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eter7岁)

轰轰烈烈的猎巫风潮席卷了整个欧洲，在托尼生活的街区里，男巫们大多以医生的身份隐匿下来，甚至有些人能够混进教会中。女巫们则不得不退居山林来躲避被焚烧的噩运。由于炼金术能够使施术者容颜永驻，为了不引起街坊的怀疑，托尼鲜少抛头露面，多半蜗居在地堡里。就在他决定出门呼吸新鲜空气的这天，他遇到了一个孩子。

他舍弃了管家贾维斯为他准备的配有兜帽的斗篷，像个骑士一般身着甲胄，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威风凛凛得出行，一路上赚足了视线。经过夜雨洗涤的蓝天清透得让人的心情都明朗了起来，吸足水分的地面潮湿松软，降低了快速骑行的颠簸感。托尼停在一家久负盛名的酒吧门口，将牵马索交给小厮，便进了包厢。

托尼放下那柄装饰用的佩剑，哼着歌满心期待得等待着香甜的酒液满足他的味蕾。门帘掀开的瞬间，栎木催熟的蜂蜜酒特有甜蜜气息涌到鼻头。托尼伸长了脖颈，看向那个高举托盘的人，继而瞪大了眼睛，那显然是个只有七八岁的男孩，身量大约只到他的大腿。似乎是因为托盘太重了，走起路步履不稳。

“您的酒，爵士。”男孩踮起脚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蓝色的眼珠好奇得扫过托尼的佩剑，蜷曲的卷发晃动着。托尼怀着逗弄得心思开口:“想摸摸看吗？”男孩两只小手不安得攥在一起，消瘦的脸上写满了渴望，他怯生生得说:“可以吗，爵士?”

托尼眨了眨眼，悄悄施法让佩剑自行飘到男孩面前，男孩没有惊讶，只是小心翼翼得抚摸着镶着宝石的把手，这倒有些出乎意料。“你叫什么名字，kid?”

“彼得·帕克，爵士。”男孩恭敬得回答，目光全神贯注得盯着那把剑。托尼撑着脑袋，完全忘记了那杯酒，“噢——你知道魔法吗？顺便一说，我不是爵士，我是个男巫。”

男孩僵了一瞬，他警惕得看向窗外，蹦蹦跳跳得上前，飞快得将幕帘拉起来。然后回到托尼身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担忧，“这是不能说的，先生。”

托尼哧哧得笑出来，他抚上男孩的头，让柔软的发丝嵌进掌心里，轻声安抚他，“我相信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彼得。”男孩抬眼，一脸严肃得说，“可是告密的人太多了。”

托尼的眼神一暗，他想要反驳，声音却卡在喉咙里。男孩说的是事实，那些被烧死的人中，大多是被人举报的。甚至有很多不是真正的女巫，只是因为利益纠纷受人诬陷，便失去了生命。托尼叹息，附身将男孩面对面抱坐在腿上，“我叫托尼·史塔克。你愿意成为我的学徒吗，彼得？”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珍重的点点头，蜷曲的卷发搔到托尼的下颚，“我愿意，史塔克先生。”他话音刚落，铺着地毯的地面忽然卷起火舌，猛得窜高，舔上了天花板。火势漫延到墙上的灯架，在烛油的催动下愈烧愈烈，整个包厢都被火光映得通红。托尼及时建立了一个屏障，使得火焰中心的二人毫发无伤，那柄利剑变成了权杖回到了他的手中，托尼在空中划出一个红色的漩涡，抱着彼得跳入其中。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们出现在了地堡的门厅中。空气中有一股油脂的香气，温暖的烛光闪烁着金红的光芒。管家迎上来，目光停留在彼得身上，“欢迎回家，先生。这是?”托尼把彼得放在地上，“这是我的新学徒，贾维斯。给他一套新衣服。不…不是魔法袍，要白衬衫背带裤和小皮鞋。”

贾维斯把笑声闷在嘴巴里，“好的，先生。那房间呢？”托尼思考了一会儿，慢吞吞得说道，“先睡我的房间吧。”说完他就带着彼得回了卧室，男孩忐忑得推开华贵的门扉这里的天花板是触不着的蓝天，窗台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如同在室外一般。周遭的一切都倚靠魔力来维持。

贾维斯很快送来了新衣服，托尼挥了挥法杖将彼得的全身清理一新，并且瞬间替换了新衣服。他蹲下身来搭上彼得的肩膀，满意得微笑“挺合身的，kid.”男孩乖巧的点头，露出两个深陷的酒窝，“谢谢Master.”

托尼感觉自己的心被戳中了。

(Peter17岁)

离开宴的时间还剩一分钟，门廊里的炼金矩阵没有任何反应。托尼好整以暇得坐在一个悬浮在空中的木质圆环上，摆弄着前襟上的一堆挂饰，头也不抬得回答了彼得还没问出口的问题，“别急，kid.他们从不走正门。如果你紧张的话，我建议你吃几颗糖果。”他不耐得一把扯下纠结的绳索，将它们随手塞进腰链里。

说实话，除了反应堆，彼得从没见过托尼用过其他魔法物件。“不用了，Master.”在他刚刚被捡回来的时候，托尼也常常用小罐子里的糖果哄逗他。直到有一天，糖果罐子见底了。彼得捧着它跌跌撞撞得闯进托尼的炼金室，很不幸得撞见他的Master正在碾磨甲虫壳，作为新一批糖果的原料。从此以后，彼得便对“糖果”失去了兴趣。

时间到了，空无一人的门厅开始凭空出现五颜六色的漩涡，有些是从穹顶浮现，有些出现在壁炉里，有些则撕开了绘制符咒的地面。着装各异的法师们从中间钻出来，熟门熟路得在长桌落座。一个年老的绅士摘下歪戴的帽子，手杖重重得敲击着地面，他的目光敏锐得扫过彼得，不屑得嗤了嗤鼻，“史塔克，这就是你的学徒吗?他看起来没什么天赋。”

托尼从圆环中跳下来，占据了离皮姆最远的座位，张口反击“我听说你的学徒是个骗子加小偷，皮姆。”彼得难得不想插嘴，皮姆先生因为一些陈年旧事和托尼不对付，这次只怕又是一场酝酿许久的舌战。他走到托尼身后，将搭在左胳膊的餐巾铺在餐桌上。

与此同时，皮姆先生口袋里的方巾自动飞出来，轻轻的落到他的面前。紧接着一个蚂蚁大小的人从方巾下爬出来，瞬间放大了数倍，恢复了正常大小。“这棒呆了!”彼得忍不住喊道。对方褪去面具，绽开一个露齿微笑，同时向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斯科特·朗。”彼得瞪大了眼睛，忙不迭得握上去，“彼得·帕克。”托尼若有所思得看着，皮姆先生重重得哼了一声。

除了托尼旁边的位置，法师基本上到齐了。熟悉的人凑在一起交流，无视了这边的战火。一个金发碧眼的先生正在与红头发的女法师当众接吻。彼得尴尬得移开眼，与其他法师的学徒一起，为到场的宾客准备餐具。斯科特帮他从橱柜里拿出高脚杯，放在托盘上，喋喋不休得说着“我是听着史塔克先生的故事长大的，他可是火系法师中最厉害的啦。只是他和Master互相有偏见，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对了，彼得，你的魔法元素是什么？”

“我不知道。”彼得斟酌着开口，“我还没有魔力循环。”这点皮姆先生确实没说错，他对魔法没有天赋。他每天都会按照Master的指导冥想，但是他的精神力始终无法与寻找到对应的元素。斯科特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彼得下意识看过去。一个金色的漩涡定位在托尼身旁的扶手椅上。

来人闭着双眼，盘腿坐在椅子上，在托尼的脚快要踹到椅腿的前一刻睁开双眼，背后的披风无风自动，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神秘极了。托尼悻悻得收回了腿，“你迟到了，朋友。”

“我在三天前就知道我会在这一刻到来。”对方硬邦邦得回复，端着一副神棍的模样。彼得脚步一个踉跄，托盘上的杯盏摇摇欲坠，在倾倒之前突然停住，继而飘到了空中，一一排列在长桌上。托尼毫不见怪得举起自己的那杯餐前酒，向宾客致意。

宴会正式开始了。彼得提起耳朵聆听托尼和神棍的对话，事实上那只是一连串的互怼。神棍在结束一个回合后向彼得看来，他的双眼就像不纯粹的托帕石，夹杂着绿色的光点。“斯特兰奇医生(奇异博士)，如果你想问的话。”彼得呆住了，斯科特的声音忽然跳出来，他兴致勃勃得自我介绍，“博士你好，我是蚁人。”

彼得依旧不明所以，“这是什么巫师称号吗？”托尼忍俊不禁，他眨眨眼，憋着笑解释，“这位医生，名叫史蒂芬·斯特兰奇，你们也可以叫他奇异博士。”彼得长大了嘴巴，干巴巴得说道，“我是彼得·帕克。”

奇异博士点点头，嘴角划开一个拘谨的弧度，肩上的披风不停得拍打他的肩膀。托尼打了个响指，让贾维斯送来了主食，然后添了几把椅子，让学徒们都坐下来。斯科特回到了皮姆身边，美味的食物暂时堵住了他的嘴。彼得的注意力全放在托尼里身上，听着他和宾客谈笑风生。

托尼一直没有提到他，彼得心底的火焰逐渐熄灭。因为没有正式成年，贾维斯单独给他准备了儿童餐，彼得拿起刀叉，切开一块糖浆馅饼，他快速得吞下它，想要堵住那顺着喉咙漫延的苦涩。“你觉得彼得怎么样？”奇异博士问道。

彼得屏住呼吸，他的心火又重新点燃——“他就像我掌心的玛格丽特。”那个熟悉的声音答到。他抬起头对上托尼的视线，温柔的笑意瀛没在那双焦糖色的双眸里。

“噢——玛格丽特。一个一千五百岁的老人的少女情怀。”

后面的内容彼得什么都听不到了，他浑浑噩噩坐着，将欢声笑语隔绝在外，直到人群散去，“我真的不是一个好老师，这么久都没能开发出你的潜能。”

“是我没有天赋，Master.”托尼叹了口气，召出地窖中的一个酒桶。长勺绕开自动掀开的桶盖，舀出金棕色的酒液，倒进两个玻璃杯中。他将其中一杯推到彼得面前，那莹亮的色泽沉淀而变得浓郁，就像托尼的瞳色一般。

这是栎木催熟的蜂蜜酒。

托尼捧起酒杯，向他示意。“纪念我们的相识，kid.”彼得的外表已经接近成年了，棕色的卷发较之以前更加蜷曲，圆润的脸蛋变得清瘦，轮廓也变得刚硬起来。而托尼的容貌根本没有变化，这让师徒二人看起来就像同龄人。彼得饮尽了那杯酒，微微的眩晕让他仿佛出现了幻觉，托尼的脸离他越来越近，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就像他钟爱的软糖。

近在咫尺的呼吸让他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充沛的力量在他的身体内奔涌，爆炸开来，周围的家具都震动起来。餐盘与杯盏滑动着，向一侧倾倒，彼得抬起手，数道蛛丝冲出来，拦住了摇摇欲坠的杯盏。

托尼舔过他的唇角，“反应真不错，你觉得蜘蛛侠听起来怎么样？”

“都听你的，Master.”彼得将他拉过来，咬住了那块甜蜜的软糖。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