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889137
-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明日方舟 凯尔希 , 阿米娅 , 博士
标签 凯博 , 娅博
文集 【方舟】YOM
-
555
6
2021-11-24 19:42
- 导读
- ♢因为生病很痛苦所以搞同人again
♢博士的性别是博士,涉及个人解读塑造
♢细节内容没有考据,如有差错还请海涵
♢是介于cp和cb之间的关系,博士第一人称,注意避雷
♢ooc和语病的锅我背
♢娱乐而已,不必较真
◇
“我很痛苦。”我这样对凯尔希说,“我想……不,我没法简单地和你描述。凯尔希,你是医生,我是病人,病人理应将自己的一切全盘托出。但是,我做不到,凯尔希,就算你决定再把我吊上舰桥也没有用。”
她抬头看着我,一直维持这个姿势,睫毛都没动一下,好像现在没人站在办公桌前诉苦。我或许不该来这儿,我应该去老老实实把堆积的工作做完然后在罗德岛上走走,用自己的眼睛看看干员们。但是,我还是来这里了,钢笔笔帽都没盖上,和喀兰贸易新定合约的初稿就那样摊开扔在一边。我的身体里有什么在催促我过来、催促我找到那个资历最久的菲林,我的痛苦让我对她坦白,却只能是只言片语。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回去好好工作的,我也不会去找阿米娅。”我放弃了,我知道她的心里永远装着更深更远的东西,而我作为失忆者仅会顾及眼前——她至少该用手背贴一下我的额头,这并不过分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凯尔希,无所不知的凯尔希,你能知晓我的愿望吗?
“不,等等。”我被她舌尖上滑出的三个字绊住脚步,“很抱歉我最近疏忽了对你健康状况的监测,博士。”
我听见她的椅子滚轮在地板上滚动,接着是一些鞋跟敲击地面的脆响。我转回身,看到凯尔希拉上了窗帘。
“我们一直没有好好聊过。”她继续说,“这的确是我的失职。我想一些简单的对话并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当然,如果博士不愿与我交谈我也不会勉强。”
我在她对面坐下,我们隔着办公桌相望——就是这样一张不大的桌子,让一次咨询变得像一场谈判——凯尔希翠绿色的眼睛对着我,与我不同的细长的瞳孔钉在我的脸上,她应该要知道微笑可以缓和气氛,面无表情的凝视只会增加压力。她一定知道这些常识,但她此刻不愿对我笑。或许也不愿听我倾诉。
“我……”“是身体上的痛苦吗?”她打断了我的话,“请详细描述。如你所言,我是一名医生,医生需要足够的信息才能做出判断。”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装傻,我以为“谈谈”并不只是“谈谈病情”——我单独找她怎么可能只是为了看病?!我猜测她对我的恨大约不比W浅多少,我能存活于此除了要感谢小兔子还要感谢我的脑袋。认清现实吧,博士,可悲的失忆者,凯尔希对你从未有过爱。
我盯着凯尔希,凯尔希也盯着我。我在桌子下边挠胳膊上结的痂,在不大的房间里制造出巨响。凯尔希还是看着我,还是睫毛都不动一下。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只能把目光移到她肩膀的源石结晶上:我不知道她究竟走过了多少岁月,对于失忆的我来说她是一位年长者,是令人尊敬且不可探知的存在。现在我没有什么能够瞒过看遍百态的凯尔希,如果她希望一眼就能看穿我。但她不愿意,这位罗德岛的医生很明显不愿在我身上多花精力。所以我更要告诉她,更要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不然受苦的只会是我自己。
“凯尔希,我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
准确地说,应该是在第八第九节胸椎向前一两厘米的地方。阿米娅总苦恼我的手脚易凉,穿得再厚实不一会儿就会冷成刚从石棺里出来时那样。火从那时就存在了,但烧得并不猛烈,只是一簇簇散开的火苗。到罗德岛的最初两周它们依旧没有动静,却在第十五天猛地燃烧起来。我躺在床上、坐在椅子上、走在路上、站在战场上,火焰就在我的胸腔里翻腾,噬咬般的声响通过骨头只传给我一人听:有时烧的是枯枝,乱糟糟地堆在那里,噼里啪啦地迎来第二次死亡;前些日子感冒时则是酒精棉,新手学生泡过度的那种,湿答答地沉重地聚在一起,一丝火星就能够点燃,火舌从肺底冲到咽喉,蒸出的热气甚至能涌上头顶,熏得人晕晕乎乎。我当然知道我的身体里不可能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但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热度、声响、精力的消耗。我不记得我是什么人,不记得我的故乡,我所拥有的就是这具身躯与脑子里碎成粉末的记忆。火焰是什么?我是什么?我需要一个答案,而火焰说凯尔希可以告诉我。
她确实告诉了我,在我说出第二句话之前:
“你也许可以去问问苇草。”
我几乎要仰天长啸了,我确实没控制住一声绝望的哀叹。凯尔希看上去不像在开玩笑,她无感情的眼神此刻更像是一种嘲讽:她拉上了窗帘,她愿意将我们从工作从罗德岛从这片大地中单独拎出来进行交谈,她表达了歉意。但同样是她,同样是这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猞猁,反悔一般地对待我的问题,拒绝听取我真实的声音。或许我该感谢她并没有提议“剖开你的胸膛一看便知”——我多少还是“博士”,我那颗怪异的脑子里还留有她想要知晓的真相。
“凯尔希,但愿你不是认真的。”我敲了敲桌子,而她少见地动了下眉毛,“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需要一个答案——我为什么要燃烧?我在为了什么燃烧?别背罗德岛对外的公式化说法,你知道我今天会很难缠。”
“我只是在给出我所能提供的最佳答案。”她终于有了动作,却是伸手整理桌上的文件,“你的记性应该不至于差到这么快就忘记干员苇草为何上岛,你胸中的火焰究竟是什么也无法通过扫描看到。”
我再次逼她:“凯尔希,我需要你的声音,不然也不会直接来找你。恭维的话你想听多少都行,但现在暂且略过:凯尔希,我想你亲口告诉我,我为何燃烧,我的燃烧是否有意义?”
她沉默着继续整理文件:细细看过内容后按某种分类放好,拿起来打齐再收进文件夹里。阿米娅也是这样收拾东西的,一类类分开,一摞摞理齐,把办公桌分成方方正正的好几块——那些我不记得的人也会是这种习惯吗?我自己曾经是这种习惯吗?
“博士,虽然你失忆的事实十分可惜,但是在你来到罗德岛之后,应该已经看过了许多事情。”凯尔希没停下手中的动作,“人、城市、矿石病、各个团体,这片大地展示给你的已经足够多了。
“你希望我的声音……博士,我可以给你答案,但你会就此满足吗?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用你自己的耳朵去听、用你自己的头脑去思考,然后发现你自己的答案——我的答案终究只是我的答案。”
踏入这里之前我就应该料到这种结局。
◇
我花了更多时间在工作上,在人事部那里。我没有去找苇草,但是远远地看了她几次。我趴在办公桌上小憩,火焰就一直烧到我的梦中来:我看见它们从我的胸膛中窜出,以我的血肉为燃料肆意壮大。我的血液里混杂着各种药物,乱七八糟的焰色反应令人眼花缭乱。我不想动,梦里梦外都一样,就等着这火将我烧得只剩个空架子,碳化后留一地黑色粉末。这也许就是我最好的结局,我的火焰会带来温度与美的体验。我不知道之前的我究竟有什么愿望,不过现在的我显然被安排好了命运,只能被动接受。
一只温热的手贴在我的额头上,五指套着的戒指有些凉。我从梦与火中挣脱出来,睁开眼看见了桌边的阿米娅——对了,今天助理安排的是她。
“博士,是身体不舒服吗?”我坐正身子,看见她收回手又贴了下自己的额头,小声说了句“没发烧呀”。
“不……只是休息一会儿。昨天稍微熬了下夜,今天精神不太好,效率有些低,就想着小睡几分钟。”这是真话。面对阿米娅我无法说谎。
“但博士刚才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脸上也出了汗……”
“不用担心,只是梦到了火焰而已。”
我承认我这么回答时多少带了些自私的心思:我不该说火焰的事,我又渴望阿米娅听出火焰是我的求助暗号。小兔子是最佳倾诉对象,同时也是最不应该听我胡言乱语的那个。凯尔希总是拒绝我,阿米娅似乎永远不会:她主动贴我的额头,她注意到我睡梦中的冷汗,她会用自己未长开的双手温暖我的,她好像永远等着我去依靠她,然后她也来依靠我。我知道她在听过火焰的事情后会认真对待,拉着我一点点梳理经历过的事件,陪着我找到最终的答案;而也正是这些阻止我直接向她求助——罗德岛的小小领导人、年幼的魔王,她担负的东西太多,需要学习的事情太多,我不应该做那个只能增添麻烦的累赘。但火焰愈烧愈烈,我的声带配合着唇舌违背理智向她暗示了火焰,我的非理性部分怀着紧张与期待等着她的回应。
“火焰吗?”阿米娅晃了晃耳朵,“以前博士也提过类似的事呢。”
我没接话,她便继续说下去:“之前和博士一起在外游历的时候,有一天遇上了风雪,于是我们留在一个洞穴里躲避。我当时太小了,穿再多都觉得冷,博士就脱下斗篷把我裹起来,抱着我坐在早上刚刚熄灭的火堆旁边。嗯……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博士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我摸摸鼻子,脑子转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话。“我很担心博士将斗篷给我之后自己会冷,所以直接问了出来。‘不用担心,我的体内有火焰在燃烧’,博士大约是这么回答我的。”
“我最初不能理解博士的意思,以为那是一种特殊的源石技艺,想要学习。”阿米娅似乎判定我的状态逐渐平稳,转身去茶几那边重新倒水泡茶,“博士没有笑我,很耐心地解释那不是真实的火焰。唔,对当时的我来说那段话有些难以理解,所以现在让我很准确地转述出来实在有些困难……不过大意应该是,博士心中之火并不是生来就有的,而是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燃起。这份火焰温暖着博士、温暖着我,如果在未来可以温暖更多人、点燃更多人,就再好不过了。”
阿米娅把茶杯递给我,然后坐到助理的小椅子上。我捧着杯子,茶水的温度穿过杯壁接触到我手指上分布的细小神经。午睡后必然到来的口干舌燥急需缓解,但触即咽喉的火舌在制止我喝下这杯热茶水:它们好像不需要这种绵弱的支援,它们渴求的是更多的炭、柴枝、棉花、酒精,或者一盆足够多的冰水。
我不知道这些话究竟是过去那个我的真心,还只是哄小兔子的特制鸡汤。他想为这片大地带去光与热,他的确从各方各面做出了努力。我很少听大家说起过去的我,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回忆起来的才算真的回忆”还是单纯被凯尔希封了口——呃,那只老猞猁,我真的不想在这种时候想起她。也许是过去的我用这团虚假的火焰骗过很多人,而当年的小猞猁就是其中之一,所以现在她才阻止我找回记忆,拒绝告诉我火焰的真相,让我从此以后都当一个听话的博士。
但我无法如她所愿成为听话的博士。只要火焰继续无理由地燃烧、如果火焰继续无意义地燃烧,我的痛苦就无法减弱半分。无论过去的我、过去的那个恶灵口中说出的话有几分可信,我至少可以知晓他已经明白自己为何燃烧。这样的火焰才是有意义的,才是可以温暖小兔子的;我的火焰只会消耗我的生命。
“嗯……说不定我梦到的火焰就是那时留存下来的?”我把茶杯放下,绞尽脑汁最后和阿米娅开了个玩笑。凯尔希是对的,我应该自己去寻找、去思考这团火究竟是什么,而不是用这种没有定论的问题烦扰睡眠不足的小兔子——说不定真的像这个笑话一样,火焰依凭肉体从巴别塔的恶灵传给了罗德岛的博士,只不过过去它是动力、是热与光,而现在它只是一个损耗生命的诅咒。
“无论有没有火焰,在我看来博士都是可以温暖他人的博士。”阿米娅已经开始工作了,“不过如果从私心而言,唔,我还是希望能有一团可以让博士不再手脚冰凉的火。”
我也转过身去继续看上午未看完的文件。
◇
我请求凯尔希把我挂到舰桥上时她依旧是副毫无波动的样子,眼神都不给我一个,在浏览终端的间隙丢了句“自己想办法”过来。可是凭我这体力估计爬到一半就会脱力摔下,找别的干员帮忙又要解释半天。凯尔希是最佳选择:她挂我不需要理由,Mon3tr全程帮忙也不用我自己动。但是这样一个优质选择果断拒绝了我,也不问原因也不问报酬,打发小孩子一样把我打发走。不过,凯尔希,今天的博士可不是过去的博士了:“那么你能抱抱我吗?”
她的目光顿了两三秒,然后把交叠在一起的腿放下坐好,抬头像前几天那样直视我。我双手揣在口袋里也看回去,不小心看到猞猁耳朵与往常相比下压了几厘米。“你让我自己想办法的。”我补充。
“……我昨晚才听阿米娅说你好像做了什么不愉快的梦。”她的耳朵又立回去了,“恭喜你,博士,看来你状态恢复得不错。”
“但总差那么一口气。凯尔希,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应该也知道在干员们私下画的关系图上你我在同一个三角形里——之前你隔着门拒绝了我,今天我不想再失败一次。”我抽出手,把兜帽和面罩通通摘掉,用现在这张属于我的脸面对容颜不改的菲林,“凯尔希,我仍在寻找我的答案,我需要时间,需要亲眼看更多、亲身经历更多,需要被吊在舰桥上换个视角了解这片大地,需要一位菲林医生的拥抱。”
凯尔希没再说话,目光投向我的身后好像看到了什么,眉眼柔和了些许,轻轻地叹出口气。我刚想转身看看那边有什么,就感到被某个小家伙飞扑过来抱住了腰。回过头,是一对长长的棕色兔耳,还有一声尾音上扬的“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