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551542
-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非自愿性描写 , 脱离原型
原型 如龙 乡田龙司,真岛吾朗
标签 如龙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如龙
-
45
0
2020-10-18 19:41
乡田龙司第二次遇上那个男人是在GRAND的后门。金碧辉煌的前门人来人往,声色犬马,似乎永不会落幕的白夜喧嚣地自顾自地疾驰向不知名的某处,谁也拦不住,也无人会去做螳臂当车的蠢事。他也曾远远地在那里见过男人戴着假面的样子,完美的笑容,周到的礼仪,恭敬的态度,他不喜欢,也不适应。他觉得那不是男人真正的面目,也不是人应有的、快乐的样子。他想起有人曾送给他的小狗,关在笼子里,黑溜溜的两只眼睛无助而清澈。但男人没有无助,也没有两只眼睛,他不知道那目光还是否清澈,他只知道那人遥远而疏离。男人的影子长长的,他站在霓虹灯下,看着那扎根黑暗的束缚。
这次相遇完全是一个偶然,他放学,又像往常一样向GRAND走去,半路打了几场架,耽搁了许久。他有点着急,他不知道男人是否已经下班,或是还没有上班,他不知道,他怕错过他,他怕男人已经换下他漂亮的文旦裤,他怕男人就此从他的人生消失。乡田龙司奔跑在拥挤的苍天堀,跌跌撞撞,肩膀都被撞疼,GRAND的招牌却好像永远在向他招手。他冲进他从未进去过的声色场所,男人和女人的笑声震耳欲聋,酒精与香水混合起的味道刺鼻而难闻,他有些头晕,他想快点找到男人。
“你们这里梳小辫子的男人在哪?”
随手抓来的侍者礼貌而谦卑,低着头,让他不禁幻想起男人工作时的样子。
“您是说经理吗?经理有事出去了,您有什么事情可……”
他没听完就急匆匆地冲了出去。不在,不在,不在。他跑遍了GRAND的四周都见不到熟悉的瘦削身影,他在哪?男孩焦急的面庞上泛起一层薄汗,他回家了吗?还是在其他他所不知的地方做着他不知道的属于自己的事?乡田龙司悻悻地踢着路边被遗弃的包装袋,他会在哪呢?他真想快点长大,快点,再快点。
“呕……”
本以为是惯常醉汉倒在路边的戏码,无意识的一瞥,却立刻被男人抖动的发尾所捕捉。他找到他了,只是他看起来不是很好。苍白的脸颊看起来更加病态,双手勉力撑在墙上,弓起腰,痛苦地在干呕。他急忙跑了过去,奇异的感觉充斥全身,心随时都能飘走,也随时都能坠落。男人没有发现他,仍不知在吐些什么。
“大叔!你怎么了?”
他想拍一拍男人颤抖的后背,仅剩的一只眼只匆匆一抬便紧紧闭上再无睁开的意思。十二岁的乡田龙司彻底慌了神,他手忙脚乱地扶着昏倒在他身上的男人,艰难地搜寻着记忆里跟踪男人回家时的路线。
“喂,”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熟悉而令人厌恶,“不会这就不行了吧?你在仓库那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啊?”
脸被玩弄似的的拍打,雄性的腥臭味道充斥着鼻喉。后背上有几双滚烫粗糙的手,他已经无暇去数了。数了又能有什么用?
“你这是什么反应啊,小真岛?”男人的面孔忽然放大,疼痛的记忆呼啸而来。“不应该早就习惯这样的事了吗?男人嘛,又不会怎样,表情也太难看了。”
你倒是来试一试。反驳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的命还别有他用,不,这已经不是他的命,是……
“今天这笔也算在你一亿的头上哦,好好努力吧,说不定以后当个头牌能赚得更快了呢。”
沙发如释重负的嘎吱声,门被关上,肢体与肢体离得更近。他习惯了,他该习惯了。
“喂,把他弄醒!”
烙铁在皮肉上发出嗞嗞声,他闻见自己被烤焦的味道,闻到男人们接近的味道,闻到人群的味道。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害怕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哇,大叔!”他喘着粗气睁开眼时一滴冷汗正好滴落在男孩的鼻头上,“做噩梦了吗?”
男孩被他死死地锁在身体下方,他眨了眨眼睛,发现熟悉的单调环境,力气便立刻从关节溜走。男孩挣扎着爬了起来,他仅剩的眼球无意识地跟着动作转动,努力想起眼前的陌生身影到底是谁。
“你怎么进来的?”
他的喉咙沙哑而干涩,声带撕扯间发出的噪声几乎让他怀疑男孩有否听清自己的话语。金色头发的男孩乖巧地坐在他身旁,看起来有点心虚。
“钥匙在你身上,我就开门了。”
他今天太累了,已经不再想追究其他。因局促而嘶嘶作响的布料贴在他耳旁,震得他的伤眼隐隐作痛。他盯着那两道皱起的金色眉毛,尝试着坐起。
“你怎么还不走?”
“大叔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放心留下你一个人!”
男孩理直气壮地嚷着,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
“我没事,你快走吧,这么晚了你家里人不找你吗?”
他想向门走去,男孩却不知为什么拦在他身前,他不明白这是要发生什么,人体的温热在步步紧逼。
“别碰我!”
他立刻就后悔了,他明白男孩的善意,但只能无力地被自己的力道打翻跌坐在地上。男孩关切而不知所措,将落未落的手臂像是给雏鸟遮雨的翅膀,环在他身侧。他有些想笑。
“对不起。”他不知道男孩是否听见,他自己几乎都没有听到。
“没关系的哦,大叔。”乡田龙司蹲在地上,阴影落在男人的脸庞上,让他看不清是怒火还是其他什么。“大叔今天很累了吧?是我不好,对不起。”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漆黑柔软的发尾扫过他的手背,像是狗摇动的尾巴。难得的月遛进室内,他在月色里,男人在影子中。
“大叔是不是遇到很糟糕的事情了?”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着随时会破碎的男人,男人像是睡着了一样,垂着头,听不见一点呼吸的声音。
“大叔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来找我吧,我会想办法帮大叔的。”
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到,但他此刻又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他努力回想起已然模糊的母亲的模样,笨拙地模仿着轻轻抱住男人的头颈,温柔地抚摸拍打。他也落在黑夜里了,和男人一样。
“说什么傻话,”久到乡田龙司都要睡着的时候,男人终于响起了他第一次遇见时一样的声音,“我要是沦落到让一个小鬼头保护的一天,我把我所有的裤子都输给你。”
心沉甸甸的,但安稳地跳动着,没有飞走,也没有摔破。男人从他的怀抱里挣脱,整理着头发,不知在看向哪。
“大叔没事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你快回家,这都几点了!”
他被男人半推着请出了狭小的室内,苍天堀仍旧灯火辉煌,夜空光亮如白日,看不见星星,也看不见月亮。他回头看着在楼梯上抽烟的男人,火光星星点点,是男人在催促他的离开。晨曦将至,但夜也不曾褪去。
三十岁的乡田龙司睁开眼,准备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