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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蒙|指向你的线索

作者 : 蘇淺生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诡秘之主 伯特利·亚伯拉罕,阿蒙

标签 诡秘之主 门蒙

292 1 2021-1-26 15:38
导读
Summary: “你”在哪里?

Notes: 全盘捏造/我流门蒙OOC

灵感来源及BGM: Vast&Hazy〈指向你的线索〉



  “怎么了?”

  女孩询问,一蓝一红的眼眸轻轻转动,目光落在身旁停下脚步的男子。黑发间夹杂几绺雪白的男人表情茫然,蓝眼睛像是着了魔般,死死凝视那条切开红色海洋、通往未知尽头的白砂小径,女孩不断的呼唤也无法让祂回过神来。

  “星之匙。”女孩道,她吐出的词汇像一把钥匙,唤醒男子的意识。祂原本因为蒙上一层冰雾,显得迷茫无比的蓝眼睛,终于恢复如海洋般的深邃。可男子的下一个反应却是仰起头颅,眺望其上慢慢涌动的深红色夜幕。

  “这里没有星星。”依旧是女孩的嗓音,她皱起小小的面庞,不厌其烦地为男人解说。闻言,男人终于舍得低头,视线落在自己被女孩牵住的手上——祂指节上原有的宝石戒指已全数消失。祂记得祂曾有过这些令祂爱不释手的饰品,也记得自己津津乐道于它们的来历。可如今被放逐在边界,行走于无尽小径上的祂,却再也想不起那些跌宕起伏的故事。

  “伯特利·亚伯拉罕。”女孩收拢手指,紧紧抓住伯特利冰冷的指尖。

  她嘟起嘴,开口询问:“你要继续前行⋯⋯还是,再告诉我一点新的故事?”







  分开血海的白砂小径没有尽头;顶上的深红夜空没有星辰。即便是无尽星空的领路者,在这个“世界”里也失去的对时间与地点的判别力。伯特利不清楚自己已经前行多久。祂只记得从祂睁开眼睛,对上女孩仍是宝蓝色的双眸时,祂便明白自己已踏入永恒的牢笼。一旦祂停下脚步,血海便将上涌,无数手臂会欢呼着把最强大的亚伯拉罕同化。延缓这份吞噬的唯一方式,便是以“故事”与身边的“女孩”进行交换——纵然那也是一种侵蚀,只是从即刻死刑变成了缓刑。

  交出一个故事,换取短暂的平静。最顶尖的纪录官的书册被纪录官自己一页页撕去,宝石饰品从亚伯拉罕公爵的手指与衣裳剥落,属于伯特利‧亚伯拉罕的记忆在不断流失。

  伯特利能隐隐推测出,女孩会用祂交出的记忆做出甚么事。会有陷阱被设下,会有对血亲的殷殷呼唤,鲜血将溅满每个亚伯拉罕的宅邸——可伯特利还记得更重要的事:祂必须留在这里。想尽办法,将“女孩”留在这里,无论代价,无论苦痛,无论孤独与寂寞。

  伯特利压下呕吐的冲动,祂用低沉但清晰的嗓音,将祂成为“学徒”以来曾经历过的所有娓娓道出。

  祂盯着红与白交错的地平线,很慢很慢地向白砂道路的尽头移动,开口诉说在非凡之路上跌跌撞撞成为占星人的人之子,是如何因为一道神谕得到名与姓;祂一边感受在祂冰凉指尖蠕动的温热,一边道出祂在远古太阳神的神国里见证过的神迹;祂再次抬头仰望无星的夜空,说起神国覆灭后的纷乱时代,谈起大地上的斗争,一位皇帝与真神的诞生⋯⋯

  女孩黑色的柔软长发在背后随着步伐一跳一跳,一蓝一红的眼睛只在伯特利的声音消失时,会将视线从一片深红的血海,转到黑白相间的伯特利身上。那些镶嵌在伯特利衣料上、点缀在伯特利发间的宝石一颗颗地碎裂,宝石碎片落于白砂之上,被一深一浅的脚印抛在后头,再由血海浪潮带走。女孩舔了舔唇,眸底隐隐出现红光,表情却随着伯特利不断抛出的故事而愈发悲悯。

  伯特利感受不到不断说话应有的口干舌燥;伯特利察觉不到不断前行未曾休息应有的疲惫。在没有日夜与潮汐变化的世界里,祂被女孩死死牵着,可祂仍在通往终焉的路途上,持续做些看似徒劳的拖延——作为代价的故事总有被支付完的时候。

  当伯特利习惯性吞咽口水,张开双唇,准备从脑海中捞出能被祂讲述的“记忆”时,祂却陷入了沉默。

  祂又一次停在白砂小径之上,感受到女孩放开祂的手指,改成把玩祂垂于腰间的发尾。

  伯特利抬起手,轻轻抚过左胸口处像勋章般垂挂着的星光蓝宝石,还有纹带上的小巧黑曜石们。

  “我们走了多久?”伯特利罕见地提出疑问。

  “不必要的问题。”女孩说。“知道了不会比较好受。”

  “那表示还不到时候。”伯特利垂下眼眸。

  女孩没有回应。伯特利叹息着,摘下纹带上最小一颗的黑曜石,握于掌心之中。

  “我在神殿中被赐予‘伯特利‧亚伯拉罕’的名字时⋯⋯”伯特利低低说道。“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神的幼子。他坐在圣坛上方,朝我丢下一束白花。”







  黑曜石的数量非常多,足以支应伯特利很长一段时间的旅途;可就像当祂在讲述与亚伯拉罕小辈的故事时,会避去确切名字不谈一样,伯特利总以代称来叙述故事里的另一位主角:神之幼子、恶作剧之神、欺诈之神、渎神者、时之天使、王朝公爵⋯⋯

  在只有红与白的世界里,伯特利从逐渐破碎的记忆中,捡拾剩余的线索,拼凑一道模糊轮廓:一道与“伯特利·亚伯拉罕”之名一同出现在祂世界里的鸦黑色身影。温度、声音、面容,伯特利正在一点一点失去记忆中的祂,回忆的风景里只剩模糊的黑。从造物主的神国到烽火连天的大陆,权力更迭,王位上的存在换过一位又一位,帝国里议事长桌旁的淡然声音——祂们一起走过的几千年岁月,都被伯特利亲手粉碎作为代价支付给窥伺的神祗,只为给那颗蔚蓝行星更多的喘息时间。

  再久一点、再久一点⋯⋯伯特利继续于白砂上行走,祂在心中喃喃自语,手指却已抚上倒数第二颗黑曜石。

  女孩仰望疲惫的祂,眨眨眼道:“你这么努力避免⋯⋯可到最后不还是得把他的名字交给我。”

  伯特利放下手,将祂掌心孤伶伶的黑曜石送到女孩面前。女孩又看了伯特利一眼,张开嘴,吞下冰凉宝石。舌头舔过掌心的冰冷与湿润触感,让伯特利脑内泛起一股不适,但祂依旧保持面容上的平静——直到祂感觉血液开始翻涌,“星之虫”开始躁动,祂脑内的黑色身影开始渐渐散去。

  “我一直都不明白。”女孩舔了舔唇,对上伯特利无法再强撑平静的眼眸。“为甚么要挣扎这么久呢?”

  伯特利蓦地感到晕眩,祂向前跪倒于白砂之上,星光不受控制地从体内涌出,连同手指、发端、肩头,都被从虚空中传来的呼唤撕扯下来,化作闪烁着不同光点的血肉碎末。

  “为甚么⋯⋯”伯特利在剧痛之中蜷缩身体,额头触地。白砂滚烫到足以灼伤祂的前额,让祂的痛呼再难压抑,但伯特利仍是从紧咬的牙关间,艰难地挤出自己的姓氏:“亚伯⋯⋯拉罕⋯⋯”

  “你很累了吧。”女孩蹲下身问,头痛欲裂的伯特利发出几声难以辨明的语句,女孩的蓝眼睛慢慢被忽深忽浅的红色侵蚀。

  伯特利大口喘气,祂感到那些原本被割裂的痛苦与疲惫都回归到祂体内。伯特利用模糊的视线看向双眼转趋绯红的女孩,意识到祂的坚持将在不久后的时刻被击溃。

  呼吸间都是滚烫空气,声音在出口前就被无形的火焰燃尽。万门之门咬紧下唇,用双手捧起烧灼的白砂,细小砂砾从祂颤抖的指间与掌缘流逝;祂拥有的记忆都被耐心等候的外神碾为粉尘,散在无尽的白砂里⋯⋯祂还能从中拣出曾属于祂的宝石么⋯⋯

  “你累了。”女孩柔声说道,她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抚过伯特利的头顶,伯特利垂落的长发因此开始晃动,在伯特利此刻紧缩的视野里,制造出一片片似浪潮翻涌的阴影,而阴影之下有细小的红色丝线开始浮现。

  伯特利在注意到那些血线时瞳孔瞬间放大,祂试图向后退开,却被女孩的双臂紧紧锢住。不。伯特利拒绝着,祂不断摇头,无声呢喃:不能,我不能,不能带回,不能救我——

  可“母亲”不这么认为,她因孩子的苦痛留下喜悦的泪水。

  她抱住伯特利的身体轻轻摇晃,爱怜且贪婪地开口:



  “放弃吧。”

  拨弄时光的指针,

  “我可怜的孩子。”

  遨游命运的影子,

  “交给我,让我⋯⋯”

  欺诈与恶作剧的化身⋯⋯



  血海不住沸腾,白沙不再纯净,血水从伯特利的袍角开始蔓延。伯特利的挣扎与呓语被掩藏在整个“世界”的剧烈震动里,只见铺天盖地的血与肉朝相拥的身影扑去——

  一扇由星光铸就的小小门扉在伯特利与女孩之间悄然浮现。一只苍白的手从中探出,迅速且精准地掐住女孩的脖颈。

  “真吵。”

  伴随冷淡语句响起的是颈骨折断的声音。







  时间流速被短暂欺瞒,女孩的身躯被部分乌鸦抢着分食,其余难以计数的乌鸦以小小肉身形成暂时屏障,将暴怒的血肉海浪阻挡在外;纷飞鸦羽则组成一道黑色身影,如同被其掐灭的外神化身般,在伯特利面前蹲下身,正了正右眼眶处的单片眼镜。

  “你能撑到现在也不错了⋯⋯”

  额头略宽、脸庞瘦削的男子低语着。伯特利从已然化作血色沼泽的白沙中站起身来,祂身上原本繁复华丽的贵族服饰,早因为失去宝石装饰变得朴素许多,且几乎被腥臭血液全数污染,血珠从祂的指尖与衣角不断滴落;唯有伯特利左心口处的那颗星光蓝宝石,仍在一片脏污的血色中,倔强地反射光芒。

  “你连我也忘了吗?”

  戴着尖顶软帽的男人同样起身,发出一声叹息。祂探手用指尖按住椭圆蓝宝石的表面,在祂指下乍然亮起的星芒宛如一场小型爆炸,外神带来的血污从伯特利的身上被驱逐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粒又一粒的宝石碎片。

  伯特利吸了口气,凝视那双在黑卷发下半遮半掩的黑眼瞳,终于喊出祂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阿蒙。”

  虚幻的钟盘在阿蒙身后凝聚。即使速度是被明显压制过的缓慢,但指针仍是执拗地一步步向零点移去。由乌鸦阻挡的血肉开始躁动,乌鸦的悲鸣不断响起,一滴冷汗从阿蒙的额角滑落,血花在祂的古典黑袍上以令人战栗的势头疯狂盛开。

  “灾难我有办法处理,安宁我有办法给你。”阿蒙面带微笑,语速飞快;可与其说是同伯特利交涉,不如说祂只是在通知伯特利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被从口中夺走美食的外神疯狂嘶吼,那些不可名状的冲击正在不断消耗阿蒙的力量,乌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又被补上。阿蒙的笑容开始显得牵强,在外神眼皮子下钻规则漏洞制造出的时间不多了。

  祂重新开口,用更严肃的语气说道:“伯特利,你只需要回——”

  伯特利覆上阿蒙手背的动作让阿蒙收了声。

  时隔千年的再次碰触,是于深红夜空之下,是于血肉海洋之中。身周鸦羽环绕,脚下一圈白沙,两双眼瞳无声对望;一只如宝石般冰凉的手,覆在另一只如白骨般消瘦的手上。对人类来说的很久很久以前,伯特利也曾这样以唇瓣抚过阿蒙的手,半张面容被阴影浸染而无法看清,只剩微微搔痒从阿蒙手背传来——似无数虫豸张开万千口器,试图啃噬天生神话生物从不存在的心窍。

  记忆里伯特利的声音重新落进阿蒙耳里,祂低低询问:阿蒙,你会找到我,然后⋯⋯剩下的呢喃被寂静淹没。猛然阖上的门扉将声音阻绝,门外的过客亦未想收下来得突兀的预言,或是承诺。

  阿蒙保持沉默,手臂却微微后缩。伯特利轻轻地笑了一下,任属于神子的微凉体温从手心离去,从此万门之门不再向欺诈之神要求甚么。祂转身让黑夜与风暴将祂推入错乱时空,于漫漫小径上与外神化身不断前行,将一颗颗宝石亲手交出,千年转眼即逝⋯⋯祂又一次来到祂的面前。

  依循座标终于寻到迷途旅人的时天使,在那双黯淡的蓝眸映入眼底时,脑海内蓦地迸出一个突兀想法:倘若祂能将时间多暂停一秒,倘若祂能回到千年前的那个夜晚,祂会说——

  伯特利的指尖离开阿蒙的手,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祂轻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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