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53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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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火影忍者 漩涡鸣人 , 宇智波佐助
标签 鸣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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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5-24 05:25
六年过去,大学毕业了的佐助回到那地方去继承了家业,他打算在公司里一步步做上去。这次的项目是同广告部合作,策划如何为一款新产品宣传,广告部的水月差不多在十点的时候才给他电话,慌慌张张地让他先代替他去见一个给他们产品摄像的摄影师。佐助长叹一声,忍不住仔细地数落了自己的朋友水月,这大概已经是第五次对方因为睡迟而误事了。
“嗯……我把产品给他,然后陪他消磨一下午——随便你怎么说,监工也好,拜托,这原本是你自己的事情!……别想拿番茄来说事,你以为我只靠番茄来活命吗?……喂别乱给我起恶心的外号,我以后非得把你给炒了,公司拒绝你这种米虫! ”
佐助抱着一沓文件翻了个白眼,无视电话那头吵吵闹闹的人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西服裤子的口袋里去,侧着身撞开磨砂玻璃门。
“非常抱歉,原本负责的水月出了点……”
文档纸张像瀑布一样全部唰地一下子滑到地上,有一页纸张翻了个滚飘到那个金发蓝眼的摄影师的脚边,对方从摄像机的屏幕里抬起头,倏然同佐助一样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得成了雕塑。
“halo,佐助……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鸣人的眼角抽搐,抑制住颤抖的手把他那部昂贵的相机放到他们面前的木桌上,蹲下身把脚边的那张纸给递过去。佐助迅速地反应过来,他费了非常非常大的功夫不临阵脱逃,他看着那扇门,然后收回颤抖的脚,转过指着那门的脚尖,对着鸣人露出了一个十分扭曲的笑容,在笑之后他马上就后悔了,这绝对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做过最愚蠢的一个决定,就像是一个超级的天大玩笑,就好像自己似乎还在意那该死的冲动该死的他们上过床该死的一切以及最该死的鸣人,他怎么出现在这里?!摄影师?!佐助知道他是个摄影师,毕竟他这么多年一直在网路上关注鸣人的动态,每天晚上定时定点他就会打开电脑去看鸣人的blog,看上面更新的充满了阳光的照片。鸣人这么多年来在干什么他都一清二楚,感谢那家伙写blog!可上帝,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佐助这辈子没有打算同鸣人再见,否则也没有必要在自己孤独得要命的夜晚一遍遍删掉已经按下的电话号码。
“嘿,佐助……你还好吗?你看上去变化可真大——噢,不,你像是我们小时候在一起描述的那个‘将来的宇智波佐助’,我很高兴你办到了。哈哈!瞧,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你……你过得一定很好吧?”鸣人断断续续地说,似乎他的声带被人剪成了好几截,让他找不到一个正确而顺畅的发音方式。他把手机翻出来,确定上面的那个原本的联系人确实不是佐助,毕竟佐助不可能和他讨论哪里的酒吧女孩够火爆这样的话题……也可能是佐助变化太大,可他有必要改名换姓吗?
两个人的意识几乎都被卷进了一场风暴中,也像一场火车出轨的事故,轰得一声把佐助原本给自己规划好的人生通通给毁得一塌糊涂。两个人各抱心事沉默了足够五分钟,鸣人有些忧虑地瞟了佐助一眼,才把对方从目光贪婪地看着鸣人长大的模样中给解救出来。眼神的一个撞击,鸣人和佐助同时低下头,不得不承认时间改变了他们的外貌,或者远远比那更多,因为他们在对视中已经明白彼此已经不再亲密也不再彼此熟悉,错过的时光无法倒退,他们整整六年不见,无法参与对方的每一次生命中的转折点,只能彼此在一端各自怀揣着浓浓的担忧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他们想见对方,可找不到借口,况且他们都明白有些事情的确让人无力。鸣人没法抵抗冲动,佐助没法压抑冷静,所以人没法抵抗命运。现在命运来回报他们了。
“嘿,佐助,你下班以后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鸣人心中全部复杂的心绪捏成了这么一句不像样的邀请,他看佐助蹲着身子在缓慢地整理着散了一地的纸,为了驱散尴尬的气氛,他只好走过去帮忙佐助顺便继续嘟囔起来,“ 如果我知道今天会见到你,真该给你带上一袋番茄……呃……我们是不是……我们还没和好?(佐助的身子很明显地僵硬了)我说的是五年前,嗯……你还记得吗? ”
“是的,我记得……”佐助咽了一口口水,他盯着自己的手表,恳求时间过得再快一点,或者干脆停止下来,让鸣人别在那边唧唧歪歪地自说自话了!他慌张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打断鸣人接下来的话:“那都过去了,鸣人,或许我们是做了一些什么,但没事,我是说……那都没了。别提起来了。”
“恩,好的……毕竟你在下面?”鸣人口齿含糊地说道,说完立刻就后悔了,他只得露出一个讨好的尴尬的笑容试图将这个敷衍过去。
“……别提了……那真的,”克制克制克制再克制,佐助回应那个笑脸摆出了一个难堪的表情之后迅速将自己的脸给冰封住,他告诉自己这就像是以往多次的报告一样,只要当做一个工作去处理就没那么难,佐助仔细地操纵着自己的声带掩盖住自己的心声,“那时候你才是应该在下面那个,吊车尾的。”
鸣人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然后开始哈哈大笑,像以往那样激动地扑上去把佐助紧紧地搂在怀里,开心地大叫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上帝啊,佐助佐助佐助佐助,我们和好啦!五年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你这个混蛋怎么都不给我打一个电话,或者留下你的电话号码呢?你为什么这么绝情!?上帝,你这是要下地狱的!你都不知道我熬得有多苦!”
“……嗯,对不起。”佐助僵硬地拍了拍鸣人的背,他的童年挚友兼他一辈子唯一的爱正搂着他告诉他他有多么想他,而佐助却只能露出干涩的笑容,因为他非常明白两个人的感情是截然不同的,鸣人也许是纯粹的友情,可佐助的感情已经完完全全地走样了,是爱情却超过爱情,那样的感情到底应该被归在哪里?亲情吗?
佐助假装很愉快地和鸣人谈完工作项目,难却鸣人的盛情相邀只得被拉去吃晚饭,他们回忆童年的事情,鸣人笑得飙泪,而佐助一直在勉强自己,最后借口身体不舒服先回了家。鸣人怎么说都要送他,最后缠着他在他家住了一个晚上。在洗漱之后,鸣人换上佐助的衣服,在沙发上晃着双脚幸福地看着佐助,如同他的宝贝失而复得了一般高兴得无以复加。
“佐助!”
佐助无奈地看了那个好像永远都长不大的实际上已经二十四岁的鸣人一眼,然后鸣人的脸上绽放出非常傻非常好看的一个笑容。
“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
“鸣人你给我闭嘴!你想吵到别人吗?” “佐助我今晚和你一起睡觉好不好,我想抱着你睡觉!”“滚!”“切,我的宝贝好绝情啊,我们都这么多年没见了,居然连抱一个都不让,是不是害羞啦,没关系!那我来厚脸皮吧!佐助,抱一下——”
鸣人往佐助那边跑,正准备一个猛扑把佐助搂住,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鸣人只好摇着他的尾巴很高兴地从佐助面前绕了回去,在沙发旁边接起电话。
“嗨!雏田吗?我告诉你噢,我今天居然遇到了我的超级好朋友——嗯哼,没错!就是我一直和你说的佐助!……我有那么开心吗?哈哈哈好啦,我是很开心,怎么样都逃不过你的耳朵对不对?”
正在洗番茄的佐助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鸣人语气中的宠溺,他心情突然就变得很重,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他的胸膛上。他自嘲地笑了笑,想自己也没什么资格来对此表示什么态度,自己和鸣人早就已经什么都不是——从来就什么都不是,除了什么好朋友,对啊,真是棒极了对不对?好朋友……佐助仔细地搓洗着番茄,突然发现那已经被自己捏烂了,他只得懊恼地把它丢进垃圾桶。
“恩,我今晚不回去了……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啦!唔唔,好,晚安早些休息,我爱你——嘿,别想蒙混过关,我的宝贝是不是忘记说什么啦?嗯哼——我也爱你!”鸣人挂完电话后,佐助把装着番茄的盆放在桌上,他奇怪地看了佐助一眼,“刚刚那个是我的妻子……话说佐助你脸色是不是不太好?今晚真的很不舒服吗?”
“是啊,这么多年了都没这么不舒服过。”佐助没对上鸣人的眼睛,只是低着头把濡湿的手给擦干,将纸巾丢到垃圾桶里后转身朝着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你可以看电视,书房里有书,别打扰我睡觉。”
“ok!本来想好好拉你聊天的,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晚安。”
“……晚安。”
水月被佐助狠狠地修理了一顿,那些繁琐的事务差点就让他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加班。因为那天他睡了懒觉所以每天佐助都会在固定时间打电话去把水月叫醒,到后面干脆给他买了一个超级磨人的闹钟,并且把时间设定成了六点——上帝他妈的他上班时间是八点啊,六点起来是准备喝西北风吗,操他的,不,是操佐助的!
“你脑子最近到底被什么轰了怎么专门整起我来了?!”水月气喘吁吁地跑下楼,跳进佐助的车里夺过放在中间的早餐袋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后不禁咂舌,“靠!怎么又是番茄!你有病吧!”
“是啊,我的意思是让你自己去买,这是我的早餐。”佐助看了一眼手表,“你慢了三分钟,水月,今天留下来加班三十分钟,我会看着你的。”
“我操你妈逼你这个恶魔魔魔魔——佐助魔鬼!我到底他妈的哪里对你不起了!?每天早上你接我上班每天晚上你都得拉着我吃晚饭!而且你又不让我带你去酒吧!我操你他妈都过什么生活啊我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泛洪水了!我们都才二十四岁!二十四!这种时候不去泡酒吧待在家里看书你脑子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就算你今晚请我去最好的那家饭店我都要拒绝,我今晚要去酒吧!酒吧你知道吗!是可以喝酒的地方!干你的,佐助我受不了了!不就是因为该死的那个天天在公司门口堵你的漩涡鸣人吗?你就不能给他一拳让他别来他妈的骚扰你了?你不去我去,该死的他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不,是你!你这个恶魔!我今晚要去找小妞! ”
“五百——”
“给我五百块也不行,才这么点钱,哦不!我是有尊严的!靠!我难道就——”
“每个月加薪五百。”
“……”水月把车窗按到最下面,猛烈的风鱼贯而入,把水月的头发全部吹乱了,他自言自语地嘟囔道,“那我这个月就能买那套音响了,下个月买那条耳机……然后每个月都能买三四张碟……我真恨啊啊啊啊,我该死的一点自由都没有……”
“嗯哼,我真不知道你每天伙食都是别人付费而且还一直加薪到底有什么还让你不满。自由?我奉劝你一句天天去酒吧迟早会把自己耗空。”
“切。”水月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过来看着佐助,“那个漩涡鸣人到底怎么回事?最近不是隔三差五来找你?我们和他的档期没有这么满吧?”
佐助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的打算,把水月气得直哼哼,他翻着手机突然想到了什么,同佐助说:“对了,你下午帮我去一趟花店买束玫瑰吧,我抽不开身,你帮我去买吧……求你了!要不然我就去找鸣人,反正我现在也有他的电话号码!看他能不能在今天下班来堵你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一束玫瑰,你猜他会吗?”
“水月,我告诉你你这是在找死。”
“随便你怎么威胁我吧!反正我觉得我早就已经死了。如果我今晚没法在香菱来我家之前准备好那束玫瑰那才叫真的死了噢噢噢噢我求你了佐助我求求你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再怎么说也是好同事,看在我帮你挡过鸣人的份上。”
“我收回之前给你加薪的话。” “妈的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大恶魔!”
下午三点的时候佐助把一切处理完,又花了十分钟查看遗漏,最后忍不住感叹自己效率太高,只得跑出去帮水月买玫瑰。他开着车在路上逛,最后在距离公司有十分钟车程的地方找到了一家花店。他让自己尽量表现得耐心一点,推开那扇玻璃门进去,花朵缀满了店内的每一个角落,非常多的向日葵,他能看到玫瑰也占了很大一块,接下来是很多他分辨不出的花,毕竟他没有过女友,所以没必要买花,对于那些植物他也没抱着什么兴趣。
“啊,很抱歉我刚刚在修剪叶子没注意到,请问你需要什么呢?”有着一头柔顺的及腰长发的女孩从一丛铃兰里现出身影,她朝佐助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用挂在旁边的毛巾擦干潮湿的双手,走到佐助面前,佐助能闻到一阵让人放松的香气。
“恩,我的朋友让我来买——”
“嘿!雏田,把这架花篮放在这边能行么?这样不会挡道吗?”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很干脆地打断了佐助,佐助捕捉到雏田两个字,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正转过身子温和地指点另外一个女店员搬弄一个花篮,她有一双透亮的几近透明的灰色瞳孔,一头柔顺的长发,姣好的身材和几近完美的温柔脾气。他没多大费力就想到了鸣人和她幸福的婚后生活。那真让人觉得,哈,真奇怪。当时听鸣人电话里的语气还没有什么他结婚了的实在感觉,可当佐助瞥到墙上贴满的全是雏田和鸣人的合照时,他没怎么费力地就接受了这个现实。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鸣人怎么不和他说说他是怎么结婚的,怎么认识这个女孩的呢?鸣人甚至没有在他的blog上面谈过这个话题,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发上一张照片,而现在佐助在这个花店里看到了它们被冲洗出来挂在墙上。
鸣人喜欢捕捉阳光,不管是何时的阳光他都疯狂地热爱着,他总是在尝试着去捉一些阳光的尾巴,从细微晨光中的向日葵垂下的一颗晶莹透亮的水珠开始到黄昏时分污水潭里天空的倒影,那些照片的角度是那么奇特,让佐助几乎不愿意移开目光。那些墙上挂着的整整一片全是那个已经成长为男人的鸣人尝试着捕捉阳光的踪迹。
“我渴望温暖,即使身在寒冬,却心向朝阳。尽管迟早有一天我将会被炽热灼烧,可那却是我的幸福——我的幸福即是为阳光死去。”
佐助抚摸着那些随意写在墙上的诗句,想象鸣人一边叼着笔帽一边顺畅地写下这些优美而伤感的句子,他到底在想什么的时候写下的这些诗句呢?因为错过了彼此太多的人生所以佐助终于发现自己的道路已经彻底地同鸣人岔开了。就好像原本一直并行的列车,突然其中一辆在一个站点后跑上了另一个轨道,佐助探出身子,猛烈的风几乎要把他给折成两半,他仰起头用力地看,看到鸣人在另一辆列车的车厢里驶向太阳,而他却直直地坠入黑暗。
这不是好事吗,可发现一直期望的痛苦终于变成了现实时,佐助还是憎恶自己一瞬间冒出来的后悔。
“……嗨……你好?”
佐助从墙上的照片中回过神来,雏田正在旁边继续修剪那些可爱的铃兰,而刚在同他说话的是另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女人,她的声音较起之前的软了很多,佐助突然没什么心情在继续在这里待着,于是便要了一束玫瑰。
“……这是要送给女朋友的吗?”“只是帮朋友买而已。”“啊,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把附赠的卡片放在里面咯,哈哈,让你的朋友自己写吧。”
回公司之后佐助把那束玫瑰抛在水月的桌上。第二天他又去了那家花店,照常买了一束玫瑰,第三第四天依旧如此,导致水月几乎天天都在和香菱约会,而他也和雏田熟络了起来,他没有让鸣人知道这件事,也没有告诉雏田他的真名,而是拿水月的名字冒充自己草草了事。店里偶尔会出现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女孩,一两次接触之后他知道她叫做春野樱,是代替另一个叫做井野的女孩来帮忙。可说是来帮忙,佐助却很少看见井野,他来的大多数时间都只能碰见春野樱。
“水月啊,你朋友天天和她女友约会吗?干嘛一直都要你来买花啊?”
“因为他有事。”佐助坐在店里喝花茶,他翻着鸣人的相簿,雏田坐在他对面给他讲着有关相片的有趣事情。
“这张是在纽约的一座教堂里面,他为了抓拍透过彩色玻璃的那些五彩斑斓的光线而跑到神像后面去了,那真的很失礼,但是鸣人就是这样,为了自己追求的可以不顾一切。他有一次差点从陡崖上摔下来,幸好只是差点……”雏田拿过相簿,往后翻找到一张失焦而且抖得要命的照片,可那张照片里呈现出来阳光奶油一般的金色铺在崖岩上,那种陡峭和惊险攥住了佐助的心脏。
“他没事吧……?”
“恩……幸好他被他的登山拐救了一命……真希望他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可是鸣人总是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他还是喜欢那些阳光胜过世间的一切。”雏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满是纵容而幸福的笑容。佐助不禁想自己,要是鸣人同自己在一起,估计就不会有这么温柔美好的妻子,雏田配鸣人,真是让他一点意见也提不出来。他知道自己在慢慢地接受这个事实,兴许他们以后可以三个人一起出来吃个晚饭什么的,毕竟他真的祝福这幸福的一对,雏田能给鸣人很好的照顾,他们真的很般配。他们真的很般配。佐助在努力劝退自己心里的什么,将它掐死在萌芽阶段。
“切,鸣人那个笨蛋,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要是他死了你怎么办?要是我的话,我才不会做这么任性的事!”
“他是不一样的,小樱,人没办法看到自己的追求却得狠狠地掐灭它,那太残忍了。更何况我是鸣人的妻子,更应该支持他才对。不管他在做什么……只要他高兴的话我就会得到幸福。”雏田微笑。
春野樱瞪圆了眼睛很不理解地看着雏田,叫道:“你真是疯了,你真的很盲目耶,那他干坏事你也纵容他咯!真是过分!到底是什么让你这样昏头转向的?!”
“爱情。因为我爱他,我非常非常爱鸣人,并且他也爱我,所以他不会死的。小樱,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雏田捂着嘴笑道,看了眼佐助朝着小樱眨了眨眼睛,“水月先生你觉得呢?”
佐助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追求,可那个追求却同他的爱产生了冲突,他看着窗外喧嚣的世界,似乎听到安静的店内时钟摆过滴答的声音,他低吟道:“是的,我同意雏田的看法。”
“哇,你居然赞同。我以为水月君是不会在意爱情这种东西的!”
“或许吧。”佐助耸了耸肩,推开椅子起身走人。他把打包好的玫瑰拿回去丢给埋在一堆文件里的水月,这次没有换来对方怪异的尖叫,反而水月抬起脸给了他一个异常甜蜜的微笑。
“嘿,佐助,我要和香菱结婚了!”
佐助一个手抖把玫瑰丢到了水月的脸上,他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得咳了几声,说:“怎么这么突然。”
“这很突然吗?!我们都已经约会这么久了耶,虽然一开始是因为我不得不把玫瑰处理掉,可我发现香菱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生。”
“……你之前一直在抱怨她很吵,而且经常和你吵架。 ”
水月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裂开嘴露出他那口尖利的鲨鱼牙,回道:“或许是那样吧,可她最近也变了很多,我是说,变得安静了……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何况我可以让着她,是的,我能让着她什么的,她要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她不要什么我就不强加给她什么。我真的很喜欢她。”
“你爱她吗?”
“……我想大概是吧。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她,喜欢到恨不得想要和她现在就结婚的地步。”
“可是,水月,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只有喜欢就够了,你这样不会后悔吗,如果你们很快就发现对方无法容忍的缺点,不是很快就要离婚的吗。”
“我和她认识五年了,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即便是这样我也愿意和她在一起……佐助你肯定是不会懂的!你还是乘早忘掉我和你说的吧你这个工作狂魔,你只要和工作结婚就够了吧!记得来我们的婚礼噢!记得包大大一个红包祝福我们!”
即使知道是那样也会愿意和对方在一起吗?雏田也是那样说,即使知道鸣人是一副孩子一样的个性却也愿意和他在一起。佐助知道如果这个问题放到自己身上,他也会给出同样的回答。他比雏田更明白鸣人,毕竟他和鸣人一起走过的路更长,在两个人尚未成熟的青涩时代就已经把对方归在自己的生命之中。如果鸣人没有在那个夕阳下吻他的话,那他们是不是可以相伴着走过这一生?不过想象归想象现实是现实,不管怎样都无法逆转,佐助也认命了。
佐助以为他认命了,可实际上他还是忍不住经常关顾雏田的花店,和雏田探听鸣人的消息,有一段时间鸣人去了印度,他就从blog和雏田这两边探听他的现况以平复心绪。
这天下午他又来为水月买玫瑰,水月表示他送的玫瑰多到可以装饰他和香菱的整个婚礼现场,那天在的仍然是雏田和春野樱,他要了很多的玫瑰,然后趁着雏田在那边包装的空档再次翻阅相簿和欣赏墙上的照片和诗句。
“阳光是真的无法被捕捉的吗?为什么它不停下来哪怕只有一个快门的时间。”
佐助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拿起旁边的马克笔在下面留了一句话。
“让阳光淌进你的心底,你才能与阳光同行。”
写完之后佐助连忙把笔盖上,不由得觉得这个举动愚蠢得可以。突然一个电话过来催促他回公司,可雏田才包装到一半,他露出有些犹豫的神情,雏田说她会在包装完之后送到佐助的公司去,不得已佐助只好留下了公司的地址和自己的电话,让她们到的时候务必打电话给他,要不然直接报水月的名字出去的估计就是那个大白痴。事情就会变得又糟糕又麻烦。
回到公司结束工作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佐助从文档中抬起头来才发现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这种大雨送花还真是够呛的,佐助正准备起身去花店电话就上来了。春野樱在电话里喘着气让他下去拿那捧花,当佐助匆忙赶到楼下的时候,春野樱正捧着那花倚在玻璃门上发呆,半边身子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她看到佐助过来,高兴地朝他叫道。
“真是没想到下这么大的雨,路上耽误了很多时间,似乎发生了一场车祸,所以我是走路过来的。”春野樱慌张地把花丢给佐助,看了佐助一眼,脸红地捡起掉在脚边的雨伞,“那我先走啦!”
“……你也可以打电话让我过去拿的,这么大的雨过来很不方便吧。”
“是有些……不过没关系……我喜欢……我喜欢给水月君送花……也许下次可以见见老是让水月君买花的那位同事啦,哈哈……我先走了,再见。”
佐助看着春野樱落荒而逃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春野樱对自己有那种意思,可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能力去接受新的一段感情。虽然他曾经努力过,可至少能让他心脏重新跳动的对象不是春野樱……也许谁都不是,谁也没法再让他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了。
正当佐助以为自己应该找个时间和春野樱说清楚自己没有那个意愿的时候——那时候他正在花店——突然鸣人就从门口闯了进来,可以看出来他是匆忙赶来的,甚至身上还挂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他搜寻雏田的身影的时候捕捉到了在一旁愣住的佐助,他瞪大了眼睛叫道:“佐助,你怎么在这里?!”
“佐助?佐助是谁?这是水月君啊。”
“我怎么会认错我的朋友?嘿,雏田,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朋友佐助噢!”
“佐助……那不是水月先生吗?”雏田从一丛香水百合里抬起头来投来疑惑的目光。
“诶?这家伙怎么可能叫做水月……?”鸣人摸了摸他还没来得及刮过的下巴,睨着佐助,“这绝对是百分百的佐助,他告诉你们他叫水月?咦,为什么?”
好吧一切都搞砸了,佐助做了一个深呼吸,把手中的玫瑰塞给春野樱,对鸣人说:“因为我在追求春野樱。”
“啊!!??”春野樱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随即羞红了脸,鸣人和雏田在震惊之后都笑了起来,开始绕着佐助调侃。
“喂,你这家伙!你们要结婚吗?我的兄弟终于要结婚啦我说!我超开心的!”鸣人再一次扑上去抱住了佐助,佐助嗅到他身上阳光的气味,回抱了他。
“是啊,鸣人。我搬回去继续住在你的对面吧。”
婚礼的时候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西装,但那是一个巧合,并不是佐助提前知道鸣人结婚的时候穿着什么西装而给自己买了一套一样的,结婚对戒也并不是照着墙上照片里的那对买的,若他理智残存绝对不干这种事情,所以那不过是,本能而已。
结婚前一夜是惯例的单身汉party,已经结婚了的鸣人和水月在他身旁喝得酩酊大醉,可佐助怎么喝就是不倒,那晚上的酒量好得夸张,不是说伤心的时候最容易醉倒吗,简直是骗人。
“没想到这家伙给我买玫瑰结果把自己给买进去了!噢,你真了不起!你也要结婚了哈?为了把我的红包讨回去,恩?!”
鸣人红着脸应和东歪西倒的水月,高兴地没法平复心情,他朝着佐助举起杯子嚷嚷:“我说你和小樱最好生一个女孩儿!因为雏田怀孕了!哈哈哈哈!上帝!她要在今年八月份生一个小男孩!这简直是让我开心得要命!我还不知道给他起什么名字——佐助,你觉得呢?”
鸣人醉酒后的眼睛湿漉漉的,佐助沉默地看着鸣人在黑暗中流光溢彩的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酒精似乎只是剥夺了他周围的喧嚣,好让鸣人的一字一句更精准地落在他的耳畔。他想起那个错误的夜晚,和他错误的选择以及错误的醒悟。顿时觉得这个世界糟糕得无以复加。他们原本有很多条路,可佐助选择的似乎偏偏是最差劲糟糕的一条。
在鸣人一个冲动的亲吻之后佐助发现了自己对鸣人的感情,而他选择了回避而不是面对,再者他选择的回避方式极度糟糕,站在鸣人的角度看他,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发羊癫疯,若是他能这么一直冷淡下去也不会导致这个结果,他要是在那个晚上能拒绝鸣人,狠狠揍一顿鸣人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只要不是以糟糕的再次回避的冷处理方式他们也不会这么多年没见面,而再见面的时候鸣人已经有了他可爱的妻子,现在即将生下孩子。好吧,再退一步来说,要是自己能和鸣人一家继续那样相安无事地处下去,而不是因为帮什么该死的水月出来买玫瑰莫名其妙地用化名,他也不会沦落到得靠结婚来圆这个蹩脚的谎言。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他妈的太爱鸣人了!是的,他就是爱鸣人,深深深深深深地爱着鸣人,比雏田都爱着鸣人,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更爱鸣人!他知道鸣人的所有小毛病知道鸣人会因为什么高兴得像个小孩也知道鸣人会因为什么不经意的举动而心情糟糕一整个下午,他知道鸣人最爱的游戏也知道鸣人的毕生追求,他才是最懂鸣人的那个,而鸣人也是最懂他的那个,这一切只要让他们两四目相对就够了!一切秘密在他们两个之间都是不存在的,即使想隐瞒也藏不住。佐助非常明确地知道,所以佐助既恐惧鸣人的靠近又无法抗拒,而鸣人……
他瞪着鸣人,突然揪起了他的领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吻了下去。妈的他都要结婚了,他要因为眼前的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毁了自己的下半辈子了,现在亲一下还不行吗?!
鸣人很配合地扶住佐助的脸,侧过头深深地吻了下去,一个一如从前的让人忘却一切的吻。身边的起哄声,酒吧的吵闹,还有时钟滴答转动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自动消音了。水月用力地吹着口哨大声地笑着,用力过头一个猛子翻倒在地上。
“哇唔!伙计!你们才是一对!”
“是啊,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漩涡鸣人!我只爱这么一个该死的人,他的名字叫做漩涡鸣人!”佐助推开鸣人大声宣布,两个人相望一眼,马上又沉沦了,着迷地拉着对方亲吻起来,鸣人把佐助压在吧台上霸道地探入他的口腔内索取着一切的一切,可佐助早就把他所有的感情全数奉上毫无保留了,佐助搂着鸣人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
“我也爱你,宇智波佐助。我真希望你当初没走得那么干净,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我们可以在冬天的天台上做爱,我们可以在你那严肃的父亲的卧室里做爱,我们可以在教室的讲台上做爱,我们可以在你的房间我的房间他妈的所有地方留下我们的痕迹,可是你为什么当初要走得那么彻底!”鸣人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干脆就吼了起来,接着他控制不住地哭了,“妈的,我恨你,宇智波佐助。你为什么还该死地要出现?你知道我的儿子要出生了吗!我他妈恨你!宇智波佐助!我爱你爱得要命,你干嘛那么干脆的走又那么突然的出现,你才是最他妈该死的那一个,你知道什么叫做负责任吗!?瞧你做的多棒啊?你现在有了妻子我也有了!我们都有了家庭,该死的我们,我们,我们——没有我们了!”
“我就不爱你吗!要不是你当初突然吻我,我会该死的爱你爱成这样吗!我压根就没爱过其他人,你现在倒是反过来说我!你和我在一起你会得到幸福吗?雏田多好啊,她很温柔不是吗?你和她在一起还不满足,现在又要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你知道我怎么过来的吗!你简直是找死!”佐助反过去吼他,同样哭得一塌糊涂,该死的他们今天都喝了什么?真话药剂吗?鸣人果然是爱他的,果然是一直都爱他的……为什么要让他确定这件事,在这样一个无法挽回的局面中……
“雏田很好,当然很好啦!所以我没办法让她伤心!是她拉着我从失去你的痛苦中出来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痛苦,你只是一味地逃避!要是你早点承认你爱我,我们就可以该死地在一起了,而不是现在手足无措地看着对方越离越远!”
“我说不出口!你会离开我——别说你当时如果突然被我表白不会吓得七窍生烟!我没法做你的爱人我至少可以做你的朋友,或者我宁愿一辈子孤独也不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鸣人的眼底闪过的一丝犹豫让佐助突然冷静了下来,就像一桶冰水直接扣在他的头上,他浑身湿透了。他甩开鸣人的手,胡乱地擦了把脸从闹哄哄的酒吧跑出去。他听到身后有人在大笑说他们太入戏了。好吧,要是谁有出戏的办法他愿意拿他的公司来换!
“佐助!”
鸣人从后面追上来,一月份的冬夜寒冷得让佐助立刻就开始发颤,天空中正在飘雪,怎么又在飘雪,现在他们又准备把一切都搞砸了吗?
“佐助……你不想听听我的答案吗?”鸣人拉住佐助的手,狠狠地攥住,似乎很害怕佐助会抽开。
“佐助,”他做了一个深呼吸,“……”
鸣人组织语言似乎失败了,他狼狈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说:“太糟糕了,在这种时候我总是说不出来什么漂亮的句子。在花店墙上的那句话是你留下来的吧?让阳光淌进心底——佐助,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或者说尝试找你,却又不敢真的找到你。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捕捉阳光吗,是的,因为我们不管分居在何处看到的总是同一个太阳,而你对我的感情就像我写在上面的那个句子,不曾停留一瞬……雏田她很好,所以我憎恨自己没办法给她全部的爱情,我只能尝试着给她一些剩下的,我知道这样太不公平了,可是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
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了佐助的手,扶上了佐助的脸颊,让佐助黑色的湿润的双眼对准自己的,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佐助眼睛深处流淌的脆弱和惊慌、恐惧。他轻轻地开口道,那声音就像是冬夜里的雪花,不管是这个冬夜的,还是多年前的那个冬夜,雪花是不变的,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一直没有变过……
“我爱你。”
“……我也爱你。”佐助望着鸣人湛蓝的眼睛,仿佛随着他一起变成雪花飘下天堂,尽管迎接他们的可能是地狱,可,他就是没法不看着对方,压抑了多年的感情一下子爆发的威力让佐助惊讶, “鸣人,我真的……非常爱你。”
鸣人露出了一个复杂的微笑,他似乎已经没办法控制眼泪了,所以就干脆让它淌个痛快。佐助冰凉的手指抚上鸣人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一点点地擦去那些永远都不会断流的水痕。深夜汽车在马路上疾驰而过,卷起一阵带着冰雪的尘土,佐助和鸣人只是站在街边互相凝视着,仿佛他们所处的那个空间时间已经停滞不动了。
冰晶在他们两人的耳畔崩裂,佐助凑过头吻住了鸣人,而鸣人将佐助紧紧地搂在怀里,即使两个人都知道就算紧紧地拥抱着对方,已经逝去的时间也不会倒退,做错的决定也不能重新更正。这世界不给他们补考的机会,命运的齿轮只是在自顾自地不停转动。
“表白得太晚了,白痴。”
“什么时候轮到你叫我白痴了?”
“你准备忘掉吗?”
“……别无他法。”
转天的婚礼进行得很顺利,他和春野樱结婚了,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一对夫妇,可说实在的那真没什么意思。他一直都当着模范丈夫,勤勤恳恳地工作,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拿来加班。这样就很有借口退辞掉很多当丈夫的责任,他很少陪春野樱出去逛街,幸好春野樱也比较明白事理,她也很少会一直缠着佐助。
他现在才发现因为害怕春野樱发现他不爱她的真相,他用工作繁忙推辞春野樱的邀约,这种行为和一直外出的鸣人很像。他可笑地发现他只要用心观察就能发现鸣人不爱雏田的种种迹象,可那时候他却在叫自己死心,直到他也拖上了一个负担,让他们两个更不可能在一起。
人生难道就是不断地犯错,然后不断地为错误赎罪的一个过程吗?
在新婚的隔天,他在雏田花店的墙上看到多出来的一行字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结婚前夜他们接吻的那个十字路口,昏暗中车前灯划出的亮光演变成的河流。
“城市下流淌的暗河,黑暗中凝滞的阳光。 ”
佐助仔细地抚摸着那张刚被冲洗出来的照片,拿起马克笔在下面加上注解一般地添了一行话: The rivers that run beneath this city ,the sunshine stagnate in the dark。 佐助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在想,那一整个下午都在阳光明媚的花房里看着那张照片。阳光不曾在光明处停留一瞬,却只能在黑暗中滞留不前。
气候转春了,他和鸣人陪着各自的妻子出来逛街。他们两个站在后面看着自己的妻子手挽着手走在前面,心绪不由得万分复杂。他们两个还在青春期的时候都很少出来一起逛街,封顶了只是买些唱片和游戏碟,从来没有一起出来帮对方挑选过衣服。这个念头不约而同地跳出来,他们就偷偷溜去男装区给对方挑衣服,而且越挑越起劲,几乎把春夏秋冬的衣服全部都买走才满意。这让从女装区和婴儿区回来的雏田和小樱非常惊讶。
“喂,你们明明是两个男的,干嘛要这么多衣服啊?”
“……啊,男的就不能有衣服了吗,小樱真小气!而且这件衣服穿在佐助身上真的超级帅的!”鸣人比划着,然后忍不住用着迷的眼神注视着佐助,那个黑发的男人很快就在那样直露的注视下有些脸红。
“你可以移开你的眼睛吗,吊车尾的!”
“我不要!不看白不看,而且又不要花钱。”鸣人做了一个鬼脸,一把抓住佐助挥来的手臂,用力捏了捏,玩味地看着对方,“最近瘦了很多噢,小樱没把你养胖吗,要不要跟我啊?”
佐助的脸沉了下来,很快他又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脸,另一只手反钳住鸣人,语调上扬着说:“好啊,你能负责把我喂饱吗?”
“没问题!只要你愿意……” “切,我才不愿意。”佐助甩开鸣人的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摆双手插在兜里转过身子,低头研究衣服的标签牌,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啊啊,小樱!佐助他说他不愿意,我不是个好男人吗?!”“你们真的好像同性恋噢!”“呵呵,如果鸣人你要照顾佐助君的话,可能你们两个很快就会饿死呢。”“雏田!哪有这么说我的,我可是会好好照顾别人的噢,你还记得上次你生病的时候我给你煮的粥吗,你还夸味道不错的说!”“啊,雏田,小宝宝没事吧,辛苦你了……喝鸣人煮的粥……”“没事没事,那时候还没有小宝宝呢。”“喂,你们太过分啦!”……
最后他们还是分别提了一大袋衣服回去,毕竟那是对方第一次给自己挑选的衣服,怎么看怎么合乎心意。
洗完澡后的雏田穿着宽大的睡袍坐在床上用毛巾擦着长发,她对凝视着这对衣服发呆的鸣人开口道:“我在想是不是要去把长发剪掉,听小樱说长发对宝宝不好。”
“……诶?有这种说法吗?不过雏田你的身子真的很弱,真的要生下这个小孩吗?”鸣人把心思从衣服里收回来,转过身有些担忧地看着雏田,“现在还可以打掉……我不是说我不想要宝宝,可是如果那样会危及到雏田的生命的话,我宁愿他不要出生……”
“哪有的事,鸣人你不要乱说。我会生下他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生下他!”
鸣人有些忧虑地叹了一口气,把衣服叠好放进衣柜,起身走到雏田身旁坐下,轻轻地搂过对方的肩膀让她倚在自己的身上,轻声说:“我真的很担心你,特别是你最近妊娠期,反应比别的孕妇都要强烈,我真的很怕这个小家伙要你的命来着。也许我们可以暂时不要,然后把你的身体养好再说。”
“不行,鸣人,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生下来。这是我和你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我最宝贵的财富……也许你以后会离开我……”
“啊?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离开你?”鸣人皱起眉头询问。
“因为你最爱的并不是我啊,鸣人,我知道。”雏田很轻的声音充满了哀愁,带着让人难以言表的宿命感,“我很高兴我能够陪在你身边,哪怕只是短暂的几年……”
“……”鸣人并没有开口,就是因为雏田深爱鸣人并且理解他,所以他才更不愿意欺骗雏田。
“对了,你和佐助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吧,为什么我之前一直都没见到他呢?”
鸣人叹了一口气,把雏田搂在怀里,告诉她:“因为佐助去处理一些他搞砸的事情,结果他把全部事情都搞得一塌糊涂,最后只好认命地跑回来啦。”
“佐助那么聪明也会搞砸的东西是什么啊?”“……所有。况且那家伙只是看上去比较聪明而已,还是我最聪明啦!”
雏田笑着躲开鸣人的捉弄,提议道他们四个人也许可以一起出去看场电影。鸣人没有多想就应了下来,他们隔天晚上就跑去电影院看了最新热映的电影,他和佐助坐在中间,小樱和雏田坐在两边——他们原本也不想这么无理地剥夺两个女人坐在一起的权利,而是一片黑暗中他们找不清方向,等坐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样的位置很不妙。
鸣人和佐助两个人都在尽自己全力地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鸣人渐渐地好像有点进入氛围了,可当他把手伸进爆米花桶的时候,在里面遇到了佐助的手指,一阵细微的电流从他们相互触碰的指尖窜上来,把两个人同时拉回了现实——拉回了他们两个正坐在彼此身旁,而周围一片漆黑没人注意到他们的现实中。两个人都没有把手从那黏糊糊的爆米花桶里面抽走,只是很蠢地把手搭在里面,食指若有若无地触碰着。
电影演到一个小高潮,周围的人都被里面惊险的追杀戏码给吸引走了注意力,可鸣人知道自己背上几乎湿透了,他鼓起勇气抓住佐助的手指,然后非常紧张地换了一口气,接着下定决定一样慢慢地用自己的手缠上对方的,用拇指磨蹭着佐助的手掌,酥麻的痒意从手指上蹿回来,佐助忍不住也回握住了鸣人的手。紧紧地,像是汲取生命的氧气一般迫切的。
整场电影下来,他们就这样保持着这个愚蠢而可悲的姿势紧紧地握着对方黏糊糊的手。
The rivers that run beneath this city ,the sunshine stagnate in the dark。
佐助在聚光灯要打开的最后一瞬间低吟着这句话,然后在全场亮灯的瞬间把手从爆米花桶里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