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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荧 - 做梦人

作者 : 何迫惠

做梦人 (下篇)
少年
从现在开始,就算我们一辈子相互折磨我都不会放过你

——顾漫 《何以笙箫黙》


梦是无尽的。

彷如人远观遥扩海洋的海平线,又似抬头向天展望那无边无际的蔚蓝,梦境里没有任何拘束与繁琐的规矩,也没有压抑人的现实,是抵达不了海对岸的未知也是一个不必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地方。

于是人入睡就会如庄周梦蝶一般,沉醉于此而不自拔,自愿囚禁自己与 “美梦”之中不出来也不愿面对一方梦醒的恍惚。又或者,对他们而言那是一种无法放下自己到手的美好,就算那不是真实,就算是一种荼毒,却依然想继续拥有着它,甚至追寻,不愿放弃。

而这次夜里好不容易脱离了心里杂音的魈被丝线牵引到某个无知的地方似的,也做了梦。

一个少女,一个少年,站在璃月河上木桥双岸对望着彼此。

少女的脸上不如平日,嘴上没有挂着笑。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毫无表情可言的脸蛋。

她眼里沉淀着怅然像是在遥望着远方,眉眼间流露出孤独气色,犹如白鷹翱翔于空中一样的孤寂 – 荧也会露出这种神情吗?魈想。他不由自主想到回忆里荧如蒙德风车菊一般的轻快,像叶子在清风抚慰下的飘摇自在,那印烙入心的独特轻笑…. 这些却像是与此时眼前的荧无关宏旨一样,是一种魈没见过,也未曾想到会在荧身上看到的景色。

不知为何,那表情让他悸颤。

“旅行者?你这是在…” 他不由自主叫了她,口里发出的声音微微抖动着,发出了些许颤音,随着风带到了她的耳边。而她依然不动于衷地望着对岸的他看,寂寥的嘴角慢慢上扬而张开闭合,音调随着风像儿童的传话筒一般将话传回了他。

“对不起。因为我的旅程,尚未结束。”

接而在她的脸上露出了像是孩童般灿烂的微笑,但在魈看来却如冰钉一般寒冷锋利。他下意识的向前踏了几步,内心的不解涌上里自己的心头,但他们之间逐渐缩短的距离却让接下来荧的话显得格外的尖锐清晰。

“永别了,忘了我吧。我只不过是一位身在人间烟火的异乡人,一颗与他人无异的凡凡红尘,不必让魈为此从星空中坠落。我会,在世界的另一端祝福你的。”

她不是在戏言,魈敏锐地察觉到。女子的眼里并没有说谎的轨痕,也没有往常的嬉笑嚣皮的味道。只是一划淡然的墨水印,却如在软木上雕刻般铭心,甚至抵到魈的胸口,仿如有人在他胸前烙上火一样痛。

随而是荧的扭头一走,而随之的是魈紧而随之的脚步,叫她停止住的遏制声被她自于不顾。他越走越近,她越走越远;他跑起了脚步企图追上她。不解,不明白,心里想问荧个清楚好给自己个交代。若真如她所说那为何不选择早日离去,不留下瓜葛地走,那为何选择现在的放下一切,告诉自己不要再想她并忘记她。她又有曾想过与否,仙与人之间的种种回忆真的是说放就能放下,然后遗弃于岁月的痕迹么? 难不成要他将她看似梦一般的存在,梦醒后,他们之间就会成为海里的白浪一般化为泡沫,像被水抚过的土一样,留下的难道只有逐渐淡忘吗。

他怎能接受,荧早已在自己的生活里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影响,太多太多无法偿还的人情,而对她而言... 难道自己不曾在她的世界里留下足迹吗?

"妳停下,停下啊! 难道本仙对妳而言只不过如此,过目就望的存在吗? 妳,真如此憎恨我吗?"

她愣住,好像被这句话震惊到一样,接而是连魈也未曾猜想的突然回眸一望。魈才发现,她眼里反射着泪光,顿时让他口里接下来的质问如露水遇见午晨一般消逝不见。好不容易追上了她的少年不禁伸出了怜惜之手想为她拭去泪水,但荧却不领情地将之拂去,再次转了头想逃离他刺眼的光线。魈哪里肯就罢,反应下就是又伸手一抓,想将荧掰到他的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索取她的回应,将她挽留住。他怎能让她就这么走呢,魈想着。他们已纠缠太多,太深,就像掉入河蚌嘴里的沙土一般无法再度归回河床一样,魈不愿意。

但是魈碰着的那一刹那,她的手掌,胴体,到秀发却化为了柔软的毛,成为了洁白的蒲公英,飘向了清空万里。响天的呼喊声落到了无人的耳间。

魈傻傻地站着许久后才逐渐晓得,那声音喊的是从未出自他口里少女的名字,那厮喊者,是他本人。

而他好像也明白了,荧脸上的怅然之情并非怅然,而写着的是不舍的沉默。


-


魈睁开双眼。

央入他视线里的是熟悉木质天花板,因为时间的蚀食而划出了细细的裂缝,连着依然坚固的梁柱伸展到墙上。而那儿,和璞鸳一如往常地安静躺着。它发出的自然光芒反射到了魈的眼里,翠绿的力量在偏暗灯光的照耀下肉眼可见地流动着,将他带回了现实。

他迟疑了一会儿,盯着那翠绿看着,试图将自己因睡眠而缭乱的思绪给好好编排起来并整理好,方才的梦境给予的震撼感还未消去,仍然使他心有余悸。确认了自己现在在自己的床上卧躺着后,魈缓慢地起身试图将脚踏在地面上好给自己有些真实的感觉。

哐啷。奇怪的瓦器碰撞声连加上异物触碰到了自己肌肤的触感使魈反应性地停止了放脚的动作。他的脚悬在了半空中,头里稍微的迷惑着,然后便试探地将之放下 - 这次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碰撞到任何东西。

很奇怪,明明自己没有在床附近放家具的习惯,刚才是碰着了什么? 魈疑惑,于是随意地将另只脚往另一边放去再往下探了头一看;发现在他床前的地上正置着一个稍微被自己推到右边去了的小供桌,上头放着一碟白白方方的杏仁豆腐,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

还是热的。

他凝视尚冒着薄薄香烟的豆腐,脑里的齿轮正卖力的转动着思考;尚热的菜肴还冒着烟气,代表这豆腐是刚做好并端上来不久的,而平日里望舒客栈的老板老板娘们都习惯将给于他的饭菜放在房门前并敲门示意。但现在这杏仁豆腐放在他眼前了,而且刚才也没听见外面传出任何声音,故可排除那俩夫妇。

但是,除了他们以外还会有谁知道自己在这里居住呢… 啊,还是有的。还有一人。

“咚咚”

外头小声响起的敲门声让魈再次往门口望去,他蹙眉,而心里已对门后的人身份有些点数。

“我进来了哦…” 少女细柔的声音随着门轻轻地打开而入,紧接着魈看到了令人熟悉的发色,熟悉的面孔以及熟悉的白色连衣裙。还有她熟悉的笑转换成的惊喜又回到了之前的温柔,变成了吹在他脸上夏天的热风一样,声音里浓厚的关怀之意牵动了他胸口里某个地方让他莫名有一种想放下自己的防御,安心的感觉。

“你醒啦?” 名为荧的微风依然吹箫着,很暖和。“刚才看到你睡得很沉,就没叫你醒来。”

“刚醒不久… 等,你要做什-”

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她已经靠了过去,将自己的手按在魈的额头,就在他头上的四角标记上。

他感觉到她指尖下的温度是凉快的。

荧的手,很小。

梦里她的手也亦然,自己的手随意就能将其完整覆盖。

这双手也容易逝去吧。

“确认你还有没有生病啊。你倒是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凶…”

她甘蜜一般的眼里写的究竟是什么谜语,是害怕是担忧还是关心,促使魈不得不盯着它并深思其内涵。为何一个凡人的感情可以如此复杂难懂,令人困惑? 在无妄坡里他一心认为她过了那件事后会开始害怕他,甚至他认为这次把她吓跑了。他可以将她像以往故去的友人一样将她放入回忆里慢慢缅怀着与他们的从前而保障了她的安全,但是为什么每逢转角弯身间依旧一次又一次地在任何地方遇见她。

那时的中午也是,几天前的夜晚也是,甚至在他的梦里也还是有她的踪影。

为什么她与他之间越是想着离开反而越是纠缠不休?

"喂... 你还好吗? 不要吓我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而这一切最为可怕的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想解开这捆成了结的红线。明明剪刀正握在手心里却无法往线的另一端剪去,仅只是因为怜惜着这条线的长度以及不想冒险让它分叉而下不了手,将它安放在某个橱柜里收了起来,告诉自己或许它未来可期,能做个手工什么的。

但是即使这样,多少的劝服并不改变这线早已毫无用途的事实,就像自己清楚荧是一位不会停止脚步的旅行者,终有一天会离开并继续她漫长的旅途,自己却一厢情愿地认为是自己为她好而蓄意远离着她,用她的安全与他的危险成为了说服自己行动的借口,又对她不舍得,伸出的手依旧抓不住虚无缥缈的风。

最后被留下的依然还是他自己,而她从未停止着前进。

原来,自己就是那位死死抓住荧不放的人,就像自己的梦里一样吗

"是头疼? 又是那些怨气对吧。" 荧的声音焦虑地问着,因为魈的不回应以及他的表情而让她开始担忧起来。"刚才我和钟离先生说过话了,他说你病加重了所以我来看你,果然没转好。魈能躺回去吗今天还是让我照顾你吧-"

"不,请你离开。我没有这个必要。" 简短的一句话,承载着只有他才知道的双重意义。

魈突然的回应让荧错愕,而这确实是她没想到的回复。她放下手,眼睛直勾勾地望入了对方金色的眼眶里长思,仿佛这么做就能寻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样。

"我不要。" 荧最后决定说道。其坚决口吻酷像孩童因固执要某种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发出抗意声,让魈像是胸里塞满了荆棘一样的扎心,而内心里碎念一百个让她离开的理由是一把熊熊烈火,被扔入了干燥植物堆里开始在他心里焚烧得他忍不住狠狠地瞪了荧的眼睛看。

是一种威胁也是一种警示。

"我说最后一次,走。与其在这里染上我的污垢,还不如将你的时间用在策划以后的旅行上。我和你... 关联已太多,也足矣。" 说到了这里,酸痛的情感又再次地混入了之前浑浊的情感里,让魈不由自主的吸气,强迫着自己将口里的话放出来一了白了。"不要再纠缠了,这对荧你我都好。若选择跟上我,注定只有堕落,还请你自爱..."

"这是,出自魈内心的真心话?"

荧的眼睛仍然燃烧着火焰,丝毫没有抛开他的视线的意思,她究竟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吗?

"是的,毫无虚言。"

"那么,恕我拒绝。"

"荧..." 他开口反对。

"如果我介意,我不会一直回来找你。" 她的手不知不觉已经碰上了他的手,而眼里毫无动摇地直望着魈反映出了他眼里黯淡的光,如同坚固的岩石一般坚决的回绝没有一丝犹豫,在仅有两人的室内回荡着其庄重。"你说的这些我真的完全不在乎,我只是担心你想和你一同背起你的重担,用我自己的方式让魈减轻痛苦罢了。我自愿的事,你也不允许我吗?"

魈垂下了眉头,活成了一只受伤的狼遇见陌生的路人摆出自我防御的神情,而他的防线因她一步又一步的前进在慢慢往后退缩着。"我的业帐不必让不相干的人承担。" 起码,他不愿意看到她被吞噬的那一天。"这个并非你能随意承受的事,妳没必要被我玷污。"

虽然他是这么说的,聪慧的女人怎么会听不懂男人沉重预警里包含着的浓厚担忧之情? 魈郁郁寡欢的脸诉说着关心自己的事让荧忍不住自己的嘴角上扬 - 像是一个已经将猎物逼入了陷阱的猎手一样,她察觉到了魈内心世界所暴露出的破绽而往那处把自己手里的剑直击了下去,将自己最后一个决定胜负的棋子按在两人之间僵持已久的棋盘上

"魈,我或许是唯一一个你无法玷污的人。"


-


“就是这么一回事。”

她的声音压得低沉,脸上的表情被茶雾模糊得看不清。荧为此感到了庆幸,因为自己眼角早已被泪水浸湿了,也说不上是怎么样的情绪在她心里打滚,翻腾得难受。难受得她好想不顾面子像一个孩子一般地哭泣。但她坚持住了。

“这件事后就没与他碰面,直到你给我委托让我乘机见他,但那次后也没有。魈那天对我说了一大堆关于药的话,说得头头是道,我以为他好好服用完后就会没事了 … 但还是没想到,他反而病得更重。”

说完,荧深叹了一口气。

“明明,我看着这一切发生。但最后我却什么也做不到。”

“明明我就在他身旁,为何,他从未想过依赖我,连告诉我自己身体不好也不要,宁可我成为路人一样的存在从一旁观望着他无助也不想让我靠近半步。”

"他又有曾想过至少让我拥有尝试的机会? 没有尝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能行呢?"

水泪一滴一滴的滑落脸颊,流下了下颚并滴落到饭桌上洇出水花,在桌布上形成了一副用委屈绘制而成的画。无奈和迷乱里连接着的是清晰的疼心与不被自己在乎的人信任的悲伤。

说好不哭的,最后还是哭了。还是被一个木讷仙人无缘无故气哭的,钟离先生应该觉得很离谱。

而荧脑海里的当事人在饭桌上的另一端安静的观察着自己思考着 - 他似乎没有想对荧的突然坦白已然做出任何的评言或慰劳,仅仅只是点了点头又嗫了一口茶,继而说出自己的看法。

"其实妳并非对此无可奈何,旅行者。" 有趣,钟离心想着。这件事的进展属实有趣。"我听了妳的故事后,我认为委托妳为那孩子摘花这件事是做对了。不,应该说效果甚佳么?"

“先生此话何解?”

“以你这样的反应看来,你还未察觉出你自身所拥有的独特之处,但无妨。” 他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其碰撞声清脆入耳,而成功地引起了荧的注意。“我为你开释左右一一解答便是。首先,魈仙人曾说过类似于你身体里怨气的分量无故减少的话。再之前,妳也曾经亲手净化过残留于风魔龙特瓦林身上的毒血,几个月前掉落在提瓦特大陆上的神秘陨石也对你毫无影响。”

钟离语气突然顿停,像一位称职的教师一样耐心等待荧连上头绪里杂乱的细线,为它们一一整理梳直其理论后才接而继续说到。 “不知你曾听过璃月一名言;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而第三次,就是必然了。荧你是聪明人。想必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你身体特殊的体质是能够净化这世界所存有的污秽杂质的。这也包括已故仙神所残留下的力量与怨恨。”

“换句话来说 …“ 少女的眼睛因头里得到的解答而开始睁大,手已经因激动之情的煽动下让她无意间抓紧了桌布。“我的能力能帮助魈减轻他体内的负面能量?”

“正是。或许不能将之完全去除,但是依我的推断而言,我认为妳的能力至少能大幅地减少他的痛苦。你只需陪在他身边即可。”

"太好了... " 本来就已泪光泛面的腼红脸蛋上终于破泣而笑出了欣慰的声音,而事实上也是这样的 - 荧自己终于能为魈做些什么了。这样的想法感染力甚强,那满溢而出的放松感从头流到了自己的脚尖上使她感觉自己好轻盈,如同一片淡白的纸片被风衬托带往未知的世界一样,她好想快乐地飞往心上一直牵挂着的男人身边。"谢谢你的开导,先生。这对我而言意义重大。"

"无妨," 钟离点点头示意,但他眼里的影子仍旧建在 - 而此影子正笼罩着不知情的荧看着。"我见你心结已开就好。但是我始终还是好奇旅行者一件事。还请妳为我解惑。"

"钟离先生直接说吧,我不会介意的。"

"好。" 听见少女同意后,钟离开始了自己的询问。"我方才已经在观察着妳的言行举止,并酌酝许久才达到了这个结论,还请妳不要被我的提问冒犯到。"

"我想问的事是,妳是否对于魈仙人怀有男女爱慕之情?"

好家伙,旅行者还正喝着自己重添的热茶水喝到了兴头上。这一下倒好,听到钟离口里出现 '爱慕' 两个字后荧直接咽到了水烫着自己的喉咙痛了起来,一转身就是不住的干咳。好一会儿缓住了气后才转回头,语词突然哽塞于唇齿之间。

"先生你,你在说什么啊!" 荧的脸早已成了赤红的番茄。"我们... 我们怎么可能,我们哪有可能会是那种关系! 起码,我们还是朋友... 或者可以说是好朋友吧.. 朋友之间有男女爱慕之情什么的... 我们.."

"是吗? 只是朋友...? " 钟离板起了双臂,像是两块巨木头一般的横立在自己的胸膛前; 可别说他眼里颇有期待的神情在荧的眼里是多么刺骨了。"以朋友而言,你对他关心得丝毫有点过度深沉了,而你今晚对于他病情的反应也有些剧烈,情绪也不太似你平日一样。因为你对于魈的反应如此这般,我还以为你们早已眷属彼此。"

"不是的," 荧摇头。她努力寻找着适当的解释空间却无法找到,现在她的脑里真的就要因为钟离先生的猛力揣摩下给打出了严重的石化伤害了。"我那只是... 应该是... 朋友之间的互相关心啊?"

男人扬起了眉头。"哦,难道妳认为我所言有误? 那么我再次将问题简单化以向妳请教: 旅行者妳真的就对于他毫无感情可言么?"

石化后再发出了岩属性共鸣伤害,鱼儿为逃离陷阱而往水里深处游去却不知道自己即将把自己逼向渔船的早已准备好的网罗。荧又何尝不似那埋藏于沙土的螃蟹一样,卧于沙中却被捕蟹人蓄意的抓起翻转放在海滩上,让她不得不已地正视自己与这一位年长人士赛跑前自己早已在起跑点上被甩得妥妥当当的事实 - 而巨蟹被海鸥咬住时才会拥有自己即将被吃掉的意识。

荧也好像悟了什么。

"....我不知道。"

她随着先生的面包糠路途上行走,路的尽头所寻获的只有一个答案 - 又可能也是她埋藏在心里终不见光的秘密花园,被隐藏的路碑信息给带领出迷宫。

"或许真如先生你说的那样,我可能喜欢他。我无法欺骗你,所以我选择直说好了。先生的推测让我觉得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性。" 她循循说道,语气已转低至仅俩人能听得见。

"但是除了喜欢,我心里... 或许有一个比 "爱慕" 更要迫切的感情,让我恨不得抛弃所有去追寻那个人的背影。我想,只有这个我想亲自告诉他,也只想告诉他。"

即将要关店的万民堂的人杂声已经逐渐地减去,但也就是因为这样,荧才能清晰听见钟离稀有欣慰的小笑。

"那去吧,现在他应该还在休息着。今夜派蒙就由我来照顾。让她寄住在我这儿几日也无妨,我会向她作出解释。"

"那就有劳先生。我这就走了... 感激不尽。"

"不必,反倒我该感谢妳。" 一口沉重的气息从他的口中叹发而出,像是感叹,又好像是放下包袱一般。他的眼已经望向了夜里高举在上的明月徬望着其胶白无邪 - 似乎那里存在着只有他才知道的回忆与悠长历史。

"他已奔驰千年,纵使自己的同伴已逝去,他却从未将我与他的契约抛弃。而在这安定的璃月城月光下,是时候让他也拥有属于自己的归宿了。"


-


最后一枚棋子已落下,只差下棋人的一句将军为棋局定下胜负。

暗淡的房间里,橘黄色烛光把荧脸上的轮廓画得特别明显。

魈只是看着,深望着那足以蛊惑自己的双眼,如玻璃珠子一样的透彻,像雨天滑下屋顶瓦片的雨滴一样的洁净,里头包含的感情断了线落在了地上打出了水花,难免不会溅洒到自己。

情感似颜料,一个颜色加入了其他的色素后又会染上新的色彩;画在洁白的画布上成了一个故事。故事上写满的是悲,是怒,是哀,是乐。是犹豫,是担忧,是心疼,是懵懂,是腥酸的无奈又是突然的醒悟… 而这一切最后结成晶,蛹化作蝴蝶向绚丽的晴空飞去,所留下来的只剩下他们曾经走过的路。

始终以来他仍然不相信自己无尽黑夜的路途上会被光照耀。

一直地相信着自己有朝一日会如同伴一样陷入彻底的迷茫,被仇恨吞噬以结束他凡凡一生,不被世人惦记也无妨,只在乎自己的职责与自己坚守已久的信念。

她却如一场意外惊喜一般地降临于原本与她毫不相干的世界,尝试着以他的视角去理解他所有的付出,并为他在夜里提起了纸灯陪伴他同行璃月古老残旧的路。又让他进入她的世界,带着他一睹世界的风采,教导他其实这个土地上除了悲痛苦楚以外其实也存在着快乐与幸福。千万人中,是荧带着情感的颜料泼向他原是漆暗无比的黑把它化为了满是星辰的夜,让人在地上遥望欣赏其魅力。现在她还甚至想将自己的业帐去除,而这些她无偿以供。

“为何妳要做到如此地步?”

少年语气里的不解融化进空气里,疑问如暴风雨在海上波澜起伏着船只,他的内心也如此混乱迷惑。

妳根本没有必要做到这样。

少女迟疑着回复,那玻璃珠子般的眼睛反映着水光。

她嘴唇嗫嚅,声音细致,易碎,却十分坚定。

“我只是不想你从我的世界消失罢了。”

我不想你离开。因为你在我的生命里留下的,实在太多太多。

“我还想和你一起看花,一起打怪物,一起吃杏仁豆腐。”

我还有很多事想一起做,只有你才行。

“想和你一同度过时间,因为在人海里没你,我依旧好孤寂。”

而孤独的人陪同孤独的人后,就不孤独了啊。

“或许吧,我真的如先生所说的一样对魈拥有爱慕之情。但是,” 荧扬起了自己的头看向了魈的脸,对称的瞳色相互深望着,流畅在深处的情感似乎在这一刻交锋共鸣一样,他们看见了彼此。

“果然没有魈的世界不会是我想要存活的世界呢。”

十指已悄然相扣,安然地放在了男人的床上。他们并肩同坐,眼里仅拥有着对方。

空气安静,但是载满甜蜜,让人醉心。

若这就是凡人言里所谓的美梦,那他祈愿着自己可以永不苏醒。

“我也亦然。” 黯淡的男低音从荧身旁发出。“我可能已经无法回到过去没遇见妳的世界了。”

“是吗?”她嬉笑道,但疑问句里问的并非疑问而是恍然,手指间里他掌心的温度是那么暖和,可以在最冷的冬天里烘热她冻僵的身体一样。“你这么说让我很开心。”

“那么,我可以留下来了吗?”今天也是,以后也是,可以吗

空气停顿的几分钟里让荧差点失去耐心,但是感知抚上了自己肩膀魈的手给予了她及时的答复。

“不要再离开了。”

是对她的挽留,也是对她的请求。

温柔的唇附上了自己的嘴笨拙的啃咬舔舐着,即使专人没告诉过她她也知道这个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吻。但是这个糟糕极了的吻却令她心动不已,感觉胸口要被塞满了,被一些奇怪的感情灌满一样。

松开嘴唇后,她被拉入了他的怀抱里依仗着他温存着,而魈不再觉得空虚了 – 因为他能感受到她令人安心的重量与她紧贴着他的温度,她的柔暖,她的每一声心跳。

她无可替代的存在已经将他冷峻的心坎填满。

“不会的,再也不会离开魈了。”

荧呢喃着点头,而魈满意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以此为契,永不违约。" 魈细细地说道,接而就是如一只蛇一般地缠抱着荧碎念到。"我与你之间可就永远纠缠不清了。"

深夜里,她在他的身旁卷缩了起来,在床上抱拥着,细绵着彼此。

直到了黎明的光透入了窗帘间的缝里,到璃月港的人民们走出了自己的家开始了繁忙的生活,互相叫嚷着...

...他们依旧十指交叉不分离。



-



[小彩蛋: 贵重物品]

三张船票

据说是旅行者某日在船港边定下的。

寻找兄长的旅程固然要继续,但是那异地漂泊已久的旅行者在这次,与以后的旅程中增添了一位新的伙伴。

若你询问她为何如此决定时,她只会含笑说 '这是我与一个人的约定。' 这句话,随而向远处跑去,将手里的票给予自己的挚友以及身旁一位奇特衣着的人。

"前面的区域,我们一起探索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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