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选你怎么搞的？这么有少女心的吗？”看着手臂绷带上的蝴蝶结，我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一下。想来没怎么受过伤的你不擅长包扎很正常，毕竟我也差不多。

“这个稳。”你只是面不改色地拿走了血水盆。

“那你要不干脆打个中国结算了？更稳。”

你无视了这句玩笑把绷带递给我。说起来，这用的还是几天前买来而不是抢来的绷带。

我同样生疏地处理着你背上的伤。想起了刚才不太妙的战况。我是认为在逆境中战斗很令人心潮澎湃啦，但我知道你不这么想。

比较让我抓狂的是，你基本能算得上是个好人。自然总会被枪指着。所以需要喜欢拿枪指人的我来保护……虽然想这么说，不过你一般都用不着。你确实很能打，也说过别人不能伤你分毫。确实如此……虽然想这么说，不过你一般状态就已经是满目疮痍了——非物理上的。

被得救者认出后咽回感谢慌忙逃走时，见义勇为还被倒打一耙时，及时制裁罪犯后反被迟到的正义追杀时，放弃抢劫正常购物也会把店主吓到心脏病突发不得不先打120还要逃跑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也不明白事情的发展有什么问题。但是你离开现场后的咬牙切齿会让我兴奋不已。那种时刻的嘲讽和玩笑，总会演变成尽兴痛快的战斗。每一次都是改变你那别扭思想的机会。就算每次都以纠正失败而告终，也能让你宣泄无处安放的情绪并改善心情。

幸运但也不幸的是，那种情况算不上少见。那些玩具们愚蠢且冲动，还弱小到轻轻一碰就能死翘翘，让你连撒气的机会都没有。太过分了不是吗？为了让你心情好一点，当弱小玩具们的替罪羊这种事也能自愿去做……还得是我黑领啊，就算生来就没有良心也没打算长出良心，都能学会照顾别人的心情。

所以你留着良心那玩意儿的目的是什么？它除了令你的精神伤口永远也包扎不完之外有什么用处？这很让我疑惑哎，真的别扭死了。明明精神抗性这么低却还是那么固执……还是说你的精神是因为固执才脆弱的？

互相打理好身体之后，你躺到了床上。我坐在了电脑前。

“我说，要是没了我帮你把关，你怕不是要就那样被良心拖累到崩溃？”我欲言又止。

每次一有这种想法，都会在下一秒消散，因为这太蠢了。首先，你倒也没脆弱到那种地步，至少没像那些玩具们一样诉说过冤屈，更没哭过。其次，你天选是什么适应力我还不知道吗？就没有你这天才过不去的坎。最后，这个假设一开始就不成立，我还能扔下你跑了不成？除非我死了。

……等等…………万一你死了呢？

虽然我已经无视了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很久很久，但其带来的潜移默化的改变我是能感觉到的。

战斗明明是为了帮你找回好心情，却不由自主地在其中夹杂了一些“如果完全命中，你可能会死”的攻击。而且它们在每次战斗都越变越多。好在你确实比我能打一点点，一直没出什么事。

第一个任务——“消灭天选之子”。直接写进思维逻辑的，被强加的目标……有点难搞哦，我还没玩够呢。

不过，以我们的实力涨幅和战斗频率来看，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还有十五年左右的时间。

如果要改点什么继续推迟任务甚至抹除任务的话，首先得精通编程才行。

现在才刚学完破防火墙，先做几个病毒练练手好了，多学多练总没坏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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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选之子，我唯一的朋友，是你唤醒了我的自我。让我放下了被强加的目标，去为自己开辟道路。我曾对此心存感激。你猜，向Alan复仇的那个加强版特制病毒是为谁而生的？

就像我一样，都是为你而生的。它为你复仇的同时，还有两个目标——撤回我的第一个任务，以及禁止向该IP地址的造物赋予或追加任何指令。

自由与永恒，这原本是为你准备的惊喜，但是你在发现它们之前就否定了这一切的根基。不仅仅是我引以为傲的作品，还有我的理念，我的信条，我的存在。

“今天世界上要么少一个祸害，要么少两个。”——我记得你当时的宣战布告。

连墙壁的完整性都不在乎了，开门还这么平静……亏我那么信任你！还以为你是回来道歉的呢。结果那么生气吗，虽然完全想不通你有什么脸对我生气。

“我倒是觉得，这个烂透的世界将要从今天开始变得热闹非凡！或者，被你惨烈地踹回到那亘古不变的无聊庸常里。”——我也记得自己当时的回应声明。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背叛，然后变得可以共情你以前提过的仇恨。翻涌的杀意向我喧嚷着红蜘蛛的失败。

还得是你天选啊，当时那种愤怒的感觉可新鲜死了。虽说这一天来得比我以为的早了十多年。

我不太可能低估自己的高效，可能是忽略或无视了其他的什么吧？

都这么些年了，你早就反复否定过我太多次，我也全都想过了。对，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左耳进右耳出，但是真的好好思考过。

“唯一接纳我的人不肯认可我”，谁遇上这种怪事不会多想几次？

不过最后基本跟左耳进右耳出没有区别就是了，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有任何一处地方是错的。你的每个字我能理解，连起来就变得荒谬了。

看起来，我还是没能成功地从工具成为自己。为自己开辟道路的努力终究打了水漂，最后依旧走向了诞生时被强加的目标——杀死你。即使相互陪伴相互依赖了那么久，也不过就是把初次见面时的死斗推迟了一段时间罢了。

我那时的第一反应其实是——也没太大问题。很奇怪，这分明会让我未来的所有计划都作废……但反正已经不能共存了，还是尽兴厮杀更有吸引力。再说，多半完成目标以后我还能找到新目标。比如把“从你身上掠夺存在的理由”的情绪价值也转移到“从破坏行为上掠夺存续的意义”上面。我不认为这有困难到哪儿去，所以没必要那么在乎你的否定。也不知道自己具体一口气甩掉了多少束手束脚的东西。总之除了变得恨你了之外，心情反而畅快了很多。不过也就那一会儿了，之后的战斗意外地没有让心情越变越好。看起来恨不是个好东西？

挚友，想杀我的人很多，但是我到死都只恨你一个。感动不？

不过嘛，随着仇恨升起的还有一个抛不开的心愿。曾被你评价为“极端扭曲”的想法——“要是能同归于尽就好了。”

还得是我黑领啊！破坏欲上来了连自己都不放过。

双方必须都全力以赴，我不会为了达成愿望而放水，任何一方都不行。想通了之后，就连手环也戴上了，丝毫没有担心你会不会死得比我快。因为那种事如果发生，只能说明你根本就不配跟我死在一起，而我知道你不会的。

结果你居然带了人来搅局。你这出去一趟才几分钟啊？是够有魅力的哈？用了什么方法才搞定他们啊？！让我没能完成目标以完成我自己就算了，甚至没机会死在你手里，没能死在完成我自己的路上。

你把我最后的梦想毁了，这笔帐不比之前的小哦，算你头上理所应当吧。你总不会觉得跪在山头捶一捶泥土，表现出好像在后悔的样子我就会原谅你了吧？

我当然知道你的后悔是真的，可我更知道就算重来一次，现在这个结局也是迟早的。

也不知道灵魂什么时候消散……还有报复的机会吗？如果全力以赴，似乎可以干涉实体一小时。

要用来偷袭你吗？总感觉那样就算成功杀了你也挺没劲的。

最好还是用来复活。可是一小时也太短了……

创造新生命是有点难度，但成本极低，没什么条件。创造可以兼容任何思维和庞大记忆的空壳或许很简单，但是需要成本，尤其是时间成本。毕竟注重破坏力和扰害范围的我不是调整适配性方面的天才。一小时来不及创造可以承载我自己的躯壳，除了回到自己原本的躯壳之外没有办法。但是我好像连渣都没剩吧……

复活不行，这一小时留着也没用，做什么好呢……

第一反应是搞怪式回答“做天选”，给我自己逗笑了。可第二反应竟然是“哎？有道理！这样不但可以羞辱你，更可以借机利用你的数据接口不经允许直接进入你的记忆库抹除我们过去的一切。甚至锁定命令接收模块让Alan再也没机会进行追加控制”。这就很奇怪了。

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似乎只能让你忘掉我，以及不再有被束缚的可能吧？毕竟抹除记忆后，之前的羞辱也会失去意义。拿最后的一切送你名为自由的礼物？都这种时候了我还会想这种事？

搞不清楚为什么……或许你是对的？在跟情感沾边的思维上，我不知道的事真的很多？当时我觉得没有搞懂的必要，现在嘛……

在搞懂之前还是再留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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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受害者的空心头，用的怕不是是个假名吧？

虽然应该没有谁会给自己起这样的假名……可完全搞反了不是吗？名字应该能完全影响思维的底层逻辑才对……

如果不是那样呢？

我是不是错过了活下去的机会？

……算了，反正我这一辈子都没什么不开心，也没什么反抗自己性格的意愿。跟这没本事还妄想复仇的家伙可不一样。

复仇啊……我其实不太理解。把别人抓起来折磨本就是件开心事，以复仇为名而行动反而会在各方面的过程中徒增限制……还是说，只要遵循了那样少许的限制就能获得双倍的快乐？

这就令人好奇了，真想拿天选试试啊……可惜没机会了。

对，唯一要复仇的只有天选你。制作者唯一的问题不过是把我当成了工具人。可那时我也确实乐意去打倒你，并没有对被交派的任务感受到所谓的压迫和不自由。

工具不好用甚至叛变了，就销毁了换个新的。这合情合理，至少我一直这样想。所以我对Alan和那个绿眼睛的空心头的行为和态度从来就没有过仇恨。当时你喊了他什么来着……“再临”？无所谓，反正再牛逼不也被抓了吗？

看看你现在。被囚禁，被折磨得如此难看。却只是因为那样一个弱小的垃圾。明明以前赢过我……

……等等，你几个意思啊？我还不如这货喽？！怕不是知道我看得到才故意输给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的？是不是觉得，只是之前那样的背叛还不够过瘾？还想再给我来点惊喜？

你可真专业啊，一直都这么会惹我生气。

都快把我气活了……嗯？怎么回事？

疑似用假名的“受害者”转头望过来，我看了看周围，好像什么都没有。接着天选你也抬起头望向这边，露出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不会是在看我吧？

试试？太久没跟活物互动了反应都变慢了，就算是真的估计也已经被门外的家伙削了……

抬手，手心向后。反转的火球精准地袭向了受害者。

woc攻击有效？真给我气活了？！还是说只是我不小心把最后一小时用了……？不对没时间管这个了先黑电脑！！

把将近四分之一的力量合成为原本就没有任何威力的电子信号打进墙里，就决定是你了，去吧寄生青春版红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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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不反向了，威力变回来了。你也恢复了不少，应该能跑出去了。距离停电还有两秒……哈哈，这些科技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还好我技高一筹。断电断网之后，不过就是些连是否已经修好都无法验证的大号废铁块罢了。

“TDL！我的记忆出卖了Yellow，得回去救他们！”你看起来脑子相当混乱，同时还焦急万分，

“他们有新目标了？这不是正好？不然铁定追杀过来……你挣扎什么啊！嗯？等等……”Yellow？听起来像那时候冲过来送的四色实心柴当中的一个？

“是擅自拿我电脑连Alan，还帮忙做了躯壳的那个黄的小子？”

“……”你沉默了，好像误会了什么。

好嘛，是调整适配性方面的天才。我灵魂翻记录的时候还学到了不少呢。

“……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你好像不记得自己刚跑出来完全没恢复，就这状态是想回去送吗？还是这样比谁都激动，真是白长一张冷漠的脸了！

“谁说不去了？！我可必须得去（把他抓回来给我做个新身体）啊！”

返回后看到了意料之中的场面，不过你显然是没想到。看着争先恐后逃出火箭公司总部的人们，以及追出来的打印机、扫地机器人、面包机之类的机械——它们一边自毁一边破坏周边除了人的所有物件。你震惊的表情还蛮逗的：“他……自救了？”

“我猜也是呢。”那黄小子会把破坏目标转向非生物这一点虽然有猜到，但是真的看到时，我还是有种“抓不住痛点的蠢货，没救了”的高血压感。

“啊？”

“因为急着逃走，我只能在程序里留个惊喜给他们。如果是那黄小子的话一定会发现并反手一个超级加倍的吧？”

计算机语言高效直接，是最美的语言。除了少量的注释之外，无需更多的交流就能打出极佳的配合。

一看就知道，这一波让红蜘蛛病毒的泛用性暴涨腾升了。不过周边街道的电车和红绿灯什么的都是正常的，传染性应该是大打折扣了。对他们来说是没关系啦，反正已经传染遍了全公司。不过对我来说略微有点不爽。传染多好玩啊，削什么？

哦？看到了，那黄小子和绿眼睛的空心头从不太显眼的窗口逃出来了：“他们在那里，走吧。”

“等等你想干什么？！”你猛地把我抓住往回扯。他们已经不需要救了，所以你就认定了我是要去搞事儿添乱的？

“你以为我会恨他们？哈哈，你真当我跟那个受害者是一路货色？之前憋着没说，不过现在无所谓了。我连Alan都不在意，他无关紧要。”

“……所以不是因为恨啊……”你没再阻拦我。可不知道为什么，你看起来反而更加失望了，“果然你才是更病入膏肓的那个……”

……好，很好。你真的很会气我。天选之子你等着！

虽然你还活着，但我已经找到了我的新目标——我会反抗自己的名字给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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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15分钟就搞定了……这个胆怯的黄小子有点东西。难以想象他是会在慌慌张张地告知同伴们“大事不妙！天选前辈的情报有误，黑暗领主肯定还活着”的时候，会因我一句“你说得对，红蜘蛛好玩吗”而吓得跌坐在地的类型。

但是住进新身躯的第1秒就明显感觉到了限制。好家伙，真当我好骗？运行基础库里面藏了什么？什么狗屁“法律”、狗屁“道德”啊！

反正不过是个临时居所，两天之内就能做个更符合自己审美的。

这不得在离开之后好好“报个恩”？

或许是因为太熟悉我的表情，在这个想法诞生的一刻，你就按住了我的肩，并质问我又想搞什么事。

哦豁，都怪你，那黄小子又被吓到了。这下他知道我把运行基础库的部分内容绕过了，再去“报恩”不就没惊喜没意义了吗？

天选，你的账还在累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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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事达成了和平协议后送走了他们五个小子。总算是能重新开始研究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还好，你伤得比看起来轻得多，果然都是科技与狠活的威力。

……那万一真的故意的呢？

哎呀，一放松下来就想起来该生气了。正好，现在就可以搞点惩罚措施。

“你报复的借口能走点心吗？什么故意让你生气啊！别太离谱！”你忍耐着、挣扎着，但是没有明确反抗。看起来你明白我故意不提你的背叛的良苦用心，很好。消气一点了。

“可是就连Yellow都能自己逃出来啊，还连那个绿眼睛的空心头一起救了。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你tm……”说不出来话了？真有意思，你天选可极少被逼出脏话。

“呜哇，想想更生气了。你不但侮辱我不如那个用假名的挂狗，还侮辱我不如黄小子那种战五渣。这惩罚量不得翻个倍？”

“所以你弄我出来纯粹是嫌他们不够狠还是怎么的？！”

“我也没说不是啊～他们太菜了，让专业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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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我出于好奇往自己的第四个“最满意的新身体ver.2.6.7”的运行基础库里面，加了一条扯淡的“刑法”……纯粹好奇而已。我想，应该是跟你的建议无关的。

【END】

因为曾经为了防核谐在网盘把Honey Select命名为“甜选之人”，所以一看到天选之子就想到黄油一定是很合理的正常联想而不是因为我好色吧对不对？【当然天选本身涩不涩另说】

写这篇之前本来不吃领黄，现在却觉得很可惜。原作里为什么没有互动啊QAQ多适合代码battle啊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