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63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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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假面骑士build 桐生战兔 , 万丈龙我
标签 兔龙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来打皮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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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
47
2022-5-2 02:18
又开始了,桐生战兔在心里冷冷地剖析甚至于是批判,人类是贪婪的生物,他也无法免俗,得到想要的一点之后只会更加不满足,无限膨胀的欲望永远在叫嚣着我要我要,直到吞没对方或者吞没自己。
他时常陷入这种自我与自我的矛盾,被绳索的一端和另一端反复拉扯,往往极端的爱的另一边站立着极端的怀疑,他一边爱着人类做着世界的英雄,一边冷眼看着人性将自己钉上十字架——他可以流血、可以被审判、可以被献祭,唯独不可以成为一个背德的凡人。
或许头脑简单的人真的会活得更加轻松,只看得见放在眼前的东西,目之所及皆是幸福。有时桐生战兔看着万丈龙我脑袋空空的傻样,就忍不住浮现起一丝嫉妒,他好像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就连生与死的抉择也可以随便就做好了,信念坚定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有思考别的可能。
毫无防备地完全摊开在他面前的万丈龙我,无师自通了“我全身心信赖你”这一可怕且杀伤力巨大的技能,在他自己尚且没有明确意识到的情况下就自行将自己归属于桐生战兔,从此让天才被无形的狗绳缠绕住了,要解开是很容易的事,却难以丢开——看似笨蛋主动让渡了支配的权力,事实确然是天才被笨蛋送上门来的牵引绳牵着走。
万丈龙我在地铺上睡得正香,傻气的睡颜被心里憋着气的桐生战兔暗暗骂一句蠢透了,白天战斗时挂的彩还青一块紫一块自皮下向上钻出来,头顶像炸虾一样的拳击辫也变成了更加愚蠢的形状,他此时更是过分地占据了本属于桐生战兔的那一半床铺,睡成了个四仰八叉的形状。
桐生战兔蹲下来,盯着万丈龙我鼻子下方的小痣。什么啊,就像吃东西沾上了一样,好蠢,他这么想着伸手戳了戳那个让万丈龙我更加万丈龙我的点睛之笔。痣的主人缓缓抖动着睫毛艰难地撑开一道缝隙,桐生战兔背光的脸就从狭窄的视野里映了进去,像是人脸解锁的智能机——万丈立刻就向使用者开放了所有权限,合上眼皮躺得更加安稳,嘴里嘟囔了句“战兔你还不睡”之类的话又沉沉睡去。
桐生战兔捏笨蛋的脸,这回直觉动物不打算醒过来了。自从那次失控开始,桐生战兔就开始不间断的失眠,虽然他总以研究作为借口一个人在计算机前或是工作台前坐到半夜,快要天亮才去躺下敷衍一下缺少睡眠的身体和关心着他的大家,但是大概快被察觉到了,他绷紧的神经已经快要被拉扯到极致了,在反复的痛苦中天才变成极细极长极尖锐的模样,本能要他倚靠一个任由揉搓的球体,一个不会被他的锋利击碎的钝角。
万丈的圆钝很能够满足这样的需要,但是桐生战兔在崩断的边缘还保留有足够的理智,足够他做出应当远离成瘾物的判断。无辜的小羊犊被端上祭坛之时仍睁着纯良的湿漉的眼,天然地信任着眼前的人,一无所知地向刽子手伸出脖子,温热的血液就在薄薄的皮肤下面流动,无限催生出被信赖者施暴的欲望。
桐生战兔闭了闭眼平复呼吸,高度焦虑以及极力掩藏这种高度焦虑让他陷入了难以名状的抽离状态,好像浮在半空中看着不认识的人控制他的躯壳一般。他真的还是他吗?桐生战兔是“谁”?
他在万丈身边躺下,将对方不老实的手脚推开,闭上眼睛进行新一轮的思虑。evolt、父亲、葛城巧、美空、三羽鸦……所有人的脸在他眼前纠缠,不同的声音说着不同的话将他的脑袋箍紧,整个地球的重量沉重地压下来了,叫他越发难以呼吸。
“战兔,战兔!”万丈龙我的声音清晰且突兀,不是幻觉,是从桐生战兔的耳边真实响起的。
万丈龙我无疑是距离桐生战兔最近的人,他不懂很多事,也思考不来,正如他也不知道现在的桐生战兔每天都在想什么——笨蛋想不到天才的大脑里都有些什么这不是很正常吗,但是他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桐生战兔很痛苦,虽然他假装平静装得很好,但是万丈龙我能从他偶尔望过来的眼神中看到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暗涌着的情绪。
作为假面骑士的build很强大,但是作为人的桐生战兔是脆弱的,万丈龙我通过惊人的第六感察觉到了桐生战兔的摇摇欲坠。于是每天,在桐生战兔躺在他身边,陷入短暂而不安稳的浅眠之后,他都会习惯性地醒来守一会儿。
桐生战兔长得很好看,好看得有点像女孩子,白皮肤大眼睛长睫毛,臭屁又自恋的样子很欠揍也很可爱,他不知道那种感觉准确来说是什么,非要形容的话就和眼睫毛在手心轻轻扫过的感觉差不多,有点痒痒,想要挠一挠又想再痒一痒。但是那样的神情越来越少了,就连笑也很少出现在战兔脸上,逐渐变得像一具沉寂的人偶。万丈除了更加卖力地战斗和绕着他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有时他觉得战兔对他好像是有什么需求的,但不等他迟钝的大脑思考完毕战兔就已经将那一瞬的欲说还休全数收了回去,他只好在和战兔插科打诨这一能让战兔活泼起来的活动上更加卖力。
闭着眼睛的桐生战兔也将眉皱得很紧,呼吸频率逐渐变得高了,让万丈想起以前在海边看到刚被捞上岸的鱼,躺在脏污的地上,鱼鳃徒劳地在空气中一开一合,鳞片在最后的挣扎中掉落飞溅,如果人会在水里溺死那么鱼也会在空气中溺死吗?
“战兔,战兔!”万丈龙我的声音清晰且突兀,把桐生战兔从深重的漩涡中拉了出来。
黑暗中两人贴得很近,另外几人睡得很沉,静到桐生战兔凌乱的呼吸声像轰炸机在二人上空盘旋。不知道是什么电器的小灯闪着红红蓝蓝的微光,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很容易辨认出对方的轮廓和眼珠反射出的明亮的高光。
桐生战兔没有说话,万丈龙我也从这沉默中感到自己应该一同保持沉默,他把视线移到战兔微张开的唇上,拿不准要不要给他来个人工呼吸——他看起来就像快要溺亡在空气中了。
“万丈。”桐生战兔的嘴唇嚅嗫了两下,发出此刻另一个醒着的人姓氏的气声。万丈又往他跟前凑近了一点,从喉间发出一声同时表示他在和疑惑的应答。现在桐生战兔能从两个不同频率的呼吸声中听到不知道是谁的心跳的声音,大概是他自己的,跳得过于快,也过于响。万丈龙我从要不要给战兔做人工呼吸变成单纯地盯着他的嘴唇发呆,又眯起眼睛试图在昏暗的光线下数出桐生战兔有多少根睫毛,数着数着又开始单纯地看这张漂亮的脸想他什么时候能像以前那样笑出来。
安全距离就在二人心不在焉的时候消弥殆尽了,桐生战兔想他分明是有预感的,他预料到了危险却没有及时规避甚至放纵了这件事的发生。
唇与唇相贴时万丈龙我还在走神,思绪短暂地回来了一下想到的却是战兔果然不是溺水,嘴唇好干,但是好软,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就像不管把什么放在小狗嘴边它都要舔一舔那样。
桐生战兔将手插进万丈后脑的发丝里,开始克制地吻他,青涩且毫无技法。万丈眨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他没有推开,反而张开嘴回应,桐生战兔顿了下,诡异地感到自己像是被陪伴犬安慰了,仿佛被主人强行抱来埋肚皮的狗狗宽容地放任了他的行为,还时不时地舔舔蹭蹭。
于是下一秒万丈被桐生战兔压着狠狠地亲吻,因为不熟练还咬破了,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呼、呼、桐生战兔将脸埋在万丈颈边,呼出的气体热乎乎的,万丈龙我又想起那种痒痒的感觉,想挠一挠脖子。
“战兔?”万丈轻声喊,没有回应。
桐生战兔睡着了,热乎乎的,让万丈龙我心里有一小块地方一直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