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刚敖看见我的脸后有长达三秒的僵持状态。
“抱歉，我们律所没有姓陆的律师。”
“不是律师，是律师助理。”
他顿了一会，眼睛瞄向我的工牌。我拿起电话。
“请稍等，我问一下。”
“不用了。”
他按住了我拿起话筒的手，然后摘下墨镜，那是一双熟悉的眼睛，带着陌生的光。点了点我的工牌。
“陆先生，是独生子？”
我一瞬间想出了无数个答案，彻底告别陆晴的答案，但最后我选了模凌两可的答案。
“曾经不是。”
“节哀。”
他的眼睛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光，我前一刻还不明白。
“你知道陆……”
“滚啊！”
他的话被阿灵打断了，似是有些不悦。
“你嫌阿晴被你害得不够惨是吗？”
阿灵把我往后推，我顺着她的力道走到了茶水间。
隔壁是两个“故人”叙旧。
因为隔音效果太好，我只看见邱刚敖最后摔门离去。
“这人谁啊？”
我凑到阿灵身边，迫不及待想听陆晴的八卦。
“你要知你姐，就是被他害死的！”
“他干了什么？”
阿灵红了眼眶，邱刚敖干了什么，她也不知，她只知如果没有邱刚敖陆晴不会死。
不是的，没有邱刚敖陆晴只会死得更快。

我自从干起前台才发现他们每天要干到很晚，也知邱刚敖在晚上更有震慑力。
“对不起啊，白天的话题被打断了。”
他从阴影中走来。
“灵姐都告诉我了。”
“哦？她说了什么？”
“说你害死我姐。”
“哈。”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
“我没啊，是你姐这怂货受不了她未婚夫是个杀人犯。”
他他他骂我是怂货！他居然这么不要脸！
我当下就给了他一拳，他也没躲，被我按在墙上。我凑近了才发现他眼角有泪光。
“你跟你姐长好像。”
我放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我捡起地上的墨镜递给他。
“你也节哀。”

“去喝一杯？”
我答应了，我以为是去喝酒，没想到他带我去咖啡馆。
“一杯美式，一杯热……你喝什么？”
“一样就好。”
“两杯热巧。”
？
我本已做好被苦味冲刷的准备，待会邱刚敖说什么都不会比咖啡更苦了。
“邱先生喜欢甜的？”
“甜的不好？”
这大抵是风水轮流转吧，他半强迫地给我点了热巧。
“加棉花糖吗？”
“……加。”
破罐子破摔吧，人不能和自己过不去。
“我已跟你姐订婚了，虽然未结婚，但我把你当弟弟。”
有情人终成兄弟，我悟了，这么不待见有情人是吧？
“敖哥。”
我又降了个辈分。
我俩把热巧当酒喝，他差点没跟我拜把子，被我阻止了。我说你要真跟我做兄弟，我姐也是你姐了，他果断放弃。我脑子喝得昏昏沉沉，还拍他肩膀说要介绍更好的，他说他就图我姐死透了照片一张带去哪里都方便。我立马说要不我姐骨灰分你一半吧，他说不要，我姐不喜欢吃苦，跟着他过不下去，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第四杯热巧下肚，我觉得不能再喝了，和邱刚敖告别就回家了。
刚到家门口就被人敲了闷棍。
我寻思着我当单身女性的时候都没这么危险吧？
醒来一抬眼就看见邱刚敖在亲陆晴的遗照。
“……”
我是不是要感谢你没当场冲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