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找到了阿透。

“我听说吴老板你不是早金盆洗手，上岸从良了吗，要这东西做什么？”她话虽这么说，手上已经开始准备了，她做面具的技术自成一派，非常现代，不像我这面点师傅似的野路子，用的工具看起来都很精密。

“收藏而已，我只是比较好奇。”

阿透不置可否，显然是不太相信我会这么闲。

“要做脏面，我得知道你最怕什么。”

脏面这种特殊的面具，一般都是佩戴者心中最恐惧的形象演变而来，我最怕什么？我琢磨着，自己前半辈子怕过的东西多了去了，这做出来可能得是个连续具。

“不用想了，你说出来不算，人真正的恐惧都是藏在潜意识里的”阿透示意我躺下，“我会用特殊的方法催眠你，你进入浅睡眠后，就会暴露出潜意识中最深的恐惧。”

“你不是个搞艺术的吗，还懂催眠这套呢？”

“跟你们这些大老板做生意嘛，总要会的多些。”

我再醒来的时候，阿透已经在收拾工具，应当是完工了，她察觉到我醒了，转过头来。

工作室的灯光昏黄，我注意到她看我的表情十分诡异，阿透的表现让我有些不安起来，心说自己究竟怂的多么惊世骇俗，这姑娘明显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你自己过来看吧，吴老板，我想不太明白。”

我心下忐忑，硬着头皮走过去，只见工作台上静静地放着那副面具。

只看了一眼，我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几乎想夺门而逃。

那并不是什么怪物的面孔，也不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沌，从常人的角度来说并不恐怖，你甚至可以说它很美。

但对于我就不同了，那种恐惧太熟悉了，它在强迫我回忆起那巨大的遗失感。

这时更骇人的事情发生了，我看见那面具竟然张开了嘴，用说的上清亮的声音吐出几个字。它说——

“吴邪，该还钱了。”

我这才惊恐的发现，那是小花的脸。

我从躺椅上弹了起来，旁边正嗑瓜子喝茶的胖子被我吓手里茶水撒了一地。

“咋了天真，梦里踩弹簧了？”

我摆手说没事，这话没法讲，说自己心理阴影大到做梦都被小花追着要债？太丢人了，说出来怕是会被胖子从村头嘲笑到村尾。

正郁闷着，我就听见随手放在院里的手机响了，刚想起身去取，却见闷油瓶拿着我的手机进来了。

“谁啊？”我一边接过手机一边随口问他。

“解雨臣。”

我顿时愣了。

闷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