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泉一看到那颗球落地的时候脑子嗡的一声，他什么都没想，但是不由自主的第一时间看向了及川彻。
及川彻低着头，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岩泉一看到了观众席上的牛岛若利，有些看不清牛岛的表情，他的眼睛被汗水糊住了。
…不，真的是汗水吗？
他咬了咬牙，站在原地低垂着头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背上突然被用力拍了一下，是及川。
“过去集合了”
他没有怪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岩泉一更加难受，他宁愿及川彻向他久违的生气也好，像平时那样撒撒娇也好，但是及川彻什么也没做。
岩泉一自诩不是一个心理柔弱的人，但是这一瞬间他格外的难受，他抬头看着过去集合的及川彻和周围的所有队友。
…不对，他们不应该止步于此，大家都不应该在这里停住脚步，及川彻更是不应该在这种地方结束。他明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及川彻这几年的努力。
岩泉一低着头走过去站好队，他看到及川彻在看他。
“列队！”
及川彻的声音。
“谢谢指教”
他们又来到了观众席面前，对着所有支持着青叶城西的观众鞠躬道谢。
“及川去哪了？”
岩泉一正要上车听到有人问愣了一下，他收回迈步的脚。
“我去找”
垃圾川不会自己一个人找个地方哭吧，以前就喜欢搞这种事情，不会去找乌野挑事了吧…
岩泉一脚下飞快，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走，但是他像是被吸引着的往体育馆后面的花园走去。
“……你……不………错的………”
垃圾川的声音，岩泉一顿了顿脚步，及川彻像是在和谁说话。
不会在和影山吵架吧，想到这里岩泉一加快了脚步，在看到一缕紫色的衣角后岩泉一猛地躲回来墙后。
…是牛岛。
“……”
听不清在聊什么，但是岩泉一莫名想到了今天那一颗球。
如果是牛岛的话…
是不是就扣过去了
执念一旦生根就难以拔出，这个念头在岩泉一脑子里疯长。
我没扣过去，我没扣过去，但是牛岛可以，扣过去及川是不是就可以去全国大赛了，扣过去及川是不是就可以打赢牛岛了……
但是他没扣过去…
“可是你会赢”
什么都听不清但是这个声音无比准确的传进了岩泉一的脑子里。
岩泉一用力的握住拳，咬着牙克制着自己冲出去的冲动。
是的，可是及川会赢。
他无力再听及川的回答，他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他怕，他怕及川会说出那句后悔的话。
就算知道不可能，但是他也害怕这种可能性的发生。

“后悔吗？”牛岛突然出现在及川的面前。
及川没理他，自顾自的继续用水冲刷着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
牛岛皱了皱眉，伸手扯开他。
“待会感冒了”
及川彻躲开了他的手，平时打理的好好的头发此刻正湿答答的服帖在头皮上。
“管你什么事”
“你又要来对我说教吗？什么如果你当初和我一起进白鸟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而因为我微不足道的自尊心错失了全国大赛的机会”
及川彻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是来和我说这些的吗？”
牛岛张了张嘴，决定从最重要的开始说。
“及川，我并不觉得你的自尊心微不足道”
“我只是想说如果今天那一颗球是由我来扣，而不是岩泉，你就会拿到通往全国的通行证”
及川彻猛地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看起来马上就要爆发了。
“如果真的再有那样一颗球，我根本就不会传给你”
牛岛任由及川彻扯着他的衣领，有些不解。
“可是传给我，你会赢”
疑惑但又冷漠的语调吐出的句子袒露在及川彻面前。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不愿意为牛岛若利托球，及川彻颤抖着松开他的衣领，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你，会赢。
多可笑。
排球，可不是一个人的运动。六个人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队友们见岩泉一一个人回来有些吃惊，一般来说岩泉一一出手是保准能把及川彻带回来的。见岩泉一脸色有些难看，他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在原地等着及川彻回来。
“抱歉”
没等多久及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平时很注意形象管理的及川此刻正头发湿漉漉的，连衣服也是乱七八糟的。
“我回来晚了，出发吧”
岩泉一伸手帮他把衣服整理好，又拿过毛巾开始帮及川彻擦头发。
“你要是感冒了，我就能把你打的连路都走不动”
及川彻任由他摆弄自己，声音带上了点笑意。
“小岩，你是我妈妈吗？”
岩泉一忍住用毛巾勒死他的冲动，狠狠的往及川彻后脑勺拍了一掌。
“痛痛痛痛…”
“小岩，你好过分啊，及川大人的头可是很宝贵的！”
“活该！少说点话吧你”
气氛逐渐缓和下来。教练也勉强牵扯出来一个笑容。
“回去吧”

………
“喂，垃圾川”岩泉一停住了脚步。
及川回头看他“怎么了小岩，已经很晚了，我们也早点回去吧”
“今天那一颗球……”
及川彻难得打断了他“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把那颗球传给你”
“所以，不要自责了小岩，是我太弱了，不然准能让你把那颗球扣过去”
“再说了，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发挥出了120%的努力，最后一个球，我已经看出来了但是我还是没有接到，是我的问题”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
“如果那一颗球是牛岛的话，他是不是就能打过去”
及川彻停下来回头用一种近乎恐怖的眼神盯着他，吐出的话却还是带着平时不着调的情绪
“小岩怎么会这么想”
“我……”岩泉一抬脚走到他面前微微仰头迎上及川彻死死盯着他的眼神。
“我没扣过去，所以我们输了，但是如果是牛岛他肯定能扣过去”
“错啦”及川彻稍微弯腰，笑眯眯的开口吐出的冷漠的话语。
“我不会为牛岛若利托球”
“但是只要是小岩想，我可以为你托无数次球”
说完这些就站直了身体，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他。
“走吧，小岩，这些话我不想听到了”
“小岩就是小岩，没必要和小牛若比，我相信的是小岩，就算小岩扣不过去，我也会把球传给小岩，不管怎么样小岩在我心里就是最棒的主攻手，我们的队伍就是能够打败牛岛最棒的队伍。”
“所以，一起回家吧，小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