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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寍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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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庆余年 范闲
标签 庆余年 , 范闲 , 五竹 , 陈萍萍 , all闲
状态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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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6
38
2022-4-1 20:52
范闲出生的那天,叶轻眉在权贵的迫害下撒手人寰,五竹只来得及就下小姐怀中刚刚降生的小人。
小人尚未满月,就被陈萍萍养在身边,直到范闲周岁,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陈萍萍怀里过的。
只是,小人从小身体就不好,吐奶是家常便饭,最开始也曾怀疑是否是乳母照料的不精心,或者说是乳汁不合胃口,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关心孩子的几个老狐狸终于接受了范闲自身身子弱的事实。
孩子还太小,就连宫里的御医都无法分辨是否是小人儿肠胃的毛病。只能寄希望于长大后身体抵抗力好些。
可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范闲的病甚至愈演愈烈。
小的时候还只是吐奶,长到两岁多的时候,动辄发烧,泻腹。
旁的不说,那几年京都的天就没晴过,不说天威难测的庆帝,多谋善变的陈萍萍,就连司南伯也常常阴沉着个脸,与之前对官场淡然的户部侍郎判若两人。
当孩子病倒成了家常便饭,几个老家伙终于抓住了些许尾巴:
范闲是一种非常特殊的体质,难过就会呕吐,生气就会发烧,程度越深,症状就明显。
费介的解释让包括五竹在内的所有人都制定了一个方针:宠着范闲,让他平安快乐的长大。
鉴于范闲的特殊体质,这已经不是一句空话,以至于整个官场都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上朝前都会问彼此:
小范公子昨天心情怎么样。
说实在的,朱格对于这种官场的“不良”风气一直是嗤之以鼻的,但······
想起陈萍萍那冷若冰霜的眼神,身为监察院的一处主办,他每天其实也在心里默默希望范闲能够开开心心的。
但是有一点,朱格得承认,范闲真的是个好孩子。
在几个宠娃狂魔的无底线疼宠下,范闲也没有被宠坏。
哪怕在训练中受了伤,也不哭不闹。
这并不是夸口,因为范闲特殊的身体情况,让揣度他内心变得异常简单。根本不存在说故作坚强的这一说。
这般的孩子,连一向有微词的自己都挑不出毛病。
那个孩子只需要站在哪里,就让人忍不住去心疼。
这天早上,大多数站在殿外的官员都面露菜色。
小范公子昨天不知道为何,一顿饭都没吃,今晨又发了高烧,身上起了块状的水泡。
果不其然,今天庆帝的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
下朝后,几乎每个官员冷汗都打湿了两层内衫。
小范闲躺在床上,身旁围了一圈的太医侍从,陈萍萍轻轻握住小人的指尖,脸上是满溢出来的心疼。
小人昨天从城东回来,就一头栽倒在床上,伺候的人不敢疏忽,连忙禀告给了陈萍萍,费介过来看的时候,范闲就已经开始发烧了。
不到半个时辰,范闲的掌心就已经开始起燎泡,疼的范闲昏迷中还在不停地流泪呻吟。
小孩子病得厉害的样子让老家伙们的心都揪了起来。
费介的眼睛都时红的。
下朝后匆匆赶来监察院的范建无人敢拦,飞快的脚步却在门口停了下来,看着小孩软绵绵窝在五竹怀里,哪里还有比心疼更强烈的情绪呢。
和往常一样,范闲的脉象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心情不好引发的病。
医术高如费介,也只能开些补气血的方子,等着这一波病情过去。
范闲就这样在五竹的怀里睡了整整两天。
虽然烧退了,可手上的燎泡还在。但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陈萍萍总觉得范闲醒来之后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问他,范闲也只是一味地摇头。便也只能把以为收了起来。
范闲变了是真的,只是变成了什么样子,又有谁知道呢。
叶轻眉是范闲从小听到大的名字,从很小的时候起,陈萍萍和范建就给他讲叶轻眉的点点滴滴。
范闲从未见过叶轻眉,但在梦里,一眼就认出来那个走上前牵住自己手的人就是叶轻眉。
在梦里,他被叶轻眉带在身边,和五竹走遍名山大川,体会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可梦里有多美好,醒过来就有多恐怖。
范闲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镇定才没有陈萍萍面前失态。
他发现,几乎所有的人身后都有另一个一摸一样的“人”。
他们带着各色的表情,穿着新旧不一的衣服,在看着自己。
他看见“陈萍萍”站在陈萍萍旁边,衣服上满是干涸氧化了的血迹,万分压抑,却仍旧时笑着看着自己。
他看见“朱格”站在一旁,腹中插着一把匕首,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
与他们相比,“费介”就正常了许多,不过是苍老了些,额上的白发多了些。
他醒来后,很多人过来看他,他也就见了形形色色的人。
最开始的那天夜晚,范闲把自己埋在五竹的怀里躲避——不只是因为五竹有安全感,更是因为只有五竹,没有另一个自己。
范闲觉得他大概明白了他看到的是什么了,那些“人”是人们逝世时的样子,或者说是逝去的人回来陪伴过去的自己。可他又有些疑惑,也有一些害怕。
这么多人陪在萍萍身边,影子叔叔那样厉害的人物寸步不离的保护,又怎么可能让萍萍被人暗害呢?
他呜咽着问陈萍萍,稚嫩的童音掺杂着些许哽咽:
“萍萍会死吗,会离开范闲吗?”
老者轻轻抱起范闲在怀里,用柔和的声音轻轻哄着:
“怎么会呢,只要闲儿需要,萍萍会一直在闲儿身边陪着闲儿的。”
范闲把头深深埋在老者的胸膛,小手执着地环住陈萍萍的脖子,默默地流眼泪。
过了好久,才抬起头来,看向轮椅后边的“陈萍萍”,却见“陈萍萍”轻轻把手放到自己的脑后,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眼中的慈爱和不舍让范闲更加难受,再次把头埋在陈萍萍怀里。
夜间,哄着范闲睡着后,五竹找到了陈萍萍,陈萍萍紧张的神色逐渐放松了下来。
“小孩子眼神明亮,容易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陈萍萍腿脚不好,便叫范建带着柳如玉和范闲和范若若去神庙求了平安符。
小孩子撒娇几乎是本能,小范闲撒娇甚至是必杀技。
“舅舅,范闲可以多要一个吗?”
范建看着小孩子可怜巴巴拽住自己的衣袖怯生生说想要多求一个时,脸上的褶皱都要笑成一朵花了。
这几个老家伙根本无法拒绝小人这样猛烈的攻势,更何况是这样无伤大雅的小要求。
小范闲和范建坐在一辆马车上,范闲雪白的小手轻轻摆弄着两个只颜色不同的小福包,对着范建露出了一口标准的八颗小白牙。
范建内心仿佛都被软化了,若不是在外面要注意影响,恨不能把小人抱到怀里撩逗。
范建不知道的是,他身后的“自己”,才是范闲笑容的对象。
事后,范建发现戴在监察院身上的那个平安符无比眼熟时,觉得范闲嘴里的那声怯生生的舅舅真的只是个工具。
在宫门口接下小人儿,侯公公差点喜极而泣。
范闲这一病,手上的燎泡足足有半个月才消,也就整整半个月未曾入宫。
宫里这位主,看似云淡风轻,实则一天天不是把陈院长叫进宫来,就是把司南伯宣进来下棋。
小公爷手上的燎泡刚消,这头就早早地嘱咐小厨房备好范闲爱吃的玫瑰乳酥,还特地嘱咐采买的人手一早出宫去买小公爷爱吃的孙记红果。
“侯伯伯好。”小人崔嫩嫩的童音,配上微微弯下行礼的身子,一下子把侯公公的心都叫软了。
“小公爷,这可使不得呀!”每次侯公公都会这么诚惶诚恐的说上一句。可每次,他都会想起几年前那个叶家小姐,范闲真是像极了他。
侯公公想着,手上却不自觉想去牵住范闲的小手,却被五竹用竹钎拦了下来。侯公公略微尴尬的收回手,给五竹见了礼就引着抱起范闲的五竹向宫内走去。
五竹宠孩子,护孩子,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便是庆帝偶然说起五竹老抱着孩子这事,五竹都能用轻飘飘的一句“孩子累。”怼回去,整的庆帝哭笑不得,让另外两个老家伙想笑又不敢笑。
从宫门口到御书房的这段路,范闲从来没有自己走过。
“陛下。”
范闲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却让庆帝皱了皱眉。
并不是因为范闲没有跪下,或者说,范闲从来都没有跪过。
对于范闲见自己的不跪的是,他也不是一开始就适应的。
这件事不过是始于五竹的回护,忠于范闲和他的亲昵。
因为范闲进御书房都会直接从门外跑过来,爬上榻,坐在情敌面前,昂起小脑袋,来一句:“陛下今天吃了吗?”
而庆帝则会把小人报道自己怀里,从几上拿一块新鲜出炉的点心递到范闲手上,回一句:“吃过了,闲儿也吃。”
他对范闲这独一份的纵容,本就从这不行礼开始的,可今天,范闲竟然对自己行礼?五竹这个护崽狂魔竟也没拦着,这让庆帝费解。
联想到范闲这场半个月的病,庆帝的眼色冷了冷。
他觉得一定是有人在城东让小人儿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闲儿这半个月不见朕,今日怎的这样刻板。”庆帝走下榻来,慢慢弯下腰抱起孩子,放软了自己的语气,耐心地问。
小范闲摇了摇头,故作无辜的看向庆帝。
庆帝看着小人的模样,心中竟也有些不忍,小心把桌上摆着的一小盘冰糖雪球端到小人面前,“朕可是想闲儿了,这是你最爱吃的冰糖雪球,想不想吃呀?”
小范闲立马裂开了嘴,小手抓了一个雪球往嘴里送。
小人笑了,庆帝也裂开了嘴,沿着榻边小心坐下来,环着范闲,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抬头对站在一旁的五竹说:
“老五,明日朕打算带闲儿去趟汤泉宫,今天就让他留在宫里住一晚吧。
小人往嘴里填充玫瑰乳酥的手一顿,看向五竹,五竹没有让他失望:
“范闲病刚好,不能折腾。”
看着庆帝不爽又无法反驳的样子,范闲甚至没有办法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
从他进入御书房,“庆帝”就在盯着他。
“庆帝”满脸是血,死死盯着他,眼神中的怨毒和疯狂让范闲不寒而栗。
让他支持到现在的是站在庆帝身后的另一个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人。
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孩,身上穿着素白的长裙,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他的母亲——叶轻眉。
侯公公拿着圣上吩咐绣坊做的布偶进来时,小人儿被庆帝环在怀里,手把手地练字。
范闲虽然身子不好,但开蒙并不晚,加上孩子聪慧,功课丝毫不比一起上课的两个皇子差,只不过,就是这字,实在不成样子。
庆帝手把手的教,还是勉强入目。
教他们的舒大学士每每向庆帝汇报,总是一脸为难。庆帝也觉得一言难尽。
莫说他舍不舍得板起脸来教训范闲,就是真硬下心来,万一范闲受不了病了怎么办?
不说他心疼,就是面前的五竹都能把铁钎给盘光溜了。
好在范闲还是个有上进心的乖宝宝,在庆帝稍稍提过一嘴就答应了在平常功课的前提下,每天在御书房多练半个时辰的字。
范闲现在已经明显注意力涣散了,眼神飘忽。
侯公公都看到的,庆帝怎么可能没看到,只不过不想让小人儿养成半途而废的习惯。
这张纸落了最后一笔,庆帝就把范闲手里笔抽走:
“好了,病刚好别太勉强。”庆帝笑着抱住范闲的小手,在手心搓了搓,“闲儿累了,可以去内室睡一会儿。”
“嗯。”范闲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头晕,胃也有些不舒服。
庆帝掐着范闲的腋下把孩子抱起来,往屋里的内室走去。
庆帝从来没有让侍寝的嫔妃留宿御书房,这屋内供帝王休憩的床榻在咱们这位皇帝这里,除了本人就是范闲这个备受宠爱的澹泊公睡过。
庆帝亲自给范闲脱了外裳,这样的事庆帝从来都不假手于人。
范闲躺下后,一直跟在庆帝身后的侯公公这才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小公爷。
是一只做的活灵活现的兔子玩偶。!
“兔子!”
范闲看到时,眼睛都亮了一瞬,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去接。
“喜欢吗?”见孩子笑开了花,庆帝也笑得慈爱。
“喜欢!”小孩子明亮的眼睛看得庆帝异常舒心。
“陛下见小公爷喜欢太子殿下的兔子,就特地吩咐人按照太子殿下的兔子做了一个。”
常常伴驾的人,眼力见这种东西少不得。
眼瞧着庆帝心尖上的小公爷喜欢兔子玩偶,自然要就他的嘴说出来陛下的心意。
“范闲谢谢陛下,陛下对闲儿真好!”
范闲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一手拿着小兔子环住了庆帝的腰。
庆帝轻轻挂了一下范闲的小鼻子,“你个鬼精灵,知道朕对你好了吧!”
“一直都知道。”范闲晃了晃小脑袋。
“让五竹陪你好好睡一觉。”把八爪鱼一样的小范闲再次塞到被子里,“不然回到监察院又不舒服的。”
“嗯嗯。”
五竹走到榻边,像寻常一样抓住了范闲空着的一只手,不一会儿,范闲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老五,崽崽怎么还是在发烧?”庆帝见孩子睡了,收起了笑容,眉头渐渐皱成一团,“不是已经好了吗?”
五竹动了动头,说:“费介说,范闲一直在害怕,所以体温一直下不来,没有大碍。”
庆帝把大手覆盖在范闲的额头上,感受到微高的温度,心疼的不行。
陈萍萍说,并没有发现当天城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范闲就这么病了。
庆帝又坐了一会儿,临走前又再次给范闲掖了掖被角,看着范闲抱着兔子睡得香甜,不由得笑了一下。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范闲仅仅比太子小两个月,可他花在范闲身上的时间精力远超过李承乾和李承泽之和。
自从小人降生,他就经常从夜半惊醒,明知道有五竹在身边保护,却仍生怕刺客就那么夺取范闲的性命。
小孩子体弱吃不好睡不好,他也是成夜的睡不着觉。
好不容易小人三岁了,大局稳定,他迫不及待把孩子接进宫,想着把孩子挪到宫里,在他眼皮底下成长,可面对向他讨要陈萍萍和费介的孩子,他还是心软了。
陈萍萍说他舐犊情深,他也知道,对于范闲这个不能相认的儿子,他完全不像一个君主。
最后还是他妥协了,他封了范闲做公爵,除了王爵以外最高的爵位,算作补偿,任由范闲顶着范建外甥的名头住在监察院,每日进宫听学。
之后因为范闲身体的原因,他对范闲几乎是予取予求。
好在范闲是个好孩子,很少提要求,不然,庆帝想,他大概就会被天下人指责是个昏君了。
前些日子,太子救了一窝兔子,范闲和李承泽一起给兔子包受伤的脚,也正因如此,范闲难得在宫中多呆了一段时间。他听到人禀报,就吩咐绣坊做了一只兔子玩偶。
想到范闲惊喜的模样,庆帝就觉得,太子救的这窝兔子还是很可爱的。丝毫没有想到他最开始知道这件事时,脱口而出对太子的评价:“妇人之仁。”
午间的小憩,左右不过半个时辰。
范闲搂着玩偶,微微张开嘴呼吸,小小的一只陷在被子里。随着呼吸起伏。
五竹知道现在该叫范闲起来,不然晚上会了监察院会睡不好。
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肩,轻声说:
“范闲,醒醒。”
范闲微微动了动,没有反应。
五竹一向冷漠的脸上多了几分暖意,伸手轻轻捏住了范闲的小鼻子,小人不适扭动身子,伸手拍掉了五竹使坏的手,迷迷糊糊的起身。
“叔···”小范闲的嘴都撅起来了,一脸不情愿地坐起身。
五竹把小人抱到水盆旁,单手用湿毛巾替睡迷糊了的小范闲擦脸。
温水让范闲清醒了许多,范闲甩了甩小脑袋,甩掉了碎发上沾到的水珠。耳边隐隐约约传来读书的声音。
“是二哥哥!?”范闲一下子清醒过来,惊喜地问。
“嗯,还有太子。”抓过架子上的衣服要往范闲身上套的五竹一颗心都在范闲这里。
“那我要去和二哥哥一起去看兔兔!”
“随你。”替范闲最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带着范闲走出内室。
庆帝正在考校两个儿子的功课。听着范闲在内室和五竹撒娇,心中还是有些吃味的。
他才不会承认是掐着范闲起床的时间把两个儿子叫过来的。
“二哥哥!”
范闲抱着玩偶从内室出来,就松开五竹的手,快步走向庆帝面前另外两个萝卜头。
李承泽看到范闲一样很开心,笑得灿烂,但是太子从最开始的笑着,到看到范闲手中的玩偶变成肉眼可见的难过。
“你们兄弟感情倒好。”并没有注意到太子的失落,庆帝就对着李承泽说:“罢了,你们兄弟去玩吧。”
话罢,拿起奏折的时候,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两句:“范闲身子刚好,你们注意点时间,别过火。”
“谢谢陛下。”范闲抓住了李承乾的手:“太子哥哥,我们去看兔兔吧,我在监察院的时候也总想着呢!”
当着庆帝的面,李承乾不敢造次,和庆帝告了辞。任由范闲把他和李承泽拉出御书房。
一出御书房,李承乾就把范闲的手甩开,跑远。
多亏一旁的李承泽扶着,范闲才没摔倒,范闲一下子呆呆地看向李承乾跑远的方向,不敢相信般回头看李承泽。
“太子哥哥这是怎么了?”说着,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委屈。
“是那窝兔子。”李承泽也有些伤感,“你病了那天,承乾想出宫看你,被父皇驳回,也被皇后娘娘责怪,皇后娘娘一气之下,把那窝兔子当着承乾的面摔死了。”
“什么?”
范闲虽然时常进宫,但后宫也只是去淑贵妃和宁贵人处,今年又添了一位柳贵人。剩下的,包括太后在内,范闲都被庆帝叮嘱过不要过去的。
所以说起来,范闲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皇后娘娘,他实在想象不出怎么会有人能残忍到当着一个五岁孩子的面杀掉他刚刚救回来的兔子。
范闲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李承泽,准确的说,看着的是蹲在李承泽身后的那个青年。
那个青年穿着一袭红衣,前襟却比衣裳本身都红。额上一抹刘海,嘴角还留着血迹。
李承乾身后也有一个一身白衣,嘴角带着血的青年。
刚刚见到李承泽和李承乾时,范闲还选择性忽略了“他们”,可现在,他又不得不记起这些,他的两个哥哥,何至于此。
他又看向那个爱不释手的兔子,眼泪就那么不争气的掉下来。
范闲这一哭,李承泽可慌了:“你别哭呀,不怪你呀,承乾不是对你发脾气,你别哭。我···我这···”
李承泽蹲下来,慌手慌脚的安慰小范闲
五竹在范闲掉眼泪的时候就冲上来抱住了范闲,门口眼尖内侍连忙进御书房内去通禀。
还没等庆帝做反应,范闲就拉着李承泽站起来,带着满脸的泪痕,跑向李承乾消失的方向。
奉命而来的侯公公是在御花园的假山后,找到了这三个抱在一起痛哭的萝卜头。
当然,李承泽完全是因为另外两个都在哭,被传染了也一起哭。
范闲塞给他的兔子玩偶被李承乾死死攥着手里,
母亲带给他的伤害,却有人在试图替他疗伤。
范闲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
他明明感受到了他身上不一般的温度,联想到范闲的身体,李承乾真的好想哭。也真的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