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831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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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明日方舟 炎客,送葬人
标签 明日方舟 炎葬 炎客 送葬人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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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3
8
2021-1-12 13:53
- 导读
- 原著风,日常向
卡兹戴尔,第七区。
天灾刚刚过去,从天而降的巨大陨石拖着炽热燃烧的长尾,在本就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创造出新的皲裂,罅隙深处生长出成簇的源石结晶。鱼鳞状的天灾云笼罩下来,遮蔽天日。
焦土上无名的酒吧,对一切种族和身份敞开大门。
公证所的制服本就太过惹眼,更不用说他身上那件还沾满了血迹和脏污,年轻的执行者并不想引起过分的关注,他刚完成了一个评级相当高的任务,已经不剩多少精力去应付额外的人或事。于是他选择了用灰色的长斗篷,严严实实地将自己裹了起来——虽然这可能会让他更加惹眼,天灾过后的卡兹戴尔热的离谱。
酒吧是最后的接头点,他只需要将目标物交给委托人,他的任务就结束了。
送葬人在长吧台上最里的位置坐下,谨慎地在酒水单上选择了一杯冰镇纯净水。酒保懒洋洋地应了,并没有对来酒吧只喝水的客人多说什么,卡兹戴尔最不缺的就是各路怪人,他早已见怪不怪。
即使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周围的声色犬马却仍好像与他无关。送葬人裹在斗篷底下的脊背挺得笔直,规矩地只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二,垂眼看着桌面,静静地等待约定时间的到来。
“黑色的萨科塔。”突然有人轻佻地用手指拨弄了一下他的光环,送葬人猝然转头,不动神色地将手伸进了斗篷——那里藏着他的铳。
黑发独角的萨卡兹,有一双烈日融金般灿烂的眼。最重要的是,这张脸他前不久才刚刚见过,更确切地说,是在任务目标的宅邸内。
“公证所第两万三千四百三十二号委托,遵照委托人遗嘱,将被非合法继承人占有的目标合规遗物取回,转交至末位继承人手中。”
送葬人在任务过程中遇见了棘手的阻碍。任务目标雇佣了具有大规模杀伤性源技艺的雇佣兵小队,在他潜入宅邸时,剧烈的爆炸在他周围毫无预兆地接连发生,然后流火的刃劈开了烟雾与火光,速度极快,几乎是瞬间,刀锋就递到了他眼前,炽热的温度灼痛了他的眉间。
萨科塔湛蓝的眼映出了那柄漆黑的长刀,他委身堪堪避过了过去,就地一滚拉开了距离,借着浓烟的掩护,他从怀里抽出了铳,扣动扳机的瞬间,霰弹冲膛而出。送葬人并未想着这样能杀死对方,他只想稍争取一些时间,能让他修改一下他的计划。
霰弹铳子弹的覆盖面巨大,却被一面闪着蓝光的法术护盾尽数拦了下来,火药爆炸的冲力击碎了护盾,也让倒提着双刀的萨卡兹脚步因此停滞了一瞬,待烟雾散去,萨科塔早已不在原地。
送葬人伏在宅邸宽阔的横梁上,大脑飞快地运作。任务前收集的情报产生了错漏,目标雇佣的萨卡兹佣兵小组与预期不符,任务评级上升至S。鉴于对方拥有的大规模杀伤性源石技艺与辅助防护技艺,他修改了原计划,提前引爆了埋在宅邸四周的火药与地雷。
于是,大半个宅邸几乎瞬间被夷为平地。
坍塌的建筑让炎客的小队四散开来。炎客踩着瓦砾废墟向雇主所在的主楼飞奔,爆炸的气浪将他掀翻了,碎裂的砖瓦又将道路掩埋,他不得不从外围绕过去。
该死的有钱人,这房子简直大得离谱。
于是当炎客终于赶到时,周围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体,有些伤口明显是霰弹铳造成的,有些巨大的豁口却不好判断——都是雇主手下废物一样的护卫,执行者一个人干翻了一群。
黑色的萨科塔正将铳口抵上他雇主颤抖如筛糠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血液与脑浆的混合物溅了执行者一身,他用袖子随便抹了抹,弯腰从尸体胸前的口袋中取走了目标物——一个小型的液态源石压缩储备装置。
炎客发誓,这是他十年雇佣兵生涯完成过的最糟糕的委托任务。把他的脑袋揪下来他也想不到,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且毫不犹豫地选择把整栋建筑物轰上天。
这就是拉特兰的执行官吗!可以按照常理出牌吗?!
——他几乎是咬着槽牙在心里咆哮,持刀冲了过去。
送葬人飞快地抽出大腿上绑着的长短刀,灵活地转到反手格住了炎客自上而下的一记重砍。阔刃厚背的斩首刀仿佛挟着千钧之力劈砍下来,精铁交接撞出脆响,星火四溅。
用匕首格挡长刀实在太过勉强,更何况炎客那把刀长得过分。送葬人虎口被震得剧痛,猝然豁开条血口,黏腻的血液顺着握柄的指缝滴淌下来。
疼痛并未让他迟疑,他猛地提膝,重击向炎客的腹部,在对方下意识躲闪时,卸了刀上的力道向侧旁极快地闪身。萨卡兹滚烫的刀锋堪堪蹭着他的鬓角切过,削断了几缕浅金的发。
送葬人单手撑地,委身躲过了炎客另一手斩过来的赤色长剑,找准了空隙猛地出拳击向炎客的小腹。佣兵听见了拳风划破空气的尖啸,金发的萨科塔身手极佳,灵活得像水,能在战斗中找对一切细小的缝隙,然后精准攻击。
炎客并不想硬接这一下。他顺着对方出拳的方向后退卸去力道,拉开了距离。
送葬人的体力几乎已经见底,他单膝跪在地上不动神色地喘息,厚重的执行者制服挡住了他剧烈起伏的胸口,却挡不住额角滚落的汗水。但他撑在地上的手仍经络横起,像是匍匐着的猫科动物,始终酝酿着致命一击。
“嗤——”
炎客将长刀恶狠狠地插进地面,扶着刀柄慢慢放松浑身紧绷的肌肉——他解除了战斗的姿态,送葬人微微一愣。
“别这么盯着我,天使。”他没好气地说,“你把我的雇主开了瓢,我的任务结束了。但你害我损失了一大笔佣金,我发泄一下我的不满。”
年轻的执行者沉默了半秒,选择道歉:“对不起。”三个字平铺直叙,干脆利落得像是什么人工智能发出的声音。
不远处的烟雾渐渐散去,隐隐绰绰地映出几个由远而近过来的人影。
“队——长——!!!!!”
他听见了女孩子几乎破音的高声叫喊,炎客冲他随意地摆摆手,抽回地上的长刀重新束回背后,转身向那些人走去。
“嘿,天使,我知道你斗篷底下藏着铳,”高大的萨卡兹准确地单手摁住了送葬人摸向武器的手,“别这么着急亮家伙,任务结束了,雇佣兵也需要休假,虽然你让我亏了至少五箱源石,但我可不想跟你在这打一架。”
炎客冲他晃了晃另一手的酒杯,浅金色的酒液里,碎冰碰壁当啷作响。送葬人默不作声地跟他对视了几秒,慢慢收回了手。
“队长!!!罗伊又抢我的酒!!明明是我点的!!!”咋咋呼呼的女孩从后勒住了炎客的脖颈,她身量实在太过娇小,站着都没坐在高脚凳上的炎客高。
炎客被她勒得呛了一口酒,上半身向后仰起,面上满是无奈的神色。
“艾丽卡,别总是大呼小叫的,你是个女孩子。”艾丽卡撅了撅嘴,并没有听从的打算。她才刚成年不久,拥有一头艳丽的红色卷发,和长着些微雀斑的漂亮脸蛋。
年轻的萨卡兹女性,送葬人的目光不动神色地打量她背在身后,足有她大半个人那么高的法杖,在心里默默地把她和“大规模杀伤性源石技艺”划上了等号。
艾丽卡抱着炎客的手臂,对上了送葬人的眼睛:“啊!黑色的天使!我记得你,你打坏了罗伊的盾,可把他气坏了!”她咯咯笑了起来,宽大的针织围巾从她肩头滑落,露出了从颈侧一路蔓延生长的源石晶簇。
炎客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抓着艾丽卡的腰,直接粗暴地把她夹在了身侧,像提一件行李那样拎走了。身高体型的巨大差距让少女的挣扎起不到丝毫作用,她像只愤怒的小兽一样在炎客手里扭动。
有人进了酒吧,外面的霞光循着那一道门缝,撒在佣兵俊朗的脸上,点亮了那对璨金的眼。
他在笑。
那是送葬人和炎客的第一次见面,在很多年前的卡兹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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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葬人拿着公证所与罗德岛签订的合约副本,站在博士的办公室门口,在他准备抬手敲门时,厚重的门板从里面先一步被打开了。门里的男人身量高大结实,额前漆黑的单角几乎要顶到门框。
萨科塔略退开了半步,点了点头算了打招呼,侧身让对方先行。逆着光,他看不清萨卡兹低垂的眼神,在炎客擦身而过时,他嗅到了对方身上经年沉淀的,浓郁的血腥味。他直觉男人比起初见时,有些许不一样了,但说不出更具体的东西。
——他身边没人了,也不再那样轻松地笑了。
作为同期入职的男性干员,送葬人和炎客理所应当地被分到了同一个宿舍。萨卡兹比他预想中的沉默,好在送葬人也并不是话多的类型,使得他们的日常生活虽然交流很少,却也不算尴尬。
送葬人走进宿舍的时候,炎客正蹲在阳台上,仔细侍弄他的花。也许是正午太热,他并没有穿外套,里头紧身的黑色背心包裹着结实的上半身,动作间展现出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他在将莱娜赠送的大丽菊小心地移栽进花盆。
萨卡兹两手都沾满了泥土,于是他偏头,随意用肩膀蹭去了额角的汗,端着花盆的边沿小心地将大丽菊挪进了阳台有阴影的角落里。
没人能把这样的炎客同战场上气势磅礴的刀术师联系在一起。
送葬人走向阳台,过于明亮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他想起了回来路上拦住他,吞吞吐吐小声表达想法的沃尔珀少女,于是向炎客发出了建议:“末药说你很久没去体检了,为了你的健康,周末前最好去一趟医疗部。”
“不去,体检没有意义。”炎客弯腰在阳台的水池边清理指缝间的泥土,拒绝得很果断。他一向对体检非常不耐,也很不配合,医疗器械发出的声音令他厌烦。上一次体检好像还是入职时候的事,萨卡兹分神想了想。
送葬人在阳台角落的木架旁蹲下,架子上摆了几盆肥嘟嘟的多肉植物,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盆栽炎客不屑去种,于是照料他们的工作就落到了萨科塔的肩上。
“体检能够早期发现疾病和影响健康的危险因素,鉴于你现在的源石融合率,我认为配合体检和治疗是非常必要的。”他在浇花的间隙对炎客说。
炎客觉得萨科塔很像一个被设定好的闹钟,在规定的时间提醒他做应该做的事。如果不是他们已经在一个宿舍住了几个月,他甚至怀疑这个萨科塔是什么高科技的新型仿真人工智能。
“知道了,我有时间会去的。”炎客叹了口气,随口应付道。
“根据你的基建排班和任务情况,明天下午应该是空闲的,我会陪你一起去医疗部接受体检。”送葬人回头看向炎客,不耐烦在萨卡兹脸上一闪而过,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萨卡兹洗干净手,经过送葬人身后时突然弯腰,伸手捏了一把天使的后颈:“少浇点,中午太热了。”
湿漉漉的手凉的很,送葬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停下了浇花的手。
第二天下午,他还是在送葬人的陪同下,不情不愿地完成了入职以来的第二次体检。
“炎客先生好像小孩子,为什么不愿意体检呢?明明融合率都这么高了,再不配合治疗的话一定会恶化的。”娇小的沃尔珀少女仰头对送葬人说道,顺便将手里的零零碎碎的药交到他手里。“送葬人先生是炎客先生的舍友吧,请一定要监督他好好吃药,融合率比起入职时候又升高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送葬人走出医疗部的时候,炎客正靠在走廊的墙上抽烟,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夹着烟蒂送入齿间,烟气顺着唇角溢出,辛辣的烟草气息化入空气。
“走廊上禁止吸烟。”送葬人提醒。
“是,是,公务员大人。”炎客掐灭了烟蒂扔进一旁的垃圾箱,“为什么这么久。”
“因为你体检完立刻就出去了,我帮你聆听了医嘱,取了药。”送葬人将手里的药递给他,炎客沉默了一会,还是接了过来,虽然送葬人知道他现在很想像扔烟蒂一样,把那些药一并塞进垃圾桶里。
他们一起回了宿舍。
炎客偶尔会被剧烈的头痛困扰,多半发生在午夜,从脸颊蔓延到颈侧的源石结晶压迫了脑部的神经,疼痛将他从梦中唤醒,并且残忍地剥夺他下半夜的睡眠。
虽然他的梦也并不愉快,总是充斥着鲜血,火光,战争和厮杀。
在这样的晚上,他总会披着外套去阳台上,坐在他的花中间,慢慢地一支支抽空他的烟盒。海上的星空比陆地上更绚烂璀璨,烟草麻痹他的神经,能让他觉得好受那么一些。
有什么冰凉的硬物突然碰了碰他的侧脸,炎客仰起头,穿着睡袍的送葬人站在他的身后,将装满水的杯子和药递给他。
萨科塔脱去了那身繁杂的,庄严的执行者的制服,在银色的月光下,显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柔软和平易近人来。
炎客摁灭了指间的星火,接过了药和水,囫囵吞了下去。
在等待药效发挥作用的时间里,送葬人在炎客身边抱膝坐下了。他注意到角落里的大丽菊开花了,那样鲜艳的,热烈的红色,让他想到了几年前,那个有着一头漂亮红发的,吵闹而娇小的萨卡兹女孩。
夜晚很安静,只有风声依旧喧嚣。
他们偶尔会做///爱,送葬人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跟炎客有了身体上的纠缠。冷情的天使对情///欲并不热衷,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巴多胺的过剩分泌,但他也不会拒绝炎客带给他的欢愉。
炎客喜欢亲吻他,潮湿的,黏稠的,几乎深入灵魂的亲吻,直到有一次,萨卡兹颊侧的源石结晶划破了送葬人的脸,留下了一条细小的伤痕,也许渗了几滴血,也许没有,萨科塔记不清了,他只记得炎客湿润滚烫的唇舌不断吮吸过那道裂口,留下的稍显尖锐的疼痛。
第二天他被炎客强行带去了医疗部,虽然送葬人再三同他强调,萨科塔人对矿石病有一定的抗性,而且仅仅划破浅层皮肤并不足以导致感染。这可能是炎客入职以来第一次主动踏足这个地方,他拿着检验单,放下了不知为何悬起的心。
在那之后,炎客就很少亲吻他了,甚至在送葬人情难自禁,在情///欲的最深处,抵着他左边肩膀的时候,萨卡兹都会推着他的额头,让他转靠到另一边,好远离他左肩和锁骨处嶙峋的源石晶簇。
“少抽些烟吧。”在某一次事后,送葬人建议道。
彼时炎客刚点燃一支,甚至来不及送到嘴里,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掐灭了:“熏到你了吗?”
“我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为了你的健康考虑。”天使湛蓝的眼很坦荡,坦荡得甚至有些可爱。
炎客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浅色的唇。
“没关系,人总会死的,不过是早晚而已。”虽然这么说着,炎客还是把烟盒收了起来。
“我以为你会更愿意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因为肺衰竭死在病床上。”
“唔,我最后可能会变成一整块的源石结晶,然后爆炸吧。”他用平静的语调谈论自己的死亡,“如果你感觉我快要爆炸了,记得躲开点,天使,你的光环已经够黑了,我不希望那上面多些源石出来。”
萨科塔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触了触炎客颊侧的源石结晶。最近很长一段时间,萨卡兹被他看管着,按时吃药和体检,不情不愿地配合治疗,矿石病终于也暂时没再继续恶化。
“我觉得距离你变成源石爆炸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你不用过于担心。”送葬人说。
炎客闷闷地笑起来,他搂着送葬人的腰把他拉回了被子里。距离天亮还有大约三个小时,他们明天还有任务和值班,为数不多的睡眠显得更难能可贵。
这是炎客在罗德岛上的第三年,他身边也终于有了新的人,虽然迟钝的天使并没有意识到,但他们还有很多个三年。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