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7779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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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Happy Tree Friends Fliqpy,Flippy
标签 HTF 觉军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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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9-26 00:27
- 导读
- 兄弟架空。Fliqpy年下
Extreme Ways-Moby
【One】
事件发生的那个傍晚,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太阳向西边落去,被高大的建筑砍去一半,光芒洒落在街道上,颜色像是削了皮内里暴露在空气中的苹果那样。它变质,它腐朽,然后又必然会沐浴神光,重获新生。世界就是这么美好,美好得让Fliqpy感到透顶的无聊。
那时Fliqpy正漫步在这街道上,浪费着据说贵如黄金的大好青春时光。无数忙碌不停的陌生人奔流经过身边,然后离开身边,沾不走一点露水。他没有什么事做,或者说没有他想做的事情。学校那是他有兴趣才会去的地方,而他有这种兴趣的时间很少。
或许在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去找个地方解决晚餐了。冒出这个念头的Fliqpy,站在斑马线这头,抬头向对面的人群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扎眼的身影。
那家伙就是变成骷髅他也能一眼认出来。
Flippy。
他皱起眉头。
如果问Fliqpy“对Flippy的感觉如何”,得到的回答里绝对没有一个好词。就算那家伙是大他几分钟的兄长,是外表上除了眼睛颜色与他没有差别的一个人。那又怎样啊?只不过是被亲缘这种独裁的绳索拴在一块而已,别说问我了,问他他也不会想要它的。
这玩意坏就坏在不比情侣拴在手上的红线,情投意合时是证明,决裂时就能干脆地一刀两断。它的性质是强制,永久,不可违逆。
尽管如此,Fliqpy还是认为,他与Flippy生来就不合。他们的性格完全相反,朝向对方的一面都长满尖锐的刺。就拿小时候来说吧,Flippy就是那种会按照图纸把积木拼成应有的样子的乖孩子。而他则会一脚将它踹成碎片。他从灵魂深处憎恶所有钢制的条条框框,也同样憎恶乖乖坐着安静遵守这些鬼玩意的Flippy。你这家伙,和我长着同一张脸,却总低着眼睛,挂着人畜无害的神情,顺从得像小羊羔,摸摸头就会咩咩叫。
怎么能忍?
这也是Fliqpy觉得Flippy一定同样厌恶他至极的原因。从中学开始,Flippy就开始在各个场合减少和他的接触。他们的房间只隔一堵墙,早餐要坐在同一张餐桌前,那时Flippy就不再主动和他说话,低着头吃完他的那份,收拾好课本就开门走人。
后来他还主动搭了一次话。他实在是奇怪Flippy在搞什么鬼。可是这家伙都不抬头直视他一眼,问什么回答得都敷衍了事没有重点。好吧我懂了,你就是完全不想理睬我。不止是在家里,在学校也是,除了必要的对话,Flippy永远都是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看自己的书,与自己的朋友说话。在教学楼走廊,在街道,在房间门口碰见,他都是一低脸匆匆绕行。
一开始Fliqpy对这事儿很气愤,简直想揪着他领子好好问问。但后来他也想通了,他不喜欢Flippy,Flippy也不喜欢他,减少让人心生恶心的接触,是个不错的做法。
没必要追问原因,Fliqpy从来不在他认为不重要的事情上多花心思。
从那时,也许从更早开始,他和Flippy的人生轨迹就越偏越远了。
多好的事儿。
……还是有点不爽的。Fliqpy想原因大概是这层关系怎么也不能完全斩干净。
就像现在这样,他在人群里看到了对方,还是会一眼认出来,没办法当做陌生人就那么忽略过去。
还是会有个声音堵不上嘴地提醒他,那是Flippy。
那是Flippy。Flippy,Flippy,Flippy。
吵死了。
斑马线的绿灯亮了。两边的人群开始相向而行,交换场地。Fliqpy想着他应该避开,不让Flippy遇到自己。这种事会让他们俩都不爽快。他今天戴了顶帽子,也许拉低点帽檐遮住眼睛,Flippy不会认出他。算了还是躲远一点好,反正他也不是非要到街对面去——
他这样想的时候,Flippy已经走到了路中间。他背着包,耳朵上挂着耳机,沉浸在大音量的音乐里,眼睛下低盯着向后退的地面出神,对周围发生的事毫无察觉。
比如十字路口另一条道路上,有一辆失控的卡车,它在路口慌张地扭头,朝着他这儿冲过来。
那个蠢货!!!
Fliqpy的脑中闪出这句话时,身体已经先一步奔了出去。Flippy看见了他从正前方接近的步伐,抬起头,Fliqpy看见了他惊异的眼光,他看见了Fliqpy咬牙切齿的神情。
车辆的声音迅速接近,充斥耳中。
【One】
要让Flippy回忆过去的事情,他可以说很多很多,按时间顺序来,不像Fliqpy。那是个随性过日子的人,他经常意识不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有多严重,Flippy可以这样为他解释。
比如Fliqpy在小时候曾经差点杀了他。把他按在地板上,掐紧了他的脖子。你可能会说小孩子没有那么大力气,Fliqpy再怎么也没有超能力级别的手劲,但是小孩子是不懂得下手轻重的,特别是Fliqpy这种孩子。
Flippy现在回忆起那件事,还能感到当时自己的惊恐万分,仿佛至今仍未完全褪去。要不是被及时发现及时阻止,他就没办法现在在这儿把这事当作一段回忆来说了。
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Flippy忘了。没关系,那不重要,因为Fliqpy生来就讨厌他,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会成为导火索,只是导火索。
在Fliqpy心里自己一定是个乖得过分的蠢货,Flippy清楚。
这话没错。他又不是什么病弱的家伙,他的身体和Fliqpy一样好,拳头握紧了一样有力量。但是Fliqpy能做到的事情,他都做不到。
他只能看着。看着Fliqpy拿着仿真的玩具枪对着其他人射击;把石头往邻居家窗户砸去;从融入群体开始就是最容易和人打起来的那个。而他从不开口制止,也不参与。
与Fliqpy结仇的人,曾误找到Flippy这儿来。Fliqpy那时气愤地斥责他只会说好话不会还手。
明明你的体育成绩和我一样好!算了,他们要是再把你认成我,就是蠢得没救了。
他愤怒而鄙夷。金色的眼睛在被激烈的感情充溢时,光芒灼热,锋利伤人。
从某一天起,Flippy开始疏远Fliqpy。避免和他见面,避免直视他,避免交谈,将与他的交点减到最少,仿佛决心将这个人的阴影从自己的生活中抹去。
这件事并不困难,Fliqpy一开始还对他有犹疑,后来也不再多问什么。大概这本来也是正合他意的吧。他们不对路,互相看着扎眼,如果不是有亲缘这层关系,根本就不该有任何交集。
开始这么做之后,Flippy觉得他的日子轻松多了。学着不去想Fliqpy这个人,将他当做陌生人,不去关心他在做什么,不把他放在心上。
就当他并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样做的Flippy,同样也没有清楚地认识到,他这么做是因为什么。
Flippy从漫长的梦境中醒来,在浑身上下乱跳的轻微痛感里睁开眼睛。
他躺着。他扭过头去用没被遮住的一只眼睛看着医生。听着医生告诉他噩耗。
Fliqpy在车祸中死去了。
他说不出话来,动弹不得。像被那柄闪着金色锋光的匕首刺进心脏,血水乱流。心里一块丑陋的巨石消失了,留下的却是巨大的空洞。
他想也许那天早晨应该和Fliqpy说两句话。
他想就是他失掉一只手也好,如果Fliqpy没有死的话。
他想……
他为什么会产生这些想法。
他想起他小时候,也许他不该幼稚地许愿让Fliqpy消失。
说不定Fliqpy也许过同样的愿望,说不定他是不相信许愿的,只会直接跑过来掐自己的脖子。
因为他们是兄弟。
他想他不该对自己否认他在拐过路口时,仍会忍不住回头去看一眼他绕道避开的那个家伙。
仿佛生着一对自由的鹰的羽翼,一跃就能飞上天空的那个家伙。
拆掉眼睛上的纱布,Flippy向病房窗外看去,枝杈将落日砍得支离破碎。
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晚了。
出院不久后的一天晚上,Flippy被一群人堵截了。
他能认出那些,曾和Fliqpy呆在一起,还有曾与Fliqpy打起来的人。可能是他又被认成了Fliqpy,可能是Fliqpy欠着的仇被转嫁到了他身上,可能是……总之,他不该这么晚走这条路的。
因为Fliqpy的生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干扰到他了,他忘了提防这些危险的存在。
而现在,Fliqpy不可能再出面来保护他了,像小时候那样,他想。
他禁不住向后退,后背贴上了墙壁,拳头向他的脸袭来。
在眨眼间,被从黑暗里伸出来的手接住了。
Flippy睁大眼睛看着站在他眼前的Fliqpy。他穿着和他身上一样的学生装束,已经很久没见他这么穿过了。这个不重要。
那群人惊异地看着他们。可能大多数是看着这不知从死胡同的哪个角落冒出来的鬼魂。他从Flippy的包内夹层里抽出一把折叠刀。……啊,那是很久以前就被Flippy放在包里的东西,是他喜欢的一个型号,虽然他没用来干些什么。
那是他们都喜欢的东西。从小时候开始,一个孩子在玩玩具枪的时候,另一个就在看武器图鉴了。
Fliqpy斜过眼睛,看了Flippy一眼,他钩着嘴角,露出带有利刃光泽的笑容。
一群不长记性的蠢货,Fliqpy对那群人说。他向前走去。
Flippy站在原地没动,看着Fliqpy与那群人打起来。他有很久没近距离看过Fliqpy干这种事情了,能记起来的还是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打架都是乱作一团,现在不一样了。Fliqpy生来就有这种天赋,他仿佛站在食物链顶层的,有力又优雅的食肉动物。
他将最后一个人揪着领子按在墙壁上,一刀插在离他脖颈皮肤半公分的地方。他什么都没说,他只需要保持微笑,就能让人腿脚发软。
等到那群人落荒而逃,Flippy迟疑了一会儿,才走上前去。
Fliqpy回头看着他。
你已经死了。
我没有。
你的遗体停放在太平间,被推进焚化炉,我亲眼见到的。
可是我没有。
你……
无论你都看到了听到了什么,你就不能相信现在眼前见到的么?Fliqpy很容易就不耐烦起来,他皱着眉头,我还好端端地就站在这儿!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他说,等等……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他的手伸出去,越过Flippy仍然是绿色的右眼,贴在他左脸颊上。
Flippy的左眼在路灯下露出耀眼的金色。
在车祸中他唯一受伤的地方都是靠Fliqpy治好的。
那是Flippy曾以为的,Fliqpy留给他的最珍贵的遗物。
【Two】
在车祸发生的前一瞬间,Fliqpy抱住了Flippy。
其实想想看他应该直接将他推开更合适,那样也许能让他远离那辆该死的货车的行驶路线,顶多被地面擦出一点伤痕。
但他没那么干。他只是把人抱着,手绕过他的后颈他的背,和他接触,紧密接触。
不能推开。因为你是属于我的。我并没有看你的模样不顺眼,要说不顺眼的话只是因为看着你远离我,和别人,甚至某个漂亮女孩玩到一起去罢了。
那样的你也太扎眼了,在不看着我的时候。
那些事情我来做就行,保护着,然后用那种方式完全占有。
清晨Flippy打开灯,捧起水拍在脸上,在一片凉意中抬起头看镜子,Fliqpy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他身边。
镜子里只有Flippy的脸,水滴往下滑落,双眼里不同色的光闪着。
Flippy得承认他觉得那家伙扎眼,并不是因为他的行为恶劣让人反胃,而是他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他都做不到。
被条条框框禁锢着的他,只能羡慕,然后嫉妒。最后成了对那道金色光芒的憧憬,就算他努力想通过逃避来戒掉,也最终失败。
他差点以为他就要失去Fliqpy了;是那只眼睛留下了他的灵魂。他的眼睛是他自己的,也是Fliqpy的。他的手是他自己的,也是Fliqpy的。他的全部都属于他自己,此时也属于Fliqpy了。
他擦干脸的毛巾才放下,就有一只手绕过他的脖子,亲吻落在他的脸颊上。索然手上卡得粗暴,吻却很轻,虽然这一切不会出现在镜子里,但那绝不是什么幻觉。
镜中只有Flippy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微笑。
亲缘是世上最好的关系了。不需要上天安排什么宿命式的相遇,让人苦苦等待,不知道那个人是否是对的而挣扎、纠缠;从第一次睁开眼睛时开始他们就会在一起,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
一直都会如此,不会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