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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瑭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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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原型 诡秘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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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6
22
2021-3-20 22:42
夜色被涌动的绯红色光芒吞没,睁开眼的一瞬间,奥黛丽就意识到了愚者先生叫她来的用意。她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倒吊人“先生的心理问题似乎更加严重了……
恢弘的宫殿内,愚者并未出现,灰雾轻柔地包裹住蓝发的海盗,却仍然无法阻止他的颤抖。他健壮的身躯上布满割裂一样的血痕,伤口被灰雾压迫愈合,又被不知名的力量撕扯得更深。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件皲裂的雕像,坚硬而粗糙的古铜色壳子下,是脆弱的红色血肉。阿尔杰正低垂着头,双手虔诚地举在胸前,不断小声赞颂着神灵的慈悲:
“愚者,我的磐石,我寻求庇护的盾牌,您是拯救我的角,是我的高台……”他的嘴唇苍白而颤抖,眼神涣散。蓝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发尾被鲜血浸得鲜红。他的脊背弯折,如同被神灵的权威压垮,跪伏于强者的脚下寻求庇护。
他并不是在向愚者祈求着什么,而是在借此排解内心的恐惧——奥黛丽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倒吊人”先生的情绪:忧虑于周围的压力,恐慌于不可知的风险,哀叹自己的毫无价值,种种复杂的情绪将他的精神压迫成尖锐极端的形状,无暇顾及任何周边事物,只能困于脑内的回忆。
“’倒吊人‘先生……”奥黛丽轻声呼唤着他,并释放了一个安抚。
奥黛丽仍然记得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格尔曼披着风雨和闪电闯入了她的屋子,面色凝重而压抑。在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中,眼底青黑的他将倒吊人放在了柔软的沙发上,转达了来自愚者的意志:用一切手段帮助倒吊人恢复正常。
血腥味与冰冷的雨水味将这间卧室的温馨驱赶得一干二净。视线越过格尔曼的肩膀,奥黛丽看到了他身后的倒吊人。她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尽管他的伤口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包扎,依旧能看出那狰狞的痕迹。细密而深刻的伤痕排列在阿尔杰的大腿上,向内延伸。皮肤底下是大片的淤青,各种形式的伤疤密密麻麻。他的双手与双脚被包了丝绸的铁链捆紧,嘴部则被塞入了橡胶球。他昏睡着,脖颈上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只要他醒着,他就会不停地试图杀死自己。”格尔曼解释道:“他遇到了一些……事情,”他还是略过了那些血腥残酷的迫害。现在的阿尔杰,就如同那种吓破了胆的动物,在幸存后却被精神上的枷锁折磨至死——对他们而言,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是最大的惩罚。
“我明白了。”奥黛丽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他的。”
年轻的贵族少女还是缺乏一些必要的经验,思索再三后,她准备先解开束缚着阿尔杰的物品。她相信自己的身体能力可以压制住倒吊人先生,这并不是傲慢,而是自信。
——
他依旧挣扎于幻境中。
前半段童年被大脑一笔带过,重点刻画的是幸福的后半段:慈祥而耐心主教——雪白的教堂,充满威严的圣歌。
面无表情的,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孩子们。他们精致优雅,身材纤弱,穿着华丽的蓝白衣服, 小腿被妥帖的白羊毛袜子包裹着。年幼的自己站立在他们其中,满心是激动与荣幸,讴歌着神灵。虽然今天只是演习,他连歌曲都还没学会,只是在那里张着嘴假唱。
自己的伙伴,齐林格斯正站立在阴影中。他简直迫不及待想与他分享这个喜悦,他脱离了队伍,跑出去想要拉住他的手。礼服长而笨重的带子差点把他绊摔,可粗野而热情的前半段童年救了他,他敏捷地大跳一步,将带子系在了肩膀上。
“齐林格斯!”他拉住了他的手:“听我说,我加入了教会的唱诗班!“他触碰到伙伴,自己的手腕却被大手猛地反握,扎着古代发髻的宽下巴男人俯视着他:“是啊,你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对吗?”
阿尔杰的心脏狂跳:“是的,齐林格斯……?”他盯着对方墨绿色的双眼,思考着为什么齐林格斯忽然长大了。男孩的骨骼被拽得嘎吱作响,他被拉扯着穿过扭曲的隧道,身上的礼服随之变换为领口敞开的白衬衫,大腿处勒着皮带,上面绑着银柄的匕首。成年人的体量撑起了海盗的装扮,里面却依旧装着小孩子的灵魂。
场景忽然转换为破旧的海盗船,阿尔杰被咸腥味的海浪扑在甲板之上,海水顺着指尖滴下来。他依旧不理解自己为什么突然来到了这里,只是困惑地回望着自己的朋友:“这是哪里?”
“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小时候的你。“齐林格斯自言自语:”其他时候的你,只会质疑我,甚至还会直接攻击。明明原先我们是如此亲密无间——阿尔杰,我真的很伤心。“他的眼睛眯起,露出鲨鱼一样的笑容:”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吗?“
阿尔杰后退了一步,却直接被麻绳绊倒,跌入了虚掩的舱门。陡峭的木质楼梯如斧子一样劈砍着身体各处,他来不及痛呼,从地板上撑起身子,看向了顺着楼梯一步步走下来的齐林格斯。漆黑的船舱内,只有齐林格斯背后的门是唯一的光源。
“你为什么要后退呢,阿尔杰?”
阿尔杰的手指触摸到了自己腿上的银质匕首,用力握紧:“因为你现在不太正常。”幼年的阿尔杰依旧保留着少量的直来直去,紧盯着自己的友人:“我记得你爱吃鱼生,并相当擅长对鱼肉的处理。”
“我们那时候最容易获得的食物就是鱼类,我都快吃吐了,但齐林格斯你却百吃不厌。”他飞速地、柔和地说道,同时观察着齐林格斯的神态。他试图分析自己到底哪里惹怒了他,可该死,本身自己一瞬间长大的事情就很离谱了。
“对的。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阿尔杰”他缓慢地回复道:”我也不爱吃那该死的鱼。但是,每次用刀剖开鱼腹,将还在跳动、挣扎的肉片放入口中,我都会感受到从小腹至大脑的快感。”
“剥夺他者生命,延续自己的肉体与精神,享受权利,追逐欲望。阿尔杰,你和我是一类人,你能理解的对吧。我们追逐着风口浪尖,都想成为海中最大的那条鱼...”他逼近了阿尔杰,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现在,这片海中只剩我们这两条了。”
昏黄的火焰点燃了周围的油灯。阿尔杰瞳孔缩小,船舱内,无数死状凄惨的阿尔杰平躺在长桌上,他们浑浊的眼睛如死鱼一样望着天花板,胸膛被锋利的刀子剖开,残存的神经还在带动着肌肉,不停地弹跳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阿尔杰站了起来,真挚地看着齐林格斯,并靠近了他:“我们可是朋友——”
冷厉的刀光于空中闪现,银柄的匕首深深没入齐林格斯的胸膛,阿尔杰将匕首向上划动,骨骼如苇草一样被割断。突然成年的身体如此有力,让他萌生了些许的信心。
刀尖触碰到了饱满而跳动的心脏,再稍一用力,大量的血液就从齐林格斯的胸口喷出,有些溅入了阿尔杰的嘴里。他感受到一股致命的眩晕和干涸。
齐林格斯的身体如麻袋般倒下,阿尔杰用力抽出了匕首。刀尖还在颤抖着,可他已经平静下来,抬起手抹掉了嘴唇上的血渍,开始探索这诡异的船舱。
无数个死去的自己排排躺好。阿尔杰随便靠近了一具,手指探入了他敞开的胸膛。肉体还是温热的,伤口的缝隙夹着他探入的手腕,尸体的肺部被阿尔杰的动作压迫,从喉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叹息。阿尔杰的眉头皱起:...内脏与肌肉真的减少了,齐林格斯那个混蛋。
这是间颇大的船舱,地板上胡乱扔着各种物品。黑色尖刺的戒指,黄铜的望远镜,写着认真笔记的唱诗本…还有一只透明而模糊的手套。
阿尔杰揉揉额头,被封印的记忆在蠢蠢欲动。他看向尸体还未闭合的蓝色眼睛——它忽然动了一下,看向了身后。
“———!”
腐烂的、扭动的肉块将他击倒了。粘稠的恶意贴着他的耳畔低语:“真遗憾,最纯真的你甚至都没有为我停下来哀悼过一秒...”
“阿尔杰,你的卑劣果然是骨子里天生的。”肉块满意地下了定论:“你能活下来,成为灾难主祭、教皇…就是靠着牺牲别人。你只是比我幸运一点罢了。”
地狱里的亡魂满意地叹息着:“我将侵吞你、占有你,我们终将合二为一,然后我会借由你的身体复苏。作为唯一的友人,再为我死一次吧,阿尔杰?”
无数次死亡的记忆如流沙般将阿尔杰拽入了黑暗,可随后的痛苦又将其唤醒。
齐林格斯熟练地玩弄着那把匕首,让他在自己的指尖如蝴蝶般翻飞。正如阿尔杰所言,他是个熟练的鱼类厨子。匕首挑断了阿尔杰的肌腱,卸掉了他的四肢。齐林格斯已经腐烂露出骨骼的手仍相当有力且稳重。那把银质匕首的刀尖贴住了阿尔杰的小腹,并缓缓向下,停留在了大腿之间的位置。
阿尔杰勉强睁开了眼,尽力维持住自己的冷静:“这是我第多少次死亡?”
“我并没有计算啊,”匕首割开了裤子,“你也知道,我不擅长这个。不过再来个两三次,你就要彻底死去了吧。”
丑陋的伤痕再次出现在他人的目光下。阿尔杰的大腿内侧,外凸的白色伤痕组成鲁恩数字,昭示着他的过去。齐林格斯滴着青色脓液的手指滑过伤痕:“你是多么可悲,阿尔杰,当时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呢?”
干涩的银质匕首柄直接捅入了阿尔杰的后穴,他睁大了双眼,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连无法使用的四肢都被带动,挂在躯干上晃动着。
不对,这样的事情,明明我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齐林格斯也不可能知道!
幻境波动了一下,齐林格斯腐烂的骷髅脸下,掉落出一缕金色的发丝。
冷静,冷静。阿尔杰深呼吸,但匕首依旧如同毒蛇一样钻入自己的体内——我不是还在风暴教堂的阿尔杰,我是“倒吊人”——齐林格斯冰冷的呼吸扑打在自己的脸上,让他忍不住呕吐——我已经不再弱小,那些人、齐林格斯,都已经死了——肠道仿佛要被顶破了一样,胃部沉甸甸地,自己依旧是无力反抗的孩童——我都说了,停下来!
船舱外的海浪波动了一下,无力地拍击着窗户。齐林格斯侧头倾听,又转过头来:“没用的,阿尔杰。除了我,还有谁能帮到你呢?”他继续着如同解剖一样的刑罚。
肠道逐渐开始分泌湿哒哒的液体,灾难主祭的体质已经有些像某种水生动物了。匕首柄上的花纹被液体润湿,抽拉间发出咕叽咕叽的响声。他童年时被教得很好,这么长时间身体依旧清晰地记着那些教学。那些液体与死人的脓液混合,发出一股令人呕吐的腥臭味。
齐林格斯拧了一把他的乳房,然后看着那里滴下清澈的液体,赞叹地吹了声口哨。阿尔杰伸着头,嘴唇颤抖:“不,你不是齐林格斯……”
随之而来的一巴掌将他打懵了。
“闭嘴。”骷髅头再度扭曲了一下,于是阿尔杰看清了他竖立的金色瞳孔。
恐惧、崩溃、以及压迫。他的眼睛被金色所吸引,想不自主地臣服,可理智督促着他反抗。他再度被掐住了脖颈,限制住了呼吸。之后,肺部的空气被消耗地一干二净。骷髅冷厉的爪子摸上了他的阴茎。那根紫红色的物件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高高耸立。
他被堪称青涩的技术所掌控了。身体像是下贱的婊子一样,腰部跟随着手部的运动。腹肌绷成漂亮的形状,乳头肿胀。有一只手挡住了他的眼睛,于是视觉也消失了,快感变得更加突出。生理性的泪水在迷茫的蓝色眼睛中积蓄成一汪海洋,他快融化了。
阿尔杰真的是个好学生。哪怕大脑多么不情愿,可身体却万分诚实,追逐着快感。他的大脑像是被施加了混沌的魔法,一切对于危险的感觉被抛之脑后。但他发出的叫声,却更像是痛苦的哀嚎。
但很快,痛苦也变了味。过量的快感刺激着神经末梢,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更像是一种调情。他的鼻子闻到了香气,奢华而清淡的,拥抱着自己,轻声劝诱:“这并不痛苦,倒,不,阿尔杰先生,请放松……”冰冷而带着鳞片的东西滑入了后穴,温柔地侵占着他的领地与秘密。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挣扎着。
阿尔杰仍然试图拯救自己,但很快,接下来齐林格斯的动作让他再也无法冷静思考了。
他被翻了过来,背部朝天。齐林格斯掏出了另一把漆黑的匕首,在他的背部留下血线:他被打开了。成年男人的背部宽阔而紧密,他像是在处理一条大鱼,一一隔断保护着脊骨的的肌肉,那条脊柱赤裸裸地出现了。它连着着阿尔杰的大脑,掌控着他肢体的运行与思维的传递,也象征着他最深的秘密。
”不,不要……“阿尔杰道。他的耳边传来杂乱的声音,温柔的女生和齐林格斯尖锐的嘲讽声混成了杂乱的呓语。
不要打开我。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