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979079
作者 : 糖少
-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到了30岁还是处男似乎会变成魔法师 黑泽优一 , 安达清
状态 已完结
-
206
0
2020-11-6 22:46
- 导读
- 标题理所当然地出自Qabbani
一些没有情节的恋爱段子
17.
人生里总是充满你不希望出现的那种狗血。
比如加班到眼看最后一班电车开走,掰开的一次性筷子只有半截,方便面里缺少调料包。比如难得去约会时落下倾盆大雨,恰好你和他都没有带伞,只好挤进一件大衣底下像演什么言情戏。
是黑泽的大衣,标签上挂看不懂的外文名,羊毛沾了水也名贵,湿漉漉在手里发沉。入秋天气已经很冰,失掉体温手指末端就少灵活,钥匙在锁孔上滑动几次,黑泽回头想说抱歉,安达已经凑过来,手掌贴他手背,手指绞着手指,引钥匙“哧”一声撞进锁孔。他看向安达,正好安达也看向他,头顶灯光不动声色浸在眼底,他顺着发潮卷起的发尾看过去,看到安达一侧肩头也有湿。
门把手在此刻按下去。安达不晓得又听到什么,手忙脚乱推他进门。黑泽由他,却在关门以后把人圈进怀里,鼻尖埋进湿衣闷闷笑出声。
——比如你在雨中将昂贵大衣倾向他头顶,结果发现他也是同样心情。
安达推他两下无果,唇线已经绷不平,只好抵住他湿透的肩,边笑边讲:“好傻啊我们俩……”
是真的好傻。那件大衣落在地上,明天要压出深痕。湿掉的衣服又湿又黏,贴着皮肤很不舒服。室内空调刚开始运作,暖风呼哧呼哧地吹得人发干。浴缸还在注水,隔着墙发出轻柔的水声。黑泽想,我很开心。
安达便又露出那种表情——好像喝汽水被赠送一瓶,打鸡蛋敲出双黄,生日时允许多吃一块蛋糕——眼睛睁得好圆,像乖顺警惕的小动物,又高兴又不敢相信。为什么不相信啊,黑泽半是无奈地想,明明因为你,房间色彩明度都有连提三档。
“……”
营业部的王子笑眯眯地弯起眼睛,“嗯?你讲什么?”
“黑泽才是……光是站在那里就会被闪到。”
“那有闪到过你吗?”
他贴在安达耳边耐心地劝,“我又听不到的,告诉我啊。”
好像陆陆续续有一些画面浮起,欢迎式,例会,年终活动。走廊,电梯,茶水间。有些人仿佛生来就是要人去看,他的眼睛亦滑过去,好像千千万循光飞蛾里的任何一个。
如暗夜遥望远星,却不知道星星也在兼程万里,向你跋涉。
“……怎会没有。”
黑发里的耳廓在一点一点变红,侧头过去距离便似吻。黑泽在心里问:你知我现在在想什么?
安达也转过头,鼻尖几乎触及,唇齿张开,拂在口边的吐息暖而潮。
“在想亲你啊。”
9.
唇上有刚饮的茶味,尽头却有回甘,是红豆同蜜蒸煮,细细碾碎滤过,得一汪浓郁的甜。
只是嘴唇相触,有知觉的分明只有一小片肌肤,却连脚趾手尖也在暗暗紧绷。指缠着发,掌压着骨,燃起野火像落星。那样浓郁的甜,冲开后也转淡薄,像叶底隐匿的花,枝头停息的月,暗室里飘来艳丽的余香。黑泽退开一些,只鼻尖一下一下轻轻相蹭。手指抚他紧闭的眼——“张嘴。”
他犹犹豫豫地照做。舌顺着齿尝进去,如剖一枚湿热的果。不是话语,画面也不足。原来乐极也会觉出痛。口里匿着涩,苦薄而长,割得他恍恍惚惚的,落了泪。
“……是难受吗?”
安达急急伸手——好险,差点又让他露出那种表情——“不是……不是的。”
如一个人一生的快乐都用在此刻,恐怕也不能描述我此刻的幸福。黑泽的心在说,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幸福吗?这样的幸福竟得了允,不得不叫人生出忧怖。好似快耗尽,好似被收走。悬崖上纵身一跃,在粉身碎骨之前,每一秒都是偷得。
安达的眼睛在哭,神色简直气急败坏:词和句攒了太多,全堵在喉咙里,牙齿舌头在打架,跑出口的只有不成串的音。于是便有第二个吻,唇重重地压上去,角度不算好,只撞在唇角上,鼻梁也遭难,好在黑泽及时反应过来,手攀上他的肩,绕过他的头发,引着颈缠绵。不是话语,也不成画面,从指尖传来的心音像是山崩海啸,静得震耳欲聋。
那样孤注一掷的静……他只好听他凑在耳边细声地讲话:
“不要怕……你对我,还好再贪心一点。”
6.
被褥像是一场大雪,拢着的空间又静又亲密,他浮在梦与醒之间那条窄窄的间隙里,小心翼翼地嗅:雪松气味的柔顺剂、柑橘味道的沐浴乳,分明和他用的是同一款,闻起来却有不同。是沐浴后未干的水汽,还是体温作用叫分子扩散加速?好像磨旧后的皮革,轻吻落在额头上,替他系围巾时穿梭在织物里的手指,让人忍不住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黑泽是怎么从货架上挑出同样牌子的呢?他困顿地想,难道真的到超市里一样一样闻过来吗?明明是问我一下就可以了……业绩五年第一的王牌销售,总不至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却跑去做这样冒傻气又有点吓人的事情……
可我却只能觉得他可爱。
香气温柔地覆上来。安达蜷起手脚,要在里面做一个长而甜的梦。
15.
好像整个城市都只剩下这个房间。这时节的雨总是奋不顾身,从数千米高空一头扎在毛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像蛛网,世界是它编织出的一个梦。
安达把肩缩到温水下,鼻尖也埋进,噗噜噜噜吐出一串泡泡。
水面被他惊扰,烫到心口好像往血管里硌进一颗小石子,敲得水面上暖黄色的灯光碎成一片片小月亮。但黑泽的月亮不在水里,要捞起也没有什么为难。浴缸好像狭窄的船。安达坐姿是一贯的乖 ,手脚都摆得规规矩矩,只是趾尖若可仗着水面遮掩——这样小的空间,挤进他们手长脚长的两个,要是足抵着足,踝贴着踝,也是谁都无法怪罪的事情吧?
他这样想着,便悄悄地、快乐地微笑起来。
2.
“你们小声一点呀。”黑泽轻声嘘他们,“他还在睡。”
锅里煮汤咕嘟咕嘟。“是他吗?就是他吗?”木鱼花和昆布叽叽喳喳地说,你撞撞我我戳戳你,探头探脑看向客厅另一边,“你喜欢的人?”
黑泽往另一口锅里装上冷水,在煮水的功夫里跟他们讲:“是的哦,就是他。”
刚舀出来的肉松整整齐齐地“哇——”出声,豆腐抖了抖,茫然地问,“喜欢是什么感觉?”
她的声音细细的,尾音有点颤,因为黑泽正仔细把她切成大小整齐的小块:“是不是就是这样呀?”
“才不是!”罐子里的麹渍萝卜反驳她。他腌渍的时间还没有很久,还没有去掉辛辣的脾气,讲话也吵吵闹闹的,跟着黑泽切姜的动静,咚咚、咚咚咚。“喜欢——喜欢应该像碎姜!”
“啊?”碎姜小小地翻了个身,她刚刚睡醒,还很迷糊,“什么像我?”
“沾到就会觉得辣,弄进眼睛里还会哭。”萝卜挤眉弄眼,吓唬要滑进沸水里的豆腐,“哪怕只放一点点,你也尝得出。”
“你们讲得都对。”黑泽耐心地哄他们,往白水里倒进裙带菜和味增。客厅窗帘什么时候拉开了一小节?灰白色的天光落在安达清伸出被子的手腕上,他连天光都可以嫉妒。我就是这样喜欢他,喜欢到看到他心里就会犯痛。可如果不看他,喜欢还是要从我的眼睛里跑出来,从我的手指头流出来,从我的舌头上长出来。这样喜欢一个人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萝卜和豆腐都不说话了。南瓜蒸得透透,戳在筷尖又绵又软,安顿进碗里时慢吞吞地问,“逛超市的小情侣说,喜欢就要接吻——你也想吻他吗?”
黑泽在碗沿上磕开两枚鸡蛋,蛋黄黏糊糊地滑进碗底,也支着耳朵要听。他低下头把壳扔进垃圾桶,小声承认:“当然会想。”
筷子把蛋黄划开,鸡蛋在碗里尖叫出声:“可他又不喜欢你!”
黑泽笑一笑,好抱歉地放轻动作:“嗯,你说得也对。”
鸡蛋有点不好意思,他只是娇气,没有存坏心,乖乖让筷子搅成金黄色的蛋液。米饭煮好了,暖呼呼的饭香柔柔地晕开。她撑起一个白白的尖,安慰他说:“也不一定呀。”
黑泽轻轻嗯一声。房间那边鼓起的被窝动了动,露出安达清睡得四处乱翘的发尾。米饭趁他还困,赶紧把最后一句话说完:
“他可能只是还没有喜欢你。”
说完——高汤、味增、腌菜、南瓜、米饭,大家都一起收了声。黑泽转过头,迎着晨光问:
“吃早饭吗?”
关于香气那节,其实描述的是欧珑家的午夜烟氲(当然人家不止这几个香调……),lft上今草化心姑娘给我推香的时候形容是甜暖得让人想靠过去蜷起来的烟草甜香,这个形容太戳中我了这里化用了一下,credit是她的!
皮革+烟草的组合我的脑补一直是手表腕带+公文包带+黑泽压力太大的时候会偶尔抽那种甜味又很淡的女士烟 所以手上残留的味道。几次揽着安达的时候被记住了 <-- 但吸烟有害健康大家不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