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一棵苹果树,长了有两三年了。
婚后不久托尼和彼得搬出基地,住到了郊区的一栋小别墅里,不大不小的院子有漂亮的花圃,质朴的门栏,小房子的墙面上刷了白色的漆。树苗是圣所的老王送来的乔迁贺礼,那东方汉子的圆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在我的家乡话里,苹果寓意着平平安安。”
两个理科大学霸不懂中文“苹”和“平”的谐音,却还是道了谢,珍而重之地接过,亲手栽种在了庭院里。填下最后一铲土的时候,彼得轻轻地笑了起来,理科小直男难得地有一次感性,眼眶微润:“这感觉真奇妙,我们一起种下一棵树,就好像是我和你的家里,要诞生一个新的生命。”托尼眼角扬起几道弧度好看的笑纹,嘴唇轻轻碰了碰彼得的额头,坏笑着在他耳边用气声说到:“啊哈,我想起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那晚,我梦到我们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
真巧,我也梦到过,彼得的脸颊倏忽一红,在心里悄悄说。状似不在意地转身,拿起干净的毛巾擦着爱人手指缝里沾着的泥土,两枚同款的戒指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快乐的“叮当”声响。
日子一天天地过,树苗一节节地拔高生长,有时是托尼给它浇上一桶清水,有时是彼得帮它修剪枝丫,又或者,他们什么都不做,就数着叶片上的纹络,肩并肩地坐在树旁的秋千上晒着太阳,这就是他们某个最寻常的周末。佩珀婚后随艺术家丈夫定居在浪漫的巴黎,托尼重新回到公司接管了大小事宜;二十几岁的彼得在报社做了几年记者又回到中城高中任教,任由那些十四五岁的孩子们满眼兴奋地看着讲台上讲解物理习题的蜘蛛侠。除却超英的那身战甲,他们普通得跟寻常人家没什么两样。
斗转星移,四季交替,苹果树已经到了能结果的年份。已经是个年轻男人的彼得仍然带着几分孩子心性,每天起床顾不得早安吻就去观察小树的变化,托尼笑着摇头,又让星期五拍下男孩眼角含笑的精灵模样。照片上,春天莹白带粉的苹果花瓣落在彼得暖棕色的头发上,夏天他用汗津津的细白手指捏下了叶片上的小毛虫,而今已是金秋,庭院里飘散着苹果最新鲜的芬芳。他们约定了,收获的第一份喜悦要一起品尝。
斯塔克工业最近有新产品上市,托尼为跟某个跨国公司谈成合作已经出差五天了,彼得知道今晚他将要回来。烤好了甜甜圈又备了下周的课,彼得看着星战的电影不知不觉地睡着在沙发上。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睡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泰坦星那荒芜的战场。超英们都患有轻重不一的PTSD,幸运的是托尼和彼得是彼此的良药。彼得定定地坐了一阵才确定自己在家,抬头看到窗外被晚霞映照得格外鲜艳的苹果,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老王那句话——平平安安。
彼得突然很想要为托尼削一个苹果,于是他便这么做了,精挑细选地采下他认为最漂亮的一个,又小心翼翼地削掉果皮。最后一片果皮掉落的时候,玄关处响起了星期五的话音:“Boss,欢迎回家。”
彼得飞扑到托尼怀里,递上那个刚削好的苹果,献宝一样,眼里漾着幸福:“尝尝看,我们的苹果成熟了。”托尼就着爱人的手轻咬一口,又熟练地将口中剩下的半块苹果渡到彼得口中,他磁性的声音透着满足和放松:“很甜。”
这不是彼得为托尼削的第一个苹果,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窗外的果树还在生长,也许有一天能长成足够给两个人乘荫的参天大树,谁知道呢。但他们和我们都知道的是,余生他们都将陪伴彼此。
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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