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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绿色智者跨棚友好交流记录

作者 : 05_z91雜食造雷俗人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霹雳布袋戏 金光布袋戏 云棋水镜 , 黓龙君 , 玉龙隐士 , 岳云深 , 倚情天 , 莫离骚 , 天之道 , 羿鬼晨 , 计无谞

标签 黓玉 , 擦玉 , 凤雅 , 天骚 , 羿计 , 仙山造谣记录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仙山造谣记录

85 1 2022-3-30 08:23
导读
【私设跨棚拉郎极度ooc现场】
【云棋水镜黓龙君×玉龙隐士岳云深】
【两“智”相遇,必成一“幼”→“幼稚”(耶~)】
【黓·这次不想动脑只想动手·龙·不对自己好像不会动手那还是直接无脑动口·君】
【岳·偶尔放松放松也不错·云·其实就是反正暂时“退休”趁机“调戏”隔壁来的同行简直是打发时间最绝妙的方法·深】
【表面“黓玉制造抑郁”,其实“互相添堵增加愉悦”】
——你也武功尽失?
——你不也一头淡雅的原谅?
【副CP】
凤雅双剑组--倚情天×莫离骚(赣骚CP/手动狗头)
“羿日之計在於晨”组--羿鬼晨×鬼智计无谞



1
闲过头了吗?
还是单纯的想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来场“学术讨论”?
啊……罢了,自己就是闲出病来了。
此刻的岳云深有点后悔自己异想天开的尝试了。
也就,那么“亿点点”……吧。
岳云深站在事先计算好的“安全地带”里自我反思着,前方不远处是自己凭着多年所学以及闲暇时随便多了解了“亿点”的“玄学”而自行改变过的“鬼画符招魂阵”。
此刻,那“法阵”正在黑夜中散发着刺眼的荧光。
阴风阵阵,仿佛枉死者疯狂哭嚎。
碧铃狂舞,好似妖邪在肆意逍遥。
这“闹鬼前戏”似乎没有要消停下来的意思,岳云深觉得有点无聊了,就坐在了石凳上,淡定地拿起起石桌上的精致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然而,就在岳云深才将喝空的茶杯倒满的一瞬间,四周安静了,挂在身后大树上的好些铃铛安安静静地悬着,没有呼啸的阴风,也没有……
“嗯?”岳云深抬头发现前方的荧光并没有消失,只是暗了许多,没那么刺眼了,却多了一些幽静的诡异。
那泛着幽光的“法阵”中央好像横着一口棺材。
还是无盖的敞口棺材。
虽说那棺材压根就没有配个棺材板盖着的意思,但从岳云深这角度也看不到里面到底躺着什么。
于是岳云深准备走近一点看看。
习惯性的握住手杖才要起身的一瞬间,岳云深突然盯着前方的棺材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一动不动——
一只惨白的手猛地从棺材里冒出,直直的伸在那儿,随即狠狠地拍在了棺材的边沿,而后,只见那只惨白的手紧紧地扒住那棺材边儿,似乎费了很大的劲儿,将棺材里原本躺着的墨色身影缓缓拉起。
“哎?”就在快要看见那位的脸时,突然一阵浓雾掩去了原本的幽光,岳云深有点小失望,毕竟没能在第一时间看清自己“请”来的“人”。
但是随着轻微的脚步声逐渐接近,蒙蒙迷雾也渐渐散去。
岳云深这才看清来者的样貌——
“云棋水镜?”这身装扮,自己应该是没认错。
岳云深表示自己对某些传闻记忆还是很好的。
“玉龙隐士。”脸色略显苍白的墨者微微点头,唤了声岳云深的名号,就算是打个招呼问好了。
“嗯……你……”
岳云深迟疑地开口,内心甚是抓狂:哇!这不咸不淡的口气,让我怎么接话嘛?!好歹加一句“初次见面,你好”什么的啊,不然我来一句“好久不见”什么的多尴尬啊!还有我到底该称呼你哪一个名字才合适啊?不带你这样出门办事从不用真名的哇!
似乎是知道岳云深在纠结什么,站在离石桌几步开外的墨者有些无奈的深呼吸一口气,淡淡道:“默苍离孤鸿寄语,策天凤万军无兵,神弈子不求扬名,盗才生亦无需声望,至于黓龙君……只隔水镜观云气万变,落子无悔。 ”
哦~那就叫你“黓龙君”好了!
岳云深闻言点点头,选择性的忽略对方因为略感窒息的习惯反应,转而关注起了那缭绕在对方周身的隐隐黑雾——勉强能看出是类似怨鬼的东西一个叠一个的抢着压在他身上,但是看样子黓龙君本“人”似乎对此并不在意,或者……习惯了、麻木了?
不管怎么说,这“人”是自己招来的,“人”身安全自己也得负一份责。
想罢,岳云深便道:“那……黓龙君,要不要来杯茶降降阴火?”说着,岳云深向着对方推了一下石桌上的茶杯,眨了眨眼。
“……”黓龙君再次感到了有那么一点点的窒息,心道:我看着就那么可怕?

实践证明,作为智者,任何有理有据的大胆尝试基本上都会有成功的案例,哪怕是一时歪理——
“你觉得窒息纯粹是杀业太重、怨气压身,加上方才复活、呼吸不畅,也算正常现象,我异想天开、大胆与你接近,以活人充足的阳气吓走那些低级怨鬼,不如留下一起好好闲聊、享受这无争无为的安闲时光?”岳云深盯着前一刻终是受不住自己“热切目光”正在喝茶的黓龙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完了非常自然的冲着对方一歪头,微微一笑。
“把我唤醒,给我驱散那些至死不休的怨灵,就为了找我聊天?”喝完茶的黓龙君表示,自己可以理解岳云深的忽悠,但是不能容忍对方这种“有恩就得不顾场合、不顾时宜地报恩”地想法。
见对方微微皱着眉头,岳云深脸上的微笑越发和某位“一向以诚待人”的智者相似:“耶~我是单纯地想找前辈聊聊天嘛,不带那么多附加胁迫条件的。”
“……”黓龙君沉默三秒,然后突然起身离开。
然而就在黓龙君转身抬脚的那一刻,暗藏的银丝突现,紧接着碧铃声响,伴着一道劲风,一根成年男子手臂般粗壮的桃木棒槌当面挥来,仿佛凭空出现的法器,成功地制服了“恶鬼”——
对黓龙君来说,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只觉得眼前猛的一黑。
“前辈别拒绝的这么急嘛。”
黓龙君昏死过去之前只有一个想法——
岳云深你别给我下前辈咒!
此刻的玉龙隐士仍坐在原地,全程表面稳得很实则内心非常慌。
满脸真诚的微笑僵在那儿,按在石桌侧面机括的一只手非常不自然的微微抖了一下,直到手心里的汗都凉了,岳云深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很成功的“拦下”了那个传说中仅凭一人之力就打败了魔界帝尊的墨家某代钜子。
居然一棒槌就倒了啊……我这连环机关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
岳云深叹了一口气,心情略微复杂的看了看石桌侧面隐藏的那几个机括,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如同死尸的黓龙君。
嗯,好像这位本来就是个诈尸的哦……
但是以防万一,岳云深按了一下排在最后的一个机括——控制“检测机关”的一个机括。
霎时,石桌前方一大片区域的地面发生诡异的翻动,同时,伴着无数细小圆润的球状石子飞速从地下射出的,还有密密麻麻、韧性十足的柳条。
于是,某位对于自己现状毫不知情的云棋水镜被这“检测机关”搞得猛地被迫翻身,眼看着那弹起的柳条就要抽破那没多少血色的脸,岳云深立刻吓得按停了机关,赶忙执杖走上前附身细看:“呀,好像玩过头了……”



2
无尽黑暗,死寂无声,亦……
无生。
包括自己。
黓龙君清楚得很,自己早就死了,早就不算是正常活人了。
所以……
自己还会和常人一样被一棒槌抡得当场昏死,而且现在还会有身体暂时不能动、脑子迷迷糊糊的“觉悟”——
那“召唤”自己来此陌生之界的玉龙隐士必是关键所在。
然而……
“咦?墨狂也算是神兵利器,既是历代钜子所有,那他也该会些武功的啊……”
黓龙君表示,作为“死者”,那本不该有的熟悉的窒息感又来了。
本着“反正自己也不属于正常死者不如就这么异常到底”的临时原则,黓龙君果断选择再次“诈尸而起”。但不知为何,气得立刻睁眼的一瞬间,诡异的头疼之感让他不得不一手扶额一手支撑着身体缓缓坐起。
“呀,前辈你醒啦。”
啧,这让“死者”一听就想开启“教育模式”的声音。
黓龙君皱眉望去,才到嘴边的“教导之言”却被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岳云深已然走到床边候着,那双眼,清明如镜,是看透一切迷障的聪慧苍眸。
虽说这短短一会儿的切换很是诡异,与之前那愚蠢的思考之言大相径庭,但,既然能成为智者,定有不凡。而且,这双眼睛……
黓龙君表示自己看得非常舒服。那看来接下来的谈话也……
“前辈你莫非也武功尽失?”
嘶……
黓龙君这一轮深呼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长,同一时间,脑中也不自觉的浮现出各种怪异的画面——
假扮成自己的“萌主”徒弟耍墨狂、布大局,“自己出卷自己批”。
一句“你不想看他动武的样子吗”就激动的把持不住的道域经典低调“演员”逍遥游尽情地在自己的戏台上“演活演死演好友”,最终落得个“笔友基友都没有”的下场。
陌生的无名之辈在酒肆茶馆互相争论:一个墨家钜子的实力能当多少个武力超凡的魔头。
越想越离谱!
于是,闻“武”则躁的黓龙君终是把这一口气收住了,直接怼道:“你不也一头淡雅的绿?”
少拿我黓龙君当什么奇奇怪怪的度量单位!
根本不清楚“前辈”脑回路的岳云深瞬间哽住,心道:我这是哪个单字的发音惹到他了啊?难不成前辈他真的是比老鬼还鬼的阴阳怪气大黑龙成精了?
想罢,岳云深微微皱眉,原本因为委屈而垂下的眼皮带着一丝疑惑悄悄抬起,却刚好撞上黓龙君冷漠的双眼。
见到对方一瞬失智般的思索状,黓龙君内心不免有些嫌弃:啧,河图十智之二,也不过……
“啊,那这样吧——”谁料岳云深突然开口,脸上完全没有之前的忧郁,反而微微扬眉,道,“我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
“呵。”
罢了。
尚可。
这种掌握局面主导权的方式……
黓龙君表示自己可以收回原本那“不过如此”的评价。
“不过——作为补偿,你得教我机关术。”
“嗯?”黓龙君微微皱着眉盯着那“无理索求”的玉龙隐士,满脸的“凭什么”。
而岳云深则是双手一叉腰,非常理直气壮地高声说道:“难道没人跟你说过,跟你们墨家的人一起多待上几秒就会有预支的生命危险吗?!”
“……你听谁说的?”
“嗯……”岳云深单手撑着下巴嘟着嘴故作沉思状,而后一本正经的道,“这是秘密,不能说。”
“一般守着这种原则的都很快会死。”黓龙君这话简直就是毫不留情地给了对方无形一刀。
“你,你你你!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岳云深捧着胸口非常夸张地后退几步,一脸悲痛。
“造谣的那个人骗你来向我求学必有其私心,你却不肯向我透露那人是谁。我好心提醒,反而让‘恩人’你觉得委屈了?”
黓龙君特意强调了某个词,顿时让岳云深感觉到某个带着“墨家受害人”字样的大旗已经稳稳地插在了自己的身上,以至于见对方起身走向自己的时候下意识地后退一小步,却发现黓龙君竟是直接与自己擦肩而过,当即心里莫名的担心起来,赶忙问:“哎!你要去哪儿?”
闻言,黓龙君止步,侧身回头瞥了一眼岳云深,满是“我要窒息了”的表情:“……看你什么水平。”
“哎?”岳云深一时愣住,随即立刻明白过来,喜滋滋地蹦跳着跟过去。
屋外,黓龙君已在那石桌前蹲着观察了。
看了没一会儿,黓龙君便起身,伸出一只手搭在机括上。
岳云深本想提醒他小心些,但考虑到对方所处之处就算是按动了机关也不会有危险,便就站在原地看着对方不断摩挲着机括的手,心里竟是有些紧张起来。
岳云深也不知自己这是在期待对方肯定的赞许,还是什么严苛的评价。
黓龙君就这么保持着背对自己、一手搭在机括上的状态,突然淡淡开口道:“过来。”
岳云深愣了一下,没料到竟会是这种展开,但还是选择走过去,然而,就在他迈出一步的同时,却见黓龙君突然按下一个机括,顿时急了:“哎!你!”
霎时,黓龙君的后方、岳云深的脚下,土地剧烈翻动,石子如雨,柳枝若鞭,机关如同那晚一样,只不过这边的设置是岳云深防止“恶鬼瞬移”留的“单身男子防身末招”。
“……”冷漠的望着某位玉龙隐士一边“嗷嗷”哀嚎着一边蹦跳躲避乱石柳条的“身姿”,黓龙君低头瞥了眼自己手背上那一点过于圆润的淤青——形状与那被特意打磨圆润的“暗器石子”非常契合。
腰间碧铃因着主人频繁蹦跳而“愉悦”作响,黓龙君抬眼再看向那慌张却步法不乱的岳云深,原本冰冷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岳壮士,身手不错。”
“黓!龙!君!”岳云深一步一跳一怒喝,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闯过了这重重机关,到了黓龙君面前,“你……”
“想法不错,就是浪费。”
黓龙君非常淡定的打断面前瞪着自己的岳云深来了这么个点评,教对方硬是气鼓鼓的把后面一句“你这个表里如一的大黑龙”给吞了回去。
“那,有,有什么改进的方案啊?”没办法,有求于人,就得好言好语的,岳云深只得这么尴尬的瞬间转变态度。
“咳咳。恩人可否先改口唤我一声……”黓龙君故意停下不语,微微一笑。
岳云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咬牙切齿道:“师……尊……请指教。”
“嗯。”黓龙君微微点点头,却是瞬间收敛笑容,用最平淡的表情说出最让岳云深想不到的话,“乖,先把这机关全拆了。”
“什——么?!”岳云深觉得自己被耍了,“黓龙君你不要得寸进尺!”
“哦,那你自己改吧。”
“哎别!”
岳云深忙快步走上前,却被黓龙君一甩衣袖,抓了个空。岳云深又凑近了,黓龙君却是闭上双眼背过身去不理他,岳云深再绕到另一边与他面对面,黓龙君却又先一步转身背对着他。
如此反复几次,岳云深无法,只得认栽,换了个自认为非常乖巧的声线,半是撒娇的对那冷漠的后背开口道:“师——尊……”
闻声,黓龙君微微掀开眼皮,悄悄侧头回望某玉龙隐士憋屈的样子,压着嘴角翘起的弧度,淡淡道:“拆不拆?”
“拆!我拆!现在就拆!”



3  
玉龙居上,岳云深顶着头上大太阳苦逼兮兮的独自拆机关。
而完全不怕晒的黓龙君非常自在的站在石桌附近那已然拆除了机关的树下乘凉——在那晚牵着突然当脸挥来的木棒追的树下,黓龙君丝毫没有心理阴影的站了一会儿,而后觉得麻了,索性直接背倚在树干上,抱着双臂继续看岳云深拆机关。
没办法,现在手上没镜子,地上也被翻得全是乱泥,坐下是不可能的,坐下擦镜子更不可能了。
作为黓龙君,只需要欣赏玉龙隐士憋屈的小表情就可以了。
然而,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这微妙的安静——
“尽挹西江沧溟,步行云,青虹影深。扣舷独舒啸,肝胆冰雪,了无尘心。”红白之衣飘然,剑者如仙,缓缓踏步而来,可接着的话语却和此人此刻的风格完全不符,“小玉——怎么样?阵法是不是很管用啊?”
黓龙君闻言,脸一黑,脑子里突然蹦出了某个经典的想法:在别人家门口念诗真的非常不礼貌!
而岳云深则是吓得手一顿,心道:惨!都忘了这赣话带师了!啊!我为什么要同意他大中午的带“家属”来看“鬼”啊!现在这情况哪儿是原先设想好的他被控啊?!分明是我被拿捏得死死的啊!
至于同样身着红白衣衫的某“家属”却是被牵着一路点着头昏昏沉沉地跟来的,完全没有力气睁开双眼,只懒懒地开口,对那“大早上”就强行把自己从睡梦中吵起来的剑凤道:“倚天剑 ,我说了起这么早绝对来得不是时候……”
这话听得岳云深差点激动的哭了——唯一懂我心得居然是个没睡醒的……
“唉~非也。早起的人虽然不一定有虫吃但也不一定有鬼可以看,不过若是小玉试验成功了,咱们也不是白来啊!”  
岳云深听了剑凤这话恨不得立刻跑去跟寄尘寰把独千秋的刀剑临时借回来让某赣话带师先闭嘴。
但是岳云深根本不敢动——他能感受到黓龙君此刻异常浓重的“杀气”。
而“杀气”源头黓龙君早已受不了来者的聒噪,冷冷地循声望去。
与此同时,原本还昏昏沉沉的某剑雅被这似乎非常熟悉的“杀气”惊得立刻清醒了,猛地一停步,反而让牵着自己的倚情天差点往后栽跟头,可抬眼见到“人”的一瞬间,浑身的警觉顿时变作惊讶:“……俏如来?你怎么装黓龙君装到这儿来了?”难道说假扮自己的师傅是真的会上头?
莫离骚不解。
嘶……别跟我提他,我没这个徒弟,不,我之前没有收徒弟,一个都没有、从来没有!
想罢,黓龙君深吸一口气,忍住不骂“你才史精忠、你全家史精忠”,淡淡地开口:“天之道,你有家吗?”
这话回得有些莫名其妙,岳云深有些不清楚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才下意识地看向黓龙君,却因为刚好撞见对方冷冷的双眼便吓得立刻低头,只敢悄悄地冲那边时不时的瞟几眼。
而从方才差点跌倒到现在的倚情天瞬间理清了情况,只回头冲着莫离骚问了一句自己非常在意的问题:“哎?你还有我不知道的小名?”
一连受到两次“无形打击”的莫离 骚难得的一脸冷漠:“……不,我是改名了。”
总觉得空气里飘着“明撕暗秀”的酸臭味的岳云深突然怒地一摔手中的物件:“倚情天!你俩能不能别老在玉龙居闲聊?!”
倚情天闻声,却是瞬间想起此行来的目的,尴尬的笑了笑道:“啊呀,可我若是一天不来找你,苦境就会有……”
“苦境就会又有一个人死去。好的我知道了,灾难遇害会死,寿终正寝也是死,出大事了我会酌情处理,可你俩非要来就不能换个时间吗?没看见我忙着呢吗?!”岳云深已经很克制的不挑明这俩次次来“明撕暗秀”的事情了。
然而“新来的”黓龙君并不清楚。
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倚情天可能有些过分了的莫离骚捕捉到黓龙君表情细微的变化,趁机来了个报复性的感慨:“嗯……果然智者脾气都很古怪。”
倚情天又回头看了看一向说话没这么呛的剑雅,心道:这下怎么不说我俩来得不是时候了?
“天之道注意用词。”显然黓龙君是知道莫离骚盯着自己说那话的用意。
“喂喂喂!你俩怎么老乡见老乡,说话一直呛啊?”倚情天觉得再不缓解气氛这俩铁定要干一架,他今天来可不是帮小玉拆家的,别这一闹刚认没多久的俩新朋友都也跟那谁一样躲到自己看不到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倚!情!天!”可岳云深并没有感觉到剑凤的好心,只觉得他这是在“护妻”,于是心里就更想这二位“大神”快走了,不然时间越长,误会越多,他和黓龙君解释起来也很难。
而这时——
“哦?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一杖一鬼面,正是河图十智之首计无谞。
“……”黓龙君一眼便瞥见来者头上坠饰的碧玉,于是脸色又黑了几分。
而玉龙隐士则是惊得直接要尖叫了:“老鬼?!你来干什么?”
“听说小玉你又找了只‘老鬼’作伴,我来看看而已啊。”计无谞似是有意无意的加重了“又”字,而后便隔着鬼面与沉默的黓龙君互相对视,微微一笑,虽然没谁看到。
于是,“老鬼”盯老鬼——黓龙君荒废许久的“钜子舌”正在蓄力中。
“倚天剑,这又是谁?”此时的莫离骚表现了良好的“新人”形象,非常真诚的展现自己的求知欲——单纯的只是想让倚情天这位“本地人”给介绍介绍。
倚情天也是很诚实的凭着自己与岳云深初识不久闲聊时的回忆去回答:“嗯,小玉他好友。”
殊不知这样只会让黓龙君的“杀气”直接飙升到爆发节点。
“损友!是损友!我交友不慎!我后悔了!你们都走快回去吧!玉龙居今日不见客!”岳云深直觉不对,当即如此大声反驳,内心已然崩溃:啊啊啊啊啊!你们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赶在今天这个时候来?!那个大黑龙的脸已经黑到不行了啊!你们这是要坑死我啊!
“嗯……如此,那吾就先在此等候了。小玉你一般说不要的时候其实都是想要,你我同窗共事多年,这点小习惯我还是记着的。”说着,计无谞很是自然的走到石桌那儿挑了个正对着黓龙君的位子坐下,完全不在意岳云深幽怨至极的凝视,一边倒了杯茶,一边对着站在附近看了许久的“凤雅双剑”,道,“二位不来一杯吗?总归是要等上一阵子的。嗯,还有……一直站在树下的那位‘鬼兄’,不过来坐坐吗?”
黓龙君闻言,面色更加冰冷,却盯着计无谞没多久,直接迈步。
计无谞随即微微的一愣,而后微微低头,轻轻的笑了一声。
于是,黓龙君就这么在诸位惊讶的注视中淡然地走出树荫,走在午日的灿烂阳光之下,走到了计无谞的面前,而后就这么站着,冷冷地盯着那掩藏着毫无畏惧的微笑的鬼面,如此与对方进行无声的对峙。
计无谞就这么微微扬着头,淡定的迎着对方审视的目光,稍稍将手中的茶杯往前推了推。
黓龙君毫不犹豫地端起那杯茶,一口饮尽,紧接着把空杯子往计无谞面前重重一放,冷冷开口:“我徒弟让你们走,没听见?”说话时一直盯着那张鬼面以及……对方那微微有些扎眼的碧玉坠饰。
“哦?”计无谞语气带着些许玩味,缓缓地望向一旁在黓龙君开口之后便立刻愣住的岳云深,又是一个轻笑,“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二位雅兴了,吾,这就回去,择日再访。”言罢,计无谞便就这么淡定地执杖离去。
见状,倚情天也拽着莫离骚就溜:“那个,小玉啊!我突然想起来家里养的胖球还没喂食,我先带人回去了啊!有空下次再约!”
而莫离骚却不大乐意:“倚天剑,好歹让我喝口茶再走,我刚刚才醒就说了那么多话,我嘴很干……”
“好了好了,回去给你喝酒,你不是早就馋我那几坛酒了吗,茶水有什么好喝的,走走走。”
目送着莫离骚和倚情天离开,岳云深终是放心地松了口气,然而……
“不解释一下?”黓龙君不知何时把目光聚回到岳云深这儿来,眼神淡然得让岳云深觉得更加不自在了。
“……啊?”



4
却说当年,痛失笔友的倚情天毫不犹豫地踏上漫漫长路,去寻找那刻意远离自己而去的旧友。毕竟是做过仙门大师兄的,在半空疾疾而奔的倚情天一眼就发现了“树林”里的奇特阵法,以为是那旧友的栖身之所,兴冲冲地奔去,直接一剑破阵,结果“树林”消失后,只有漫漫黄沙掩埋奇状龙骨,眼前横着一口绿色的棺材。
愣住一秒,倚情天随即再次出剑——去他的堂堂剑凤四舍五入算半个仙人要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乱的气魄!万一这棺材里躺着的就是那位旧友……呃?
剑凤倚情天,又一次“轻松”的一剑破阵——保护这棺材的阵法。
于是,原本躺在棺材里安心等着最后半炷香疗程结束的玉龙隐士提前“出棺”了。

“虽然说提前半炷香而已,没什么大碍,不过为表歉意,倚情天还是坚持要求为我找个隐蔽的地方重建了玉龙居,还替我跑腿把一封信放回那个棺材里,甚至给棺材设了个更高级的隐蔽阵法!”说着,岳云深很是自然的端起桌上唯一盛着水的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又继续说道,“这剑凤啊,除了赣话飙起来能噎死人,本心还是很单纯善良的,所以我就稍微花了半天时间,给他免费来了个心灵开导,终于让他暂时想开了先去寻了处云端浮土造了个定居,好‘等’他那个大概率是去了飘渺仙山的旧友自己找到他哪儿去。”
“嗯。”坐在对面的黓龙君冷漠的应了一声,表示这段“友情”他清楚了,剑凤这一项可以忽略不计了。
然而岳云深则是误以为对方不满意这么简短的解释,便尴尬的咳了一声,刚想继续解释今日倚情天和莫离骚来的目的,结果黓龙君突然抢先开口:“天之道的情况也可以跳过了,说说你那个损友老鬼吧,我想听。”
“他……我……”岳云深瞬间梗住,满脸痛苦——他知道黓龙君这醋意满满的“我想听”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计无谞那个阴魂不散的老鬼到底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头发都被自己抓得差点让发冠歪掉了,岳云深这才单手捂着眼睛欲哭无泪道,“我总觉得他是找了代打,也把那棺材的阵法给暴力破了,取出了那封信,尘寰到现在都没来,他倒是来了…… ”
“尘寰?”虽然还是很在意鬼智头饰上的玉坠,但黓龙君瞬间又抓住了什么“重点”——叫得这么亲密,这人又跟岳云深是什么关系?
岳云深被对方这诡异的“醋点”给吓得赶忙解释:“他是我和已故好友独千秋当年领养的一个不孝子,寄尘寰,心态已经被锻炼的很好了,你下次看到他要是觉得不爽,直接上去怼他就可以了,不用在意我的感受。”
啊……尘寰啊,别怪我,不全交代清楚了,这大黑龙会乱脑补啊……啊!我好难啊!为什么这大黑龙醋劲这——么大啊?!
岳云深看着黓龙君淡定地“哦”了一声又端起那唯一的茶杯,重重地叹了口气,内心默默那么咆哮了一下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茶杯……
“怎么?”黓龙君满眼的“茶水里有难以描述的毒还是你患了不可言说的病”,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要和岳云深“共饮一杯”的。
“没,没什么,我我我,我去再补点水来!”说着,岳云深逃跑似的奔离现场。
而黓龙君则是微微眯起双眼盯着手中的茶杯,继续想着心事——
前任仙门大师兄……阵法……古籍……这都不难得到……倚情天本来的目的不是找出岳云深……招来天之道也是巧合的话……另有谋者在引导岳云深找我学机关术……想借这武功尽失的智者造出什么杀伤力很强的武器?
“前辈?师尊?”岳云深返回时发现黓龙君还坐那儿盯着手中的茶杯发呆,内心微微有些发毛害羞之余有些担心,便连喊了好几声“前辈”,最后终是想起来“改口”。于是……
“嗯?”黓龙君刚好被岳云深这一声“师尊”唤回了神,瞥见对方手中的茶杯,忽然想起来方才是与他共用一杯茶,不禁在对方那声“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的疑惑中轻轻一笑,道:“你从头到脚整个人倒是挺配那鬼智头上的玉坠。”
“噗——”岳云深一口茶喷出来,不过素质较好的习惯让他在喷之前立刻扭头对着身侧空地上喷出了刚想润唇的茶水。
这什么跟什么啊?!
“我随口感慨而已,你怎么这么大反应?”黓龙君站过去轻轻拍着岳云深的背,给他顺顺气,同时趁人还在咳着,拿走对方手中茶杯,又重往里头倒了茶水,非常自觉的先端起来喝了一小口,假模假样的放到岳云深面前道,“热度刚好,喝吧,小心别再呛着了。”
“咳咳!谢了。”岳云深一口闷下去,缓了缓,便随即很是自觉地开始解释道,“我跟他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他就那个造型了,我怎么知道刚好跟我撞色了……”
而且,是谁一清醒就跟我呛“你不也一头淡雅的绿”的?
小玉不开心,后果……视情况而定。
看着这微微憋屈的小表情,黓龙君内心原本的不悦瞬间成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小愉悦:“碧玉映心,智者怀璧,正常。”
你知道正常了刚刚还故意吓我!
岳云深听了更觉得不爽,可抬头却刚好撞上那双含笑的双眼。
“难怪是‘玉龙’。”
???
这个大黑龙在乐呵什么?
岳云深突然有点懵。



5
岳云深用了“亿”点时间把所有的机关都拆了。
还分门别类给整整齐齐的码好了。
“……”这感人的办事效率让黓龙君“感动”得不想说话,只默默的做着深呼吸——
其实岳云深拆机关很快,把零部件都分类排好也是顺手的事,但是……他都拆下来、排好了、还又耗了那么久、来来回回的微调、最后铺出了这么大个螺旋图案围着他自己!
嘶……
“设计图纸给我看看。”
“哈?还……还要图纸啊?”岳云深尴尬的挠挠头——玉龙隐士自编未出版的《智者基础习惯》第一条:要学会用脑子藏住“重大机密”,而后立刻忘掉,至于后续的实行跟进,当然是随心推算了。
“……”黓龙君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那你过来告诉我。”
“好的嘞!”没有受到钜子舌的攻击,岳云深非常开心,爽快的应声之后却很快愣住了——他被自己的“杰作”包围了。
舍不得下脚。
好不容易弄好的。
碰歪了就可惜了。
又要耗上好一阵子才能恢复这么精彩的“布阵”呢。
岳云深就抬着那一只脚悬在那儿,盯着地上看了一会儿,又抬眼看向黓龙君。
黓龙君就站在前方抱着手臂看着他。
“师——尊……”某玉龙隐士选择“曲线救龙”,倚着玉铃杖、歪着头、憋着嘴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黓龙君。
“嗯。”黓龙君依旧站在原地看他。
“师尊——”岳云深冲着黓龙君眨眨眼。
“嗯。”黓龙君的脚纹丝不动。
“……”岳云深这下算是悟到了何为“墨家钜子式循循善诱”了,仅仅对视几秒,却从对方毫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了“我一活死人行动不便、过去了就会把你辛辛苦苦铺好的零件踩乱”的信息后,岳云深认栽了,“好吧我过去。”而后,盯着密密麻麻的零件,选了个还算可以的空挡,把杖一拄,随即双手握紧,两脚一蹬,借力旋身一跳——
“哎?哎哎哎哎哎!”岳云深落脚点刚好在“杰作”的边缘,为了避让,把玉铃杖挥带过来的动作稍稍大了些,结果……脚不小心扭到了,身体不小心站不稳了,直接连人带杖的一起向着最近的“支撑物”倒去。
见状,原本还在静静“欣赏”“玉龙飞跃”的黓龙君下意识的伸手揽住对方的腰,而后……
“咚!”
某大黑龙直接被玉龙给扑倒在地。
中间还横压着一根玉铃杖。
硌得慌……
黓龙君感觉自己的“尸身”被突然的重力压的微微变形了。
被自己成功压倒黓龙君的举动吓到了的岳云深看到了对方微微皱起的眉头,立刻跳起来蹲到一旁,双手握着玉铃杖,一副很怕对方尸变暴起咬自己的防御状态,迟疑的开口:“你……还好吧?”
“如果你对活死人的‘好’定义为‘听得见看得到能说话’……”说着,黓龙君放空似的双眼缓缓看向一旁的岳云深,“那、我、还、好。”
噫!
岳云深被那眼神盯得直发毛,不自觉的稍稍往后退了一小步。
“退那么远是不想跟我说你的设计吗?”
这体虚一样的缓慢语气……
岳云深忍着一身鸡皮疙瘩与那双眼对视,斟酌许久,还是开口了:“你要一直这么躺着听?”
于是,黓龙君缓缓把视线转移到正上空:“亲近自然。”
“……”
您是不是还少一句“可以呼吸更多新鲜空气”?

黓龙君还是起来了。
被岳云深拖着坐在了树荫下。
然后疑似一脸生无可恋的盯着前方“手舞足蹈”式介绍着自己设计概念的岳云深。
最终……
“我有办法让你把机关的防御范围扩得更大。”面对“小徒弟”惊喜的目光,黓龙君非常淡定的补充道,“就用这么多材料。”
眼看着那逐渐张大的嘴巴缓缓变形着要喊出个“谢”字,黓龙君及时打断:“不过我有条件。”
“没问题没问题,师尊尽管说!”
“一天之内,我教的所有东西,你必须学会。”
“……好。”这一刻,岳云深非常想把之前的自己的嘴巴捂的死死的,最好一个音都别漏出来的那种。



6
岳云深其实有个“非常猖狂的想法”,他自己将之称为【算天计划】——
结合术与智,窥得天机之全貌,然后……
顺势而为、尽量趋利避害呗。
生存本性罢了。

一开始闲的要发霉的岳云深想出这计划时并不想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真的只是单纯的不想再次次“偶遇”重大事件还搞得都那么累。
多点时间坐下来喝喝茶、晒晒太阳多舒服啊。

可是光靠他自己不行。
算天,算天,算算算。
岳云深其实很讨厌“算”。
计算、演算、推算……
太伤脑了。
得找个精通算术的冤大头〔嗯,就是冤大头,智者从不骗人(小玉理直气壮叉腰.jpg)〕

这个时候,倚情天带来了好消息——剑凤他从“隔壁”“拐”了个“志同道合”之人。

虽然时不时会被凤雅二位秀得受到十级以上的精神伤害,但岳云深还是连蒙带骗的(bushi)从莫离骚嘴里了解到一些重要的信息,比如——
墨家。
又是机关又是谋算的,岳云深内心直接唱起了好运来,当即忽悠着倚情天乖乖交出阵法图。
于是……
“未来噩梦”黓龙君出现了。

然而天真的玉龙隐士当时只是开心的想着:哦吼,人工计算器有了!

“懂了吗?”
冷漠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岳云深悲伤的回忆,瞬间回神让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是那么的沉重。
巨大的图纸上是黓龙君“倾情讲授”而留下的密密麻麻的“真迹”。
岳云深承认,自己记忆力不算差,全部记住没问题,但是要把这么一堆倾向超高阶算术的东西给理解透彻、上升到“真的懂”这地步……
文太公对不起,我现在回去重新考试争取退出河图十智还来得及吗TAT

虽然内心有那么一丝丝崩溃,但岳云深还是咬咬牙,点了点头。
黓龙君知道对方其实走神了没怎么听进去,却难得的没有动用钜子舌,只是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对方。
如果“智者”是说那些善于推演时运、懂得未雨绸缪、借机顺势而为之人,那岳云深无疑是一位合格的智者。
但如果“智者”还得是通晓物理运作、数理变化的人……
望着对方那表情管理即将失控的面容,黓龙君非常肯定的在心中评价:岳云深不行。
“阿嚏!”正努力去理解那图纸上内容的岳云深突然鼻子一痒,随即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天。
大太阳差点闪瞎他的龙眼。


“小玉!我们又来了哎哎哎什么情况?!”
原本一脸得瑟的搂着莫离骚的倚情天才一脚踏入玉龙居,瞬间“地动山摇”,下意识的把人推到自己身后,便拔出背后所负之剑,紧接着机关变幻,脚下几根藤蔓极速横扫而来,倚情天纵身一跃,挥剑荡开半空中突然袭来的木桩,即将落地的一瞬,又见藤蔓携石飞来,倚情天当即以剑拄地,借着反冲的力道再次跃起,却不想迎面又是一根粗木照面袭来。
如此反复的接连几番“连环突袭”,倚情天忍不住疑惑:玉龙居何时有这等高级“防御系统”了?
剑凤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被这连环机关给引着一步步“入局”了。
“倚天剑,你为什么要硬闯?”被剑凤那一下推醒了就站在玉龙居那块界碑之外的莫离骚开口提醒了这么一句。
倚情天这才注意到“战圈”之外另一头的两位淡绿。
“效果还行,下次可以试着把你那什么幻术也给加上。”黓龙君点点头,颇为满意这“一键开启”的“高自动超连环机关”。
“确实,不过还是漏算了剑雅这样的反向操作。”岳云深单手支着下巴思考着,觉得“时运演算”这点还得多研究研究,争取把人最开始每一步反应能有多少不同的发展、结果都给预算到比较好,单从“一心只求擅闯”之人的角度分析还不算全面。
“……”这俩,拿我做实验?
意识到这点的倚情天很不爽,果断选择冲目标大喊:“小玉!有最新消息不听,你还是我好友吗?!”
最、新、消、息。
可不就是……
重大八卦吗!
“剑凤、剑雅,请。”
眨眼间按停了机关、挥手施展幻术的玉龙隐士非常优雅的将盛着佳茗的茶杯往坐在石桌对面的方向轻轻一推。
站在旁边来不及眨眼的黓龙君、莫名其妙就突然一起被按着肩膀入座的倚情天和莫离骚都傻了。



7
“天裂……降神?”
“对。”倚情天非常肯定的冲着岳云深点了点头。
“还……驱鬼辟邪?”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岳云深笑得差点发音不准。
“没错。”同样了解传言的莫离骚也点头表示人们就是这么“造谣”的。
而黓龙君看岳云深那一边思索一边憋笑憋得双肩直颤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开口道:“你想笑就笑出来,别把自己憋得昏过去。”
然而岳云深还是捂着嘴巴,只对皱眉的黓龙君摆了摆手,心里全是对那传言中“鬼神之说”的“加工演绎”——
天际莫名出现裂缝,随即从中飞出一红色光球砸中了“老鬼”,然后光球化作人形,次次阻挠“老鬼”的阴谋,完事儿就再次化回打不灭、碰不着的光球绕着“老鬼”飞来飞去,终是气得“老鬼”抓狂不已……
“他这是怎么了?”莫离骚虽然脑回路清奇,但是他不懂为什么本应是端庄优雅的玉龙隐士会笑得这么……诡异。
倚情天耸了耸肩:“可能……是想起更高兴的事情了。”
而就在此时。
“你给我放开!”“不放!放你们这样心黑的智者乱跑就是为祸苍生!”
“噗——!”本想喝口茶缓缓的岳云深看见来者直接喷了出来。
一“鬼”一“神”俩“主角”都来了。
不过那“神”年纪有点小,还死死地抱着“老鬼”的大半个身子,被“老鬼”一路提着衣领、拖着走来的。
看来传言不完全是假。
见此,岳云深脸上笑意又增几分。
而被缠得再难挪动半步的计无谞猛地举杖戳地:“岳、云、深!”
哎呀,要是老鬼没戴面具就好了。
玉龙隐士发誓,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看见如此怒气冲冲的计无谞。
还挺有趣的。
“啊呀,老鬼你怎落得如此狼狈?”岳云深强忍住爆笑的冲动,故意不理会计无谞那表面生气、实则“你带过小孩儿、你有经验、快过来帮我解围”的求助暗示,慢悠悠地重新倒好一杯茶之后,端着杯子挡在嘴边,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笑盈盈地望着那边“难舍难分”的二位,心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鬼你也有今天!
计无谞见“好友”不配合,便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杖暗自用力,想抽出另一条手臂来。
因为这微妙的小动作,羿鬼晨被推得无意间抬眼瞥见了“故人”,当即松开计无谞起身,跟个炸毛的小鸟儿似的,冲着黓龙君怒道:“策!天!凤!”
“嗯?”黓龙君先是愣了一下,仔细盯着那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面容看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羿鬼晨?”
这反应在羿鬼晨看来就是他策天凤罔顾人命、不知何为愧疚、连“受害国”遗孤都不屑记住。
于是小鸟更气了,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咬人。
不,还是拿箭射得他跪地认错比较好!
想罢,羿鬼晨直接彤弓弽上手,对准黓龙君。
原本倚情天和莫离骚坐在一起默默看戏,顺便小声讨论这“神”的配色是否符合之前观天时偶然所见的天裂处逃逸光球的颜色,见此情形,当即同时动作,拔剑的拔剑,起阵的起阵。
这小鬼的恨意也太重了。
察觉不对劲的岳云深也惊得立刻站起来,下意识地抓着玉铃杖挡在“文弱书生”黓龙君的身前,而后微微转头,小声问对方:“不是,你怎么处处结仇啊你?”
“嗯。”黓龙君简单的应了一声,双眼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眉头却是渐渐紧锁,但不是因为迟到的愧疚,而是……
“哇啊啊啊!倚情天不好啦!家里突然地震啦!”毛球君突然飞来,一时没刹住,直接撞歪羿鬼晨瞄准的弓箭,紧接着被莫离骚因掐诀起阵而来不及张开的手一弹,直冲岳云深扑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倚情天都没来得及开口吐槽自家在云端浮土怎会有地震,只堪堪转过身,瞧见黓龙君把岳云深拉到身后用身体止住了急速飞冲的毛球君。
随即,莫名的浓雾瞬间弥漫在诸位之间,谁也看不见谁。


大意了。
浓雾涌起的一刻,黓龙君终于清楚方才为何内心如此不安了。
明明前一刻还握着对方的手,现在居然一点感觉也没了。
甚至听不到一丝动静。
仿佛来到一处死寂的时空。
岳云深?

黓龙君发现自己居然喊不出声了。


还是一片灰蒙蒙的云烟。
“耶?刚刚是那毛线团子引得幻阵自动开启了吗?”岳云深不解地挠了挠头,边走边嘀咕着,“可我还没把幻境加进机关里啊……还这么阴森……哇!”
玉铃杖往前一拄竟没碰到实地,岳云深警觉回神,却见脚下的路不知何时变成了只堪一人可行的小道,两侧竟是深不见底的悬渊。


这里是……云海仙门?
见到面前景象的倚情天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伸出手,可才碰到那熟悉又陌生的书桌时,眼前一切竟如镜面碎裂。
残破的碎片之后,是不曾见过的蓝雨浮云栈——故人都聚在那里,都笑着等他过去。
然而下一刻,那些“故人”瞬间化作齑粉,浮云栈也渐渐崩塌。
同时,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自始至终你能守住的,不过是个仿造过去的躯壳。”
另一柄魔业天器凭空出现,重重地砸入早已被黑暗吞没的虚无之境。
“你甚至连个仿品都不一定守得住。”
刺眼的强光乍现,那魔业天器忽而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手执如虹长剑之人。
倚情天看着对方缓缓转过身来,冲着自己轻轻唤了一声:“倚天剑?”
随后那人化作片片飘雪,随风散去。
“离骚!”


“毛团,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家伙吵得很?”莫离骚打了个哈欠。
已经放弃纠正称呼的毛球君在莫离骚身边飞来飞去:“是哦,可是这怪家伙光造谣不出来,我们打不着啊。”
“为什么要打它?”
“啊不打怎么离开这怪地方?”
“我跟你遇上了,它就急得胡言乱语了,那我们只要再找到倚天剑就行。”
“对哦!你刚刚怎么突然出现的啊?”
“这嘛……”莫离骚微微张开一直握拳的手,“你扑腾过来的时候刚好掉了根羽毛。”
“仙者长寿,你们两个一死一生,就算离开此地与之汇合,迟早都会被他抛弃!不如留下,与天同享无上尊荣……”
“嗯,停,好了,够了。同样的话说多了,就算你是天我也不会乐意跟你交朋友的。”莫离骚打断那自称是天的飘渺玄音,抬手将毛球君揽入怀中,道,“你我都接触过倚天剑,一起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唔,现在也只能信你咯。”
毛球君略微紧张的看着莫离骚两指捏着那羽毛掐诀,缓缓开口:“行令……”
那不男不女的声音急了:“同样的漏洞,天不可能再让你们……”
“画桥~”莫离骚突然改口,周身浮动的文字随着手中挥出的剑气瞬间凝成一道由墨铺就而成的石板路,随即剑雅一脚踏上去,直奔水墨尽头那浮动的“出口”,“多谢提醒,天之道告辞。”


啊,果然不是岳云深。
黓龙君看着面前似乎是在冲着咧嘴笑的骷髅,毫不在意那双咯吱作响的“手”正环着自己的脖子、一点一点收紧用力。
某习惯与天作对的墨家前任钜子甚至一脸淡定地瞥了一眼自己脚下的“土地”——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翻动着。
太可惜了,还是不能说话,不然先骂哭这个骷髅也好。说不定岳云深听到声音就找过来了呢?
黓龙君如是想着,依旧淡定地看着那骷髅——触觉、痛觉,好像真的都没有了。


尸山血海,烽火连天。
像极了当年战乱的羽国。
只是……
羿鬼晨看向对面山巅之山的孤独身影,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彤弓弽。
那冷眼俯视一切的人怎成了他?
羿鬼晨记得当初明明是策天凤站在那儿,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而后默默离去。
怎会是计无谞那个老鬼?
“一定程度而言,人心、人命,的确是很好的筹码,你自可认为我救你也在我的算计之中。”
回忆着这些天来与某“救命恩人”的争论话题,羿鬼晨气得咬咬牙。
不告诉我怎么养成的这种算计人命的坏传统,我是不会让你们这些黑心智者阴谋得逞的!
嗯?不好!
突然一支利箭疾速飞向那一动不动的计无谞。
羿鬼晨惊得当即一箭射过去。
智者狠心不顾人命,我可不会,计无谞,在我得到答案之前你不许死!
?!
猝不及防被人从后面狠狠推了一下,羿鬼晨就这么摔了下去,坠落之前刚好转身瞥见那偷袭之人,竟是——
老鬼?!


“你为什么要骗他?这样会害死他的!”
“你们智者怎么都这么黑心?!”
“人命都是你们手中的棋子吗?”
“我是不是也在你算计之中?你说话啊!”
啧,吵死了。
满脑子莫名都是羿鬼晨叽叽喳喳的问题,计无谞又觉得头疼了。
当初为什么要顺手捡这么个祸害回去?费心思把人救醒了却害得自己布下的局都被破了。
这小鬼也太能捣乱了。
鬼智想想都后悔死了。
嗯?什么声音?
计无谞警觉回头,见迷雾中飞来一箭,扬手就是一杖。
这箭……小鬼?
计无谞正盯着被打掉的箭矢沉思,背后又是同样的一箭飞来。


岳云深不知道自己在这险路上走了到底有多久,索性暂时停下歇了歇脚,搓了搓手臂。
这没事就刮俩道阴风,冻死个人。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尤其是那个不小心被扑倒没人帮忙就不能自己起来的黓龙君。
“岳……云……深……”
“耶?谁在喊我?”岳云深握紧玉铃杖,向四周望了望。
“岳……云……深……”又是那幽幽的呼唤声。
噫……怎么听着那么像那个大黑龙的声音啊。
岳云深听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声音好像是从前面传来的。
岳云深看向掩在一片迷蒙中的路,打了个寒颤之后便又继续前行。


“哎?我还活着?”
“醒了?”
“哇!你你你你……”羿鬼晨看到身边还坐着个老鬼的时候吓了一跳,满脑子都是方才被推下山崖见到的那张一模一样的鬼面。
计无谞想想自己拽着那箭反被一股力给拉到此地的遭遇,再看对方的神情,便道:“我怎么?刚刚把你给杀了?”
羿鬼晨愣愣地点点头。
“我还梦到你一箭把我给杀了呢。”
“什么?不可能!我……”羿鬼晨瞬间瞪大了双眼,而后磕磕绊绊的开口,“等等,你说……‘梦’?”
计无谞却没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起身观察起了这一片白净无边的空间,缓缓道:“小鬼,你的命是我捡的,那就是我的了。我会算计一切,但不会丧心病狂到把自己的命也给搭进去,更不会用那么低级的手段把你给解决了。”
羿鬼晨惊讶地看着那遮住一切表情的鬼面,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
“耶!终于出来咯!哎?”突然出现的毛球君兴奋的一声喊,打破了一大一小俩“鬼”的尴尬沉默。
“看来还没完全离开这怪地方。”莫离骚望了望四周。
“啧,那什么破‘天道’耍赖啊,跟我对飙赣话比不过就搞小动作。”倚情天气得一甩自己短了一截的衣袖——当时冲向那四散的雪花时,刚好迎上踏着剑气破空而来的莫离骚,一时没完全避开,不小心牺牲了那截衣袖。
“你们……”羿鬼晨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一鸟。
“看来,就等小玉他俩了。”计无谞倒是不意外,毕竟先前羿鬼晨就是这么凭空出现的,只不过那小鬼是早就昏过去的,直接压在了他身上。


路越走越窄。
阴风越来越频繁。
迷雾倒是渐渐有退散的意思。
那隐隐约约的呼唤声一直没停过。
岳云深横举着玉铃杖,过独木桥一般小心翼翼。
直到前方再也无路可走,那呼唤声戛然而止。
岳云深透过那淡淡的薄雾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黓龙君两眼空茫的望着前方,他的脚下是成山的白骨。
那随时会倒塌的“活山”其实是一具具骷髅正缓缓爬向似是毫无知觉的黓龙君。
“小玉?”黓龙君突然感觉到附近有什么变化,下意识的开口出声后,便愣住了——居然能开口说话了。
而头一次听到对方这么称呼自己的岳云深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你你你别乱动,我来接……”
突然恢复感知的黓龙君把目光聚到岳云深身上,却见对方所立之处是独峰之巅,只消挪动一步便会跌落万丈深渊,而那后方一片阴暗,似有不明邪气。
于是黓龙君想都没想直接伸手把人按在原地:“你别乱动。”
“哎?哎!”岳云深被这么一按,才意识到自己脚下的变化,可随即却见黓龙君那儿的白骨突然崩塌,立刻伸手握住对方却没站稳。
一起下落的瞬间,黓龙君把人往自己面前一护,抬起一手遮在岳云深头上,挡住疯狂散落的白骨。

“所以只要启动阵法把我们送回原来的地方就可以了?”羿鬼晨听他们讨论许久,说出这个结论时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舍不得。
“没错!”倚情天打了个响指,“而最佳的开阵地点就是……哇喔——”话还没说完,就见黓龙君搂着岳云深突然出现在这处被选中的“风水宝地”上。
……
几位面面相觑,而后,抱在一起的二位同时撒手、各自后退一步。
“咳,开会啊,真巧,我没来吃吧,哈哈哈,继续,刚说到哪儿了?”岳云深感觉自己手心里全是汗:笑话!我玉龙隐士怎么可能会心虚!
“……啊对,离骚,那什么,我们刚刚重新设计好的阵法图呢,给小玉看看。”站的最近的倚情天被塞一嘴狗粮之后演得很假。
假得连莫离骚都看不下去了:“倚天剑,竹简还在你手上。”
而羿鬼晨被计无谞先一步拉回身边,藏着彤弓弽的那只手被老鬼死死地握着不放。
“小鬼。”
计无谞只是这么不轻不重的喊了羿鬼晨一声,手上力道却没放松。
羿鬼晨只能忍住条件反射的恨意,憋屈得看着黓龙君听他们互相解说。
“阵法不定,人选不定,送离的目的地也不明……”黓龙君盯着那竹简上的阵图,又瞥了眼“地上”已经绘制好但没发动的阵法,而后却对着岳云深问,“是吗?”
岳云深迟疑着开口回应:“额,不得不说……的确如此。而且特地加强了传送能力,可万一施术时没控制好,被送走的可能连灰都不剩……”
“那开始吧。”
?!
诸位几乎是同时惊讶地看向如此决定的黓龙君。
“我说过,天,还不是我的对手。”说着,黓龙君淡淡一笑,“它故意做这么个无聊的局把我们困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快点回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回来?”
“你说的啊……去去就回……”岳云深看着那微笑,心里莫名的慌了,突然想起来自己这大黑龙当初可是出了名的不想活、只想死。
黓龙君没立刻回答,而是直接踏入阵中,在面对羿鬼晨时,只道了句:“当年需要那场战乱,而一手策划之人就是我。”而后便再没说什么。
“策、天、凤……”羿鬼晨不知道自己也跟着紧张什么,只是忍不住的声音发抖,似乎不甘心他若真出意外、就这么轻易地再次消失。
“玉龙隐士。”
岳云深握着玉铃杖的手心又渗出一层冷汗来,听到黓龙君叫自己,立刻抬眼看去。
墨色衣袖一挥一揽,黓龙君微微作揖:“云棋水镜,落子无悔。”罢了,黓龙君直起身,“你先好好休息,等我叫醒你。”
岳云深突然感觉有什么轻轻啄了一下自己后颈,紧接着居然就开始头晕目眩的。
只记得似是莫离骚喊了一声“启”,而后便什么也来不及看,岳云深就彻底晕过去了。
不过……
到底是什么东西还在戳自己脖子啊……
……
……
……
“岳……云……深……岳云深……”
谁啊……
“岳云深……”
啧……
喊什么喊啊……
还拿东西戳我脖子!
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岳云深气得一拍桌子站起。
然后一堆文件就这么被无情地扫落在地。
哦还有一只被命名为“点穴高手”的机关小木鸟,它这次换啄文件夹了。
“……”岳云深有点没反应过来。
“……”黓龙君淡定地扶了一下因为躲避有起床气的某同事的“突击”而歪掉的眼镜,“梦做完了就去上课吧,三班学委来敲门敲了六次了,我说你有急事等会儿就去上课。”
“什么?”岳云深还是有点懵——这梦太过玄幻,一时难以回过神来。
黓龙君只是淡定的看了看手上的机械表,耐心地道:“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你有一分钟的时间把地上的教案捡起来,从这里赶到教室需要五分钟,除去我和你解释的这点时间,你还剩下不到四分钟的时间跟同学们解释你该怎么和下一位任课教师占用同一间教室。”
“……我!靠!”瞬间清醒的岳云深立刻蹲下收拾散了一地的教案。
而这时,黓龙君又缓缓开口:“其实你可以告诉同学们下节课大黑龙老师被送去医务室抢救吸氧了。”
“哈?”岳云深慌乱的动作立刻停下,一脸不解地看向满脸微笑的黓龙君,“下节课是你的?你不早说!”
“你又没告诉我你做什么梦,睡得这么香,还抓着我不放。”说着,黓龙君抬了抬自己被对方弄皱的袖子,又示意那不停点头的机关鸟,笑道“我祖传的‘闹铃’都叫不醒你。”
梦到我看你从棺材里爬出来、文院那俩天天穿情侣装的没事在我俩面前秀、咱另一位同事跟他带的学生不清不楚的。
这些说出来……
这大黑龙他信吗?
岳云深思考着如何用合适的措辞描述时,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他想叫醒我直接推我不就好了?!
“黓龙君,你手机呢?”
“没带。”
岳云深不信,直接扑过去开搜:“把照片给我删了!”
黓龙君把对方的手按住:“你再这样我俩可都不能去上课了。”
“……黓!龙!君!”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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