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083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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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偶像梦幻祭 偶像梦幻祭2 月永雷欧 , 濑名泉
标签 狮心组 , leo泉 , レオ泉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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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7 08:24
拉灭灯前,sena合上手里的书,眼睛欲言又止。我知道sena想问我什么,他又想问我后不后悔,所以我摇摇头,卧室迟疑着陷入黑暗里。我知道今夜inspiration和睡意依旧会一起失踪在宇宙电波里,但时至今日,我仍然愿意做出这种选择,即躺在sena身边、像形式婚姻一样生活着。
我说不清楚这种关系。同居的第五个年头,七年之痒却过早地呈现了上来。——不,没有谁变心,没有谁爱上了别人。疲惫、嫌恶过早地爬上了sena光滑绮丽的脸庞,年少时的狂妄自大消磨成他手里的酒杯,玻璃几十次相碰后也不会彻夜呕吐不止。但这就是生活。我远没有到可以带着sena离群索居的境界。我需要爱,他也需要,而且不止餍足般渴求着更多更多。然后就是狂怒、泪水,鎏金岁月的金被磨损,本质的铁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其实sena的美丽并没有减少半分,相反,东亚人的晚熟让二十出头的sena焕发出更夺目的光彩,任何人都无法目移。但对于他而言是太晚了,实在是太晚了。他的模特事业在二十一岁才开始直上青云,一飞冲天也无法弥补他自认为虚掷的三年。时尚界永远不缺新人,他担心、估量着保质年限,买昂贵的精准到小数点后几位的体重秤,将自己关在衣帽间一关便是几个小时。我拿出备用钥匙转开门锁,刚侧身挤进门缝一件大衣就不由分说地飞来。出去!你给我出去!sena大吼,把手中的物什泄愤般扔向我。有时是帽子,有时是首饰,有时是卸妆水。sena的脸通常化着一半的妆,嘴唇因多次擦去口红起了死皮,他神经质般地尖叫着,伏在臂上痛哭不止,我在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第一次感知到了某种可怖的东西。寄生蜂会把卵产在螟蛉的幼虫上,孵化出来便以其为食。我的sena一定也是被突然降临地球的孢子寄生了,刚好也是izumi。
我没法责怪sena。他的人气从未如此高涨,舞台从未如此完美,安定时恬静的神情却有摄人心魄的能力,让我晕晕乎乎原谅一切,忘却他歇斯底里地冲我大喊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或许sena无意伤害我,他有一大堆烫发器,从拉直到各种形式的卷无一不足,每次我进门时也总在加热一个。sena不会拿它们砸我,他知道危险,他大概只是需要发泄。sena平静下来后从背后抱住我,喉咙哑到说不出话,只是一味地蹭着我的脖子像一只寻求庇佑的流浪猫。小时候我曾见过邻居大叔把钻进他们家车库生出的流浪猫的宝宝毫不留情地扔出去,猫妈妈只是紧张又悲哀地弓起身子看着,等到最后一只小猫被扔出来就赶紧叼着它们跑掉了。sena紧张地微微弓起身子,测探着我的呼吸中的情感。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对我怎样都好,不要离开我。在欢爱的渐强符号,他滚烫的双颊上泪水冰冷。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他的容颜与胴体因原罪而诱人无比,他的双眸空洞无神。sena,sena一生中最美丽的岁月,最可叹的年华。他还很年轻,我们都还很年轻,直到现在也依然是,但有什么东西在他更早远的日子里植根在了他体内,让孤独在他的核心里开花结果,无论我如何探询、挖掘,哪怕是在他克制的甜蜜的呻吟里慢慢深入,也无法触碰其存在。西方吓唬小孩的故事里,狼人会在满月变身,精神病患者会因为满月发疯,那么正是这如满月般完美的年纪成了催化剂,我的月亮也陷入了癫狂之中。
sena被我抱着,他允许我用任何昵称唤他,允许我对他说任何话,他听凭我处置。但他不愿意听到我在此事中对他说我爱你,无论是藕断丝连的现在还是热恋的过去。
他在发抖。他喝了很多酒回来,大概是那群人存心想把他灌醉,都是一群大人物,他推脱不了,他能安全回家都是个奇迹。他蜷缩成一团说害怕说个不停,他死死抓住我的领口都快把线扯掉,他说他想要我。不行哦,sena,你喝醉了。不管我是你的什么人,你没有自主判断能力了就是不行。他说他不后悔,他说他现在就想要。他的手笨拙地往上拽,试图脱去我的套头衫。我把他的手从领口上拿下来攥在掌心里,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庞,为他讲些琐闻轶事,以及连载的小石头与小树枝的冒险故事第六十一章。他的眼睛朦胧起来好像一只瞌睡的猫,我啄了一下他沾满酒气的嘴唇,准备把他抱进被子里。他半阖的眼睛忽而睁得很大,他生气地喊我的全名,让我不要把他当小孩子一样。你不懂!他哭喊。我只是继续摩挲他白瓷般细腻的颈窝,俯身望着他。他又发起抖来,喃喃地念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对不起啊sena,但我从来都不是那种意思……
可他还是把直发器砸向我了。拔掉插头有一会的东西,略带一些温度。他的手悬在半空,直愣愣地看着我,臂膀像那晚喝醉酒了一般发颤。sena,我的sena。我拾起掉落在我脚边的直发器,自他向我扔东西始一年来第一次在化妆间走近他。我接通电源,按照他在意大利籍籍无名的夏夜里开玩笑给我卷刘海一样打理好他的额发。sena很平静,除了身体无法停止地晃动,没有哭也没有闹。一切都结束了,就像我们不知不觉中开始恋爱一样。
在和sena解除了恋人这层关系后的某一天里,我了解到酒量都是天生的,后天练出的所谓酒量实际上都是以肝脏堆积毒素。十二点了,sena还没有回来。我想起原本为了健康十点半就打算睡觉的sena,在应酬和保持美丽的矛盾里陷入了严重焦虑的sena,或许那天晚上我应该允许他抱住我的。
我曾经得出过一个结论:所有分手的原因,归结起来只是不认同而已。相信着的观念决定了行动的抉择,出轨也好什么也好,只要是自愿的,就不存在什么欲望迫使走火入魔的可能——而是相信「只要说是本能的原因就没问题」。当然,我没有什么高高在上指责别人的想法,我只是不明白,我和sena到底是在哪一步丧失了对彼此的认同?肯定是在某一天,外星人发射的磁场将我们其中的一方或两方改变了,或者是人类已经进步到创造出外星人的地步。
我和sena走到如今这一步,肯定不是sena的错,自然是除了sena以外全人类的错。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的错。十七岁时我爱他爱到不顾他的死活,把所有的激情啊渴望啊统统灌注进去——结果是他承受不了这么多。当然,这也不是sena的错,把sena的承爱能力制作的如此脆弱的必不是sena本人。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由于过满而裂出的空洞几乎是等比例放大般在sena的胸口里存在着,具体表现为他只承认「宠物」这一完全占有的关系。所以我很不甘心——明明把人生全部送给了sena,为什么还会这样?可我的确是累了,我和他面对面开口时会紧张,每一句话都在忖度这样表达sena会怎样。最后的结果是,当他将直发器砸向我时,我因为没有灵感已经三个月没有接任何委托——或许这的确是我的错,我的爱先把我自己反噬了。
啼笑皆非的是,我不想把我的人生要回来,sena也没有多少把我的人生还给我的意思,甚至出于同样的默契,两个人都没有宣布已分手。一样的黏在一起走来走去,吃饭时亲密地坐着,谈话交流也很正常,但痛苦再也不愿宣之于口,通讯只有必要的寥寥几字,偶尔涌上的冲动也像把对方当做器皿一样,语言和眼神都不会交汇,没有枕边话没有亲吻好像也能将事情推移下去,比本能最先高//潮的是撕心裂肺的寂静与孤独。我们二十三岁,在日本国内是大学刚毕业一年的年纪,容貌、金钱、才能、名声,好像该有的已经在人生里琳琅满目,可属于我和sena的幸福依旧没有到来。
还是作为等价交换的充要条件,爱与痛苦永远将人缠绕撕扯?
现在想起来,我应该在sena还处于不得志阶段时就发现癫狂的端倪。那时我们二十岁,离他意外地签下大牌代言一炮而红还有八个月。炎炎夏日总让人无法安眠,万籁俱寂里连SNS都那么无趣。sena将我揽在怀里,呼在我颈侧的吐息如此均匀,我以为他早已熟睡。全世界都是从sena皮肤里透出的香气,我至今没找到是什么东西的香,很淡,是清冽与甜腻的最佳调和。我熄灭手机,转过身,对上sena半睁不醒的眼睛。他轻轻哼了一下,在我鼻尖留下浅吻。他说我一直在等你。给我拍照吧,sena说道,随即脱掉了上衣。你在干什么啊sena?我大惊失色,过热的天气sena的脑袋会短路掉,我是知道的。所以大概是空调温度太高了?我爬起来摸到了遥控板,对准空调时手上的东西被他夺去。和我被别人称为孩子般的体温不一样,即使在夏天sena平静时的体温依然偏低。sena冰冷的手拿走了空调板。一屋的月光里他像刚降生于此世般赤裸,浮动的清辉为他的躯体染上柔和的光彩,如同纳西索斯在泉水里的倒影。Leo君。几乎是圣洁的sena背对着我,说。我终会老去啊,就像一朵会凋谢的香雪兰。
我忘了那天晚上我到底有没有为他拍照,自尊心极高的sena之后再也没有提过,我也没有必要拿出相机查证。我只是感慨一向自负到不可一世的sena竟会预支这么多年贷款起年龄焦虑。分手后的不眠夜里,月光还是那么透亮。sena躺在床的另一侧背对着我。我把屏幕调到最暗,百无聊赖地刷新SNS。只有sena身上的香味一如既往,全世界都是sena的气息,因为若有若无所以更加无处不在。我下拉着动态,一个点赞量很少的帖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大意是互相喜欢的人能闻到仅有他们两个知晓的彼此的香味。我把被子拉起盖住脸。明明是两床被子,为何sena的气息还是萦绕在鼻腔里?我的气味是什么样的呢?sena现在还能闻到吗?——inspiration在这时袭击了我。我翻身下床,后知后觉地发现连稿纸都是sena买的。
ritsu让我去看SNS之类的东西,sena一本正经地斥责ritsu不要带坏我。ritsu摇头晃脑地说如果小月手机上瘾了不是更好联系到吗。大家大概都把我看成要用纸杯电话的生物了,但ritsu发给我的话题我没有浏览过。正主下场看粉丝撰写的故事总有自恋的嫌疑,但我还是统计出来我和sena的分手次数大概能抵上100个人一生目睹过或经历过的感情,死亡次数足以让一个人从飞鸟时代轮回到今天。sena很不理解我为什么对着手机笑得那么开心。kuma君那家伙到底给你灌输了什么?
公主殿下们直到脱粉可能都想象不出,她们真心实意——仅限非现实——祈愿能在一起的两个人会分手分得这么诡异。说回来,我们对外也根本没有公开过。想象美少年牵手接吻是Ancient Greek Style,实体看到是偶像失格。不过常年旅居国外倒也不怎需要担忧偷拍,所以在安宁的不为人知的住宅区里,两个失格美少年煞有介事谈起了恋爱。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我和sena都已经回归称职的好孩子的状态。
其实根本不用让我网络成瘾以方便联系我,sena经过我同意后在我的手机里装了定位系统、甚至考虑过给我买那什么人机分离自动报警的玩意。分手后的第三个月,想起来这码事的sena点击了删除。Leo君,你是自由的,他说。
清甜又魅惑的气息还在我的鼻腔里。公主殿下们钟爱的男性生子世界观,无论我和sena有几个宝宝,捆住我们的也从来不是他们。
我不明白,我还是一点都不明白——到底是哪一天的月亮让我们都疯了?发狂一般,从梦之咲到佛罗伦萨的无名公园,哪里都与sena有关。杀了人被关进监狱里不是有期徒刑,相爱中止后把记忆磨光才是,另附赠补牙般的折磨。爱上sena是折磨,不爱他也是折磨。渴望他的怀抱渴望到哭得喘不上气是折磨,离开他远走高飞也是折磨。尝试爱上别人是折磨,一有复合的念头更是折磨。想和sena交心,压力就疯了一样上涨,我笑得很僵,犹犹豫豫瞟他的表情,祈祷sena能因我的话放松地露出他美丽的笑颜。笑得好丑。伤人的话毫不留情地飞过来,旁边的人在大笑,痛苦将我包围,可我不愿意终止对话。sena根本、根本没觉得我应该是自由的!一个美丽的骗子,彻头彻尾!不然他就应该在我休学时解散Knights。反正以他的才能再加入哪个组合哪怕是Trickstar都没多大违和,但是他还是把那个马头棋子的图标留了下来,回过神时我已经离不开那群家伙了并且十分心甘情愿。我有异议,伟大的伊查姆·纳!航班还有半个小时就起飞了,目的地是南太平洋一个靠近赤道的小岛。再见sena,我最近发现我也可以是高更。谁想得到suou那孩子就这么准确无误地一个电话打来。喂Leo先生,sena前辈邀请其他Knights成员一起来你们家聚餐,他说你不在我们不能开饭?天才的大脑也是会宕机的,我忘了两天后有Knights首次国外巡演,我的肚子也在此时反馈出饥饿的信号。好吧,好吧,等我半小时。我咬牙切齿挂掉了电话,直到坐在回家的计程车上才后怕起来。sena肯定对我死心了我走了他也不会来找我那样和永远失去sena有什么区别?正是我不想离开他我离不开sena所以我们才会这样。我的泪水怎么样都抹不干净,咸味的液体是海沟的溶液,要把我吸进地心里在岩浆中煮死。
我看过一篇编造我和sena的爱情故事,不同于其他十有八九要死掉的我和百分之百在内耗的sena,我们两个在这个世界里十分正常,我回归了,我和sena一直是无可代替的挚友,从偶像界退役后依然有自己的事业,各自成家。直到六十年后sena因为年轻时过度节食导致胃癌晚期逝世了——不过七十多岁也算活了个好岁数,比起sena宣称的要活得美丽而短暂不知道长了几倍。他的葬礼我没有去,而是在他死后的第七天带着一大捧玫瑰和一把小提琴来到他的坟前,琴声之哀切让石头都要落下泪来。我看着不再年轻不再漂亮的他留下的遗像,问sena这样就是我们的幸福吗?你幸福吗?——问我的话,我怎么也说不上来。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被吓出一身冷汗,几乎真的看见我站在sena的坟墓前问他普通人的幸福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大理石砌成的拱形纯洁又美丽像sena一样。如果我仅仅是天才或者仅仅是普通人我大概会说是,但我又是天才又是一个骨骺线闭合没多久的普通男人,这样并行不悖的身份让我想要更多,既是天才又是凡人,这是sena教会我的,当然不排除我们都需要看心理医生的可能。
心理医生。我当然劝过sena去咨询心理医生。sena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你觉得我需要这些东西吗,Leo君?……还是你在害怕我?那晚他又喝酒了,比平常还要神经过敏,sena呜咽着对不起对不起,把脸埋在手心中。酒精的力量总是令人生厌。我不清楚我喝醉的样子,一般而言直到断片的临界点我都很清醒。我问sena,sena说比平常不烦人,希望我永远醉着;我问ritsu和naru,问suou有损我的形象所以不考虑,他们说我睡得很死,总是睡得很死。请等一下。为什么sena醉后的表现像个随机数?还是说那晚倾听连载冒险故事的人其实没有断片?你在意识清醒地孤独啊,sena。凌晨两点忽然起床,在我半梦半醒时说着平时绝对绝对不会说的话:活着果然是痛苦啊,六点又被我发现睡在衣帽间的地板上。不要问我我的想法是什么,全部都缠在一起了,像sena高三时摄影棚里滚动的毛线球,他在给「Yuu 君」织围巾,没有我的份。虽然之后我获得了更难织的可爱的毛线帽子与手套,sena的织物连颜色都那么雅致。我当然知道精神药物会让人不可遏制地发胖,我当然知道一旦开始可能就无法停止了,但是sena,我还是很想要你高三的围巾。你有能力把毛线团解开,因为你一直坚定不移孜孜不倦地活着,如今却开始无能为力了。
追本溯源,追溯我们第一次发生最亲密的事的光景?其实那天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一定要说的话sena和我昏睡到下午三点才醒过来,慢悠悠地一起洗漱化妆,挑衣服准备去已经半空的菜场转转,然后猜拳决定谁做晚饭。烟会熏黄脸,油会溅伤手指,即使这样sena还是嘴上抱怨着我给我做了很多午饭便当。我深恨自己高中数学课从来不听,不过也因为我过早向sena宣布「难道要让猴子教我数学吗?」,总之古典概率排列组合二项分布线性回归诸如此类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运用在猜拳上,让sena有了抄着手准备嘲笑我把菜炒焦的机会。我们把碗丢进洗碗机的时已经九点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开灯,sena忽然在黑夜里笑了起来,用牙咬住了胳膊但还是双肩耸动不止,干脆不加掩饰直直地看向我。看着看着我们莫名其妙抱在一起笑成一团,胡乱地亲吻着对方,推推搡搡间我已经把sena的指尖挨个吻了一遍。sena还是用胳膊挡住脸,咬紧牙关不让声音漏出来。我觉得很没有必要,热恋期的人好像做什么都不奇怪,唯独不应该在这时候露出受刑的诡异的坚定的表情。那晚非常顺利,顺利到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初尝禁果,我想不起具体细节了,大概是非常顺利吧,没有什么纪念的必要就没有花心思去记。在我看来这个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两个人相爱到受不了要从眼睛里溢出来就会发生,但是好像只有我这么一个人觉得。我有很多不懂的事,有些常识是sena揪着我的辫子一点一点灌进我的脑子里,掺杂了很多sena的主观因素色彩,所以我更不懂了,甚至我感觉现在我们在这种关系上变得正常了一点。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用胳膊挡住的究竟是什么呢,sena?我什么也想不清楚,我不理解为什么人类的本能会被赋予这么多含义,和我不了解追名逐利不了解随波逐流不了解剥削压迫的成立机制一样,毕竟除了天才部分外我是人类社会里彻头彻尾一个笨蛋。我们那时候也已经二十岁了,是彻头彻尾完全合法的成年人,和谁发生关系都不会有法理谴责,但还是像十七岁少年一样彷徨无助,任由自己沾满污秽。在此之前我没有像恋人一样喜欢过谁,每天喊着「爱你!」,过早地说出「一生一世」这样的话,这么做其实是会伤人的,我知道的,可我真心实意地觉得这个世界要有爱才会幸福,我曾经是那么真心实意的觉得,直到我卷入了悲喜剧故事中还仍心有不甘。初恋的坏处就在于没有正确成长的方法,像野火漫无目的在人生里蔓延延伸到谁都看不见的地方,孤独的杂草还在恣意生长直到比通天塔楼还要高远,大部分恋情已经自焚。所以在这样sexy philosophy里,我出于不明原因无法成为philosopher。
naru来找我。我不应该又忽略他的缜密程度的,更何况naru是这么一个恋爱话题爱好者。电话那头非常安静,和没有sena的空荡荡的房间一样安静。sena不知道哪里去了,没有通讯发给我,冰箱上也没有贴着他惯用的留言便利贴。随便吧,可能是他的后辈好弟弟专程千里相会来了,也可能是和他最近一直通话的西班牙混血模特朋友去了爱巢旅馆,即使是那样我也管不着。我根本没资格管啊!我吼了出来,通讯设备的电流横贯我的身体,尤其是我的心脏像被诱导程序性细胞凋亡一样痛苦。它在拼命地溃散。啊啊,sena,当年我等你来看我的时候用来占卜的白花,现在医院里找不到了呀。naru没告诉我这点,但是我知道,我的inspiration神游天外后折射给我的景象就是这样。一定就是这样的,塞勒斯给了我这样的寓言,我对着这个房间里唯一纯洁的东西、即汹涌的月光在此起誓,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naru安静了很久,才开口问道,可以了吗,Leo君?izumi chan在我这里呢。我身处衣帽间中,sena的瓶瓶罐罐用叫人恼火的冷漠严谨的态度摆得整整齐齐,残留的香气将我侵染,我才发现我在哪。
你要给他被原谅的权利啊,做什么错都没有的圣徒压力也很大的,人家啊,和izumi chan认识太久了过于相像了所以对彼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Leo君就不一样,izumi chan无法了解无法把控所以怕的要死又死去活来,真是的,为什么你们连这点都不明白啊?这样还能维持将近一年,人家都不想说你们两个了。naru和他在童模时代就认识了,所谓灯下黑就是这样?有另一种东西同时在童模们心里死死扎根,让我想想我在返礼祭上说过什么,不对,我根本没有说出来,没有声音作为载体所以更加困难了。好吧。总之那是一个我不了解的世界,让sena和naru还有那个「yuu 君」以奇怪的方式纠缠不休。俗话说对谁都要保留一部分自己,但正是那保留的却被其他人所知晓的一部分让我和sena也纠缠不休。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歪理,sena偏偏想把这种东西也塞进我的脑子!果然什么都不思考什么都不去想才是快乐活着的最优解,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关于我们的事直指我们的生存方式本身。活着果然是痛苦!好吧好吧。至少我得谢谢naru,他把毛线球解开了一点。所以先去一趟名牌店,当代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自愿赠与反而没那么想吐槽。
专柜栏的姐姐笑着问我是不是给男朋友买东西。啊?结账的我茫然地抬起头,心里马上浮现了sena的脸,可我们明明已经分手一年?我对大牌没什么印象,连衣服都是sena搭配的,什么时间什么场合什么身份都一一装进防尘袋,边抱怨边小心地抚平领带上的褶皱。不是,我泄愤地回答她,只是给朋友。对不起,她向我道歉,又随即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可是您穿着和一个经常光临的顾客一样的衣服,冬青木调的香水味也一模一样……什么?sena的衬衫给我略大了点。他什么时候把衣服扔到我这里来了?我气急败坏地又加了一瓶同样的香水小样。啊啦,拿着纸袋的naru非常开心地向我表达谢意,不过Leo君的审美和izumi chan真的很像啊。这又算什么?真的是烦死了,烦死了,用那个超级讨厌的家伙的口头禅来说,就是超级烦!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sena又不回家也没来我家,连naru都不清楚他现在究竟住哪。sena找我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吗?不过目前我只想把香水小样扔到他趾高气昂的脸上。这也是人类的本能,语言不能传达的,打一架算了。
sena坐在梦之咲旁边的海滩上,一年级时我们半夜在这里看过星星——必然是我强拉sena来的。亘古不变的月亮指引着潮涨潮生,这是大海的呼吸。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只有明亮又遥远的星星,我在沙滩上写下一长串音符,sena画了一个箭头写上「笨蛋」。在那时候我就暗自许下心愿想和sena在一起一直到永远永远,紧接着世事翻涌我们其实只是浪涛尖端的泡沫在人潮里裹挟,逐渐异化成那晚的星星与宇宙人都没有料到的样子。我怎么可能被束缚啊?但我就是结结实实被无名的红线捆住,既是人偶也是人偶师——呃,和宗没有什么关系,不过高中时代的宗的理念非常超前竟然适用于五年后的我,我不得不承认。荆棘把我和sena勒的血肉模糊,尖刺贯穿静脉,怎么也无法扯断,最要命的是我们都甘之如饴。疯了,一定是疯了,这就是puppy love overdose,未出现的月亮也有错,或者除了我们两个谁都没有错。
我愤恨地朝那个灰色脑袋扔出香水。sena烦躁地大吼了一声,他转过身我才发现他手里拿着小树枝在沙滩上涂涂画画。我捡起散落的小贝壳,再次砸向他。我知道我臂力很大sena一定很痛,快意愤怒紧张刺激已经在我血液里沸腾煮成快让我窒息的杂烩然后统统呕吐出来,拼命撞击肋骨的心脏有着用不完的力量支撑我活到太阳覆灭那一天。冬青木的味道炸开,盖过了sena身上的香气,玻璃瓶划伤了sena焦虑了三年的脸,我仍不想停止,一直到双手颤抖再也捡不起东西,我朝sena跑去,给了他一拳。
我们在海滩上厮打起来,不出意外般获胜者是我,sena的鼻子血流个不停,颧骨擦破了,面颊也多了几块淤青。我不知道这正不正常,目前看起来把sena打到破相确实是我需要的——sena哼了一声,说道你满意了吗?问我干什么,满意的其实是你吧sena?于是我们滚在一起亲到死去活来,渗出的鲜血遮盖了吻痕,俨然两个狼狈不堪的不良少年,海水盖到我们身上,伤口一抽一抽地疼。以后我应该还会和sena打很多次架,直到我们有能力好好组织语言去探讨人生哲理,然后扭曲成天真无邪的童年时期从未预见的两个人,相爱七年的默契让我们该死地对这一点心意互通。
sena翻了一个白眼。我真不想要这个能力,但今天你身上的味道特别大,飘过来我就知道谁来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