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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 究惑】 滞雨

作者 : 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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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全球高考 秦究 , 游惑

标签 究惑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究惑】滞留于耳畔

99 1 2023-7-9 09:05
导读
“我爱你。”
如果你所存在的明天就是这具躯体能够表述爱意的最后期限,那么我只好在这一晚把这句话多说几遍。
过往的记忆好像在某个名不经传的节点簌然消逝,如同被撕去了一页的稿纸,所有浸染着余温的文字 在被抛弃的那一刻在骤然死去。

曾数以万计次回溯,却拦不下那人在缥缈的记忆间断频般行停的步子,直至暗色的背影都在缄默中变得模糊,层叠细碎得使游惑分不清这晦暗不明的情感是败给了走调的遗憾,还是如同被掷入蚌口的沙粒,在经久不消的疼痛间,被釉质层层包裹着,在无声的偏执里刻作执念。

直到这人在某一个清明前夕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伴着笑意的低语,沉冷的 夹杂着淡烟草的香水尾调与隔着风衣外套的 带着清晨潮意的拥抱杂糅进记忆,轻而易举地将过往的虚无缥缈尽数破碎,这个名为秦究的充盈而真实的人物形象如同浮出静默海面的,逐渐膨胀的气球,冲破了错乱的维度,在徐徐升空的同时若有所指般拉扯出一连串不温不火,而又尽失真实的暖。

就好似他还是那个他,一分不多,又丝毫不差......

是的,丝毫不差。
游惑透过咖啡杯中缥缈的蒸汽,望着那个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无论是清早的问候,带着恶劣趣味的玩笑,书桌旁的热咖啡,还是厨房飘出的早饭香味。

秦究的左肩搭着一条淡蓝色的毛巾,说是方便烹饪的时候搭理自己,其实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细节,方便他在端上早餐的第一时间擦掉手中的水渍,捧住爱人的脸提供一个早安吻。

可是今天的咖啡加了半茶匙奶。

加了半茶匙奶的咖啡是不近人情的监考官A偶尔心血来潮会尝试的搭配,但是这个“心血来潮”通常是指概率1/10的随机事件。因为无法彻底洞悉,所以他们通常都不会为对方自作主张。

相比之下,今天恰当好处的牛奶就显得毫无道理。

过度的彼此了解似乎催生出一种迷离的能力,逻辑层面尚未发觉的偏误,在趋于本能的敏锐感知中率先被剥离出违和的一角。

有什么地方不协调。
......

“亲爱的,今天上午有急雨,带上伞。”

秦究正把雨伞装进他的背包,游惑瞥了一眼窗外一片晴朗的天空,转身去寻那人眼睛里的恶劣笑意----
却猝不及防地跌进一片本应司空见惯的诚恳。

心口反常的刺痛骤然一瞬激的人全身发冷,像是被暗处的荆棘丛纠缠着溺毙进满是习得性无助的沉疴所搭构的深海,待游惑回神时,他已经接过秦究手中的包出了门,与突如其来的异样知觉擦肩而过。
......
无云的晴空明朗得乏味。

除去因刚结束一项高危任务而被勒令在家休养的001,训练营的日常整装拉练还在继续。

直到即将下训时的一阵疾风驱着成片的云逐走了日光,带着腥锈味的雨狠戾地倾泻而下。

“天气预报还说什么高温,逗人玩呢这是!哎,A你居然带伞了?”高齐把军帽扣回头上,本能地向同僚抱怨,却发现自己的好友从容地从包里抽出一把伞抛给他。

秦究是怎么知道的?

周身的事物像是隔了一层蒙着水雾的玻璃,那人举止投足间满是趋于本能的照顾,却始终乖觉地停留在玻璃的另一侧,与全然触及割裂出一道疏离的真实。

游惑用力眨了一下眼,拉着冲锋衣外套的帽子走进雨里,觉得自己此刻尤为需要清醒一下。不知是否是那沉淀的过往所激聚起的不安全感在作祟,游惑总觉得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对方竭力隐藏的温热血液将从玻璃外侧渗入,带进一片黏腻的,无法挽回的绝望。

“哎,你别走啊,等等我,别把自己淋坏了。”高齐撑开伞三步并两步地把人追上,婆婆妈妈的唠叨说了一半却被对方的一个抬眸堵回嘴里。

“别吵。”

“......”好,祖宗,您说的算。

......
游惑回家时,秦究正在厨房烧水。客厅的电视不紧不慢地播放着动物世界,而今天的节目像是在介绍什么不常见的动物种类。

“这讲的什么?”游惑随口询问着,一面熟练地抓起遥控器调到新闻频道。

“你常看的那个频道?马上会报道一场山火。”

长久没有收到回复,秦究下意识地转过身,发现爱人正拿着半空的玻璃杯站在自己面前,半眯起的眸子镀了一层沁入冷意的薄冰。
“解释一下?”

“遵命,我不是纵火犯。”吐露的字节还没来得及思索便消散在微风中,如同轻佻的 摄不住的烟。游惑毫不掩饰地皱眉,本身薄得不近人情的唇抿得更紧了。秦某人避重就轻的时候,嘴角上扬的弧度总是更加夸张一些,不知道是因由恶作剧进行的狡黠还是情绪偏轨的征兆。

啧。

总教官发出一个极为不耐烦的单音。

而面前的人只是笑了笑,把他的杯子续上温水,没有再说什么。

游惑把杯中的水饮尽,转身向厨房外走去。他早在三分钟前就喝过了水,但是那人在等他,等他走下这个被递送的台阶。

无论是曾经敢死队的独狼秦究还是长期束于系统监控的考官A,他们都是极其擅长调整也是极其需要空间的人。内里相似的脾性使他们对于彼此的相处尤为得心应手。若非危及生命,有些事,秦究不愿提,游惑便不去问。

“大考官。”

“怎么,”
将将走到门口的考官A猝然回头,便被温柔地钳制住手腕,陷入一个吻。

“没什么,我很爱你。”

覆上嘴角的唇触感温热,带着乱了频的吞吐,那人衬衫上木质的香水尾调勾人心醉,似乎稍不留神,便会在这片温暖的海域就此沉沦。

可是不对。

极轻的剖白中下抑的语调与记忆里核心区的那次离别抵死重合。

或许是过往的毒质浸入得过深,游惑隐隐觉得这个吻像极了撕碎了挽留意味的,
吻别。

有什么东西出错了。

思虑过深的后果就是战局扭转得太快,以至于待秦究反应过来时,自己早已被狠惯在墙上。他的A先生将他抵在墙壁上,一只手扣紧他的手腕,一只手护住他的后脑,以如此别扭的姿态身体力行地进行宣判。

你不能受伤,你不会挣脱。

秦究示弱地偏过头,别过那双眼睛。考官A浅色的眸子如同清透的棱镜,他自以为掩饰极好的失态在这承满光的审判里近乎无从遁形。而现在,那双用于高下立判的眸子直视着他,眼底一片夹杂着硝烟味的焦躁与无奈。

“解释清楚。”

这是一个命令。
............
......

这已经是秦究度过的不知道多少个“今天”。

强行重复的时日是什么感受?一成不变的天气,数次重复的新闻,无法推进的事务......像是被掠去了未来,被时间的潮浪甩上浅滩,随后的人生胶卷被恶意裁剪,拙劣地替换成相似的片段。

每一个夜晚,他钻进被子,把某人拥进怀里,那个鬼祟的声音便在他的脑海中阴沉地宣布。

“如果不杀死他,你的明天还是4月4日。”

“哦,不妨再拿出点更有效的威胁。”他用手臂缠绕着那人的胸膛,蓬勃的心脏正在内里有力的泵动,伴随着那份早已无法隐藏的炽热。秦究亲吻着爱人的后颈,过去的记忆如同破碎的瓷片,随着潮水被冲上堤岸,在阳光下将那人的每一缕发丝,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嘴角变化的弧度尽数投射,冷淡的,嘲讽的,焦躁的,微笑的......千般耀眼。他情愿用自己的一切,换取这颗心脏继续跳动下去,永远没有停息的那一天。
............
......

“你一直在经历同一天。”
三言两语的解释轻而易举得被推演出结论,游惑没有看他,半敛的眸子被额前的碎发虚掩着,看不清神情。
“我觉得我应当放你走。”

指尖敲击沙发扶手的声音终止了,撑着下颌的手猛得被人握住,近乎粗暴地攥出一片红痕。无从自抑的急喘中,对方后知后觉得卸了力,似乎那一时的失控只是时间夹缝里的错觉。

“亲爱的,我告诉你这件事,可不是为了让你以身涉险的。”

他的手在抖,微弱的,赴于本能克制却不愿再隐瞒的战栗,在顷刻间拥有了撼动昔日主监考所有倔强的力量。

“游惑,我在等。”

静默悄无声息地在房间内拉开一张空旷的网,所有对于歇斯底里咆哮的渴望被禁锢在其中,只剩下无声的嘶吼,以混乱无序对抗着无措的绝望。眼前的人似乎又那年肃冷的白灯区,无机质的冷淡沉默像是在周围筑起一面高耸的墙,将属于外界的一切纷扰尽数剥离。直到秦究几乎以为他不会再得到一星半点回复,一声叹息从A的嘴角溢出,他微弱的点了一下头。

那晚,他们保持着彼此嵌入的姿势做到昏天地暗,秦究把爱人桎梏于胸口,开合伴随着野兽般的撕咬,如恶魔般吞噬着那人急促的呼吸和申今抑制在喉管时细微而短促的钝音。他吻遍了那人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灼人的唇每落下一次,都伴随着一句我爱你。

直到两人双双脱力,他将竭力撑起精神的人圈进怀里低哄着:“亲爱的,睡吧。没有用的,我试过了。”

“那就再试一次,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体位反转,主动权交换,他被A先生抵在角落,再一次开始噬骨的嵌合。

他们从未松开彼此的手,似乎仅仅是依靠着彼此掌心的温度,就能过挣脱一切桎梏,走过无数个黎明。

只是命运从未对这两人仁慈。

破晓前的一阵高强度眩晕过后,秦究发觉自己又一次独自躺在床上,一旁的闹钟写着4月4日。
......

4月5日清晨,游惑注视着突如其来陷入昏迷的爱人,狠捻了一下耳钉,默默将人揽进怀里。再次回过神时,竟被 与不可挽回擦肩而过的侥幸 逼出一身冷汗。

倘若不是情急之下的逼问,自己将不明所以的在那句我爱你中安睡,然后无措地面对爱人这具因困于时间而沉眠的身体,丧失所有线索与筹码。

当晚的不甘太剧烈,如同戾火烧尽了理智,熔断了思考,仅剩下最为原始的宣泄。

不过幸好......

............
......

“亲爱的,今天多少号?”

“4月4日。”
今早的游惑看上去似乎比原先更疲惫一点。

一些事物在暗处悄然改变。

混沌学中,初态的细微变化将会改变系统的整个演变过程。秦究望着窗外一片阴沉的天,放下了手中的半茶匙牛奶。

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过境的山火,携着同向风流,在一片光与热的侵略中,卷着残叶肆无忌惮地吞噬整片林木。游惑在早上接到了军部的紧急召令便收拾东西离开了。从来没有任务结束地这样迅速,也鲜少有战场毁灭的这么彻底。据点上空的蘑菇云伴随着壮烈悲歌般的爆炸声湮灭了周边数百米的荒草,带着冲击力的热把一切有生命的,无生命的,廉价的,昂贵的,卑劣的,正直的......全然粉碎。

傍晚的一通电话带来了 夹着战场爆炸余硝的 殉职消息,秦究沉默半晌最终没有任何回复的挂断了电话。“请节哀”着三个字如同擦着喉管坠入胃袋的石头,携着一路灼痛在腹腔燃烧。

他记得黎明前夕,暗渊坠落的前一秒,耳畔的那个声音说:“我不会自杀,但我希望你不要等太久。”

他确实没有等很久。

“明天就是4月5日了,祝你清明快乐。”那个古怪阴沉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中浮现。

“我没有允许任何事情发生。”秦究对着虚空沉声质问。

半晌没有得到回复,他便对着同样的方向再问一遍。
“我没有允许任何事情发生。”

那声音又一次唐突出现,这一次,咏叹调式惹人生厌的嗓音中带着奚落般的悲悯。“那人以自己十年的记忆做了交换,带着生命最后十天的记忆回到了4月3日。”

秦究几乎可以想象,最后的最后,他是如何带着仅有的,为数不多的一段记忆,淡然坚定的筹办了一切。

他离开了,以此宣告自己此生的唯二信仰。

被阳台冲进窗子的冷风打了个照面,秦究点了一只烟,浸透了自嘲的嘴角自顾自得向上勾起。

他不是无从察觉对方揭露真相时的别味沉默与夜间反常主动包裹的离别意味。他只是保有徒劳的期待,也只能就此等待----
因为无从阻止。

他的大考官曾无视自己的迫胁挽留,悍然强硬地将他踢出系统,连带着撕裂自己心口的一片血肉,他也曾熟视无睹那人为此作出的全然努力,抛却记忆偏执返回,脑海满是顽隅抵抗的全盘皆输。

如此看来,他们同样残忍。

台前的烟灰盒下多出一角字条。
“少抽点,记得睡觉。”

惯性上扬的嘴角再也挂不住笑意,剩下的大半截烟被泄愤般大力捻灭,秦究望着窗外的急雨,熬得双眼通红。

他最终还是走进卧室,侧躺着床上,手中紧紧地攥着那张字条。疲倦的眼眶终于承不下炙热的泪,晶莹的液体浸入被单,晕染出一片刻骨铭心的潮意。

4月5日的清晨,还滞留着前一日的雨。



*文章开头游惑的记忆逐渐模糊是因为文章结尾这些记忆被用来做了交换。涉及时间循环必然因果混乱,不必深究。

灵感土拨鼠之日
写于23/2/1(回坑第二篇文,有些青涩大家凑合看)
用于参与23/7/9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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