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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英/中篇连载】《月亮与心脏》

作者 : mokywh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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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位置,汇报情况。”
阿尔弗雷德向左缓慢地扭了扭他僵硬的脖子,长时间趴俯的姿势让他全身的肌肉充斥着一股酸胀感。护目镜的下框压得他的鼻梁有些疼,阿尔弗雷德眯着眼睛盯住狙击枪瞄准镜里那个靠在居民楼窗台处抽烟的伊/斯/兰男人。
他伸手抬了抬自己挂在耳廓上的微型对讲机:“居民楼四层楼道的拐角有一个男人,他手上还有部手机。一号完毕。”
“持续观察,”另一端的队长回复,“注意四周动向。”
“了解。”
太阳烘烤着他的后背,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暴露在外的后颈已经几乎要热得失去知觉,他能感受到作战服下自己贴身的衣服被汗液浸湿后紧贴着皮肤的触感。
就在这时,原本靠在窗口徘徊的男人似乎接到了一个来电。阿尔弗雷德紧盯着他,看着那个人接起手机,与对方交流了片刻后,开始转身向楼下走去。
“他移动了,正在下楼。”阿尔弗雷德冲对讲机说道。
“盯紧他,随时汇报。”
阿尔弗雷德的脸颊因为紧贴着枪托而微微鼓起,他看着那个男人从四楼快速行至一楼,然后消失在了一楼的道口和楼梯通道相连的拐角处。大概过了十秒,那个男人才再度出现,然而这一次,他的身边多了一个黑发的男孩。
阿尔弗雷德·琼斯的瞳孔微微放大:“等等,他带走了一个孩子。”
“你确定吗,琼斯?”
那个男孩穿着一件白底的条纹T恤,头发凌乱。男人扣着他的肩膀,搂着他从那栋居民楼的阴影处走了出来,站到了外侧因历经轰炸后满目狼藉的街道上。
阿尔弗雷德的手指慢慢抵上了狙击枪的扳机。“他们正在向车队走去,”阿尔弗雷德说,透过瞄准镜盯着那个伊.斯.兰人不自然的走姿,“那个男人的衣服里裹着什么东西。”
踉跄地跟在那个男人身旁的小男孩脸色惨白,从外貌和身高上看至多只有十岁左右。阿尔弗雷德看着那个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长条形的东西在衣服的遮掩下强硬地塞进了男孩的手里。美国人立刻猛地皱紧了眉头,再次向下方的指挥部确认:“……他拿着手.榴.弹。他把炸弹给那个孩子了。你们在看吗,能否确认?”
“不行,琼斯,视角方位受限,我们无法确认,”阿尔弗雷德的耳机里传来队长急促的呼吸以及磁化后沉硬的指令声,“自行判断,如果有必要,你知道按交战原则该怎么处置。”
“……”
汗水不断地沿着他的额角从厚沉的头盔边缘向下滑落,在皮肤上淌过的时候,微妙的痒意让阿尔弗雷德觉得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同时啃食着他的心脏。他的嘴唇因为缺水翻起了层层干皮,阿尔弗雷德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看着那个男孩孤身一人从两百码外一步一步向着美.军的车队走去,他的面容僵硬,没有任何表情,但步伐却越来越快,最后终于奔跑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的准星跟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突然,那个奔跑中的孩子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朝着阿尔弗雷德的方向扭动了脖子。金发的年轻士兵在他的瞄准镜里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湿润的褐色眼睛。
那是多么人类的一双眼睛。
在手.榴.弹从那个男孩稚嫩的手臂中甩脱至空中的同一时刻,阿尔弗雷德用力抿紧了嘴唇。枪.支的后坐力让他浑身一震,一股巨大的悲怆连同这枚从枪.管中射出的子弹一起,在击穿那个男孩胸膛的同时,击穿了他的灵魂。

阿尔弗雷德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像个溺水后终于爬上岸来的人一样,在除他之外空无一人的卧室里大口喘息,短暂的失去了时间和环境的感知力。
大概过了一分钟,耳鸣才慢慢消退。阿尔弗雷德挺了挺自己僵硬的脊柱,然后才发现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睡着前刚换上的干净旧T恤。
屋内一片黑暗,除了他摆在床头的夜光电子表的屏幕外,几乎找不到任何光源。阿尔弗雷德捞过闹钟看了眼,上面跳动的时间显示着这场睡眠只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已经对此习惯到了略微麻木的程度。世界上有一半以上的人口有着睡眠障碍的困扰,这本不是什么大事。阿尔弗雷德想着刚才梦里的内容,身体和头脑一齐迟钝地被那股窒息的心痛缓慢蚕食着。但“睡个好觉”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似乎更像是一种漫长的报复。而是谁在报复他,他又想要自己做出怎样的回应,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每当他从梦中世界折磨时,阿尔弗雷德都会思考类似的问题。但可惜的是,单从这具身体内、那颗因为剧烈的恐慌而急速跳动的心脏里,他并不能完全找到答案。
金发的美国人慢慢爬下床,踩着拖鞋走到窗台边,一把拉开了在进入房间之后被自己刻意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纽约清晨的阳光正好,打开玻璃窗后,有阵雨后夏季新鲜的空气裹挟着热浪扑面而来。阿尔弗雷德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不远处人来人往的街道,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凌乱的床铺。
空调坏了,看来突然升高的温度是造成这场噩梦的主要原因,阿尔弗雷德一边想着,一边略有些烦躁地伸手揉了揉自己脑后的乱发。
今天依旧没有什么新的计划,一如既往。阿尔弗雷德在浴室冲澡的时候用双手撑着光滑的瓷砖墙壁,开始思考要怎么打发这一整天的时光。冰箱里的食材是前天刚刚买好的,显然短时间内他不会需要再去超市,房间甚至都没有什么使用过的痕迹,所以暂时也不需要打扫。上周末,他替邻居家年迈的米勒太太去医院取了她的体检报告,或许今天他也可以再去隔壁敲门问一问还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阿尔弗雷德头顶盖着一块干毛巾从浴室里走出来,全身只穿了一条松垮的睡裤。他拉开冰箱门取出保鲜层门边放着的鲜牛奶,又从上方的橱柜里拽出一包未开封的玉米麦片,正打算将它们倒进沙拉盆中混合的时候,屋外突然想起了门铃声。
阿尔弗雷德手上的勺子差点被他甩到了桌子下面。他手忙脚乱捡起它,又快速抽了几张纸擦掉桌上溅出来的奶渍。阿尔弗雷德对于屋外的来人完全没有头绪——知道他住在这里的除了马修之外别无他人,但今天是工作日,自己的兄弟是断不可能在这时来这里拜访他的。
年轻的美国人在三十秒内回忆了一下自己近一个月有没有网上购物的记录,而屋外的人还在不急不缓地重复按着门铃,那声音听得阿尔弗雷德心烦不已,最终只得放弃,快步走了过去,犹豫了片刻之后,慢慢将门拉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提着包的年轻男人,有着一头亚麻色的短发,穿了一件浅色的衬衫。阿尔弗雷德冷不丁地就这么和他打了个照面,第一反应就是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拥有粗得这么不同凡响的眉毛。
他们尴尬地站在门的内外两侧对视了一会儿,阿尔弗雷德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上半身现在还是未着一缕的状态——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对面人的视线在他的腹肌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他向后退了半步,显得有些无所适从。而对面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莫名的氛围,阿尔弗雷德听到他相当做作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口对自己道:“抱歉,你是阿尔弗雷德·F.琼斯,是吗?”
一个英国人。阿尔弗雷德心想。他把头顶的干毛巾拽下来搭在脖子上,冲他点了点头:“是我。你是……?”
对面的男人从袋子里拿出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了阿尔弗雷德,然后才继续说道:“我是亚瑟·柯克兰,我以为霍华德有提前通知过你我会回来。”
阿尔弗雷德还没来得及接过他的纸条,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就率先震动了起来。阿尔弗雷德冲亚瑟打了个回避地手势,对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阿尔弗雷德跑回去接起他的电话,听筒那边传来第一声问候时,阿尔弗雷德不受控制地骂了句脏话,但他立刻想到还有个陌生人正站在他房子的大门口,于是转了个身压低了声音。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阿尔弗雷德暴躁地问。
“这个问题缺乏逻辑,”霍华德医生老神在在地回答,“你的个人病例都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我当然找得到你的电话。我以为上次我们聊的还不错。”
即使听筒对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阿尔弗雷德依然忍不住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霍华德医生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温和且耐心:“亚瑟·柯克兰到了吗?刚才他给我发消息说过出租车已经停在了你的公寓楼下。”
美国人愣了一下,这才想了起来,今天恰好是周一。他竟然忘了这个。
他回头看了看正站在门口假装研究门框上并不存在的花纹的来客,然后重新转过头来:“我看到了。他现在就在门口……你要和他说话吗?”
“当然不,是你得和他说话,”霍华德在“你”发音上加重了语气,“好好招待他吧,虽然一开始可能会有些,难以理解,大概吧。但他的确会是个不错的合租客——他很擅长照顾人。”
阿尔弗雷德不明白究竟什么样的人可以被评价为“难以理解”,但那头的医生已经先一步切断了电话。美国人无语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撇了撇嘴。
于情于理,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起码不能再把人晾在外面。于是他走回门边,示意那个英国人走进玄关。
“你是亚瑟·柯克兰,”阿尔弗雷德用了一个陈述句,眼神在他的脸和脚边的行李箱之间流转了一下,“那个要来这里合租的人。”
亚瑟点了点头,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是的。”他停顿了半刻,“你需不需要先去换件衣服?”英国人对他说,用手指了指他湿淋淋的发梢,“你的头发还在滴水。”
经他一句话,阿尔弗雷德像是被突然惊醒了。
“好的,当然了,呃,”他咽了口口水,向后撤开身体好让亚瑟走进客厅内,手臂胡乱摆在空中动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随便先看看。我——马上就回来。”

阿尔弗雷德闪身躲进卧室,从衣柜里拖出一件明黄色的短袖兜头套上,又去浴室拿了吹风机,三两下把自己的金发吹干了。等他再次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屋内的另一个人正专注地看着客厅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标本画。
这幅标本是阿尔弗雷德几个月前刚刚完成的作品,之前的某一任治疗医师曾经给了他一个建议,一项长期、持续且复杂的创造性活动可以帮助他恢复建立情感的稳定性。当时的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太过当真,也仅仅只与那位医生有过那一次会面。但不知怎么的,在某天一如往常的噩梦惊醒过后,阿尔弗雷德突然想起了这回事。
他花了几天时间上网学习了制作标本的流程和技术,然后又花了几周时间凑齐所需要的材料,解剖了第一只蜥蜴。一整个月,阿尔弗雷德短暂的在这项爱好活动中找到了一些乐趣,虽然成品看上去并没有非常完美,但他依然决定将它装进画框挂在了客厅正面的墙上。
“你觉得怎么样?”阿尔弗雷德站在他身后问道,手上还拿着两罐刚从冰箱里取的罐装咖啡。
亚瑟微微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看着阿尔弗雷德。美国人冲他耸了耸肩,将咖啡递给他:“这里的家具都是之前就置办了的,如你所见,我的东西很少。”
亚瑟接过了易拉罐,但并有任何打开的意思。他向四周看了看,目及所至的范围内,从玄关门口处的雨具和鞋柜里的拖鞋,再到厨房流理台上的杯架和碗橱里的餐具,几乎所有的日常用品都是一人份。“没关系,不如说,这样更好。”他停顿了一下,朝着身后指了指墙上那幅标本:“所以这也是原先的装潢之一吗?”
阿尔弗雷德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大概是吧,我也没有注意过。”

亚瑟·柯克兰看着阿尔弗雷德的手臂越过他将那幅画从墙上摘了下来,随手将之背了过去,放在了下方柜子的抽屉里。他愣了一下,忽然隐约感觉到,自己可能问了什么不恰当的错话。但显然,阿尔弗雷德并不打算与他在这个话题上深入探讨。
沙发边靠着亚瑟带来的两个行李箱,身材高大的金发年轻人主动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亚瑟连忙摆手拒绝了。于是两个人落坐在沙发的两侧,亚瑟把包里的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拿出打印好的纸质合同文件放在他们之间的矮桌上。
阿尔弗雷德看上去似乎有些走神,他看了看亚瑟,又看了看那份合租协议,突然开口道:“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亚瑟抬起头,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阿尔弗雷德把手肘撑在膝盖上,上半身微微向前倾:“为什么你要选择和我合租?”
“……”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阿尔弗雷德说,“只是好奇。我猜你的朋友霍华德可能并没有真的把我——我这里的状况和你如实转述。”
“怎么,这间房子曾经发生过连环凶杀案吗?”
阿尔弗雷德被他的回复梗了一下:“……那倒确实也没有。”
亚瑟·柯克兰点了点头,将双手环在胸前:“我也住过真的发生过的,一个出轨的男人失手掐死了自己的情妇,在他的妻子发现之后,又开枪将自己的丈夫杀了。于是最后,他们的家人决定把那间房子租给我,当然了,租金非常诱人。当我搬进去的时候,墙上都还没来及重新粉刷呢。所以,和我的上一个房东比起来,一个退伍军人本就没什么糟的。”
在那个男人说完之后,阿尔弗雷德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好吧,”阿尔弗雷德嘀咕道,“其实我只是想和你重申这个,我有一些问题。”
无论再来几次,和别人解释自己的境遇总是会让阿尔弗雷德感到相当烦躁:“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形容,总之别管我就好。你可以在这间房子里做任何事情,就,离我远一点,如果你不想因此受伤的话。”
亚瑟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看上去像是在审视自己。就在阿尔弗雷德疑心霍华德是不是真的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了收一笔马修给的巨额小费而毫无底线地出卖了自己的朋友时,那个纤细的英国人忽然再次开口道:“我有一点洁癖和强迫症,也许还有严重的焦虑情结……我不知道。但也有一部分我的同事觉得我可能会死于酗酒。”
他这样说着,阿尔弗雷德说不准他脸上的表情更像是不屑还是冷静:“有一次我告诉我的邻居,我能看到他花园里的独角兽,他们以为我发了癔症,于是差点叫了警察——那个恶毒的老头。但我真的看见了,它就站在那儿,站在花圃里,脖子上还有彩虹色的项圈。”
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阿尔弗雷德就已经被自己的咖啡呛到了。他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抬手示意亚瑟继续。
亚瑟弯腰从自己的衣袋里取出一条手帕,在阿尔弗雷德惊讶的目光下递给了他:“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恶魔创造的,百分之百的人都沉浸在无人同情的痛苦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可以坐在这里聊天,而不是在精神病院的原因。”
“所以,”亚瑟继续看向他,“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挑战?”
他的语气意外地平静,平静到让阿尔弗雷德觉得,他好像是真的在认真疑惑着自己的顾虑原因。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阿尔弗雷德看着他表情坦然的脸,忽然感到有什么死死捆扎在他心脏上的东西被人不经意地松了绑。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有些想笑。不知道是因为眼前这个古怪又好心的英国男人,还是这场荒唐却让人该死地期待的合租计划。

而亚瑟·柯克兰似乎也并不真的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接着说道:“总而言之,在这里合租可以让我节省一半以上的费用。事实上,我刚辞了职。所以必须尽可能节约在不必要事项上的开支。”
“辞职?”
亚瑟叹了口气:“对。因为我想要更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美国人眨了眨他天蓝色的眼睛:“喔,霍华德说你是个作家。你写什么样的故事?”他想了想,“我喜欢看冒险类的故事。《金银岛》那种。”
“可以这么说,”亚瑟赞同道,看上去对自己的事业充满自信,“也许再带点……灵异的因素。”
……他还真是个托马斯·哈里斯,阿尔弗雷德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
扪心自问,阿尔弗雷德不觉得自己可以完全理解这种情感,但他依然决定不打断面前的人。阿尔弗雷德扯过那份合同翻到最后一页,捡起笔在自己的落款处签上了潦草的名字。“这里还剩两间客房,都有独立的卫生间,”阿尔弗雷德说,“你可以随意选择一间。客厅、厨房和阳台是公共区域,冰箱也是。备用钥匙在进门左手边第一个抽屉里,从现在起它就是你的了。”
亚瑟看上去对这样的安排并无不满,他站起身来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一圈,然后回头向阿尔弗雷德询问道:“我可以把剩下的那间房间改成书房吗?”
“当然,怎样都行,”阿尔弗雷德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大方地允诺,“一般来说我的活动范围只会在——这一边。”他指了指靠近主卧的那一片空间。
那个亚麻发色的男人看起来很是高兴,他径直向阿尔弗雷德走来,最终站定在他面前,向阿尔弗雷德伸出了一只手。
“那么,合租愉快,琼斯先生?”他说。
阿尔弗雷德也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比亚瑟略高半个头,从这样的视角,可以看见对方细碎的刘海下、猫似的一双松石绿色的漂亮瞳仁。
这一次,阿尔弗雷德主动伸手回握住了面前的人。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清晰可见的笑容,感受着手心中另一个人的温度:“当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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