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724247
-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文豪野犬 太宰治,中原中也
标签 太中 双黑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skk绝美爱情
-
1238
4
2020-10-17 00:35
- 导读
- “太宰,什么是爱情?”
“爱情是人类的一出悲喜剧。”
***
我流科幻
写作科幻读作扯淡
“太宰!”
子弹擦着脸颊掠过,血珠争先恐后地从伤口处滚落,太宰治趔趄着站稳,拿食指沾了些许咸湿的液体含入口中,唇角扬起上翘的弧度。血落在他嫣红的唇上,像含了一朵红玫瑰。
又一波枪声袭来。
中原中也拽着他神游天外的搭档就地一滚,几乎是立刻就从地面上弹起来,相互拉扯跑向侧前方半开合着的门扉,把枪林弹雨甩在身后。
那是一座教堂。今天不是礼拜日,教堂里空无一人——或许与时间无关,慈悲肃穆的圣母像上结起蛛网,祭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桌椅摆放齐整,突然闯入的两人打乱了原本的静谧,被扬起的尘埃呛得说不出话。这是一座废弃的教堂。
正值晌午,阳光透过玻璃彩窗,落下大片不规则的浅灰色的阴影。中原中也一脚踹上大门,动作敏捷地搬来桌椅抵住,而太宰治半坐在前排的桌上,抱臂看戏。
倘若忽略两人一身狼狈,血液干涸黏在发上、衣物上,的确是个适合约会的好日子。
“没用的。”太宰治忽然出声道。
“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忙完的中原中也向他走去。
“但是,”太宰治张开双臂,把搭档拥入怀中,“如果中也想要逃跑,就不该进教堂。”
“你现在把唯一的门堵死了。”
“不重要,是我想来这里。”中原中也近乎粗暴地伸手去扯太宰治缠在脸部的绷带,换来后者的皱眉呼痛。一双漂亮多情的鸢眸展露在他面前,他的指尖滑过太宰的睫毛,落到新留的伤口上。太宰治脸上的伤口不过是暂时性愈合,稍一用了按压,依然会沁出血来。中原中也小心地抚上那处来回轻蹭,太宰治后仰躲闪:“痒……”
后半句话尽数吞入中原中也口中。太宰治没有想到他的小搭档就这么不由分说地亲了上来,生涩又充满诱惑地,勾引他。温热的气息顿时喷洒在两人之间,他被中也亲得一怔,随即挑了挑眉,捏着人下巴果断回吻。
太宰治没有闭眼,他清楚地看见中原中也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不像是接吻,倒像是视死如归。
他好像从来没跟他如此亲密过。
他们从来都不承认相爱,即使是双双从组织叛逃,都要找理由说是被对方牵连,而不是担心。
中原中也一边亲吻他,一边将小巧的手枪塞到太宰治手中。枪膛里还剩下最后一颗子弹。
“哈……”太宰治侧过脸,匆忙喘了一口气平复呼吸,“中也是想跟我殉情吗?”
“反正没有退路了。做你想做的事。”
“才不要和小蛞蝓殉情呢……唔。”他的大腿被无情地掐了一把,位置敏感,力道精准,太宰治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暗沉,可惜时机不对,由不得他心猿意马。
子弹打碎了玻璃窗。纷扰的脚步声包围了教堂,接二连三玻璃碎裂的声音刺激着敏感的神经,中原中也踮起脚尖,愈发热情地,将太宰治压在桌面上,圣母玛利亚低垂双眸,悲悯地注视着交叠缠绕的两人。
“没时间了。”中原中也含糊不清道。
他们还在接吻,太宰治一手搂着中原中也的腰身,另一只手扣在扳机上,枪口抵着中原中也的肩胛骨。教堂的大门发出闷哼,堆叠起来的桌椅摇摇欲坠,门猛地撞开,亮堂堂的光喷涌而入——
砰。一声枪响。
***
中原中也醒了过来。
太宰治坐在他床边:“结束了?”
“啊。”
他胡乱应了。习惯了梦里一身黑西装的太宰,眼前白袍赤足、神色温柔的太宰治拔高了一截,显得分外不真实。太宰治拨开他额前半遮眉眼的发,手指蜻蜓点水般地在唇上点了点,说:“去吃点东西。”说完,便自顾自地离开了他的房间,中原中也注意到,精心准备过的食物已经摆在小推车上,小推车在他一伸手就能够着的位置。
太宰从来都在照顾他这件事上一丝不苟。同样的还有仿佛无边无际的温柔,中原中也无数次疑心自己要溺死在太宰治给予他的温柔里,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让他揪着心地难受。自他有记忆起,他就和太宰治两个人生活在这座高塔中,从云端俯瞰人界。
中原中也不确定他们算不算神。神的概念是针对于人而言的,高塔之中藏了诸多人界的书籍,不乏有对“神”这一形象的描绘讨论。有人说神全知全能,也无心无情。或许太宰挺符合这一点的,而他,中原中也喝了口凉水,令自己镇定下来。
他有太多的困惑了。譬如为什么这里只有他和太宰,譬如太宰不让他去的地下室一层藏了什么,譬如人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太宰给了他无限的自由探索空间,去浩如烟海的书册中追寻答案,却也将他禁锢在高塔之内,让他在原地成为一头困兽。
提出去人界体验这件事,他本没有抱任何希望。生在井底的青蛙便以为穹顶只是头上的圆,他习惯了高塔上的日子,对外界好奇,也充满戒备。中原中也没有想到太宰治会如此轻易地答应,并且给他泡了一杯茶,说是喝下去,就会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他想要的答案。
中原中也喝下了那杯茶,苦得他眉头跳了跳,接着就失去了意识。梦里的他不记得高塔的存在,他的身份是黑手党的一员,拥有一个讨厌恼人的搭档,死敌,兼情人。他最后的意识是他们叛逃离开黑手党,逃命过程中躲在教堂里接吻,在主的见证下,把生命献给至高无上的爱情。
而中原中也没想到的是,他醒来后才发现,他梦里爱极了的那个人,长了一张与太宰治一模一样的脸。
同名同姓。世界上存在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吗?
这说明什么呢。是他对太宰抱着莫名的情愫,还是……中原中也想起太宰治走得果断的背影,咬着下唇低声念了句,算了。
他没有吃太宰提前备好的食物,而是想先去浴室冲个澡。
热水是驱赶困扰的良药。水雾朦胧包裹着他,水顺着肩头经过结实的肌肉,中原中也闭着眼睛半昂起头,在水声中寻求安宁。他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脱离,尘土和鲜血似乎凝结在手掌上,需要用力地搓洗才能褪去黏腻肮脏的触感。他挤了一大团洗发乳在掌心,半低着头揉搓头发,不可避免地又想起梦里的太宰。
狗狗太笨了,还需要主人帮忙洗头。那个太宰说。
彼时他伤了手,不能碰水,太宰治嘴上抱怨不停,帮他洗头的动作刚开始忽轻忽重,在中原中也的耐心告罄、准备顶着一头泡沫与他扭打之前,换成了轻柔的按捏。中原中也还记得太宰治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在触到他头皮的那刻,有一股悸动从大脑传导到躯干与四肢,他浑身僵硬,像被施了定身术。太宰治用花洒替他洗净泡沫,那双手偶尔路过他的后颈,小指不老实地挠了挠,他一激灵,回头瞪视,对上太宰治狡黠的眼。
今天在浴室里的时间比他以往长了许多。
水声停了。中原中也正准备踏出淋浴房,浴室把手转动,开了一条缝。
“中也。”太宰治的声音响起。
中原中也下意识缩了回去,热气暂时还没有跑光,他和太宰治之间除去氤氲雾气,还有一层沾满了细小水珠的玻璃门,聊胜于无。他想了想,还是背过了身去。
“太宰,”中原中也一开口,就发现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他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帮我拿一下毛巾。”
“好。”
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动,太宰治的脚步声中原中也再熟悉不过了,他不需要回头也能想象出那个男人来到毛巾架前,取下蓝灰色的毛巾抖开,再回到他身后,等他转过身来。
该死的。中原中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终于知道别扭的地方是什么了。
他跟太宰治,从来就没有什么羞耻的概念。太宰治当然不是第一回替他拿毛巾,甚至在他更小一些的时候,太宰还会贴心地帮他洗澡。更多压在回忆里的画面浮现,他浑身赤裸着缩成一团,滚到太宰治怀里,太宰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窗外雷鸣电闪,他们肌肤相贴。太宰治抱着他,说中也,别怕。
人心有愧才会懂得羞耻。
中原中也的脸颊烧起来,如果此时他面对着镜子,或许能看见自己从耳垂至后颈,都呈现出一种不同于热水浇灌下激起的红,如同一朵艳桃缓缓绽放。
就像为了回应他内心的恐慌那样,太宰治带着些许疑惑地说道。
“中也,你为什么……不敢面对我?”
中原中也背脊僵直。
淋浴房的门推开了,太宰治递了毛巾进来,与此同时挤入淋浴房的,除了他的手,还有他的人。
男人的胸膛贴上中原中也的后背,他屏住了呼吸,让年长者完全地将他拥在怀里,太宰治贴着中原中也的耳朵呢喃:“中也,你在想什么?”中原中也说不出话。他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制止自己出现尴尬又狼狈的一幕,祈祷太宰治能尽快松开他……让他能浮上水面喘口气。
可惜神没有理会他的祷告。太宰治打开了淋浴开关,滚烫的水浇在两人身上,很快将太宰治一同淋得湿透。
太宰治将他翻了过来,中原中也原本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太宰治的眼睛。水将白袍彻底打湿,勾勒出男人胸前的殷红与精瘦的腰身,再往下是修长笔直的腿与……他不敢再看。中原中也慌乱地抬起头,撞入了太宰治冷静沉稳的鸢眸中。
那双眼睛里映出他浑身赤裸的模样,太宰治总能给人一种错觉:他正在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你。然而中原中也一头撞开了表层的体贴多情,来到了一片虚无之中。太宰治的眼底什么都没有,没有多余的情感,更没有他遍寻不得的那样东西。
“中也,你是想要我,这样对待你吗?”
在中原中也心如擂鼓的同时,太宰治的吻从他的眼睑一路往下,落到唇边停顿了半秒,随即一股清冽的幽香探入口齿间,他像一条干渴的鱼那样张大了嘴,去挽留天降甘霖。太宰治的动作慢极了,一点一点地扫荡,一点一点地滋润,将他的味道尝遍,再慢慢地填入独属于自己的印记,直到中原中也的脸浮上酡红,宛如喝醉了酒。
他抑制不住地想起另一个太宰治,梦里的太宰治。他们第一次接吻时满口腔都充斥着铁锈腥气,太宰咬破了他的下唇,他不甘示弱,也在太宰治舌尖咬出了个口子。明明那个太宰的吻技远远不如眼前,却叫他觉得真实。
让他以为自己正热烈地爱着,与被爱着。
中原中也只消望一眼太宰治凉薄淡然的眼睛。不带一丝情爱,纯粹为了满足他而做出刚刚的举动,甚至还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他难堪地低下头,心上翻滚的热血尽数被一盆冷水浇灭。
无理取闹的孩子,和不断宠溺满足他的年长者。他和太宰不该是这种关系。
他承受不住般地滑落到地上,抱住了脑袋,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太宰治终于放过了他。
中原中也自言自语道。
“太宰,什么是爱情?”
“爱情是人类的一出悲喜剧。”
“那么,你有那些情绪吗?”
“快乐,难过,着迷,痛苦。”
“中也,”太宰治亲了亲他的额头,“我有没有这些情感,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什么?”他愕然道。太宰治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抽身离开,水珠沿着他走过的路,画出一道蜿蜒曲折的小径,延伸至中原中也看不到的地方。浴室里水声未停,中原中也靠着淋浴房的一侧,背脊紧贴着瓷砖,直到冰冷的墙壁为体温浸透,变得暖烘烘的。他蜷起身子,心想太宰治能和瓷砖一样被捂热吗。
中原中也试图在四处都滑溜溜的地面寻找着力点,沐浴乳混着洗发水的泡沫,从他发梢滴落到地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牛奶色的圆团,很快又因为吸饱了水坍塌成扁扁的一大片,他的手指插入圆团,泡沫和着水就从指缝间漏下去,抓不住,像雾。
热水蒸腾的雾气充满了整间浴室。中原中也好容易站起来,冲干净身上残留的泡泡,推开淋浴房的门站到镜前。他半眯着眼睛,镜面上凭空多了两个字。
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