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901265
作者 : 曰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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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人外生物
原型 Transformer 变形金刚 琅辰 , 曜落
标签 TFoc , oc , 原创人物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琅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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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0
2023-6-19 01:57
- 导读
- 曜落只是这样说着。
1.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那家小油吧。其时萤叶早和我断了联系,又有不少旧识和我一同入伍,重新把自己埋没在人群中的感觉熟悉而自在;高纯从摄食管暖到转化炉,音浪震人灯光耀眼,我随意接着人们的话,有些曛曛然。赛博坦没有“勿谈国事”这么一说,时间长了难免聊得深入;我终于碰到有意思的话题浅谈几句,忽而望见他坐在灯光不及的角落,昏暗中涂装一片模糊,唯见冰蓝目镜灼灼。
我没动声色,内线问朋友那是谁。然而入伍不到一个兆周期的新兵几乎认不出驻地以外的人,我过了一遍临近支队的朋友,也只是徒劳。好在他的视线一掠而过,也没有上来搭讪的意思,我只当他是无意间看过来,专心完善逻辑闭环,想尽快结束发言。之前说得兴起忘记了,这些朋友都对需要思辨的话题没什么兴趣,既然进的是油吧,还是说些没营养的为妙;“害,反正那都是文官的事,要说现在关键的,还得是咱们打仗的!”我用这句作为结尾,效果不错。
甘辛灼热的高纯空了三杯时,我听见有人叫我,声音由远及近。“嘿小曜——!来杯特调?”比我早入伍两个兆周期的朋友腔调有些油滑,手臂随意搭上我肩膀;我说今天已经喝不少了,他拖长音调抱怨一声,四仰八叉瘫在座位上,光镜四处游移找着乐子。出乎我意料的,没一会他光镜就亮了一度,甚至“腾”地坐直了;揽着我的胳膊猛地收紧,我几乎有些置换不畅。
“乖乖,那不是琅队吗?他居然还会来这种地方啊,少见。”
“嚯,哪个小兄弟连油吧都不来?”社交模板一如既往的好用,我挑着子程序输出的结果随口应和着,主程序仍然分析着刚才隐约投来的视线。直觉吗,其实隔着目镜看不出他光镜焦点,但……错觉吗?
“就十点方向角落里那个啊,我刚入伍他就是小队长了,一丝不苟寡言少语的,从来没见他进过油吧……”
十点方向。
我猛地转头,只看见玻璃杯沿反射的灯光。
2.
我第二次见他,是在漫天战火中央。同队战友全都联系不上,支队公频一片死寂,不知是信号中断还是无人生还;我费尽力气从战区中央撤出来,挨个屏蔽一系列警示弹窗,低能量水平提示音却关不掉,一直在响。
嘀,嘀,嘀。
我在这背景音中向前,炮火在耳边炸响,视野中一瞬间有如白昼;土壤被能量液染得深浅不一,有的地方浸透了,隐隐泛着荧光。战争,战争有什么意义呢,推翻一个政权又新建一个政权,无非循环往复罢了;但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吗,思考再多也还是要开火,是赛博坦人天生好斗还是自然法则无法规避战争,本来就没人能说清。我有心在某个战壕歇下,然而油压失衡影响了传动轴,恐怕坐下容易站起来难;于是我再不敢动休息的心思,只是向前,等一个尚未发出的撤退命令。除了撤退没其他可能了,这场仗败得再明显不过,定位系统坏了不影响我看出战线在退,伤亡者还是戴着我方标志的多;陀螺仪稍微有点失灵,加之战场地面崎岖,轻微的晕眩令人烦躁,行进也变得不太轻松。视野忽然暗了一度,八成是光镜接点让哪个虎子打得虚接了;应急补给早给了队友,我盯着视觉电路损伤的弹窗,想不出解决方案。等等,冒红光的好像不止机体能量值——靠,还是三个。
那就来吧,我咬着牙想。
终于一切暂歇时,我眼前已经开始出现短路造成的杂乱色块,传动系统超负荷运转,浑身液压杆簌簌作响;光镜短路状态下难以对焦,我一时间茫然地站在那里,勉强辨认出人影渐近。时隔半个兆周期我还是认出他了,尽管冰蓝目镜在我眼中糊成一块光斑,视觉系统仍然无法确定他的涂装究竟是黑色还是深蓝,但这两点合在一起,也只能是他了。处理器运转实在卡顿,我凭直觉勉强扯了个笑,但他径直越过我,动作凶狠得带起风来;恍惚间损伤报告又弹出来,我才意识到中弹了。感官还模糊着,疼痛后知后觉攀上来,不太真切;战斗机轰鸣响起的瞬间我眼前天旋地转,系统反馈眩晕感前光镜终于对焦了一秒,空袭下大地颤动,爆炸声震耳欲聋,纷乱闪烁的视野中央,冰蓝目镜灼灼发亮。
提示音还在响,嘀,嘀,嘀。
我想我那时是宕机了——到我回神时伤口已经处理好,小臂上的结工整漂亮。他抿着嘴角收拾医疗箱,动作间透出几分不悦,像是对没发现伏兵的后辈有所不满,我犹豫半秒没敢出声。机体状态好了很多,我试图撑起自己,却发现他仍在我身上没动;绝不是错觉,两道目光有如实质,真真切切地投向我。无言的对视持续了两秒钟,在我开始慌乱前他先开了口,声音不高,但很清晰。
“光镜频闪排除新增外伤,不是体内漏液就是能量阈值过低,先吃一粒稳稳油压。”他递来一粒白色药片,被我接过后站起身来,“我不是医疗单位,没办法处理得更细了。”他又补上一句,目镜光频波动。
“对后辈有所不满”这一可能被他自己的行为否决了。错愕之余另一个大胆的猜测呈上主程序,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仍被这个荒谬的猜想逗笑了;出于严谨求证的心理,我还是开了个子程序估算这可能成立的概率,好,3.7%,真是低得可以。
就着那个笑我对他道谢,按社交常规报上我的名字。他边在内线和人发语音边扶我起来,说了两句又没动静了,听措辞确实是个队长;确认周围相对安全后他揽着我向战线后方走,说带我回去检修,路上似乎还在和人文字交流。与不熟识的上级这么近令我不太自在,我有心提出自己走,但体表液压实在上不来,传动杆没法承重,只好作罢了;路上碰到零星几个虎子,被他和我几枪解决了,倒是平安无事。
临上大路前我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带我找了个掩体暂歇,我这才发现他侧腹一道划伤,能量液顺着外甲流到髋部;但他坚持要自己解决,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帮他简单处理了面甲的擦伤。伤口在面甲右侧,不算重,能量液已经干涸,按理说不应有多少痛感;但他仍向后紧靠着掩体,目镜随着碰触一闪一闪,像是想躲又没动。
他始终面无表情,我转到后台看了一眼,概率是20%。
提示音没有停。支队公频“嗒”一声重连了,底噪沙沙响着。
之后我们变形上了大路,远离战区的空气冲散了管线间的硝烟,齿轮咬合都严密不少;命令终于下来了,但不是支队长的声音,只说KBN1支队全体撤离、自行修整;队友陆续来了回复,说对面在战区中心开了个波频离子炮,那一片的我方通讯都瘫痪了,他们这会刚撤出来。他们说小队长早下了撤退命令,问我有没有收到,情况怎么样;我告诉他们没有,但已经撤出来了,没什么大事,让他们尽快就近检修。
我前面那辆暗蓝载具沉默着向前,没再说话。
提示音在半路停了,我耳边只余呼啸风声。
到医疗点门口时他忽然叫住我。“进去找衍射线,说是琅辰让你来的。”公事公办的语气让我摸不透他的意思,只能猜测是需要身份验证但他又有事要先走;“机体上有标志也要检验身份吗”,这么思索着我应下了他,怀着一丝忐忑推开门。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那位医生听到他的名字很高兴,一边念叨着“这小子怎么调来都不给我发条内线”,一边给我上了在我看来略超必要的检查项目。躺在医疗床上的时间里他问了我不少问题,比如我是谁,怎么认识琅辰的,隶属哪个支队,怎么被他带来的……问着问着他开始迟疑,带着隐约的惊异看了我两眼,却没多说什么。医疗室狭小而整洁,那位医生轻声细语,器械相碰着发出些细碎声响;临走时他问我琅辰什么时候来接我,声音多少有些揶揄。
我说我也不清楚,他只是把我送来了,可能是要我自己回去;那位医生半张着嘴愣了一下,挥手笑着说让我去吧。
我推门,月卫一刚到中天,一地空明柔光。那个身影两步走上前来,冰蓝色合着月光,像水融入水之间。
他嘴角绷得死紧,声音窘迫地传来,很低,但很清晰。
“能不能,呃,留个内线号码。”
没有提示音做背景,我们之间静得出奇。
那个无端而生的子程序被我调出来,数据明晃晃地摆着,是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