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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泽村荣纯 泽村荣纯
标签 泽村荣纯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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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5-15 07:18
- 导读
- 泽村荣纯2021.05.15生日快乐
01.
泽村荣纯时常觉得自己并不应当所在此处,他像是更应该去奔跑,立刻就跑起来,不管不顾是雨天还是雪日,跑着去卷起粗糙的沙砾击打在外套上,亦或是跌倒,泥泞的土色不倦的增添洗涤剂的工作,他更应该,
去紧握住什么。
国中一年级的暑假他和家人乘着邮轮慢悠悠,被海浪裹挟着汽笛声靠近海岛。
盛夏时节,他烦闷的在甲板的围栏旁吐舌,迎着日照三分毒辣七分干渴,蒸发起水汽又被打来的一个大浪填补,扑了他一脸,咸湿的海水窜在他鼻腔里,他口吐半嘴海水听着别人说着到岸了,又一个激灵喝下去一多半,捏着鼻子只得出一个咸死了的结论。
长野没有一望无际的远海,只有望得到尽头的田野。泽村跳下最后一个台阶,人们总说踏上彼岸的土壤才有切实的远方感,可他对此毫无感觉,甚至只觉得干涩。
下船前来自海平面的一击浪打让他恨不得直饮一条溪水,本来想好的朗声宣告到来的计划也破产。他四处寻觅,也不见饮品,催促声中也只好拖着等待之后再说。
沙砾顺着风滚在码头木板的间隙里,几粒蹭到他凉鞋里。他眨了眨眼睛戴起帽子,迈着步子踢踏着前行,让更多的沙砾混在其中,仿佛赤脚走在海滩,乘着风就能踏上浪潮,回到另一边的岸上。
耳后是游人吃到沙砾的愠怒声,他狡黠的眨着眼睛,好笑地想着那是否是拂过他鞋面又递到他人口中,唔,他迎着海风还是停下了这个念头。
旅馆距海滩并不算太远,泽村有幸因为父亲预订时的手滑收获了自己的一个单人房间,再三保证不会惹是生非,不会半夜出去他才得到片刻安宁。
他嘟囔着谁会半夜出去,可却想夜晚的大海承接着晚霞的壮阔,交接了日出的波澜,听上去反倒平平无奇的,却引起了他无尽的想法。
这座海岛也并不算是热门度假胜地,只不过沾上夏日和海,迸生出闲来无事也可以来这里休息一下的懒惰情绪。
泽村一家是来探亲的,亲戚的大叔按理来说是他什么他也没记住,他见面张口就来大叔好,叫的好生熟稔,气的他爸一个拳头砸在他头上,陪着笑说小孩子不懂事。
亲戚笑着挥了挥手并不介意,他鼓着脸张望着店里蓝色基调的壁纸,挂着许多游泳用具。他站在冲浪板旁动了动手指,一个声音插了进来问他想学吗。
他摇晃着脑袋,嘴角勾起,说想啊。
然后他几乎尝试一个暑假去征服海浪,终日无事趴在冲浪板上追逐着海浪,间隙倦懒时只是顺着被推上岸。
偶尔晚上翘出来看看晚夜的灯塔和幽深的海面,也只有一次在日落时分海风卷起他套的白色T恤,冲浪板堪堪顺着拐起弧度。
他站起身,好像那么一瞬间他抓着浪的一角,掀起波纹和鱼群翻涌,在他被浪席卷全身之前,海面映着他的脸,模糊了一下就不见踪影,隐隐勾起了个弧度,像是在说着跑起来,冲上去。
然后他栽倒在海水里,被浪推到岸边,指缝流出退去的海水,耳边隐约充满了谁的担心的责骂。
02.
泽村在走之前的夏日祭上破了九个纸网之后,最终抓到了一条颜色艳丽的热带鱼。
摊位的橙黄色灯光照的它形单影只,可惜他口袋里的硬币全部化作章鱼小丸子,只剩下嘴角边的绿色海苔,舔/舔/嘴角便更无迹可寻,对于形单影只这一形容无能为力。
他拎着游鱼就走到海滩边,远处星光点点,灯塔的光由近及远,他戳着薄薄的袋子,手指挤占了一个凸角,低声问着你属于大海吗,随后啊他想是的吧,所有鱼都来自海洋,都能找到方向。
然后呢,然后那个袋子就破了。水溅了他一身,鱼尾划过远处灯光照亮的海面,不见踪影。
03.
开学的时候若菜和他说着学校在我们毕业之后就要废校了,他嗯嗯唔唔地答应着,满嘴塞满了好久没吃到的母亲精心准备的料理。
“真的是,荣纯你都完全不想做些什么吗?”
“做些什么,指什么啊?”
少女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听他这么说只好一边想一边说,“大概,参加个部活,拿个奖,让学校留下最后的名字之类的?”
“听起来不错!”吃完最后一个玉子烧,泽村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可我没什么想参加的部活。”
“棒球怎么样?荣纯你会打的吧?”
“棒球啊。”他揉了揉脑袋,棕色的发丝滑过指缝,他有些困倦。
“还是算了吧。”
自己很喜欢棒球,这是他脑内唯一的印象。但要说起来,他接触棒球也不过一年的日子,或许他也是想要组建一个队伍,当一个队长,撑起一号的队服,然后目标直指甲子园的热血少年。
可这些他都感受不到了。他捏紧胸口的制服,长舒一口气,又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所有鱼都属于海洋,都有永恒指针,可是人却没有。
04.
泽村是在暑假一个月前生了一场大病,醒来时就好像被剜去一块热情,和往日的他相去甚远,懒懒倦倦的,再难填补。直到后来循迹而来发觉是他不再喜欢打棒球了。
可能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可他又皱起眉头,觉得大事不好。
长野的秋日清爽又悠闲。泽村折了一只麦秆咬在嘴里,躺在麦田里的浪潮,被风刮起来的时候翘着的腿晃晃悠悠,光明正大的偷懒。
帽檐遮住了晴好的日光,他半眯起眼睛昏昏沉沉睡过去,恍惚里的梦谁说着这个队伍里还有女孩子,逊爆了,女孩子怎么打棒球啊。梦里的他怒从中来,揪起对方的领口一口气扇了十几个巴掌,手痛倒是次要的,心口的气却还没消。
不许你侮辱我的伙伴!
泽村挣扎着从梦中醒来,耳边是老爷子的怒吼,还来不及回味梦的内容就被敲了脑袋,说他偷懒怎么偷懒到别人家的田里去了。他意识聚焦,嘴巴接上,立刻反驳难道要在自家田里睡觉吗,估计躺都躺不下来就被扇飞,说着脚底抹油飞快地跑出去。
略!他一边回头一边做鬼脸,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也拿他没办法。
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是没躲过老爷子的暴捶,大概就是对手跑到一垒和到二垒的差别,早晚都要被某个人稳稳地接住球,哪怕跑到本垒就会out。
泽村没纠结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比喻,咬着筷子耷拉着脸,只分出半边心思听着饭桌上奇怪的杂谈,有关于神社附近出现的浣熊事件。
只要别是什么猎豹这种就行了,他暗自点了点头,没放在心上。
事实证明小地方也就谣言和半真半假的传言传播的最快。泽村被他儿时一起长大的朋友半夜拽着前往昨日饭桌上的目的地,掩映在竹林里的神社。他抖了抖肩膀,一旁的玩伴调笑他该不会是怕了,他眼睛斜到一边去,嘴上倔强的呐喊助威,我才不怕呢!
这话火速在他和小伙伴们走岔了之后被他收了回来,谁都行,别让他一个人呆着——一旁的林子里窸窸窣窣,半晌他僵硬的扭过头去,借着一旁的石灯,一对耳朵抖了抖,他这时才看清,这显然是一只浣熊,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但,哪里有点不对。
他凝视片刻,恍然大悟,醍醐灌顶,谁家的浣熊还戴着眼镜啊?要不然就是他有病,不然就是这个世界有病,他默念不成段落的佛经,妄图净化可怜浣熊身上的眼镜邪灵,可惜他功夫不到家,背诵被佛祖驳回不予理会,浣熊用爪子推了推眼镜,看起来笑了一下。
“泽村!”
可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迫有些担忧,像是远处通过留声机一样断断续续,但却在他心里清晰又明了。
他愣了一下便仓皇而逃。
开玩笑,这种灵异事件——他一秒都不会多想,慌不择路还让他好运气的碰到了同行的人。他长舒一口气,手脚并用的企图形容刚才的诡谲事件。
可他却又被刚那声音镇住,几个音节喊得他只想拽住某人的衣角大骂混 蛋别吓人,可是又是谁,他却想不起来,被海水冲淡了一样的泡沫,只剩下齁咸的干涩。
那之后他总做起光怪陆离的梦,他左手拿着水球,球里是那条鱼尾艳丽的热带鱼,他将它猛地扔向远处,姿势舒展,像是投球,然后水花四溅,鱼尾在空气中摆动,落到对面人的掌心中。那人推了推眼镜,模糊的面容只让他觉得熟悉,并且还欠揍。
大概是上辈子欠了他钱吧,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他迷糊地想。
05.
几周后他去复诊,大病之后泽村被家人拉着全部项目检测一次,最后遗留了问题在心理科。
他的主治医生是一个很文雅很严肃的男人,前额落着卷曲的碎发,若是表情柔和起来大概是很温柔的人。
一开始他还和这个人吵过一架,他大概是那类不听话的患者,会让医生头大。他强调说他没有病,任何一个正常人被下一个情感缺失的病都会觉得莫名其妙,他还会愤怒,这难道不就很好的证明了他没有病吗?他接着说,我看你才有病。
医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他嚷嚷着换人,换一个医生给他看病,却被按住头,食指戳到胸口,那里沉稳的节奏跳动,那人问他,你还记得你热爱的东西吗?
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肯定是棒球啊,可说出来之后内心却平静毫无波澜,没有半点所谓热爱的激情,甚至尾音带上了些许疑惑的上扬和犹豫。事已定局,诚如他之后所感,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也大事不好。
“最近还是对棒球和相关的事物没感觉吗?”
“嗯,完全提不起来劲。”
他的主治医生点了点头,失去对事物的钟爱之情,或者换而言之是抽干一个人所能去爱的能力。眼前的少年支着头,在转椅上转来转去,晃的他头大。
“或许你应该尝试去打一下棒球。”
“欸——好累的吧?”
“去试试看。”
谨遵医嘱,谨遵医嘱。泽村只好点了点头跳下椅子,眼前的医生黑眼圈浓厚,咖啡味提神,他想了想,别别扭扭地说老喝咖啡会显老的,克里斯医生。
然后被人轻柔地揉乱了脑袋。
06.
麦浪被一阵一阵的秋风吹起,泽村站在坡道上感慨今日不宜练球。
前一分钟他不走心的棒球没扔到同行人的手套里,反而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破空而出跌落坡道下,隐去了踪迹,他啊地喊叫着追到坡道围栏旁,和他重合了的一声叫喊让他愣了一下。
随即伴着低沉的哪一个混小子扔的破棒球之类的话语离他越来越近,他倍感大事不妙,还没来得及卸掉右手的手套就被拎着后领往后倒,视野颠倒他只能看到来人染着金色的头发,眼神凶狠上挑,眉头紧蹙,手里还握着他失散了一分钟的棒球。
他讪笑一声,挣扎着……但也没逃脱。
十分钟后泽村顶着头上的大包撅着嘴投着球,一旁还有自称猎豹这种奇怪的外号的不知哪里来的小混——前辈在一旁打着哈欠看。
“我倒要看看是怎么样的投法能从坂道上的小练习场,无 意 地投到下面去!”
说实话他浑身提不起来劲,看就看吧,还要在一边吐槽他,难道你很会打吗!
“呀哈哈哈,好逊,你投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啰嗦!要你管啊!”
“你要是这样投,降谷可要气死了——”
“啊,你说谁?”降谷,什么降谷,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在一旁的金发小混—前辈,那人又打了个哈欠,眯着一只眼睛,“哈?我没说话啊?”
完了,他想,不仅自己情感缺失,而且还有幻觉和幻听了。
07.
泽村在新干线上睡着了,最近他总是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医生建议他棒球先缓一缓,可是梦是不受掌控的。
有时他来到一片原始森林里,和一朵颜色瑰丽的食人花做了好朋友,一起努力的吃东西,自然是食人花吃别的花,他防着被别的花吃掉。又有时候他在寒冷的冰原,和一只北极熊竞赛谁抓的三文鱼多,他也不知道梦里的他哪根筋不对,干嘛要和熊比抓鱼,还一副不想输的样子。偶尔的时候他能梦见舒坦许多的梦,梦里有两个管家帮他沏茶,解说家庭作业,虽然一个看起来很不爽的样子。
梦里交叠着画面,最后拼拼凑凑变成了他自己的模样,在奔跑着,踩过硌脚的东西,像极了他暑假时候踩着细沙踢踏着步子前行的时候,然后最后冲撞进谁的怀抱里,咸湿热切,像七八月的海风和海水。
到站的声音把他从梦里晃醒,他难得来一趟东京,目的是为了给亲戚大叔送东西。
除了车站他连打好几个哈欠,毕竟这几天奇奇怪怪的生物占据了他大多数的梦,让他疲惫不堪,睡眠质量一跃而下。这大概能解释他迷路的一小部分原因。
泽村拎着包,午后的东京也并不像长野那样倦怠,来来往往车潮涌动,他跟着导航七扭八拐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的后街场地,人不算多,有一片占地不大的棒球场地。看样子是才训练完,大多数人收拾完东西结伴着就离开了。
他本不想给予过多关注,但是却被中央的一个人挥棒的身影吸引住了,他视力很好,午后的太阳不算毒辣,更何况还是初秋写满了微凉,可就算如此也没有人和他一样,停留在棒球场上。
游云一会遮掩一会散去,那个身影却也坚定的不为所动,光束打到他身上的时候,微侧的脸写满了开心。
他不禁心念一动,走上前一步,抓着细细的铁丝网,被海浪翻涌着一样推上前去,鼻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不由自主地大声喊道,“喂!”
包落在一旁,泽村不在乎,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像是要奔跑起来,冲上前去,满溢的心情就像是打来邮轮的浪潮,翻涌在口腔,在鼻尖,在嘴边,也在心口。
他张着嘴,像个笨蛋一样抓着铁网,金棕色的眼睛亮起来,那个身影转过来,就像是他在落下的海浪里的平面望见的自己的影子,波纹翻起,“打棒球就那么——快乐吗?”
话语落在空气里,传播出去就像是游鱼在被他戳破的袋子时,欢快的摆尾,溅起落下的水花,在那天祭典远处橙黄色的灯光下闪着瑰丽的色泽,那身影听到话语,像海面接住那条漂亮的热带鱼一样,“你觉得呢。”
08.
所有的鱼儿都属于大海,永恒的指针标着前路的海面,他被海浪打翻,被人拉着前行。
他笑起来说:“很快乐啊。”
————
“泽村你这个笨蛋,说了多少次投手不要那么莽撞,你扑个什么垒,撞到头了吧!居然延迟反应最后晕倒在御幸怀里,不过御幸都要吓———喂,你怎么不说话,傻了吗?”
“啊哈哈哈哈,所以仓持前辈,我们赢了吗?”
“……当然了!”
“还有,生日快乐,ACE,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