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自保妹x求而不得崩坏伊





“欢迎回来，伊佐那。”
………






06.
伊佐那和鹤蝶在家里住了下来。

他们两个刚刚出狱，没有经济来源。我只希望他们没有在里面学到好吃懒做或者黄赌毒这类“优秀品质”，所以我觉得至少要和他们约法三章。

最起码不能把乱七八糟的人带到家里来。


“伊佐那，”我敲了敲他和鹤蝶的房门，“方便吗？我有话想说。”

房门“咔哒”一声打开了，伊佐那赤着上身走了出来。

他的肌肉很流畅，并不显得夸张，薄薄的一层贴合在肢体上，有种少年独有的力量感。


“怎么不穿衣服？”
我询问地看他一眼，难道他在监狱养成了平时半裸的习惯？

伊佐那微笑着说：“月里不喜欢吗？”


……他真的变了好多，这也是在里面和别的犯人学的吗？

“……你开心就好，”我将话题导回正轨，“我来是想问问你之后还打算继续建立不良组织吗？”

“那是当然，”他插着兜靠墙站着，“月里，要加入我们吗，我和鹤蝶一直在等你加入啊，真的不来吗？”

我缓缓摇了摇头：“伊佐那，我要上大学，你知道的，这是我的理想。”

“加入我们也可以继续上学啊，”伊佐那站直起来，“我们不会让你辍学或者加入斗争的，为什么不试一试？”

“那样的话，我加入和不加入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一直都在这里啊，”我笑了笑，“好了，我是有事情想要你答应我的。”

他问：“什么事？”

“既然以后你们要继续建立组织，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把组织成员带回来，”我接着说道，“我不喜欢家里进陌生人，除了你们两个，不要有其他人进来，可以吗？”

“可以。”
伊佐那答应的很痛快。

他这点果然没变，只要能让他感到自己是特殊的，他就会好说话很多。


“那就拜托了。”
伊佐那的回答让我松了口气，随后便意识到好像没什么话题可继续聊的了，只好道：“那，我先去准备午饭了？”

“我也来帮忙吧。”

伊佐那跟在了我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厨房，还在我伸手去拿围裙时突然伸手接了过来，帮我戴好还帮忙绑上了背后的系带。


“……？”
我有些疑惑的扭头看了看背后系好的蝴蝶结，又看了看一脸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伊佐那，还是决定转过身继续准备午饭。

好像有点太亲密了……但他才刚出来，可能只是觉得像小时候那样做了吧？


——也许以后他会正确领悟到两性之间应该保持距离的。
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太多。












07.
家里多了两张嘴，支出一下子多了不少。

所以我又开始提高了打工的频率，每天回来时都很疲惫，还要复习，每次身心俱疲时都有一种想炸掉全世界的冲动，连体重都掉了好几斤。

好在伊佐那他们很快就开始自食其力了，每次打工挣来的钱一部分作为共同的伙食费，另一部分就是他们的“启动资金”。

搞不良组织居然还需要启动资金吗，难道是队服的费用？总之我也不是很了解这段时间的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打工和学业占据了我当时的所有精力，每天几乎倒头就睡。

他们似乎每天都回来的很晚，每天我临睡时都不在家，早起时又都在补觉，明明同处一个屋檐下却常常好几天也难得见一面。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建立一个不良组织需要忙碌成这样吗？

我很忧心他们是不是在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却不敢问出口。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有什么理由开口让他们不要这样做？虽然知道我们总有一日会分道扬镳，但我不想也不敢现在就撕破脸。

伊佐那现在对于我而言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分子了，他是真的敢杀人的。


……所以伊佐那进了少管所一趟，就是去进修犯罪技巧的吧？
我苦中作乐想。



——还是算了，就这样吧。像以前那样，不要关心，不要打听，直到最后出现结果为止。

管好自己就够了，做一个天性凉薄的人才能活的更久。














08.
自从选择了对伊佐那他们的行为实行“不关注”策略后，我的生活就简单了很多。

每天早起准备三人份的早餐，上学，课间完成作业，放学后去打工，回家洗漱结束劳累的一天。

打工地点的老板是个好人，知道我是个孤儿还要带着两个弟弟之后就一直都很照顾我，给我一些比较轻松的工作，让我很感激。

回家后两个人基本上都不在家，于是解决晚饭后对课程进行查漏补缺，复习、温习，最后去洗漱，然后就可以睡觉了。


原本今天也应该像往常那样平静的结束，但鹤蝶居然架着喝的醉醺醺的伊佐那提早回来了。




“我去熬醒酒汤。”
我才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见这两人搞成这样从外面鬼混回来：“鹤蝶，你把他先扶到沙发上吧，以防万一再拿个袋子防止他要吐。”

好在鹤蝶还算清醒，我让他先去洗澡，然后拿着醒酒汤给伊佐那灌了点。
但愿有用吧，毕竟我也是第一次煮。


照顾醉酒的人要做什么？

我站在原地思考，然后打了点温水来给伊佐那擦脸擦身，照顾一个醉鬼、擦身时是不会有什么想法的，因为酒味实在很臭。好在伊佐那醉了之后很安分，不用担心见到他发酒疯导致第二天被灭口这种事。

我帮他擦完了上半身，之后的就交给鹤蝶洗完澡出来了。


“……”
伊佐那含糊不清的喃喃了句什么。

我拿着给他擦身的布，顿了一顿，选择当做什么也没听见的端着水去倒。

不要管的就少管。至少这一点我很清楚。


“鹤蝶？”
我敲了敲浴室门，门内响起一阵碰掉东西的声响，不用看都能想象出他手忙脚乱的样子。

“月、月里姐，什么事？”

“我帮伊佐那擦完了上半身，待会你出来之后装点温水帮他把剩下的我不方便擦的地方也擦一下吧。”

“好，我知道了。”
鹤蝶在门内答。

“嗯，记得给他换干净的衣服。”我说，“我就先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得到鹤蝶的应答之后事情就简单了很多，我转身打算在睡前换一件睡衣，这件在沙发上蹭过，穿到床上总归不太好。

但一转身，我就发现伊佐那已经醉醺醺的站了起来，正扶着墙往这边走。

“伊佐那？”
我走过去，想把他扶回沙发上，但他却一下搂住了我，整个人死死的贴着不肯松手。



——这睡衣看来是非换不可了。

我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个。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推又推不开，害我不得不用手抵着墙才确保两个人不会一起滚到地板上。

鹤蝶什么时候才出来啊？
我无可奈何的想。



感觉像是被死死搂着过了半个钟头一样，鹤蝶才终于从浴室走出来，一打开门就被眼前像是变成连体婴一样的我们震住了。


“鹤蝶，快点帮我把他弄下来……”我感觉喘不过气，“要死了……”

“我来了！月里姐。”
他终于缓过神来，试图帮忙将死死缠在我身上的伊佐那扒下来。


“好难受……”
伊佐那和鹤蝶的力气太大了，尤其是伊佐那，箍在我腰上的手简直像铁条一样，胃部被挤压的很不舒服。

我花了很大功夫才忍住了没yue出来。



………
总之最后好不容易终于分开了，我擦掉眼角被勒出来的生理盐水，和鹤蝶道晚安，然后回房换下沾了一身酒味的睡衣，开始思考要不要再洗一遍澡。

但考虑到时间已经太晚，再不睡明天一定会犯困，所以只好放弃了。

——回头还要换一遍床单和被套啊……
我叹息着进入睡眠之中。









09.
之后的日程都非常平稳的度过了，直到某一天晚上，鹤蝶和伊佐那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

“月里姐！”



“怎么了？”

我擦着头发从房里走出来，有些奇怪的看着两人有些反常的举动。
鹤蝶却是很高兴的将一大笔钱给了我：“这是我们挣的钱，月里姐，以后你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我们的事业走上正轨了。”

“……不行，这钱太多了，我不能收。”

这么一大笔钱拿在手里，按理来说我应该感到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联想到最近他们每天早出晚归、和家里有时出现的血腥味，这笔钱只让我感到了一阵恐慌。



“为什么不能收？”

后面的伊佐那走了上来，脸上原本的笑意慢慢落了下去：“月里？”

“因为这是你们辛苦挣的钱，而且也确实太多了，”我将钱递还给有些怔住的鹤蝶，像是开玩笑一样道，“就算是这段时间的房租，也用不上这么多啊。”

他的脸色好看了些：“月里，我们是一起的，我们挣的钱就是你挣的钱，这没有什么区别。”

“知道了，但就算是这样也不用现在给我啊，”我叹了口气，“我的学费已经攒够了，等到我主动要的时候再给我吧，到时候我不会再客气的。”


“……好吧。”

鹤蝶有些郁郁不乐的将钱装了回去，我笑笑道：“能把钱留下来就这么不高兴吗？都说了我需要的时候不会客气的，好了，作为事业成功的庆祝，今晚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我来做。”





……
两个人终于高兴的点完单，我一边记下菜名一边系好围裙，向着厨房走去。
虽然脸上好像还是平常的样子，但我的内心已经乱成了一团。


——那么大一笔钱，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

我很怀疑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或者像新闻里说的那样，不良组织发展到最后，要么选择解散、要么就发展成了黑帮。

而且伊佐那他们从来没有主动告诉过我他们到底在忙些什么，在这笔钱来源不明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轻易收下的。

……我得去谈谈鹤蝶的口风，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

“鹤蝶，待会过来帮我洗一下碗可以吗？”

我收拾桌子时，伊佐那正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
鹤蝶应了一声走进厨房，我和他肩并肩洗着碗筷，好像不经意似的提出了话题：“对了，鹤蝶，这么久以来你和伊佐那都没有和我提过你们这段时间到底在忙些什么，你们每天那么晚回来，难道都是因为这笔生意吗？”

“不完全是……但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忙这个，”鹤蝶洗着碗，“月里姐是想问什么？”

“因为我很担心你们在外面做的事，”我垂着眼，瞥见余光中鹤蝶洗碗的动作停了下来，让语气听起来更低落了些，“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不告诉我，偶尔还能闻见你们身上传出来的血腥味，我真的很担心。每天都在想万一你们又进去了、又只剩下来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我……对不起、月里姐……”
鹤蝶成功被我说的慌乱了起来：“我和伊佐那只是不想让你担心……那笔钱真的只是我们做生意赚到的，虽然有些地方不合规但真的没有犯法——”

——所以原来是灰色地带的交易。

我转过了眼，对他露出一个如释重负般的微笑：“这样么，那我就放心了。”









10.
…………
放心个屁。


所以伊佐那他们真的开始在法律的边缘试探了。
我躺在床上，感到糟心到无与伦比。


——接下来是什么，从试探到跨过再到二进宫吗？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黑川伊佐那？！鹤蝶你居然也跟着他瞎来。



太难了，根本捞不动。

那天和鹤蝶谈完之后，我抱着最后努力一把的心态去找了伊佐那，但正处于青春期时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的伊佐那根本就没办法沟通。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于是一切又仿佛回到了起点。

我继续规律的日常。伊佐那则因为上次的劝阻和我陷入了冷战，又开始晚归，平时根本见不到人影，想要谈谈更是变成泡影。

随便吧，我累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因为我比他们都大几岁，他们打架的时候我就负责擦屁股，帮他们在福利院阿姨那解释晚归、帮忙上药、偶尔还要打扫卫生，保姆都没我负责。


不管了，管不动了。


伊佐那已经在少管所耽误了两年时间，今年才14岁，按理说还是应该呆在学校里学习的年纪。而我已经高中二年级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办法把他们掰回正道，我有大学要考，还有生活费要准备。

——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他们的事情，我要先顾好自己的人生。









11.
就这样，我不再管伊佐那他们的事了。

我每天上学、打工，很忙碌也很充实，可以看见的未来就在向我招手。不出意料，两年后的这时我应该就站在大学里了。

日子过得很平常，也没什么波澜，最后回忆起来时好像是瞬间就过去了般。

伊佐那和我的冷战也早就已经在不了了之中结束，某天又回到了以前一般的相处方式，他大概以为我的沉默是对他行为的默认，是吗？大概吧。



大学对于我而言是新生活的起点，我新人生的开端。
我用打工存下来的积蓄缴清了学费，多年存款一朝见底，但我不打算要伊佐那他们的钱，新的生活不能惹上旧过去的尘埃，就像麻烦一粘身就很难摆脱。

说到伊佐那，他在我考上大学交学费却没要他们一分钱时偏清关系的行为过来和我大吵了一架，时至今日我也仍在为那天他表现出来的偏执心惊。我告诉他我们不是一路人，然后搬离了和他们一起的租房。

大学的生活很美好，但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像噩梦一样——真一郎去世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私下在和真一郎保持联系，一开始是说说伊佐那的近况，后来是作为朋友。
我去参加了他的葬礼，艾玛非常难过，他的离开让佐野家几乎垮掉了。我盯着他躺在棺木里的样子，不明白明明之前还见过没多久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听鹤蝶说伊佐那在得知这个噩耗之后也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

真一郎的确是个很好的人。




我继续学业，偶尔从鹤蝶那里得知一些伊佐那和他的近况，没进监狱就好，这是我的最后祝愿。
就伊佐那现在搞的事情来看，再进一次监狱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一面了，我觉得他应该也不太乐意看到我去探视他。


………
总之，各走各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