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国民居建筑的风格和欧洲那些旧城很是相似，由于此处魔力充足的关系，能源供应基本可以通过魔力而非电力支持。居民的生活方式也较为原始，没有自动化与信息化的科技产品，不过邻里间相处熟稔和睦，路边上时不时会有人与坐马车返回城堡的他们脱帽致意，有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提着篮子在路边卖花，而那个卖报纸的小家伙总想和她搭话。黑桃广场上正在举行平民舞会来庆祝国庆日，成双成对的人们跟着乐曲的节拍跳起舞步，王城上下一片欢乐祥和。亚瑟沉默地透过马车车窗看着周遭的一切，黑桃国王凑过来问：“亚瑟？怎么了？”

 

“啊，没事。广场北边有人在演杂技，随便看看。”

 

“诶，那不是上次到王宫表演的夫妻吗！”

 

杂技演员们的身体舒张至极致，耍起几个惊险又高超的动作，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

 

“嗯。”

 

“他俩的配合超棒，如果在黑桃国搞一个夫妻搭档排行榜的话，绝对能排第二！”阿尔弗雷德笑道，“而第一肯定是我们。”

 

“什……！？”亚瑟抬起手臂遮住迅速变红的脸，又像想起什么一样突然放下，最后不得已，只能随便应下了一声。黑桃国王笑眯了眼，听了亚瑟的回答似乎很受用，没有继续逗他，倚着座椅软垫闭目养神起来。

 

他们刚从钟楼回来。钟楼位于黑桃国的中心，是魔力储存地，能源供应地，层层阵法防护罩抵御外界干扰，对国民们来说，钟楼佑护他们在此处安居，是时间女神赐予黑桃国无穷财富。他们在钟楼用自身魔力进行一年一次的维护，确保明年钟楼可以正常使用。

 

不过亚瑟在结束施法后，好像变得有点不同，阿尔弗雷德勾起嘴角，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下了马车以后，迎接他们的也不是休息时间，而是一场晚宴。与他们交好的方块国会出席宴会，一丁点的细节最好都不要有错，要不然一定会被挑剔（找茬）的方块国国王调侃，最后变成和亚瑟的骂架。为了两国友好，王耀可是费尽了心思。等到国王和王后进了会场，王耀又开始在两人耳边絮絮叨叨。

 

“琼斯你听好了，这次最好把和方块国的关税优惠拿到手，你就不要那么放松了，这又不是在开派对，领带给我打好！亚瑟你最好跟在他旁边，我实在怕他在一众大臣面前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来……”

 

“上次是那群老顽固太不懂变通，再这样下去……”

 

“沉不住气的年轻人。”王耀瞪了他一眼，又催促道，“你们快去换衣服！六点开始，别给我迟到。”

 

“好好好，我和我的王后会准时到场的，是不是，亚蒂？”阿尔弗雷德揽过亚瑟的腰走向二楼的房间，亚瑟轻轻推了一下，又自知无法推动这个怪力男，就由着阿尔弗雷德动作，把目瞪口呆的王耀甩到了身后。

 

 

 

 

 

 

 

盛宴开场，各位宾客基本到齐，这时方块国王盛装出现在宴会厅门口，王后和骑士紧随其后，后边还有零星几个方块国大臣。黑桃骑士前来迎接，引着他们到宴会中心去。方块国的衣物大部分是亮眼的橙色调搭配，游荡在黑桃传统的深蓝中显得格格不入。弗朗西斯此时丝毫没有要商谈国家大事的严肃，随手从侍者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香槟，悠闲地和眼熟的人打招呼。虽然是邻国国王，但私底下和阿尔弗雷德和亚瑟的交往都比较密切，甚至当年阿尔弗雷德追求亚瑟的时候都会给他出主意。这时他正好奇地询问王耀到底为什么没有看到那两人在哪。

 

“……我发誓，等你看到那两人之后就不会想再问任何人这个问题了。”

 

“他俩又惹你生气了？”

 

“我像是那种容易发怒的人吗？”

 

“但因为他们你可发过不少牢骚。”

 

“今天更过分，琼斯那样就算了，就连王后今天也纵着他。”亚瑟是一手把现任国王培养起来的，后来就算阿尔弗雷德追求成功以后，两人在外人面前也要刻意表现出几分疏离，据他所知好像是亚瑟自己的意思。可是……王耀抬头，绝望地看着阿尔弗雷德托起两人紧紧相牵的手从楼梯走下，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该死。”

 

方块国王像是看到什么好戏一样满脸笑意，惊喜地拍着王耀的肩问道，“这绝对不可能是亚瑟，对吧，我头一次见到他们两个那么亲密！”

 

“……”他们都能看出来的事，最了解亚瑟的阿尔弗雷德不可能毫无察觉，不过最奇怪的是，此刻王后身上的魔力波动和原来并无差别，亚瑟确实是亚瑟，但可能是别的亚瑟，这让他想起黑桃国的另一种法术体系，空间魔法。

 

 

 

 

与摆出的冷静表情不同，亚瑟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他明明只是今早坐上了去美国的飞机，说实在话，其实他是不情愿的，前两天在电话里他们刚吵完一架，这个故事展开说的话太长了，还是继续谈谈他之后的遭遇吧。当他们飞到大西洋上空，在即将接近美国领土的地方飞机突然失去信号，他不知道飞机有没有事，因为在他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他就晕了过去。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他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处一栋钟楼里，被巨大的机械零件包围，而他的身旁是阿尔弗雷德，身着几百年前贵族样式的蓝紫色礼服，外套上有黑桃符号装饰，这样的搭配奇怪极了，亚瑟低头，发现自己也是相似的打扮。

 

他感受到钟楼深处传来一阵阵力量在塔里激荡，震得他有些恍惚，一不留神就坐倒在地，阿尔弗雷德上前来询问他是否有事，他下意识地往后一退，不过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身处异世界，而且面前的人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阿尔弗雷德这件事，而自己穿越到这个人的身上可能和自己也很相似，他最好现在隐瞒好身份，然后尽可能地了解到更多关于这里的情报——

 

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和阿尔弗雷德好像是夫妻关系。

 

阿尔弗雷德不断的语言撩拨让他迷惑不已，而且让他控制不住地脸红。尤其是刚才在更衣室的时候，阿尔弗雷德竟然亲手给他穿上整套晚宴礼服，而且动作和表情十分自然，就像他们两个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甚至已经坦诚相见了一样。亚瑟觉得自己的表现称不上好，他在整个过程中浑身僵硬，但他没法再配合阿尔弗雷德了，除了仆人（这个也是上上个世纪的事了），他没有让别人给他穿过衣服，更别说他养大的阿尔弗雷德了！这太荒谬了！眼前人说不定已经看出来自己是个假货了，但为什么没有拆穿他？就算每天都喊着自己是英雄，阿尔弗雷德也不是个好骗的热心肠，说不定是在谋划什么……

 

“亚蒂，”来到会场，阿尔弗雷德悄悄靠近他的耳边，低声说，“这边人好多啊，我不喜欢，我们去找弗朗西斯聊天吧，其他的事一切交给我。”

 

扑过来的气息蹭抚过亚瑟脸侧，他感觉自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里的他和阿尔弗雷德在一起多久了？阿尔弗雷德会对自己这样吗？他在说什么，弗朗西斯，哦，法国也在，和中国站在一起，他们要做什么？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他们不再是国家意识体，而是成功晋升到掌权者的位置上，组成了一个又一个利益集团，权力经过重新构建，变成了崭新的关系。两人迎着弗朗西斯灿烂的笑容和王耀板起的脸走了过去，亚瑟心里多了一丝忐忑，这么多熟人会面，自己的身份将更难掩饰，他要好好完成这个黑桃王后的角色扮演，现在他只能希望这里的亚瑟性格不会和他差别甚远了。

 

“好久不见啊两位，小阿尔好像又长高了，看来亚瑟用他绝妙的厨艺把你养得不错啊？”

 

“闭嘴啦，我已经成年很久了，老头。”阿尔弗雷德端起桌子上摆放着的甜品，尝了一口，满意地咂咂嘴，“亚瑟你试试这个蛋糕，很好吃的。”

 

“我不……”然后亚瑟就被塞了一口奶油，味道确实不错。

 

“小亚瑟什么时候这么乖巧了？可真是少见，我以为你自从五岁以后就不会乖乖让人喂了。”

 

“胡子混蛋，别逼我把你的糗事在这里爆出来，阿尔弗雷德肯定很想知道。”亚瑟挑眉，忍不住回击道。

 

“什么！我们可是说好的，你反悔的话就再也别想让我帮你了！”

 

太好了，其实在原来的世界他也知道几个法国的把柄，他赌了一把，没想到这局他赢了，亚瑟松了一口气。“是什么事啊，亚蒂告诉我吧。”阿尔弗雷德好奇地探过头来。

 

“没事，你就往最变态的情况想就行了。”亚瑟又叉了一口蛋糕，黑桃国的甜点做得确实不错，这场宴会让他回忆起十八世纪的宫廷时光。

 

“好了，弗朗西斯，正好阿尔弗雷德和亚瑟都来了，让我们回到刚才在说的话题吧，”王耀在这个世界还是能言善辩，“红心国和你们交界，而我们虽然和方块国相隔着德拉肯斯山，但我相信这对我们的友谊并无影响，方块国从上一次王国战争中就与我们结盟，我希望能将这段友好的关系延续下去。贵国物产丰富，在四国的贸易里一直是输出为主，而黑桃靠魔力起家，我觉得两国非常互补，现在我们的贸易通道已经全线开通，依靠魔力支持，运输成本将会下降近一半，我们未来的合作还有很多……”

 

“是啊，看看这对恩爱的黑桃夫妻，我真是太喜欢你们了。不过王耀，我们现在又不是在会议桌前，何必如此严肃，抛开身份，这也是我们一次珍贵的朋友相聚，”弗朗西斯举起手里的酒杯，“为了我们的友谊？”

 

“好。”王耀脸上挂起职业微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也举起杯来和弗朗西斯的酒杯相碰。弗朗西斯转过头来，朝向国王和王后：“来一杯吧，虽然我知道王后不胜酒力，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该不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吧？”

 

亚瑟冷笑，“方块国王总喜欢说笑。”

 

“那我帮你斟一杯，你可要喝完的。”

 

“随意，今天我就——”

 

“两位等等，还是我来吧。” 阿尔弗雷德笑着拿走弗朗西斯刚从桌子上取来的红酒，甚至没有要开酒器，直接拔开了软木塞，放低瓶口，将酒倒进亚瑟手中的高脚杯中。

 

 阿尔弗雷德突如其来的插入让其他三人都困惑不已。今天最奇怪的不是亚瑟，是阿尔弗雷德才对。弗朗西斯想，但是又期待阿尔弗雷德究竟能搞出什么名堂让这场宴会变得有意思起来。

 

“你……”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亚瑟明白了，阿尔弗雷德就是想捉弄他！他早知道自己不是本人了。他挡住阿尔弗雷德伸过来扶自己酒杯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好啊，他也不必伪装了，他现在得制造点混乱，然后想办法从王宫逃走，他刚才那些样子不是为了白白便宜阿尔弗雷德的，他知道这里有个暗梯通往王后的书房，里面说不定有回去的方法，起码还有可以隐蔽踪迹的法术，再加上自己原有的魔法知识，一定能摆脱这个该死的黑桃王！

 

阿尔弗雷德不知道亚瑟此时内心所想，他用怪力挪开亚瑟的手，无视亚瑟的挣扎，将酒杯推到亚瑟唇边，抵着那柔软缓缓倾倒，亚瑟愤怒地咬紧牙关，暗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一路蜿蜒到脖颈，一点点濡湿了白色的衬衣，缀上红色的痕迹。一杯酒很快倒完，这时亚瑟终于把高脚杯抢了回来，他挣脱阿尔弗雷德地桎梏，把杯子向地上一扔，玻璃碎了一地。这下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里，但是王后却在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耀气得发抖，他总是信错了人！现在整个宴会乱哄哄的，大家都注意到王后不对劲了，甚至有人试图离开会场，方块国来的护卫紧紧盯着此处，“阿尔弗雷德，我以为你能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好了王耀，我会照顾好他的。呃，不过得先请你好好招待一下我们的客人，顺便安稳一下大家了。我自己去解决就行，我觉得亚瑟也是这么想的。”阿尔弗雷德摆摆手，“弗朗西斯，这次是意外状况，所以我就不奉陪了，享受一下黑桃的国庆日吧，等一切结束我再和你解释！”

 

“行，你快去追你的王后吧。”弗朗西斯无奈地笑了，又回来安慰王耀，“当黑桃骑士真是很辛苦的工作啊。”

 

“气死我了！”

 

 

 

 

 

亚瑟用了一个小法术从宴会厅里逃了出来，在这里用魔力比在原世界发动得要快一些，应该和魔力力场强弱有关。他迅速赶往寝室，暗梯就在那里的花色地砖下面，需要他的魔力才能开启。一切并不是糟透了，他只要抓紧时间就好。

 

——如果不是在拐角处看到阿尔弗雷德的话。

 

“你怎么——”

 

“抓到你了！”阿尔弗雷德满脸笑意，“相信我，我对这个城堡可比你熟悉得多，所以不是你慢的问题啦。而且你要明白，无论你去哪我都会找到你的，别想逃走哦。不过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我们来商量一下，如何？”

 

两人来到城堡露台，据阿尔弗雷德所说，是要放松一下心情，他们两个不需要那么紧张的关系。黑桃国的夜晚没有炫目的人工光污染，也没有汽车尾气，可以看到漫天繁星和闪烁的萤火虫，凉爽的清风刮过脸侧，远处传来庆典的音乐声。但亚瑟还对刚刚的羞辱怀恨在心，根本没法心平气和地和阿尔弗雷德讨论自己身份的问题，更何况他在来之前就正在生阿尔弗雷德的气！凭什么要他换了一个世界就必须要原谅他啊！

 

“看来你什么都不想说，那就从我先开始。”阿尔弗雷德坐在沙发上，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亚瑟固执地站在一旁，不愿意和阿尔弗雷德坐在一处，“正如你所见，我和亚瑟是夫妻，大概已经十年了吧？我登基那天就是我们的婚礼。所以，我很了解他的，当钟楼法术结束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但是你们两个的魔力波动又完全一致，这是皇室之间辨认身份的标志，没法造假，我推测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亚瑟，被钟楼中未知的时空魔法波及，并不知道黑桃国和扑克大陆是何物，但要是拆穿你就太没意思了，然后我就和你开了几个小小的玩笑。”

 

“小小的，玩笑？”亚瑟咬牙切齿地说，“不管在哪个世界，你总是很喜欢开过分的玩笑，阿尔弗雷德。”

 

“可是，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身上的哪处我没看过啊。”阿尔弗雷德不服气地抱起胳膊，但当他看到亚瑟泛红的脸他又高兴了起来，“你在害羞吗？其实亚瑟是不喜欢我在别人面前做那些亲密举动的，但我们明明是黑桃国的国王和王后，法律认可的夫妻关系，这是合法的！我早就想这么试试了，可是亚瑟总是会很凶地骂我打我，你就不会，因为你不知道原来的亚瑟是怎么回应我的，你必须要装作顺从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

 

“你能不能给我闭嘴啊混蛋！”亚瑟气得出拳想揍阿尔弗雷德一顿，但是被阿尔弗雷德握住了拳头。“不过亚瑟就是亚瑟啊，如果不是需要伪装的话都是一样的呢。其实刚才我没想和你起冲突的，但是你有一瞬间露出的那个气质，不对，反正就是那种傲慢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想试试看要是对峙的话，你会有什么反应？果然是好棒啊！”

 

“……你这是什么烂性格啊，谁把你养成这样的？！”

 

“是你啊亲爱的亚蒂。”

 

“……”亚瑟挫败地松了力气，跌坐到沙发上。阿尔弗雷德像个狗狗一样凑了过来，把头放在亚瑟的肩上。“你那边的阿尔弗雷德呢，跟我说说他吧。”

 

“他确实是我养大的，然后就和我断绝关系了。”亚瑟翻了个白眼，“长大以后变成了讲着空话和大道理的英雄主义笨蛋，不听我的话，还天天和我对着干，后来就算结盟嘴还是不会说好话，还是小时候可爱。给我起开，我又不是黑桃王后，不陪你玩什么情侣游戏。”

 

“评价好差，果然亚瑟从来都是不愿意说心里话呢。”

 

“停止你对我的揣测，那是出于维护你可怜的玻璃心的想法。”

 

“说起来，那个世界的阿尔弗雷德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那个蠢货，就算他和我表白我也不会答应。”

 

“那就是没有喽，如果我见到他我一定会嘲笑他。我可是追了三年就追到了呢。”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嗯，这很难说。”阿尔弗雷德做出思考的样子，“我觉得应该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但是真的意识到‘啊，我不能让任何人抢走他。’这件事，还是在十六岁之后了。”

 

“你这也太早了……”

 

“谁让他是那么温柔的人呢。”

 

这是亚瑟从未设想过的可能性，和阿尔弗雷德在一起，成为情侣，做亲密的事。爱恋，热情，陪伴，谁会在波谲云诡、各怀鬼胎的国际政治里想这种事情，他只能记得两百年多前他把阿尔弗雷德捡回来，然后那个人往自己心口开了一枪，然后过了几十年自己又放火烧了对方白宫，他卖给阿尔弗雷德蒸汽机和火车头，阿尔弗雷德又卖给他发电机和兵器武器，百年时间转瞬即逝，曾经满是血与泪的回忆好像也随着时光破旧泛黄，他们拥有无限的时间面对无数的困难，挫折和荣耀，却没有时间面对彼此，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这本不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但要是种子在土地里留下了根，野草就会永远生长，清除不掉。更何况……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亚瑟是整个大陆最擅长魔法的人，他甚至涉猎过黑桃国独有的禁术魔法，我想空间魔法应该也不在话下，可能耗费的时间有些长。我已经感受到钟楼在释放魔力了，可能你们很快就会换回来了。”

 

“换回来吗？”亚瑟点点头，随即表示自己很庆幸可以早点回去，可阿尔弗雷德分明在他们对视的瞬间看到了失措茫然，那又是什么意思？

 

“阿尔弗雷德，你说一个国家可以拥有自己的心脏和大脑吗。”

 

“什么？”

 

“不，没事。既然我们马上就要告别，那为了感谢你对我做的一切，我就送你一个礼物吧。”

 

亚瑟一把拽过阿尔弗雷德的衣领，然后把嘴唇贴了上去。阿尔弗雷德吃惊地瞪大眼睛，不知所措，任由亚瑟用力在他嘴上一咬，铁锈味流入口中。

 

两人分开的瞬间亚瑟浑身一震，瞳孔无神，软软倒在阿尔弗雷德怀里。没等阿尔弗雷德动作亚瑟又悠悠转醒，不过阿尔弗雷德知道，这个是他的亚瑟。

 

“在那里玩的怎么样？”

 

“这算哪门子的玩，我好不容易从那破地方回来。”亚瑟生气地推开他，发现他嘴上的伤又冷哼一声，大步走回寝室，只留给阿尔弗雷德一个背影。

 

“你在生什么气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好不好——”

 

“你个大笨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