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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王】我们曾携手跨越寒冬

作者 : 十六夜の月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全职高手 喻文州,王杰希

标签 喻王 喻文州 王杰希

293 1 2020-8-2 20:46
导读
原作退役向
希望我们能和喻王一样,携手跨越这同人创作的寒冬
“睡了吗?”

喻文州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到了身边人均匀而悠长的呼吸,又像是期待着睡美人回应的王子。

“还没。”王杰希睁开眼睛,声音里没有一丝困倦。

喻文州无声地叹了口气,果然和自己猜得一样,王杰希是在装睡。

相识十年,相爱七年,他对王杰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又会分辨不出对方是真睡还是装睡呢?

只是在这个下着冷雨的夜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明明熟悉的两个人却要用装睡来避免尴尬,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我不怎么困,想着你没睡就聊聊天。”他熟练地缓解了装睡者的难堪。

“正好,我也不困。”喻文州铺好了台阶,王杰希没有不下的道理。

黑夜中他感到身边的床垫微微凹陷,温润的呼吸洒向了自己的颈脖,是喻文州侧过了身。

“你爸爸情况还好吗?”他问道。

“不太好,”王杰希回答,“不然这次也不会这么急着找我回去。”

他昨天刚到W市,和同在这里出差的喻文州刚刚温存过一天,就接到了父亲病重的电话,连忙买了最近时间的飞机票赶回家。

他和喻文州因为工作的原因久未见面,母亲又借着父亲的病情敲打他,让他对这次两人的分别格外伤感。

他十分清楚喻文州能够明白这次的分别意味着什么,那个男人从来都善于察言观色,而更擅长于独自扛下所有痛苦,让身边所有的人都如沐春风。

“看出来了, 你昨天的脸色很不好。”喻文州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回家就好好陪老人家,别的不要多想了。”喻文州说着安慰的话,可在王杰希看却听懂了喻文州的言外之意。

“文州......”王杰希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很厌烦这样假装无事发生的自己,利用着喻文州的善良来粉饰太平。

“小肖约了我们一起吃饭,看来我只能一个人去了。”喻文州仿佛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他说话时身体不自觉地缩了缩,王杰希心头一紧,手从被子下摸过去,果然摸到了一双冰凉的手,连忙捧在手里捂在自己的胸口。

“你这畏寒的毛病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王杰希心疼地说道。

“谁知道呢,”喻文州苦笑,“天气一湿就这样。”

今年没办法接喻文州去B市吹暖气了。

他想起天气预报说今年G市遭遇百年一遇的寒冷,没有了暖气也没有了自己的陪伴,不知道喻文州要怎么度过这个寒冬。

他心里不是滋味,不舍混杂着愧疚,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把手握得更紧些,好像这样能让喻文州多获取一点自己身上的温暖。

而喻文州也顺从地靠近,与他额头相抵。

“不早了,睡吧,你明早还要赶飞机。”喻文州如往常一般给了王杰希晚安吻。

“嗯,晚安。”

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吐出稀薄的暖气,他们紧紧相拥,将彼此最后的温度铭刻在自己身上。



王杰希醒得很早。

他原本睡眠就浅,加上脑中想的都是复杂的心事,这一觉几乎都在和噩梦缠斗,醒来后只觉得和没睡一般困顿。

喻文州还睡着,他出差工作繁重,提前加了几个晚上的班才抽出空来陪王杰希,显然是累着了。

看他睡着安稳,王杰希起身时愈发小心,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又给喻文州重新盖好了被子。

他不知喻文州是否会在自己出发前醒来,一时在直接走和叫醒喻文州之间有些犹豫。

他向来随性,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仪式感,唯有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分别,让他觉得不应该就这样不告而别。

最终他还是在出发前吻了吻喻文州的额头。

这样至少算个仪式,他想。

喻文州适时地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支起了身子。

“我送你。”他哑着嗓子说道。

“不用了,你难得多睡会,机场离市内太远了。”王杰希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回了床上。

他不想让喻文州一个人回来。

“那我不送你了,你到了给我发个消息。”喻文州难得地没有坚持。

王杰希答了声好,然后拉起行李箱,朝房门口走去。

“那我先走了。”

他们如所有异地情侣一般告别,最后由着冰冷的关门声将这次的见面划上一个句号。

只是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呢?

喻文州呆呆地望着已经关上的房门,过了一会才回过神。

手机上是肖时钦昨天发过来的邀约,他还未来得及回复。

手指在九宫格上快速地按了几下,回了句中午见。

他觉得自己应该出门见见肖时钦,有个人陪着或许比自己一个人待着要好。



肖时钦约他见面的地方是老城区一家颇有名气的大排档。

两个人相识多年,彼此早就不在乎什么形象,肖时钦便选了本地人常来的苍蝇馆子。

大排档着实不大,掀开简陋的塑料门帘不过十张木制小餐桌,饭菜的香气混合着老式空调嗡嗡的轰鸣声,将室内和室外隔开成两个世界。

“还是老几样,分量加一倍。”肖时钦熟稔地和老板打了个招呼,又转头问喻文州:“喝点?”

喻文州难得地点了点头,“来点吧。”分手后喝点酒好像顺理成章。

“尝尝这个,这里的招牌。”肖时钦给喻文州碗里夹了个凤爪。

喻文州也不客气,用筷子夹起凤爪含在唇齿间一吮,果然软糯鲜香。

“王杰希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肖时钦顺口问道。

喻文州的动作顿了顿。

这个问题来得太快了,他实在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去回答它。

“我们分手了。”他看上去十分平静。

“啊?”肖时钦显然很吃惊,“你提的啊?”

“没谁提,”喻文州摇摇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他家本来就坚决反对他和我在一起,是杰希一直在扛着。这一次借着他爸病重把他逼了回去,估计不等他跟我断干净是不会放出来了。”

他觉得喉咙一阵发烧,不知道是因为高度数白酒的辣味刺激,还是因为心里涌出的酸楚情绪。

“你也别太悲观了,兴许只是回去看看而已呢,毕竟是自己亲爹。”肖时钦安慰道。

喻文州扯出一个苦笑,“我太了解他了,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肖时钦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仰起头一口饮尽以表同情。

“可惜了。”他感慨道。

喻文州和王杰希在一起的事联盟里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想着联盟里大多数都是男选手,传出同性绯闻影响也不太好,两个人便一直遮掩着。肖时钦和喻文州同期出道,两个人比寻常对手亲近了不少,他便成了为数不多知道喻王情史的人之一。

比起王杰希,肖时钦和喻文州更加熟络,也就是聊起他俩的八卦才知道原来王家居然是国内实业大佬,属于家里真有矿的那种。王杰希少年时期用自己的后半生做代价,潇洒地在荣耀赛场上当了十年魔术师,退役后便也只能乖乖回家。

“我是没想到我有一天会拿嫁入豪门的剧本。”喻文州自嘲道,“也没看出来我身上哪点有灰姑娘的潜质,何况性别都不对。”

“别想那么多了,总有办法的。”肖时钦岔开了话题,拉着喻文州吃菜。

他头一次觉得一个人活得太通透了也不是在所有情况下都是好事,好像天生就应该背负着更多的压力和责任,就像眼前的喻文州,明明刚刚经历和爱人的分别,却倔强得连一丝悲伤都不敢流露出来。



喻文州在年二十九那天回到了G市的家里。

或许是离家的时间太久,原本空当的家里连墙壁都透着冰冷和潮湿,让他一进门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他朝手心哈了口气,给已经冻僵的手传递了一点聊胜于无的温热,然后打开了空调,放空自己窝在了沙发上。

原来一个人的时候这么冷啊。

他想起和肖时钦约饭的那天晚上,两个人都喝了不少,回到酒店时整个人都不太清醒,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还会下意识地想给王杰希问个早安,又想起肖时钦好心地邀请自己留在W市一起过年,结果还被自己婉言拒绝。

其实现在的他在哪里过年又有什么分别呢?

离异的父母早早各自有了家庭,唯一个爱人也回了自己的家,所有人都有属于自己阖家欢乐,孤独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随手摸出了手机,聊天记录还停留在王杰希离开了那天。

王杰希说:我登机了。

他回道:好的,到了给我回个消息。

聊天记录在这里戛然而止,他没能等到王杰希的回复。



他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去,又在店铺播放的恭喜发财歌曲中苏醒,被强行拉入节日的喜庆当中。

G市人有新年逛花市的习惯,他前些年都在B市过年,想到自己也久未去了,索性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出了门。

人类或许天生是群居动物,就算遭遇了寒冬,也丝毫阻挡不了大家成群结队上街的热情。

拥挤的人潮推着他穿梭在各个小店之中,他便也学着精明买家的样子跟店主讨价还价,最后还是挑选了传统的老三样:金桔、桃花和水仙。

现在的假花做得好逼真啊。

他看了看手中的桃花绢花,粉红色在冬日里显得格外夺目。

只可惜花可以不败,人却注定会分离。

他又买了一副小门贴,上面画着一个憨胖圆润的Q版猪头,旁边用同样圆滑的字体写着“发过猪头”。他曾经用这句吉祥话逗王杰希开心,对方皱着眉问自己是不是想挨打,然后在听到解释后依旧不是很懂的样子,难得的懵懂可爱。

人的习惯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深刻,就像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和王杰希已经分手,却依然想要拍个照片给他发消息。

还好手被沉甸甸的花占满,强行阻止了他不理智的行为,只是这么一闹便失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趣,只能灰溜溜地夺回了自己的小家。

他从储物间里翻出了个花瓶,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买的,模样有些旧。

他也不曾学过花,只是凭着自己的想象把各种颜色搭配在一起,看起来居然还不错,至少家里显得没有那么冷清。

他对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比较满意,心情好了不少,于是拿起电话向楼下还在营业的餐馆订了顿还算丰盛的晚餐。

分手已经很惨了,他不能再让自己的年过得更加惨淡。



电视里例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他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打发着漫长的等餐时间。

节目里的女演员正在肢体夸张着表演着被催婚的大龄青年,喻文州哈哈地跟着同样表演浮夸的现场观众干笑了两声,就听到门铃叮地一声响起。

“恭喜发财!”大年夜果然没什么人点外卖,老板闲得无聊居然自己亲自上门送餐,还随手送上了红红的新年利是。

“新年快乐。”喻文州的惊喜溢于言表,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意外地收获一份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连忙笑着回应。

红包里只有一张薄薄的绿钞,G市人讲彩头不讲金额,只是外地人看来不太容易理解,比如王杰希每年给喻文州封的红包都是鼓鼓囊囊的红钞。

“不多,刚刚够养你。”王杰希说起这话时习惯性挑起眉,好像刚刚拿到薪水的骄傲小孩,等待着爱人的夸奖。

只是今年......

他不愿再多想,动手拆开包装开始享用晚餐。

这顿饭对单身汉来说实在奢侈,4菜1汤散发着食物特有的香气,发出诱人的信号。

他不禁举著,夹起满满一筷子放在嘴里,牙齿做着咀嚼的动作,舌头却好像失灵一般尝不出任何滋味。

或许他还是应该给王杰希说一句新年快乐,就算是普通同事,发个新年祝福也说得过去吧。

他难得地掩耳盗铃,眼睛望向机械走动的时钟,等待着零点的到来。



对话框内已经输好了“新年快乐”,他吸了口气,正准备按下发送,就听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惊得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是王杰希。

他没有任何犹豫就按下了接听,听着听筒里传来了久违的声音。

“文州......”王杰希的呼吸沉重而悠长。

“我在。”喻文州回应着,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不正常地快速跳动,在听筒里发出刺耳的咚咚声。

“文州......”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紧接着明显地吸了一下鼻子。

他在哭。

喻文州的心头一紧,说出的话带着少有的急切。

“怎么了?你喝酒了?”他尽量放平语气,试图舒缓王杰希浓郁的情绪。

“没什么,”王杰希嘟囔着,“只喝了一点点。”

可随后的酒嗝便出卖了他,而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欲盖弥彰,索性借着酒劲把心里的话都倒了出来。

“我就是怕,怕你不会给我打电话,所以,我先打给你。”

酒精剥离了他最后的伪装,让他放弃了最后的理智,将心底压抑的情感倾泻而出。

“文州......”他喃喃念着爱人的名字,模糊地说着难以辨析的话语,最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

我在。

喻文州记不清自己将这两个字重复了多少遍,可他并未觉得厌烦,像呵护孩子一样耐心而体贴。

没关系的,他的小魔术师可以任性地在自己这里撒娇,一切都可以由他来承受。

他没有挂断电话,直到对方因为手机没电而发出短促的忙音。

新年快乐,杰希。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删除了还未发出的文字。

如果结局无法改变,不如就当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吧。



那日的事情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忘记,喻文州推掉了不少出差的工作,学着重新适应单身生活。

相熟的朋友不免会问一下他和王杰希之间的事,比如黄少天,比如叶修,他都如那日和肖时钦一般做了回答,说的次数多了便好像心里的伤口结了一层痂,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他如往常一般走过的十字路口,在等红灯时看看街头的大LED直播屏,眼角不经意瞟过街角,就发现装饰花坛里已经冒出了嫩黄的花朵,所谓的寒冬居然已经在他的浑浑噩噩中悄然离去。

伤痛总会平复的吧,他想,就如这寒冬,即使再难熬也终将迎来温暖的春天。

可他忘了一件事,四季是会更迭的,冬天还会回来。

LED屏上播着八卦新闻,只是其中的两位主人翁都格外熟悉。

王杰希身着西装,头发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十足十的商界精英模样,旁边站着一身黑色礼服裙的唐柔。

人群里有懂行的人开始议论国内商业两巨头的首次合作,而更多的人讨论的是这对男女看起来极其般配。

男才女貌。

喻文州的耳朵里彷如被植入了一个蜂鸣器,发出刺耳的响声。他头一次错过了绿灯,被趁机过马路地人流抛下,如洪水中的孤岛一般滞留在原地。

心头的痂被剥掉了,豁达如他此时也觉得身体的血液在瞬间被抽干,手脚都冷得发麻。

理智告诉他,该来的总会来的,可人都有侥幸心理,只想这一切都来得再晚些。

他麻木地点开职业选手群,果然有部分看热闹的人在开王杰希和唐柔的玩笑,问什么时候可以喝喜酒。

群里的恭喜已经刷到了99+,他觉得自己应该混在人群中也送上一句恭喜,可是手指偏偏失去了控制,连最简单的两个字都发不出来。

或许他也可以任性一次。



他没有再关注故事的后续,只是黄少天少不了跟他八卦,说老轮回的队员转而开起了杜明的玩笑,追不到女神输给王杰希倒是不冤,又被被叶修嘲讽回去当事人都没出现就你们皇帝不急太监急地连消带打转换了话题。

“渣男!”黄少天吐槽起王杰希毫不留情面。

喻文州被他同仇敌忾的样子逗笑,心中却对这两个字不敢苟同。

他自问不是悲观主义者,在决定和王杰希在一起后就做好了迎接万难的准备,只是拖的年岁久了,碰壁的次数越来越多,连他曾经坚定的内心也不免动摇,甚至理所当然地就接受了王杰希和别人结婚的结果。

这才是所谓的正道吧。

他想起王杰希最后给他的那一个吻,带着未尽的话语和曾经的心有灵犀,终有一天还是随风而逝。

“他结婚我就不去了,你记得帮我包个红包。”他半开玩笑地跟黄少天说,结果被对方一拳捶在了胸口。

“你有病啊,仲封利是俾佢(还给他包红包)?!”黄少天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那不然呢?别人的喜事我沾沾喜气也是好啊,兴许哪天我也能幸福呢。”他漫不经心中透着几分认真,似乎是在对好友的关心做出积极向上的回应。

黄少天被他噎住,想起自己和他打嘴仗从来都没有赢过,只能气呼呼地翻了个白眼。

鸭子死了嘴巴硬。他心里暗骂道,又不免担心这个看似坚强的人会撑得太辛苦。

只是自己又能帮他做什么呢?除了骂王杰希几句渣男撒撒气,这个劫终究只能喻文州自己去渡。

这都什么破事啊!曾经的剑圣愤愤不平地叹了口气。



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喻文州都没有再听到关于王杰希的消息,只是自己偶尔还是会想起他,情绪也不免会受到波动。

他不免自嘲,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进化出了其他动物所不拥有的理智和克制力,却又同时保留了不受控制的感情,矛盾而神秘。

然而他只能默默接受这份伤痛,像一个练功走火入魔的武林高手,被迫由着真气在体内乱窜,不知何时是尽头。

只是慢慢地,身体开始适应了这种感觉,如不定期发作的慢性病,忍一忍便又能熬过去。

这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现象,他被自己强大的适应能力所惊叹,漫长而茫然的未来也似乎可以在迷雾中看到一丝曙光。

出乎意料的是久不联系的叶修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啊最近?”他的声音里总是带着三分戏谑,三分漫不经心,而喻文州却偏偏能读出剩下的四分关心。

“凑合过吧。”他笑笑,问道,“找我有事?”

“有个事我寻思着还是该和你说说。”叶修的语气有些沉重,让喻文州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说。”

“王杰希他爸走了。”叶修顿了顿,见喻文州没有说话,才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几个本地的准备去看看他。”

喻文州愣了愣,缓了好一会才回答道:“那我这个外地的就不去了吧。”

他何尝不明白叶修的言外之意,只是现在他又要是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王杰希身边呢?

“成,我是想着你最近估计忙,都没怎么看群消息。”叶修顺势给他找了台阶。

喻文州回了句抱歉,又让叶修帮忙随了份子,才结束了通话。

他脑子里乱得厉害,有关于王杰希的思绪失控一般乱窜,撞得他头晕目眩。

时而想的是自己该如何悄无声息地给王杰希送去自己的安慰,时而又为最近没有听到有关王杰希结婚的消息找到了最合适的理由。

然而,最后他能做的也不过是打开聊天群,做贼心虚地混在所有人中间,打下了那句千篇一律的“节哀”。



自那以后生活没有再给喻文州带来什么意外的“惊喜”,他彻底失去了王杰希的消息,他终于走上了所谓的正轨。日子繁忙而单调,两点一线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复制粘贴键,等到被黄少天问其今年的生日宴要摆多少桌,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在浑然不觉中度过了两年。

今年他就满三十岁了。

他在多年前想象过自己三十岁时的样子,有一份拥有不错前途的工作,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或许还会有一个年幼的孩子,可是所有的一切从他16岁那年在体育馆见到王杰希时就注定已经偏离了自己预设的轨道。

看看现在的自己,工作上虽然无可挑剔,可是回到家终究只能自己面对冰冷孤墙。

他不由得叹气,但是被黄少天的话所提醒,也觉得不如和老友一起聚一聚,兴许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你人缘好,帮我问问都谁有时间来吧,我去订酒席。”喻文州不露痕迹地恭维着黄少天。

黄少天显然十分受用,过了不到1秒就看日渐沉寂的职业选手群里消息瞬间刷到了99+。

“我靠黄少天你又抽什么风?!”新老选手们纷纷爆起手速。

“怎么了怎么了,文州三十大寿,有没有人来有没人来?我先说好啊座位有限先到先得,抢不到的礼金到了就行人不用来了!”黄少天毫不示弱,手指在手机屏上飞快按着,大有舌战群儒的风范。

一时间群里讨伐黄少天的声音和“我来”的回复混成一片,黄少天毕竟分身乏术,无法一边回击一边统计人数,干脆弄了个群投票,却没想到叶修第一个按了确认,丑丑的一个“笑”字头像大大方方地排在所有人前面,帮黄少天分担了不少火力。

喻文州不由地看笑了,他许久未这样感受到热闹和快乐,让他对于自己的生日聚会也生出了不少期待。

只可惜人群中没有王杰希的身影。

好在他也没做太大的指望,2年的时间足够让他学会处理这样的情绪。

愿意来的居然有五十人之多,连一向懒于出门的叶修也表示响应,突如其来的惊喜把他从短暂的失落中拯救了出来。

今年过年时间晚,他的生日还在过年期间,各个酒家都生意爆满,他必须早点去预订酒席了。



喻文州把最后一个人送上了回酒店的出租车,终于放松下来慢慢踏上回家的路。

2年的时间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时间概念,对其他人来说却未必如此,比如叶修进了体育总局电竞司,在另一个赛场继续着他的荣耀;比如郑轩有了一个小女儿,天天被奶娃娃折磨得直呼压力山大。

他被老友间交谈调侃所营造出的热闹氛围所感染,好像一直只有黑白的世界被撞进了彩色,一向自持的他居然也兴奋得多喝了两杯。

大脑已经麻木了,他的双脚打着飘,好像踏在棉花地里,直到湿冷地寒风掠过他裸露在外面的颈脖,才激起了残存的几分理智。

他发现自己没有戴围巾,想来是被哪个糊涂蛋顺手当作自己的给带走了。

无奈,他只能缩了缩脖子,让已经出了身薄汗的身体尽量地减少热量的散发,同时加快了脚步。

好在酒家离他家并不算远,喻文州摸出钥匙准备开门时,楼道中的感应灯应声亮起,就看见自己家门口有一团黑影。

是一个人!

喻文州吓出了身冷汗,也亏得大脑被已经被酒精喂得迟钝,才没叫出声来。

空气里混合着浓重的烟草味道。

他看到那人转过了身,将嘴中叼着的残存火星熄灭,露出那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

瘦了。

王杰希的脸颊深深地凹了下去,双眼中透着疲倦,看向喻文州时却是足够的温柔。

“我能进去坐会吗?”他被喻文州发呆的样子逗乐,面上透出了淡淡的笑意,声音被烟熏得有些沙哑。

“啊,好啊。”喻文州有些窘迫地拿着钥匙往门上插,却因为颤抖对了几次都没有对准。

太突然了,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可是王杰希身上分明带着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却的熟悉气息,是他魂牵梦萦的味道。

“随便坐,喝点什么?”他还不适应用这么客套的语气和王杰希说话,又无法假装像以前那么熟稔,好像怎么做都有些别扭。

“随便,热水就行。”王杰希随口回道。

喻文州将热水递给他,看见双人沙发被他占了一大半,一时竟找不到自己落脚的地方。

“光我坐着怪别扭的。”王杰希抬头看向他,身子象征性地往旁边挪了挪。

喻文州只得坐下。

狭窄的沙发曾经是两人亲密的场所,而现在过近的距离确实对喻文州的极大考验。

太近了。

他几乎可以感受到王杰希温热而湿润的呼吸,只要自己稍微动一动就能够触碰到对方的肌肤。

这太危险了。

他强行想要自己镇定下来,试图掩盖自己的紧张和不安,所有盔甲却在王杰希开口说话时分崩瓦解。

“文州,我来找你了。”

心跳在一瞬间几乎停了下来,连大脑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内心的喜悦马上就要表现在脸上,又被他硬生生地按了下去。

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想错了。

他想起这2年的;两人0交集生活,情绪在一瞬间从高峰跌向了谷底。

是啊,如果真的有心和自己复合,又怎么会2年都不联系呢?

“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他有些生硬地说道。

王杰希稍稍一愣,随后微微皱眉。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喻文州,似乎在等待喻文州的回复。

喻文州却是打定了主意不开口,王杰希只得叹了口气,把话敞开了说。

“我是说,我还有机会和你在一起吗?”

喻文州原以为自己在听到这句话时情绪会很激动,开心或是愤怒,兴奋或是委屈,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走在路上有人告诉你凭空中了500万一样,太过不真实。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他艰难地咽了咽口腔中多余的唾液,“所以你对我还余情未了?”

王杰希摇摇头:“不能这么说,事实上我一直爱着你从未变过。”

“那2年前又算什么呢?”他终究还是没能克制住。

“我以为我那时已经完全理解了你的意思。”喻文州抿了抿嘴唇,眼睛里是隐藏不住的痛苦。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为什么连让我等等你这种话都没有留?”他的话语急切而激烈,将日常的冷静理智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知道只要你说等,我一定会等的。”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不能这么自私。”王杰希强硬地握住了喻文州想要挣脱的手腕,手指触碰到冰冷的手掌,便下意识地将其捂在了手心。

“文州,我有时候对自己也没有那么自信。”他长叹了一口气,“我家里那种情况,说实在的,我也怕给不了你一个肯定的未来。”

他的力气很大,好像一松手就会失去喻文州一般,攥得喻文州手腕生生地疼。

可是喻文州却无心反驳,仿佛肢体上的疼痛可以分担内心的痛楚。

“我一直都没有动摇过要和你在一起的念头,只是我不知道这个时间需要多久,所以也不敢贸然让你等。”王杰希言辞恳切,并没有一丝作伪的神色。

“那现在呢?你家里同意了?”喻文州略带讽刺地回应道,“你觉得我会信?”

“文州,你别这样。”王杰希显然被他的反应伤到了,话语里透着失落。

“我知道我之前的作法很自我,但是我真的已经用最短的时间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我觉得我现在真正有资格来请求你和我在一起了。”他略带抱歉地说道,随后又有些颓然地补了一句:“当然,这些都只是我觉得。”

解决了?

喻文州疑惑地看向他:“你做了什么?”

王杰希苦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你知道的,我父母都是商人,所以我用商人的办法和他们做了个交易。我用最短的时间达到他们对我的要求,而在我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者的那天,我可以有权力去追求我的幸福。”

他说得轻描淡写,而他清癯的面容和无法掩饰的疲倦却被喻文州看在眼里。

短短2年,从一无所知到通过父母的考核,他所背负的压力可想而知。

喻文州不由心头一酸,手指如同遇见火光的飞蛾一般不受控制地回握了王杰希温暖的大手。

“文州......”他的回应无疑给了王杰希巨大的鼓舞。

王杰希伸出双臂,将喻文州搂在了怀中。

“我们不要再分开了。”他在喻文州耳边喃喃说道。

温热的体温从后背流淌到了喻文州的每一处肌肤,他贪婪地感受着这份期盼已久的温暖,终于任由自己的身体做出了最自然回应。

“我还以为你和唐小姐......”

王杰希显然十分惊讶:“我还以为你完全不会当真!”他哭笑不得地说道:“看来是我做得不够好,你对我没什么信心啊。”

“你倒是对我挺有信心的。”喻文州接过了话茬,“就不怕我不等你吗?”

王杰希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我只能祝福你了,怪我自己没福气。”

他重新和爱人相拥,像讨赏的小孩一般炫耀道:“还好我的运气足够好。”

喻文州无声地笑了。

他想,在以后的岁月里他都不会再畏惧寒冬,因为会有一个人陪着他一路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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