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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逆转裁判 成步堂龙一,御剑怜侍
标签 成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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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11 10:59
- 导读
- 《一生到老》加笔
检事局长下班后都在做些什么
御剑怜侍回到家里的时候,成步堂已经躺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了。
三十六岁的律师声名日盛,在法律界迷弟迷妹众多,走在法院里会有抱团的年轻人在他身后发出夸张的抽气声。御剑有时候会在床上长时间地凝视他的脸,成步堂确实十分英俊,眼睛很大,眼神里似乎永远都写着很多故事,和有关他的那些半真半假的传闻一起变成“传奇律师成步堂龙一”的一部分。
但他此刻很安静,睡得很沉,唇角微微翘着——他这个人好像永远都有数不清的开心事,即使在梦里都很少会像御剑一样皱眉(后面这半句是成步堂说的,检事局长可不承认自己现在还会在做梦的时候眉头紧皱)——长长的手脚伸出沙发的边沿,悬空在那里,好像在等着谁去握一握。
御剑怜侍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他握住了成步堂的手——有点凉——把它们好好地塞进毯子里面。
“啊,御剑,你回来了。”成步堂被他的动作惊醒,两只手在毛毯下面动来动去,好像是在摸什么东西。
“十一点半了,怎么不去床上睡?”御剑笑了起来,他知道成步堂是想要看时间,在或真敷的案件了结之后,他送了成步堂一枚真正的怀表,当然,依旧嵌上了美贯的照片。但此刻的成步堂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没有穿着那身得体又价值不菲的西装三件套,而是随随便便地裹在家居服里,露出一头乱七八糟的毛扎扎黑发。
成步堂揉了揉眼睛:“你们检事局每天都十一点才下班的吗?我警告你,这样会提高你们的员工离婚率。”
御剑忍不住笑:“真遗憾,只有局长每天工作到十一点——我说过不用等的。”
“啊,”成步堂打了个哈欠,“我知道你吃过晚饭了,不过,烤箱里有小蛋糕。”
检事局长换家居服和走进厨房拿小蛋糕的时间里,稍微恢复了一点清醒的律师拖着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像一只大型犬,在御剑暂时停下脚步的时候,他索性从后面抱住他,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啊最近这么忙,”他说,“明明前段时间我去克莱因的时候王泥喜君和心音小姐说你都有好好正常作息的。”
御剑手里端着小蛋糕,被男人搅得几乎站不稳,斜斜睨了他一眼:“我不知道那两个孩子还背负着监视我的使命。”
成步堂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呀哎呀,毕竟我们的检事局长是个工作狂,忙起来就会忘记按时吃饭和休息,我会担心的嘛。”
御剑腾出一只手按着他,与他交换了一个黏糊糊的亲吻,好不容易才把男人安抚下来,得以争取到一点时间享用他的小蛋糕。他自然可以有完美无缺的餐桌礼仪和进食姿态,但此刻在这里,在爱人的陪伴下,他显得十分放松,蛋糕没有完全咽下去也会含含糊糊地说话:“毕竟你不在家,美贯晚上回来一个人都看不到的话,会有点困扰吧,所以我还是尽可能按时回家来。但现在……你回来了,美贯又正好在巡演途中,我也该把积压下来的工作好好处理一下了。”
说话之间,局长三两口吞掉了蛋糕——他向来很给成步堂的手艺面子——两人连体婴一样挪回了客厅,滚倒在沙发上,分享御剑口腔里残留的最后一丝甜意。
“我才不相信你会有什么‘积压的工作’,”成步堂毫不客气地指出,“检事局的每个人都知道,局长御剑怜侍从来不积压工作。”
他连续地亲吻着御剑的眉眼:“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最近看上去……很疲倦。”
御剑沉默了片刻,但他并不准备对成步堂隐瞒什么,他们之间已经不存在任何需要隐瞒的秘密了。
“今年对裁判员制度的调查结果出来了,”他揉着眉心说,“不太乐观。愿意参选裁判员的人数比例跌破了70%,而且一直没有止住下跌的势头,另外舆论……反响也不是很好。”
“啊,”成步堂了然地说,他坐起身,去厨房为御剑沏了一壶红茶,在等待茶香弥漫开来的间隙里轻柔地为御剑按揉着眼睛附近的穴位,“这样说起来昨天还有律师约我一起写联名信。”
“嗯?”御剑被他按得昏昏欲睡,微微一挑眉毛算是表达疑问。
“就是反对裁判员制度啊,”成步堂笑了起来,“因为裁判员制度实行之后,你知道的,民众对罪行和刑罚的认知和专业的法律人士很不一样,前两天辩护结束的时候我和几个律师聊了聊,他们说以前的杀人案如果凶手只杀了一个人,一般都不会判死刑的,但现在有了裁判员介入之后基本都会判到死刑,还有性犯罪的重刑化也很严重,辩护工作都不好做了。昨天他们中的一个打电话给我,说是要写联名信给法务部反映这件事,问我要不要署名。”
御剑忍不住讽刺地笑了起来:“看来传奇律师成步堂的名头还不够响亮,他们居然不知道裁判员制度最初试行的时候……负责人就是你。”
成步堂揉了揉他的眉心:“好好说话,别皱眉。毕竟是我失去徽章的期间发生的事情,那时我和法律界的关系很疏远,而且,准检事局长难得徇私枉法,把那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有伪证前科的律师,这种丑闻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对吧。”
御剑怜侍抓住成步堂的手,狠狠攥了一把又放开,无奈地笑了笑,但依然没有睁开眼睛,他已经习惯了成步堂这种绵里藏针的说话方式,他知道成步堂不是真心介意这些事——那些事——那些他曾经失去徽章的岁月。他们已经用两年的时间越过了那段时光,将它永远地归类进可以被自如谈论和用来调侃的经历里。
“裁判员制度的意义太重要了,以至于个案的结果在它面前反而……没有那么要紧。”御剑在成步堂的手底逐渐放松下来,他闻着带有柑橘清香的红茶香气,慢吞吞地思考着发言,“日本的司法一直被精英阶层把持着,东大和庆应的毕业生实习两年之后就可以担任法官,律师也基本都是名牌大学毕业——我们所理解的法律、司法和民众眼中的东西很不一样,所以案件的审判结果往往和最朴素的情理相悖,或许这才是黑暗时代的根源所在——虽然我说着请你结束它,但我想你不至于真的自大到觉得你和夕神检事有能力成为笼罩日本的黑幕。”
“啊,没错,”成步堂懒洋洋地倚在沙发背上,让御剑枕着自己的大腿,把毛毯盖在御剑的身上,顺手揉了揉御剑毛茸茸的家居服,“问题只在于,裁判员的庭审经历必须终身保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大的心理压力,而且其他人没有亲眼见过裁判员是怎么工作、怎么在司法中起作用的,参与的意愿就会变得更低。”
御剑捉住成步堂的手指吻了吻:“是啊,我有时候在想……我们引入了一种新的形式,但它现在运行得没有那么……健康,我们总应该……做点什么。”
成步堂捏了捏他的脸颊,局长这两年体脂率稍微上升了一点,捏起来手感绝佳,而他的颊肉鼓起的样子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气鼓鼓瞪着他的眼睛也像。
“现在是家庭时间,御剑,”他说,“我们来聊点开心的事情。”
律师敲了敲放在茶几上的那张报纸。
“检事局长参与审理,盗窃案是否另有隐情?”他笑眯眯地念着报纸上的标题,“御剑,为了培养王泥喜君和心音小姐真是辛苦你了啊。”
那是成步堂前段时间去克莱因出差期间发生的事,这位善于偷懒的万能事务所所长把王泥喜和心音托付给了御剑,美其名曰“站在检事的角度上了解刑事案件”,于是两个孩子在高等检事局内度过了难忘的一周时光。在一周的最后,御剑带着他们两个作为助手上庭,而王泥喜和心音在庭上因为对被告人的同情当场跳反,这个故事被旁听席蹲守的一众检事传出了无数个版本,一路传上了八卦小报——毕竟东京高等检事局的局长亲自担任主诉检察官是件大事,一堆下属半是八卦(这个案子到底有什么特殊的,那两个检事助手又是谁)半是学习(局长在庭审中的表现向来无懈可击),把旁听席塞得水泄不通。
最后那个案件的被告人因为王泥喜大声喊出的“我相信你”而失声痛哭,当庭承认了自己为给妹妹凑学费而盗窃的犯罪事实,而裁判长也给予了缓刑加上社区服务的从轻处罚结果,这一皆大欢喜的结果似乎也在检事局长的意料之中。
“‘虽然两名助手在庭上的表现不佳,甚至公然站在被告人一边,检事局长御剑怜侍却依旧情绪稳定,甚至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成步堂抖了抖手里的报纸,“多少年了啊,御剑,这些记者还是追着你不放,不管报道的是什么,先放上你的大幅照片再说。”
御剑愠怒地瞥了报纸一眼:“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泄露了庭审的信息……下个月的工资评定我一定要他好看。”
“喂喂,”成步堂喷笑,“这种小案子的庭审本来就是公开的,局长大人不要恼羞成怒啊!”
他像安抚一只猫一样摸了摸御剑的后颈:“想当初我就是看到这家报纸上关于你的新闻,你又不肯见我,我才会决定去当律师的,看在这个份上,不要生他们的气,嗯?”
“只会更生气吧!”御剑闷闷地说,“不是你这家伙当了律师就不会有后面这一堆事了!”
他和成步堂交换亲吻——局长大人的身体永远比语言诚实——抵着对方的额头,感慨地叹了口气:“王泥喜君和希月君很善良,虽然有些稚嫩,但他们确实和你当年一样……执着地相信着当事人,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你……教得很好。”
“相信当事人当然是律师必备的品质,但有时候真相比一味的信任更加重要,我只是……不太方便教他们这一课,”成步堂说,“御剑,我要怎么谢你?”
御剑懒得理他,坐在沙发上开始品他的红茶,他没有喝了茶就会睡不好的习惯,所以晚上睡前一般都会喝一点。
“我倒不觉得你是会真心给谢礼的人。”一杯茶下肚,局长还是没忍住漏出来这句话。
成步堂这个混蛋,说着“王泥喜君和心音小姐谁能够得到御剑局长的肯定的话就可以涨工资!剩下那个就只能得到安慰奖——这个绝版的大将军手办!”其实就是想看他想尽办法把那个手办弄到手吧!为什么这个男人都已经三十六了却还这么恶劣啊!
“哎呀哎呀,御剑,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嘛……”成步堂慢吞吞地说,“至少这次我是真心的……喏。”
他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抽出了一张什么东西,御剑有些好奇地接过来:“这是……忒弥斯法律学园的模拟法庭入场券?”
“是啊,”成步堂叹了口气,“他们请了我去做辩护律师,声势搞得很大,入场券居然要抽选,据说还邀请了好多家媒体。”
御剑这次是真的忍不住笑了起来:“毕竟是传奇律师成步堂嘛。”
因为信息不对等的缘故,民众与司法之间的关系总是显得很紧张,好比说,成步堂被认定做了伪证、夕神检事因为杀人而被判有罪的时候,民众觉得律师和检事都脏污不堪,失去了对司法的信任;但当或真敷一案大白于天下、夕神也被证明是清白之身的时候,民众又觉得“这一定是司法界人士搞出来的黑幕,只要有足够的关系,就可以轻易脱罪”。
无奈之下,御剑索性把事情搞得更大——他请了专门做营销的大学同学对成步堂进行了推广,一个专门替无辜的嫌疑人脱罪的、真正的“无罪辩护律师”,在日本99%的有罪率映衬下本来就是引人探寻的存在,更别提成步堂经手的每一个案子都有其特殊之处。御剑选择性地解密了一些案件的记录,配合现代化的营销手段,成功地将“传奇律师成步堂”变成了类似偶像的存在。这直接导致对方不得不借出差之名跑到克莱因去躲清静——堵在法院门口的迷妹们实在是太过于热情了。
“我现在出门都得戴口罩,”成步堂说,“再这样下去我就只能住到局长大人的豪宅里去了,还有最近找上门来的‘委托人’,很多根本不是真的有案子要委托我啊!”
御剑微笑着看着他,眼神很温柔:“你明知道你随时都可以来,你有我的房门钥匙。”
他们半真半假地谈过几次有关同居的问题。美贯已经长大了,成步堂的抚养义务也即将结束,她迟早会有自己的恋人,组建自己的家庭。但他们也确实习惯了这种……拥有自己的房子,偶尔在对方的领地过夜的相处方式。彻底的同居像是一种仪式,而他们两个似乎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好了准备去接受那种生活。
但这一次的成步堂露出了同样意味深长的微笑:“我们稍后可以深入地谈论一下这个问题。不过现在——”
他抖了抖手中的入场券,而御剑会意地点点头:“我会尽量腾出时间,不错过你的精彩表演。”
“这不是给你的,”成步堂狡黠地眨眨眼,把入场券塞进御剑手里,“这是让你拿去送给美贯的,这样她就不会介意你上次没去看她演出的事情了。”
御剑挑了挑眉毛,他抱起双臂,皱着眉看着成步堂。
“御剑,你可是检方啊,”成步堂大笑起来,“啊,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令人怀念……我有多久没在检事席上看到你了?”
“我是……检方?”
“是啊,我可是和主办方打了包票能请到你呢,毕竟是模拟法庭,性质就和你去学校做演讲差不多,不会损害局长大人的格调。”成步堂调整了一下坐姿,看起来正经了很多,“一起来吧,御剑。”
“我看上去像是很闲的样子吗?”御剑的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肘弯,“要准备一场庭审,未免有些——”
“如果不是太过怀念站在检事席上的感觉,即使是为了帮我的忙,你也不会亲自去打一个小小的盗窃案吧?”成步堂截断了他的话,“御剑,我们都知道,东京高检的检事局长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他有无数的事情要做,全都比某个具体的案件更为重要……可是我认识的他,站在法庭上的时候才最快乐。”
御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他突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案件材料都在这里,”成步堂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叠文件,“给我一个机会,御剑,我快要忘记和你在法庭上辩论是什么感觉了。”
御剑抿住了唇。
十年前,他决定要“作为检察官帮助他人”,他希望能建设一个足够清明的司法体系,让那些受到伤害的人可以信任和依靠司法的力量。但随着他在检事系统内部一路升职,他离法庭却越来越远。身为东京高检的检事局长,他要操心的事情很多,检事们的工作效率、廉洁程度,裁判员制度的推行,民众法律意识的提升……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负责具体案件的搜查和审判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或许确实曾经帮助过很多人,只是他没有机会去真正地看一看他们的脸,确认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否真的……值得。
“而且这次的模拟法庭引入了裁判员制度——当然,是我建议他们这么做的——又有媒体全程直播,加上你和我的一点点名气……这或许会是一个窗口,”成步堂说,“让民众看到裁判员体系到底如何运作,他们是怎么帮助裁判长找出一个案件的真相、保证司法正义的实现的,说不定裁判员参选率会因此升高呢?”
“和我在法庭上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而且说不定还能对你正在犯愁的事情有一点帮助……这些理由还不足以让你答应我的邀请吗?答应我吧——”成步堂一合掌,大大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御剑,和美贯撒娇的动作如出一辙,“——好不好嘛,御剑?”
御剑沉默了片刻。他仿佛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他认识成步堂已经二十七年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时至今日,这个男人还能如此轻易地拨动他的心弦,让他眼眶发热,难以自持。
“好啊。”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地开口(该死,如果就这么哭出来的话一定会被成步堂狠狠嘲笑的),然后扯着成步堂的睡衣领口,与他交换了一个漫长而亲密的吻,“现在我们来深入地探讨一下刚刚的问题吧,传奇律师成步堂先生,你什么时候……愿意住到我的家里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