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676168
作者 : 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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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女)
原型 明日方舟 莫斯提马
标签 明日方舟 莫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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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15 23:02
☆我流莫斯提马,私设博士注意
☆严肃向,非剧情,一发完
1.
现下,她已经分不清这灼烧喉咙的痛是因为未能完成的事还是因为累累错误的过往。她只希望在最后的时刻到来前,她能将污染身体的尘土洗净,然后在审判一切的主面前得到自己应去的道路。
说来可笑,她一直以为自己并不信仰神明。
有人跨过虚幻与现实的一线间隔,从容不迫,步履优雅。那人温凉的手覆上她的额头,她微微抬起眼皮,模模糊糊中看见一抹深郁的蓝色。
“博士,清醒一些。还没到你应被召去的时候,你得回去,他们还在等着你。”
在迟滞流淌的时间里,她艰难地吐出来者的名字:“莫、莫斯提马。”
紧缩的痛苦让她的胸腔疼痛,她痛苦而哀求地与堕落天使青蓝色的眼睛对视:“……”
莫斯提马的手离开她的额头,又握住了女人细瘦的手腕,她的源石技艺依旧在运作着。法术减缓了失血的速度,却延长了博士的痛苦。
“不行。”天使用平静而残酷的语气说,“你得活下去,他们需要你,我也一样。”
这之后,莫斯提马似乎还说了什么。
她说了什么呢?
2.
清澄的酒液在宽口的玻璃酒杯里摇晃,带动冰块碰撞,发出悦耳的敲击声。朦胧的灯光晕乎乎地照着店内的摆设,穿着红色马甲的酒保垂着眼睛,安静地用软布擦着酒杯,识趣地融入了背景。各色的酒随着轻柔的爵士乐悠悠地沉淀在深色的木架上,酒瓶泛着洁净的微光,与容器里放置的冰块一起在昏昏灯光下荡漾。
博士撑着下巴,她并不转头,对旁边说道:“波尔多的城堡酒庄叫「福音」,坎帕尼亚有「基督之泪」,上帝许给以色列人的遍流奶与蜜之地,那儿就有两个壮汉才能抗动的葡萄藤。葡萄是上帝给诺亚的恩赐,因此选择饮酒的激情或者醉酒的堕落都是不受限制的自由。所以啊,莫斯提马,我跑出来喝酒不是罪过,对吧?”
“博士,你的这些话应该留给凯尔希小姐听。”
莫斯提马点的是Pisco sour,这位上帝的牧羊人敷衍地带过了酒与神的探讨,她看酒液上浮着的雪白泡沫,心想大帝可能也来过这个藏在龙门地下的小酒吧——她看见了那只享乐至上的企鹅常点的品种,印象里上一次能天使把它砸出去的时候旁边的可颂崩溃地大喊了一句:“十万!!”
当然,大帝没给能天使报销。
博士的手指轻轻摸着马天尼杯的杯沿,沉思了一会儿,淡淡地说:“我怕我说完第一句话,凯尔希会当场把我回收了。”
莫斯提马看博士的脸颊浮起一层红霞,她知道她爱喝酒却酒量一般,于是语气带了三分揶揄地说:“凯尔希小姐有这么严厉吗?”
“有。她就对我格外严厉。”博士叹了口气,“莫斯提马,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收回乌萨斯的那次吧。那时我应你的要求,送同胞的信回拉特兰。”
“哈……过去两年了。”博士像在对莫斯提马低语,又像自言自语似的说。
有时候博士会觉得,在她的人生走到尽头的时候,莫斯提马依旧会是眼前这副轻松的模样,时光如离去的惊鸟,不复归来,罗德岛变了,龙门变了,她也变了……只有莫斯提马是永恒的道标,她的不变让她心安。
3.
“而久别重逢,你给我的礼物是一杯不能指定的酒。”
“我想看亲爱的莫斯提马小姐被酸到脸皱的样子。”博士厚颜无耻地说,“我已经准备好了连拍模式,你真叫人失望。”
天使笑起来:“博士真是重视我。”
“那当然,这么久不见怎么能不送你一份小礼物略表心意呢?”
博士的神经因酒精活跃,得意地饮下一大口酒,又对调酒师露出一个醉玫瑰似的笑容:“请来一杯French Cream,给旁边的小姐也来一份,她是个糖分上瘾患者,才不会管口味对不对,给她的那杯可以随便加糖浆。”
彻夜与酒神共舞。
莫斯提马看了眼挂钟,确实到了没法耽搁的时间点了,她把博士从吧台边的转椅上扯下来。后者在经历了草蚱蜢,B52轰炸机,深水炸弹以及一杯一锤定音的pousse cafe后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陪喝的堕天使倒是意识清醒,她狡猾极了,压根没喝多少。
那醉鬼一边脚打滑,一边往莫斯提马身上挂,她叫着莫斯提马的名字,嘟嘟囔囔说胡话。
莫斯提马好脾气地应着,把她扶上汽车,她要暂时带博士回一趟企鹅物流——在龙门的城门那儿和警卫们浪费时间可不划算。
挨到后座的时候,女人突然抬头看向莫斯提马,那时,一辆过路的车照亮了博士雪白的脸,莫斯提马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严肃,那一瞬间,她看起来比今夜的任何时刻都要清醒。
“……博士?”她叫友人的名字。
“莫斯提马,我希望你能为我做一件事……”在她歪倒在座椅上之前,博士提出了一个要求。
堕天使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诧像一线浮冰迅速溶解,她以答应微不足道的事情似的语气,轻快地说:“好的,我答应你。”
话语落在夜风之中,只有对话的两人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承诺。
4.
过去有如一个不死心的幽灵,至今缠绕着她的身体,他们说她越来越像沉入切诺尔贝利之前的她。曾经的自己从书架里窥探自己,目光意味深长,属于亡灵的阴影就在自己的血肉里,灵魂里膨胀蔓延……
“如果可以,我想替每一个因自己牺牲的人去死。但我不能这么做,上帝让死者安息,活着的人还得做该做的事情。”
她曾在乌萨斯夺还战时写下这段话,钢笔几乎要到下一页去,力透纸背。在这之前,她让一个老干员的分队做了情报的牺牲品。
作战很成功,归乡的乌萨斯干员们却没有因胜利露出笑容——即使有龙门和谢拉格的协助也没能让那个干员队伍里的同伴活下来哪怕一个。
她能用这是常有的事情来说服自己吗?
人命,不管是重要的人还是关系一般的人,在神面前都是平等的,所以牺牲关系近的人,牺牲关系远的人,本质都是杀死一条生命。
她又一次坐上了傲慢的座,衡量天平两端的重量,哪怕这根本不能以重量来衡量。
博士昏昏沉沉的,觉得自己的头很痛。脑袋炸了似的,抓不住思绪,一时间无数想法像烟花一样乱窜。她那心思深沉的棋友曾预言过阿米娅的未来,不为她带上枷锁,就要做好为她戴上王冠的准备。
她哪里需要这句提醒?她需要记住的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所以给她磨练,给她教导,即使代价是让少女心爱的小提琴日复一日地落灰。
她多么残忍,多么冷酷,那孩子才十六岁——正常她应该做个学生,而不是折损寿命地去战斗,做仁慈的领袖。更何况她们对抗的对象是矿石病,是泰拉世界,是神降下的灭世洪水,这意味着他们面对的是几乎望不到头的战斗。
博士想死。
但她却一直活着,拖着不健康的身体卑琐地活着,在医疗部战战兢兢地照顾下,还该死地变得健康起来了。
她开始施行激进的策略,她冷静地发狂。她在等一个意外来临。
而这一天终于来了,她等到了审判的利刃。
5.
博士短暂地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和莫斯提马接吻。
她们是过分相似的两个碎片,站在对方面前像在照镜子。同样的思想,同样的灵魂,一模一样才能长久地以不触碰的形式让情谊存续下去。但梦中的她却打破距离,她和莫斯提马唇齿交缠,想推翻高墙,与她合二为一。
“……我睡了多久?”博士嘶哑地问。
“三天,阿米娅刚刚才来看过你。真不巧,你现在才醒过来,她很担心你。”
博士清醒的时候,莫斯提马正替她拾掇干员送来的鲜花,见她醒了,便把一杯温水递给她。
如过往她所做的一样,喂小猫似的把杯倾斜到合适的角度。
博士润了润喉咙,又问照顾她的天使:“为什么要救我?”
莫斯提马笑了一下,说道:“我以为你能听见我说的话。没关系,我再说一遍。”
醉酒的女人用无比清醒的表情,冷静地说:“莫斯提马,我要你在我想要死的时候,让我清醒一下。”
于是仁慈的天使答应了挣扎着的凡人的请求。
“是你让我在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拉你一把的。所以我来到你的身边。博士,你还没有放弃希望,你还得活下去。我需要你。”
博士扶住额头:“……哈,原来我拜托你了这件事,真是荒谬。我本来应该是想死的才对。”
“就算你不拜托,我也会救你的。”莫斯提马说,“你是最佳的旅伴。”
“不是因为你是罗德岛的博士,仅仅是我想要让你与我一起走遍这个世界。博士,我爱你。”
堕落天使亲吻她的嘴唇,又吻她的额头,她宽恕了这迷失了的义人,让神的羔羊重回祂的国。
她心中不断落下的苦涩的雨水再也没把她淋湿。
博士和莫斯提马在酒吧里的对话化用了贝尔纳·皮沃的《恋酒事典》中“神与葡萄酒”一章。小莫的原型是官方堕天使,所以我依旧把她算作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