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的大小子呀……最近着了魔了！庄里的三姑六婆们近来传说着。
就先不说他前阵子进了山却晕倒在山里，被人送回来这件事了。那场雨确实来得很怪，被困在里头也算情有可原，那时大家都没以为怎么样。只是就在他回来之后，奇事就一桩桩地发生了。
先是有曹家的帮佣听到少爷的屋里传出怪动静。大半夜的少爷熄着灯烛却好像没睡觉，房间里传出木板吱吱呀呀的响声和人的小声嘟哝，不时还发出几声惨叫似的呜咽。要说是曹少爷金屋藏娇呢也不像，因为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这屋子里除了少爷就没进出过任何人。还有人传说看到过少爷房间的窗户映出细长细长的绳索一样的影子，在灯影下晃啊晃的摇摆得怕人，好像是吊死鬼带着它的绳子来索命，讲得跟真事儿似的。宅子的其他地方也怪事频出，有不少长工都有过类似的经历，说是自己正好端端地做着工呢，突然脖子后边儿一凉闻到股蛇虫的腥臭，但一转身，却又什么都没有，听起来简直太像那种游荡的精怪伺机吃人啦！
曹少爷近来的行为也不对劲。曹操打小就不爱在家呆，一找到机会就跑出去玩闹，小时候上房揭瓦大了就去镇上厮混。谁知近来他好像转了性子了，成天地在家里闭门不出，大白天的关着个门谁叫也不应，有玩伴来喊就说身体不舒服不去，送饭的人进去了，出来说少爷把屋子四面都挂上了帘子弄得阴森森的，曹少爷本人白着一张脸说话都有气无力，看都不看帮佣接了饭食就赶人出去。就连一直以来都希望儿子少出去溜达的曹老爷都急了，用拐杖砸门说你小子天天闷在家里干什么，曹少爷探出个头，眼睛下面黑眼圈挂得重重的，说死老头别管我，人就又缩回去了。
曹老爷为这事大夫请了好几个，连道士都来了俩了。谁知少爷除了身体虚根本没什么大碍，就是不爱出门，来的两个道士一个什么也没看出来，一个在屋子外转了几圈摇着头背着手走了，跟曹老爷说天定有命数，顺其自然罢。
“……所以我说呀，少爷一定是被精怪迷了心窍了！搞不好是被什么山妖狐精，化成娇媚小娘子潜在少爷房里，日日采补……”
“哎哟！我看不像，我看呢分明是撞了野鬼蒙了心，成天在房里茹毛饮血补充血气，你没听人说吗，扫房子的小吴在少爷房间地板上看到一滩黑黑的东西，很像血，屋角还有人看见过兔子尾巴和不知什么东西的内脏……”
“天呐！那么可怕！可别哪天采补到我们头上！”
“可不是呢，要不是曹家工钱高，我早就……”
“哎你们听说过没有，少爷啊可能是被蛇精迷了魂呢，有人听到少爷房里有蛇叫！那动静……”
正说着的人刚想大肆描绘一番那奇声，就见自己面前正围着的几人都闭嘴不说话了，眼睛直往她身后瞟。这人一个激灵，迟迟疑疑转过头去——
吓！被议论的对象正站在她们身后呢！小曹少爷阴着张脸，攥着拳，也不知道在那儿听了多久。
“啊、少、少爷……”
仆妇手里提着的菜篮子都掉在地上了。几个人低着头噤若寒蝉，偷偷拿余光去瞧曹少爷——这人一向脾气爆，该不会想打她们吧？就听曹操呸了一声，骂道：“成日不做事在这嚼舌根，想死是不是？再让我听到把你们都赶出曹家庄！还不快滚！”
“啊、是……是！这就走，少爷！”
逃过一劫，仆妇们立刻低头捡了菜篮子菜盆子菜梗子作鸟兽散。留曹操一个人站在厨房后头神色阴晴不定，好半晌对着空气恨恨地说：“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我做了什么吗？曹兄。”
空无一人的空地上，一个男声温和地说。从曹操垂在身体一侧的袖子里竟然悄无声息地探出了一个小小的翠绿蛇头，它的身体似是正缠在曹操的手臂上，细长的蛇身隐入袖管的阴影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很温顺似地伏在青年的手背上。蛇精——刘备——刚才不少流言的始作俑者显然不觉得自己和那些闲话有什么关系，他问曹操：“你不是说饿了，来找点吃的吗？怎么不去。”
“……”曹操瞪着眼盯着从手背上仰起来的那个小小蛇头，金色的眼珠圆溜溜的，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可爱。只有他才知道当夜幕降临——或者等不到夜幕降临，这条吃了春药似的贱蛇就会美其名曰采补精气把他按在房里翻来覆去做到叫都叫不出来，他为了不让外面人发现异样门窗都不敢开还拉了帘子遮住可能有的影子。不做的时候这死蛇也不消停，跟牛皮糖一样要么蛇身要么人身总得缠在他身上，刘备最爱用蟒蛇似的大尾巴把他裹成个粽子，曹操被圈在粽子叶里动弹不得感觉自己像一条案板上的鱼，随时这条蛇饿了就洗也不洗直接把他吃了。
他就不明白了，他是八百年没吃过人的精气么？刘备不是说过别人的精气也可以吃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老缠着他不放？曹家庄里那么多人……不，曹家庄还是算了，他可以送他去隔壁袁家庄，还能告诉他那家二儿子住哪屋。
可惜的是，无论曹操怎么巧舌如簧好言相劝，刘备就一句笑眯眯的“可是曹兄比较好吃”就给驳了，如果他再说他就眨巴着一双貌似忠厚的眼睛说你是要赶我走么？但小弟实在舍不得曹兄……我懂了，你一定是嫌弃上次愚弟没把你伺候舒服，快快躺好，这次一定教曹兄满意。
曹操这半个月来让他成天折腾的是腰也酸背也痛睡眠还不足，屁股更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要开花六个时辰，如果不是刘备还会记得给他治疗他估计自己早就羽化登仙，也不用这蛇在这儿采补了一起飞升去吧。这不，今天早上起来吃过饭又被对方压着黏糊了半天，搞得他没到饭点就饿了，只能来厨房找有没有吃的，结果就正听着自家帮佣在那说得起劲，估计再过一会儿他就要去做狐狸女婿了。
要真是做狐狸女婿也行啊。曹操看着小蛇还在那探头探脑，一时间悲从中来。听说狐狸女婿配的那都是漂亮狐仙，貌美声娇还温柔小意，自己这配了个什么，一言不合就要把那两根玩意儿蛮不讲理地塞进来的蛇精，蛇身比他妈碗口还粗人身肌肉比自己还多，还是个公的。唯一好的就是他看起来没有伤害曹操或者其他人的意思，就是一门意思地缠着他上床采补——虽然这也很难受，但总比山上下来个食人蛇怪强多了，至少给了他从长计议降妖除魔的机会。
他一边在脑子里搜索还有什么地方的寺庙道观之类的驱邪除妖比较出名，一边钻进厨房里端了两个馒头一盘酱肉回去吃。掰开馒头往里夹肉的时候刘备从他手臂上下来了，盘在一边很关切地说：“就吃这些够吗？”
曹操翻了个白眼：“待会儿还有午饭，垫吧点得了。”
“我一直觉得你吃得太少了。”
“什么意思，你还管这个？”
“我关心你啊，曹兄。”刘备挺认真地说，“你要是身体不好，受不住我怎么办？”
曹操一开始就没觉得这妖怪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但听了这话还是差点把第二个白眼翻到天上去：“那你他妈少缠着我做几次不就得了！我吃饭又不是为了供你补的！”
“嗯……也是啊……”刘备竟然还赞同了。他摇了摇尾巴，想了几秒又说：“可我不想少做几次，怎么办呢？”
……靠，这货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曹操差点从桌子旁边跳起来。他气冲冲地瞪向刘备，结果小蛇的圆眼珠充满求知欲望地看回来，好像刚才的问题就像是他最开始问的“为什么我不能在你家人面前出现”和“为什么不能大白天采补”，充斥着一种不知真假的愚蠢。要说他真是条傻蛇那绝不是的，他知道装成过路的引人上钩，还知道下山把曹操送回来得把人衣服穿好，但你要说他老于世故那也不像，至少曹操在和他对话时多次出现这种无言以对的状况，也不知道是不是刘备装的，目的就是想把他曹孟德气死。
他跟刘备说：“你要是真心为我的身体着想，可以把自己阉了。”
“曹兄又在说笑了。”小蛇嘶嘶地笑了一声，翠绿色的身躯慢慢游了过来，缠上曹操的手腕。微凉的鳞片触感顺着青年的手臂一直蜿蜒缠到左肩，小小的蛇头从曹操的衣领里探了出来，“嘶嘶”，他听到刘备吐了下信子，在自己耳畔慢慢地说。“下次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妈的，明天……不，今天，今天就想办法问问老头，下一个道士什么时候来！
曹操顶着后脊梁此起彼伏的寒毛，真想死了算了。

他没找到机会问曹嵩，但我们应当相信曹老爷还是相当担心他儿子的。第二天他就送了个新道士来，号称是什么龙虎山一脉，降妖除魔灵验得很不灵不收钱。老道士看着确实是仙风道骨，一身道袍白发白眉白须透着那么世外高人劲，还带了俩小徒弟在后头一个捧着剑一个捧着符。老道一进曹家庄眉头就皱得紧紧的，等进了曹家更是一言不发一个劲儿地摇头，等曹嵩急了再三追问才说：“不好办呐。”
“不好办？这是什么意思？”曹嵩连忙问。
“唉……缠上令公子的妖精…修为深厚，贫道怕是不能与之争锋。”
道士连连摇头，老脸上的皱纹看着都深了几分。曹老爷听了更加忧心，明示暗示只要能驱逐妖鬼多少银子都好说，老道只是一个劲地沉吟，看曹嵩急得额头冒汗终于说，不是银子的问题，只是可怜您一片父母之心……贫道便试试吧，只是成不成不好说，若不成，曹老爷莫怪。
老道小道在曹操住的偏房外头折腾摆道场的时候，曹少爷扒着窗户上面拉的帘子往外看。一边看他一边拿眼睛剐站在旁边的刘备，哼哼哈哈地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还是刘备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有事吗？曹兄。”
“哼……”曹操撇了撇嘴，“你就要被降妖除魔了，开不开心？有什么话现在说啊，别待会儿被打得屁滚尿流了再喊疼。”
“嗯……你是说这个道士吗？”刘备微俯下身和他凑得进了些，眼睛也向外看。“嵩老爷叫他来驱逐我？可能……不太行。”
他说得平淡，这句话却一下就把曹操激得很生气。不为别的，就为这货那种游刃有余的劲儿，看着怎么就那么、那么……那么牙痒痒呢！真想把他那对大耳朵给扯下来！可惜他实力不足，这个想法暂时没法实现，最后曹操只能死死盯着那对耳朵意淫自己把它们扯下来的画面，阴阳怪气地说：“你他妈叫我爹还挺礼貌的啊？”
“哈哈……嵩老爷是曹兄的父亲，自然应当以礼相待。”刘备又笑了笑，他袍袖一展，翠青翠青的小蛇随即爬上了曹操的手腕。“我们该出去了，看看这个道士……有什么本事。”
靠，别把我说得像是跟你一伙的似的！
曹操在心里破口大骂，觉得那老头拿的剑很好，非常好，最好待会儿一剑砍下那死蛇的头再剁成百八十块。他黑着脸走出去，见那屋外的道坛果然搭好，此刻香烛已燃，烟雾缭绕。老道身披青色道袍，手持法剑立在中央，见他出来神色一整，竟是抱手行礼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多有得罪。”
曹操一愣。他还不至于觉得这老头是在和自己打招呼，难道……刘备这家伙就厉害到这种地步，就连道士动手前都得掂量掂量，省得他记恨自己？他突然对自己今后的遭遇有了些更不妙的预感，一言不发地按着那道士说的走上道坛，看着道童捧着净瓶以柳枝沾着在自己肩膀两侧各撒了几滴水。然后就看老道法剑一挥，神情愈发肃穆，骤然清喝一声，竟令得曹操和一边守候的曹嵩等人有种两股战战、震耳欲聋之感。
“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
他手持法剑当空凌舞，脚踏天罡八卦步，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念诵和舞动，似乎空气都为之震颤，众人耳中如有嗡鸣，有人竟然已经屏住呼吸，直把自己憋得颜面通红。那道士另一手中还捏着一张黄色丹符，那丹符迎风招展，上面的朱砂符咒竟一点一点亮了起来，曹操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他似乎看到天地之间有一股无形的气息被那老道的步伐和剑舞引导着如洪流般投入符咒之中，让那上面玄妙难解的笔画张弛呼吸，真正有了可以降妖除魔的力量。
他听到耳畔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刘备说“挺不错的……”
妈的，一般这么说就是对自己构不成威胁！曹操在心里骂道。他已经了悟了，今天这次除妖行动估摸着又是失败，不知道到底什么人能把这条蛇赶走，总不会要真去龙虎山请来天兵天将吧？
但他终究还是存着一线希望，所以还是乖乖站在那儿眯着眼等道士施完法。在符咒表面的丹朱光芒达到极盛、随着一声“敕！”的大喝向他飞扑而来时，曹操听到蛇精问：“如果我真的被驱逐了，你会高兴吗？”
废你妈的话，高兴啊，高兴死了，等你一滚蛋我就大摆宴席，连喝个三天三夜。他默默答。
“这样啊。”
蛇吐信的声音细细地响了一下。
“那我又要让你不高兴了，曹兄。”
——轰！
一声震天的巨响！！
气波炸开，推出如潮的巨浪。烟尘飞扬，伴随着数声惊叫，让人完全看不到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半刻，当烟尘终于散去，捂着嘴咳嗽的曹操挥开迷雾，看到父亲和一些家仆也倒坐在地上咳嗽，看上去只是受了点震动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他望向刚才那道士搭好的道坛，原本规规整整的道坛此刻已经被震得七零八落，上面的法器都滚到了地上，至于那老道单膝跪地，两手握着法剑拄在地面上勉强支撑着没有扑倒，但他面如金纸，喘息如牛，显然元气大伤。
……请龙虎山的天师要多少钱一次啊？
曹操一边冲去扶倒在地上的父亲，一边悻悻地想。

虽然失败了，但人家显然是出了大力的，所以曹家还是按价给了钱。等把老道送走曹嵩看了看儿子，曹操抿着唇沉着脸看上去就暴躁得随时想杀人。曹老爷深吸口气说：“你告诉我，缠上你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曹操其实不太想让父亲卷进这件事里，毕竟自己被条蛇按着操了又操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他感受着手臂上发凉的紧箍的触感，眼珠转了转说：“没有啊，根本就没这回事。我早跟你说了吧别请什么道士了，什么妖魔鬼怪都是骗人的，花钱又没用，我看今天这个也和上两个一样就是个老骗子，不知道带了什么爆竹来当场放了骗人……”
“你这个混蛋小子！”曹嵩气得大骂，拎起拐杖对着儿子的腿就是一下。“没被缠上你天天窝在家里不出来，你那窝里有宝藏不成，哄你老子玩儿呢！”
“嘶！”曹操吃痛，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然后仰着下巴像每一个桀骜不驯的中二少年一样说：“我那是在准备做大事呢用不着爹你管，也就是你们老惦记着什么妖啊鬼啊的，下次是不是要让我喝符水了？”
“你这混账！”
曹老爷大怒，父子俩照例上演了一番你追我逃的大戏，最后以曹操被他爹抓住狠抽了两下作为例行结尾，曹嵩最后命令说你明天就把那窗帘布都给我扯了，窗子也打开，不许再成天窝在屋里不出门，再这么搞为父打断你的腿！
打断我的腿那不正好出不了门吗，曹操坐在自己床上上药的时候觉得他爸这套逻辑很有问题。他抹到大腿上那个最重的淤青时疼得差点骂娘，刚想例行诅咒某条蛇精给自己带来的一大串麻烦，一双手臂从他背后搂了上来。
“为什么不告诉嵩老爷你被我缠上了？”
“某条蛇精”长长的信子舔舐着曹操的耳眼，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后者激灵灵地哆嗦了一下，差点把药膏给扔了。他胳膊肘向后象征性地怼了一下，说：“别黏我，今天不想做。”
“你每天都不想。”刘备中肯地说，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告诉他？”
“啧。”
曹操胡乱把药膏在腿上抹了一大坨，擦擦手说：“你以为让他知道了是什么好事呢，现在我只是‘发神经的儿子’，要是真成了‘中邪的儿子’你不知道有多麻烦，天天絮絮叨叨的惹人烦……怎么的，你想被他知道？想老头多找几个道士和尚来斗法啊？”
“嗯……”刘备亲他的耳尖，想了想：“你怕他担心，对吗？”
“靠！”曹操转过头瞪他，抬起手臂把对方往外推。“都说了是嫌烦，你个死蛇精别以为自己懂人心行不！下去，说了今天不想做！”
刘备对小猎物的推拒像每一次一样无动于衷。他任凭曹操使出吃奶的劲把自己往后推，身躯岿然不动，倒是握住了后者的一只手包在手心里，掌心一如既往有一种爬行动物表皮的冷意。他偏了偏头说：“你心情不好。”
废话。曹操都懒得回答， 这还用问？
“从我第一次‘吃’你，你就心情不好……”刘备自顾自地，“我做什么能让你心情好一些，曹兄？”
曹操毫不犹豫地说：“那你滚蛋。”
蛇精笑了：“你我都知道这不可能。”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小地啊了一声。然后刘备握着曹操的手，慢慢地慢慢地，让那只带着热意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耳垂上。那处比普通人的耳垂要大很多很多，曹操曾经嘲笑过他，说他明明是蛇没耳朵，怎么人形耳朵那么大，不如起名叫刘大耳好了。那块肉触感厚实，颇有弹性，曹操一碰到它就情不自禁地捏了一下，发现手感果然很好，和他以前想的一样。
“你今天想拉它吧？”在昏黄的烛火下，刘备看向他的金瞳里摇曳着火苗的光彩。“如果这能让你感觉好一些……请，曹兄。”
……这蛇精不会以为让他扯扯耳朵，他干的那一堆烂糟事就一笔勾销了吧？但是……嗯……这死家伙的耳朵倒的确……扯起来很解压……
灯火依旧在小小的房间里摇晃着。在阑珊的光影和二人低低的絮语声中，曹操腿上的淤青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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