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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原神 魈 , 空
标签 原神 , all原神空 , 魈空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原神all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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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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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13 21:54
空睁开眼睛,一时之间还充满了茫然。他浑身上下都疼,尤其是头和左肩,稍一动就仿佛要从那两处迸裂出过多的痛楚将他破成碎块。
“你醒了!”陌生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一双柔软但有力的手扶着他的肩背帮他坐起来,还角度恰好地在他身后塞了两三个柔软的枕头。
过于尖锐的疼痛终于让空彻底清醒过来,他轻声向帮助自己的女士道谢,又问她派蒙在哪儿。
她轻柔地将一杯温水放进空的手里,安抚地回答,“她还在睡,就在你隔壁。那天你带着她浑身是血地出现在锚点处,可把我们吓了一大跳。谢天谢地,虽然伤得很重但是都救回来了,多亏了魈大人带回来的药。”
“我们这是在——望舒客栈?”浑身是血?他和派蒙?不记得……
似是看出空满心的疑惑,她轻声解释,“大夫说了,你之前有伤到头,可能会出现近期记忆不清的情况,这是正常的。”
空想要点头,却只觉得头晕再度袭来。
有人推开门,室外带着阳光气味的微风吹进来,走进来的脚步声轻巧而熟悉。
“魈。”空转过头,看到熟悉之人让他空茫的心静悄悄地落了窝。
床边的女士忽地站起身,急走几步相接过对方手里端着的托盘,“厨房怎么劳您端药过来!”
魈摇摇头,“无碍。这里我来,你先去休息吧,若云。”
若云,一直照顾空的女士微微福身,安静地离开了。
“你已经昏睡半月有余,为何看上去还是一副朦胧未醒的样子?是头晕吗?”魈没有用若云留在床边的凳子,而是直接坐到了床沿。他端在手里的托盘中放着一小碗黑漆漆的汤汁和一碟甜糕。
“这是……药?”
魈嗯了声,从空手里拿走已经被他过烫的掌心捂出淡淡温度的杯子放进托盘,转而将盛着黑色药汤的小碗塞了过去。“喝罢,老板给了甜糕,你喝完了吃。”
空咬咬牙将那碗味道难以形容的药汤喝了下去,没来得及说句苦,魈已经用他能轻易摁碎孽障脑壳的手指头捏着一块白嫩嫩的甜糕递过来。他愣了愣,看着对方一脸淡漠的表情乖乖张嘴含进嘴里。
这块甜糕就像看起来一样软糯,还很甜。真的很甜。
魈收回碗,起身放回桌上,又动作流畅地回到原位,就跟他已经这样做过许多次似的。他安静地看着空,目如一双沉静的湖绿色潭水,空从其中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像,是住在其中的小小仙灵。
“我做了一个梦。”空轻声地说,他无意识地伸手握住了魈放在膝头的手,“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甚至以为自己会醒不过来……”
“什么?”魈微微皱起眉,这令他眉峰间罕见地折起细纹。“这或许是迷惑人心的妖邪,竟然敢出现在望舒客栈——”
“我梦见了你。”空继续说道。“我梦见你行走在璃月的大地上,独自一人,一直走。无论白天黑夜,无论风吹雨雪,一直一直走。有时候我像虫子一样藏在草丛里,你从我身边走过,我能闻到你踩过的地方草汁和雨水混合着泥土的气味。有时候我像小鸟一样伏在树梢上,乘着风想落在你肩上,可是你走得很快,我只能追在你后面。”
魈握紧了空的手,他露出了今天第二个显而易见的表情,惊讶。可是空仍被昏迷时的梦所萦绕,并没意识到。
“我不知道你要到哪儿去,可是我觉得你知道,所以我一直跟着你。”
“最后呢,我们去哪儿了?”
空迷茫地摇摇头,“……我跟丢了。然后,我醒了。”
他在梦里追逐,不得回应,不知时日,满心担忧,最终却失了魈的身影,慌得不知所措。那股情绪是那么浓稠缠绵,以至于醒过来看到魈的那一刻,他几乎分不清此时此地是不是还在梦里。
“没事了。”魈说,语气平和笃定。他话语中沉静的情绪感染了空,后者微微笑起来,金色的眼睛终于褪去一层迷蒙之色。
他们又安静下来。魈过于坦然的眼神一直落在空的面上,这令空有些疑惑,又有些紧张。得亏左肩一直源源不断的疼痛感刺激着他,没被那双眼睛摄了魂去。
终于,在空承受不住之前,魈开口问道,“你还想躺会儿吗?”
“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睡。”空笑着说,“也许是之前昏迷太久了。”
“我不喜欢这样。”魈说。
什么?空愣住了。
魈重复道,“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伤,更不喜欢你可能会消失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握住缓缓往回收的手,扣紧因为半月有余没有好好进食而更显细瘦的手臂,神情坚定地看着空的眼睛,“我不喜欢你离开我。我不喜欢你不在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空?”
空喃喃地重复,“为什么?”遭受重创还没完全恢复的大脑全然无法处理这些话所传递的信息。
“因为,我心悦你。”魈的嘴唇落在空微颤的手腕。
空仍在微微发烧,嘴唇比他手腕皮肤略低的温度却几乎要将他灼伤。轰然涌上的情绪烧得他脸红,他忽地低下头,心里揣着一整窝共计六百四十八只活蹦乱跳的春兔,却不知道自己通红的耳廓已经彻底暴露了。魈的手刚刚略松一点点,他便慌慌忙忙地反手去握住,牵动左肩的伤势疼得闷哼一声。
魈稳稳地扶住他,让他靠回垫子上。“我不走。”他说,嘴唇复又落下来,蝶翼般触在空干燥的嘴唇上,立刻又离开了。
空几不可闻地嗯了声,只觉得嘴里甜得发腻。
一定是那块甜糕放的糖太多了。
他们便就牵着手,没有用力紧握,也不想放开。空看着他们松松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升起一团软暖的情绪,蓬松松的,充斥着他整个心窝,他突然觉得有些困了。
“睡吧。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去赏月。”魈对他说,安置他躺下。
空安然地闭上双眼,很快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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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左肩上洞穿而过的伤口残留着未知的力量,这股力量阻碍着伤口的愈合,他甚至一直在流血。
“我们无法驱离这股力量。这样下去,他会死。”
菲尔戈黛特这句话击中了魈。他在当夜子时像个普通人一样走出了望舒客栈,沿路向着北方而去。
这是一个比降魔大圣久远得多的传说,关于一座不可见之山。
他走在路上,不去看四周不去听四方,心里只存着不能失去空的念头,不断地向前。很快,他脚下没了人行的路,四周具是看不穿的浓雾,雨和雪有时落下,更多时候会吹起风,从上空撕开一条缝隙让金色的光亮洒下来。这条全凭个人踩下的路途之上没有同行的人,也没有阻碍他前进的东西,他只需一直向前走,不要停歇。
没有谁真正见过那座山,就连摩拉克斯也说这个太过古老的传说不知真假。
在濒临力竭的时候,魈证实了这个传说的真假——浓雾散去,阳光灿烂,他前方的悬崖上盛开着一小片形容可爱的白色花朵。无法抵抗的直觉让他走上前去,接住花朵谢去后落下的一把种子……
回程快得有些惊人,他刚刚行了几步,又似乎只是眨了眨眼睛,望舒客栈便出现在他的视野。魈问,菲尔戈黛特答说他只离开了不足三日。
空的伤势得到了控制。
魈望向北方,只看见一层深似一层的天色和染上夕阳余晖的云朵一如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