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春野樱一手叉腰，一手不耐烦地扫了一下自己粉红色的头发。她紧锁眉头，盯着自己昨天才抽空收拾干净的办公桌。一张皱巴巴的木叶日报搭在桌子的一角，上面整整齐齐地立着四个吃剩的苹果芯子。一条被不甘心被揉成一团的红色手织围巾在办公桌中心炸开，盖住了半张佐助冷峻的脸。两碗吃空了的速食拉面盒子叠在一起，一次性筷子上残留的拉面汤汁在桌子上留下之前任意漫游的痕迹，办公桌旁堆叠的文件底部的黄色印子的颜色已经变浅。一大滩橙色的烂泥占据了办公桌剩下的空间，金色乱成一团的毛发正随着呼吸均匀地上下起伏。

小樱深深地吸了口气，忍住自己想要一拳将这烂泥连同办公桌一起砸烂的冲动，毕竟如果真这么做了，最后麻烦的还是自己。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已是半夜十二点。已经连续手术十五小时的小樱实在累坏了。最好还是节省最后的查克拉，以支撑自己疲惫的身体走回家，最好在倒在床上不省人事前再泡个澡。至于饿着的肚子，就拿兵粮丸凑数一下算了。小樱闭上了眼睛，幻想着疲惫的身体漂浮在充满花香和泡沫中的感觉，嘴角勾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终于决定先将桌上的烂泥弄醒。

“鸣人，喂，鸣人，快醒醒！”小樱轻拍鸣人的肩膀。

鸣人不耐烦地晃动几下身体。“干嘛啊，就让我再睡五分钟嘛！啊！！！！！”鸣人惊恐地抬起身子，不知所措地摸着头顶上的肿块，嘴角还残留着被口水浸泡的痕迹。低头一看，才发现压在脸下面的红围巾早就湿透了。

“鸣人，我已经很累了。”小樱叹了口气，自己竟然连痛骂这小子一顿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有气无力地将桌子上的苹果芯子捡起来，扔到办公室门口的垃圾桶里。

“啊啊啊啊！对不起，小樱酱！我来帮你收拾！”鸣人跳到小樱身边，殷勤地冲小樱笑着，然后将拉面盒子和筷子原地投掷到门口的垃圾桶，丝毫不顾，其实小樱觉得他是装作没看见，投掷过程中溅在地板上的汤汁。

小樱一把抢过鸣人手中的木叶日报，他正用试图用这可怜的报纸吸收桌子上的汤汁。小樱一把将报纸捏成一团，塞到鸣人胸口，瞪了一眼远处的垃圾桶，然后拿出一张厚纸巾，将桌子上剩余的痕迹擦拭干净。

报纸正中垃圾桶的中心，发出噗地一声。鸣人本想做一个小小的胜利手势，可看了小樱一眼，赶忙收手。有点内疚地盯着眼睛快睁不开的小樱控制着查克拉，将文件中黄色的汤汁吸收出来。

“小樱酱，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鸣人一边道歉，一边连忙转身将围巾胡乱塞到身边的包里，然后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碗放在收拾干净的办公桌上，又在背包旁边的侧兜里翻出一个用纸巾包住的小勺放在小碗的盖子上。

小樱将勺子推到一边，懒散地打开碗上的盖子。总之，如果可以吃点什么，自己现在空荡荡的胃肯定不会反对的。

“哇！竟然是陷蜜！谢谢你呢！鸣人！”小樱的绿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这真是比回家泡澡更让人欣慰！竟然还是冰凉的，连里面的冰激凌都没有化呢！

“哈哈，我怕里面的冰激凌会融化，特意跟店里的婆婆要了好几个冰袋呢！而且背包里还有两个，小樱酱的话，一个肯定不够吧！嘿嘿嘿。”鸣人有点得意地挠着脑袋，在小樱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小樱笑着冲鸣人撇了一眼，没想到那个鸣人现在竟然这么体贴。她感觉自己之前的怒气已经几乎消散了。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小樱闭上眼，微笑着回味红豆沙混合淡淡抹茶的味道。

“嗯……”鸣人支支吾吾的。“我说啊，小樱酱，你是真心喜欢佐助吗？”

“哈？”小樱差点被冰激凌噎死。“当然啊！怎么了？”

“我不是质疑你啦。”鸣人连忙解释，他感觉小樱正用自己绿色的x射线扫描自己。“其实我想问你的是，你觉得自己和佐助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哼。”这一向迟钝的家伙竟然来打听感觉上的事情。这个对话的走向，果然有点可疑。小樱上下打量鸣人。鸣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小孩渴望答案的样子。“当然是很开心了！当然了，也会有难过的时候啊，心痛的时候啊。不过，最重要的是开心的程度的区别吧。”

“开心的程度的区别？”

“就拿你鸣人来说吧。你最爱吃什么？”

“当然是拉面啦！小樱酱真是明知故问。”鸣人撅起了嘴巴。

“真是的！你听我说完！对我而言呢，和佐助在一起的时候与和你在一起时候的区别呢，开心程度的区别就像你吃拉面和吃青菜的区别那么大。我这么说你懂吗？”小樱将脸贴在鸣人面前冷笑。

“小，小樱酱，好过分。而且，你现在的表情好可怕。”

小樱不耐烦地白了鸣人一眼，一把将鸣人的背包捞过来抱在怀里，果然又从里面翻出两盒陷蜜。

“哈哈！竟然还有一个是限定梅干味的！看来我刚才说得过分了呢，鸣人，你大概不是青菜，勉强可以算是米饭吧！”小樱美滋滋地品尝着梅干。

“哈，就算你这么说，我也高兴不起来啊。”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呢？”

“唔……”

“喂！你不会还是暗恋我吧！这样可不好呢！”小樱有点警惕地看着鸣人。

“哈哈哈哈哈哈！当然不是了！我现在只把你当做姐姐嘛！小樱酱，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自恋啊！”

“混蛋！”

“不，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自信啊！”摸了摸头上新增的肿块，鸣人在心中叹了口气。

“那是为什么呢？不会是和雏田闹别扭了吧！”

“也说不上闹别扭啦……只是……有点……”鸣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看小樱。“无聊？”

“…………”

“…………”

“…………”

过了半晌，小樱终于撇嘴， “渣男。”

“哈，果然啊。”鸣人一下泄了气趴回桌子上。

“雏田可是非常非常喜欢你哦！而且，当时是你主动和雏田表白的吧！现在竟然说无聊什么的！你不是一向说道做到吗？你还是我认识的鸣人嘛！”小樱越说越气，终于忍不住又揍了鸣人一拳。

“疼死了，小樱酱。”鸣人委屈的哭诉着。

“那你准备怎么办？”

“所以啊，我才一直在这里等你下班，就是想要问问你嘛。”

唉！真是拿他没办法，小樱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要一点了，真想快点回家睡觉啊。可是，谁让自己也放心不下鸣人呢？


02
木叶的春天总是来得很早，还不到四月，村子角落小公园中的樱花已经开了。一团团樱花粉嫩嫩的，好像一只只挂着树梢上的棉花糖，放肆地增加着空气中香甜的气息。由于位置偏僻，公园里几乎没人，只有偶尔传来的布谷鸟的叫声打破这安静的空气。

卡卡西的新家就在这公园的附近，他喜欢这种安静独处的感觉。尤其是当上火影之后，还有什么比一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让温暖的阳光洒满全身，一边沉浸在美妙的爱情故事中更让人感觉幸福呢？卡卡西开着窗户，窗外的春风不时吹拂在他的脸上，他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悠然时光。

“咚咚咚！”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卡卡西耸了耸鼻子，熟悉的味道。

卡卡西决定在床上躺着不动，他将亲热天堂放到一边，闭上眼睛。

他决定不去开门。

“咚咚咚！卡卡西老师！咚咚咚咚！卡卡西老师！咚咚咚咚咚！……”虽然卡卡西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为访客的执着感到惊讶。

五分钟后，敲门声和喧闹声都停止了，世界回归了平静，美好的假日终于又回来了。卡卡西在心中感慨着，睁开双眼，却发现鸣人正气呼呼地蹲在自己的窗台上。

“我就知道你在里面！静音桑已经告诉我了！竟然不给我开门！卡卡西老师真是太过分了……”男孩抱怨起来絮絮不止。他脱下鞋子，轻快地从窗台跳进房间，将凉鞋直接扔到玄关，然后便盘腿坐在了地板上。他眯起眼睛，质疑地盯着卡卡西。“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装睡，真亏小樱和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说完，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系着樱花结的袋子，扔给卡卡西。

“火影工作可是很累很累的，鸣人。”卡卡西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一股鹿角的腥味扑面而来。“这兵粮丸是小樱做的？”

“当然是小樱亲手做的！我练习螺旋手里剑时吃过，效果绝对一流！最适合无精打采的卡卡西老师了！”鸣人冲卡卡西竖起大拇指。

卡卡西看着这满满一袋被佐井称为泥球的兵粮丸，感觉自己的胃里顿时升起一股寒气。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去帮鹿丸小队执行任务前，鸣人突然把这丸子塞到自己嘴里时的感觉。他后来甚至有点怀疑飞段之所以没能成功取到自己的血，可能就与这兵粮丸的味道大有关系。不过，尽管卡卡西暗自认为这泥丸很难称得上礼品，但它们的功效确是毋庸置疑的，从各种意义上讲。卡卡西弯起眼睛，冲鸣人笑了笑。“那还真是谢谢你们了呢！”

“不过，真没想到竟然还会特意准备谢礼，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卡卡西把袋子口扎好，放在床头柜上。“说吧，找我有什么麻烦事？”卡卡西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边。他将盖在身上的毯子扔到一边，露出无袖紧身衣和普通的黑裤子。

“哼，卡卡西老师。你就这么招待带来礼物的客人的吗？难道没有饮料啊，零食啊什么的吗？真是个不称职的主人。”鸣人将双手抱在胸前，不满地撇嘴。

“好，好。”卡卡西站起身，向厨房走去，他明白清闲的假日午后算是泡汤了。“称职的客人，你想要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我想……茶就好了。”卡卡西用后背都可以想象出鸣人现在得意的表情。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将水壶接满水，放在煤气灶上，从旁边的架子上掏出一袋米饼扔了过去。

“谢啦！”鸣人愉快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卡卡西懒散地靠在厨房的墙壁上等水烧开，他可以听到男孩撕开了米饼的袋子，咔嚓咔嚓地啃着零食。

当卡卡西端着茶杯从厨房回到客厅兼卧室的时候，惊讶地看到鸣人正抱着自己的暗部面具坐在床上。男孩灿金色的头发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一手抱着面具，一手伸出食指，轻轻地抚摸着面具上的花纹。

这面具平时挂在床对面书柜的侧面，是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卡卡西并没有经常将它掏出来“把玩”的习惯，暗部的灰暗时光不是卡卡西喜欢重温的记忆。卡卡西一方面有点好奇鸣人是怎么发现它的，一方面又对鸣人的“随便”感到一丝不适，就好像有人在自己刚做好的茄子味增汤里放了一块胡萝卜。不过，卡卡西没说什么，只是将茶水递给鸣人。

鸣人接过茶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将空杯子顺手放了在床头柜上。“卡卡山老斯，暗部里每个人的面具都四不离样的吗？”鸣人一边对嘴扇风，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基本不一样，暗部的面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身份标识，弄混了很麻烦的。”卡卡西拿起空杯子，将杯子放回厨房的水槽里。“怎么？现在就对火影的工作产生兴趣了？”

“我以前好像见过这个面具。”鸣人看着卡卡西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卡卡西感觉鸣人其实想问的问题是，“难道我以前就见过暗部工作的你？”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卡卡西有点好奇，鸣人对自己上忍者学校前的时光还会有多少记忆。

“唔……”卡卡西可以看出鸣人正在大脑里苦苦搜索，“大概是在什么祭典上吧，可恶，我也记不清了。”

“暗部面具上的花纹都很像，你也有可能是弄混了。”而且，即使你以前见过也很正常。在你上忍者学校之前，我也执行过暗中保护你的任务。但卡卡西并没有将这部分说出来。

“哦。”鸣人沉思着将面具举了起来，来回看了看，最后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能把这个面具给我吗？” 鸣人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显得有点沉闷。

“不行。”卡卡西冷淡地回答。

“反正你以后不可能去当暗部了。”

“不能，因为你也不会成为暗部。”卡卡西坐在地板上，他指了指自己附近，男孩高兴地跳了过来。

“为什么不呢？在当上火影之前我想尝试各种各样的工作。”

“因为呢？从你之前的表现来看，我不认为你能学得会暗部的暗号编码。”卡卡西讽刺，一边有点期待地等待着鸣人的大声抗议。

“唔……或许可能是这样。”鸣人却低下了头，“在成为火影前，我还有太多东西要学了。”

这成熟的回答让卡卡西有点惊讶。“嗯？能主动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段时间以来你成长了不少嘛。”

“对啊，毕竟我也已经十八岁了。”鸣人将面具拿下来，双手捧着对着自己的脸。他微微眯起眼睛，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

卡卡西当然记得鸣人已经十八岁了。他的十八岁生日派对至今还是木叶商店街的噩梦。喝醉的洛克李和犬冢牙就已经够可怕了，可与油女志乃比起来，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油女一族从不喝酒，估计没有人会忘记无数喝醉的虫子黑压压地将整个商店街围住时，街上各个店主脸上绝望的神情。

“我从小就想要这个面具。”

卡卡西抬了抬眉毛，鸣人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又满怀希望地问卡卡西，“卡卡西老师，你真的不能把这个面具给我吗？”

“不。你完全可以到商店自己买一个。”

“那完全不一样！我就是想要你用过的这个！”

“因为？”

鸣人显然没有想过卡卡西会问他原因。他呆若木鸡地坐在那，眼睛瞪得大大的，却张着嘴说不出话。他自己也弄不清原因到底是什么。

“你当时送给我的铃铛我还给你了，所以现在你可以把这个面具送给我作为代替！”半晌，鸣人终于给出一个“理由”。

卡卡西深深地叹了口气，果然是意外性最高的忍者才会有的逻辑。

“好吧。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先完成你的上忍课程考试。”卡卡西脸上浮出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微笑。

“这不公平！你知道我还要很久才能完成！”

“所以啊，多一点激励的东西不是更好吗？而且鸣人，你也要为老师考虑考虑。老师我的年纪已经太大了，希望你能快点成长起来接班啊……”

“年纪太大了？”鸣人将双手交叉在胸前，“你到底几岁了？”

“32。”卡卡西用手指比了一个手势。

“那也不是很大啊。”鸣人干脆躺在了地板上，“三代爷爷就干到了400岁。”他顺手又拿出一块米饼大嚼特嚼。米饼脆脆的，夹杂着一点淡淡的海鲜味。鸣人将包装袋拿起来看了看。又掏出一块递给了卡卡西。

“我不认为三代火影大人当时有那么大岁数。”卡卡西轻声一笑，接过米饼。他发现鸣人正偷偷将眼珠转动至眼角。卡卡西快速掀起面罩顶部，轻巧地将米饼地放到嘴里。果然，鸣人沮丧地叹了口气。

“我肯定一辈子都见不到你的脸了。”

卡卡西耸了耸肩膀，“所以啊，今天你来到底是什么事？”他将空了的包装袋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的超长龅牙不值得你那么关心。”卡卡西白皙的手指放在嘴巴附近，确实像极了两颗硕大的牙齿。

鸣人哈哈大笑起来，他捂住肚子，脚在床板上乱踢。卡卡西知道他、佐助和小樱还是下忍时的猜测，卡卡西的面罩下隐藏着巨大的龅牙或者超级厚嘴唇。这让他想起了佐助去找大蛇丸前的快乐时光。当时他们三个想了种种办法只想要看卡卡西的面罩下面的真面目。最后卡卡西“大方”地给他们看了，结果却让他们大吃一惊，因为面罩下面竟然还是面罩！

“哦！”鸣人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坐了起来。“哈哈，我知道怎么才能看到你的脸了！”

“嗯？”

“当我成为火影的时候，我会规定村民不能在火影面前不能戴面罩。”鸣人的蓝眼睛因为得意而闪闪发光。

“我很怀疑你的这条法律能否得到村民选举人代表大会的支持。”

“村民选举人，代表大会？”

“唉！看来我的暗部面具还会在我家里挂很长很长时间啊~”卡卡西忍住窃笑，看着男孩懊恼地躺回地板。

“你到底为什么要戴面罩？”

“作为忍者的自觉？”

“哼。”鸣人显然不喜欢这个答案。“你从几岁戴面罩？当上下忍的时候？开始上忍者学校的时候？”

“嗯，是从什么时候呢？我也忘记了。”卡卡西冲鸣人狡猾地笑着。

“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鸣人翻了个身，抬头望着卡卡西。

“不行~”卡卡西冷酷地拒绝了鸣人的请求。

“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

“哼，卡卡西老师真是小气。”鸣人撅起嘴巴。“啊！我知道了！”他跳起身，跑到书架前，用手指在众多书脊前来回搜索。

“如果我找到了相册，就一定可以知道了。”鸣人小声嘟囔着，他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变大，“卡卡西老师，你原来这么喜欢料理。我还以为你家里一定全部都是黄书。”

“我从六岁开始自己生活，如果不会料理的话会很困难。”卡卡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鸣人自从三岁离开村子的抚育院后，就一直自己生活。他从来没有吃过父母做的一顿饭。卡卡西想起在自己消沉的时光里，水门和玖辛奈经常强迫自己去他们家里吃饭的日子。他有点内疚地看着鸣人，“如果你有感兴趣的料理，我可以把书借给你。”

“真的？”男孩快乐地看了卡卡西一眼。

鸣人开始用手指在料理书上来来回回地划来划去，时不时地自言自语。卡卡西则充满兴趣地看着鸣人，他很好奇这个只爱拉面和红豆汤的男孩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鸟之国料理精选》怎么样？”

“我不推荐。”卡卡西轻笑着，“除非你非常喜欢蛆虫。”

“啊！那确实不行呦！”鸣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想起了在妙峰山修行时志间婆婆做的虫子料理。“你为什么会买这本书？”

“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卡卡西没有告诉鸣人，就在水门老师为他形容了妙峰山虫子料理的噩梦之后，他买了这本书。

“不过，你可以试试这本。”卡卡西走到鸣人身后，从鸣人的肩膀上将一本红色的小书抽了出来。“可能会比较符合你的口味。”卡卡西将书轻轻地砸在鸣人的脑袋上。鸣人笑着抢过书，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翻阅起来。

“唔，《红豆之国的家庭小指南》……”

卡卡西满意地看着男孩翻阅书籍时感兴趣的表情，他知道鸣人喜欢红豆汤。

“青菜红豆汤，怪味红豆汤，糯米滋滋响红豆汤，啊！卡卡西老师！”鸣人扭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卡卡西。他知道这个会滋滋叫的红豆汤！在他还是下忍，刚从波之国执行完那个血腥的任务后，第七班曾经一起来过一次野餐。

鸣人记得那天的天气非常好。他，佐助和小樱等来了迟到了三个小时，还说着可笑的鸭子借口的卡卡西。可不一样的是，那天卡卡西的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为他们指派任务，而是让他们三个沿着村子边上的峭壁，走上一处安静的小山。这里四处有大树环绕，没什么风，还可以俯览整个村子。正当他们三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卡卡西竟然在草地上铺开了野餐布，并开始从篮子里拿出了食物。

虽然那次野餐并没有完全改变鸣人和佐助之间尴尬的关系，可是鸣人到现在也没有忘记佐助吃着卡卡西准备的饭团时别扭的微笑。还有就是那个会发出奇怪声响的红豆汤！鸣人还清楚得记得，当自己兴冲冲地打开红豆汤的盖子时，里面的糯米突然发出的滋溜滋溜的声音，还有将那红豆汤喝到肚子里时，胃部特殊的温暖感，像极了九喇嘛的封印在肚子上转圈时的感觉。

“我从没想过那次的食物都是你亲自做的。”鸣人的声音中有一丝动摇。卡卡西看着男孩的眼神从惊讶变为感动，最终被一种温柔所取代了。鸣人上下打量着卡卡西，他的眼睛中充满了好奇，仿佛想要从男人身上寻找更多之前没有发现的东西。这让卡卡西有点不好意思，甚至有点尴尬。可是，并不让人感觉讨厌。

“佐助和小樱都喜欢饭团，所以我觉得也应该做一点你喜欢吃的东西。”卡卡西在鸣人身边坐下，“好在你们面前多多展现一下我这个老师的威严。”

鸣人微微晃了晃头，给了卡卡西一个充满了理解的温暖的笑容， “我知道你在说谎。我想，我现在已经可以分辨出你在感觉不好意思的时候所用的蹩脚笑话了。”

“好吧。看来你真的长大了。”卡卡西冲鸣人眨了眨眼，揉了揉他的头发。鸣人发现卡卡西忧伤的黑眼睛中竟然罕见地闪烁着快乐的光芒。这让鸣人突然想起不知多少年前的一个下午，自己突然在村子河滩前发现的栀子花。当时河滩上遍布着黄色的野花，只有一支白色的栀子花显得格外显眼。鸣人走到栀子花前，抱着腿坐下，静静地看它随着微风飘动。当鸣人想到一会自己回家之后，这栀子花就可能被别人摘走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

这栀子花成了鸣人养的第一株植物，虽然结果并不美好。鸣人有点吃惊地发现，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卡卡西。

“不过，似乎有人曾经说过，总吃红豆汤可是会死人的哦~我需要更健康的食物。”鸣人清了清喉咙，他感觉一股奇怪的喜悦像微弱的电流一样正在自己体内来回穿梭，他只能装腔作势地走回书架前，夸张地插着腰在书架上来回寻视，来掩盖自己想要狂笑的冲动。“为了能让卡卡西老师早点退休，我的饮食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吧，我不得不说，今天的你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卡卡西走到鸣人身边，他发现鸣人神经质地向旁边闪了一下。这躲闪让卡卡西有点意外，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受伤。可是鸣人很快就恢复了状态，他向卡卡西靠近了一步，卡卡西甚至能感觉到鸣人身体正在散发着的热量。鸣人从卡卡西的正对面取出一本书，手背轻轻擦过了卡卡西的耳朵。卡卡西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脸红，他似乎听见鸣人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叹息。不过，这一切都转瞬即逝地被忽略了，就像一颗硬币掉在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后，就消失在了凌乱的房间之中。

“这本怎么样？《就连新手也不会失手的厨忍秘籍》？”鸣人将厚厚地书本挡在脸前，大声问卡卡西。

“如果你想要增重，或者会使用秋道家的秘术，那就是最好的选择。”卡卡西将双手交叉在胸前，想了想，从书架上取出一本有点破旧的书，递给鸣人。

“《即使一个人也可以获得快乐的简单料理》？”

“这是我的第一本料理书。里面的食物还算简单和健康，而且单从料理的角度上来说，是本不错的入门书籍。应该可以帮助你改善自己的饮食了。”卡卡西笑着看着鸣人。可鸣人却仿佛听见卡卡西在说，在让一个人获得快乐方面，这书并不怎么有用。不过他还是将书接了过来，看着书本上被人用胶带重新粘好的有点发黑的书页。

“你以前想把它烧了？”

“刚开始用火的新手总会手忙脚乱。”

鸣人咯咯笑了起来，他完全无法想象卡卡西手忙脚乱地做饭的样子。在他心目中，卡卡西总是非常精确，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鸣人慢慢地翻动书页，发现里面有一些他并不认识的食材。就在他正想问卡卡西时，自己的肚子却响亮地大叫了一声。鸣人看看墙上的时钟，惊讶地发现已经快要五点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卡卡西家里呆了两个小时！

“说真的，鸣人，你最好告诉我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让我们尽快把问题解决，这样你就可以去吃拉面了。”

鸣人发出了一个小小的哀鸣。他还不想走。卡卡西总是被一堵围墙包围着，他才刚刚从一个墙上的小洞里看到了里面的一点点景象。他希望卡卡西不要赶他回家。

“我可以在你家吃晚饭。”

卡卡西惊讶地看到鸣人蓝眼睛中竟然流露出一种近乎可怜的真诚的恳求。这样的表情在这个倔强的男孩脸上极为少见。他的大脑中突然浮现出中忍考试决赛前，鸣人求着自己帮他训练的样子。当时由于佐助身处随时会被暗杀的危险之中，卡卡西选择了带佐助单独训练，而把鸣人交给了惠比寿。卡卡西意识到，直到现在，自己心中或许仍旧残留有一丁点内疚。有可能就是由于这点内疚，卡卡西做出了之前没有考虑过的选择。

“好吧，你可以留下。”卡卡西说完就后悔了，他并没有让人留下吃饭的习惯。可是他也没有后悔多长时间，因为男孩一听到回答，就欢呼起来，一瞬间，似乎房间中所有的灯都同时被点亮了。朴素昏暗的房间突然变成了初夏温暖的草地，阳光和青草的气味在房间中弥散，温柔调皮的风将人的头发肆意撩起。卡卡西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公寓竟然会因为鸣人的存在而变得如此温馨。幼时模糊地和父亲母亲坐在一起吃饭的记忆突然涌现，虽然没有非常清晰的画面，但卡卡西却真切地回想起母亲开心的大笑，似乎整个房间的墙壁都为之晃动。他坐在她的腿上，她一只手轻轻地环绕着他，他还记得母亲的头发随着笑声而颤抖，挠得他的脖子痒痒的。她会不时地摸摸他的脑袋，让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团软软的绒毛，随时可能随风飘走。

他们没有准备什么丰盛的晚餐。卡卡西用鸣人影分身去超市购买的食材做了砂锅炖蔬菜，因为他了解鸣人平时的饮食习惯。他希望即使只是一顿饭，鸣人可以吃得稍微健康一点。而鸣人则贡献了两碗红豆汤。这是他目前会制作的除了杯装拉面外为数不多的食物。

鸣人在厨房帮忙的时候，很开心地在阳台发现了自己在佩恩毁了村子之后送给卡卡西的Mr. Ukki二世。这是他在当时村子的废墟中找到，并栽回到花盆里去的。他当时把它送给卡卡西，让他代替之前被毁了的Mr. Ukki。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给他换花盆。”鸣人喝着红豆汤，一边感慨卡卡西吃东西却不让人看脸的高超技术。面罩，或者碗、盘子、餐巾，总有能挡着嘴巴的东西。

“嗯，他今年长大了不少呢。如果你不多吃点蔬菜的话，明年或许就比Mr. Ukki个子矮了哦。”

“你只是在挑衅我，你总是这样。”鸣人晃了晃脑袋，犹豫不决地盯着炖菜，最后终于吃下了第一口蔬菜。

卡卡西看着鸣人脸上的变化，一种神奇的满足感在身体中蒸腾起来。他惊奇地发现，看着鸣人开心地吃下自己做的炖菜远比想象中更让自己感到愉快。

“这比我想象中的好吃多了。”

“你看完我借给你的书之后，也会做得一样好吃。”

“你愿意亲自教我吗？”鸣人顽皮地歪着头。“我觉得那样我学得肯定更快。”

“鸣人啊，你是不是把火影的工作想象地太轻松了。你想让我把假日都毁了吗？”卡卡西有点挑衅地看了一眼鸣人。

鸣人呵呵地笑了几声，“可是卡卡西老师，如果我多吃一些蔬菜，多半脑子就会变得更加聪明一点，说不定很快就可以让你退休了呢！”

“哦！那我还真没想到，那你要不要住到我家里来，我每天给你做蔬菜吃？”

卡卡西本来以为男孩会大声咒骂和抗议，说他太恶心了什么的。没想到鸣人却没有说话，只是有点脸红地以一种有点吃惊地表情看着他。这反而让卡卡西害怕了起来。他甚至感觉自己脖子后面的汗毛有几根立了起来。于是赶快说，“这当然是开玩笑啦，如果你每天都过来的话，还不等你来接班，老师我就要累死了呢！”

卡卡西看着男孩的眼睛暗淡了下去，惊恐地发现整个房间也跟着变得昏暗。

“不过，当你没有任务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过来，我会教你，当然，你要负责准备食物，同时要把自己做的菜吃完。不管有多么难吃。而且，你要保证来之前先把书上的讲解背下来。”

“哦！没问题！”鸣人精神饱满地答应，卡卡西终于松了口气。卡卡西感慨自己有点傻，怎么会如此被男孩微妙的表情变化牵着鼻子走。

晚餐结束后，鸣人准备回家，手里抱着一本刚刚从卡卡西家拿的《即使一个人也可以获得快乐的简单料理》，以及《红豆之国的家庭小指南》。而卡卡西则接到暗部的通知需要到办公室一趟。但两人谁也没有着急赶路的意思。卡卡西随意地将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而鸣人则在卡卡西身边一蹦一跳。

战后木叶的重建非常顺利，尤其是现在鸣人和卡卡西所处的商店街，更是比以前繁华了许多。许多商家在外墙上搭设了各种颜色的彩灯。卡卡西没有佩戴护额。可是他的大多数银发却还是像以前一样“固执”地竖着。

“卡卡西老师，你在头发上抹发胶吗？”鸣人看着卡卡西的银发在彩灯的光辉下闪烁着，显得无比圣洁和神秘。他的头发会像赤丸的毛一样又粗又硬吗？还是会像自己的头发一样柔软？我记得帕克和小樱酱用一样的洗发水，那么卡卡西也是一样吗？鸣人咽了一口吐沫，他觉得心里有点痒痒的，想去摸摸那毛茸茸的脑袋，感受一下为什么这些头发会如此吸引人。

“我可不会把我成为炫酷火影的秘密告诉你。”卡卡西听着鸣人小声抱怨的声音，眼睛弯得像两道月牙。


卡卡西来到办公室，静音一脸惊奇地看着卡卡西。

“火影大人，发生什么了吗？”

“什么事也没有啊？还有啊，静音，不要大人大人的啊。像以前一样叫我卡卡西桑就可以了。”

“可是，你为什么那么开心呢？”

卡卡西奇怪地向静音抬了抬眉毛，一个问题却突然闯入他的大脑：鸣人今天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此时的鸣人感觉脊背发凉。自己听了小樱酱的意见，拿着小樱酱准备的礼物去找卡卡西老师请教如何约会的问题。结果自己却在卡卡西家里混吃混喝，本来要问的问题却完全忘了。

鸣人沮丧地嚎叫了一声，咚地躺在了床上。他的双手抱在脑袋后面，双脚垂在床边，踢着床板。卡卡西老师真的像小樱说的那样是超级骗色老师吗？他真的和许多女人约过会，然后让上千个女人哭泣吗？鸣人之前从没有细想过卡卡西的感情生活。

痛！鸣人皱了皱眉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的位置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这种感觉今天已经出现了两次。

在卡卡西家里，当他以为卡卡西拒绝了教他做菜的请求时，就感觉疼了一下。可是当时鸣人以为那是自己吃得太撑了的信号，因为他正在努力地卡卡西做的炖菜扫荡一空。可是现在自己已经不撑了啊。那有可能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吧。

鸣人赶忙从床头柜上拿过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小樱酱送给他自己的兵粮丸，咬了一大口。哇！心痛确实好了。可是小樱酱做的兵粮丸竟然还像两年前一样难吃！这样的东西给人当做谢礼真的好吗？

鸣人想象着卡卡西吃到兵粮丸的表情，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

03
鸣人和雏田开始交往已经快半年了。对雏田来说，鸣人竟然会跟自己告白，这让她感觉不可思议。即使现在，两人一起去茶之国完成任务，然后参加当地的祭典，还是让雏田感觉自己像在梦境中一样。可是雏田却并没有感觉自己像之前的幻想中那么开心。雏田心里，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雏田和鸣人在祭典的摊贩中乱逛。鸣人看着红红的苹果糖，想起小樱之前的教导。而且卡卡西老师还特意为我们两人安排了一起执行的任务，鸣人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雏田，你想吃这个吗？”鸣人指着一个红色的苹果糖。

“嗯，鸣人君谢谢你。可是我不饿。”雏田小声说。

“没关系的啦。大叔！给我一个苹果糖！”鸣人不管雏田，直接买了一个苹果糖，塞到雏田手里。

两人慢慢地在街上走着。鸣人牵着雏田的手东张西望，雏田低着头，偶尔舔一下手中的苹果糖。半个小时过去了，那个苹果糖似乎还是刚买的那个苹果糖。

“啊！雏田！这边有肉桂卷哦！”鸣人瞥了一眼雏田手中的苹果糖。“这个是不是不好吃啊？”说完就将苹果糖抢过来，吃了一口，鸣人皱起了眉头，糖的味道怪怪的，果然不怎么好吃。鸣人直接将苹果糖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又到旁边的小摊上给雏田买了一大袋肉桂卷。

“不好意思啊，雏田。刚才的苹果糖没没买好。你不是最爱吃肉桂卷了吗？吃吧！”鸣人咧嘴一笑。雏田说声谢谢，接过肉桂卷，又看看垃圾桶里插着的苹果糖，心里有点内疚。雏田想向鸣人道歉，可是鸣人的眼神已经飘到了远处的小摊上，一群小孩正围在那边吵闹着。雏田发现牵着的手有点出汗了，连忙将手从鸣人热乎乎的手中抽出来。鸣人转过头，有点吃惊地看着她。

“手，出汗了。”

“哦，不好意思啊，我没有注意到。”鸣人有点尴尬地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又挠了挠头发。“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好像挺热闹的呢。”

鸣人拉着雏田跑到被小孩围着的摊贩前。原来是一个扔手里剑得玩具的。特等奖是一只做工极佳的雪狼。这雪狼的样子有点忧伤，眼睛黑黑的，银色长长的毛发在灯笼下闪着异样的光芒。摊主一看，来了新客人，连忙吹嘘起自己的奖品。说这狼的银色长毛是特别用了霜之国国宝恰诺的毛发制成的，如何如何可以辟邪，如何如何可以消除负面能量……

鸣人想都没想，就买了一套十只手里剑。可是一扔却傻了眼，四个手里剑竟然都没有一只击中靶心。鸣人扔手里剑的准确度虽然不能和佐助相比，可也不至于这么差劲吧。

“哼，傻小鬼！”一个傲慢的声音在鸣人体内响起。

“九喇嘛，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得了那玩具的话会送给那个小姑娘还是你要自己留着？”九喇嘛奸笑。

“你管我。快告诉我嘛，九喇嘛，求求你了。我真的想要这个嘛。”

“你想摸他的头发。”九喇嘛意味深长地说。

“我是想摸啊，你说什么呢？”鸣人确实是想摸那雪狼的毛发，可鸣人却感觉九喇嘛说话的语气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想把他当做你的宠物，每天为他梳毛。”九喇嘛从牙缝中发出嘶嘶的嘲笑。

“你是什么意思啊！九喇嘛！快点告诉我怎么回事吧！就是个玩具而已，怎么可能当做宠物呢？”鸣人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发现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烫。

“哼！别跟我装蒜！你的那点小心思我早就看透了！你之所以想要那个玩具，是因为它让你想起那个银发小鬼！”九喇嘛终于呼呼大笑起来。

“我不是！好吧，我……我是。可是我只是好奇他头发的质感想要摸摸看而已！我喜欢人的是雏田！”

“好吧好吧。就让我们假装是你说得那个样子。不过你可不要诬陷我，我可没说你喜欢他。”

“我！”鸣人鼓着嘴巴，感觉自己全身都已经烧着了。

九喇嘛放声大笑，毫不掩饰自己对鸣人的慌乱表现的满意。

“在你这里住着真是永远也不会无聊。”九喇嘛傲慢地将下巴放在爪子上，充满趣味地盯着鸣人。

“呼。”鸣人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从九尾的恶劣笑话中平静下来。他抬头看着巨大的狐狸，真诚地说，“不过，虽然你这个臭狐狸说话很恶毒。”

“嗯？”九喇嘛白了鸣人一眼。

“可是，如果这样九喇嘛你很开心的话，那我也觉得挺高兴的。”

“唔！”九尾的眼睛瞪大了。“你这小子！”

“嘿嘿！”鸣人将双手抱在脑后，有点得意，他知道九尾这家伙，其实最害羞了。

“哼！”果然，九尾将脑袋扭了过去，不再看鸣人。鸣人猜想，如果九尾不是红色的话，一定早就脸红了。“那个混蛋在用查克拉线偷偷地控制手里剑的方向。”

“原来如此！谢谢啦！那我就干脆用超级大的力气来试试他还能不能控制得了！”

九尾没再说话，他闭上了眼睛，鸣人知道他只不过是想要装睡。可就在鸣人正想开启九喇嘛模式的时候，九尾突然缓缓地吐出了一句，“不过，你还真是有收集猛兽的兴趣。”

烟火终于开始了。鸣人和雏田站在一个远离村子的悬崖上俯瞰小镇。鸣人牵着雏田的手，烟火伴随着无数混着查克拉的光球从天而降。鸣人低下头，想要亲一下雏田，可是却惊讶地发现雏田已经将头扭了回去，嘴唇就这样尴尬地错过了。鸣人眨眨眼睛，正想反思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却看到自己之前为雏田买的肉桂卷还是满满一大袋。她或许一个都没有吃。鸣人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将雪狼抱得更紧了一点，发现自己刚刚得来雪狼时的好心情都变成了一团沮丧的乌云。


04
卡卡西坐在办公桌前笑着送走前来道谢的花之国公主的使者后，站起身来，将火影帽子扔到办公桌上，有点无奈地看着四周。

不大的办公室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盆栽，让卡卡西感觉自己简直身处山中花店一般。卡卡西对鲜花的种类并不非常熟悉，但仍旧可以认出几种。暗红色的杜鹃花，紫色的蝴蝶兰，朴素的栀子花，纯洁的六月雪。还有许多不认识的。到底是公主，可以置办出如此豪华的鲜花。这些花拼命地释放着香气和花粉，卡卡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看来，在静音将上次执行任务的忍者叫来前，只能暂时忍受这浓郁的气息了。对嗅觉灵敏的忍者来说，如此多的鲜花绝对是一种挑战。

突然，一盆蓝色的小花闯入了卡卡西的视野。虽然不太华丽，可是这花却蓝得非常纯粹。它让卡卡西不禁想起春天温暖的阳光，软软的白云，和地上鲜嫩的青草。“卡卡西！”一个温柔快乐的女声在他的心中回荡着。在战争还没有变得那么血腥时，他曾经带着琳和带土去过旗木氏族的森林，帮助琳寻找足够的草药。当精通花草的女忍者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大片这种蓝色的小花时，她开心地笑着拉着自己和带土跑了过去。

“矢车菊在木叶是一种非常稀有的药材。”她将蓝色的花朵轻轻摘下来，放到带土捧着的罐子里面。“对眼睛的恢复有特别的疗效……”

“啊！琳！那你可要多摘一点！等我有了写轮眼之后可能总要找你治疗呢！”带着橙色护目镜的男孩夸张地说。

“还是等你开眼之后再说这些吧。有这闲工夫，不如快点帮忙采花，一会还要去和水门老师汇合呢。”捧着一大把鲜花的小卡卡西一脸不屑。

“哇！你这个超级笨卡卡！即使你以后眼睛出了问题我也不会帮你采药！我现在采的这些草药以后也绝对不会给你用！”带土虽然嘴上骂着，可还是将罐子放到了身边，撸起袖子，开始采花。

后来，当卡卡西眼睛受伤的时候，带土确实没有去为他采药，他只是给了卡卡西一只眼睛。

水门老师抬头看着漫天的星空，当时的卡卡西却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失去一个学生对一位指导上忍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卡卡西在十几年后才有了切身的体会。他记得，就是在那个凄冷的夜晚，琳将之前他们一起制作的草药涂在他鲜红的眼睛上。

“卡卡西，不要太难过了，带土他没有离开我们，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她为他轻轻擦去眼泪，可是她自己的眼泪却一直没有停止。

“诶？卡卡西老师，难道你喜欢矢车菊吗？”一个欢乐的女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卡卡西的思绪。井野甩着金色的头发挽着佐井迈入办公室。

“嗯？这种花的名字原来是矢车菊吗？”其实卡卡西原本就知道这花的名字，他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井野的问题。

“对呀！”一提到鲜花，女忍者顿时来了尽头。“矢车菊的花语是遇见和幸福，同时它还可以治疗眼部疾病。所以呢，矢车菊还代表着重见光明，是可以带给人希望的花哦！”井野快乐地抱起花盆，将矢车菊贴在胸前，问站在一边的佐井，“快看！这花和我的眼睛是不是很相配呢？”

佐井上上下下认真地打量着金发女忍者，还时不时地抬起头似乎在想着什么。最终，就在井野不耐烦地砸了下嘴的时候，佐井终于露出一个不感情色彩的微笑，冷静地对女友说，“你的眼睛颜色更浅，和这种名叫矢车菊的鲜花放在一起只会更不显眼。如果硬要说的话，我觉得还是鸣人君的眼睛更适合呢。”

啪！

佐井的左脸上多了一个通红的掌印。即使读过了卡卡西之前赠送的恋爱秘籍，佐井的人际交往之路依旧充满坎坷。只是他良好的心态一直没变。即使现在，他依旧微笑着，听着豪爽女友喋喋不休地抱怨。

出使花之国任务的其他忍者陆续走入办公室，搬走了自己喜欢的盆栽，偶尔有人会好奇地看一眼这两位吵架的情侣。

卡卡西微笑着看着忍者们将花搬走，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双湛蓝的眼睛。

“这盆矢车菊就给你留下了呢，卡卡西老师，就当做是谢礼了呦！”金发女忍者和左右脸上各一个红掌印的佐井抱着盆栽离开了。办公室一下显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一盆不大的矢车菊。

卡卡西抬起头，正好看见四代火影的画像。水门老师正用他的蓝眼睛看着自己。这眼睛和心中的眼睛重合在一起。比天空更蓝，比大海更纯粹。卡卡西想起鸣人在自己家中雀跃的样子，当时他的眼睛像极了黑夜中闪闪发光的蓝宝石，充满生命力，却又散发着有点危险的气息。

“火影大人，这盆花好可爱啊，可以送给我吗？”一个女忍者的声音打断了卡卡西的思绪。

“抱歉哦，佐和子酱，这盆花已经有主人了哦~”卡卡西的眼睛弯了起来。

“好的！对不起火影大人！”

佐和子走出办公室，长长地吸了口气。明明火影大人的语气还是像往常一样温柔，为什么自己却感觉到一股寒意呢？


鸣人这次回来后没有去找卡卡西学习料理。鸣人的两天假日都是独自在家中度过的。现在是最后一天假日的晚上。鸣人正靠着床头，坐在画满旋涡的被子上，手里抱着从茶之国得来的雪狼。鸣人摸了摸雪狼的长毛，又粗又硬，有点像电线。他把雪狼举起来，让月光洒在雪狼的毛发上，毛发并没有像那天在祭典上一样闪光，只是在月光下泛着阵阵寒气。鸣人想到自己当时突然进入九喇嘛模式，浑身发出橙色光芒时，那个小摊主的表情，不由得嘻嘻笑了起来。

可是不一会，鸣人就收起了笑容。鸣人想起回到旅馆后，雏田若有所思的样子。雏田和自己约会的时候，经常都是这种表情。鸣人感觉有点生气。他不是抱怨雏田，他只是在责怪自己。明明小樱教了自己那么多诀窍，卡卡西老师又为自己安排了那么好的任务。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让她开心呢？

鸣人趴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雪狼的毛发紧挨着鸣人脸上胡子样的伤疤，扎得他有点刺痛。“你想要那个玩具只是因为它让你想起那个银发小鬼。”九喇嘛的笑话突然出现在鸣人脑子里。鸣人一把将雪狼扔到了床下。随手抱起床上的另一个抱枕，刚将下巴放上去，才意识到自己的抱枕竟然就是卡卡西！鸣人将卡卡西抱枕无情地砸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鸣人沮丧地躺回枕头上，将被子从身下抽出，胡乱卷在一起，抱在胸前。就因为他的头发在灯光下晃出了那么多颜色，我才出于好奇，想要摸摸是什么感觉的。我总不能走到他面前，直接对他说，卡卡西老师，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脑袋吗？我是因为觉得这个雪狼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所以才花一千两买回来的！想到这，鸣人又将床边的雪狼捞了上来，继续摸毛。

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让雏田开心呢？鸣人只要想到这件事，就想抓自己的头皮。鸣人感觉自己和雏田约会时，总是处在一种尴尬和奇怪的氛围里。雏田是顺从的，温柔的，可是鸣人却总会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在这种压力之下，鸣人怎么也笑不出来。明明自己挺爱笑的。比如那天在卡卡西老师家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鸣人惊恐地发现，那天自己简直太开心了。那是他第一次在卡卡西家和卡卡西单独呆了那么长时间。他们闲聊了那么多事情，甚至还一起准备了晚饭！那天他感觉自己和卡卡西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他好像看到了一点和平常不太一样的卡卡西。他微笑着回想起卡卡西将茶叶丢入茶壶的样子。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可是卡卡西却可以做得格外优雅。就像卡卡西的体术一样，轻巧、准确而灵敏。如果按小樱之前所说的快乐的程度来划分，这根本就不是拉面的程度，而是一乐梦幻限定豪华叉烧拉面的程度啊。

不行不行不行！鸣人打断了自己的思路。明明是在想如何让雏田高兴，怎么又变成卡卡西老师了？鸣人发出了一声懊恼的惨叫。

“因为你喜欢他。”自大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喜欢的，是雏田！”鸣人对着空气大喊。

“你一直都喜欢他，只是你太傻了，从来都没有发现。”

“我知道我的想法，我之前喜欢的，是小樱！！！！”鸣人恼怒地大叫着，他真的生气了。

“我就知道你还在暗恋我，这样可不对哦！”门突然开了，粉头发的女忍者走了进来。“从外面就听到你说喜欢我呢！”小樱忍不住想笑话鸣人。

“我说得是之前啦。”鸣人有气无力地回答，他感觉无法和小樱继续争辩，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气坏了。“小樱酱，你要敲门啊。如果万一我在睡觉没有穿衣服怎么办？而且啊，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不锁门！”小樱一脚把门踢上。她看见地上的卡卡西抱枕的时候抬了抬眉毛，鸣人很庆幸她并没有对此提出什么疑问。“是紧急任务哦！鸣人，快点收拾东西吧。我们要连夜赶到沙之国去。”

当鸣人收拾好东西，准备锁上门出发的时候。他无奈地发现，自己的钥匙上竟然挂着帕克。鸣人突然觉得有一点九喇嘛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是一个超级大傻瓜，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05
雏田坐在巨大而又空荡荡的房间里。长老已经离开一会了，她完全可以站起来，活动活动自己因为长时间跪坐而变得麻木的双腿。可是她现在却不想。房间中摆着的兰花散发出极度淡雅的香气，雏田感觉自己刚才激动的情绪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

雏田一直以为，自己只要和鸣人君恋爱，就可以获得自己的救赎。只要在坚强的，充满力量和活力的鸣人君身边，那么自己一定就可以认可自己。雏田一直都是以此为目标努力的。

雏田放在腿上的拳头攥紧了。

那为什么，愿望实现之后却只有心灵的空虚呢？

雏田将自己的下嘴唇咬得发白。

中忍考试的时候，在鸣人君的鼓励下，自己和宁次哥哥对战。在明知要输的情况下，在鸣人君的鼓励下，自己依旧坚持到了最后。当时的雏田为自己感到高兴，可现在的雏田却感到有点愤怒。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之所以能坚持到最后，与其说是为了坚持自己的忍道，不如说是为了让鸣人君记住自己。

她总是在说，说到做到也是自己忍道，但是究竟有哪次自己做到了呢？明明嘴上说着要像鸣人君一样，可是自己连变得顽强的决心都没有。她清楚自己无法像小樱一样为了爱人减掉长发，真正地付出努力。她只是愚蠢地希望自己变得漂亮，获得鸣人君的心而已。她惊讶地意识到自己胸膛中充斥着一种罕见的灼烧感，这不是往常的内疚和自卑，而是愤怒的火焰。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想把这些忍道的话说给鸣人君听听而已。

总是这样，雏田回想起自己的经历，只有当自己认为可以增加鸣人君对自己好感的时候，自己才愿意多一点努力。那么，又有哪一次自己是为了自己或者是真正为了鸣人君而非为了让鸣人君喜欢自己而变得更加坚强，更加勇敢呢？虽说和鸣人君在一起也是为了自己。可是，今天的雏田感觉自己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雏田突然站起身，腿撞在了桌子上，茶杯翻倒，绿茶撒到了榻榻米上。可是雏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赶紧收拾。她低头看了一眼，垫子已经湿透了，可是她还是抬起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雏田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自己，蓝紫色的长发，精致的辫子用发夹别住，让本来就白皙的脸庞显得更加娇小可爱。

“只要你和旋涡鸣人结婚，即使你的实力很弱，但我们仍旧会承认你是我们日向家的骄傲。”长老的话在耳边响起。雏田粗暴地揪下了发夹，扔到地上，几缕头发随发夹一起下来，疼得她从牙缝中倒吸冷气。没有了发夹的辫子立即松散下来，柔顺的头发垂至腰际。

我不想以这种方式成为日向家的骄傲。她听清了自己的声音。

她看到镜子中自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却充满了忧伤。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和鸣人君的婚礼，自己在结婚之后不再执行忍者任务。看到了自己和鸣人君生了两个孩子，然后每天操持家务，看管孩子的生活。

雏田对着镜子留下了眼泪。她知道自己喜欢鸣人君，可是，她才明白，比起成为鸣人君的妻子，自己其实更希望成为鸣人君那样的忍者。

她感觉自己的内心剧烈翻滚起来。她为自己之前的愚蠢和懦弱感到恶心。她又为自己刚才心中产生的罪恶想法而深感内疚。

和鸣人君交往的三个月中，鸣人君总是那么温柔。雏田不讨厌男孩的笨拙，和甚至有些时候的小小的粗鲁。她明白，鸣人总是在想着办法让自己开心。三个月前的轮回祭时，雏田还在费尽心思地想要和鸣人君告白。那时的她肯定无法相信，现在的自己竟然想要放开那双温暖的手。她清楚自己的理由不够充分，甚至连说服自己的内心都不足。可是她有想起自己和鸣人君约会时的奇怪氛围，她明白这不是鸣人君一个人的错。

雏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因为她不认为如果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自己还有能力改变未来的命运。


小樱和鸣人正在执行沙之国大名的护卫任务。从风之国出发，途经铁之国，田之国，群山之国，最终抵达雷之国。沙之国的大名从忍者联盟中雇佣了各国的优秀忍者，再加上鸣人，阵容非常豪华。小樱、鸣人和土之国来的忍者灰土四人组成小队共同行动，负责整个队伍的前线防护。鸣人负责侦查和清除障碍，小樱负责医疗，而灰土的血继限界为毒云，可以起到掩饰和防护的作用。

现在，他们正处在群山之国境内。这里恰恰是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战场，处处还残留着当时战斗的痕迹。三人就地扎营休息。只有鸣人还需要保持着仙人模式。不过，这对现在的鸣人来说，长时间维持仙人模式也不是什么难事。

“鸣人，你这个米饼真的好好吃啊，没想到你对食物的品味这么好。之前一直以为你只会吃拉面，真是错怪你了呢！”小樱舔着自己的手指，开心地说。

鸣人的内心不高兴地哀鸣了一小下，他有点不愿意承认自己也非常喜欢这些米饼。从卡卡西家里回来的第二天，他就赶快去超市采购了一堆和拉面一起储备在家里。他似乎听到九尾在发出嘿嘿地嘲笑他的声音。

“哼。”鸣人撇了撇嘴，“其实是在卡卡西老师家吃的啦。”

“哦！”小樱的眼睛睁大了一点，“所以，你去找过他了？”

“嗯。”

“怎么样？他有没有给出什么好的建议？不要太小气了，说出来也让我听听啊！”小樱兴奋极了，她也对卡卡西老师的恋爱故事非常感兴趣。

“小樱酱，你的声音太大了。”旁边正在睡觉的灰土翻了个身，发出了一声呼噜。

“啊，不好意思。”她放低了声音，“说吧。”

“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说，只是说，那个……”鸣人实在不敢告诉小樱自己去送了礼，却忘记办事。毕竟，鸣人知道小樱之所以会那么热心地准备兵粮丸，也和她自己的好奇心有关。于是，如果他不想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话，他只能尽快胡编出一套理由。“那个啊，小樱酱，你可能要失望了。”鸣人看到小樱的眼睛眯了起来，她的心情变差了。

“不过啊！不过啊！这都要怪卡卡西老师！我问他了，可是你也知道他的，他总是去胡扯一些其他的事情。我在那里一直赖了好几个小时，最后也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呢！”

“可是，你让他连给你介绍一点恋爱经验也不愿意吗？”小樱有点怀疑。

“那他倒是说了一点！说是要成熟什么的。哦！他说的是，如果我可以更加成熟的话就可以解决问题！”

“哦~”小樱慢慢地点了点头。这确实有点像卡卡西老师给出的答案，虽然直指要害，却没有任何更详细的情报了。而且鸣人确实不够成熟。

呼，鸣人终于松了口气。

两人都不再说话，小樱抱着膝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我实在猜不透卡卡西老师。”最终她叹了口气。“我们对他的了解太少了。”

“嗯。”鸣人表示赞同。可是心里却产生了一个小小的像蜡烛微光一般的优越感。上次在卡卡西家的几个小时中，他似乎窥探到了一点点别人不知道的卡卡西。

“如果我们能够搜集到更多他小时候的资料，或许可以有所帮助。任务结束后，我一定要去图书馆，查查过去的留存资料。虽然机密部分可能不行，不过，如果我贿赂鹿丸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似乎又陷入了思考之中。

鸣人看着小樱烦恼的样子，感觉有点好笑。与其去找卡卡西老师小时候的资料，难道不是现在多花些时间和他相处更快吗？不过小樱就是这样，她就是喜欢在图书馆里寻找问题的答案。

“小樱酱，你还真是好奇呢！”

“对啊！”小樱猛然回头，瞪着鸣人。由于声音太大，灰土又发出了一个不满的呼噜。小樱和鸣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他们两个已经确认灰土只是在装睡了。

“你想想看，如果你知道了卡卡西老师不为人知的糗事，那之后就可以作为和他谈判的筹码。”

鸣人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知道小樱最近在医院的工作非常繁重，她想把怒气撒一些到倒霉的六代目身上。

“可是，那个卡卡西老师的话，很有可能会把对自己不利的资料藏起来，或者销毁。”

“嗯，嗯。”

“但是，有了！”灰土这次直接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将身子转了过去，用后背对着他们。

“我们可以找凯老师他们同期人的资料……”

“卡卡西！”

“不，我是说，凯老师。”

“等下小樱酱！是卡卡西的查克拉！”

“卡卡西？他怎么可能在附近？”

“不可能啊！”鸣人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变大。

“确实不可能。”

“不是这个！”鸣人大吼一声，灰土直接坐了起来，对他们两个怒目而视。可是鸣人管不了那么多。他站起身来，直接跑了，只是仓促地说了一句，“这！这！绝对不可能！”

06
从体型上来看，正在和鸣人战斗的男孩大概有十来岁的样子。他身上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在急速的动作下，偶尔会露出几缕银发。他的动作很棒，可惜不是仙人模式下鸣人的对手。可是鸣人似乎并不着急制服男孩，只是在和他一招一式地过招。男孩心急，斗篷的帽子掉了下来。

小樱盯着男孩手中聚集的电光闪闪的查克拉，吃惊地大喊了一声：“卡卡西老师？”

男孩分神了，鸣人想要收招却来不及，一脚把男孩踢飞。鸣人赶快跳过去，想要扶起男孩。但男孩却抬起手直接向着鸣人的心脏刺过去。鸣人握住了男孩的手臂。

“不要！鸣人！快躲开！”

鸣人突然听到小樱的尖叫，回头一看，一掌男孩推到远处。小樱一跃而起，恰好挡住了马上就要撞到岩壁上的男孩。鸣人却痛苦地躺在了地面，灰土则慌慌张张地收回他刚刚释放的毒云。

“灰土！”小樱愤怒地大喊，将男孩勒得死死的。

“对不起！我有解毒药！”灰土立刻为鸣人注射了一剂黄色的液体。

小樱松了口气，男孩趁机从小樱怀里挣脱出来。

“你不要慌！我们也是木叶的忍者！”小樱立刻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一个护额，上面雕刻着木叶的标记。现在小樱、鸣人和灰土戴着的都是忍者联盟的护额。自从第四次忍界大战之后，各国就做好约定，忍者在执行跨国联合任务的时候，必须佩戴忍者联盟的护额。否则，将作为叛忍处置。

男孩看到护额后，肩膀放松了一点。可小樱看出，他的黑眼睛里仍旧充满了警惕。如果有时间，小樱真想逼问男孩，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可现在却没有这个功夫。旁边注射过解毒剂本应该已经没事了的鸣人，现在却剧烈咳嗽了起来。他的面色渐渐发白，旁边的灰土则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小樱狠狠地瞪了一眼灰土，跑到鸣人身边，用她闪着绿色光芒的手，开始为鸣人治疗。

“他是……”鸣人感觉自己的声音又粗又哑。

“鸣人！你不要说话！”鸣人感觉小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他看到小樱从领子里掏出了一个镶嵌着紫色石头的项链。

可是鸣人还不能休息，他还有话必须要说。可是剧烈地咳嗽却拼命阻拦挡着他的努力，他感觉自己肺部无比疼痛，渐渐变得呼吸。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可是他必须告诉小樱。他不能让他们伤害那个男孩。

当他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位穿着斗篷的黑发少年时，鸣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他能感觉出佐助正蹲在自己身边，用写轮眼看着自己的嘴唇。“他……是……卡卡西……不要……伤害……他……”鸣人做出嘴型后，就任凭黑暗吞噬了自己。


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没有开灯，时钟显示凌晨2点。

卡卡西坐在鸣人的病床边。如果不是亲眼看着鸣人，他至今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他从来没见过鸣人睡得如此安稳。没有梦话，没有呼噜，没有乱踢，如果不是鸣人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卡卡西甚至会以为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鸣人的眼睛上缠着绷带。为了便于他呼吸，病床的床头被抬高了一点。鸣人的腹部，腿部和头顶都接上了辅助查克拉循环的管子。他的脸色苍白，满嘴遍布着紫色的水泡。他看不见，除了胳膊，全身几乎无法动弹。

卡卡西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他的指关节因为僵硬而变得发白。见到从另一个时空中传送来的小时候的自己已经足够让任何人吃惊。可看到因为毒副反应而变成这样的鸣人，之前的吃惊则显得无足轻重。

回避

恐惧

令人难以接受的剧烈的心痛

这些感情在卡卡西的内心中像潮水一样来回冲刷。

鸣人只是去做一个普通的护送任务，接着，佐助就抱着奄奄一息的鸣人出现在木叶病院。药物过敏和毒副反应足以摧毁一个忍者，即使是当前忍者世界中的英雄。在卡卡西的任何想象中，闹腾的，爱嚷嚷的鸣人都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了无生机的样子。

这让卡卡西想起母亲的葬礼，众多亲戚在自己周围嘘寒问暖，可是卡卡西却感觉他们都戴着恐怖的面具。当父亲自杀后，自己独自看着做法式的僧侣将父亲僵硬的身体填入坟墓。卡卡西似乎透过父亲轻薄的寿衣，看到了他没有被擦洗干净的身体上残留的血迹。他想起琳的血管和心脏的碎片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的触感，她的碎裂的肋骨在自己胳膊上划过，她最后一次喊着自己的名字。他想起带土，被砸在巨石下的带土，消失成灰烬的带土。他想起摸着带土，浑身闪耀着橙黄色光芒的鸣人。他想起鸣人因为无法拯救带土，而紧紧闭上的眼睛。

卡卡西闭上自己的眼睛。他想起鸣人之前想要他的面具。他为什么要那么吝啬？当时鸣人明明说了他早就想要。他为什么不愿意问问他为什么？他什么不能对自己诚实一点，告诉鸣人他愿意教他做菜，告诉鸣人他可以随时来他家，而这只会让他高兴？如果……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失去鸣人。他总是想当然地以为坚强的鸣人一定会走在自己之后。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卡卡西感觉自己的面罩湿了。就在他抬起手想擦掉眼泪的时候。鸣人突然伸出了双手。

“谁？”男孩的嗓音是如此沙哑，仿佛一个月都没有喝过一滴水。男孩颤抖的手在卡卡西头上摸索着。卡卡西没有拒绝，虽然他可以将鸣人的手抓住放回，然后告诉他自己是谁。可是卡卡西现在无法说话，同时他清楚，自己现在无法拒绝鸣人的任何要求。

“卡，卡……”鸣人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但他惨白的脸上，卡卡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浮出了一个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喜悦的笑容。

“鸣人，你现在不要说话。”

“小，卡……”鸣人的话中充满了担忧。

“嗯，我已经知道了。小时候的我由于时空跳跃被传送到了这里。我会保护好他，不会让他受到伤害。我向你保证。”卡卡西知道这话听起来非常可笑，这像是在向鸣人保证自己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可是鸣人却如释重负地笑了，他的肩膀松弛了，他不再强迫自己说话，刚才肺部的剧烈颤抖也平静了下来。卡卡西感觉一股暖流在自己的脊柱中流淌而过，就好像冰山被灼热的阳光所融化。自己刚刚勉强忍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他想起小樱的话，鸣人是为了保护小时候的自己而中毒的。

鸣人将自己的右手放回身边。听到手臂沉重地砸在身体上的声音，卡卡西的心脏似乎被炸裂了。他赶快扶住鸣人的左手，他想帮助鸣人轻轻地把手放回去，生怕鸣人会用它再去伤害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可是鸣人却将手费力地抬高了。他将手慢慢地放在了卡卡西的头顶上，然后缓缓地让卡卡西的银发在他的手指间穿过。

这银发比他在祭典上花1000两买的雪狼的毛发要柔软一些。可也不是那么软，比他自己的金发就要硬得多。这让他想起秋天村子郊区的一片麦田，他曾经跑去捉蜻蜓。卡卡西的头发让他想起了那里的麦穗，干燥，光滑，扎得手心里面痒痒的。他喜欢那片麦田，那里的傍晚非常安静，没有训斥他的大人，只有满天围着他来回飞舞的红色蜻蜓。他将卡卡西的银发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夹在自己的手指缝里，有时，他希望自己能多使出一些力气，他想将这头发紧紧地攥在手掌中，他想将这头发的触感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他能感觉出卡卡西的僵硬和不自在。就这一次，求你了。他在自己心里请求着。并没有停下手的节奏，缓慢，笨拙，费力，可是却温柔，充满了喜爱。他像一个捡到了奇怪石头的小孩，在没有别人的地方，一遍遍地赞美着自己的收藏，感受着自己对“藏品”的珍爱，以及对自己的赞赏和骄傲。他感觉卡卡西慢慢放松了。虽然卡卡西什么都没有说，却没有任何阻止他的意思。鸣人甚至感觉到卡卡西在自己举不动手的时候，轻轻地握住了自己的手，帮助自己抚摸他的头发。

虽然他现在呼吸困难，浑身疼痛。就连这抬手的动作本身都让鸣人感觉到肌肉撕心裂肺地呐喊。可是每当这银发在自己手掌中经过一次，一只幸福的花朵就会在他的心中缓缓开放。他感觉自己正被一股巨大温暖的光球所包围，自己内心中的恐惧和焦虑慢慢消失了，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开心地为自己的植物浇水，看着一棵棵不起眼的含苞待放地小花依次对他展开了笑脸。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发热，自己的脸上慢慢泛起了红晕。

卡卡西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刚开始，他对放任鸣人乱摸自己头发的行为充满了疑虑。可当他看到男孩的呼吸渐渐变得平静，脸上甚至开始恢复一点血色的时候。他不再去想那些愚蠢的规则。只要能让这男孩更舒服一点，只要能让他更快地恢复，只要能让他再次大声喧闹，不管是什么，卡卡西都愿意为他去做。


07
当鸣人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他感觉自己眼睛周围的皮肤因为绷带地解除而凉飕飕的。这促使着他想要睁开自己的双眼。可是这眼皮却异常沉重。一股清凉的药膏涂抹在他眼睛上，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药膏在被皮肤迅速地吸收。终于，他缓缓睁开了双眼，粉头发的女忍者正用满含泪水的眼睛关切地望着他。

“小樱酱。”鸣人的声音仍旧又粗又哑。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一股淡雅的樱花香味将他包围了，小樱扶住了他的肩膀，将一个枕头塞到他的后背和床头之间。鸣人看到小樱瘦了许多，平时的红色马甲穿在身上有点显得松松垮垮的。她的黑眼圈大大的，好像已经有许多天没有睡好觉了。

“对不起，小樱酱。”鸣人咳嗽起来，他感觉一股沙子正从自己的喉咙中穿行而过。

“笨蛋！我才是应该说对不起的那一个。”她哽咽了，将鸣人抱在怀里。鸣人感觉她似乎在流泪，她的肩膀在剧烈颤抖，可是他也能够体会到小樱声音中的喜悦。

鸣人得知自己已经昏迷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之所以会如此严重，一是由于鸣人的旋涡族体质对灰土解毒药的强烈过敏反应，第二点原因，竟然是小樱之前做的兵粮丸和解毒药混合在一起产生了更加强烈的毒性。最可怕的是，这毒性与鸣人体内的九尾查克拉相互排斥，使九喇嘛无法像以前一样帮助鸣人恢复。傲慢的狐狸只能尽量抑制自己的查克拉，尽量减轻鸣人身体的负担。

现在鸣人的全身查克拉经络已经基本恢复了，身上插的各种循环管子也被拔掉。可是小樱再三叮嘱他，他的经络系统还处于非常脆弱的阶段，绝对不可以凝聚查克拉，或者使太大的力气。

“小樱酱，我感觉不到九喇嘛。”鸣人的表情有点惊恐。

“他在尽量消除自己对你的影响。”小樱将一瓶黄色的液体抽到针管里，然后走到鸣人身边，对着鸣人的胳膊打了下去。鸣人疼得咧了咧嘴。“现在你身体中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消除，等你的查克拉经络彻底恢复后，你就可以和他聊天了。”

鸣人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缓缓地转动脑袋，看着自己的病房。远处的桌子上摆着一大堆杯装拉面，里面甚至还有几盒昂贵的豪华版一乐梦幻限定拉面。一面巨大的绣着鸣人加油几个大字的绿色旗子挂在病床对面的墙上，鸣人忍不住笑了笑，这肯定是粗眉毛和凯送来的礼物。在病床的另一边，挂着几幅风景画，鸣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定出自佐井的画笔。挨着病床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只装着半灌水的花瓶，里面插着两只蓝色的小花，一朵已经有点蔫了，另一朵还非常新鲜。

“鹿丸之前还送来了一些水果，我让他把它们都送到了你家的冰箱里。”小樱打开了一罐黏糊糊，黑黢黢的液体，倒入一个马克杯，又向里面加入了某种粉色的药水。“你在查克拉经络完全恢复前都不能吃固体食物，而且在你的体重恢复之前，最好都不要吃拉面，而是多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她有点不满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盒装拉面，搅拌着浑浊的液体。当一股蓝色的烟雾终于从杯子里冒出后，她的表情舒缓了一点，将马克杯递给了鸣人。

鸣人将杯子拿到鼻子前闻了闻，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佐助还在吗？”

“佐助已经被派去调查之前的事件了。”小樱插着腰，不耐烦地看着鸣人抱着杯子的样子，“快喝！”

鸣人想要捏住鼻子来回避杯子中霉菌的味道，可是又看了看小樱，他还是决定一口气喝下这沼泽一样的液体。谁知喝下这液体后鸣人并没有想象得那样难受，或者恶心，反而觉得胃部的寒冷被一团温暖取代了。他舒了口气，将杯子递回小樱。

“小樱酱，这花是雏田送来的吗？”鸣人指着装在花瓶中的花问，这花太新鲜了，一定是昨天才刚刚拿过来的。

她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让鸣人有点后悔问她这个问题。小樱没有回答，而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鸣人。她的眼里充满了令人不舒服的同情，鸣人觉得她好像随时会哭出来。

“我很抱歉，鸣人。”小樱看着鸣人读完信，将信纸扔到了一边。她轻轻地摸了摸鸣人的头发，希望他的情绪不要太过激动。鸣人举起右手，将手背搭在眼睛上。内疚，自责，羞耻，如释重负？可能还有一丝丝的愤怒和不解？

“你知道，她并不是因为讨厌你才这样做的。”鸣人睁开眼睛，看到小樱正满是关切地坐在自己身边。

“没关系的小樱酱。”鸣人勉强地冲小樱笑了笑，“可能确实这样做比较好。”

小樱为鸣人擦去脸上的眼泪。“这蓝色的花是矢车菊，它代表了遇见幸福和希望。你猜这花是谁送来的？”小樱想要分散鸣人的注意力。

“井野？”鸣人实在想不出现在除了井野，还有谁会送花给他。

“不是！笨蛋井野猪送给你的是拉面！”小樱皱起了眉头。

“那是你？小樱酱？”

小樱用病例夹轻轻地敲了鸣人的脑袋一下，“你出院回家之后才会见到我送给你的东西。”她冲他神秘一笑。鸣人觉得这充满内涵的笑容让他不寒而栗。

“那会是谁呢？”

小樱正要说话，却突然传来了礼貌地敲门声。

“你马上就要知道答案了。请进！”


一位身着深蓝色战斗服的少年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向床头柜，却发现鸣人已经醒了过来。于是他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不知是不是还应该把手中的小蓝花插到花瓶里。

“卡卡西老师。”鸣人沙哑的嗓音中充满了惊讶。

“鸣人，你可以叫他卡卡西酱哦~”小樱走到男孩身边，不顾男孩不满地眼神，伸手揉乱了他的银发。她冲他莞尔一笑，眼神中充满了喜爱。

“卡卡西酱，哈哈，哈哈哈……哎呦！”鸣人的笑声被肋骨处传来的剧痛打断了，疼得他捂住腰部，龇牙咧嘴。小卡西白了鸣人一眼，将蓝色的小花插进了花瓶，然后将那朵蔫了的花取走，丢入了垃圾桶。好像旁边没有别人似的，小卡西坐在了鸣人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掏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那，我就先走了哦~鸣人，卡卡西酱，一会见！”小樱用手将粉红色的短发一捋，抱着病例夹走出了房间。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微笑。

“喂，果然，你就是小时候的卡卡西老师吧？”鸣人好奇地盯着小卡西。

“嗯。”小卡西抬头看了鸣人一眼，冷淡地应了一声，注意力又回到了书上。

“水之国的历史？哈哈哈哈，啊！”鸣人的肋骨又疼了起来。小卡西连忙站起来，轻轻地扶住鸣人的肩膀，帮他躺回到枕头上。

“笨蛋，你还不能这样大笑。”小卡西皱着眉头，不高兴地说。

“卡卡西老师竟然会看历史书？”鸣人笑容依旧维持着，他的身体微微晃动。卡卡西老师不看小黄书，这对鸣人来说，简直就像大蛇丸去烤肉Q当服务生一样可笑。

“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拿我和那家伙一起相提并论！”

“哦，你已经见过卡卡西老师了吗？”

“那家伙现在是火影吧。像我这种来历不明的人，火影肯定会知道吧。”小卡西边翻书边说。

“怎么样？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成为火影？是不是感觉很骄傲？”

“没兴趣。”小卡西微微撇了撇嘴。

“诶？那有没有觉得未来的自己很帅气呢？”

小卡西合上了书页，看着鸣人思考了一会，“如果只说身高的话，还算可以。”

鸣人咯咯笑了起来，但他不敢太用力，于是只发出一串沙哑地呼呼声。鸣人感觉自己的眼皮又开始变得沉重。说过话之后的喉咙像火在灼烧。他舔了舔嘴唇，正想找点水喝，小卡西就已经抢先一步，将刚才小樱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递了过来。

“慢点，你才刚醒，喉咙肯定还不适应，不应该说那么多话的。”小卡西插着腰，看鸣人把水一口气喝光。

“你果然就是卡卡西老师。”鸣人将水杯递了回去，他感觉沉重地困意袭击了自己。他看了小卡西最后一眼。他发现卡卡西的灰黑色的眼睛正望着自己，像被笼罩在银色月光下的一潭湖水，平静，没有一丝波纹。但就在湖水的下方，水流却在缓缓地波动，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皮肤。虽然他之前没有这样想过，但卡卡西的眼睛确实非常美丽。鸣人再也睁不开双眼，就任凭自己这样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卡西愣愣地站在原地。水门老师的儿子刚才对自己说了什么？不过，这应该是对“他”说的吧。小卡西想起带土在中忍考试前，飞奔到水门老师怀里的样子。可是带土从来没有说过水门老师的眼睛非常美丽什么的。这是学生和老师之间会说的话吗？

小卡西向病床边迈进一步，望着和水门老师一样的金发。他悄悄伸出手摸了摸，软软的，和自己头发的感觉不太一样。他望着鸣人颤动的睫毛，用手指在鸣人脸上的胡子伤疤上轻柔地点了一下。


08
“伊鲁卡今天也去了吗？”卡卡西一边刷碗，一边问正坐在地板上在看书的小卡西。

“嗯。”男孩的头抬也不抬。

“凯呢？”

“去了，还带着他那个笨蛋学生。”

“不要说小李是笨蛋，否则你之后会倒霉的。”

小卡西没回嘴，只是白了卡卡西一眼。

“那家伙现在怎么样？”

“哪家伙？”

“当然是鸣人啊，不要明知故问嘛。”

“就那样。”

“他今天清醒了多长时间？”卡卡西擦了擦手，坐在了小卡西身边。

“四个小时左右。”

“他笑的时候肋骨还会疼痛吗？”

“嗯。”小卡西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可以同九喇嘛说话了吗？”

“不知道。”

“他今天和你说了什么？”

“如果这么好奇，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小卡西生气地将书扣在地板上。“每天问来问去的，烦都烦死了！”

“好啦好啦，不要这么和自己过不去嘛。”卡卡西用手支着下巴，微笑着看着小卡西，“而且话说回来，你去的话不就相当于我过去吗？别看我这样，好歹也是个火影，总是过去的话，也不太方便呢。”

“他醒过来之前你不是每天都过去吗？”

“因为那几天恰好不是很忙哦~”

小卡西盯着卡卡西，慢慢地摇了摇头，“我真不敢相信自己以后会变成你这副模样。”

“你对火影大人有什么不满？”

“爱迟到，总想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肤浅样子，爱看黄色书刊，不遵守规则，我猜，你肯定忘记父亲是怎么去世的了。”小卡西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

卡卡西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天清晨，自己像往常一样走进厨房，期待着每天早晨的热蔬菜汤，和嫩嫩的荷包蛋。但在厨房中却没有发现系着围裙的父亲，和他快乐的问好。他以为父亲还没睡醒，便兴冲冲地向正房跑去，想着自己要不要跳到父亲的肚子上把他弄醒。可浓烈的血腥味却使他放缓了脚步，卡卡西的敏感在警告他，千万不要打开房门。他在门口站了许久，最终还是打开了，看到的却是父亲蜷缩着躺在地板上，手中还握着刺入腹部的查克拉刀。

现在，两把相同的查克拉刀并排放在窗台上的绒布中。一把已经断了，另一把还完好无缺。小卡西今年十二岁，父亲已经去世了六年。他的两只眼睛都是黑色，他还是那个执着于规则的顽固忍者。

“打破忍者世界规则的人，会被称之为废物。可是，不懂得重视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我现在是这么认为的。”卡卡西微微抬起头，望着窗外清晨的阳光。“我为我们的父亲而感到骄傲。”

小卡西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变大，他发觉自己压抑了多年的情感突然迸发出来。“你觉得他是一个好爸爸？”

卡卡西微笑着看着他。

“我爱他，可是我不能原谅他就那么把自己杀死。你知道我有多么崇拜他。”

“我知道。”卡卡西和蔼地说。

“可是你仍旧觉得为他骄傲。”

“有一次战斗中，我的查克拉被全部耗尽了。”卡卡西看着小卡西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惊讶。“我的灵魂到了那个世界的边缘，而父亲就在那里等我。他向我道歉，他还是有点那么唯唯诺诺的。”卡卡西听到小卡西呵呵笑了一声。“当我告诉他我理解他，我为他感觉到骄傲的时候，你猜他对我说什么了？”

“他说你说得不对？他说自己配不上？”

“他和我说谢谢。就在这时，我被复活了，而父亲的灵魂也消失了。他走前笑着对我说，终于可以放心去你妈妈那里的。我猜，他们两个已经在那个世界生活在一起了吧。”

小卡西用手背抹去不断流出的泪水。他爱自己的父亲。他用规则束缚住自己，强迫自己走上另一条道路。他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确实是理解自己的。

“可是，你怎么活过来的？”过了许久，小卡西终于又说话了。

“是鸣人。”小卡西看到卡卡西的脸似乎被点亮了，他的黑眼睛因为骄傲和喜爱而闪闪发光。“鸣人救了村子中所有的牺牲者。”

小卡西低下头，想着那个浑身虚弱的金发少年。“他也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的。”

“鸣人总是这样做。他总是为了别人而愿意承担更多。”卡卡西微微皱了皱眉，想到鸣人现在的伤势还是让他感觉到有点焦虑。

“你喜欢他？”

“他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可是他喜欢你。”

“他把我当做父亲一样喜爱。”

小卡西眯起了眼睛。他记得鸣人提起卡卡西时的眼神。他不认为有人会用如此柔软的眼神去看自己的父亲。最近鸣人简直像个钻头一样对他刨根问底，开始他还以为鸣人只是对自己保持怀疑，后来才发现鸣人其实是想要更多地了解卡卡西。每次鸣人醒过来的时候，小卡西都感觉鸣人怀着一种期待，虽然伊鲁卡和其他朋友的来访也会使鸣人高兴。但小卡西知道鸣人在等卡卡西。他知道鸣人好几次想问自己卡卡西为什么不来，毕竟鸣人的头脑很简单，他的谎话很容易被看穿。还有那天，鸣人对着小卡西说的那个眼睛的话，那语气太过温柔，就像在呵护一只微弱的火苗。除了情人之间，小卡西不相信还会有人这样说话。

“他说你的眼睛非常美丽。”

“他说，什么？” 卡卡西的眼睛瞪大了。

“他第一天醒过来的时候，他看到了我。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在睡着前，他说，他觉得你的眼睛非常美丽，他非常喜欢。虽然他是对我说的，但他的神态和语气让我知道他是对你说的。”小卡西紧紧地盯着卡卡西，他不想遗漏男人脸上的丝毫线索。

卡卡西不能不承认这话的对自己震撼力。鸣人非常喜欢自己的眼睛。还有那天晚上，他显然也喜欢自己的头发。卡卡西确实爱着鸣人，可他从没想过要和鸣人打破当前的师生关系。他从没想过把鸣人关在自己的公寓里，喂他饭吃，和他在一张床上睡觉，睡前摸着他柔软的金发，让整个房间中弥漫着阳光和青草的味道。该死，卡卡西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爱这个主意。自己竟然觉得如果可以这样，那生活简直棒透了。

“你喜欢他。”小卡西得出了结论。

“可是他不一定像你想象的那样。”卡卡西想到，如果自己傻乎乎地去表达爱意，鸣人可能会像以前一样惊叫起来，连连后退，说着恶心讨厌什么的，那会让他们两人的关系变得糟糕，这是卡卡西最不希望的事情。可他又想起鸣人过来吃饭那天，自己开玩笑地提出要让鸣人每天过来吃饭时鸣人脸红的样子。还有当鸣人的手背不小心擦过自己耳朵时，鸣人发出的叹息。卡卡西晃了晃头，试图将这些想法甩出去。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拿鸣人和自己的关系冒险。

“你喜欢他，但你害怕失去他，所以你不去见他？”

卡卡西没有回答。

“可是他想见你，他每天都等着你去见他。他在昏睡的时候甚至经常会喊出你的名字。”

“经常？”卡卡西质疑地看了小卡西一眼。

“好吧，不算经常。可是他喊过。声音很小，但你知道，我的听觉很灵敏。不会听错。”

“他也有可能喊的是你。”

“如果你觉得他愿意叫我卡卡西老师的话。”

“至少说明，我在他心里还是老师。”

小卡西叹了口气，“看来我以后也会一直住在这里了。”小卡西环视公寓四周。“你知道，其实，我不太喜欢你的公寓。虽然我的公寓和你的也差不多。我没有告诉过别人，但是你肯定知道我的想法。我想念我们的妈妈。我想念和爸爸妈妈一起的时光。”小卡西的声音开始哽咽。“家里的地板上摆放着各种玩具，我可以不戴面罩，和小狗们一起玩耍。我希望我们能像那时候一样幸福。虽然我也一直避免自己这样想，可是我也没想过自己会这样一辈子。”

“虽然很久没有做过了，但我也很怀念和忍犬们一起游戏的日子。”

“那时他们真的很可爱。连布鲁都只和我的手掌差不多大而已。”小卡西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那时骑在玩具猴子上都无法自己下来。”卡卡西的嘴角浮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嘿！我们为什么不带鸣人去和忍犬们玩玩呢？反正他现在可以出来走走了，而且他总说在医院的院子里散步非常无聊。”

卡卡西想象着金发少年眯眼抱怨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我们可以带他去旗木氏族的森林。”

“可是，我从没带他去过那里。”小卡西可以听出卡卡西声音中的犹豫。

“只带他去那里的话，他不会就认为你爱上了他的。鸣人不是那种自恋的人。如果是那个粉头发的医疗忍者，倒是有可能。”

卡卡西轻笑起来，“不过，好吧，那里非常安静，可能确实适合带他过去散散心。”

“我希望你能过来。他真的非常想你。如果你担心的话，你可以和他离得远一点。”

“我会去的。”卡卡西答应了，他确实也很想念那团橙色的火焰。

小卡西的眼睛弯了起来。“我好像没那么讨厌你了。”

“我需要谢谢你吗？不过，我好像也没之前那么讨厌你了。”

09
当鸣人听到小卡西提议要推着轮椅带自己出去逛逛的时候，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一个月以来，自己全靠小卡西的照顾，可总体来说，小卡西是严肃的。小卡西大多数时间都在看着让鸣人感觉头疼的书。每当鸣人抱怨无聊想出院的时候，他都会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口吻告诫鸣人耐心的重要性。

“那我们去哪玩玩？”鸣人兴冲冲地问小卡西。

“我已经决定好了。”

不管之后鸣人怎么问，小卡西都不愿透漏一个字。只是推着鸣人的轮椅默默地前行。鸣人抬头看了看小卡西面无表情的脸，他有点不相信自己已经和他相处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不过，这一个多月真的太谢谢你了。可是说真的，你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么多。”

“反正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做。而且，我也不怎么讨厌陪你住院。”鸣人看到小卡西的脸有点微微泛红。他轻笑起来，这种别扭的语气，让他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佐助。

两人最终来到一片高耸入云的大树中间。一团一团的蓝色小花点缀在大树缝隙间的草地上。小花在微风的吹动下，轻轻晃动着，似乎在向他们两人问好。

“这是旗木氏族的森林。”小卡西终于告诉了鸣人。他眼睛的颜色确实比矢车菊还要蓝。小卡西看着鸣人脸上惊喜的表情，默默地想。

“我从来没有来过氏族的森林。”小卡西看到鸣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感慨。“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矢车菊。”鸣人感慨着。“你每天带来的也是从这里拿的吗？”

“不，只是从家里拿过来的。”小卡西一边回答，一边继续推着轮椅。不知为什么，鸣人觉得小卡西似乎有点内疚。

当他们绕过一排笔直的杉树后，一片广袤的草地突然出现在二人眼前。让鸣人没有想到的是，八只忍犬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地上，仿佛在等待他们的到来。而更让他感到惊喜的是，卡卡西正懒散地靠在树干上，读着他的橙色小书。

“呦！”他向新到的二人招了招手。

鸣人发现自己瞬间就被一股巨大的欢乐淹没了，他想要向小时候那样，大喊着卡卡西老师，冲到他身边，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可是，他才刚刚喊出卡卡的时候，他的声音就被一阵无休止地剧烈的咳嗽所打断。他沮丧地看到卡卡西的表情变成了焦虑。可当卡卡西跳到自己身边，轻轻地拍着自己后背的时候，他又感觉自己正处于幸福和温馨之中。

卡卡西将他拦腰抱起，轻放在自己刚才靠着的大树旁边。他警觉地发现鸣人的体重比之前轻了不少。这让他忘记了自己之前做出的要同鸣人保持距离的决定。他随意地坐在鸣人的身边，惊讶地看到男孩的表情从有点担心，一瞬间转变为真诚的喜悦。

八只忍犬向鸣人跑了过来，它们在鸣人身上又嗅又蹭。用冰冷潮湿的鼻尖顶他的脸。它们争抢着挤到鸣人身边，让笑着的男孩随意地摸它们的背部，揉它们的脑袋，捏它们的爪子上的肉垫。

卡卡西之前已经向他们布置了今天的“任务”，让正在养病的鸣人放松心情。它们之前就知道鸣人受了伤，但它们也没有想到鸣人的伤竟然会如此严重。因为据它们所知，鸣人已经受伤了有一段时间了。之前，鸣人的伤势的恢复速度总是那么惊人。这也让它们感到有点担心。它们喜欢鸣人，而且，它们也清楚金发少年在卡卡西心中的地位。它们不希望卡卡西再经历之前的那种痛苦了，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和平年代里。

不过，它们不会把自己的担心和忧虑展现在脸上。它们可是专业的忍犬。而且，鸣人的欢乐逐渐感染了它们。给虚弱的鸣人带来轻松和快乐，让它们心中充满了优越感。

小卡西在鸣人的另一侧坐下，从背包里掏出几个球和玩具。他将一个捏着会吱吱叫的兔子扔给了布鲁，又掏出两个球向远处扔了出去。忍犬们立刻被球吸引了。鸣人笑着看它们大叫着兴奋地去抢球。虽然它们也是忍者，可说道底它们还是狗。就连帕克也从布鲁脑袋顶上跳了下来，去和西巴争夺一只红色的小球。

比斯克和乌鲁西因为一个绿球而吵了起来。小卡西赶快跑过去调解。他看到乌黑的绷带好像有点脏了，于是就坐在和鸣人、卡卡西有点距离的地方，为乌黑换起了绷带。

“我还以为你在故意躲着我。”鸣人轻轻地说。

“之前我的工作有点忙。”卡卡西有点内疚，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用工作当做借口。

可鸣人接受了他的解释。男孩流露出一个如释重负地笑容，然后向他挪近了一点，让自己的肩膀恰好可以碰触到卡卡西的肩膀。

古鲁克叼着一个绿球冲进鸣人怀里。他将小球塞到鸣人手中，冲他摇着尾巴。鸣人笑嘻嘻地举起球，正要扔出去，手臂却令人懊丧地耷拉了下来。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连用力扔球都做不到。这一幕显然没有逃过其他七只忍犬的眼睛，它们都有点责备地看着古鲁克。而古鲁克则用充满了内疚和同情的眼神回望着鸣人。

这眼神让鸣人非常难受。他想要成为保护别人的人，而不是让人护着的柔弱公主！他勉强地微笑着摸了摸古鲁克的脑袋，将球递给身边的卡卡西。

“没关系，我来帮你。”卡卡西冲表情困惑的少年笑了笑，他将绿色的小球还给鸣人，然后向鸣人靠近了一点。他用左手从手背轻轻握住鸣人右手的五指，帮助鸣人将手举到肩膀的高度。鸣人感觉自己的右手突然发麻了一下，小球就像被弹弓弹了一样，一下飞了老远。古鲁克立刻转身追了出去。

鸣人咧嘴笑了起来。“你怎么做到的？”

“控制查克拉。”卡卡西神秘一笑。

鸣人看看自己的右手，“你用雷切的时候，也会有这种麻木的感觉吗？”

“有一点。不过在那种情况下我更多的感受是查克拉不足。”

鸣人晃动起来，他尽量控制自己不要笑得太厉害而再引起咳嗽或者肋骨疼之类的。他喜欢这种只要在卡卡西身边才会出现的轻松愉快的氛围。他不希望卡卡西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再露出刚才那种紧张焦虑的神情。

这时帕克将一个红球塞了过来。卡卡西再次抓住鸣人的手，用查克拉将球弹飞到远处。卡卡西觉得，这些忍犬简直是故意地将球源源不断地叼过来，就为了让男孩露出快乐的笑容。鸣人发现自己自从上次从卡卡西家回来之后还从未像现在这样高兴过。他心满意足地看着忍犬们鱼跃抢球的样子，感受着从手上传来的卡卡西的温度。

鸣人转过头，望着卡卡西，男人正注意着帕克和比斯克的争夺战，他的眼睛微微弯着，鸣人猜测那面罩的下面肯定隐藏着一个小小的微笑。他感觉有点累了，他想靠在卡卡西身上。但他又怕这会让卡卡西觉得尴尬和难受。

“试一下又怎样？”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他心中蛊惑着。他试探着，轻轻地将头靠了过去。他感觉到卡卡西的肩膀因为惊讶而一瞬间僵硬了起来，可是卡卡西却并没有将鸣人推走。卡卡西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伸出左手，将鸣人环绕住，让他的额头靠得更稳当一点。他能感觉到鸣人伸出了双手，轻轻地搂在了他的腰上。卡卡西随着鸣人越来越舒缓的呼吸的节奏抚摸着男孩的柔软的金发，每当一缕金发从他的手指中穿过，都像一缕温热的阳光洒在了手中。

鸣人就这么睡着了，他觉得自己之前从未拥有过如此甜蜜而美好的睡梦。


10
之后住院的日子变得轻松起来，随着鸣人清醒时间的延长，小樱开始安排他参加严苛的康复训练。而小卡西则是一位严厉而认真负责的康复师，绝对不会允许鸣人有一点偷懒的机会。

在木叶医院的康复室中，鸣人经常会遇到也来康复的凯和陪同训练的小李。他们过分热情地鼓励经常会让小卡西尴尬地满脸通红。

伊鲁卡还是像往常一样会在每天下午学校放学后，或者任务分配台的工作结束后，过来看望鸣人。他会为鸣人讲述忍者学校的趣事，还会为鸣人带来他认为住院需要的各种用品。

“呦，吊车尾的。”一天，佐助竟然和小樱一起出现在病房。他发现佐助的脖子上戴着和小樱相同的镶着紫色石头的项链。挽着佐助手臂的小樱的脸上则罕见地扑上了一抹绯红。和佐助在一起的小樱酱确实更加快乐一些。鸣人默默地在心里承认了这一点。“竟然会因为解毒剂而住院，你果然是个超级无敌大笨蛋。”佐助坐在病床旁边，嘴上却说着全世界最恶毒的谎言。小卡西有点吃惊地看着自己的三位“学生”，任凭小樱揉乱他的银发，轻轻地捏他的脸蛋。

在一个清凉的午后，雏田和牙、志乃一起过来探望了他。让鸣人倍感欣慰的是，他和雏田的尴尬氛围神奇般地消失了。雏田剪了短发，告诉他之后她的修行打算。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充满自信的雏田。鸣人发现自己已经不再为他们的分手而难过，并愿意为她的改变而发自内心地祝福。

鸣人每天都盼望着傍晚的到来，当太阳缓缓降至医院外樱花树的一条古怪树枝的树梢时，当太阳的光芒开始减弱，变得像一只未熟透的荷包蛋时，当六代目不需要加班的时候，卡卡西会出现在病房里。这时小卡西则会跳到窗外，坐在樱花树的树枝上，伸出手指，望着悬停在上面的红蜻蜓，和随风逐渐飘散的樱花花瓣。就在这时，魔法会降临至病房。走廊里护士繁忙的脚步声，病人因为疼痛的凄厉的尖叫，医院中永远飘着的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会随着法杖地挥动而消失不见。就在这时，这个处处泛着淡淡橙色的世界中，只剩下鸣人和卡卡西。

鸣人喜欢卡卡西揉乱他的头发，喜欢卡卡西充满讽刺的幽默，喜欢卡卡西低沉的笑声，喜欢卡卡西修长的手指，喜欢卡卡西敏捷又潇洒的动作，喜欢卡卡西平静又柔和的眼神，喜欢卡卡西温柔的话语。哦，这真的太糟糕了，他喜欢卡卡西，甚至卡卡西早已走了，他还在不停地想着卡卡西。

“傻小鬼，他已经走了，你再继续傻笑他看不着又有什么意义？”许久没有出现的傲慢声音突然响起。

“九喇嘛！你回来了！”鸣人开心地大喊起来，他已经许久没和九喇嘛说话了，他想念这只古怪脾气的狐狸。

“笨蛋！我一直都在你的体内，只是必须压抑自己的查克拉而已。你这蠢货没了我的查克拉竟然恢复得如此缓慢，亏你还是旋涡族的后人！”九尾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三个月以来，不能和鸣人斗嘴，他真是寂寞坏了。

“哈哈，最近委屈你了，九喇嘛，有了你，我一定马上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会多放你出来活动活动的！”

“不用你来可怜我！你这可怜巴巴的瘦弱的可怜虫！不过你说得没错，没有我你胳膊上插过管子的伤疤都好不了！”九尾将下巴放在交叠的爪子上，向着鸣人嘲讽地一笑，“如果你是想使用苦肉计，那就另当别论了，嘿嘿。”

“苦肉计？我和谁用苦肉计啊。你才刚出来，就乱说什么啊？”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和那个银发小鬼干了什么。你看着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九尾白了鸣人一眼。

“哈哈哈哈哈。”鸣人一边挠头，一边尴尬地笑着。这次他没有和九喇嘛顶嘴。他明白自己的心情，他确实爱上了卡卡西。这让他感觉又苦恼又甜蜜，他会因为卡卡西的一个眼神而快乐得像在云端上跳舞，也会因为卡卡西的一句话而困扰地一晚上睡不着觉。他从没想象过自己竟然会如此在意自己的帅气老师。他为几年前总是怪叫着逃跑的自己而唉声叹气。这是他之前单恋小樱时，以及和雏田约会时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崭新的感情。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在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喜悦和痛苦的交替出现让他心神不宁。他时常想不顾一切地将这些想法告诉卡卡西，可只要一想到，获得的答案并非自己希望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会如同陨石一般坠入谷底。

“我想，我确实是爱上他了。就像你之前所说的，我可能一直都喜欢着他，只是我是个傻瓜，根本没有意识到而已。”

“哼。”九喇嘛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意外，就像他早就知道这一天的到来。“告诉他。”九喇嘛缓缓地说。

“不行！如果他拒绝我的话，我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每天见他了！”

“我猜他不会拒绝。”

“可如果你猜错了怎么办？我不能拿我们的关系去冒险！”

“那你就像个恋爱漫画中的女主角一样每天靠数花瓣来确定他对你的意思？听我的，像个男人一样，告白，如果被甩，就忘记他。如果他答应，那你就赶快卷起铺盖，和他去住在一起！我可受不了你变得像那个白眼小丫头一样磨磨唧唧。哈，不过她和你分手的时候倒是非常痛快。”

“原来这些你都知道。”

“当然，看着你胡乱摸他的脑袋，假装咳嗽骗他抱住你之类的小伎俩我也都看在了眼里。”九喇嘛放声大笑。

“我不是假装的。”但鸣人想起卡卡西抱住他的时候，他竟然想要伸出手勾住卡卡西的脖子，这让他的脸灼烧了起来。

“他是个不错的小鬼。”过了许久，九喇嘛突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鸣人吃惊地看着巨大火红的狐狸，除了六道仙人和自己，他从没听过九尾称赞其他人。

“呸！我的意思是，他和你这个笨蛋还算合适！”九喇嘛察觉到自己的失言。

“我知道。”鸣人低声说。

“那还有什么可等的？”

“你只是不懂。”

九喇嘛没再说话。虽然他对鸣人最后一句话中流露出来的自大感到恼火。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人类确实有许多他不能理解的地方。不过，他对自己的建议持保留态度。如果鸣人下次因犹豫不决而来再问他，他仍旧会这么建议。虽然他永远也不会承认，可是他确实在乎自己的人柱力。


九喇嘛出现之后，鸣人的恢复速度快了许多。或许小樱不愿意面对，可是九喇嘛确实比她配置的营养剂对鸣人更有效果。两个星期之后，鸣人终于被释放了。小卡西帮助鸣人将各种物资搬回鸣人的公寓。鸣人本想用自己之前买的米饼犒劳一下小卡西，却惊恐地发现了小樱之前说过的“礼物”——满满一冰箱的绿色蔬菜，和一封充斥着恐吓之词的留言。还有，她竟然收走了他所有的海鲜米饼！鸣人知道，这绝对不是出于对他健康原因的考虑，只是由于小樱本身爱死了那些米饼。

鸣人和小卡西向烤肉Q慢慢走去，他们要去参加朋友们为自己举办的出院派对。小卡西本来拒绝参加，可是，他逐渐无法抵挡各位“未来学生”的轮番轰炸。尤其是小李，他无处不在的绿色身影让小卡西不断回忆起小学时凯对自己造成的心理阴影。最终，小卡西在小樱死死捏着他的脸的双手中败下阵来，他向小樱发誓，在鸣人出院后自己保证一起过来参加派对。

“你已经知道回去的方法了吗？”佐助的再次归乡，带回了小卡西到来的调查结果。在第四次忍界大战中，秽土重生的四代目在战场上使用了飞雷神术，术的痕迹与六道仙人使用的时空忍术残留交错在一起，使得时空忍术的隧道发生了一定扭曲。因此，当小卡西所处的时空间中的波风水门对小卡西使用了飞雷神术之后，小卡西就被阴差阳错地送到了这里。

“嗯。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

“喂！你真的要走吗？如果你不走的话，你可以住在我的公寓里！不过，你和卡卡西老师住在一起当然也没什么不好……”鸣人有点舍不得这位说话不多，却总在默默地帮助自己的“小老师”。

鸣人的话让小卡西感到意外。确实，这是一个更好时代。可是，当他抬起头望着那双有点晃动的蓝眼睛时，他想到了另一双同样颜色的眼睛。他的决定不会改变。

“我要回去。”小卡西低下了头，他已经知道自己之后要面对的是一个残酷的世界。

“也是啊，你肯定放心不下带土、琳和爸爸。我刚才的话太没脑子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毕竟，卡卡西最温柔了啊！”鸣人将手放在了小卡西的肩膀上。

小卡西非常高兴鸣人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叫他卡卡西酱，或者小卡西。他嘴上永远也不会说，他为未来的自己感到骄傲，这让他对目前的自己也感觉更加满意。当鸣人称呼自己为卡卡西的时候，小卡西感觉自己似乎在这一瞬间里变得更加成熟了、更加勇敢了。他似乎和未来自己的形象重合在了一起。

“谢谢你，鸣人君，我也最喜欢你了！”小卡西的脸立刻红了，他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带土才会做的事情。

“嗯！我也很喜欢你，卡卡西！”鸣人感觉自己的耳朵燃烧起来。他虽然明白自己对小卡西的感情并不一样，可当他叫出卡卡西的名字，却让他产生了对卡卡西表白的错觉。他的卡卡西！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魔鬼开始在他耳边呓语，逼迫他立刻跑到卡卡西身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不让他逃跑，告诉他！告诉他！不能再回避下去！

鸣人拼命地甩动自己的脑袋，庆幸着丁次豪放地叫声打断了他的冲动情感。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来到了烤肉店门前，等不及的丁次在门口催促着他们赶快入店。

“鸣人君！小卡卡西老师！这边这边！”

丁次殷勤地将鸣人和小卡西领入烤肉Q的豪华包间。一开门，他们立刻被巨大的欢呼声淹没了。鸣人不得不怀疑起来，这些家伙只是想要打着自己出院的名号胡闹而已。

“难得大家都在村子，可以聚在一起实在太好了呢！佐助君之前还从来没有和我们一起聚会过。”丁次望着这群兴奋的年轻人，憨厚地笑着。

“真是麻烦死了。这么多麻烦的家伙混在一起，之后如果出了乱子六代目责怪的可是我啊。”鹿丸嘴上抱怨，却眼看着牙给志乃倒了一大杯啤酒没去制止。

“没想到赤丸也在！”鸣人摸着冲他摇着尾巴的巨大白色忍犬。赤丸似乎非常喜欢小卡西，不断地将自己的身体在小卡西身上蹭来蹭去。

“你们真是慢死了！”井野甩着金色的长发，为二人让出了座位。

“为鸣人出院！”

“为卡卡西老师！”

“不对！是为小卡卡西老师！”

“为卡卡西酱！”

“为小卡西！”

“为小卡卡！”

“为小上忍卡卡西酱！”

似乎每个人都想要揉一揉小卡西的银色头发，揪一下他眼前的头帘，捏一捏他雪白柔软的脸蛋。大家想出了各种说辞，想要诱骗小卡西可以摘下自己神秘的面罩。或者问出六代目火影大人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糗事和弱点。

鸣人很高兴地看到自己没有成为这次派对的主角。因为只要有人提起卡卡西，他的脸就会变得滚烫。他尽可能地将自己的金发捋顺得平整一点，希望可以遮住自己熟透了的红色耳朵。他不得不刻意躲避佐助带着探寻的目光，在和鹿丸的聊天的过程中闪烁其词。这本来应该充满了欢笑的派对俨然已经成为酷刑。他只希望这一切可以早点结束，然后一头扎进冰冷的淋浴中，让自己冷静下来。

“喂！牙！那杯是酒！”可惜慢了一步。当鹿丸喊出来的时候，小卡西已经一饮而尽。

到底只是个孩子而已。即使平时再冷静，一大杯酒精灌入胃里之后，小卡西的脸立刻红了。他开始头昏，他需要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胡乱说话，他紧紧地扣住桌子的边缘，以免脸直接砸在地上。就在他开始觉得天地旋转，眼前发黑，再也撑不住了的时候，一股清凉的风从脸上轻轻擦过，将他拖回了理智的世界。小卡西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团急速前进的橙色火焰上，虽然瘦弱，却格外温暖。

“放我下来，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小卡西挣扎着。

“没关系的呦，而且马上就要到家了呢。”鸣人的话就像柔软的毯子一样裹在小卡西身上，鸣人感觉小卡西放松了下来，随即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鸣人从小卡西房间的窗户直接跳了进去。他将男孩轻轻地放在床上，摘下他头顶的护额，拉起毯子将他盖住。就在他正想从窗户跳出去的时候，一页纸张翻动的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耳朵。卡卡西可能还没有睡觉！鸣人想看看时间，可是房间里没有时钟。他将耳朵轻轻地放在门板上。听！又一页被翻了过去。我要不要出去？鸣人思考着。卡卡西可能没戴面罩，他可能会被我吓一大跳！鸣人将房门轻轻推开，走了出去。

夜已经很深了，房间中的微弱的橙色光线和月色混在一起。影子模糊的界限像一只睡熟了的猫，正随着光线的抖动而缓缓地呼吸。卡卡西正坐在床上看书。他的头发在月色下划出闪亮的弧线，似乎马上就要滴下银色的水珠。鸣人近乎无耻地盯着卡卡西。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希望正以荒谬速度跳动的心脏可以借此平静下来。

“特地送他回来，谢谢你了。”卡卡西的头抬也没抬。

他知道我来了，鸣人想着。

“不用谢，卡卡西老师。”鸣人感觉自己笨嘴拙舌的。“没看好让他喝了酒，我也做得不好。”

……
……
……

时间大概过了几分钟，但在鸣人此时的心中大概只有两秒钟左右。他望着卡卡西神情放松地坐在床上，他的银色头发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之中。他想起那些头发在手中穿过的质感。他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发干，又有点发痒。不能咳嗽！他警告自己。不能！不能！不能！现在不能！

“咳咳咳！”他在心里恼怒地抱怨自己没有忍住。

“鸣人，你的咳嗽还没好吗？”卡卡西抬起了头，将书放下，走到鸣人身边。鸣人沮丧地看到卡卡西的眉心充满了忧虑。卡卡西摸了摸鸣人的额头，没有发烧，终于放心了下来。可现在的鸣人依旧瘦弱地让人看着难受。“时间不早了，你也赶快回去吧。”鸣人望着卡卡西灰黑色的眼睛，那轻柔的眼神好像一片薄雾，在银灰色的月光下显得更加迷离。

一道橙色的光线突然从窗户射出。卡卡西难以置信地摸着面罩上有点潮湿的温热，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11
鹿丸

“哇！不愧是六代目大人，工作这么快就完成了。”静音开心地大叫起来，今天又不用加班了。

“嘛嘛，这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还是多亏了你和鹿丸的帮助啊。而且，静音，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大人大人的叫嘛。”

似乎又是日常办公的一天。

可当奈良鹿丸走出办公室，将房门关上之后，却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绝对有麻烦的事情发生了。

卡卡西老师的工作速度虽然一向很快。可在平常的日子里，银发的火影总喜欢在工作间隙抱怨几句，或者向鹿丸感慨，真想把工作赶快交给他们什么的。于是许多不了解卡卡西的人会认为他很懒。可是今天呢？卡卡西竟然一句闲话没有多说。简直就像谁将这个工作狂披着的懒汉外衣剥下来了一样！

聪明自有聪明的烦恼，虽然鹿丸自己甚至可能也不愿意去想，可异样的细节却总是无法放过他的大脑。

“六代目火影大人，不！卡卡西桑，这是今天的任务表。”下午伊鲁卡来办公室的时候，这个同卡卡西说话一向充满尊敬的学校老师的语气中竟然充满了杀气！伊鲁卡对卡卡西充满了怒气和质疑的眼神让鹿丸感到怀疑，但更让他惊讶的是，以冷静著称的六代目的眼睛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慌张的情绪！虽然眨眼间卡卡西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玩世不恭。但这一瞬间却足以吸引鹿丸的注意力。

六代目得罪了伊鲁卡？可是鹿丸很难想象出到底什么事情才会让这个温和的老师如此记仇。伊鲁卡的好脾气让鹿丸不禁微笑起来。他回想起忍者学校时逃课时光，大多数情况下，伊鲁卡都会将他们像幼猫一样拎回教室，然后就是劈头盖脸得一通大骂。可老师的眼神却始终是温柔的。完全不像他今天盯着卡卡西老师时的眼神，与其说是杀气，不如说是深深的怀疑，还有坚定地保护某种东西的决心。

鹿丸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见过这种眼神的。上次去沙之国执行联合任务，鹿丸被手鞠硬拖回家做客，恰好遇见回家取傀儡配件的勘九郎和巴基。他们二人对正挽着手鞠的鹿丸怒目而视，让鹿丸不禁联想起拼死也要保护幼崽的老母鸡。而这恰恰就是伊鲁卡今天的眼神！

啊！鹿丸的小眼睛微微瞪大了。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用力晃了晃头，将荒谬的想法从自己脑袋中赶走。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嘴里开始抱怨起来，麻烦，麻烦死了，这下果然麻烦死了。


九尾

本来人柱力谈个恋爱对九尾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经历。之前的两代人柱力——水户老太和玖辛奈都是喜欢把“爱”挂在嘴边的女人。尤其是回想起玖辛奈和波风水门的爱情故事，至今都会让九尾忍不住地呲牙撇嘴，从胃里反出酸味。可是九尾和之前人柱力的关系远不如同鸣人紧密。之前的人柱力只有在生命危急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逼迫自己为他们提供查克拉。而不会像现在的这个金发小鬼一样反反复复地用同一个问题来来回回地折磨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混蛋！随便哪个决定都好！只要给我闭嘴！我是强大的尾兽！不是你这恋爱傻瓜的爱情咨询师！”九尾将鸣人一脚踢出了精神世界，并且将自己的查克拉牢牢地屏蔽起来。并非他不愿意帮助鸣人，而是他已经尝试给出了各种建议，但那个愚蠢透顶的臭小鬼却自大地认为每一个答案都不够好！好吧，不好就不好，老夫不和你计较，那你就不要再问我也好。可是鸣人偏不，他询问九喇嘛，然后否定九喇嘛，如此往复循环，似乎做好了永无止境的战斗打算。

持续不断的八个小时的折磨后，九喇嘛认为自己完全有资格要求强制休息。

即便他认为那两人是天生一对，他也没有任何责任与义务必须将他们二次撮合到一起。九尾傲慢地哼了一声，将脑袋卷到后面，尾巴盖在身体上。现在的九喇嘛，只想要睡个好觉。


伊鲁卡

伊鲁卡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将自己负面的想法从大脑中赶走。可是今天早上，鸣人抹着巨大的黑眼圈，晃晃悠悠地拖着瘦弱的身体来到任务分配台前领任务的样子却让他实在无法不担心。

“鸣人，你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没关系吧？”

“没事！伊鲁卡老师！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把任务给我吧！”

鸣人勉强地大笑着，却不住他眼神中无尽的迷茫和忧虑。

“你还没有任务哦~而且你的样子看起来完全不是没事啊？”伊鲁卡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鸣人的表情和动作。他知道以鸣人的性子绝对不会把事情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所以，作为鸣人（自称）的保护人，现在他必须主动负起责任。

“啊~我说了没关系的~伊鲁卡老师！”鸣人不耐烦起来，可一瞬间他又似乎变得有点惊慌失措，“对了，伊鲁卡老师，”鸣人将头转开不看伊鲁卡的眼睛，并开始伸出食指挠自己的脸颊。典型地说谎反应，伊鲁卡在心中暗想。“就是那个，你，你今天有看到，卡卡西，老师，吗？”

“有的哦，六代目大人的话……”伊鲁卡的话没有说完，他惊讶地发现鸣人的眼睛中竟然突然充满了泪水！“喂！鸣人！你没事吧？”伊鲁卡立刻从任务分配台后面窜出来，却没能跟得上鸣人的速度，转眼间，男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伊鲁卡叹了口气，随即把怒火转移到了卡卡西身上。通过刚才的对话，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卡卡西就是让鸣人如此糟糕的罪魁祸首！伊鲁卡一直很清楚，鸣人崇拜着自己的老师。卡卡西在鸣人心中占据着别人无法取代的地位。他也清楚，卡卡西珍爱着自己的金发部下。许多年来，在鸣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一直都在鸣人身边。可今天不一样！鸣人竟然在哭！即使卡卡西是六代目火影，是自己尊敬的前辈，自己也必须找他谈谈！

唉！伊鲁卡还是制止了自己的冲动。一切还不能确定，但自己需要在下午送文件的时候仔细观察。不管那男人做了什么亏心事，哪怕只有一点蛛丝马迹，他一定会找出来，然后质问到底。

可当四个小时之后，面对卡卡西的伊鲁卡却忘记了自己上午的“雄心壮志”。他确实发现了卡卡西的破绽，他发现那一贯平静无澜的眼睛中竟然充满了恐慌！他甚至发现卡卡西面罩边缘下的皮肤有一点点红晕！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像个固执无理的女儿控老岳父时，他泄气了。伊鲁卡无奈地在心中无限感慨着，可是不管怎样，这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管辖范围。


小卡西

小卡西想不起昨天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一个狂野的犬冢族男孩身上。小卡西记得他是红的学生，名字好像叫牙什么的，他兴冲冲地向自己炫耀着训练忍犬的诀窍，他放荡不羁地大笑着，递给了自己一杯绿色的“苹果汁”。

清晨头顶的剧痛将他敲醒，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上似乎笼罩着一团乌云。他走进厨房，卡卡西正在像往常一样准备早餐。小卡西的眼睛眯了起来。就在自己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绝对发生了一些令人在意的事件。

小卡西坐在餐桌前，不满意地吃着煎糊了的鸡蛋，喝着实在太咸的味增汤。他正想开口责怪糊涂地成年自己，却发现卡卡西正把一大段芥末当做番茄酱抹在了面包片上面。他默默地盯着卡卡西将面包吃下。然后讽刺地看着他突然跳起来，瞬身至厨房，将一大杯冷水直接灌入嘴里。

小卡西感觉好笑又好奇。他想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平时看起来总是波澜不惊的“未来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带土一样的冒失鬼。他能够感觉到，某种神奇的力量抽走了卡卡西的灵魂，并与它一同随风飘去了自己所不了解的区域。

小卡西有点想问问卡卡西，是不是由于鸣人的原因在烦恼。可是他突然想起鸣人昨天的笑脸，和那夕阳下微微闪动的蓝眼。他想起鸣人对自己说，我也最喜欢卡卡西了。尽管他明白鸣人当时说的卡卡西就是指的他自己。可当他又想起鸣人红红的耳朵，一股不满的小小火焰开始熊熊燃烧起来。小卡西有点恼怒地盯着卡卡西，然后趁着卡卡西还在厨房没注意的时候，挑了两块最大的砂糖埋入了他的米饭深处。


鸣人

上午八点，鸣人被九喇嘛踢出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可是他不能责怪狐狸。是他自己一整晚都在缠着九喇嘛，让他帮自己解决情感问题。是我太依赖九喇嘛了，鸣人独自哀叹着。他将怀里的卡卡西人偶举至面前，轻轻地吻了一下画在抱枕脸上的面罩。不一样的感觉。他充满惊叹地回忆着卡卡西面罩的轻薄，他还清楚地记得，当他将嘴唇放在上面的时候，从面罩下传来的皮肤的温度，以及当鲁莽的嘴唇离开脸颊时，面罩的微小晃动。

太糟糕了。我竟然擅自亲吻了自己的老师！我竟然擅自亲吻了村子的火影！该死！我实在不应该继续这样坐在床上傻笑下去！我必须做点什么！可是我该做点什么？如果我去见卡卡西，我该如何面对他？我该向他道歉吗？对不起老师，我用自己的口水把你的口罩弄脏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这样的。鸣人呵呵笑着，他能想象出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对卡卡西说了之后卡卡西无奈的表情。可是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他的心正像一条毛巾一样被人无情地扭动。他不能去道歉！这不是他想做的！他必须告诉他！他必须告诉卡卡西自己爱他！可是如果他说了，卡卡西拒绝了呢？不！鸣人用手紧紧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一切又回到了八小时之前，回到了他一遍遍向九喇嘛确认的原点。他得出去走走，或许外面的世界可以分散一下自己已经快要发狂的思绪。

鸣人抬起手挡在额头上，夏日的阳光如此灼目，让他感到晕眩。他懵懵懂懂地想着，既然出来了，那就去任务分配台看看伊鲁卡好了。自己出院的事情还没有告诉他。可出乎鸣人意料的是，当他终于跌跌撞撞地到达任务分配台后，细心的伊鲁卡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反常。这让鸣人无法控制地紧张起来。他知道了吗？卡卡西告诉他了？这让鸣人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甚至已经栩栩如生地想象出卡卡西无所谓地告诉了别人自己昨晚亲了他！这让他感到恶心。让他想吐。当他发现伊鲁卡正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大哭起来。

鸣人立即开启了九喇嘛模式逃走了。他几乎已经听到了九喇嘛无情的嘲笑。他又逃走了。就像昨晚一样！他为自己的冲动和懦弱感到羞耻。他不配做一名忍者！

他回到家，立刻冲进淋浴，试图用最冰冷的水来冷静自己的身体。他好奇自己之前为什么可以无所顾忌地向小樱和雏田表白。去年轮回祭的时候，当他知道雏田一直暗恋自己的时候，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去表白了。难道今年自己就成了一名懦夫？我不是懦夫！他在内心深处呐喊。我只是不想失去他！

鸣人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死死地按在了水里，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呼吸。一连串的红蜻蜓突然浮现在他眼前。溺水的感觉。戴着犬神面具的暗部。金黄色的麦穗，干燥，光滑的质感。一碗热乎乎的红豆汤。

这不连贯的画面让鸣人战栗起来。他不清楚这是什么，是他的记忆？或者是他的幻觉？他觉得自己可能快要疯了。如果再不有所行动，卡卡西可能就真的要像三代爷爷一样永远无法退休。他决定了，就算是为了村子，自己也必须去面对卡卡西，不管结局如何，他都不能继续逃避下去！


卡卡西

虽然静音可能觉得提早下班的日子非常完美，可今天对于卡卡西来说，实在是有点糟糕的一天。准备早餐的时候煎糊了鸡蛋，错把酱油当成了醋，差点被芥末呛死，又在某人的陷害之下吃了两大块砂糖。

幸亏办公的时间还算好过。成为火影最大的好处就是总有足够的公文让你没时间胡思乱想。为了送小卡西回到过去，他们需要六道仙人的查克拉。目前可以收集到的唯一线索就是来自云隐村的六道仙人遗留下来的道具。卡卡西强迫自己比平时更加集中注意力。可当伊鲁卡突然以质问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时候，他竟然感到一丝恐慌！伊鲁卡知道了？鸣人告诉他了？这是闯入他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可随即，他平静了下来。他甚至有点想让伊鲁卡留下来陪自己聊聊。如果伊鲁卡可以直接将鸣人的想法告诉自己，那其实再好不过。可是伊鲁卡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将任务表放办公桌上，然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办公室。下班之后，卡卡西直接无视了鹿丸充满怀疑的目光，他现在也没法和鹿丸解释什么，因为他自己也尚未弄清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下班后卡卡西直接买回了现成的晚饭，成功避免了各种不必要的麻烦。


时钟指向11点钟。

小卡西早已在客房陷入熟睡。卡卡西放下了手中已经失去了分散注意力魔法的亲热战术，将手垫在脑后。或许我应该主动找鸣人谈谈。可是谈什么？他已经逃跑了，他显然只是一时冲动，自己根本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主动去找他，只会让那个傻瓜更加逃避。他不禁回想起在战胜卑留呼后，自己只是想要向鸣人单纯地表达一下对他的喜爱之情，他就吓得像个遇见色狼的女高中声一样高呼救命。后来自己终于追上他之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向他解释清楚，自己真的只是把他当做学生一样喜爱而已，并且他的伙伴们也只是为了起哄而在开他的玩笑。卡卡西有点讽刺地轻笑一下，那个傻瓜当时肯定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愿意主动亲吻自己的老师。不过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当时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那个笨蛋而烦恼得睡不着觉。

我喜欢那个傻瓜吗？卡卡西在心中再一次询问自己。

当然喜欢。一瞬间他就得到了回答。

是哪一种喜欢？很难说清。

他非常确定鸣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非常重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卡卡西不得不承认，他爱鸣人要比小樱和佐助都更多一点。虽然在卡卡西还没有成为他们三人的老师之前，他就向自己做过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因为鸣人是自己老师的孩子就更偏向于他。但那男孩有他独特的魅力。他的努力、坚强、博爱像悠长的钟声一样持续不断地敲打着卡卡西的心。卡卡西虽然是鸣人的老师，可是卡卡西却知道，其实是鸣人拯救了自己。

鸣人拯救的人有许多。很多人因为他纯真又强大的内心获得了救赎。自己真的可以把他据为己有吗？卡卡西有点怀疑。为什么不能？另一个声音却悄悄地响起。鸣人吻了我，鸣人觉得我的眼睛非常美丽，那个傻瓜自己选择了我！我为什么必须压抑自己的感情？把他让给一个别人就可以比我做得更好吗？我会保护他，爱他，让他幸福，和他一起共同进步，帮助他之后成为一个更好的火影！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那么快乐。卡卡西的嘴角浮出了小小的微笑。可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后，笑容就消失了。如果我们二人在一起，村子里的人会怎么想？如果时间够漫长，他们最终会接受。可是中间的过程呢？卡卡西的眉心显示出他的担忧。谣言、恶意中伤……这些东西会对鸣人产生什么影响？他摇了摇头，这让他想起父亲的孤独的葬礼。他不能让鸣人去承受这些。可是鸣人从小就承受着这些！他从小就以人柱力的身份承受着村民的恶意攻击！他通过那么多努力，终于成为了村子的英雄，然后你就让他再去面对那些令人恶心的目光吗？鸣人远比你想象的坚强！鸣人远远比你坚强！鸣人在战场上一次次站起来的样子，鸣人在所有人都绝望之后露出的自信的笑容，鸣人总是挂在嘴边的自己的忍道……这一幕幕在卡卡西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回放。卡卡西的意识随着橙色的火焰舞动，阳光和青草的滋味混入其中。

这气味让卡卡西感到放松。他似乎正躺在春日温暖的草地上，和煦的阳光正将自己轻柔地围住。卡卡西耸了耸鼻子，心中一惊，连忙起身，从窗户向外看去。一个橙色的身影从窗户跳入了公寓。

男孩坐在地板上，他的脸色不同寻常的郑重，被黑眼圈围着的眼睛中充满了紧张和惶恐。卡卡西觉得自己仿佛正对着一面镜子，因为他确定自己现在的目光一定和这男孩一样。

“卡卡西，我有话要对你说。”

听到鸣人去掉了“老师”这个称谓，让卡卡西的内心有点动摇。他没有回答，只是从床上下来，坐在了男孩的身边。自己和鸣人之间的距离让人有点忧虑，他甚至可以察觉出男孩的肩膀正因为自己的体温而微微颤抖。

“卡卡西，我……”鸣人犹豫着，他蓝色的眼睛在夜色下仿佛坠入了流星。

“说实话，我不在意你把口水弄到了我的面罩上。”想都没想，卡卡西就脱口而出。他怕了！他怕那双在黑暗下却亮如白昼的眼睛。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说。他转过头，不想再去探寻那双致命美丽的噩梦。

“这不是我想和你说的！”鸣人怒吼着。“我……”可他真正想说的话却无法持续。他被打断了。被自己和卡卡西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打断了。周围的空气燃烧起来，氧气开始消耗殆尽。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身体的灼烧开始让人眼神迷离。

卡卡西想伸出手，去揉乱男孩的脑袋，让气氛冷静下来。可他却惊恐地发觉自己的胳膊被制动在了半空，下一秒，鸣人的嘴唇已经贴了过来。

这是一个糟糕的接吻。鸣人的嘴唇强硬地笨拙地贴在卡卡西的嘴唇上，还隔着面罩，卡卡西的面罩变得潮湿，面罩的磨砂触感让卡卡西感觉鸣人并非在同自己接吻，而是想用面罩将自己的嘴巴狠狠封住，让自己窒息。这让卡卡西有点想笑。他应该停下来，他应该将鸣人推开，他应该和鸣人好好谈谈。

一股凉飕飕地风突然吹到卡卡西的脸颊上。鸣人将卡卡西的面罩从无袖衫上撕了下来。这举动确实让卡卡西惊恐了起来。他看着鸣人微微眯起的眼睛。他甚至开始怀疑鸣人的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撕开自己的面罩。

“我喜欢你。”鸣人用额头轻轻地抵住卡卡西的额头。

鸣人的嘴唇再次与他的重合在一起。在这一瞬间，卡卡西希望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没有国家，没有村子，没有火影，没有忍者，没有同伴，没有天空，没有地面，没有水，没有空气，只剩下他和这团温暖明媚如暴风雨过后阳光重现的光球，在太阳的热度中最终化为灰烬。


时钟指向2点。

鸣人靠在卡卡西怀里，抚摸着卡卡西的头发。他好奇地眯起眼睛，端详着自己一直好奇的秘密。

“虽然我很喜欢你的脸。可是我觉得你看起来有点眼熟。”鸣人歪着脑袋。

“可能因为我是个大众脸的原因。”卡卡西轻轻一笑。

“如果你是大众脸，”鸣人不满地撇了撇嘴，“那就像粗眉毛说他自己的体力只和普通村民差不多。这不过是听上去谦虚的炫耀而已。”

“那说明你了解我的本质。”

鸣人咯咯笑着，他盯着卡卡西嘴角下方的痣看了许久。突然，好像被砸醒了一样，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你是！不！他是！不！你是他装的！不！他是你装的！”

“你终于发现了？”卡卡西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之前他从没想过这个秘密会被发现，至少绝对不是以现在这样的方式。

“我真是不敢相信。那个笨蛋记者竟然是你装的。”鸣人摇了摇头，“你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全部计划，很多方案甚至都是你自己提的！难怪我们总是做不到！”

卡卡西摸了摸鸣人的头发，将鸣人搂得更紧点，轻声说，“确实就是这样。但是有一点我表示怀疑，我认为，即使我不知道你们的计划，估计你们也很难成功。你感觉很意外吗？”

“你真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鸣人咧嘴笑着。他喜欢卡卡西的脸。但是让他感觉更开心的是自己又发现了卡卡西的一个新的方面。“我感觉你好可爱。”他轻轻地晃动脑袋。

“你这么说让我也感觉很惊讶。”卡卡西将手伸进男孩柔软的金发中，他贪婪地闻着这阳光混着青草的味道，希望这味道可以更多更深刻地烙印在自己体内。“我还以为你会暴跳如雷。”

“你是个比我想象中好得多的老师。”

“终于对自己的老师满意点了？”

“嘿！这可不是对正坐在你怀里的人该说的话。”鸣人仰起头，他的语气在抱怨，可眼睛和脸上的喜悦却无法伪装。

“好吧。”卡卡西将鸣人抱得更紧了一点。“说实话，当时和你们一起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我也感到非常开心。”

“我也是。”鸣人小声说着。他感觉自己的脸蛋烫烫的。

“我知道。”卡卡西微笑着缓缓地说。

“那当时来捣蛋的凯班是和你串通好的吗？”

“不，那些都是我的影分身。”卡卡西轻声笑着。

鸣人发出了一声有点沮丧的呜咽，不过他马上又大笑了出来，然后调皮地歪着头望着卡卡西说，“不过，这说明当时你确实很爱我们。”

卡卡西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手捧住鸣人的脸颊，注视着这比矢车菊更加纯粹的充满了幸福的蓝眼睛，给了男孩一个全世界最轻柔的吻。


12
第二天早上鸣人醒过来的时候，小卡西正坐在床边的矮桌上吃着早餐。他看着鸣人有点脸红地坐起来，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

“早上好。”小卡西淡然地向鸣人打招呼。

“早上好。”鸣人有点尴尬地环顾四周。“卡卡西呢？”

“你不再叫他老师了？”

“他早就不是我的老师了。我当然可以叫他卡卡西。”

“可是你以前都叫他卡卡西老师。”小卡西咄咄逼人。

“好吧，如果你非要问的话，我认为对自己的男朋友可以直呼其名。”当鸣人说出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正因为得意而微微颤抖。“而且，我知道你嘴角的左下方有一颗痣。”

鸣人看着小卡西惊恐的眼神，哈哈大笑起来。小卡西愤怒地转过头，盯着卡卡西。

“嘛，看到你们两个还是相处地这么好，我也算放心了。”卡卡西端着两盘蛋包饭走了过来。

“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嘴角有颗痣？”小卡西质问卡卡西。

“唉，我理解你被侵犯的心情。可如果你向我索取答案，我只能告诉你这就是你鄙视我看《亲热天堂》的结果。”

鸣人听了卡卡西的话后笑得简直喘不上气。

小卡西愤怒地站了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仍旧笑得不知所以然的二人，火冒三丈地冲出了出去。鸣人听到小卡西“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更是乐得一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来。

“我真没想到你小时候竟然这么可爱。”鸣人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笑嘻嘻地贴在卡卡西身边坐下。

“如果让他听到，我猜他会趁你睡着的时候对你用千鸟。”卡卡西用勺子挖起一块蛋包饭，塞到鸣人嘴里。

“你做的食物总是那么好吃。”鸣人愉快地有节奏地摆动着身体。

“谢谢夸奖。”

“如果以前你就让我们来你家吃饭，我一定会更早爱上你。”

“哦，那还真是遗憾。” 卡卡西又将一勺味增汤喂入鸣人嘴里。

“我爱你，卡卡西。”

“我也爱你，鸣人。”

“我早就爱上你了，只是我太笨了，一直没有发现。在佩恩袭击村子的我就爱上你了。不，我想在与卑留呼战斗的时候我一定就已经爱上你了。”鸣人的视线低垂了下来，他回想起当时自己以为失去卡卡西时无法抑制的伤痛。

卡卡西轻轻地将鸣人搂在怀来，柔软地吻了男孩的额头一下。“我知道。”他的嗓音低沉却充满了情感。

“你怎么可能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我早就知道的话……”鸣人的声音有点哽咽。

“因为我也才发现不久。其实一直以来，我也在深爱着你。”卡卡西抚摸着鸣人的头发，鸣人的睫毛在他的脸颊上微微颤抖。

“不过，鸣人，有件事我还是想和你说一下。但是我想先向你保证，说这些并不代表我不爱你。”

鸣人抬起头，卡卡西声音中的严肃让他隐隐担忧。

“我们两人的事情，最好先不要对别人说。”

“为什么？”鸣人的眉毛皱了起来。

“因为别人多半没有心理准备。”

“为什么要管别人？”

卡卡西叹了口气，他就知道鸣人会非常生气。“因为你还要成为村子的火影。”

“这和我成为火影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成年了，我有权利追求幸福！”

“如果你现在告诉小樱会怎么样？”

一丝惶恐从鸣人脸上一晃而过。“她会大吃一惊，然后……她可能会揍我。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我们要保密多久？”鸣人将双手在胸前交叉起来。

“应该不需要多久，”卡卡西继续给鸣人喂饭。“你很容易被人看透。”鸣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卡卡西直接无视了男孩的不满。“但如果是他们自己逐渐发现的，我想他们就会冷静得多。”

“为什么？”鸣人抢过卡卡西手中的勺子，挖了一勺炒饭塞到卡卡西嘴里。

“因为他们爱你。”卡卡西抚摸着鸣人的后背，“所以只要给他们时间，最终他们会理解的。”

鸣人发出一声好似呜咽的叹息，他将下巴放在卡卡西的肩膀上，温柔地说，“他们也爱你。”


小樱眯起眼睛，有点怀疑地看着鸣人。或许九尾的帮助确实非常大，可那只是对伤口和病痛而言。她并不记得九尾查克拉对鸣人的心情可以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她把一份几乎全是蔬菜的康复菜单递给鸣人的之后，鸣人竟然一点没有抱怨，而是给了她一个实在太过耀眼的笑容。

“什么？”小樱站起身来，双手交叉在穿着白大褂的胸前。

“什么什么？”鸣人有点吃惊，但他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弹。

“你在笑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小樱酱？我只是在感谢你啊？”

小樱恼火地看着鸣人，本能告诉她，鸣人有事瞒着自己，有可能还把自己当成了傻瓜！

“好吧。”小樱缓缓地露出一个微笑，她将双手慢慢地放在鸣人的肩膀上，那肩膀立刻僵硬起来。她在心里面对自己满意地笑了笑，她对自己的威慑力感到满意。她突然捏紧了鸣人的肩膀。

“啊！疼疼疼啊！小樱酱，你要把我捏得再去住院了！”

“说！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小樱的绿眼睛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鸣人立刻脸红了，就连耳朵和脖子都变得通红。Bingo~小樱在心中暗自庆祝，于是她逐渐加大了手里的力度，鸣人的肩膀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好吧好吧，小樱酱，我是有点事情瞒着你。”鸣人将小樱的双手从自己肩膀上划拉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刚才疼痛的区域。

“说吧！”小樱抬高了下颌，居高临下地看着鸣人。

“那个，那个……可是我已经答应别人了，要暂时保密……”

“哦！所以，这是个秘密……”

“你知道，忍者就是有许多秘密……”

“可这是个会让你脸红的秘密……”小樱意味深长地望着鸣人。她的脸突然亮了起来，向鸣人丢了一个明媚的微笑。“好吧，在你准备好之前，我都会耐心地等着。”

“哈？”鸣人的内心却大大地失望了一下，他多么希望小樱可以在好奇心的驱动下快点发现他那不得不保守的该死的秘密。他想立刻将他和卡卡西的事情告诉小樱！

“对了！小樱酱！你今天晚上要加班吗？”鸣人又想到一个好主意。

“不啊，我可没时间陪你去约会。”小樱沉着脸说，“今天晚上，佐助要和我一起去吃晚饭！”她的脸上展现出一个罕见的充满了幸福的笑容。

“哦。那个小气鬼不会带你去一乐吧？”

“哼！不要把佐助和你相提并论！”

“唉。”鸣人叹了口气，这个计划看来也行不通。在小樱心理，佐助总是拥有着最高优先级。

“怎么了？”

“哦，没关系啦。你知道，卡卡西酱不是快要离开了吗？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卡卡西老师的缩小版，我本以为我们第七班的人可以在卡卡西家里为他准备一个欢送的宴会，之类的。不过，如果你和佐助没有时间，而且佐井和大和队长似乎也不在村子里……”

“太好了！”

“诶？”她的善变让鸣人反应不过来。

”诶什么诶？反正佐助在卡卡西酱离开之前都会待在村子里面，而且，我爱死了这个想法！”她的眼睛因为过分激动而闪闪发光，她已经等不及了想要再和小卡西一起吃饭。“等佐井和大和队长回来之后，可以带上他们二人再补办一次！”

“不过，卡卡西老师会答应吗？他应该不会同意我们去他家胡来吧。”

“我已经问过他了！他说没问题。”应该是没问题，鸣人在心中暗自补充。“而且，我们也不是胡来。”

那个卡卡西老师竟然会答应？这还真是有点稀奇！不过，可能卡卡西酱在卡卡西心中的地位有所不同吧。小樱心中的怀疑立刻被自己欲望摧毁了，她实在太喜欢小卡西了，这让她丧失了平时应有的智慧。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会负责带佐助过去！我也会准备一些食物，不过其他就拜托给你了！”

“没问题！”

13
虽然鸣人的一个影分身已经提前到办公室通知过卡卡西，下班后回家后会有一个“惊喜”等着他。卡卡西不能不承认自己幻想了种种比如把自己当做礼物之类的惊喜，所以打开房门之后，卡卡西就感到更加吃惊，迎接自己的竟然是这样一副画面：

屋顶上飘着几个冒着查克拉火光的气球，两只最大的之间拉着一条横幅，上面涂鸦了一只稻草人，还粗糙地标注上“小矮子”几个字。半成品食材随意地摆放在厨房和客厅。佐助双手交叉在胸前，不耐烦地盯着矮桌上的一口正在煮水的巨大火锅。地面上散落着许多书页，和两本亲热天堂系列丛书——《亲热暴力》和《亲热战术》。

小樱粉色的护额扔在一边，上面有着明显的裂口。小卡西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几条发红的刮痕。卡卡西的第一反应是他们两人在玩什么拔河游戏，再仔细一看，二人确实在拔河，只不过拔的不是绳子，而是一本崭新的《亲热天堂》！

“卡卡西老师！快管好你自己！”发现卡卡西的小樱立刻求助。

“什么啊！快还给我，这本来就是我买的！”小卡西生气地说。

“我说过了！你还没有成年！必须让我先把里面你不能看的部分扔掉才行！” 这充分表明了地上的书页来自何处。

“不行！那样书的完整性就被破坏了！”

“不行！我不能让你看！”

“我怎样不用你管吧！”

“我当然可以管！绝对不能让你变成卡卡西老师那样的色老头！”

“喂喂，说什么色老头，这就有点过分了吧。”卡卡西在桌边坐了下来，他将胳膊肘放在桌子上，用手背托住下巴。显然，他不仅不打算插手，还期待着看一场好戏。

佐助不满地看了卡卡西一眼。“小樱，你就给他好了。你不是已经撕掉那么多了吗？”

“佐助君你怎么帮他说话！难道你忘了以前卡卡西老师当着我们的面看小黄书多让我们感到尴尬了吗？”卡卡西看到佐助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红晕。

这时，鸣人端着一大盘切好的茄子从厨房走了出来。他将茄子放在桌子上，眨眨眼，好奇地看着当前的场面。鸣人弯下腰，捡起散落在地面上的一页纸，念了起来：“他温柔地说着，……唔！”鸣人的脸立刻火红起来。

“鸣人！不要念！”小樱有点气急败坏。

“可是小樱酱，你为什么要特意把这些挑出来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啊，你想给佐助看吗？啊！疼啊！”

暴跳如雷的小樱终于松开了《亲热天堂》，她的愤怒已经成功地转移至鸣人身上。佐助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可卡卡西发现，男孩的嘴角边装饰着一个别扭的微笑。

卡卡西忍不住笑出了声，第七班在辉夜姬一战之后没有过任何聚会。毕竟卡卡西和佐助都不是喜欢聚会热闹的人。可是对卡卡西来说，能和他们三人这样聚在一起，确实算得上一个巨大的惊喜。

小卡西趁小樱顾不了自己的时候，开始淡定地将书页收集起来，试图夹回到原本的页码里去。他红着脸，看着书页上的内容。没想到，小樱的拳头却突然对着他的头顶砸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打他。

小卡西惊讶的抬头望着小樱。她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圆圆地瞪着，她左手一把抢过小卡西手中的《亲热天堂》，右手则攥着拳头发抖。

她又想要打我！不知为何，小卡西觉得自己可能无法躲过小樱的攻击。一丝熟悉的恐惧在小卡西心中一晃而过，玖辛奈暴怒的样子突然在他脑海中浮起，他畏缩起来，试图用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可当小樱的拳头真正落下来的时候，橙色的身影却不知何时挡在了小卡西的面前。

“小樱酱，你对小孩子不能下手这么狠吧。”鸣人眼泪汪汪地摸着头顶的大包。

“混蛋鸣人！你想在卡卡西酱面前装好人吗？”

“我才不是小孩子。”小卡西红着脸，看着小樱再次举起了的拳头。他转过头，不满地对卡卡西大喊，“喂！你不应该保护自己的男朋友吗？”

男朋友？

谁是谁的男朋友？

谁应该保护自己的男朋友？

小樱的手僵在了半空，佐助一向苍白的皮肤突然红透。鸣人抿着嘴，望着卡卡西老师，他的蓝眼睛闪闪发光，充满了喜悦和得意。他对卡卡西老师微笑着，脸庞中藏匿着羞怯和从未有过的温柔。卡卡西老师弯着眼睛回应着鸣人的笑容，可是，为何老师的面罩附近竟然会有一丝绯红？

“鸣人，我就猜到你可能有喜欢的人了。可是，我，我实在没想到……”小樱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终于，她连话都没有说完，就晕了过去。

卡卡西叹了口气，“鸣人，这回你总该明白为什么我叫你要暂时保密了吗？”

鸣人内疚地看着小樱，发出一个表示同意的咕哝声。

当小樱终于醒了过来，靠在床头上，喝着糯米红豆汤的时候，围在她身边的四人都深深地松了口气。小樱平时的工作非常辛苦，加上刚才的激动和惊吓，让鸣人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虚弱的小樱。

“其实仔细想想的话，我不应该感觉意外。”她喝下一勺红豆汤，看了一眼摆在卡卡西窗台上的矢车菊，慢慢地摇了摇头。“可是鸣人，卡卡西老师，你们之前竟然没有告诉我。”她有点受伤地看着内疚的鸣人和卡卡西。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啦，小樱酱，这其实只不过是两天前才发生的事情。”

“两天前？怎么会？难道不是你从昏迷中醒过来时的事情吗？”

“不……”鸣人开始支支吾吾的，他想起那时卡卡西几乎每天都过来看望他，让他感觉非常害臊。

“那样的话还算不错，不是吗？”她冲他们灿然一笑，可鸣人却认为她笑得有点勉强。

“对了！小樱酱！你还记得斯凯亚桑吗？”

“嗯~你这么说，啊，是不是那个在我们三人还是下忍的时候，主动提出要帮助我们揭开卡卡西老师真面目的那个人呢？”小樱困惑地看着鸣人，他不明白鸣人为何会突然提起久远记忆中的可疑记者。

“那，小樱酱，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鸣人无视了佐助和小卡西超级在意的眼神，他笑着趴在小樱耳朵边悄悄说了起来。

小樱的嘴巴随着鸣人诉说而微微张大。她发现桌上的火锅烧糊了，茄子被人不小心打翻在地，身边的床头柜上摆着冰块，一路留下的水渍将地板打湿。在心中的某个角落，她一直相信，自己是第七班中最没用的一个。即使再怎么努力，她也永远无法真正地融入其中。可现在，当她看到他们因为担心自己变得脸色发白，因为紧张嘴唇珉得很紧，因为慌乱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卡卡西，她的眼神开始被感动吞噬，她的眼睛开始像绿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她哭了出来。

“诶？小樱酱，你怎么哭了？我是想让你高兴的啊！”

“哼！我就知道，那个笨蛋记者其实卡卡西吧。”佐助冷淡地白了卡卡西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抬起。

“你又干什么了？”小卡西对卡卡西怒目而视。

“笨蛋！”

小卡西立刻捂住了头顶，却惊讶地发现脑袋并没有想象中疼痛。

“卡卡西老师，我没想到那时你会为了我们……”小樱抹了一下眼泪。

“唉，小樱，不管怎么说，老师也冒死救过你们好几次呢，怎么也没看到你这么感动啊！”

“谁说我感动了？我想，我只是……”

小樱环视着自己的同伴，她突然伸出胳膊，将鸣人、卡卡西、佐助、小卡西搂入怀中。

“我想，我只是突然感觉，我好爱你们！”她大哭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们说这样的话。这让他们四人，尤其是第七班的三个人都非常惊讶。不过他们都接受了她的怀抱，他们也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小卡西似乎感到有点尴尬，可他已经被鸣人死死地抱住，根本无法挣脱。不过，他在心里偷偷承认，对于未来自己的这个暴力学生，他并不讨厌。

鸣人拼命感受着同伴带来的温暖，老实说，之前他一直有点羡慕着凯班激情，他从没想到第七班竟然也会拥有这样的属于他们的时刻。他知道，这很有可能是自己一生中可以经历的唯一一次的第七班的集体拥抱，可是他觉得这已经足够。因为他正闭着眼睛，准备把这一刻牢牢地记在心里，然后常常复习，保证让它在自己的大脑中永远不会褪色。


之后的事情几乎与卡卡西之前预估的一样。由于鸣人这次给了别人足够长（大约一周左右）的心理准备时间，因此，当大家得知村子未来的七代目与六代目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恋爱中的时候，人们只是发出一些感慨，就立刻投入到二人的祝福之中。尤其是凯，他为自己永远的对手而感到骄傲。他立刻为自己设定了远大的目标，“哼哼，我不能像卡卡西投降！那么，我一定要在今年内找到比鸣人君更好的伴侣！”“哦！不愧是凯老师！那么我也应该像凯老师学习！就在这个月找到比凯老师的比鸣人君更好的伴侣的更好的伴侣！”

不过这其中也夹杂着一些窃窃私语。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卑留呼的时候，在那个山上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

“当卡卡西老师总是背着鸣人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

这几乎成了同期生见面聊天时的口头禅，就好像他们真的都比当事人更早地察觉到事实似的。不过，据鸣人后来分析，当时的雏田确实应该已经发现了他和卡卡西对彼此的感情，并开始将卡卡西视为情敌。因为鸣人回想起当时将铃铛还给卡卡西后，卡卡西刚对自己说完话的时候，自己的心中明明充满了喜悦，但雏田突如其来的一句“好下流啊！”，却立刻让鸣人感到无地自容。

鸣人后来特意去找了雏田，问她那时到底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却只对鸣人做了一个鬼脸，微眯着眼睛说，“永远不要小看女人哦~”然后就大笑着扬长而去。鸣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发觉自己之前确实太过小看了雏田。

又过一周，云隐村的六道仙人道具终于被护送到了木叶。六位精通封印术的上忍，在佐助轮回眼的帮助下，将这些道具作为提炼查克拉的辅助通道，开启了一个类似飞雷神术的传送门。小卡西马上就要回去了。他已经知道自己之后的命运会非常艰难，可现在的他却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他相信自己一定会阻止许多悲剧的发生。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和自己的同伴见面。他要保护他们，让他们也可以生活在和平时代。

卡卡西送了他一套新的豪华版亲热系列三部曲。小樱和佐助送给他一对紫色石头项链，据说只要向里面注入查克拉，另一块石头就可以发热起来。鸣人则把自己珍藏的拉面都放在包裹里给了小卡西，里面藏着一套八忍犬的钥匙链。小卡西临走之前轻轻地吻了鸣人一下，他挑衅地看了卡卡西一眼，然后就跳入传送门，变成了一束迅捷的蓝色光芒。

一年后，鸣人的料理水平大有进步。不能说是卡卡西之前给他的料理书有多大作用，因为比起书本，他更喜欢卡卡西本人的亲自指导。他提前通过了上忍考试，卡卡西将自己的暗部面具按照约定送给了他。他将面具戴着卡卡西脸上，他想起了那年的祭典，那年的红蜻蜓，那年的溺水，和那碗热乎乎的红豆汤。他在内心中暗暗佩服，九喇嘛说得一点不错，他和卡卡西确实是天生一对。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生活从未像现在这样因为幸福而如此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