你是我最器重的助理呀。”
韩野的眼睛里写满了不信:“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被他盯得发毛,唯恐他看出什么来,赶紧别开眼睛催促,“快点打,把人叫来我给你发奖金。”
“!!!!我打!!我打!!!”韩野一溜烟跑到走廊的尽头,一副生怕我抢他的先机的财迷样。殊不知十块钱也是钱,吝啬如我,什么抠门事干不出来呢。
05.
不知道韩野在电话里跟白起说了什么,约莫半个小时之后,白起出现在了别墅门口。我站在二楼偷偷看他下摩托停车的一系列动作,口水流了一窗台。
韩野招呼白起进了别墅,让他在一楼换上提前准备好的服装。我站在楼梯边听下面的动静,等韩野咋咋呼呼的赞叹传上来,赶紧跑到镜子前面整理面部表情。
魏宅生追的少女偶像下午有场活动,我老早就批了他的假,刚才由于小野模的原因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拍摄就得赶一点。
白起上到二楼,只来得及跟我打声招呼,便被魏宅生推进了浴室。
我走到浴室门边靠着,时刻准备给予技术性建议,比如什么撩人的130种pose。
之前公司内部讨论好的构图是模特斜靠在盛着水的浴缸里,身上扔几朵颜色浓郁的花,上半身弄得半干不干,旨在展现美男流汗后的惬意与慵懒。
按照我的预想,美男汗水和浴缸,这三个元素从字面上看就带着满满的湿气和性感,想不炸都不行。
等杂志一出,不管小野模长相如何,只要肉体足够美好,引起小范围的轰动自然小菜一碟。如果后期营销再加点分,这个专题在网上火一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我没想到,当不知道长相的小野模换成我心心念念的白警官,造成的视觉冲击会这么强烈。
设计感极强的白色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黑色的紧身背心细细包裹着紧实的肌肉,腰间的布料有一处撕裂,引人遐想的人鱼线若隐若现,下摆收进牛仔裤中,勾勒出劲瘦的腰身。
再往下,牛仔裤上的破洞自大腿处开始,一路向下延伸,白皙的膝盖从藕断丝连的布料之间露出一块。
他倚着墙斜斜坐在浴缸,一条腿曲起,向上抬起的眼神带着三分漠然三分慵懒,剩下四分则是经过时光沉淀的张扬和不羁,加起来正好是十成十的帅气满分。
平时见惯了他穿制服的样子,这回循序渐进都没有,直接开一个大招,别说摆pose了,他光是湿漉漉地往浴缸里一坐,我就想立刻原地躺下。
拜这所赐,整个拍摄过程我彻底丧失语言能力。魏宅生偶尔问问我的意见,给我看看照片,我只会傻愣愣地点头说好看。
要不怎么说美色误事儿呢。
好不容易拍完,魏宅生急着走,跟我交代了一番明天上班前会把图修好交上来,便打开软件叫了回去的车。
韩野哥俩好地把胳膊搭在魏宅生圆润过头的肩膀,赖着要蹭车一起走。得知有人能分担一半的车费,魏宅生欣然同意。
随后,韩野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出浴室,对站在门口没动的我邀功似地挤挤眼睛,对口型道:老板,抓紧机会啊!
我被他行云流水的一套combo打得眼珠子差点突出来,却凭借惊人的领悟力,立刻get到了他的点,顺水推舟再用眼神开出一个空头支票:回去给你涨工资。
韩野眼光骤亮,双手指尖并着按在头顶,给我比了个大大的心,欢天喜地地跑了。
06.
也许是白起如此装扮给我造成了太大的震撼,也许是玄关处传来的关门声让我们即将独处的认知更加鲜明,我内心想要和白起修成正果的想法忽然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
我心想,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得出个结果。
做了几个深呼吸,我绷着脸踏进浴室。白起还坐在浴缸里没动,我进来正好看到他拿开搭在身上的花,按开浴缸塞放掉里面的水。
我一愣:“你怎么还不出来?”
白起动了动曲着的那条腿:“腿有点麻。”
我迈着小碎步挪到浴缸前面,试探着问:“要不要拉你一下?”
白起往墙上一靠:“不用,坐一会儿就好。”
我点头:“哦。”
浴缸旁边的地上有一大滩水,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虚虚映着墙边的角架,和白起搭在浴缸外边的手一样,看不太实。
我抬头看看白起,发现他也在看着我。
明明没有蒸腾的热气,他投向我的目光却像是氤氲着一层白雾,其中内含的深意让我的紧张无所遁形,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灯光下。
没开空调的浴室似乎有点过于闷热了,我嗓子发紧,脑子里一团乱。
得说点什么才行。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还没想好要和白起说什么,他倒先开了口,说出的内容却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那为什么躲我?”
我呼吸一滞,没想到一周间自顾自的无理取闹这么快被戳穿,立马尴尬地打哈哈:“没、没有啊……你又没做什么,我为什么要躲你呢,呵呵……”
“是吗。”白起淡淡地反问,分明是识破了我的心虚、等我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的模样。
我嗫嚅着不知怎么说才好,琢磨要不然干脆说实话拉倒,就听白起轻叹一声道:“……算了。”
说罢,他撑在浴缸边缘的手用了劲,准备站起身。
他这声“算了”说得实在太轻,轻到我心开始莫名其妙地发慌。
我着急地往前走了两步:“不能算了啊!!你、你今天要是跟我算了,我喜欢你的事儿得几辈子之后才能说……哎哟!”
我嚷嚷得激动,却不成想今天这双鞋的鞋底一点也不防滑。迈出的脚在沾了水的地上向后一扬,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像一张平摊开的大饼直直向前拍去。
眼前一花,我顺从地心引力栽下去前看到的最后一幅景象,是白起一瞬间变得惊慌的表情,和几乎在同时向上伸出的双臂。
07.
我大半个身子撞在白起的身上,滑得飞起的那条腿重重砸在浴缸的边缘,“bang”的一声,我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骨头撞碎的声音。
很遗憾,小说中那种“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临”的场景并未出现,我顺着惯性埋进白起胸膛的脸在小腿敲到浴缸的那一秒皱成了九十岁。
我没想哭,生理泪水却盈满了眼眶。
“疼吗?撞到哪了?”
白起声音难得地有点急切,手扶上我的肩头,想把我推起来一点。
我摇着脑袋,死命把脸往他胸前被黑色布料紧紧包裹的凹陷处挤,不要脸皮地耍起赖来,眼泪全都蹭了上去。
白起放弃再推我,一只手摸上我的脑后,轻轻地来回抚摸。
我不敢看白起被我占便宜时是什么表情,又嫌一直趴着喘不过气,便偷偷抬起眼皮,盯着他左肩那条划过锁骨的长疤出神。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其实并没有想好怎么表白,只知道事情已经这样了,绝对不能轻易放他离开。
正发呆,我眼见着一滴水珠捋着白起的左肩往下滑,经过疤痕的位置却没停住,最终被背心的布料拦住去路,迫不及待似的洇进了那片黑色。
我吞了吞口水,喉头滚动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显得格外响亮。
这会儿我也顾不上疼了,鬼使神差地,我哑着嗓子问:“能、能舔吗?”
白起摸在我后脑的手一顿:“什么?”
“疤。”
“……你再说一遍?”
我恋恋不舍地抬起眼来,刚要重复,视线却正对上身下人不可思议的眼神。
脑海中,一道光线划过漆黑背景,骇人的BGM在耳边炸响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完了。
——我匆匆逝去的青春年华,我不敢亲自说出口的纯真爱情,我届到恋语市公安局局草的伟大梦想。
统统被我亲手送进了坟墓。
08.
“妈的!”
我当机立断,双手撑上浴缸边就要爬起来溜走,却忘了搭在旁边的小腿刚遭受过一记毁天灭地的重击,这么一使力,疼得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上下用力不均,再加上我又不是肱二头肌发达无比的猛男,这会儿下盘不稳,自然没得了溜走。
不仅如此,我第二次摔在白起身上,鼻子正好砸在他硬邦邦的胸膛,差点毁了我本来就不是挺直如网红的鼻梁。
祸从口出,祸从口出。
我怕是要凉了,我哀戚戚地想,难得白起刚才还摸我头呢,经过这么一通变态发言,想也是败光了这段时间刷的好感度。
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好不容易快干了,现在又有要蓄满的趋势。我深知此时无法再装死,只好认命地举手投降:“我刚才说的话,你当个屁放了吧。”
“哪句?”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意料,我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啊?”了一声,接着又补充:“当然是舔……舔……那句了。”
“那再之前说的那句,我就记着了。”
他这句那句的说得我头大,我想半天也没搞明白他到底说的是哪句。
俗话说不懂就问是美德,这种时候更不能含糊,于是我诚恳地发问:“哪句?”
“别装傻。”
天地良心,虽然平时我遇到想要逃避的事情确实会装傻,这会儿我可真没有。
“我不太懂你说的是……”“你说喜欢我不能算了的那句。”
我猛地抬起头来,像是确认一般死盯着白起的脸。
他眼下微红,直直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仿佛结了一张大网,密密实实地把我笼在其中,再缓缓收紧,让人无处可逃。
“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之前已经吃过自作多情的亏,以防万一,我不得不问清楚一点。
白起一顿,状似思考了一下,认真套娃:“我说的应该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真的真的真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我想的意思可多了,我也不知道我想的到底是不是你想我想的那个意思啊……”
“是,不管你想的是什么,都是你想要的意思。”白起不再和我绕圈子,截住了我的喋喋不休,“我喜欢你,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09.
这是正确答案。
就好像考完试之后跟同学对题,发现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得出的答案也模糊得记不太清。之后万念俱灰地以为成绩要扑街,可是等最后老师发下卷子,发现这道题得分竟然超过了步骤同步的其他同学,诡异地拿了全对。
我被突然一个炸弹砸得脑袋发懵,语无伦次地问:“我得了满分?”
白起莫名:“什么满分?”
我回过神来:“啊,就是、就是那个我……”
白起却误会了我的意思:“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满分。”
直球啊朋友们。这可是直球。
无数的烟花在脑中炸开,噼里啪啦地炸得我发晕,哪还有心思跟他解释拿满分的比喻是怎么一回事。
天底下没什么比两情相悦更让人激动了。
我想尖叫,我想大喊,我想狂笑,我想跪地上感谢苍天感谢大地。
我想赞美阳光,我想赞美轻风,我想赞美雨露,我想哭着抱紧白起啵到下个世纪。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我的心情大起大落。
前一秒我还绝望得想钻进土里,下一秒我的世界就已经春暖花开,站在漫天飞舞的粉红色花瓣中心,眼中满是心上人唇边浅浅的笑意。
我脑中风花雪月了好一阵,迟钝地害起羞来。
可又怕被他察觉,赶忙用翻旧账的方式转移话题:“上次有人问我是不是嫂子,你、你都说不是的!”
白起皱眉:“哪次?”
“上个礼拜!我跟你去拿文件那次!”
白起想了想:“哦……那次。”
他故意拖出长音,让句尾显得格外意味深长:“我当时说的似乎是……暂时还不是。”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当时好像确实没听全他说的话。
见我脸上的狐疑消去大半,嘴巴撅起的高度也有所降低,白起声音里带了笑,将这则旧账跟我之前的行为联系在了一起:“就因为这个躲我?”
我臊得要命,双手伸到他的颈后交叉,用力拖拉着身体往前挪,脸塞进他的颈窝,身体力行地表演什么叫鸵鸟。
白起倒也不着急,稳稳坐着没动,由着我上下乱蹭。
我猜他是在笑,因为他胸膛在抖。
我的脸和耳朵都烫到不行,简直要气绝了。
10.
那天的后来,白起费了半天劲,才在不挤到我的情况下把我从浴缸里捞出来。
他换掉湿淋淋的衣服,背着我去隔壁栋找房东老太太还了钥匙。
老太太看到趴在他背上的我先是一愣,我苦笑着晃晃腿,成功得到老太太的嘘寒问暖×1。
告别了房东,我挂在白起的后背上,突然想起点事来。
“白警官?”我叫他。
“怎么了?”
“真不给舔?”
“舔什……”白起极短地停顿了一下,忽的反应过来,“不许舔!”
“哦。”我下巴垫在他肩膀上,脑袋委委屈屈地往下垂,嘴里还在嘟囔,“舔一下又怎么了,凶死人了,我又没想直接上嘴啃……”
白起停了脚步,快速转过头来堵上我的絮絮叨叨,给我舔了别的。
然后就听见风把很小声的一句话送到耳中——
“……回去再说。”
- ᴇɴ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