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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过激/暴力
原型 名侦探柯南,魔术快斗 工藤新一,黑羽快斗,灰原哀
标签 快新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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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91
79
2021-8-1 10:13
- 导读
- -fork斗 x cake新
-很纯情,除了亲亲啥也没有
-有轻微血腥描写
“口腹之欲与爱欲的博弈。”
00.
黑羽快斗失去了味觉。
他单单知道自己对蛋糕的甜度要求越来越高了,弄得每次咖啡店的服务生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但直到今天,他确定自己直接偷吃了厨房里的炼乳,他最终才敢确定这一点。
01.
“所以只是单纯的失去感受吗?”,乱发少年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如果这是那样倒还好啦,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呢。”
就寺井爷爷的秘密检查报告来看,他的身体各项指标完全正常,甚至身体素质远超常人。
对面老人的面孔因为低头看着桌上那张薄薄的纸而被隐在灯光的阴影里。
“快斗少爷......”老人的胡子动了两下,低低地说道:“大概率是觉醒了fork的属性。”
黑羽快斗的扑克脸有一瞬的崩塌。
“是吗?哈哈,还以为那种东西只存在于睡前故事里呢......”他别过脸不去看那张纸,“还好不是cake呢——所以只要我避开cake就可以了吧,反正现在cake应该也很少吧......”
02.
Fork. 黑羽快斗枕着手盯住熄灯后的天花板,咀嚼着这个有些陌生的词汇。
fork和cake只存在于很久远的历史中,因其数量稀少,又被打压而逐渐灭绝,留下的记录并不多,现在的普通人只能通过几个血腥的案件来了解这一类人(或者说是病人)。Fork的觉醒会后天性地带走他们的味觉和一部分嗅觉,只有cake散发出的气味能勾起他们的食欲,而“cake”的肉体,则是“fork”的绝佳美味。所以自制力差的fork会主动猎杀cake,直到吃掉一个完整的cake,fork的味觉才得以恢复。
黑羽快斗一直都知道自己贪吃,可确实从未想过会贪吃到这种程度。嗜甜不过是个人的小癖好罢了,但fork在面对cake时的食欲,可是刻于骨血中的、残忍的本能。
他可能会吃掉某个人,以享用美餐的姿态,吃掉一个完整的“cake”,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生吞活剥,融进他自己的骨血里。
——更可怕的是,他对此感到兴奋而难耐。
03.
黑羽快斗压低帽檐,将外套拉链拉到顶部,在无人守卫的角落里靠着蹲下来,眼睛在帽檐的阴影打量着四周。都怪铃木老头过于旺盛的胜负欲,他还没完全从成为fork这种破事儿中缓过来,又得来踩点。
不过没有嗅觉的干扰,倒是让他能更清晰的思考了,也算是好事吧。黑羽快斗把脸埋进领子里无奈地想到。
他又仔仔细细地在周围勘察了一番,盘算好了逃跑计划,突然觉得没由来的饿。还是早点回去吃点东西好了,虽然现在所有食物对他来说都是无味的蜡。
早点回去。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看见那套熟悉的蓝色西装。
04.
当然,他也不是次次偶遇都会跟踪工藤新一,毕竟靠的太近的话绝对会暴露的。至多也只是远远地观望专注于解开他的谜题的名侦探。看着名侦探完全投入和自己有关的任何事情中,黑羽快斗的心情都会莫名其妙的好,就好像自己是拥有他一样。
从骨头里拥有。
这算什么?黑羽快斗并不甚清楚,但他想,他只是暂时还不敢将这归为喜欢。
不过今天的名侦探好像有点不一样,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只是打理整齐的头发、熨烫好的西装、夜晚灯光下的脸,从头到脚都过分美丽了,美丽到可以说是——诱人。黑羽快斗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词汇,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因为这听起来像是在形容食物。
不过他的胡思乱想被打断了,工藤新一正从那群警官的簇拥中走出来,独自绕到大厦一侧,托着下巴上下研究。
猜错了哟,名侦探,这次不会走这边的。黑羽快斗有些得意地勾起嘴角,又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压低帽檐跟了过去。
他跟着工藤新一,看毫无察觉的的那人一路摸索,偶尔还拿出小本本写点什么,接着拐进了一个更深的巷子。于是黑羽快斗不假思索地跟上去,恍惚中闻到一股久违的香甜,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饿了。
黑羽快斗刚走到拐角,就被一股力扯过来按在墙上,那人用劲并不大,即使肩膀抵着玻璃也并不疼痛。打烊小商铺的玻璃橱窗在夜晚格外凉,冷意透过衣物在脊椎上爬行,窜上脑的却是一股火。
“基德。”工藤新一眯起眼笑着。
被发现的小偷此刻到完全顾不上心虚,滞待几天不用的感官和理智一同被席卷而来的香气淹没,平日里清冷而讨厌甜食的侦探,此时整个人都散发出甜到发腻的香味,让他整个人都兴奋得战栗起来。
“抖什么?”工藤新一放开看起来有些不对劲的宿敌,“逗你玩玩,我要抓现行的。”
“名侦探......”戴着鸭舌帽的少年努力压制着颤抖的声线,又无法克制地靠近毫无自觉的侦探,“你身上好香。”我好饿,好饿。
工藤新一皱起眉,手扶上那人的手臂:“基德,你不舒服吗?”
好香,嘴巴张开说话的时候更香,嘴巴里面呢?于是他迷糊地揪住对面人的衣领,照着嘴咬了上去。名侦探的嘴唇像是裹了糖霜一样甜,他用牙没轻没重地厮磨着美味。不像之前的食物那样安分,工藤新一的唇总是乱动,喉咙里还发出了呜咽似的声音,不过这非但没能打消他的食欲,反而刺激得他变本加厉地加大力度咬那片柔软。一使劲,另一种伴着血腥的甜味又开始刺激他的味蕾,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就被狠狠推开,他踉跄地后退一步才站稳脚跟。他的食物一脸愠怒地开口:“你发什么狗疯!?”
不够。还饿。
被打断的进食者有些不满,抓起对面人的手一把将他甩到墙上,弄得侦探倒吸了一口凉气:“基德!我刚刚可没下这么重......”黑羽快斗好似听不懂一样,径直咬了上来,趁着侦探惊呼的间隙将舌头伸进去搜刮,完全暴力地吮吸着那人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工藤新一甚至有自己快要失水的错觉。攻下口腔,还不忘退出来舔舐方才嘴唇上的血,感觉到可恶小偷的力度轻下来,工藤新一正准备松一口气,伤口就又被狠狠咬下,痛得他眼眶一热,湿热的液体就顺着脸颊流下来,流到还咬着伤口的那张嘴里。
想要吃干抹净,一滴不剩。
名侦探的眼泪是咸奶油的味道,新的味道惹得他的舌尖顺着泪痕寻去,在湿漉漉的眼角舔了两下。
等等,眼泪?
黑羽快斗猛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对上工藤新一水汪汪的眸子,在那双混杂这各种情绪的眼睛里,怪盗看见自己疯狂的脸因泪水而更加扭曲。
“对......对不起......”他听见自己憋出这样几个字,就松开气喘吁吁的侦探落荒而逃。
05.
工藤新一无力地顺着墙蹲下来,懒得再去人群中寻找某个可恶的偷花贼。他偏头将脸颊贴在玻璃上,热气给玻璃蒙上一小片雾,雾气中他还是看到自己狼狈不堪地样子。
这算什么?侦探闭上眼烦躁地揪住自己的头发。
嗯,被宿敌莫名其妙按在墙上又亲又咬,还丢人地哭了出来。
他一开始只是想想吓吓某位过于嚣张监视他的国际大盗而已!
工藤新一用掌根按住眼睛,用力揉了揉,抹开未干的泪水,可刚碰到右眼眼角的湿,侦探的手又一下呆住了。
真可惜不能拿去警局做DNA备案,工藤新一咬牙切齿地想。
他掏出手帕按住嘴角的伤口,站起身拍拍揉皱的西服,强忍住报警的欲望只给目暮警官打了个电话告知便急急走了。
回到公寓,工藤新一简单洗了个脸就倒在了沙发里,皱眉盯着那块带血的手帕。
奇怪。基德平常并不会这么马虎地跟踪他,马虎到自己能轻而易举地抓住他。工藤新一掏出笔记本,记下“反常”二字。
还有呢?工藤新一无意识地咬咬笔帽,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咬痕里又冒出几个血珠。
“强吻”,工藤新一红着耳朵严谨地记下。
可那又好像不能严格意义地算一个吻,更像是失控野兽的攻击,只不过攻击时还带了点情人之间的缠绵。情人?工藤新一很讶异自己竟然会往这个方面想。于是他沉思了一会,两笔杠掉了那两个字,在旁边写下“咬”和“血”。
失控?为什么?
药物作用?可逃跑的时候明明很清醒的。
精神疾病的间歇性发作?那么刺激是什么?环境?指定物品?可基德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当时只有他自己。
对,只能是他自己。
这听起来就像自己的宿敌病态地迷恋自己一样,工藤新一长呼出一口气,揉揉眉心。奇怪的是,并不讨厌。于是他又犹豫地写下“我”,用笔一圈,打了个指向“失控”的箭头。
可这又怎么解释基德开始跟踪的时候没有失控?
工藤新一在脑中回溯了一遍当时的情景,嗯......尾随,然后他把基德引到巷子抓住....钢笔在指尖犹豫地转了一圈,最后在箭头上写下“距离”,可他还是不敢确定,又在旁边添了个问号。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抖了抖,有凑近闻了闻,确信除了几滴溅出来的咖啡和洗衣液的味道再没有其他的迷魂剂一类的东西。
工藤新一思考的目光又落回涂改过的地方:“咬、血”。
难道是,我的......血?对精神疾病不甚了解的侦探觉得有必要给灰原哀打个电话。
我、反常、失控、距离、咬、血。以往基德出的谜题很难解,而这次关于基德本人的谜题则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不过今天总算摸清楚了一点。工藤新一走到镜子前,随手揉乱自己的头发,端详了一会儿,又抓了顶帽子戴上好挡住模仿的并不太成功的头发,微微向一侧低头挡住嘴边的伤,露出一个基德式的咬牙笑。
这家伙还真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呢。
“可不是我要偷看,是你自己靠的太近了。”
06.
已经很晚了,工藤新一朝楼下望去,只有零零星星几户灯光摇晃在夜色里,他为那个麻烦的宿敌思考得有些头疼,端起冷掉的半杯咖啡倒进厨房的水池。
如果不是一只鸽子在这时降落在他卧室的窗沿,工藤新一是准备衣服都不换就倒头就睡的。
竟然都找到他新租的公寓了吗?
工藤新一强撑着疲惫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将那只小东西放进来,刚解下它腿上的小包裹,白鸽就扑棱扑棱翅膀飞走了。打开包裹,是一小盒药膏、密封好的一小包棉签和一张卡片。他借着月色看清纸条上的内容。
名侦探:
今晚的事非常抱歉,但明天晚上请一定不要来我的现场,我以后会解释清楚,抱歉。
PS:药膏可以治一点皮外伤,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怪盗キッド
不像之前精美的预告函,基德会用最漂亮的字体写下谜题和狂妄的挑衅,这次的只是——以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的口吻——留下的字迹潦草的几句话,最后的几个字甚至可以看得出歪斜的笔画。
有什么麻烦是不能告诉我的。侦探微微皱眉。
工藤新一又打开那个小盒子,凑近闻了闻,似乎是真的药膏,哼,还算有点诚意。
他长叹一声,拆开棉签,笨拙地开始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粗糙的棉签蘸起药膏轻轻按压在裂口上——可比某人的力度温柔多了,前些时候弄乱的头发已经塌下来,他又变回了工藤新一,只是红肿的嘴唇显得有些突兀。
夜晚很凉,药也很凉,但工藤新一只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
07.
饿。
舌尖像往常一样滑过绵软的奶油,稍稍用力就将被精致裱好的形状碾开,刀叉切下冰冻好的慕斯,略带颗粒的口感在舌尖融化,或许再切下半个草莓解解甜腻——新鲜的草莓表层裹着薄薄的糖壳,后牙一用力便挤出汁水,再连带着小小的草莓籽一同嚼烂,混着奶油咽下。
这要是放在往常,喜好甜食的男高中生一定会颇为愉快的享用,但现在他可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心情了。
再上乘的甜品,对于失去味觉的人来说,也不过是一块固态的碳水化合物与脂肪。
黑羽快斗味同嚼蜡地吃下最后一口蛋糕,随意将叉子丢在盘子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噪音。
还是饿。
他又想起疯狂的昨夜里宿敌的滋味,唇、血、泪,禁忌而分外甜美。毫无疑问,工藤新一是个cake,并且还对这一点毫无察觉。这太危险了,如果不是对工藤新一特别的感情,就算他认识到眼前人在哭,恐怕也难以停止本能的进食,这要是换做别的fork怎么办?
这时怪盗不知该感到庆幸还是倒霉——自己应该是现代社会为数不多的fork。
想到那份特别的感情,黑羽快斗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他之前不清楚那时爱情,可现在他知道那是爱情,却更不敢将其归为爱情。
如果不是,黑羽快斗不可能只是留下嘴唇上这个小伤口,他更可能会遵从本能直接咬断所见cake的脖颈。
可他的确不敢——如果他那么做了,他总有一天会不可控地吃掉他的“爱人”,从血到骨,尽数咽下。
没关系,名侦探一定已经被自己吓跑了,即使他昨天不送去那只鸽子,工藤新一也不会再来了。
这是件好事。黑羽快斗试图说服自己。他或许普普通通地过完饥饿的一生,再也不和工藤新一见面,又或许再次倒霉地碰上一个cake,并且不可避免的吃掉他,然后连着盗窃的罪名一并算上,至少在监狱里能吃上香喷喷的牢饭。
姑且还是饿着吧,胡思乱想到此为止。黑羽快斗起身结账,他还得准备今晚的演出。可少了最重要的观众和配合的对手,只剩下他的独角戏也突然显得可怜起来。
08.
登场,消隐,声东击西
入室,得手,完美谢幕
这一套手段被年轻的怪盗练得炉火纯青,还是一如既往地天衣无缝。
——与其说是一如既往,倒不如说是没了策划新花样的兴致。工藤新一戴着口罩远远地望着华灯满缀的大厦,明明灭灭的灯向众人无声地展现白衣罪人的戏耍。往常参与这场闹剧的主角之一此时正隔着一条街观望,暗自腹诽着这次的无趣。
虽然不满意那家伙毫无责任心可言的行为,但看在药膏还有些效用的份上,他确实没去现场。
但在他逃跑路线上蹲点,可不算现场,工藤新一这么为自己辩解。况且,基德那天疯成那样,作为一个合格的宿敌以及疯病的受害者,他总得来看看情况。
对,只是看看情况,顺便确认一个设想。虽然已经和灰原说了宿敌的怪异行径,但在结果得出之前他还得自己做些调查。工藤新一又看看自己的笔记,余光中瞥见一个看起来刚下晚班急着回家的上班族,逆着前来看演出的群众而行,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刘海因为太长而遮住了眼睛,只能看见眼下不知是真是假的青乌。
等到了。他将口罩往上拉了拉,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一开始的距离并不近,工藤新一确认这比昨晚基德开始跟踪他的距离还远。大约20米,他快速用笔记下“绝对安全”。
慢慢缩短呢?
09.
下了班的小偷急急地穿过人群,一边庆幸一边失落着评论家的缺席。只要走出这条街,就能看到一栋年久失修的公寓,其后的一片废弃工厂是绝佳的隐匿点,再卸下社畜的易容,换上校服,装作是打赌输了来探险的高中生,即使被保安撞见,骗过他们也是轻而易举。
——轻易到无趣。
习惯就好。无论是饥饿还是无聊。
从昨晚开始,时间在他身上流逝的速度就开始变慢了,24小时像是整整一年。他眼前似乎又出现工藤新一的泪眼,像直视日光一样刺的眼睛生疼。想起工藤新一,鼻尖好像有淡淡的食物香气,黑羽快斗觉得自己多半是饿疯了。
黑羽快斗拖着自己的身体疲惫地转过拐角,人群也随着他的向前变得稀疏,那幻觉般的香气却丝毫不减,反而时远时近地让他有些无法正常思考。黑羽快斗在易容之下死死咬住后槽牙,加快了步伐,皮鞋后跟敲在石板上嗒嗒作响,让人更加焦躁。他快步闪进无人监管的公寓,从窗台上一跃而下,跳进空旷的工厂,瞬间完成了变装。
又来了,那种快要压倒理智的饥饿感。黑羽快斗发现自己的唾液腺反常活跃,他终于意识到有人在跟踪他,不是警察,但比警察更加糟糕。
拜托,不管是谁,别再靠近了。
他努力克制的情绪在回头看到不远处的工藤新一时全面崩盘。
“不是叫你——不要过来了吗!”
“大约15米,这是昨天的安全距离。”工藤新一为了确认两人之间距离,打开手机的照明灯,又向后退了一步,“当然,这个距离更加保险。”
“基德,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对面人又用手勾下口罩。更加浓烈的香气在黑羽快斗鼻腔里爆炸。
不是现在。
他本来想撂下这句话就跑,但本能已经先于理智行动。
这时工藤新一手中的手机及时地震动起来,他一分神,还未看清屏幕,怪盗基德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面前。
手机被打落在地,灰原哀的会话气泡随着屏幕一并碎开:
“工藤,你知道fork&cake吗?”
“总之,别擅自行动。”
10.
失智的怪盗现在鼻腔里只有食物的香气——这是他的食物,这是他的名侦探。
因为上次的进食,他的身体已经记住了工藤新一的味道,对于眼前人的感觉也更加敏锐,侦探的一呼一吸,都牵动着他的胃。但这次他想要更多,亲吻中的唾液交换只是初步,破裂的毛细血管也流不出多少血液,他的欲望已经转移到整个人身上——全部的工藤新一,全部吃进黑羽快斗的骨头里。
黑羽快斗往前一扑,一把打掉那晃眼的灯光,不顾身下人的叫喊,咬上工藤新一唇边的血痂。与之前的甜味不同,这次他还尝到一股草药的苦涩,令人熟悉,但更令人不满。他听见有人尖叫着让他冷静,也感觉有一股沉重的力道将他往外推,压得他呼吸困难,有些模糊。
是谁?不知道。他只放弃了嘴唇,扯开衣领伸出獠牙,突然身下的人奋力一挣,獠牙狠狠插在肩膀上。
突然黑羽快斗感到后颈一刺,在极度兴奋时的应激反应让他闭上眼睛,黑暗中他听见一个人声:“嘶——玩真的啊——”
然后怪盗的大脑断片式地全黑了一秒。
迷糊地睁开眼睛,他感觉到温热鲜美的血液从牙齿下涌出来,有些喷到他的脸上、额头上,又不小心流进他的眼睛里,染红所有的目光之所及,染红凛冽的蓝色月光,让一切看起来像个幻境。
黑羽快斗抬起头,借着月光看到工藤新一双眼无神地仰面躺着,脖颈动脉破裂喷出的血液弄脏了大半张脸,白衬衫被染上了大片大片红色的色块,黑羽快斗脸上的血滴下来,在其主人的衣服上又开出一朵红花。源源不断的血液还在顺着残缺的脖子流出来,在工厂区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蔓延开来。
不是......只咬到了肩膀吗?
大脑宕机的怪盗还想对眼下的情况作进一步分析,就感觉身体自动俯下,去撕咬那残破的伤口。味道不出意料的好,肌肉的纤维感混着皮肤的滑嫩,血管断裂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以及血液在夜晚涌出时冒出的热气,都新鲜而可口,满足了他觉醒以来所有缺席的美食。
如果不是贴上工藤新一被血濡湿的胸膛,黑羽快斗恐怕已经全然忘记了先前的全部。他滚烫的身体贴上工藤新一微凉的胸膛,只感受到极其微弱的起伏。
——名侦探?
他想开口,想停下。
但却不可控地继续着嘴上的动作,他感觉到自己撕开侦探的皮肉,咬断眼前人的肋骨,一点一点咽下。他总算摸清楚了工藤新一身上所有的秘密,他身体的所有。鲜红、酒红、粉红、嫩黄,可爱而明亮的颜色在肮脏里显得格格不入。肮脏的工厂、肮脏的野兽。
——那可是工藤新一啊
可他仍然失控着。
肋骨用来护住器官、细胞生活在组织液中、动脉破裂血液会喷溅、静脉破裂血液则温柔地蜿蜒皮肤淌下。这些课本上的理论知识,黑羽快斗以残忍的方式让其付诸实践。
他终于将爱人拥有,将他爱人的全部揉进自己的骨头里。
味蕾被过分丰富的味道刺激的有些麻木,突然一股咸涩流进嘴里,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不是工藤新一的味道,那是什么?咸涩不断地流进嘴里,他混着甜的血液一道咽下。
是他自己的,他自己的眼泪。
11.
为什么他又能尝出其他味道了?
黑羽快斗不敢睁眼,他害怕睁眼只见一堆碎骨。空荡荡的胃变沉了,沉得让他觉得自己的胃似乎不断向下坠。喉咙因为腥甜的血液粘腻在一起,混杂着咯人的颗粒物卡住呼吸。脸上的液体干涸,轻轻拉扯着皮肤。眼睛不知是因为流泪还是恐惧干的发疼。
黑羽快斗闭着眼睛揪住了一件衣物,上面还有一小片温热的湿气——新一的衣服。他终于决定睁眼,看看“爱人”最后的衣物。
但今晚的月光,也太亮了一些,让他本来就干涩的双眼更加疼痛,他扭头避开光源,脸却埋进了一片柔软中。
他终于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蜷在被窝里,手里还紧紧攥着工藤新一的西装外套。
床边有个人,是谁?他出神地盯着那个模糊的的身影,刚睁开的眼睛有些难以聚焦,好一会儿他才看清那人的脸。
“小小姐?”
12.
“醒了?”茶色卷发的少女撩撩耳发,俯视床上泪眼汪汪的少年,“先放过那件外套吧,把这个喝了。”说着递过来一杯咖啡。
那人好像还有点懵,只管乖乖地接过咖啡抿了一口。
灰原哀看见平成年代的鲁邦先生以极其扭曲的表情、颤抖地咽下了那一口咖啡,看来是知道很苦——当然,这可是工藤的咖啡。总之,药起作用了。于是她在记录本上打了个勾就准备起身离开叫工藤过来接人。
结果刚抬起头就看见小偷先生双眼无神地死死盯住那杯咖啡,紧接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就直直地掉进杯子里。
......有那么苦么?她无语地拿过咖啡。
“为什么有味道......”他抬起头望着她,眼泪倒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新一呢?”
灰原哀一听到麻烦精的名字,礼貌的微笑僵了一秒,暗暗翻了个白眼,转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死了。”
吧嗒,吧嗒,吧嗒。不知是茶水还是泪水滴落的声音。
这种程度的玩笑,不会真的信了吧?
“真的吗?”身后传来颤抖的声线。
真的信了......IQ400的怪盗基德?难道抑制剂对头脑有伤害?说不定真的会把人弄疯......灰原哀抿了一口茶,无奈地说:“假的。不然你以为你手里的衣服是谁的?”
怪盗呆呆地抓起手边的外套,反复检查,除了肩部有一小片暗红,并没有先前那样夸张的血污。
“那为什么我能尝到味道?”
原来这家伙以为自己真把工藤吃了吗?灰原哀叹了口气。
“抑制剂。Fork的抑制剂。虽然还是临时的半成品,但持续服用的话也足够维持正常生活了。本来cake的气味和身体就有恢复部分味觉的功能,我取了一些工藤的血,再加上一些镇定剂和其他调和的药,就能起到临时的抑制效果。”
门被吱嘎一声打开,左肩上缠着绷带的工藤新一只右手套了半边衬衫就推门而入:“醒了啊,基德。”
灰原哀看了看面面相觑的两张相同的脸,选择面无表情地端起茶离开。
很好,看样子没我什么事儿了。
工藤新一看样子对即将和怪盗独处一室有些紧张,略显局促地转过头向她道谢:“谢谢你,宫野,帮大忙了。”
啧,两个笨蛋。
“真想谢谢的话,就自己把带回来的麻烦解决吧。”她颇有暗示意味地看向床上一时呆愣的人,工藤的耳朵又红了几分。
13.
灰原哀带上门离开,给房间里留下一阵安静。
工藤新一干咳了两声,顺手拿起桌上自己的咖啡润润嗓子:“感觉怎么样?”
不饿了。
怪盗看到梦里残缺的人此时还算完整地出现在眼前,即使是IQ400的大脑也有些混乱。
fork,食欲,工厂,杀死,苦涩,抑制剂,工藤新一。非连续的词语一个一个从脑中蹦出来,却无法串联在一起。
工藤新一。黑羽快斗决定抓住重点。
“名侦探?”
“基德。”
14.
工藤新一不太明白怎么突然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
不留神被失控的宿敌狠狠咬了,可他为什么还要把哭哭啼啼的罪魁祸首抱在怀里安慰?真的好大一只,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了。
“解释过很多遍了吧?你确实是冲着脖子咬过来的,但被挡开咬在了肩膀上,然后我用手表麻醉了你,对,射在后颈上,你应该感觉到了吧?你昏迷了,我把你拖到这儿来注射了抑制剂。天知道你咬的多狠,我花了好大劲才让你松口。”
“你在做梦。嗯,没有把我吃掉,我也没受什么重伤。”
“你真的很麻烦,明明晕过去了还一直揪着我的外套哭,我只好脱下来才能去包扎。”
“是真的!黑羽快斗!别哭了!”
工藤新一无奈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扯起来,长叹一声,双手捧住他的脸:“不要用和我长得一样的脸做出那种没出息的表情。”原来月光下游刃有余的怪盗魔术师,皮下也不过是个爱哭鬼高中生罢了。
被骂了的怪盗好像也终于觉得难为情,才收住了呜咽声,捉住侦探的一只手腕,把红肿的眼睛埋进他的掌心里,小声嘀咕:“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擅自过来......”
滚烫的眼泪捂在侦探的掌心里,湿乎乎的。
确实没有想到是fork&cake——而且fork会对享用过的cake更加敏感这一层,不过还好出于保险戴上了麻醉手表。
“那种让人在意的事情,干嘛不在当晚的信里说清楚啊?!”
“刚做过那种让人在意的事情,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好好解释啊?!”
说完,两个人都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工藤新一觉得手心里的脸似乎更烫了,也别扭地扭过脸,室温急速上升,头脑热的让人不自在。
——原来你也很在意么?
黑羽快斗悄悄从手掌里探出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人嘴唇上的血痂:“名侦探,也是喜欢我的对吧?”
答案已经写在明面上,但害羞的侦探还是选择回避正面回应:“那次的不能算吧,明明是基德想吃掉我来着。”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要再来一次么?黑羽快斗。”
这次反而是被叫到名字的人先退缩了。看着面对自己的靠近下意识红着脸向后躲的前宿敌,工藤新一猜到了他的心思,皱着眉问道:“不是有抑制剂么?”,转而又眼神飘忽地看着其他地方。
“你轻一点不就好了。”
这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拒绝的邀请。
黑羽快斗第一次觉得胸口被填得满满的,甚至快要爆炸。他小心地迎接主动递上来的吻,用羽毛似的力度帮他舔舐掉伤口裂出的血。他青涩地探进对方的口腔,轻轻勾住舌头,却再不敢像先前那样侵略,只是柔绵的交缠。
工藤新一的滋味还是甜的,但甜得并非狂暴地刺激他的舌尖,而是像暖融融的面包店的香气一样包裹住他的全身,属于爱人的气味融到他的骨头里。伤口上药物的苦味、干在他自己唇边的咸涩泪水,引导他们去往另一种温柔的疯狂。
除了唇齿相贴,他们的身体也紧紧拥抱。少年精瘦的身体隔着衣物感受对方,用力过猛的拥抱使他们的肋骨都碰撞到了一起。这让黑羽快斗无端地想起圣经的故事,是否工藤新一本就是他的一根肋骨?
不,不只。工藤新一的分量远比一根肋骨沉重,在他身体里早就像是一整副骨架,沉沉地压在心脏上。
疼痛入骨,相思入骨。
他们也不知道,在口腹之欲引领下的交缠能不能算得上接吻,但他们知道在冲动褪去之后的、真实而清醒的羞赧与忐忑。那样的话,不清楚初次是什么也不那么重要了,因为他们只用知道下次、接下来的每一次,都会是情感强于欲望的爱意诉说。
零点的钟声在他们初见的高楼上敲响,他们有崭新的未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