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703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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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剑三吧帖子,剑三818 古河,无量
标签 古河无量 剑三 剑网三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沈不语的旧文补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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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14 22:45
- 导读
- 剑三吧人事科818帖子衍生,旧文。
是唐明,但本文只涉及发帖内容未涉及游戏,故未标注。
无量走的那天,古河送他去机场。路上这家伙还在嘟囔要不要这么早出发,其实他们虽不是“空中飞人”,乘过的航班也不少,提前出门两小时的意识还是有的,有没有早各自心知肚明,古河知道他是好心给自己提神,可这话题选的实在有失无量平常的水准。现下聊游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聊工作则煞风景,古河配合地捧哏,想着无量平常喜好,渐渐把话题引向吃的。他实在不太擅长主导聊天,好在无量即使只剩三分神也足够把话圆的宾主尽欢。车里放着歌,人声沉缓吟唱,勾出几分怅惘。两人心底各自漫过不可说,不知道是谁忘了接下一句,车里就沉默下来,但也不无聊。
现下傍晚六点多,日已坠去夜未起,正是归家的高峰期。车流大多集中在市区内路,机场高速自是行车寥寥。古河余光瞥见一梭又一梭橙黄灯光打在无量脸际。男人无意识地抿着唇,视线落在窗外,表情空茫。
一瞬古河脑里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急转双闪灯,刹车停在紧急停车带,乘惊讶的无量反应过来之前探身过去,以吻将失落的灵魂重新咬回到这副无神的躯体之中。
但他没有。古河只是收回目光,专心开车。夜色愈发沉了,黑一滴一滴渲进来,高速去程的道上也愈加空荡,天地间仿佛只有这一车二人。无量溺在自己的情感里,对周遭一切丝毫不察,失焦的双眼里一片冰冷的虚无。什么都没有,当然也不会有古河。
人终究是孤独的,所思所感都是私有的,只要不愿说出,对于他人而言就是永远的谜题。这是常识,但是仍有一丝苦涩自古河心底蔓延开来。无量原本是个情绪感知很敏锐的人,放在往日肯定打头就发现古河的沉默不大对,进而插科打诨调动气氛转移他的注意力。但今日无量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河,难免迟钝以至一无所知。
直到车子停下,无量才猛然回过神。他俩竟沉默了一路。他本能想道歉,看清古河神色又把话吞了回去,身体自然放松下来。古河镜片后的眼睛里还是一派平静,还有别的感情,是只有他无量作为这寡言家伙最好兄弟能读出的包容理解。以他俩的关系,道歉就生分了,况且古河不需要他解释。他想表达的古河都明白,他也不需要费劲在古河面前伪装什么。哎,无量不由感叹,有个交心知底的兄弟真好,真真是好。
“你再这么看下去……”古河说。
“哟,你就怎么样,还能亲我不成?”无量顺口。他这么机智是不会说出“打我啊”这种可能实现的选择的。
古河不发一言,重新发动车子。
眼看着他真要开走,无量忙扑上去拦:“哎哎哎别闹,放我下去。”
古河依言停了,戳控键开了锁。他很想把无量从困苦里拉出来,别那么难受。可是他古河,堂堂人事科的好手,让写材料当堂就出个两三千,面对急事轻轻牵引就妥当,人人都夸一句优秀红旗手,偏偏真不怎么会处理感情这些弯弯绕。谨慎束着他勒马,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憋着,心隐秘地跟无量一块揪着,疼得厉害。
这短板是天生的事,没办法。想他从前喜欢那姑娘,听着离经在另一头哭得抽抽噎噎,他手足无措,一旁的无量恨铁不成钢,不好出声就比了比口型:你啊你啊注孤生。可那时古河的确不知道怎么办,他真喜欢那姑娘,真想哄她,可也真的束手无策。说错话不如不说话,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该怎么安慰,行吧那就别说话,一块煎熬。毕竟感觉这种事,还是得自己想开了,那时的古河自欺欺人想。可现实不是这么好过的。
现在轮到无量难过,古河回想着无量刚才的神态,哦,他没有哭,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就只是杵那一言不发。可古河知道,他撕心裂肺地疼,然后古河自个也跟着一块抓心挠肺地疼着。古河从未这样怨恨自己的不善言辞,无能为力地在一旁看着,一起熬着。更悲哀的是,这熬着还是无谓的,并不能减轻无量的痛苦。
无量看古河面无表情坐着不动,眼睛直愣愣看着前头分明是在想事情,便握住古河双肩用力晃了几荡,嘴里喊着:“咳,回魂了!喂,喂,听得见吗……多大的事啊,把你这魂都给勾走了?”
古河回过神,镇静地拍拍他的手示意放开:“没有。”
无量啧啧:“真是,孩子大了不听话了,真该给你弄面镜子瞅瞅自个刚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哎,兄弟都走了呐,还走神呢?”
“说的跟诀别似的,”古河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嗤一声,“一周不到还不是要我给你接风。”
“嗬,小伙子,听着很不乐意嘛!”无量捧心,“我当初怎么就走了眼,摊上这么个兄弟,唉哟还有没有王法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喂……”
古河眼角悄悄弯了,面上不显,只道:“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演。差不多了,还是你继续演,我给你改个签?”
无量听这话知道时间差不多了,麻溜儿起身推门往外走,一手大衣一手拎包倒也虎虎生风。古河给他开了后厢,也合门下车。后头无量取了箱子正合着车盖,古河便上前帮把手,看着那盖子“哐”一声合得严丝密缝。
“快进去吧。”古河顿了顿,说。
“嘿我算是看透了你小子了,净想着撵我走,怎么地,又打我家宝贝闺女主意?”无量笑骂,“不成我不放心,你得立个军令状,一个都不能吃!要又吃了,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个小炮,圣火昭昭,把你吃掉!”
也就你把金橘当闺女,古河腹诽,不在意地应:“哦,怎么吃?”
无量道:“给你买一卡车,监督着你当场给吃完,保证下下辈子都不想再吃!”
古河轻飘飘丢下一句“来”,激得无量眼一瞪作势掏手机:“嗨呀你还不信了?我现在就给你订,年末还有特惠,用桔子把你小子的房间给堆得满满的,塞满,不,淹没……”
斑斓的警灯忽然冲这边照了过来。喇叭里哇啦哇啦地传出声音:“那边的旅客和家属,那边的旅客和家属,麻烦您二位挪前些话别,挡着人后头了……”
无量忙扬声回“马上马上”,敛起神色一合手机,伸手去拉行李。古河也就站着看他,从头发一寸寸往下扫,眼窝、鼻梁、薄唇、喉结……冷不防被抱了个满怀。耳旁是无量难得的煽情:“谢了,好兄弟……别太担心我。”古河被这超出意料的发展震得愣了愣,就这么呆站着由他抱。温热的躯体紧紧贴着自己,语调却转向了调笑:“哎,不是,就这么舍不得?乖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语毕还安抚地摸他的头。
“滚。”古河答。
无量大笑着直起身,冲他潇洒地挥挥手就进去了。他的步子迈得很大,像是要尽可能快地把这座城市连同一些两难的痛苦抛在脑后。古河不急着回,只把车子开到前面一处决计不会妨碍别人的位置,低头点了支烟。他沉吟片刻,摘了眼镜,透过半开的窗看着稍远处灯火通明的机场大厅。冬季寒冷的夜风挟着凛冽的劲道打在他脸上,有些刺痛。
无量是真的挺喜欢云图。古河回想“孩子大了不听话了”,“乖啊”,还有那个摸头的动作……这些都是云图喜欢的口吻小动作,以前的无量从不会这样。随即古河又控制不住想到交警说的“家属”,还有那个拥抱。他还清楚记得无量抱过来时的触觉,有冲动也抬手牢牢环一团空气……古河碾了烟,推挡一打方向盘调头回去。某处硌得疼,太疼了。
头天倒没什么感觉,还是朝九晚五的过,年关工作多,要写的材料堆成山,他耐着性子写了一天,除了吃饭基本没出过办公室。
无量休假的第二日,古河去吃饭时恰好碰上财务科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一个好奇地问出声来:“嗳古河,怎么一个人,你家无量呢?”财务科各人负责各自工作,没经手的不知道无量休假很正常。相熟科室都能看出他二人关系好,有同期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的原因在,小姑娘爱笑爱闹倒也不必要抠字纠正。
况且无量家同自家早混一起了,古河一面答着“他休年假去了”一面想,离得也近,平常没事就凑一块,说不定无量在他自个家待的时间还比他过来我家睡的时间少呢。
吃过午饭想起来,古河便顺路去无量办公室溜达了一圈。滴滴溜溜左转右转,还是停在那盆金桔前。他仔细地给无量的宝贝儿女们浇了水,心安理得地搙了几个漂亮的。清甜,他满意地想,这品种还真不错。金桔旁新种了一溜芽,古河瞥了一眼,失笑。无量上回还威胁着要全换成仙人掌,末了多种了点小番茄。过段时间又有新水果吃了,好极了。他愉快地回了自个办公室。
下班时候古河在走廊碰见北疆。这小子还是热情洋溢喊着“古哥”奔过来,听得他眼角直抽。北疆站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惊奇道:“咦,我哥呢?古哥今天怎么没同我哥在一块?”
古河冷道:“你哥谁?!”
北疆这才反应过来,吓得心都漏了一拍,忙左看右看。平常跟无量混熟了,叫起来也肆无忌惮的,但那也是私底下,公共场合这种含糊叫法实在不妥,深一步想容易出事。有心人听了借题发挥,无意的也难免误以为真是亲哥,那可就大发了。他心里挺感谢古河,可见对方寒着脸,说话都不自觉抖起来:“无……无量哥,好几天没见着他了,怪、怪想的……”
“他休年假,”古河见他没有让开的意思,“还有事?”
“那啥,古哥,”北疆吞了吞口水,还是想努力补救一下,他也知道自己差点惹了祸,“您吃过没,咱一起?”
照常来说古河是会答应的。可他现在心有些烦,那句“怪想的”又在耳边挥之不去,不假思索拒绝:“我还有事,改天吧。”抬眼见北疆一脸吓傻的表情,这小子肯定又脑补了,他只好缓和了语气解释道:“我没在意,刚才也没人,就是提醒你一声,以后注意点就是了。我有事得走了,你也赶紧吃吧,不早了。”
北疆“哦哦”答着,一副梦游回魂的模样。这时铃声忽然响了,北疆整个人一振,迭声喊着好嘞古哥您也早吃饭给我跟无量哥带个好,蹿出去接电话了。等到古河踱出去,人早就没影了。《却邪》,古河漫不经心地想,今天有攻防,想必是催北疆回去指挥的。他这几天倒没上游戏,拉自己入坑的人不在,总归提不起劲。对往日喜欢的万花姑娘的牵挂也已经淡了,再怎么浓烈也只是当时,抵不过时间。况且单方面没有回应,耗得总是分外快。
古河就这么踱回了家,给自己下了碗泡面,吃了洗碗洗漱,出来时目光扫过书架上的一瓶红酒。说来这酒还是无量送他的,美其名曰锻炼酒量。他垂眸看着那瓶酒,找出一个玻璃高脚杯洗干净,倒满了,再把剩下的大半瓶放回去安置好。古河不打算真把自己喝趴下,他需要的只是一点安眠的量。杯中剔透的液体在灯下映出醉人的美,古河一口一口酌着,忽然想起万花姑娘给他讲过的《小王子》。在人事科能待着记忆当然得好,他不费功夫就回忆起了整个故事来龙去脉。无非是一朵花,一个人,一只小动物和寰宇间万物。
童话真是蜜糖砒霜,小孩只浅浅舔到一点甜,懵懂地明白一些事理,便笑嘻嘻地看着这个世界。大人却深咬上砒霜,只觉处处苦,面对丑恶现实的无可奈何被引出,纯净话语掩藏下的讥讽针针见血,直教人泪流满面。
有趣或是正统有对错吗?汲汲于名利又有对错吗?古河迷茫。权钱助你更好地生存,太多人不够资本放纵自己只需有趣。有趣和逃避懦弱的界线又在哪里?他定了定神。选择现在这条道路时已经做好觉悟了,一路艰辛,如履薄冰。完成任务,尊敬上级,关照下级。古河的家庭很普通,一切向上只能靠着自己摸索,他不得不谨慎小心,循规蹈矩地做一个正经的人。
而无量却是一个可以把有趣和向上很好融合的人。客观来说有家庭影响,但主要还是生性使然。这人做事游刃有余,交往如沐春风,风趣得体又不怒自威,很难不被吸引……
古河注意力重新回到故事里,思绪长久停留在狐狸这一章节,心里有些堵。狐狸所指的驯服并不止于一般的关系缔结,它明明还有更深的期许。可是小王子已经有玫瑰花了,他心心念念都是他的玫瑰,况且生性又迟钝,自然是体会不到的。古河不愿意想下去让狐狸就这么目送小王子走向预定的结局。它可以试着做些什么,他想,也许故事就会不同。狐狸可以试着打个直球,毕竟玫瑰也是在明说以后才让小王子明白自己的心意。默默守着是无谓的,他这样决定,要更加直白些。
古河端起红酒喝尽了,洗杯子归位,然后躺上床。他抬手关灯,陷入沉沉的梦里。他的心确实有些乱了,以至于竟没发现手机还亮着。待次日回想起来,只觉得无心插柳。
计划中他应当是好眠到天亮的,而实际上他也几乎要成功了,如果忽略掉凌晨四点那通电话。铃声响起时古河条件反射起身拍亮了灯,随即重心不稳摔进被子里,铃声还在耳边急促地响。古河忙捞过手机,迷蒙的视野里是一个没备注的来电。他读出那串谙熟于心的数字以后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不是紧急工作,但是优先位比紧急工作还要靠前——是无量的电话。从前无量抱怨过他居然没存自己的号,古河看了一眼说,都背下来了还存什么。无量噎住,半晌去搂他肩:“兄弟,真心兄弟,哎呀感动死了你可是第一个背我号码的,我爸妈可都记不住……”
伸手接通的瞬间一个明显神志不清的声音传过来:“古河!!”
古河呼噜一把脸,稳下神经问:“你现在在哪?”
那边小声咕哝了什么,又回答:“……酒店房间啊……”
“门锁了吗?”
“当然……锁了!我可是检查过,才开始喝的……古河我真的不行了,我难过啊,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说,但真的难受啊兄弟——”
年轻男人止不住的哭腔透过电波传来,攥紧了古河的心。他敢打包票,也许无量他爸妈例外,但是其他人决计没有见过无量这么失态的样子。无量明明一直风度翩翩,温和又疏远的。他从不轻易流露感情。
古河心里苦得化不开。
“我跟你说我是真的喜欢云图,真的,可我真没办法……”
“古河啊,我真的喜欢她……”
无量翻来覆去说着,即使隔着呲啦的电流声也能清晰听出他在吸鼻子。是真的伤了心。
“……会有办法的。”古河冷静地说,惊异于自己的无师自通,“你先说出来,把你所有困扰的都说出来,我们有两个人,可以一起想办法。”他相信无量足够理智,但这一定是一个极端痛苦的过程。第一步就是要将疯狂的爱意燃尽,这样才好淡化,才好走出来。这场剖白持续了很久,古河艰难地听着无量花式表白云图,费很大力气不断挤出“嗯”、“我在”和“你继续”。等到无量说“古河我没事了”,街上的灯已开始一盏盏灭去。天光初亮,新一日的忙碌要拉开帷幕。古河等着他继续,那边却很久没回声。大概是睡着了,古河想,还是固执地再等一会。说不准是什么心情,他不自觉挨近了屏幕。触上去前通话已自动结束,界面闪回桌面,古河忽然惊醒。
噫。他一边自我唾弃一边掀被下床。自己的年假没用完,也很清楚无量的酒店和路线,理论上立即去找无量也是可以的,还能凑一顿晚一点的早饭。但是……古河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工作没有提前交付好,不负责任的出行不符合他的风格。
急什么,他对自己道,他明日就回来了。
没睡够的后果就是持续性的浑浑噩噩,古河觉得今早自己整个就飘成了一行尸走肉。中午吃过饭,他强撑着给无量去了通电话。对方兴高采烈地接起来:“呦终于想起我啦?不是,古河,你看你,人北疆电话都比你来的勤……”
“哦。”
很好,看来他真喝断片了,忘了个干净。古河冷酷地想,呵,还有北疆那小子。
“嘿你打来不是专程说‘哦’的吧?”
“……你现在在做什么?”
“滑雪啊,”无量声音从那端传来,听起来得意洋洋几近登月了,要有尾巴绝对摇得跟那直升机的螺旋桨似的,“我跟你讲我现在可厉害了,高山上滑下来那叫一个帅哎呀卧槽——”一声闷响万籁俱寂,半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起。古河贴心地等他调整过来才平和地问:“摔了?”
“这是意外!老猫烧须百密必有一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没事吧?”
“咳,哪能,好得很,我这正蹦呢!”
“那好。别又摔了。行,我挂了。”
“哎哎哎你这人——”
古河笑笑。听着声音已经恢复精神气了,他安心陷入午觉。下午工作也不多,都还顺利地完成了。明天无量就回来了,古河嚼着金桔想,还是很快的。他慢吞吞挪回自个儿办公室,翻开文件,强迫自己看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留在字面看不进去。一室静悄悄,大院里风雪无声无息铺了一层,寂寞潜入,他无可抑制地回想着往日跟无量相处的片段。
好不容易熬到了要去开会的点,冗长的会议当然没有拯救他的注意力。在令人昏昏欲睡的枯燥讲话中,古河记着要点,眼随笔尖挪移,移着,移着,又沉进了无量的音容笑貌里。会议结束后匆匆的人群急着吃饭去,他不紧不慢在轻雪里走,带过一声极细微的叹息。
晚上他梦见了无量,眼里盈满泪水,身体蒸得莹亮。醒来古河把衣服囫囵丢进洗衣机,按住发红的耳朵,区区蒸桑拿!瞧你这出息。
今日雪下得分外大,古河密密给自己裹了保暖棉裤冲锋衣,再加一身长羽绒,脖带围巾手满套,脚蹬靴,耳上罩,这才小心地迈出门去。雪堆了极厚一层,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有些艰辛。路上见小儿堆了二三雪人,他不禁莞尔。
回到单位里无量还无音讯,古河也不急,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对屏幕一会儿眼睛就累了,他寻思着是该给自己配副蓝光的,摘下眼镜摸出一瓶眼药水,仰头滴了,闭着不动。眼药水也是无量推荐的牌子,话说他回到哪儿了呢。死活不让自己接,虽然都知道工作为重,可心里最隐蔽的地方还是有一点焦躁,还掺上了零星失落。
然后便听见有人带笑喊他。
古河下意识就睁开眼看向门口。那里矗立着一个模糊的身形,而这身形正在向他挪来。霎时间液体就从他眼眶里缓缓滑落,无量的脸隐约凑近来,像被吓到了:“我天你有那么想我吗哥们……”
“没,在滴眼药水。”古河冷静道。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说,是,我很想你,就像你为你心上的玫瑰花流泪,我对你的喜爱也使我流泪。
只是现在还不到驯服的时机,因此我无从讲述我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