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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CloudAtlas,云图 鲁弗斯·思科史密斯,罗伯特·弗罗比舍
标签 CloudAtlas , 云图 , 弗罗比舍 , 思科史密斯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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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9 21:54
- 导读
- 配对:鲁弗斯·思科史密斯 / 罗伯特·弗罗比舍 基本无差
概要:关于事情经过的一些猜想。唯一确定的是思科史密斯从未忘记弗罗比舍。
其他:①题目是这么回事:”It\\\'s on somewhere. Just have to keep looking.”在原文中思科史密斯找一档电影时提到,我却觉得他在寻找的并非只是电影。
②整体遵照电影设定(包括时间),一些原著中不违背电影的细节我也拿来用了。当然更多是我瞎掰的。我不拥有文中的角色!感谢原作者和电影导演带来不同但都如此美妙的作品。
第一部分
这些信来自布鲁日郊外一个自1927年后便没人开启过的信箱,收信人(弗罗比舍)和寄信人(R.S.)均无完整姓名,只负责投递到信箱的粗心邮递员也从未试图搞清楚过。您看,这并无大碍,因为早在1999年世界末日的谣言兴起之前,这个信箱,连同里面的信件,及其所在的房子,以及方圆几十里的树林,都因为一次夏季罕见的高温和干燥、加上一根点燃的香烟,付之一炬了。无人知晓的信件,寄信双方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当然,这样的信箱也许不止一个,在美国,或英国,或者哪儿。如果您有兴趣,不妨试着寻找。
*
1937.12.22
弗罗比舍:
早上五点,我突然醒了过来。我躺在床上,穿的还是那天的衬衣。你的行李箱摊在床上,就在我的脚边,东西少得可怜。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家了。不记得是怎么回来的,也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说你一定会嘲笑我,笑我敏锐理性的科学神经从窗口飞出不见了。你说的又何妨不是真相呢,和你在一起时,它们只能躲在被你戏称为“木讷”的笑容下面才能让我显得不至于过分笨拙,真希望你不要再从窗户跳下,我的心神会随你猫一样轻盈的身姿一起飘远。
天色灰暗。你的乐谱和你的信还裹在我的大衣里。我现在有一又二分之一本尤因的太平洋日记了。
太蠢了,写这封信。但我忍不住。
希望你不介意我收下你的戒指。
R.S.
1938.1.21
弗罗比舍:
你交代的事已经办妥,乐谱将全数寄出。私下留了原本,猜你不会在意。诚然我对音符一无所知,然而它们是出自你的笔迹,这就足够了。
母亲十分担心我,问及原因我却不能坦言,只能称朋友过世,这让我更加伤心。写些没人收到的信或许能让我产生你还在世界上某个角落的错觉。上帝啊。我不可能忘记你,绝无可能,但家人的关心还是让我意识到我必须生活下去。尤其我的弟弟,他还那么小,他应当拥有比活在哥哥自杀的阴影里更好的人生。未来让我慰藉,也让我恐惧;我羡慕你,又渴望你。隐藏在每个角落的矛盾像拿着三叉戟的魔鬼,让我的心绞痛。但我还是在这里。
哈,你说中了,我在列举活下去的理由。问题是我真的相信它们吗?
爱你,想追随你去另一个世界。每刻都在思念你,在任何地点,干任何事情。从未意识到睁开眼是如此费神而痛苦,你的身影回荡在每个你待过的地方,我甚至不去理会窗台上的薄灰,寄希望于上面会出现你趴着向窗外看时留下的指印;然而闭上眼逃避更是无用,如此一来你的声音便前所未有的清晰,你的抚摸和吻还留在我的皮肤上。你看,寄出没人收到的信或许也有好处,可以肆无忌惮地说些傻话,不用苦苦期盼回信,更不用嫉妒或为你担心。
尽管每次贴上邮票走入邮局时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十足的傻瓜。
R.S.
1938.10.19
弗罗比舍:
原谅我这么久没有写信,最近忙于研究。我想我找到方向了,上周末甚至有机会在剑桥见到了保罗·狄拉克(注1),我对他可是崇拜已久。你可能没听说过他,让我打个比方,假如你能见到弗雷德里克·戴留斯(注2),说不定就能理解我的心情。那天下着小雨,伦敦的天气一如既往地糟,阴沉潮湿,可我却满心欢喜。共进午餐后我们交谈了一整个下午,直到不得不点起壁炉。绝非我的错觉,狄克拉也是欣赏我,或至少是认同我的观点的。天哪,为什么愉快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想念你。
一派和平的假象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我们几乎在眼睁睁看着将来敌人越来越强大。是的,你对政治毫无兴趣,我知道,但也许这将影响我的工作,和狄克拉谈话的时候我意识到我的研究走向实用的日子并不遥远。一个被我们轻视的年轻国家在逐渐强大,在那里说不定我可以展开新的生活。
我想,音乐和物理某种程度上是相通的,乐声可以被化为整齐精确的数据。我要是当面这么说,你可又要嗤笑我了,上帝证明,我一点儿都没有贬低的意思。你看,玻尔兹曼和普朗克本身就是很好的乐手,你弹奏的所有乐曲我都喜欢,所以拜托,让尖锐紧凑的句子停止从你唇间滑出吧,回想起这些我浑身止不住颤抖。
R.S.
又及,母亲近来十分热衷于或明或暗地怂恿我参加社交舞会,或者给我介绍“未来的妻子”,都被我搪塞过去了。着实烦人。
*注1:英国理论物理学家,量子力学的创始者之一,因狄拉克方程获得1933年诺贝尔奖,该方程从理论上预言了正电子的存在。
*注2:弗雷德里克·戴留斯(1862—1934),英国作曲家。原作中多次在弗罗比舍的信中被提及。
1939.3.6
弗罗比舍:
今天的云层格外厚,天色灰蒙蒙,简直要压的到头顶上了,因前两日的晴朗而焕发出春意荡然无存。为此我稍有不快,裹紧大衣,压低帽檐便快步走回住处了。在门口刚巧遇到正欲离去的邮差,原来是《云图六重奏》唱片几经周折终于制成,出版商寄来一张。
庆幸我没有唱片机。只是看着封面上你的名字就让我几乎掉下眼泪,我该怎么听这首夺去你生命的乐曲呢?我不应当恨你热爱的东西,我猜我怕它。
老实讲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物件:你的乐谱,你的衬衫,你的领结。我戴着你的戒指,希望能借此带来安慰,然而它却时刻提醒着我事实。说起来,我又为什么不能停止写信呢?我试过日记,但不知不觉中它们就像写给你的一样了。我想我还是没能接受事实,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只有你的信,我反复读它们,我熟悉发脆纸张的味道和那上面的每一条折痕,你笔下字母的每一个弯曲,它们让我觉得你还在我身边。
看呐,至今你逝去的时光,远远抵不上你我相识的十年,它带来的空虚却几乎冲净了我们在一起的全部快乐,雪白的床单、相片、鲜花、钢琴光洁的烤漆都让我痛苦。前所未有得怀念你的音容相貌。
R.S.
又及,几天前不得不见了哈里斯家的小姐,我在见面中做了些相当不得体的事情(但你一定会喜欢),暂时不会有哪家小姐敢和我喝茶了,哈。
1942.3.4
弗罗比舍:
刚下过雨,微冷。平安到达美国,我想说一切顺利,但这绝非实情。旅程中种种恼人的事件如同船上在围绕在食物旁小蝇,并无大碍,却比遥远的战火更真实。行李在颠簸中丢了两件,更不幸的是你的唱片和乐谱都在其中。唯一幸运的是你的信都装在我随身的背包里。我取出它们亲吻了一遍又一遍。乐谱的丢失着实令人懊恼,老天,现在想来那搬运行李的小童不过是个孩子,我怎么能发那么大的火。至于唱片,我想我还有机会找到一张的。
尽管开头不算完美,但我对新生活仍抱有期待。就在港口,给你寄出这封信,潦草且简短,别介意。
请祝福我吧!
R.S.
1947.9.24
弗罗比舍:
母亲寄信到美国告诉我,我有侄女儿了,取名叫梅根。是个好名字不是吗?
那套已经和工作结婚的说辞,或者是新生命的诞生应该能有些功效,家里人也该放弃给我介绍姑娘、劝我结婚了。对于家人,我确实心存内疚,所以这消息让我轻松不少。我每年都交代人去墓碑前看望你,也许今年我能亲自为你拂去碑上的尘土,献上鲜花。原本计划夏季回一次伦敦,但工作遇到瓶颈,还要等上一阵子。
时光确实能改变很多东西,或许也是生活环境变化的缘故,至少回想起你在窗口回头对我笑时,我感到的更多是喜悦而不是心痛。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情,我可以花上更多的时间品味我们共同的记忆,毕竟这是我人生中的一大部分。
谈及工作,我最近在与布莱克特(注3)通信,我们都被核能的威力之大所震撼。他看到了核武器的弊端,而我更希望进一步将如此巨大的能量运用于有益的地方。啊,你扭过头去了,我当然记得,这不是你的兴趣所在。我在继续研究工作,但即便在顺利的时候,深夜仍然有时想起你,让我几乎夜不能寐。离开你、离开英国都太久,我大概是思乡了。
R.S.
注3:英国物理学家,社会活动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他积极反对帝国主义核讹诈,主张对核武器进行国际性管制和监督。
1973.5.29
弗罗比舍:
你还记得梅根吗?我和你提到过的,我的小侄女。自从她进入大学,我们一直保持通信,她是如此惹人爱,我将她视如己出。今天收到她和父母的合照,他们看起来过得相当不错。梅根在剑桥攻读博士学位,我知道你对名声显赫的学园不屑一顾,然而我向你保证,她的数学头脑连我也望尘莫及,她像一颗新星,我能从她身上感觉到希望。如果你还在,也一定会喜欢她的机灵劲儿。
我真的老了,想起你灵活的身影更是让我绝望。早上一辆从我身边飞驰而过的自行车便把我吓得呆在人行道上整整十秒。我从没觉得自行车有这么快。说来奇怪,在物理学,尤其是核物理方面我站在最前面,可对于周边的变化却总是难以接受。有你的时代才是最好的。
想你。近来遇到了令我十分煎熬的事情。你想象不出科技进步得多么迅速,然而某些人就像孩童,还走不好路就想用枪,从而招来了大人恶意的注视。我已经不适合仰望未来了,但仍有梅根这样的孩子值得让我为未来拼一把。我不能再昧着良心,便递交了报告。我这样做正确吗?我是说,我会后悔吗?我想我不会,然而我确实在害怕,他们也许会派人将有损于利益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不,不是也许,这是一定的,剩下的问题不过“何时”与“如何”罢了。亲爱的罗伯特,这么问不合适,但你能告诉我当年你是如何鼓起勇气的吗?
R.S.
1973.8.16
弗罗比舍:
我已打算启程离开旧金山。
如你所说,比起理解音乐倒不如让我耕地来得容易,我也早已放弃寻找你的乐曲,受到莫名的感召走进那家“失乐”音乐商店纯属偶然。从外面看不出来店里这么宽敞。店员背对我站着,看上去是男人的体型,金发却留到过肩,烟气从他面前缓缓升起。这些嬉皮。不知道你看到这些人会怎么想,还有他们的音乐,嘈杂无章,比不上你跳跃音符半分。他转过来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打断了我内心的自言自语。然而还没等我开口,他又说他帮不上什么忙,因为店主出门去了,让我随便转转。实在不喜欢那个烟雾缭绕的店员,我便转身出门了。差点就询问你的《云图》,现在有些后悔。我就是不死心,不是吗。
不知道写这个干什么。
原谅我的软弱,我的冒险已经结束了,我留了一份报告,又把另一份寄给侄女,我决心将全部应当公之于众的阴谋托付给路易莎·雷。我们偶然在电梯相遇,不到两小时的交谈里我却觉得已经认识她几十年,她肩头的彗星状胎记与你腰上的那么相似,而你从未在我脑海中模糊的相貌(哪怕最微小的细节)更是在吼叫道它们一模一样。那一瞬间,你的最后一封信,你的转世说从我脑海中闪过,我相信爱,但转世轮回的说法还是让我迟疑。抱歉。总之她是个让人放心的姑娘。
罗伯特,我不年轻了,我不相信天堂或地狱,但我相信我将会再次见到你。像你说的那样,在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相遇相伴。
想你。不想再分别。
R.S.
*
第二部分
思科史密斯在星空下平躺着,他睁开眼睛,又闭上。
他听到一首从未听过,又无比熟悉的曲子从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有人拉住他的手,思科史密斯没有躲闪。
他们静静地躺着,直到思科史密斯感到柔软的唇瓣和温暖的鼻息。他睁开眼,说不出话,泪水涌了出来。
“在科西嘉的星空下,”年轻人抹去他脸上的泪水:“我们将重复我们的初吻,直到永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