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间，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维持了沉默。

Potter注视着他昔日的魔药教授一脸阴沉地吃着家养小精灵制作的三明治，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清了清嗓子对他说：“Severus，我不能改变我之前做过的事，但我可以改变我之后的行为。我可以跟你签订一个契约，假如你死了，我会立刻连人带魂器全部死去——这样能保证我不会因为失去你而黑化成第三代黑魔王。”

Snape一语不发。Potter尴尬地笑了笑，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我保证，从今往后除非有人伤害你，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人的行为。Severus，我不再会因为那些人对你恶语中伤——或者是过去伤害过你，就对他们使用Crucio或者Avada，这样你和Hermione或许会觉得我正常一些，等我们死后见到Lily——”

“你见不到Lily的，Harry，”Snape冷冷开口，“我们两个死后全都会下地狱。”

“而我对此甘之如饴。”Potter说，“你承诺过我的，一同到地狱尽头。”

不知何时开始，Gryffindor学院创立以来最邪恶的雄狮就已经凑到他的猎物面前，轻吻男人的嘴唇，之后不由分说的撬开对方的唇瓣，汲取对方口中的津液。Snape闭着眼，任由对方深吻，觉得自己再度变成了一个祭品——原先是为了取信Dark Lord让他坠入地狱，现在是为了让Harry Potter不再黑化堕落。如果这就是他重生的意义，那他心甘情愿把全部都交付到眼前这个人的手里。他甚至还能在呼吸交换间开口征询对方的意见：“你想在这里做？”

“做？”Potter翠绿的眼眸因为这个单词晦暗了一下，他控制着自己阴暗的欲望，不要让它灼烧到眼前这个此刻看起来敏感又脆弱的男人，“不，我只是想和你接吻而已。我说过我不会在你阴影消除之前和你做的，Severus，你又忘了。”

Snape说不清在经历岩洞事件后再度听到Potter的保证内心是什么滋味：“起码这一点你比你那个魂器还强一些。”

“我很高兴你终于区分出了我和他的不同，Severus，但这又回到了我们之前的问题。”Potter眼眸变得更加暗沉，“他有没有逼迫你和他做过？”

“他没能如愿。”Snape沉默片刻开口，“你应该知道你魂器的脾性，假如它真的成功的占据你的躯体还得到我的话，你是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同我说话的。”

Potter松口气：“我无比庆幸他没能如愿。阴尸呢？”

“被我用厉火全烧了。”Snape回答。

“被你用厉火——？”Potter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惊讶，“我知道你会厉火——我在昏迷前看到过，事实上，我也会厉火，可是火焰的威力明显不够烧掉那么多阴尸——”

“那是因为你对你魔力的使用太次。”

“你的意思是，同样是使用我的魔力，你咒语的威力比我强得多是吧？”Potter翠绿的眼眸直到此刻才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笑意，“你总是这么优秀，Severus，让我压力很大。鉴于你是黑魔法的大师，我现在也觉得黑魔法很有趣，我能不能邀请你成为我的黑魔法教授呢，先生？”

“Hogwarts开设的课程里不包括这一门。”

“你是校长，你可以决定新开课程为我开小灶的——就像当年的大脑封闭术课一样。”

“需要我提醒你你在那门课上的表现有多糟糕吗，Potter？”

“Oh Severus，”刚才还强吻Snape的Potter此刻一把抱住Snape的脖颈，像个孩子一样撒娇，“我知道你对我当时未经你允许偷看你的记忆很生气，可你后来不是也主动把包括这段记忆以内的全部记忆都给了我吗？你不能因为这个老对我耿耿于怀。”

“Harry，”Snape任由Potter乱蓬蓬的黑发在自己脖颈上乱蹭，“你知道你那个魂器是如何评价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他说是‘胁迫，交易和欺骗，带着讨好与示弱’，因为你和他都看得出我吃这一套。”

“Severus，”Potter的动作因为Snape的话瑟缩了一下，“我——”

“他说的没错，我的确吃这一套。”Snape总结道，主动拉过退缩的男人吻了上去。

两人之后的一个礼拜依然住在蜘蛛尾巷。Potter的身体因为毒药的缘故依旧十分虚弱，Snape大部分时间都泡在魔药间里熬制药剂。期间Draco Malfoy来了一回，带来更多魔药材料，之后以Malfoy惯用的那种抑扬顿挫的咏叹调对坐在沙发上喝魔药的Potter说：“看来我们的Potter因为融合灵魂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而变成了药罐子？”

“少来，什么‘我们的’，”Potter被Malfoy的调侃惹的皱了下眉头，“我自觉和你还没熟到能开这种玩笑的地步。”

Draco同他父亲一样浅灰的眼眸因为Potter的话闪过一道细碎的光。他挑了挑眉，抱着胳膊靠着书架，依然用那种令人生厌的傲慢语气继续道：“需要我提醒你，你喝的魔药的材料开销全都是Malfoy家族支付的吗？还有你儿子Albus圣诞假期在我家的住宿费用，Potter，如果你不打算承我的情，我建议你现在就把帐全部结清。我想你教父留给你的金库中还有一笔不小的财产，只要你把那个金库的所有权转给我，我就当两清。”

“门都没有，Draco，”Potter嘟囔道，“我的意思是，我承你的情，也愿意和你成为朋友——或许我一年级时候就应该这么做，而不是因为愚蠢的学院偏见无视你向我伸出的手——但我希望你能改掉你说话阴阳怪气的毛病，听着很容易让人火大。”

“你的Severus在这方面比我造诣还要深的多，疤头。”

“你又开始叫我疤头——你们Slytherin的人不正常说话难道会死吗？”

“如果你还是学生，而我还是Hogwarts的教授的话，Potter，”从魔药间里出来的Snape听言冷漠地说，“你刚才的话会为Gryffindor扣去二十分，因为你不尊重同学，也不尊重Slytherin学院。”

“好了，我知道Draco是你最偏爱的学生，Severus，而且你们两个Slytherin对欺负我这个Gryffindor乐在其中。”Potter恼火地道。

“欺负——谁敢欺负你啊，Potter，” Malfoy用夸张的惊悚表情说，“我可不想像我父亲一样先挨你一个Crucio又差点挨一个Avada.”

“你知道那件事了？也是——你父亲不可能不告诉你。我为上个月在Malfoy庄园发生的那件事情，还有以前钻心咒的事情向你致歉，Draco，我不指望你原谅我，但我保证类似的事情以后不会发生。”

对于Potter的承诺，Malfoy只是冷淡地点点头，不置可否。Snape问：“Lucius最近怎么样？”

“他？还是老样子。你知道，自从母亲和Astoria……” Draco说到这里，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之后，父亲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了。Professor，我知道他上次对你说的话很过分，请允许我再次替我父亲向你致歉。但我仍然希望，你有空的话可以多去Malfoy庄园看看他，他现在除了你这个朋友以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父亲对Severus出言不逊在先，现在又以朋友自居，”提到Lucius时Potter脸上依然带着怒意，“Draco，你不觉得你的话太矛盾吗？”

Malfoy回答：“我不指望你能理解我们这些食死徒之间的友情。Potter，或许与你学生时代同Hermione和Weasley的友谊相比这友情混杂了太多杂质，但依然存在。”

是么？尽管Potter在内心嗤之以鼻，但见到Malfoy和Snape的表情后他决定不把内心的想法表现出来：“好，我了解了。只要你父亲不再出言挑衅，Severus也愿意，我看不出我有什么拦着你们继续来往的理由。”

Malfoy盯着Potter翠绿的眼，突然道：“其实我挺佩服你的，Potter，同样是痛失所爱，你有勇气牺牲一切将其挽回，我却只有胆量在祭日的时候站在Astoria的墓碑前哭泣。”

Snape打断Malfoy的话：“这说明你比他正常，Draco.”

“Professor，”Malfoy嘴角带着玩味的笑看向Snape，“都到现在这样就不要再掩饰了。我父亲都把你对他说的话和我说了，你难道不希望Potter知道你对他的真情实感吗？”

“Severus，”Potter的心因为Malfoy这句话剧烈的狂跳起来，“你对Lucius说了什么？”

Snape的脸颊蓦然有些烫，警告似的瞟了他的学生一眼，后者却完全不打算给院长面子，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的Professor说他已经放下Lily了，对你是认真的。怎么样，Potter，听到这个是不是很激动？”

“他已经知道这点了，”Snape说，避开Potter灼热的目光，“你不需要多此一举地鹦鹉学舌——”

“尽管如此，他仍然很高兴听到他爱的人能对朋友坦承这一点。”Potter说着，主动抱住Snape，“谢谢你，Sever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