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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芙】寒雨连江(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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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原神 那维莱特 , 芙宁娜

70 0 2024-7-3 00:08
当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化成那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在眼前时,就连那维莱特也愣在了原地。
终于再见到你了呢,芙宁娜。
那维莱特干涸许久的心灵河床,在等待后再一次经历了一场春潮带雨晚来急。他沉湎于可以与心上人重逢的欢欣,却在一跃而上,降落在审判席上芙宁娜前时,心生退意。那维莱特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想要触碰眼前这个再次失而复得的爱人,最终却化为无声的抚摸,落在芙宁娜的发顶。
是啊,只要她回来就好,那些午夜梦回时离别的心痛,又可以暂时抛在脑后。那维莱特不禁感慨,许是自己在人间待得久了,也学会了像人类一样,只求一晌贪欢,不求来日永久。
芙宁娜却炸了毛一般推开了那维莱特放在她头顶的手,叫嚷道摸头会长不高的,张牙舞爪的样子活像灰河里流浪的狸花猫。
那维莱特却不管她这番抗拒,直接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锢在双臂之间,喃喃道:欢迎回家,芙宁娜。回来就好……
芙宁娜起初还有些抗拒,被一个初见的男人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抱在怀中,让她很是不自在。虽然眼前这个男人让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曾经见过一样,她这位梅洛彼得堡铁娘子也是要脸的好吗,怎么能被人如此轻薄。
那维莱特不肯放手,芙宁娜也只好放弃了挣扎,她的挣扎反抗完全无效,一向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铁娘子也只好软了身子,学着她看见过的那些风姿绰约的女人,想要哄着眼前的最高审判官先放开自己。
“这位恩公,可否先放开小女子,人家有些喘不过气了~”
芙宁娜内心在不停地犯恶心,吐槽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可惜隔壁的玛格丽特不就是这么说话的吗,还引得好些个男人为她俯首称臣,肝脑涂地的。不像她,刚记事的时候便抢不过那些坏心眼的家伙,只能被各种欺负,甚至挨打。在梅洛彼得堡里,人们臣服于绝对的力量和绝对的利益,可以是健壮的体魄,或是出色的武艺,也可以是精明的头脑或是钞能力,也存在玛格丽特这样善用女人魅力来驯服男人的特例,只因她的裙下也是可以出卖的资源。
听到芙宁娜掐着嗓子,忸忸怩怩的这番话,那维莱特立马放开了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给芙宁娜道歉,只是不知芙宁娜又是从哪儿学来的这番扭捏作态,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芙宁娜撇撇嘴,继续没大没小地坐在最高审判椅上,一手托着下巴,看着眼前面带微笑的那维莱特。
“最高审判官大人,你来给我评评理。”
“好,你说。”看着眼前如此鲜活明艳的芙宁娜,那维莱特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至少这一世的她已经很好地融入了人类社会,自己也可以将她带在身边,好好保护了。
“我,芙宁娜,虽然生在梅洛彼得堡,但我又没有犯罪,凭什么要把我抓回去?我只不过运气不好,生在了监狱里,难道连出来看看的机会都不给我吗?哎呀,从我刚记事的时候开始,那些犯人们就看我是个小女孩好欺负,我是吃不饱穿不暖啊,好不容易在那个破地方摸爬滚打长到现在。好不容易凭我自己的本事逃了出来,这些个人还要把我抓回去,说我是梅洛彼得堡的逃犯!最高审判官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芙宁娜一边嚎啕,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那维莱特的反应,一不留神,她便窜到了那维莱特的脚边,抱着最高审判官的大腿开始卖惨起来。听得楼下的执律庭成员们都有些犯难起来,若是芙宁娜说的全是真话,那她确实不该被送回梅洛彼得堡,他们只得把视线转向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等待上位者的决定。
“你是从梅洛彼得堡逃出来的?”
“对啊,我趁着他们交接班的时候跑出来的,要不是那只机械狗闻到了我身上的机油味道,说不定我现在早就溜之大吉了。说到底,还是你们执律庭的守卫存在问题,我是替你们找出了漏洞的大功臣,还不感谢本姑娘一回?”
继续嘴硬的芙宁娜已经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决定,她警惕地看着那维莱特,看起来不像是能打得过的角色,好像就连跑都不一定能跑得了。这番看起来像是挑衅一般的说辞,就连芙宁娜自己都不信,她甚至怀疑最高审判官会直接给她一拳,毕竟在梅洛彼得堡,那些身强体壮的大人们都是这么处理看不顺眼的小东西的。
“你从梅洛彼得堡来,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对不起,是我没能一开始就找到你,芙宁娜。”那维莱特的语气中是极尽的温柔,他生怕吓到眼前这个看起来随时准备殊死一搏的小野猫,却无法不再靠近一点点那个梦中的身影。
“你,一直在找我?”
“算是吧,从很久以前就在找了。”
“那你跟我是什么关系?你难道……”芙宁娜一脸狐疑地看着那维莱特,“你不会是我那个身份不明不负责任的老爹吧。”
执律庭的打工人们听到顶头上司如此劲爆的八卦,都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刚刚被芙宁娜掀翻在地的几个人,都装死一般躺在地上。芙宁娜才不管这些,继续输出着她奇妙的猜想,宛若一个天才的虚构史学家。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趁着月黑风高,欺骗了那个女人的感情,然后为了保护你自己的声誉,就把她送进了梅洛彼得堡,这样你的所作所为就没人知道了。不过,那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在梅洛彼得堡的最下层生下了她。很遗憾,她不过陪了她的女儿三个月,就因为生产时落下的病油尽灯枯了。”
芙宁娜以为自己抓住了那维莱特重要的把柄,开始耀武扬威地在他面前来回踱步,“虽然梅洛彼得堡算不上什么好地方,但她的女儿还是很争气地活了下来,并且最终成功地逃离了那座监牢,并且在枫丹最大的舞台上得以把她父亲做过的丑事全都抖落出来。怎么样啊,那维莱特大人?我的这个故事怎么样?”
她顺带着瞥了一眼下方瑟瑟发抖的执律庭卫兵们:“你想抵赖也不行哦,你的那些下属们都听着呢。给个话吧,最高审判官大人。”
“芙宁娜女士?”那维莱特小小的脑瓜子嗡嗡的,毕竟老情人突然重生在面前然后啪得甩了个抛妻弃女的父女剧本在脸上,饶是见多识广的最高审判官也招架不住,“首先,我先声明一点,我并不认识你口中的那位母亲,而且,我也不会有你这么大的女儿。再者……”那维莱特突然降低了音量,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附在芙宁娜的耳边说:“若我真的找到了一个妻子,那人也只会是你。”
芙宁娜被那维莱特突如其来的告白击破防线,霎时间小脸通红,有些语无伦次:“谁要做你妻子啊,你这个色狼、变态!我们这才第一次见面而已,你的手下不由分说就要逮我,你这个做头头的,不替他们向我道歉,还要占我便宜。你是什么最高审判官啊,我看你就是个见色起意的无赖!”
芙宁娜双手抱胸,裹紧自己破烂的衣衫,扭头就想走,却被那维莱特拽住了胳膊。
“芙宁娜,你在仔细看看,你应当见过我。”
“哈?我自小在梅洛彼得堡长大,今天可是我第一次出了那监牢,才得以看见这花花世界。您这位最高审判官大人是尊贵无比,可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有幸得见过您啊,我……”当芙宁娜仔细端详那维莱特时,她有些愣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引得她一阵眩晕,有些站立不稳。
“你是?”芙宁娜看着那维莱特深邃的眼眸,“我见过你?我,什么时候会见过你?怎么可能?”
“或许是在梦里,或许是在前世。”
“前世?”
“不然,你为什么对岸上的这一切这么习以为常,明明这该是你第一次见外面的世界。你又为什么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自己叫芙宁娜,而我就是那维莱特,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呢?”
“审判?”好像有一把利刃穿过她的胸膛,每一世弥留之际的记忆如潮水般冲刷着新生的芙宁娜的人格和记忆,她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对不起。”那维莱特一如既往地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这一次,纵使你再怎么不愿,我也要留住你,不能再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芙宁娜是在沫芒宫的床上醒来的,她睁开眼看到如此华丽的房间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嘟囔着既然都在做梦了不如再来点美味大餐,便仰头跌回柔软的床铺之中。
“不要炸鱼薯条,不要炸鱼薯条,不要炸鱼薯条……”
芙宁娜猛得再次睁开眼,她捶了捶脑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自己根本没在做梦,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环视周围,一切都显得如此不可思议,天蓝色的床铺摸起来是春水一般的舒爽,床头柜上的花瓶中,紫色绣球正娇艳欲滴地开放着。厚重的木质书架,精致的编织地毯,还有各种闪闪发亮的银制器物,这是诞生在梅洛彼得堡那个钢铁般贫瘠的世界里的芙宁娜,完全不能想象的地方。她再怎么听梅洛彼得堡的囚犯们吹得天花乱坠,都不如亲自见到这些柔软又精致的奢华用品时来的震撼。
其实那维莱特并没有事先准备,这里本就是芙宁娜以前的房间。看起来如此奢华舒适的原因,只是那时的她还是枫丹的权力中心,是人人敬仰爱戴的水神大人。而这里的一切对于这位自梅洛彼得堡转生的芙宁娜来说,却是梦一般的天堂。
一众女仆鱼贯而入在大理石桌上放下来一盘又一盘精致的菜肴,她们没有东张西望的闲情,只是颇有礼貌地向躲在窗帘后的芙宁娜致意,便麻溜地出去了。等到她们走后,芙宁娜才敢从丝绒窗帘后偷偷溜出来,还恋恋不舍地摸了一把柔软的窗帘布,这东西可比自己以前穿过的任何一件粗布衣服都要舒服。桌上的餐食摆盘精巧,美味丰盛,芙宁娜也顾不上别的,直接大快朵颐了一顿,五个盘子都被舔得干干净净,就连装饰用的茉洁草都不例外。
吃饱喝足后的芙宁娜终于开始思考起那维莱特的意图,他究竟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又是好吃好喝好穿好住地供着,但又把自己一个人晾在这间奢华的屋子里,她搞不明白这些达官贵族的想法,这位枫丹的最高审判官把自己究竟当做了什么?
芙宁娜想了想,还是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张便条:多谢款待!菜很好吃,尤其是甜点。正当她打开窗户,估摸了一下沫芒宫的高度,准备用狱友们教她的床单逃生大法溜之大吉时,那维莱特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股强大的水元素力锁住了她的双脚,使她动弹不得。
“这个房间往下少说也有十几米高,你是打算直接把自己摔残好讹我一笔吗?”
芙宁娜回头便看见了那维莱特那张冰山脸,显然他现在有些愤怒,又有些她看不懂的情绪,是某种害怕,抑或是某种疑惑,他在怕她逃走,还是在怕她受伤,还是不懂为何她要用这么危险极端的方式离开这里。
“嗯……”芙宁娜也自觉理亏,她只是有种预感,若是自己再待下去怕是这辈子都走不了了,那逃出梅洛彼得堡岂不是刚出监狱,又跳进另一个监狱了吗,但那维莱特对自己的这番招待确实让她盛情难却,绝不是舍不得刚刚的那几块小蛋糕,芙宁娜只好打着哈哈,抖了抖床单并把它整整齐齐地叠好,“没有,哪有的事儿。我一个粗鄙的乡下丫头,刚从梅洛彼得堡出来,这不是怕给您的床单睡脏了吗,我就帮您晒一晒啊,晒一晒……”
这个借口芙宁娜自己听了都觉得不信,可这么些年在梅洛彼得堡弱肉强食的环境苟延残喘的经历告诉她,遇到比自己强的人生气,先服软并贬低自己抬高对面,合理化自己的行为,最好再吹捧一下对面,这才是生存之道。眼下她并不难摸清那维莱特的用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比她强太多了,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武力方面,若是硬来,吃亏的绝对会是她。
那维莱特叹了口气,他走上去关上窗户,并给芙宁娜披上了斗篷:“你不用妄自菲薄,芙宁娜。我永远也不可能嫌弃你脏,中午的饭菜可还符合你的胃口?”
“呃……特别好吃?”芙宁娜受宠若惊地摸了摸身上的斗篷,她有些心虚地不敢看那维莱特的眼睛,毕竟自己刚刚撒了个小谎,对面如此真诚地回应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刚刚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要跳窗逃跑……”
“没有,没有的事儿,明明是误会,误会!”芙宁娜直接打断了那维莱特的话,“我怎么会跳窗逃走呢,这儿条件这么好,床这么舒服,饭这么好吃,我在梅洛彼得堡的时候哪有这样的条件。那维莱特大人,您可真是大善人!”
那维莱特看着芙宁娜对他吹捧的样子,微笑着摇了摇头,她还是那个样子,有求于人的时候那股子撒娇的劲儿,总是让人回味无穷。那维莱特从身后拿出了一套深蓝色的礼服,那正是当年芙宁娜最喜欢的那套小洋装,那顶酷似皇冠的帽子还是那样闪闪发亮。
看见这套礼服,芙宁娜眼睛都直了,她一脸震惊地冲上去,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帽子上的蝴蝶结,一脸期待地问那维莱特:“我可以穿这套衣服吗?”
“当然!晚上有一个慈善晚会,你可以穿着它同我一起出席。”那维莱特宠溺地看着两眼放光的芙宁娜,心想这本来便是属于你的东西,如今再由你来穿上它,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
“哦,懂了,你需要我盛装打扮作为你的女伴出席晚宴是吧。我懂我懂,玛格丽特小姐给我讲过那些贵族们的故事,年轻的女孩就像是胸前的鲜花,是他们互相夸耀攀比的资本。不过,这套衣服上面是西装下面是短裤,看起来更像是男装啊,你确定我不需要穿那种大裙摆的晚礼服吗?”
“怎么,你不喜欢?”
“我,我是很喜欢啦。就是有点……”有点疑惑罢了,芙宁娜这样想,虽然自己确实营养不好,发育不良,瘦瘦小小的,看起来是没什么女人味,但是,她芙宁娜可是天生的演员,演一朵艳丽的交际花应当不成问题。“放心,包在我身上,请大恩人放心!对了,恩人,这套衣服,我明天还可以穿吗?”
“它是你的所有物,你自己决定便好。对了,晚上七点我会等你一起出发,你只要在那之前收拾好就行。”
“好!那我可以出门吗?”
“可以。只是我不建议你这样做,毕竟你是初来乍到枫丹庭,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迷路会耽误很多时间。那边的房间是一个大浴池,你可以泡个澡放松一下,书架上的书你也可以随意翻阅,打发掉这一个下午的时间应当是绰绰有余的。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晚上见!”
那维莱特来去匆忙,但是单凭这几句简单的对话,芙宁娜已经将他妥妥地定义为大恩人了。就算是他接下来要让她作他的情妇,芙宁娜都觉得不是不能商量,毕竟玛格丽特说过,一个男人肯为你花多少钱才是最重要的,爱什么的,不过是一种肤浅的东西。要是监狱里的那几个女人知道她芙宁娜被枫丹最高审判官这样对待,怕不是要嫉妒得咬手帕了吧。芙宁娜悠闲地泡在温泉中,大开脑洞,哎,管这么多干嘛,我芙宁娜在梅洛彼得堡艰苦奋斗了这么些年,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芙宁娜将自己沉入水中,不停地吐着泡泡,就在她闭上眼的黑暗中,忽然有什么记忆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就像触电一般,之后她在记忆的深海里缓缓坠落。
芙宁娜……
她看见长着鱼尾的自己在海里穿梭,莹白的鱼尾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芙宁娜……
她看见穿着白裙的自己站在蓝色的柳树下面,在说着什么至死不渝的誓言。
芙宁娜……
她看见自己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下一刻却化为灰烬。
芙宁娜……
她看见一场审判和盛大的谢幕,看见泪水从天空坠落。
芙宁娜……
她看见浴池中动情的自己,跨坐在某人之上,氤氲的水雾挡不住她微红的脸颊,源水之滴缓缓地进入她的秘密花园。
芙卡洛斯……
当这个名字像撞钟一样在她的闹钟炸开时,芙宁娜扑腾地从浴池中爬起,窒息的濒死感使她大口大口地喘气,芙宁娜虚脱一般地趴在浴池边,像是一条快要干死的鱼。
“刚刚那是什么啊?”芙宁娜有些后怕地回想,却发现那些画面忽然像蒙上了一层雾,完全看不清楚,“咦,刚刚有发生什么吗?算了算了,一定是泡澡泡太久了,差点泡晕了。”
芙宁娜没多细想,裹上浴袍便走出了浴室,轻车熟路地在沙发上坐下,顺手用毛巾擦干自己的头发。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在这个房间里,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如此地得心应手,就好像曾经在这里住过很久一般。
但那维莱特给的礼服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芙宁娜在女仆的帮助下,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把这些复杂的小挂件穿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又被女仆们画了精致的妆容,打理了精致的卷发,芙宁娜在心里默默吐槽,原来当一个上流贵族的人是如此麻烦。
等到那维莱特在约定好的时间推开门,恍惚之间他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芙宁娜站在他眼前,就像她从来不曾消失一样。那维莱特有些难以抑制内心的波动,情难自禁地唤出她的名字:“芙宁娜……”
“嗯?你来啦!我已经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保证完成任务!”
芙宁娜行了一个卫兵礼,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她一如既往的还是那样明媚鲜艳,是他那维莱特生命中最骄傲的太阳。只是此时的那维莱特还不明白,即使是同一颗太阳,在某个未来也会有刮起风暴的时刻。
这次的宴会打着慈善的名头,主题是为了未来的花朵,因此会场中到处点缀着鲜花和瓜果,就连主打的酒品,也是花果香气的气泡香槟。芙宁娜跟在那维莱特的身后,紧张地走进了这个她从未见过的世界。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那维莱特转过身,在她的胸口处别上了一朵湖光铃兰,和他自己胸口的一模一样。
招待的侍者调侃道,这种花不多见呢,大部分宾客还是选择柔灯铃或是虹彩蔷薇,也有远道而来的外国宾客插着风车菊或琉璃百合的。那维莱特只是淡淡地回答,湖光铃兰对于他来说,有特殊的意义,他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愣神的芙宁娜,难得在外人面前轻笑出声。
芙宁娜可没有时间关注这些小细节,她的世界刚刚遭到了猛烈的冲击。原来这个世界可以没有昏暗冰冷的铁皮屋顶,也没有一天一顿的福利餐,也没有缝缝补补的旧衣衫。在这个琳琅满目的世界里,有的是觥筹交错的客套场面话,女士们繁复厚重的长裙在地毯上摩擦的声音被室内弦乐团柔缓的演奏覆盖。最吸引她眼球的,还是席间长桌上摆放的一盘接一盘精致的茶歇点心,一块块的小蛋糕只有四分之一个手掌那么大,却散发着诱人的水果和奶油的馥郁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它们一口吃掉。芙宁娜顺着长桌看过去,芒果慕斯,抹茶千层,草莓奶油,柠檬巴斯克,蓝莓布丁,其实她压根叫不上来这些蛋糕的名字,只觉得这些小妖精们在诱惑她,等待着她的宠幸。
芙宁娜满怀期待地看着那维莱特,后者正在同一个接一个的来人说话,毕竟他是枫丹最高的掌权人,虽然他公平公正的名声早已家喻户晓,但还是有许多人上赶着在最高审判官面前混个脸熟。眼见那维莱特脱不开身,芙宁娜便自顾自开启了狩猎行为。她东张西望,左顾右盼,趁着没人注意,把每种小蛋糕都拿了一份,把盘子装得满满当当,趁周围人没注意便钻到了角落的桌子底下,开始大快朵颐。
桌子的高度非常尴尬,芙宁娜只得把这碍事的高帽放在一旁,尽情享用着十二种不同的蛋糕滋味,每一种都是她从未尝试过的美味。她不由得回想起在梅洛彼得堡时,枫丹科学院出身的雪莉说起她有幸参加沫芒宫晚宴时吃到的那些美食,如今她芙宁娜也尝到了,还是全部的种类,雪莉说她当时只有资格拿到一种呢。
吃完一轮,芙宁娜偷偷摸摸地跑去想要拿第二轮时,却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跟着她。不好,难不成吃太多被盯上了?你们这些富人怎么这么小气,连小蛋糕都不给我多吃几块。一回头便看见笑眯眯的侍者看着她,芙宁娜有些心虚地放下手中的蛋糕,小声嘟囔着:“我就多拿一块……”
侍者并没有批评她的意思:“这是您的帽子吧,请您务必收好,不要遗忘了。”
原来他只是来给我送帽子的,芙宁娜松了一口气,把礼貌往头上一扣,便不好意思地转身就走,却听见侍者在身后彬彬有礼地回答,这里的食物都是为了来到现场的嘉宾们准备的,可以随意享用。
芙宁娜欣喜地转过头:“真的?”头上的礼帽都因为她夸张的动作差点掉落。
“虽然可以尽情享用,但也不能吃太多哦。毕竟正餐还没上呢,你得留点肚子给等会儿的美食。”那维莱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芙宁娜的身后,他拿起芙宁娜的帽子,帮她整了整头发,又讲究地给她戴上。
“没事,我胃口很好的,能吃得下一头牛。我再来两块。”
看着芙宁娜津津有味的样子,那维莱特脸上洋溢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笑容:“慢点,那边还有喝的,别噎着。”
等到自助餐的推车鱼贯而入时,芙宁娜眼睛都看直了,她在梅洛彼得堡最多只吃过四个菜,还是几位哥哥姐姐一起拼的,只能尝个鲜,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拿上盘子便开始冲锋陷阵,奋战在每一个推车之间。
“那维莱特,这个烤猪蹄好好吃,这个鱿鱼圈也好吃,这个奶油蘑菇汤也好好喝……”到后面,芙宁娜都顾不上向那维莱特汇报自己的品尝感想,只是不停地像一只饕餮,暴风式炫着各种各样的食物,不过来参加这种晚宴的大人物们,本来就不是冲着食物去的,倒也没什么跟芙宁娜抢,正好让她多尝点甜头。
那维莱特根本叫不住马力全开的芙宁娜,他本想告诉她,这次晚宴是要促成业界的大佬们的合作,帮助枫丹孤儿院筹集善款,并助力儿童们的成长。在晚宴的最后也有孩子们的作品的公益拍卖会,如果她有想拍的东西也可以参加。只是“忙碌”的芙宁娜根本没空听那维莱特在说什么,她只沉浸在美食的世界里,而那维莱特很快也被另一群名流簇拥着离开了餐食区。
最高审判官在人世间行走这几百年,也学会了与各种各样的人虚与委蛇,甚至和几位伯爵夫人跳了几支交谊舞。在拍卖会上,人们此起彼伏地喊价,冲着最高审判官的面子,将孩子们拙劣的作品拍出了天价。这让那维莱特都觉得有些汗颜,他回头找寻芙宁娜的身影好几次了,并没有在前排看到她的身影。
如果是以前的芙宁娜,应该会对支持孩子们的艺术创作很感兴趣吧。好吧,或许她刚刚出狱,很多事情还是得慢慢来。按维莱特这样安慰自己,只要她开心就好。
那维莱特最终在阳台的角落里找到了正啃得满嘴流油的芙宁娜,从旁边的骨头数量来看,今晚的这只烤乳猪大概半边都进了她的肚子。
“找了你大半天,原来躲在这儿呢,芙宁娜女士。”
“啊,你来了,”芙宁娜示意旁边剩下的一盘,“这盘是特意给你留的。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明有这么多好吃的,可是那些人都像是没看见一样,就只拿一点点。剩下那么多食物都浪费了,太可惜了。这么好吃的东西,要搁梅洛彼得堡,早就被抢得精光了。”
“你以前在梅洛彼得堡过得很不好?”
“要说很不好,那也不是啦。那跟这儿肯定没法比的,毕竟那里是监狱嘛,去到那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是犯下过罪孽的,要是过得太好,那不就没有赎罪的意义了。”
“枫丹贵族这种奢靡之风由来已久,也不是我凭一己之力能完全改变的,至少你今晚可没有浪费粮食。”
“那是自然,我这一顿可是足足吃回本儿了。”芙宁娜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情,“真不知道跳舞啊,喝酒啊,应酬啊,这些有什么意思,虽然说她们穿的裙子是很漂亮了,可是她们的一举一动里完全没有感情,就像带着假面一样。还有什么拍卖,他们明明就是冲着你的面子去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大人。什么为了孩子,要是他们把这些好吃的东西都送给那些孩子,说不定他们还会更开心一些。好了,不说这些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对,我来接你的。”那维莱特听着芙宁娜的这番说辞,不由感叹她还是这样的一针见血。
“今天我真的很开心,所以有没有明天我都不在乎了。你要送我回梅洛彼得堡也可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芙宁娜站起身来,双手伸在身前,摆出一副任人逮捕的姿态,“虽然我还是会很不甘心,为什么我要回到那个地方。也许我生来便是替我妈赎罪的吧,她生下我后没过多久便因病去世了,剩下的刑期便由我来偿还。”芙宁娜说着说着眼泪便顺着脸颊一颗一颗地落下,她的眼里充满了不甘心和遗憾。
那维莱特看到她的眼泪心都快碎了,他一把抱住芙宁娜,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原来她压根就不是那位母亲的孩子,那位母亲的孩子一出生便是死胎,母亲也因此有些精神恍惚,忽然某一天,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女婴。起初人们很惊恐,后来便以为是那个婴孩在母亲的呼唤下奇迹般复活了,在母亲因病去世后,梅洛彼得堡的人们便一点点拉扯着这个婴孩长大,这便是芙宁娜。
“所以,我不是妈妈的女儿?那我又是谁?”芙宁娜陷入了疑惑,虽然那维莱特表示他说的这些事,希格雯护士长可以作证,但这使她对自己的身世更加迷茫。
“你是拯救枫丹的前代水神芙卡洛斯的转世,也是我那维莱特认定的,一生一世的爱人。”
这一番话对于此时的芙宁娜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但是芙卡洛斯这个名字,她却异常得耳熟,有什么东西像是在她脑子里炸开。芙宁娜痛苦地抱住头,她的痛苦反倒让那维莱特慌了神,他只能一边安抚芙宁娜,一边尝试与芙宁娜体内的水元素力产生共鸣。那枚已经灰暗许久的神之眼一亮一灭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陷入了死寂,伴随的是芙宁娜的昏厥。
果然,曾经的记忆还是不可触碰的禁忌,注定不能再回到她的体内。宁静的雨夜里,那维莱特抱着芙宁娜缓缓地向沫芒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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