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认识时总会互相忌惮，等到拜伦将莫提斯从笼子里放出来，希望他做些康复运动的时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已经完全不同了。

之前他总会担心莫提斯的生命安全，每天都要强制性按住他扒掉上衣涂好几遍药——他是个买毒药的商人，也同样买解药，这些伤口怎么处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虽然有时候会出现些尴尬的事情，但只要他选择性无视，就没人在意这个。

但让他苦恼的是，最近的情况有点反客为主。莫提斯从一开始死也不愿意脱衣服，到自行脱掉上衣让自己涂药，如今不知道神经系统哪部分出了问题，还要穿戴整整齐齐和他搏斗一番才肯就范——这些经历的时间并不长。

在那把黄金的刀被当做凶器锁在柜子里之后，莫提斯随手抄起了一把更顺手的玩意——那是拜伦在后院种植用的铲子。这下好了，现在的他不仅要担心自己动物的安危，还要担心下后院的植物，没准有一天原本栽种的地方会多了一个为自己而建的坟墓，那可是那个被卖来卖去的可怜虫别出心裁的礼物。

拜伦想着这些，有些懊恼地在账本上划下重重地一笔，在支出栏那里打了个问号。

现在唯一知道的关于家伙的事，就是他真的是个货真价实、品性算不上好的吸血鬼。按他自己的话说，想要养活两个僵尸就必须出来赚钱，穿什么华丽的衣服，带什么黄金做的佩刀，几个箭步冲上舞台给大家无实物表演杂技，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莫提斯有时会问起自己的身价，当听到四亿欧元的时候，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激动地问拍卖行的有钱人有没有见过僵尸，说要把自己舍友和侄女带到拍卖行发一笔横财——起初拜伦不会相信有这种坑人的事情，等到见识了这家伙的本性之后，他坚信莫提斯能做到这个程度。

顺着实验室的瓶瓶罐罐缝隙看过去，可以看到卧室的门开着一个小缝，那个吸血鬼在床上迷迷糊糊半坐着，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看到身边没人时候把头扎到被子里面深吸几口气——虽然那个被子是拜伦的东西，但他不介意拿大蒜熏一下，好让这个家伙注意下自己的行为。

他可能是以吸血为生的异类，但事实上，他的本性绝对不坏...或者说，绝对没有使坏的胆子，就像一个有吸血怪癖，还有点胆小的普通人，做不出什么大事，至少做不出来什么会影响自己生意的坏事，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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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问过希望能在我这里做些工作，不要白吃白住对不对？”拜伦摸索着手指上的戒指，懒洋洋地问道。

“我不记得有这事了，能让它过去吗？”

“不允许，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跟着我干会比你那个什么搞笑艺人的工作好上几百倍，而且还管饭，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然后拎着自己的武器回到我买你的地方去。”他耸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以考虑考虑？我是说也许？我该做什么？”

“别太紧张，绝对是你可以干的。吸血鬼能干的事情多着呢！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牙齿。”

“.....”莫提斯犹豫着张开了嘴，让拜伦检查自己的牙齿。指头在口腔里搅动的感觉很不舒服，拇指上的戒指有时候还会硌到牙齿，粗粝的质感从牙龈慢慢游弋到舌头，像是在模拟接吻一样，拜伦的手指不断【】着自己的舌头——熟练地感觉让自己感到不安。

他不讨厌这种感觉，但被这样玩弄招惹得有些恼怒，打算等到对方再一次夹住自己的舌头进行检查的时候狠狠给他一下。

准备下嘴的一瞬间，就被一个硬物狠狠定住了牙齿——那是拜伦的戒指。

“唔...呃...!”未等莫提斯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液体从嘴角注射到口腔里，还没尝出是什么味道，那点不明液体就顺着喉咙被咽了下去。

“乖...就是这样...看来对你来说不算太难。”

莫提斯不断地干呕着，想要把咽进去的液体吐出来，却只咳出了几滴，“你给我喝什么了？你他妈...”

“别紧张，在这里，我的实验动物待遇是最好的，如果你不介意，我也会用同样的待遇对待你，只不过得付出一点代价。”拜伦擦拭着戒指上的唾液，慢悠悠说道，“你知道，我是卖药的，同样也卖解药，不用担心我会害死你...”

“咳咳...唔啊...”莫提斯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不断扣自己的嗓子眼。

“对身体没有副作用，过一段时间就会消退，我想看看它在吸血鬼身上的时效...”拜伦缓缓背过身，不去看莫提斯的脸。

“你...狗娘养的...！”莫提斯匍匐在地上，气得狠狠咬牙，抄起散在一边的拜伦的手杖冲上前，从后面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力气大的惊人以至于拜伦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两个人缠斗在一起，混乱之中莫提斯打开了手杖的开关，将里面绿色的药水一股脑灌进了被压制在身下的人的嘴里。

“咳..你找死…”拜伦擦了下嘴角溢出来的液体，死死抓住莫提斯的衣领，毫不犹豫吻了上去——这个吻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吻，更像是困兽相斗的互相撕咬，十分粗暴。他的嘴唇也被对方尖锐的牙齿咬破，流出的血液连同着拜伦口中剩余的药物一同渡进莫提斯的嘴里。

伴随着轰隆一声，操作台上的瓶瓶罐罐随之倒下，在药效的作用下，两个人胡乱躺倒在地上，双唇交错不断“撕咬”着对方——第一次实验就这样彻底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