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16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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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家庭教师Reborn! Giotto,G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初空岚/Giott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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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3 21:15
- 导读
- 有许多前情，有许多故事…但现在，剩下的只有野草。
G站在半掩的门边，饶有趣味地看着床上那个用被子垒成的鼓包。鼓包边缘露出乱蓬蓬的绿色卷发，就像被大雪覆压的野草。他顺手关上门，走向那个雪堆和整片雪地：
“你不去吗？”
“……本大爷才不要去！”雪堆与野草一同震颤起来，里面传来少年闷得模糊的大喊，“明天是本大爷和小乔瑟琳交往的111天纪念日，我要去和美人赴约——”
“哧。”G伸出手按了按雪堆绵软的中心，挽到手肘的袖口束得不够紧，顺着动作滑回手腕。他按一下，雪堆就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一点，看得G说话语气又愉悦了三分：“我怎么记着那位乔瑟琳小姐，对你早就芳心不再？是了，是嫌你……‘太孩子气’来着。”
雪堆猛地爆开，里面的绿发少年咬牙切齿地炸出来，但眼角还带着泪珠：“本大爷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已经18岁了！18！”
“噢是吗？好像还没我……”G坐在床边，用朝下摊平的手掌比了比自己的眼睛位置，“这里高。”
“我发育得晚！！”
“男人不多活动身子怎么发育啊？”G伸手揉他绵羊毛一样的卷发，“我们要潜伏。该走了。”
“……去了就是没命发育的问题了啊，G！”蓝宝比划着，不到三秒就声泪俱下。他这独门绝技在对着自家管家女仆之流万试万灵，但感动不了Giotto，自然也感动不了G。G一直默不作声，一直到蓝宝都演累了，偷偷摸摸抬起头看他一眼，才发现他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你真的不敢去，是吧？”
蓝宝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也像茶会上疯狂往自己嘴里塞小点心。G见状重新挽起袖子，往床上借了把力，站着理了理凌乱了些的衣服：“那好吧。我走了。”
蓝宝原地愣住三秒，脸上喜怒哀乐仿佛播放时速出错的放映机，又呆了一秒，赶在G开门前叫住了他：“等等！你、你的支援组还有其他雷属性成员吗？”
“啊。组里的情况你也知道。”G的袖子又滑了下来，在回答时顺便把它认真卷好。他说到一半还皱起眉，好像苦恼嘴里没能咬根烟，“没了啊。哪里还有雷呢？”
“咦？！等等等等！！”蓝宝惊得真的从床上蹦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连跌带撞地扑到G面前：“不是说这次是重火力交战吗？”
G挑了挑眉毛：“我还不够重火力吗？”
蓝宝回忆起自己躲在盾后被G的枪林弹雨狂轰滥炸的恐惧，莫名恼羞成怒地提高了声音：“……当然够啦！你这个自走的弹药库！……但是没有雷要怎么防御啊？”
“我啊。以前雨月给大家相面的时候，说我福泽深厚、长命百岁来着。”G面不改色地回忆往昔，蓝宝知道他本土宗教都不信，连划十字架的顺序都被划分为“占用脑子的赘余信息”。蓝宝越看越不放心，脑子里冒出己方人员没有防御支援，被火力倾泻得焦头烂额、血流不止、支离破……。
“真的走了——”G才打开门，蓝宝这回是真的在一秒内变得眼泪汪汪，同时自暴自弃地跑向挂了外套的衣帽架：
“等等我！我也去！”
大骗子，阴谋家，狡猾讨厌的大人……蓝宝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念叨了一路，该战斗的时候还是顺利地用自己的盾保护了所有人。
“不是说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吗？”G眉都没皱地给自己处理完一点擦伤，开始跟还心有余悸的蓝宝秋后算账。蓝宝火炎使用过度有些脱力，愣了几秒才理解G的调侃，苍白的脸上又泛起了红：“这，相对的，都是相对的，无论多久G都比我大所以——”
他话没说完G又伸出了手。预想里熟悉的爆栗没有落在额头上，那只还带着火药味的手反而很温柔地抚起他的刘海揉了揉：“哈哈，是这样子。但是蓝宝做得很不错哦。”
蓝宝很清楚自己其实不吃软也不吃硬，但如果是G或者Giotto，他总有些在他们眼里显而易见的缺口。如果说Giotto靠的是超直感，那G靠的也许是长年累月相处下观察积累的细枝末节。他本来会在嘴上反驳几句，毕竟他现在还是在被当做孩子对待，但说出来的话不知怎的就南辕北辙：
“G……”
“嗯？抱歉，揉太用力了？我发现你的头发还蛮好摸的。”
“不是这个啦……G啊。为什么还要继续战斗呢？”
蓝宝仰躺在床上，脑袋在床边悬空，G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一下、两下，G的另一只手在抛着打火机，规律的节奏声让蓝宝感到一阵心慌。
他决定用自己的声音扰乱那种节奏：“明明彭格列已经传承到了Secondo，Primo已经……我们也不是岚守和雷守了。把一切交给Secondo和他的守护者，不可以吗？”
G挨到床边，他足够高，床沿刚好垫在他的后颈：“……骗你来帮忙是为难你了，下次不想的话我不会再勉强你。我的话，因为我是门外顾问啊？”
“……说的就是你为什么是门外顾问啊……”蓝宝翻了个身，用手撑住下巴的话，很方便和G对视谈话，“虽然你还很年轻，但既然都已经退休啦！也有足够的钱！就算做门外顾问，也只要做‘顾问’，教Secondo用火炎的技巧就好了……钱不够的话可怜地央求一下本大爷，本大爷就会养你的！”
“喂，话说得很奇怪，小朋友。”G也学着他，把手肘支在刚刚屈起来的膝盖上，“养我之类的，真是谢谢蓝宝大爷了，不过不需要。继续战斗……也是因为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事要做啊？”
蓝宝迟疑地吐出半个句子：“继续做本大爷的家庭教师之类的……”
“说什么啊，小少爷。我能教给你的都已经教给你了，剩下的东西在你这正经的家业里可用不上。”他还在抛那个打火机，蓝宝看那不过是个最普通的大众货，一时也分辨不出什么，只好耐心听。谁知道G也一同沉默了很久。
“……蓝宝，我知道你不太习惯Secondo带领的彭格列，Secondo和Primo的确也不一样。这就是Primo离开的原因之一……我不再完全赞同Primo了。”
蓝波瞪大了眼睛，“这”了半天没说出完整的话，G便继续说：“你啊，离变成大人还很远啊……不过这样也好，只是说的话是可以说给你听的。
“因为艾琳娜的事，D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是最早推举现任Secondo的人，现在也作为真正的雾之守护者活动，“柯萨特的事，真的令人很担心……无论是他还是彭格列的未来，都让人担心。
“D和Primo的分歧，也变成了我和Primo的分歧。只不过我和D之间，也存在程度深浅的分歧……所以我还要留下来。就算我一定程度上认可彭格列必须继续扩张，也永远无法赞同D的心狠手辣……我是兜住彭格列的保险绳，这么说很自大，但我必须是。”
他说完，蓝宝也“这”完了。G期望他说些什么有见地的话，半大青年呆呆地看着他，神色变得难以置信：“原来是G嫌弃Primo之后抛弃了Primo？！”
“……。”我就不该期待的。旁边蓝宝开始大呼小叫：“我一直以为是Primo无情无义为了享受东方美人远走他乡——！毕竟G虽然也是美人但是太凶了实在是太凶了……”
“咚”的一声。蓝宝的额头迎来了久违的指骨叩击。G哭笑不得：“想什么啊，成功恋爱都没几次就操心我和Giotto。”似乎是因为将远走的人名字脱口而出，G的神色黯淡了些：“我和Primo的感情没有任何的问题。只不过分离是最好的选择。”
蓝宝趴在床上伸出手，双手各伸出拇指，随着话语做出拇指贴贴的动作：“啊，如果Primo还喜欢你，你也还喜欢Primo，Primo跑到大洋彼岸去——这是哪门子的好选择啊？”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彭格列的保险绳。”G也不坐在地上了，他拍掉裤子沾上的地毯绒毛，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床边，“Primo还在意大利的话，我的存在对Secondo来说就太尴尬了。就算我也在真心实意地为彭格列的扩张协力，D也会对我起疑心吧？”
蓝宝憋了半天：“……那这还是G抛弃了Primo。”
“非要说那就是我抛弃他吧。”G爽朗地应接下来，“我嫌弃他黏人麻烦爱撒娇，这样够不够？”
蓝宝努力地回想也没回想起永远沉稳冷静、看透一切的Primo究竟哪里黏人麻烦爱撒娇。这三个词不应该是自己的专属吗？他甚至产生了点没啥必要的危机感。
“……感情又不是生活的全部。Primo的离开对我、他、彭格列都大有好处。蓝宝，你很聪明，你知道Primo有多厌恶Secondo的做派……厌恶我和D的想法。”
“那究竟是不是Primo厌恶G——”
“是想法，不是我本人！说是厌恶可能也太过了，那家伙很少会有这么鲜明的……因为我理解他的想法，他也理解我们的想法，所以没办法真的怨恨和厌恶。”G已经不玩打火机了，漫无目的地盯着蓝宝寝室半空的某个点，“不理解所以可以简单地憎恨。但理解了便无法保持纯粹的立场……你也忘不了艾琳娜。”
纳克尔完全退出了彭格列，蓝宝是门外顾问的“朋友”而非成员，阿诺迪只与特定的人员——其实也还是G——联络，所有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蓝宝不喜欢扩张的彭格列，不喜欢不是为了守护而进行的战斗。但比起这些他更害怕像失去艾琳娜一样失去其他珍视的人。
“……我也没办法完全喜欢啊……蓝宝。大人也很困扰，大人也不能解决世界上所有事情。一直做孩子可是一种幸福。”
G在一瞬间的迷茫下喃喃自语，但瞬间又恢复了一贯的理智冷静：“大致就是这样。我留下来的理由是绝对充分且必要的。少思考那么多谁不爱谁的问题你才能早点变成大人，小情圣。”
蓝宝小声嘀咕着“你少教育我我才能变成大人”，G只是置之一笑。他本来想揉蓝宝的头发，但改了主意。行动半夜开始，现在已是早上八九点钟。没有烟又没有吗啡，他头疼。
“这是最好的，但是最想要的吗？”他离开的时候蓝宝还在小声嘀咕，G本来还在犹豫“大人如何生活”这门课还要不要继续，蓝宝后面半句让他笑出了声：“虽然念书才是最好的但我还是喜欢玩还有漂亮的女孩子……”
……这不是小孩究竟还是什么。G的眉头舒展开来，打算回自己的房间。没想到蓝宝又叫住了他，虽然这次开口有些吞吞吐吐：
“G……我看你、也的确福泽深厚长命百岁！”他显然还不太习惯说这种话，尴尬的表情让可信度基本直降到零，“呃，总之！只要你不要成天教育本大爷，那就一定可以……就算教育了也可以啦！！”
“喂，雨月那是东方古术，你这是什么，预言吗？这个让纳克尔说更合适吧？”G调笑回去，“真让人头疼，我现在送你去神学院，你应该也达不到入学标准……”
“呜哇，G果然还是讨厌的大人啊！！！我、我明天还是和德莉莎小姐开茶会——”
G在蓝宝真心错付的哀嚎里关上了门。他抿掉了眼角一点眼泪，刚好听见半大青年喋喋不休的茶会畅想。
艾琳娜的茶会。即使是阿诺迪也会坐在位置上，等娴静的金发女性递来热茶。那时整个彭格列，D、艾琳娜和Giotto还有他，都很好。
G还是想摸烟，但摸了个空。他看着自己的手。明明空无一物，又明明鲜血直流。
艾琳娜不会为我们办茶会了吧……。他艰难吞咽下变得苦涩的温馨回忆，喉结缓缓颤动。他应有更多忏悔可做，更多眼泪可流，但他没有。
我是野草。
G在蓝宝家城堡的走廊里走着。正是草长莺飞时候，他只愁绪片刻，太阳又拔高了许多。从这高层能看到，花园里园丁已经开始工作，他的剪子整齐地割去一丛又一丛多余的绿草。
我不会长命百岁。
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到一根理论上不可能存在的烟，想要把它点着，火机却在刚刚的再三颠倒里宣布罢工。G不以为意，其实到现在他已习惯不抽烟，又在生命最初就习惯一切不能得偿所愿。
我不需要幸福。
劳作的男人把它们和残枝败叶一起统统收拾起来。G知道它们会被烧为灰烬，用来止血、施肥、消毒、杀虫。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他顺着男人割草的节奏，踩着阳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