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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喜欢毛绒绒的东西。

　　这不一定众所周知，但最起码银灰肯定知道。
　　因为博士格外的中意他——的那条大尾巴。中意到但凡条件允许，他就要捞在怀里摸上一摸。
　　就像现在。

　　没什么重要的事忙的时候，俩人就会这样窝在博士的办公室里。
　　银灰坐在沙发上，博士靠在他怀里，面前的桌子上会摆两人份的小点心和茶饮。
　　俩人要么拿着材料书、支出单，要么就是作战记录、医疗报告、财务报表，不一定交流，也互不妨碍，就这样各干各的事情。
　　而银灰的大尾巴不是搭在沙发上，就是搭在怀里人的腿上。
　　通常后者居多。
　　博士一只手翻报告一只手顺毛都快成下意识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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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喜欢的是我的尾巴，而不是我。”

　　“不至于吧，你连自己尾巴的醋都要吃吗？又不是小孩子了。”博士看着手里的报告，头都不抬，“它也是你的一部分呀。”

　　银灰那被人抱在怀里的尾巴尖儿晃了晃，没说话。博士一把rua到最后，把晃来晃去的尾巴尖拢在手心里。

　　“或者说，你觉得这不好吗？‘你身上有让我中意的一部分’这件事。”

　　“我、”

　　博士打断他。
　　“可别太贪心了，你知道我讨厌什么。如果你想让我执着于你的全部，那我会马上仓惶逃走。”

　　“我明、”

　　“你不明白，”博士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银灰。”

　　“你要知道，如果你是黎博利，我就爱你的羽毛与歌喉；如果你是乌萨斯，我就爱你的圆耳朵和短尾巴；如果你是萨卡兹，我就爱你的尖角、你的利爪；如果——”
　　他深吸一口气。
　　“如果——哪怕你是感染者，我也会爱你体表凝结的细小晶石，爱你血液中奔流的一切。”

　　“你要知道，银灰，我不是因为你是菲林才爱你的。”

　　饶是平常游刃有余的喀兰总裁，此时也被说得有些羞赧，身形高大的雪豹低头把下巴垫到怀中人的肩上。
　　博士虽然算不上寡言，但今日似乎格外能说。而难办的是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应对。

　　“是不是在想我怎么这么多话？”

　　这次换成了毛绒绒的耳朵抖了抖。

　　“人是要‘说爱’的， 银灰，人是需要‘表达爱意’的。”
　　“人们有时总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适时明确的表达能让人确认自己的重要性、感受到自己被爱，从而消去不安。”
　　“所以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我从不吝啬表达我对你的爱意，就像我已经把过多的爱分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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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灰没说什么，但他认真听着，埋在博士颈窝里的脸被自己呼出的热气染红。

　　“恩希欧迪斯、恩希欧迪斯……”
　　博士被他呼出气息弄得脖颈痒痒的，忍不住叫叫他的名字。

　　“你看我们已经亲昵到可以直呼对方的名字，多妙。刚开始接触，我们陌生且疏离，还记得那时候我每一次称呼你都前面带着‘您’、后面缀着‘先生’。”
　　“不过我也喜欢叫你银灰。初次见面时，我对面前的这个高大男人可谓是一无所知，我只能悄悄打量一下，然后从他的外表差不多判断出他应该是一位菲林，直到他对我介绍了自己——银灰（希瓦艾什）。”

　　身后的大型菲林像个勾到猫抓板的猫咪——他现在有些无措，只好把怀里人抱得更紧。
　　手里原本拿的东西早在博士开口说出第一个“爱”的时候，就放到桌子上去了。
　　他一听到博士发出那个音节，就会有太多平常不会出现的东西在脑袋面里打转，这种时候他怎么还能去看那些整页都是贸易数据的纸张。

　　再看看罪魁祸首，这着实不公平。

　　博士看着报表头都不抬，吐出的话语却一刻未停，手上的工作也没落下。这会儿他已经安排完了本月干员执勤工作表，接着又拿起下一份，哦，是餐厅的食材单……
　　虽然他并不在乎吃什么，不过看看罗德岛的大厨们打算做些什么好吃的，也挺有趣。

　　“不说点儿什么吗？”
　　手里的表单又翻了一页。
　　而银灰张了张口——

　　“唉、这个时候你应该吻我了，笨蛋。”
　　他叹气，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伸手扯过抱着自己的人的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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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你也许不太习惯，也不熟练，这都没关系。
　　不用急于去做你所不擅长的表达。
　　你要知道，你的尾巴是会说话的。

　　在喘息的间隙博士眨眨眼，那条他颇为中意的大尾巴此时正覆盖在他的腹部，暖呼呼，毛绒绒。
　　而它悄悄收紧揽住他的腰时，它的主人都没能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