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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cia]在卢浮宫奔跑

作者 : YEstrellas

分级 少年 异性

原型 战双帕弥什 战双罗兰 , 战双露西亚

标签 战双帕弥什 , Rocia , , 战双罗兰 , 战双露西亚

状态 已完结

146 6 2023-1-4 18:58
导读
全文7.1k,完全我流cp贴贴,谨慎食用。捏造了一点雷文治的形象和希罗女儿的年龄。
文章标题来自让-吕克·戈达尔的电影《法外之徒》(1964)中的经典场面;罗兰瞎编的故事化用自科恩的电影《谋杀绿脚趾》(1998)中的角色沃尔特;自杀的企鹅来自沃纳·赫尔佐格的纪录片《在世界的尽头相遇》(2007)。
0.

“与感官世界的精神之战是现代人的新福音书。我可不想碰它,哪怕是一丁点。”

——萨克·莫索克 《穿裘皮大衣的维纳斯》


1.

罗兰在十六岁的一个雨天第一次与人接吻。

那天他正赶着去参加下一场演出,匆匆穿过街道时,遇上了一个喝醉的女人,她身穿一套风俗店常备的贴身裙,摇摇晃晃地抓住了他的衣领,没等他开口,烈酒的味道就在口中炸裂开来,还有一点点酸味——大概是她刚刚抱着马桶大吐了一场。

警服的衣领被扯得散乱,他后退几步,一脚踩进马路边缘的水渠。女人的金发贴在脸侧,有些疯癫地笑着,口红被蹭花了,像被碾碎的小番茄。

罗兰用指腹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一点红色盖住了指纹。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他有点想吐。

他曾在不眠的夜里回想这些事情,那大概是主办方为了博取观众的笑容而安排的恶趣味剧情。

自那之后他都不怎么喜欢酒的气味。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变成构造体后,他再也尝不出食物的味道了。

但他依然乐意在雨中漫步,像是执着一根手杖,脚步在水洼之间开出花来。

2.

构造体的五感不够真实。

第九次接吻,循环液在唇齿之间倒流,舌苔的触感有些粗糙,味觉完全下线,像是把蜡烛放在嘴里咀嚼,空白的气味充满了鼻腔。

小屋里空间狭窄,头顶的风扇吱呀地叫着,罗兰坐在沙发上,双肩放松,陷进发霉的丝绒靠背中。跨坐在他身上的人沉默不语,大概是因为天气闷热,她解开了自己的围巾,就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柔软的布料圈成一个圆,她的猫在中心酣睡。

“还在想那件事?”
罗兰看着天花板,这个房间所在的小楼从前大概是家无照经营的旅馆,天花板上安着一面镜子,在那个时代可能另有妙用。

“……不要多管闲事。”
白发女人瞪了他一眼,但依然是一副在盘算什么事的样子。

“阿尔法小姐的忧虑我当然有义务分担啦。”
罗兰慢悠悠地回答。

一个小时前他们遇到了同一支被感染体包围的空中花园部队,四十分钟前部队的指挥官殉职,三十分钟前部队只剩下队长一人,二十分钟前他们来到了队长面前,十分钟前那位队长在即将通过筛选的前一刻自杀。

一分钟前他们刚结束一吻,阿尔法由于迁怒于他而咬了他的舌尖。

“……您不是因为他的自杀而愤怒。”
罗兰轻轻舔着自己的牙膛,以缓解痛觉。

“……”
阿尔法不说话,只是看着一边熟睡的猫。

“您只是愤怒于他对现实的逃避。”
罗兰对着镜子挥舞了几下手臂,镜面另一边的他热情地回应。
“他本有机会活下去,再复仇——您在想这些事?”

“……我很讨厌你擅作主张的样子。”
阿尔法俯身下去,掐住罗兰的脖颈。

“直言不讳啊。”
罗兰假装出乖顺的样子。

“……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阿尔法松开掐着他的手,轻声叹了口气。
“那个构造体……他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自我,自杀,也不过是必然的结果之一。”

罗兰挑了挑眉,等她继续说下去。

“只是他到死都没有知晓真相……太懦弱了。”

太懦弱了——阿尔法这么想。
那些被现实击碎的梦境,是有源头的。

“是吗。”
罗兰伸了个懒腰,身上的金属零件咔咔作响。

3.

猫喜欢无声无息地走路,身形要优雅,尾巴要抬高,找到那双带着熟悉气味的军靴后轻轻一跳,在她的肩头小憩。

阿尔法不喜欢有东西悄悄地靠近她,尤其是隐身的拉弥亚。但是猫可以——为此拉弥亚曾小小地发过牢骚,得到的反馈是阿尔法的一个白眼,让她觉得很可怕。

狗仗人势,猫也一样。仗着阿尔法的地位,猫在小团体之间横行霸道,拉弥亚的鱼尾是不错的磨爪器,加百列的书籍适合从桌子上推下去,罗兰的大衣用来当午觉的床铺刚刚好。有时它也被训斥——但猫怎么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呢?

一次悠闲的午后,阿尔法修完了机车的发动机,回到据点时看到罗兰正拿着一本书靠在墙角阅读,她的猫正坐在他的肩头。

看到阿尔法回来了,猫只是对着她“喵”了一声,丝毫没有下来迎接她的意思。

怎么回事?
阿尔法走到罗兰身边招了招手,猫才轻巧地跳下来,在她腿边绕着圈。

猫没地方坐了而已。
罗兰抖抖大衣,几根猫毛落在地上。

猫似乎很乐意和罗兰待在一起。

阿尔法离开的时候带着猫,她拍了一下前座小家伙的脑袋——你这个叛徒。

4.

扭曲的意识海里偶尔闪过过去的阴影。

记忆捏造出那个多变的影子,雷文治——她能记起他温柔时的样子,也能记起他向自己开枪时的样子。

“露西亚”、“露西亚”。
“露西亚,相信我。”
“露西亚,灰鸦永远是你的归宿。”
“露西亚,我不会背叛你。”
——“露西亚。”

她觉得这个名字很难听。

5.

罗兰说的话不可信。

阿尔法第一次见到罗兰的时候,他正装出一副好人的模样,想着自己伸出右手——她直截了当地挥出了一刀,刀刃与空气碰撞,升格者的眼球上有她狼狈的倒影。

可他对上司从令如流。

一次、两次……阿尔法把罗兰的行动都看在眼里,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实用的工具,但是——

他不是出自真心。

阿尔法低下头,不加掩饰地凝视着面前的人。

现在是凌晨四点十五分,房间里灯光昏暗,白天刚下过雨,窗外十分寂静,只有风扇唱着沙哑的歌,罗兰正看着天花板上的镜子发呆——大概是在发呆,他的视线纹丝不动,夜风把灰尘吹拂到他的脸侧,也掀不起一点波澜。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值得信任。”
阿尔法淡淡地开口,她向前探出上半身,左肩微微沉下去,右手按着罗兰的腹部——她曾在这里留下一道很深的刀痕。

“喔……那刚才的吻也是逢场作戏吗?太伤人心了。”
罗兰将视线缓慢地下移,直到与阿尔法四目相对。

“……你总是装出一副泰然自诺的样子,揣测别人的想法。”
阿尔法说着,脸侧向着右肩偏下去,银白色的发丝纷纷垂落,左眼若隐若现。
“你看起来似乎很会感受情绪……你把每一次恰到好处的越界都算作‘过人的直觉’。”

“你看起来在关注所有人。”

阿尔法的语气越发低沉,灰白的眼眸在暗淡的光下泛着一点点红色,那是罗兰身上的警示灯。
“但你其实谁都不在乎。”

罗兰不急于回答阿尔法的话,他将手肘支在沙发的扶手上,指节轻触太阳穴,歪着头和阿尔法对视。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我是一个陆战士兵。”

空气里弥漫着雨水的气味。

“我们的部队在某个热带国家作战,您知道热带雨林吗?您也许去过赤道附近……那里炎热、多雨,有些地方的植被的密度大到阳光都无法穿透。”

“那时候我们还有一副血肉之躯——您见过在水沟里腐烂的老鼠吗?”

罗兰身上的警示灯亮着微弱的光。猫在围巾里翻了个身。

“因为气温、湿度……种种原因,士兵的尸体死得都不好看。”

“军队里常有逃兵——我无意勾起您的痛苦回忆,但是,您过去一定见过清理部队吧?”

阿尔法微微皱起了眉头,那是她认真思考问题时的神情。

“……我在军队里有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战争开始的第五年,我们被编入同一个连队,不出半年,他做了逃兵。”

罗兰的语气平静,好像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他准备逃跑的时候,还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拒绝了。”

“——后来他当然是被抓了回来,不过幸运的是,我们都在那场战争里活了下来。”

“我在战争结束的几年后又与他碰面,那时他已经有了家庭,有了安稳的工作。”

他说着,目光看向一边的猫,猫似乎刚刚睡醒,拉长柔软的身子伸了个懒腰,而后歪头看向正在谈话的两人。

“我问他,当年为什么有勇气从军队出逃?”

“他笑着,指了指他的女儿。”

“他说,他的目的不是杀死某个语言不通的陌生人,而是保护那些他每个月都寄信回去的小村庄。”

“伟大的利他主义自杀……从过去到未来都是文明发展的第一步。”

——语毕。罗兰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腹,虚幻的疼痛感在那里游弋。

猫轻巧地跳过来,在两人中间端庄地坐下,尾巴扫过沙发的皮面。

“编完了?很不错的故事。”
阿尔法抬手摸着猫的脑袋。

“承蒙厚爱。”
罗兰轻松地笑着。

6.

雷文治是一个歇斯底里的骗子。

那时候露西亚第一次遇到清理部队,同为构造体,他们的武器在瞄准部队的徽标时没有丝毫犹豫。

露西亚看着那个离队的构造体倒在地上,什么都没有说。她无言地跟随战友归队,运输机升入高空,构造体的尸体变得像蚂蚁一样小。

而就在当天,人类又收复了一处据点,胜者高举手中的刀枪,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荣耀。

露西亚站在人群边缘,看着他们狂欢。
雷文治推辞了酒局,向着她走来。

“不去放松一下吗?”
他问道。

“不用了……”
露西亚不喜欢吵闹。

“还在想那些事?”
雷文治低下头,看到露西亚有些凌乱的发顶。

露西亚听到后,抬起了头——人类的眼睛永远灵动,雷文治的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鱼尾纹,染在眉宇之间的沧桑却显得他更加平易近人。

“……清理部队,战斗能力很强。我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强。”
露西亚不知道说什么,答非所问地回答了他。

雷文治好像笑了。他说:“露西亚,我果然没看错你。”

然后他又卸下了背包,在夹层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两瓶低度数的碳酸拟酒精电解液。

“趁着难得的休息时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雷文治说着,把电解液递给露西亚。

露西亚迟疑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接过,开启拉环时瓶内的液体沾湿了她的指尖。

“露西亚,你听过‘泰坦’的故事吗?”

“没有……”

“嗯……说的也是,我记得你不怎么去艺术协会那边。”

“‘泰坦’的故事,来自于希腊神话,大概是说,推翻了前任神位的旧神,因为惧怕新的力量——就是他们的孩子,会抢夺他们的权力,于是旧神想了一个办法:把孩子吃掉。”

露西亚眉头微微一动。

“……先后有很多个孩子葬入父亲的腹中,但是,轮到最后一个孩子时,旧神的妻子把一块石头包在了襁褓中,骗旧神吞了下去。”

雷文治说着,目光看向面前躁动的人群,其他三个队员正在勾肩搭背地聊着天。

“最后一个孩子就是后来的十二主神之首,宙斯。”

电解液的口感有些新奇。露西亚用舌尖舔着上牙膛,听到气泡在味觉单元上破裂的声音。她思考了几秒,随后疑惑地发问:

“指挥官,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

雷文治喝下一口手中的饮料,露西亚抬起头,看到他在微笑,下巴上的胡茬修理得很精细。

“……没什么意思,”雷文治淡然地说,“神话不过是旧时代的人类们解释世界的方式,以现代的目光看来,太过奇幻了。”

随后雷文治又转过身来,面对着露西亚。

“说起来,前几天是希罗的女儿的生日,我们一起去他家办了生日会。不过那天你正在检修,我们拍了视频,要看看吗?”

露西亚点点头。

雷文治打开终端,在一串影像资料中找到一段命名为“■■■■年■■■生日会”的短片,随后将终端拿到露西亚面前。

画面里是空中花园常见的多层公寓楼装修风格,几个人围着一张餐桌,各种不常见的零食在瓷盘里精致地摆放,最中间的是一块由水果和糖块点缀的奶油蛋糕。露西亚认出了坐在右侧的穆罗尔和讯,雷文治和希罗坐在左侧,中间的是一个穿着小洋裙的女孩,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头顶的礼帽标志着她是这场生日会的主角。

女孩儿对着摄像头笑得灿烂,希罗轻轻搂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指着镜头。

“今天露西亚姐姐因为负伤没有出席,■■■,可以跟姐姐说点什么吗?”

小姑娘眨着眼睛,经过短暂的思考,她抬起头,声线尚还稚嫩。

“——谢、谢、露西亚姐姐!”

随后餐桌上爆发出一阵笑声。

露西亚觉得视觉模块投射出的影像有些模糊,大概是受拟酒精电解液的影响吧——她这么想着,终端上的画面似乎开始有了重影,生日歌的旋律在耳边久久不停。

“露西亚,下次聚会再一起好好放松一下吧。”

她依稀记得这是雷文治说的最后一句话。

7.

“我在南极见过一支企鹅群。”

“您这是把地球跑了个遍啊。”

“不要打断我说话。”

阿尔法从罗兰身上站起来,抬腿坐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猫只是看着她起来又坐下,尾巴依然搭在罗兰的腿窝。

“那支群体的数量不多,我隔着很远的距离观察它们——说实话,很无聊。它们没有什么有趣的活动,浪费了我的时间。”

阿尔法一只脚踩在沙发的扶手上,身体前倾,手肘抵在膝盖上,白色的发尾在胸前摇晃,吸引了猫的注意。

“……但是,过了一天左右,我注意到了一只与众不同的企鹅。”

“它从种群中脱离了出来,没有继续向南前进,而是朝着反方向移动。”

“北边是一片山脉。那里没有开阔的水域,没有食物。”

“我尝试跟随它,它并不惧怕我,只是向着山脉奔跑。”

窗外有风吹进来,临近日出,稀薄的光倾进窗口,让视野变得朦胧起来。罗兰能看到阿尔法额前的发丝被轻轻吹起,眉骨被印下纤细的影子。

“我不知道它要去哪儿,但是我有很多时间。我跟着它走了很久,直到它精疲力尽,倒在没有水的山缝里。”

猫直起身体,用爪子拨弄阿尔法的发尾。

“很浪漫的故事。”

罗兰抬手抚摸着猫的脊背。动物的骨节在皮下扭动,细得仿佛可以轻松扭断。

“您的话里又有几分杜撰呢?”

“罗兰,我说这些,不代表我相信你。”阿尔法的语气严肃起来。“相反的,我会继续关注你的举动,如果你有越界……”

她抬起手,指着罗兰的腹部。

“希望你还没有忘记疼痛。”

面对她的威胁,罗兰没有感到紧张,而是有些惊疑地盯着阿尔法看了几秒钟,接着他意外地笑了出来——“我了解过你,你很不擅长说谎,露西亚。”

阿尔法的身体短暂地僵住,而后她又缓慢地开口。

“……你说什么?”

“你的想法都写在行动里,露西亚。除了拉弥亚以外,你是最好懂的一个。”

罗兰擅长观察人心——加百列最喜欢修辞,拉弥亚藏不住心事,冯·内古特谜语连篇,灰唁没什么复杂的心思,阿尔法言出必行。

在冯·内古特手下卧底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地和阿尔法私下交流,一场场泛着机油味的私会将“阿尔法”的轮廓描绘得更加清晰。他也不止一次地低下头,细如蚊吟的话语落在阿尔法的耳畔,微弱的音量刚好够阿尔法一个听到。

多次见不得光的会面让阿尔法心烦意乱,但值得庆幸的是罗兰每次都能带来好消息。

最后一次见面,阿尔法的表情已经肉眼可见地疲惫起来,他说完情报,抬头看到天空正下着雨,面前的人靠在废墟的一角,四周静得听不见虫鸣。罗兰拍拍肩上的尘土,火药味在指缝流连。他说:你看起来很疲惫。阿尔法缄默不语,只是抬起头,平静地凝视着他。那是他第一次被阿尔法这样看着——不带一丝敌意的端详。

不久后,当拉弥亚问起“阿尔法去哪儿了”的时候,罗兰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告诉她阿尔法往那个方向离开了。而拉弥亚深信不疑——“你们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嘛……”要是可以不一起欺负我就更好了。

罗兰有时会想问阿尔法,那个时候为什么应下了他的请求?——即使那个请求只是他随口编来的。

在日后他偶尔会想起那个在废墟里胡乱落下的吻,生疏的演技、糟糕的布景和不专业的演员,构造体的生物科技还算高端,至少舌尖是柔软的——但感官带来的反馈依然奇妙,让他想起被忘在面包篮底部的可颂,得配上一大杯咖啡才能咽下去。

但他没有问,因为阿尔法向来不擅长用语言直抒胸臆。

“我们都需要一个打破边界的理由,露西亚。别那么在意规则。”

罗兰直起上半身,与面前的阿尔法对视。他能感受到阿尔法的情绪有些波动,她的指尖在颤动。每当他触动她的底层逻辑时,都会引起一阵激烈的反抗——在雷池边行走的感觉让他乐此不疲。

“……”

阿尔法没有回答。

“露西亚,你还记得我们的初见吗?”

话音落地,破碎的音节与尘埃碰撞,老旧机体的零件在移动时会有轻微的响声,罗兰看到她的一头白发在空中飘扬,逆光处的发丝被染上黎明的颜色,随后鲜艳的赤色遮蔽了视野,她和清晨的第一缕光一起落下,跨间压下一股沉重的力量,接着是胸腔,阿尔法的小臂横在肋骨处,借着机体的重量将他按在了沙发上。猫早就先一步察觉到不对,灵活的身体冲破尘埃,不出几秒就跳跃到了窗边,背毛炸起,一双金色的眸子有些惊恐地看着两人。

“不要叫我‘露西亚’。”

罗兰熟悉这样的语气,他第一次遇到这位小姐的时候,听了好几天这样阴沉的声线。

“第三次才开口吗?”

他举起双手,佯装出投降的样子。

阿尔法只是怒视着他,她暂且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我注意到你把那张叠纸恢复原了,这样很好,你学会了怎么叠纸兔子。”

罗兰依然轻松地笑着,好像是在享受写短暂地亲密接触。

“你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热衷于忤逆我。”

阿尔法想起她在红潮边缘漫步时,意识海里的杂音——让她感到厌烦。

“‘忤逆’?”尾音上挑,罗兰落下手,抓住了阿尔法的大臂,“用词不当,露西亚,我们之间没有那样的隔阂。”

猫踩着无声的步伐在两人周围踱步,晨光从窗口洒进来,给猫的绒毛镀上一层金色。猫在沙发边上观察了一下情况,觉得是时候了——于是它优雅地抬起身子,后腿发力,轻巧地约过扶手,毛绒绒的身体钻进两人中间的缝隙,抬起脑袋无辜地“喵”了一声。

对峙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被软化,大概是觉得疲乏,阿尔法闭上眼睛,眉头紧皱——经过十秒钟的思考,她先减轻了压在罗兰胸口的力度。

罗兰感到空气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便松开了抓着她大臂的手。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阿尔法站起身子,活动了几下颈窝处的零件。“我是不会向着你的。”

“偶尔也有坦率的一面啊。”

罗兰轻轻拍着胸口,以缓解疼痛。猫坐在他的大腿上,小声地叫着。

“……我只对一个人有过真实的敌意。”

“喔……谁啊?”

“……”

“哎哟,知道啦。”

阿尔法拍去衣摆上的灰尘,目光掠过面前的人,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镜子。

“以后可以少用那种语气说话。”

“为什么?”

罗兰摸着猫的下巴,猫的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阿尔法低下头,罗兰正用双手圈住猫的脖子,把猫脸上的软肉都挤在了一起,“还有,你的敬称。”

“敬称?”

“你一用敬称,我就知道没好事。”

“你好了解我啊。”

猫伸出爪子,在罗兰的虎口留下三道淡淡的抓痕。

“……哼。”

阿尔法掀起脖颈边的碎发,好让空气在发丝之间流通,换取一点凉爽。

“行了,我要去休息了,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说着,她招了招手,示意猫跟她一起走。但猫只是看了看她,转头又钻进了罗兰的臂弯里。

“它好像不愿意你走。”

罗兰摸着猫的脑袋,指尖摩挲它的耳朵尖。

“搞什么……”

猫看看罗兰,又看看阿尔法,接着娇柔地“喵”了一声。

“……好吧,我留在这儿。”

又是阿尔法先投降,她折返回来,对着罗兰挥挥手。

“你起来,我要在这里休息。”

“可是我起来的话猫会掉到地上。”

“它自己不会走开吗?!”

“好凶啊。”

8.

又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浪费了一天。

阿尔法膝窝搭在沙发的左扶手,头枕着沙发的右扶手,身上躺着猫,身下压着烦人的构造体。

“罗兰。”

她小声地开口,以免吵醒熟睡的猫。

“怎么了?”

罗兰同样低声回应。

“你那些睡前故事的剧情,没有正常一点的吗?”

阿尔法盯着天花板上的镜子,风扇依然在转,灰尘静静飘荡,夕阳覆盖了小屋的一角,地毯上编织着典雅的蓝玫瑰,小桌上的威士忌瓶落了厚厚的灰尘,几本成人杂志被用来垫桌脚,暴露的封面让她不想再去观看,索性闭上了眼睛。

“嗯,没有。我觉得剧情很有趣。”

“……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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