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忽然響起了熟悉的鈴聲
五條悟從小寐中睜開眼，本能似地按下接聽鍵
“惠？有什麼事嗎？”
他矇矓地問，電話對面卻無聲
他撐起睏頓的眼皮看向屏幕，原來是手機備忘的提示音
提示著剛到了12月22日的零時，伏黑惠的生日到了

這是五條悟與伏黑惠相遇後，伏黑惠的第十個生日
他今天16歲了，這一年他成為了高專學生，也遵守約定成為了咒術師
真是值得慶祝的日子，所以五條悟把這天設置在手機備忘裡
想著給伏黑惠舉辦一個盛大熱鬧的生日派對，讓高專的大夥給他慶生
還要準備一份驚喜萬分的生日禮物，送他一個難忘的生辰
五條悟想做的有很多，過去的九年他也做了許多
他給他慶祝了九年的生日，本來第十年也應該是這樣的

“今年沒辦法了啊……”
看著手機上的月曆，五條悟低聲嘆息
這是相遇以來第一次，他沒有辦法給伏黑惠慶生
少年至今還處於絕境，在絕望的黑暗中迎來第16年的人生
長舒了口氣，五條悟仰躺在鬆軟的沙發裡
腦袋不自覺地整理著最近發生的一切，才一個多月，天覆地變
他有點懷疑這是不是真的，抑或全是困在獄門疆裡做的噩夢
但‘六眼’所見又是真切的，他從那張熟悉卻陌生的臉後看見少年哭泣的靈魂
“惠……”
他輕聲念著那個名字，腦子忽然想起那段鈴聲
那首曲子叫什麼來著？好像是……

“哼～唔唔～”
空氣縈繞著咖啡的香氣，廚房傳來少年的歌聲
雖然嗓子很好，伏黑惠卻不怎麼唱歌
此刻只是用鼻子哼著，對五條悟來說也足夠出奇了
“這是什麼歌啊，惠”
聽了一會，男人放下了手中的平板裝置
這首歌他似乎在哪裡聽過，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不知道，好像是一部老電影的歌，不知怎麼就記住了”
伏黑惠說道，沒法解答對方的疑問
他把泡好的咖啡放在茶几上，在五條悟的身旁坐下了
“旋律挺不錯的，惠，再哼一遍”
“不要”
……後來，五條悟找到了那首歌
鬼使神差地把它設置成屬於伏黑惠的鈴聲
只要少年打電話來，手機就會響起這首他曾經哼過的歌

“……是叫這個名字啊”
五條悟自語道，看著手機裡的媒體清單
他還沒認真聽過這首歌的歌詞，在這個寂靜的夜晚按下了播放
熟悉的旋律再次響起，帶著舊式的韻味和悠揚
沉厚的女聲，純淨的吉他和口琴，就像月色下盈盈爍爍的河面
五條悟沉在沙發裡，沉浸在昏暗的夜色
手機屏幕變回待機畫面，是今年他出席伏黑惠中學畢業禮時的合影
穿著中學校服的少年一臉不情願，而他在旁邊笑得比畢業的他更高興
那時是春分，而今是冬至
從春櫻爛漫到冬雪漫天，明明是轉眼間，卻也是遙不可及
——如果都是夢就好了
腦袋不禁想著，旋律重新勾起了倦意
五條悟沉沉閉上眼睛，任由少年哼過的歌把他帶進夢裡


Moon river, wider than a mile
I'm crossing you in style some day
Oh, dream maker, you heart breaker
Wherever you're goin', I'm goin' your way
Two drifters, off to see the world
There's such a lot of world to see
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end, waitin' 'round the bend
My huckleberry friend, moon river, and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