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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审】巴别塔与来世日冕

作者 : 东风夜放花千树

-01 秕谷
少年
-01 秕谷

“希格雯护士长,那维莱特先生有事情找您,希望在您方便的情况下前往枫丹廷就近的医院一趟。”是那维莱特早些年安排在梅洛彼得堡的一位下属将正在忙碌于病患中的少女叫出来的,他其实都算不上这位那维莱特大人的亲信,只是在那些各种上蹿下跳的人里算相对安稳度日的角色,才会这里破格得到重用。

护士长有条不紊地从面前哆哆嗦嗦的肉体里挑出一枚金属铁片,铛——落到了旁边的托盘里:“是那维莱特先生有什么急事吗?”她拿着整洁的消毒棉布擦了擦手,又将她手里沾满血的银制刀器放到了医疗报废桶里,锃亮的金属色打在她原本应当稚嫩的虹膜之中,“已经结束了,这位先生。”

希格雯好心地拍了拍病床上这位男人的肩膀,成功让他的嘴角颤抖几个弧度。可惜护士长永远甜美的笑让他无法忍心责骂,只能怪罪自己为什么非要去角斗场吃枪子儿。

“呃……”传信的哪里知道那维莱特这位大人物到底交代了什么事,只能站在门口尴尬的挠着头,可惜海底的金属堡垒杜绝了让蚂蚁在此安家的后患,他盯也盯不出花。

“将这位先生送到休息室去吧,”希格雯说道,又格外熟练得开出几分药单子,这是她经常做的事情,隔三差五就有人从梅洛彼得堡的角斗场被抬下来,然后火速送到这里,“走吧,我们陆上去。”

“陆上去?”下属疑惑得挠挠头。

“那维莱特先生既然有事找我,那边是赴约。他的请求我自然不会推辞,而且我也好久没有见到那维莱特先生了。”希格雯整理好自己的小背包,她想了一下,又塞了几个医用绷带和酒精消毒棉,她似乎还嫌不够,拿上了几瓶伤药,“一般而言,那维莱特先生不会轻易干涉梅洛彼得堡的事情,除非陆上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那会是什么事?”下属继续刨根问底。

希格雯摇摇头,吩咐赶来的医护人员去照顾伤员,以及处理后续事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维莱特先生可能碰上了大麻烦,”她圆溜溜的眼睛扫视过躺在病床上呻吟的人,“可能是一位病人,但是这谁知道呢?”




是夜,希格雯在那维莱特下属的带领下匆匆来到某家私人诊所的门前,克洛琳德特地等在门口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为她披上一件外衣。

“克洛琳德姐姐。”

黛紫色发的女人点头,她掠过希格雯跑来气喘吁吁的模样,叹了口气,下蹲,为她整理起衣装。

“那维莱特先生还好吗?”希格雯有些担忧地搓了搓她的手,尽管知道没有人可以伤害这位不同常人的最高审判官,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她看到克洛琳德脚腕处微微沾染的血迹,心里不由得提起来。

克洛琳德摇摇头:“不是那维莱特先生,而是……”她顿了一下,扫过希格雯的脸庞,“而是另外一个孩子。”

“他受伤了?”

“对,”克洛琳德点头,“他受了很严重的伤,这里的医疗手段不足应对,所以那维莱特先生便找了你过来,”她又递给希格雯一个东西,一枚代表着那维莱特本人身份的纽扣,上面镶嵌欧泊石,华光璀璨,“这是那维莱特先生的请求。”

“那个孩子对那维莱特先生重要吗?”

克洛琳德想起那位最高审判官离去前的模样。

他掠过周边警卫时身上还带着厚重的血腥味,一些赤色飞溅到他的长靴和深蓝色的衣摆,像一团冬日里被猫抓挠的毛线球,被紧紧缠绕着。

“或许吧,”克洛琳德给出一个算不上否定的答复,“至少他很在意。”

“好的,克洛琳德小姐,”希格雯点点头,“我会尽我的全力去治疗他。”

克洛琳德替她推开门,于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出来。破烂不堪的衣着是希格雯最先注意到的,再然后是他瘦小的躯体。

“他叫什么?克洛琳德小姐?”

克洛琳德没有回话,她想起在书面文件上匆匆一面的文字,那是个非常好认的名字,也足够让人印象深刻,但她还是没有给出答案:“抱歉,我并不清楚。或许等他醒了,他就会告诉你了。

希格雯点点头,从小背包里掏出医疗设备,然后一一摆齐,她扫视了一眼床榻上没有紧皱的青年——或许只能被称作少年。暂且不去计较内伤,至少是肉眼可见很严重的外伤。

她的手逐一略过面前每一块肢体,像分析一块马卡龙里面添加的材料:下颌骨大概是断裂的可以看到很明显的凸起;脖子上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留下一块断口,留疤是在所难免了,而且大概结痂了也不会太好看;惨遭不测的还有他的脸,血肉模糊,但是还是可以窥见他曾是个清秀的孩子;手臂骨折,指骨断裂,手腕上还有依稀可见的红痕。

希格雯小心翼翼拉开他破旧的衣衫:他的胸膛是大面积的挫伤,未曾愈合的伤疤、结痂的伤疤、正在发炎滚出脓水的伤疤,都堆积在那块并不大的白肉上,像尸体里翻出的蛆虫。

护士长替他进行消毒,一片碘酒不慎入侵其中一条裂缝。她听到细碎的呻吟,然后那个孩子睁开了眼睛。

很漂亮的冰蓝色,这在枫丹是很少见的瞳孔,至少在他认识的人中唯有那维莱特先生可以与之媲美。

少年也仅仅是睁开眼睛一下,然后就闭上了。

希格雯没有带多少的麻醉剂,在这种高危险的情况下使用麻醉剂本身也就是一种风险,但她没想到这个孩子会醒来。她手术刀下颤动的肉体显然表明他意识尚且清醒,虽然不知道可以坚持多久。

“要和我说说话吗?”希格雯问道,“可以告诉我你的伤是从哪里来的吗?”

少年拒绝回答,他把头扭到了一边,露出耳朵后面大片的挫伤痕迹。

“你不说我就猜了?”银质道具从伤口里扔出一根铁丝,显然是个顽固分子,上面还带着新鲜的血迹,“朋友?”

“朋友之间显然没有到以命相博的地步,而且看你身上的痕迹也并非一日就可以造成的。”她又不知道从哪里鼓捣出一根腐烂的细绳,很长一根,像雨天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蚯蚓。

“孤儿院吗?克洛琳德小姐好像不清楚你的身世,”她换了个方向,“手抬一下,我帮你挑一下肉里面的碎骨头渣,如果不挑出来的话,等骨头长好还是会痛。”

男孩依言抬起他的手,但是仍然在半空中颤抖。

“枫丹廷附近的孤儿院不允许虐待孩子,而且其中大部分院内人员都和沫芒宫直接挂钩,”她又挖出一块腐败的肉,溃烂已经到根部了,“痛吗?”

男孩摇摇头。

“痛就对了,保持清醒,不要睡。”希格雯说道,“不要睡着哦,那维莱特先生还在等你。”

“那——”他发出嘶哑的声音,像乐队中废弃的手风琴,粗粝难听。

看来他的嗓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希格雯想,她连忙制止了那孩子的话茬:“那维莱特先生,沫芒宫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他会在不久之后来看你。所以为了和你的救命恩人说上两句话,不要在现在睡着。你听得懂对,对吧?”

男孩点点头。

“那我就继续了,”希格雯再次换了个方向,她这次开始脖子上的血口,他感受到男孩虚弱的呼吸,偶尔因为她的动作停滞,“是你的父母,对吗?”她问道。

“……”许久过后,“是的。”

“疯子。”希格雯如此评价。

最后一个动作停下的时候,希格雯已经拿不住手里的剪子了。伤口太多,大部分也是老伤疤加上新伤疤,沉疴痼疾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地步,不止如此,他的身体也格外消瘦,每一次剜开肌肉都有源源不断的死血流出来,这无疑增加了她的工作量。

只能说,活到现在也是他命大。

克洛琳德从屏风后面的休息室走出来,她离得很远,声音恰好只是能被听到的程度:“好了?”

“没有。”希格雯整理起手上的东西,扫过少年已经昏过去的脸庞,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答案,“术后休整才是最困难的地方,他的身体情况并不好。克洛琳德小姐,你们是怎么碰上他的?”

“一户贵族人家的家里,”克洛琳德说道,语气轻蔑,对于前者而言,“芙宁娜女士的猫不见了,恰好上报了沫芒宫,我们在那户人家附近的酒窖里发现了它。”

“然后呢?”

“哭声。”克洛琳德说,似乎有些不太想回忆起来,“他被……他被拴在十字架上,我在一些死囚犯的家里见过,那不是一个孩子能够承受的事情。所以我又上报给了那维莱特大人。”

“他似乎很痛。”希格雯说道,从背包里掏出一小枚糖,这是她从梅洛彼得堡带过来的,还来不及吃。她拆开糖纸,把它按到了男孩的嘴里。

“那维莱特抱他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说,”克洛琳德忽而听到一阵雨声,刚开始时很轻微,由小及大,直到再也无法让人忽视,“下雨了。”

“方才就开始了,”希格雯说,“我们走吧,不要打搅他休息。”

“他会好吗?”克洛琳德问道,虽然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问题,结果显而易见。

“那就要看以后了。”希格雯踢了一下脚边的铜片,还沾染着血迹,“看他的未来,以及,那维莱特先生的意思。”

“那维莱特先生会收养他吗?”克洛琳德提出一个假设,“如果他真的无处可去的话。”

“或许吧,”希格雯已经走出了房间,瓢泼大雨顺着冷风飘到她的袖子里,衣服已经被血迹泅湿了,“但是这谁知道呢?”








TBC.
部分剧情不符合逻辑还请不要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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