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06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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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催眠麦克风 山田一郎;碧棺左马刻
标签 一左马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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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6-1 17:24
BE预警。过去捏造。
——
“真是下得一点都不巧的雨啊。”
山田一郎站在商店的屋檐下,看着雨接连不断地砸上地面,连绵成雾气四溅的水幕。这场雨来得很急,乌云还没把天空遮盖它们就迫不及待地落了下来,匆匆忙忙地把人堵在了半道。一郎手上提着要带回去的食材,有一点头疼地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6:00整。
今天,二郎和三郎说有一个活动,会晚一点回家吃饭,所以他也就晚了一点准备晚餐。不过打开冰箱的时候才发现食材不足,让他有些疑惑,虽然昨天和前天因为事务自己并没有在家,是弟弟们自己负责了三餐,但一般来说,食材不足都会打个招呼,再决定是要去购买些什么吧?
…不过也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总之需要趁着时间还早去购买食材。一郎出门时并没有带伞,而天气预报也没有说会下雨,所以当意识到天气很差已经来不及了,最后只能急急忙忙跑到别人商店前的屋檐下边。雨势越来越大了,一时半会也没有停下的可能性吧。一郎在心底轻叹了口气,沿着街道的屋檐一路往家里头走。
该庆幸的是下雨时自己已经到了离家不远的地方,一路上也有各种顶盖避避雨,只不过外衣还是被雨水浇透,而被兜帽盖住的头发也没能避免湿透,水汽结成珠顺着脖颈滚进连帽衫里带来一阵凉意。一郎拨了下额前被雨水打成一缕一缕的头发,掀下兜帽将刘海推向发顶,沿着楼梯一路往上走。
推开门扇,暖色的灯光点亮了微暗的楼道,一郎眼前微花了一下似乎看到有人站在鞋柜旁。
「你在搞什么啊?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我又不是故意的。雨太大了嘛。”
“左马刻…”
一郎下意识地应了一句,可顺势抬起的视线落处却是鞋柜旁空无一人的墙面。一郎愣在原处,他转瞬反应过来自己说出口的人名,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等等、我刚刚说了什么?这不对吧,我怎么可能用那么这种语调对左马刻说话……?!
一郎僵在了原地,可他的身体却违反着他的意志,让他觉得这个场景无论哪里都熟悉得过分,仿佛曾经就出现在眼前。他的大脑里纷纷杂杂地闪过许多念头,却来不及捕捉,耳边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哥哥!你回来了!”
“一哥!欢迎回家!”
“哦、!二郎、三郎,你们回来了啊。”
思绪被打断,一郎微微愣了一下,倒很快抬起眼看向从屋里跑过来的穿着黑色衣装的弟弟们。而听到开门声响匆匆跑来的二郎三郎看到自家长兄浑身湿漉漉的样子顿时露出了担心的神情。
“哥哥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啊!”
“二郎是笨蛋吧,刚刚外面那么大的雨声,你一点都听不到吗?一哥,你要不要先去换衣服,一直穿着湿衣服会生病呢。”
“啊…说得也是,但是晚餐…”
一郎晃了晃手头上装满食材的袋子,抬手摸了摸脖子露出了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晚餐出了些意外,现在还没做。你们饿的话先找些东西填肚子吧?”
“晚餐我能做好的,哥哥快去换衣服吧!”
“一哥先去洗澡吧。晚餐我能准备好的!”
“啊…你们俩可以吗?”
“绝对没问题!”
两人迅速答道,在反应过来说了同样的话后同时扭头瞪了对方一眼。看到这个场景的一郎忍不住在心头叹了口气,回忆起上次因为做饭吵架,最后到快八点半才吃上晚餐的事情。他屈指轻轻敲了敲两个弟弟的脑袋,语调有几分无奈。
“这个时候就不要吵架了,我先去洗澡,一会就下来,晚餐的前置准备就拜托你两了。”
洗澡过后换上干净的衣服,一郎拨弄了下吹得半干的头发,黑色的发丝在手指的拨动下露出了额角一段浅浅的疤痕,一郎看着镜子里映出的伤疤伸手碰了碰,指腹传来了疤痕凹凸不平的触感。
他微微吐了口气,想起了伤疤的由来。
那是半年前一场连环追尾的交通事故留下的痕迹,比起在事故中丧生的其他人一郎已经算是相当幸运了。只在事故发生时因为冲击力脑袋重重撞上了挡风玻璃,身体没有太大损伤。但强烈的撞击不可避免地对大脑造成了损伤,他也因此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失忆的感觉很不好,但强行回忆会刺激脑细胞而带来剧烈的疼痛,一郎也知道心急不来,便也没有过多地去用回忆的方式找寻记忆,而是采用了医生的建议多在熟悉的地方走走,让身体自己回忆丢失的东西。
而在找寻记忆这件事上他也不是孤军奋战,弟弟们得知敬爱的大哥失忆后每天都积极地跑去和他聊一些他可能忘记的事情。虽然很多时候就像在听着以自己为主角的故事,但一郎确信自己还是会做出那些事情,倒也把弟弟们述说的内容良好地接受了。这样的做法最大的好处是让一郎定位了可能缺少的记忆部分,也确定了丢失的记忆对生活不会有太大问题。
想不起来就慢慢想,总有想起来的一天的。
一郎如此确信着,但刚刚在玄关短短从脑海划过去的声音还是让他心里多了些微妙的感受。在现有的记忆里,他与碧棺左马刻的关系还是相当恶劣的,能够回忆起来最接近现在的部分是在第一次地区对抗赛里的拼斗,更后面的事情已经模糊不清。
会不会,是因为那场车祸所以忘记了和左马刻和解的事?弟弟们也提过和中王区决战的时候有并肩过。一郎不是很确定自己的猜测,可他一想到和左马刻曾经沉痛的决裂几乎否定所有了过往,心头顿时像压了重石,甚至有些不敢去回忆。
无法细想……一郎微微叹了口气,把电吹风放回原位,正打算下楼去和弟弟们准备今天的晚餐,刚走到卧室,大脑忽地传来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一时没站稳的他下意识伸手扶住柜子保持平衡,可没想到这下意识地一扶力道过大把柜子推得一晃,依稀记得柜子上还有箱子的一郎连忙抬眼,就看到了黑黑的阴影兜头砸下。
“糟糕、!”
一郎慌忙伸出手想接住掉落的物品,但仓促之下的举动并没能帮助他完成想法,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箱子里东西因为自己侧抱住纸箱的动作从开口倾倒出来,落了满地。
他心疼地看着地面上的漫画和杂志,隐隐觉得今天自己的幸运数值怕是掉在底谷。正巧门外传来敲门声和弟弟说晚餐已经做好的声音, 他应了一声把地上的东西匆匆收捡了一下就开门下楼去和弟弟们一起吃晚餐。
饭桌上,三人随意地交流了这两天的事情,一郎顺口问了句今天是什么活动要穿这样的正式衣服,话音刚落,他顿时感到了弟弟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
“…是,一位朋友的忌日。”
“啊、这样吗…抱歉…”
知道提到了不好的事情,一郎就没有继续问下去,餐桌上的氛围一时有些沉默,正好晚餐也吃到了最后,一郎先起身笑了笑提出由自己来洗碗,异议驳回。二郎三郎没有坚持,把餐具放进洗碗槽就各自回了房间。
看着弟弟们上楼之后一郎开始收拾残局。也许是因为刚刚二郎提到的词,窗外的雨声伴着水龙头的流水落在耳里,让他大脑里忽地闪回过了一些记忆的片段。那是一座矮矮的墓碑,墓碑前还摆着许多的花束,背景里的天空也是如现在一般不断落着雨。但他看不清楚墓碑上刻印的名字,更看不清站在自己周围的人,只隐隐听到了女孩子压抑着的呜咽声。
随着声音,一郎心底蓦然炸开了一种悲伤,心脏疼痛的感觉压得他的呼吸都微微停滞,好一会才找会对身体的控制。
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可我却对他没有半点印象……为什么?
一郎难以遏制地在心中质问自己,他在脑中匆匆过了一遍自己的友人和相关的人,但记忆给出的反馈却没有任何人的死讯。
那个人属于他丢失的那些记忆。
一郎如此肯定着,这也让他加快了手头的动作。匆匆收拾完厨房和餐桌,他直奔房间里找刚刚落下的纸箱,印象里里边应该有一本相册。可他却没能按预料一般从纸箱里翻出想找的东西,正当有点头疼地坐在地板上抬起头的时候,鲜红的硬质书壳落进了他的视线。他微微愣了一下,伸手将厚实的书本从架子上取下,封面与记忆应和,就是自己的相册。
一郎有些疑问自己的相册怎么从箱里跑上书架,但急切的心情让他也没能过多地思考原因,手指就将相册翻开。
相册的最开始是年幼时他和弟弟们的合照,连着翻过了十数页勾起了一郎已然模糊的记忆。他接着翻下去,看到了一页的空白,但夹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画,画上画着很简单的小人,身体上被标注了“一郎”“二郎”“三郎”,它被塑料的外膜小心地封住存放在相册里边。
一郎用指腹轻压着塑料边缘,想起了那段时间在百舌九手下工作的事,他轻轻叹了口气,将相册翻到了下一页。在最上头的相片是17岁的他勾着两个弟弟的肩膀对着镜头笑的画面,在一段时光的断节后照片上的人像是一夜成长,而照片的背景就是山田万事屋前的街道。与这张照片放在同一页的还有新生mcd的合影,空却挂在他的身上笑容灿烂得金色的眼睛都眯成了缝,倒是和另一侧的簓左右应和。
一郎的目光停在相片里的自己身上。那个17岁的自己,也同样笑着,但目光的落处是难得露出温柔笑容的赤瞳男人。
……左马刻。
一郎垂了目光,视线从张张照片划过,一点一滴地想起了每一张照片后对应的事——这张是刚组成的新生MCD,这张是四人的出游,这张是TDD刚组成的那个晚上,这张是乱数硬扯着他和左马刻做模特换了同款式的对衫,这张是TDD占领了东日本时的赛后合影,这张是弟弟们比赛获奖后在颁奖台上的留影,这张是三郎生日时大家一起拍的照片……
最后一张是TDD打败了西日本的代表队,将日本除中王区外的领土全部纳入麾下那天拍下的合照,也是那个时期,最后的一张相片。
一郎看着相片上左马刻搭在自己发顶,将自己头发揉乱的手掌慢慢地吐了口气。他记起了这本相册为什么会被自己丢进封存旧物的纸箱,上面记载了太多珍贵到让人心口抽疼的回忆,再看看将对方恨之入骨的现在,一郎仿佛感觉是世界在对他开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轻轻地叹气,却又觉得两人分道扬镳这么多年,一直拘泥那些事情的自己,倒确实应和了他先前嘲讽的那句“没长熟的小屁孩”。
不过有些事情,也无法说放下就放下。
一郎这样想着,指腹无意识地在相册边缘摩挲,他看了眼还剩小半本的相纸,心里隐隐觉得剩余的相片厚度有些超过预期。果然,这个相册会从箱子里被拿出来,里边应该增加了不少相片……我想要的答案,会在里面吗?一郎在心底问了自己一句,慢慢翻过了相纸。
张张相片排列齐整,他和弟弟们的生活留影占据了数页夹纸,翻过几页之后,空却搭着他肩膀对着镜头比剪刀手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这张照片……是和空却把事情说开的那会儿。一郎确定了照片的拍摄时间,突然记起之前还在医院时空却打来的慰问电话。虽然说是慰问,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随性和不客气,不过那样的语气反而更让人轻松。电话挂断之前,空却对他失忆这件事发表了看法——“想不起来的记忆再想下去也是纯给自己添堵,一郎你这家伙脑子不会真的坏掉了吧?小僧劝你现在痛快睡一觉。大概你真的和那段记忆无缘。”
空却的宽慰,有时候确实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一郎无奈地摇着头,继续向下看着,将相片的时间一一与记忆对应,慢慢到了20岁末尾的相片。在翻过新一页的相纸,最上头的画面在一郎的视网膜成形,让他的大脑仿佛受到重击,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像是叹息般地出声——你已经猜到了答案。
那张相片背景是热烈的阳光,而他和簓正一人一边,往相片中间的人头上比剪刀手假装两只兔耳朵。那个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满脸不高兴扭头怒骂自己的左马刻。
一郎没有取出相片去确认时间,画面上自己长长的头发、左马刻软软垂下的发丝还有在脖颈上飞起的黑色金属三角无疑已经说明了一切。
相片上自己灿烂的笑容,仿佛与过去的时光重叠。一郎深深地凝视那张相片,慢慢将剩下的纸页翻动,越来越多不属于他记忆里的画面在相册里出现,而那些相片上多半有着左马刻的身影。
有的时候是勾肩搭背,有的时候是各站一方争斗对决,他甚至还看到了左马刻被涂了一脸奶油举着蛋糕盘追在自己身后的场面。这一张张相片逐渐填补了他空白的记忆,一郎垂着眼眸翻到了最后一张相纸,上头是他们交握的手。
他闭了闭眼合上相册,突然有些想笑话自己一直以来的视而不见。在住院期间,横滨的入间铳兔和毒岛梅森理莺曾前往医院看望过他。虽然那时候毒岛先生解释是说来看望曾经并肩战斗过、值得心存敬意的人,但每个队伍都是三位一体,如果队长之间仍是过去的恶劣关系,他们也不会千里迢迢特意跑到医院一趟。
是真的没有在意,还是害怕得到难以面对的答案?
他质问着自己内心,可抽疼的心脏无法给他任何回答,大脑深处翻涌起的疲惫感让他也无法更多地思考,只想好好休息,再把那些纷杂混乱的念头收拾清楚。
一郎关上了灯把自己扔上床铺,没有光亮的天花板暗灰蔓延,他翻了个身闭上眼,在黑暗中不知不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又如同一瞬,意识朦胧间,一郎感觉身体仿佛穿过层层迷雾,从天空坠向地面,眼前蓦然出现了染着暖色灯光的场景,是咖啡厅的四人座,座位对面的粉发少年面上带着一贯的甜蜜笑容出声。
“——所以说,那件事和一郎没有半点关系哦,合欢姐姐说的话,是被安排好的台词呢♬”
“不过,我那个时候也被吓了一跳,本以为会出点意外,还准备了备用方案,没想到左马刻大人就那样跟着安排好的剧本走了。”
“真不愧是最喜欢妹妹的左马刻大人呢——☆”
“你他妈…!!”
“左马刻!”
像是顺应梦境,也是跟从本心,在乱数说了那些话之后,一郎就猜到了后续的发展。他下意识地转头伸手,赶在左马刻隔着桌子去拽对面乱数的衣领之前揽住他的腰一把把人拉了回来。
左马刻扭头狠狠地盯着一郎,攥紧的拳似乎想直接落到他脸上。但一郎的视线没有丝毫闪躲,直直地和他对视,用目光表示自己的态度。
“不要在这里动手。”
“…嘁。”
僵持了一会,左马刻愤愤地甩开了一郎的手坐回位置,只是用可以杀人的目光盯着乱数。一郎也没太去在意他的态度,收回手转头看向笑眯眯一副看戏模样的人。
“你应该还有什么想说的吧。不要再做无意义的挑衅了。”
“人家真讨厌一郎太执着又死脑筋这一点呢。”
“……”
“一郎想知道的事,和合欢那件事一样哦,中王区姐姐们在背后做了不少推动呢。一郎那个时候不是一直想找左马刻吗?为了防止意外,只能再给你们演一出戏咯。”
乱数说完以后,咬着吸管把他面前的粉色苏打水喝干,然后跳下了座位向两人摆摆手。
“就这样。可爱的小姐姐在约人家聚会,我先走了~♪”
一郎看着乱数蹦蹦跳跳走向门口,也没打算出声挽留。心头关于那些事情的疑问其实在先前的解释中已经得到了不少答案,最后的不过是一次对于猜想的确认,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想起在两年前也是这双手没能拉住想要的东西。一郎转头看向左马刻,白发的男人沉默不语,没有丝毫说话的意思。
还是得自己来说吗。一郎这样想到,于是他保持着平缓的语气开了口。
“……这么久以来,是因为合欢酱说了什么吗?”
“谁允许你这样喊她了?”
“左马刻…!”一郎皱起眉,对方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着实让他感到了交流困难,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后颈,就听着左马刻扔了几个没有感情的词下来。
“出去。打一架。”
左马刻没管一郎的想法,取了根烟用唇衔着就径直走向店门口。一郎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重重地用手攥成拳砸了下身侧的墙面,起身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在热闹的街道拐了几拐,渐渐地走到了阴暗的巷子。
在转过一个拐角,一郎看着左马刻在被铁丝网挡住的小道前停了脚步,他将嘴里的烟扔到了地上,用鞋底重重地碾碎了纸里包着的火光,没有任何的警示便回身狠狠一拳砸向一郎的门面。
一郎抬着手臂防守,一次又一次挡住左马刻连续挥向自己的拳头,被动挨打不是他的风格,心底的火气也在一下下攻击中不断攀升。在又一下被左马刻用手肘狠狠顶撞胸膛的时候,他也以同样的力道在腹部还了左马刻一拳。像是感受到了一郎的态度转变,也是被疼痛刺激,左马刻嘴边咧开一个几乎狰狞的笑容,用更凶狠的力道招呼回去。
两人都再没有丝毫留手,像是两只野兽一样在巷子里撕打。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沾了一身尘土,也伤痕累累。左马刻踢膝顶向一郎的腹部,一郎也在同时拉着左马刻的头用自己的头颅狠狠撞上,头晕目眩间站立不稳,两人拉扯着摔靠滑坐在墙边。
一郎剧烈地喘息着,他跪在地面,而左马刻便被他的身体和墙面构成的空间封在里边,两双眼瞳相对,左马刻胸膛起伏着突然抬手按着一郎的后脑勺用力地吻上了他的嘴唇。气息交换,一郎闭上了眼任凭未褪去的冲动支配大脑,倾下身去用力地亲吻。
直到最后,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纠缠的唇才分开。一郎看着左马刻的面容,好一会才几近叹息般说了句:“败给你了……”
“你就没赢过老子,说什么呢。”左马刻用拳轻轻撞了下一郎面颊上擦出的血痕,得了他一个微微吃疼又有一点埋怨的眼神后忍不住笑了声,“我还以为你真的长熟了,但看着还是和过去没太大区别啊。”
“才没有好吗,我已经变很多了。别老看着我的过去啊……”一郎没什么好气地说着,拉着左马刻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左马刻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从兜里掏出了烟盒咬了根烟出来点上火,在一郎还在低头整理着衣服的时候握手成拳,往他肩膀上轻锤了下。
“我会重新认识,现在的山田一郎。”
“走了。”
眼前的画面在这里停止而后世界开始变幻,一郎看着一幅幅画面在面前闪过,有的是聚会,有时是商议,有的时候是比拼。他看着画面里的自己和左马刻越靠越近,直到对决中王区前最后的会议散会之后,自己主动牵上的手没有被放开,而是结实地扣进了另一人的掌心。
一郎看着眼前的道路,像是沉思了许久,接着转头认真地看着左马刻,在心底回转了许久的话,最后轻轻地溜出了嘴边。
“左马刻,我们交往吧?”
左马刻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从鼻腔里哼出声笑。
“这个时候还在想这些吗?一郎。”
一郎直直地看他,没有去管左马刻带着几分嘲讽意味的话。年长的男人遥遥地看了眼天边,而后回过了头,屈指轻敲了下一郎的额头。
“明天之后,我告诉你我的回答。”
“好。”
一郎露出了笑,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海岸线,夕阳正一点点沉进大海,只余下一点光辉映在虹膜之上。
场景又一次变换,眼前的事物都染上一层昏黄。一郎眨了下眼,心头尚有几许迷茫还未反应过来情况,耳边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催眠麦克风的攻击音响。
不过瞬息,他就发觉自己在不断地剧烈喘息,遍布肢体的疼痛和大脑的疲累告诉了他身体状态糟糕到何种程度,这一下攻击,他根本撑不过去,只要接下了,就可能丧生。
一郎咬紧了牙,在转瞬间便已决定硬撑这一下伤害。当攻击来到面前,他用力地闭上眼等待结局,耳畔蓦然炸开了一声近乎嘶哑的呼喊——“左马刻!!!”
“?!”
一郎连忙睁开眼,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还没看清一切,怀里陡然撞入了一个人的重量。左马刻低着脑袋,身体在不断地颤抖,像是在忍耐极大的痛苦。他眯着眼睛狠狠地瞪了一郎一眼,没有说话但一郎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手攥紧了麦克,向着那边也已是强弩之末的无花果唱出了最后一段rap。
音响发出了攻击如同暴风,重重地撞上了无花果的身躯,她硬撑了下,到底扛不过巨大的冲击力被掀飞,身体摔进一地尘土再也没能站起。这代表了中王区最后的抵抗也被击碎,这场战斗已然画上了句号。
一郎看着眼前的场景心头还顾不得欣喜,就匆忙低头查看左马刻的状况。左马刻闭着眼,似是脱力一般躯体不断地在往下滑落,一郎连忙半跪下身换了姿势用双手揽住左马刻的身躯。
“左马刻…?”
一郎低声唤着左马刻的名字,轻轻晃了晃他的身体,却得不到紧闭双目的人半点回应。他心间翻涌起恐慌感,下意识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可手指碰触到的却是冰凉一片。他近乎茫然地看着怀里的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弟弟和同伴们已经来到了身边。
身为医者的神宫寺寂雷快步地靠了过来,动作迅速地做起检查。一郎看着他的手在左马刻身上起落,最后停止在胸前,不再动作。
“一郎君…”
寂雷的语调低沉,似是某种预告,一郎看向他,心脏一点一点地沉入灰暗。
“…很抱歉。”
“不,这不是您的错…”
后续的话语像是被堵塞,卡在咽喉上下不能,一郎看着寂雷面上有些担忧的神情,拉了拉下嘴角,想做出平时的笑容,可僵硬的肌肉让他无法完成预想,他只得快速地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没有事…寂雷先生,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您,请不要太担心这里了。”
寂雷轻轻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就如一郎话语说的,战斗结束,后续的事情还未结束,他仍然有要做的事。
神宫寺寂雷离开了,一郎耳边又响起了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奔跑过来的合欢几乎是在跑到一郎面前的一瞬间就因为腿部无力跪在了地面。 她嘴唇颤抖着,无法拼凑出语句,最后只低声呢喃出了一句,哥哥。
一郎抬眼看她,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重新垂下眼眸,微微收紧了手臂,沉默不语。
所有的一切在这里戛然而止。
一郎的意识被抛向了天边,眼前蒙上一层黑暗,身体浮沉着不断有东西填充进他的意识,是那些以为丢失,却一直藏在大脑里的记忆。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前再度亮了起来。
暖黄色的阳光撒下,这是在他非常熟悉的海边围栏,而不远处倚着栏杆遥望夕阳的身影更是熟悉到让他眼眶一酸。他用力闭了闭眼努力控制了自己掉眼泪的冲动,脚步平缓地走到了他身边。
“慢死了。”
左马刻没有转头,只是挟着烟懒洋洋地扔下一句。 一郎随口应了句抱歉,像他一样把身体靠在围栏上,他横起手臂,将头枕在上边,侧着脑袋看橙色的夕阳映在左马刻的脸上。左马刻看了他一眼,掐灭了烟,垂眸和他的视线对碰。
“还好吗。”
“…大家都挺好的。合欢酱在中王区,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但从传来的消息来看她过得不错。”
“入间先生听说又端了一个大的毒窝,最近心情都很好。毒岛先生最近都在海上,之前执行任务靠岸的时候邀请过我们家去聚餐,但我那个时候还在复健,所以没有去……”
一郎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家人朋友的近况,说这段时间的世界变化,说很久之前一起去过的地方。左马刻垂眼看他的嘴巴开开合合,到最后紧闭再也吐不出声音。
“…说了这么多,不谈谈你自己吗。”
“……。”
“你一直,在避开我的名字。”
一郎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发苦,最后如了他的愿望,在注视下,缓慢但清晰地念出那个音节。
“samatoki。”
在声音落下的一瞬,一郎感到咽喉一哽,泪水飞快地模糊了他眼前的视线。为了不让左马刻看到自己的丢人样子他连忙把脸埋进衣袖,用力抹了两下眼睛,但无法停下眼泪的掉落。左马刻站了会,像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搭上低头闷声掉眼泪的大男孩的肩膀,下一秒就被拥进了一个紧实的怀抱。他微微愣了下,旋即抬手同样抱住了人,轻拍着他的背脊像是从前一样安抚着他的情绪。
“好了好了,哭什么啊,娘们兮兮的。”
“我本来都忍住了,还不是因为你……”
一郎把脑袋埋在他肩膀上闷闷地出声,伸手环住左马刻的身体把他抱得更紧,积攒许久的情绪就像被打开了缺口的水坝,源源不断地落出来让他半点都舍不得松开手。
“我很想你……左马刻,你还欠我一个回答。”
“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那样不算。”
“麻烦的小鬼。”
左马刻轻笑着叹了声,抬起了一郎的下巴,偏头吻上了他的唇。
“我爱你。”
“这样够了吗?一郎。”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