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星空，是空一直以来的爱好。在进入霍格沃茨以前，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跟妹妹一起，白天看完天文书，用石块画在地上。夜晚就躺在玻璃并不完整，用报纸和旧衣服塞满着漏洞的窗户边，兄妹俩自己摸索着，寻找着星星，直到依偎着睡去。



天文书是孤儿院那不大的书柜里每次争抢完唯一能剩下的一本书。院长学历不高，教出来的孩子们也只是认得几个字，会做几道算术。一书柜的故事里，只有这本晦涩难懂的天文星象图包着书皮，这是院长打算送给自己女儿，却再也送不出去的一本书。



一场战争，带走了院长那最喜欢天文学，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小村庄去上大学的唯一的女儿。也带走了包括空和荧在内，一个孤儿院上百孩子的大部分家人。虽然这些年孤儿院一直有人来领养孤儿，但是没有人有能力养活一对兄妹。不肯分别的双子啃着每天只有一顿的面包，在那个由残破学校改装的小院里凝视着星空，就这样两个人相依为命，直到他们十一岁那年。



在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以后，院长把这本书作为礼物，塞进了空和荧那两个人十一年所有东西加起来都装不满的小皮箱。两个孩子离开的那一天，白发苍苍的院长破天荒爬上了塔楼送别。年过半百的老人仿佛了却了什么心愿，也不挥手，只是背着手凝望着他们，一直到学校的马车过了山，互相间再看不见。



都说，星辰双子是因为出身不好，才那么努力的求学。但是空和荧对自己的过往似乎并没有什么避讳。他们坦诚，并且接受。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在意年级第一和魁地奇第一出身麻瓜家庭这件事了。



晨风吹起了金色的长发，露出了小巧精致的耳垂上俏皮可爱的一枚耳坠。少年嘴里叼着一根相当粗长的黑麦粗粮面包，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边鼓着腮咀嚼。



转过天文塔的拐角，身影突兀的顿住。



空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窗户，一如往日的晨光从玻璃外流淌进来，和他在这里生活的每个清晨并无不同。唯一让他诧异的。就是秋日中早晨冰冷的窗台上，此时正侧躺着一个人。魈倚着外面起雾的玻璃窗，后背靠在石块砌成的墙面上，腿没有地方放，只能一条耷拉下来，另一条曲着。



袍子上昨日的痕迹还没有被补好。秋日的早上，还没褪去夜晚的寒凉，袍子并不能护住多少热量。应该是冷了，魈抱着臂，眉心微皱。



“学长......?”空放轻脚步靠近，小心翼翼的唤他。魔法袍的帽子里探头出来一只白色的鼬，似乎有些睡意朦胧，清晨的冷风一激呆了一下，果断缩回主人的头发下面，眨巴着乌溜溜的小眼睛。“魈学长......



？！“



空盯着面前的魔杖尖，愣住了。空气中传来激烈的情绪波动。带着他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



烦躁，焦虑。空还察觉到，有一丝丝的痛苦，被熟练地压制住，没有表现出来。



“......怎么是......抱歉。”赤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没睡醒的迷茫，又很快回过神来。魈放下魔杖，用手背拍了拍自己的额心。“抱歉，我没反应过来。”



空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看到魈，往日他过来的时候，门已经开好，作为队长的魈早已盘旋在天空之上做训练了。



魈的钥匙串上有非常多的钥匙，看上去很沉一套。普普通通到奇奇怪怪的都有。甚至有一把钥匙上还有透明的一对翅膀。空不止一次的看见锁门的时候这把钥匙尝试把魈的整个钥匙串都拽走，被魈一把抓住狠狠摁在墙上，最后就会消停很多天。



不训练的时候，魈开了门也不会在。但是偶尔听宿舍的其他人议论，说曾经有几个调皮的人半夜溜去赫奇帕奇旁边的小门找东西吃，看到魈半夜一个人靠着走廊的一座雕像垂着头发呆。还没等他们溜走，刚刚还在面前的人突然就移到了身后。他们被这位学长发现，第二天就被温迪院长叫过去批斗了。



“你早上就吃这个？”耳边突然传来有些沙哑的少年音，刚把面包塞进嘴里的人突然噎住，咳了个昏天黑地。



一杯温水被很快的塞进手里，空擦着眼角的泪花道了一声谢谢。他对吃的东西并没有什么要求，毕竟以前一顿饭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面包——逢年过节才会像现在一样，里面加一点糖。



他刚来学院的那天，因为一些意外迷了路。无意中帮了一只在厨房工作的家养小精灵。小精灵感念他的出手相助，在知道他每天早早就去天文馆，赶不上吃饭常常饿着肚子的时候，破例每天早上给他在床头放一根专门给他做的，特别大的，刚刚出炉还在热气腾腾的糖霜烤面包。



“没关系的，我很喜欢吃这个。”空两口喝完了一杯水，抬头看着天文塔外悠远的天空。“你吃饭了吗？”



魈似乎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小向导的白鼬从帽子里跳出来，在桌子上长长的扽开爪子伸了个懒腰。空突然笑起来，把还没吃完的半根面包从中间撕开，里面的糖浆晶莹剔透，递到魈面前的时候，还有一点沾在了少年莹白的指尖。



墨绿色的身影愣住。空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面包，歪着头看了看他的长袍：“怎么又破了一个口子，昨天晚上掉泥坑里了吗？”



魈捏着那半块面包低头看去，另一边确实撕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上面还沾了泥水。沉默了一会儿，他用一声咳嗽掩盖了自己的尴尬：“昨天帮芙罗拉老师搬了一下花草……我没注意。”



“我帮你补一下吧，有针线吗……啊。”



忘记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和荧一样，袍子缝缝补补，穿了三年。大部分人每年都会有一两件新的魔法袍。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他宿舍的几个人袍子穿到半学期就没办法再穿了。只有他身上的旧袍子，接了那么多截已经像百叶窗一样，甚至没办法用修复魔法挽救一下。



空因为自己的冒犯有些垂头丧气，他现在还是不太适应作为魔法师的生活——比如学会第一时间用修复魔法而不是找针线什么的。



“有。”耳边传来令人意外的回应。魈直起身子，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等我一下，我去拿。”



这里……离拉文克劳的宿舍可是有相当远的距离啊。空咬着面包想。但是还没等他把面包咽下去，门再次被推开，魈一边走一边把一套新毛衣套在身上，顺手递过他那件袍子，和一盒针线：“麻烦你了。”



空眨了眨眼，白鼬也跟着眨了眨眼，随后两双眼睛同时抬起来，跟那双赤金色的眼眸对上了：“好快哦，你怎么做到这么快就从宿舍过来的？”



学校走廊不是禁止施法吗？



“我不住宿舍。”魈回应了一句，从羊皮纸堆中找了个地方坐下了。空愣了一下，可是认识一年多以来，魈每天晚上都是跟他在休息室分别的。



“……那你每天回塔楼做什么……”空睁大眼睛看着他，太阳已经破开晨雾冉冉升起，光芒映照在那双干净透明的眼中，明亮而澄澈。



“……”魈抿唇不语。见他确实不打算回答了，空也不强求，又问了问明天还给他袍子不可以，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小向导开开心心地展开了羊皮纸，研究他昨天没搞清楚的星象图去了。



当人乐在其中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得特别的快。等到空再想起身后还有个人的时候，时间已经中午过半。魈靠在一堆羊皮纸上，阳光洒在他搭在腹部的手指间，让那团白金色更加亮眼。空的小白鼬蜷在魈小腹，在阳光中睡得香甜。虽然精神向导并不需要休息。感应到本体靠近，小白鼬翻了个身，从魈的身上滑了下去。贴着他身体改为睡得四仰八叉。



空无奈的看着自己收不回去的精神向导，伸手解开了自己那件洗的发白的旧袍子，给魈盖在身上。这不是第一次了，几乎每天魈训练完回来等他画完图这段时间都会睡着。



魁地奇训练真是辛苦。



就在他刚直起身不到五秒钟，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一个毛茸茸的小脑壳探头进来，那张和他相似的脸庞盈满了笑意。他的双胞胎妹妹，分到格兰芬多的哨兵小姑娘蹦蹦跳跳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大盒东西。



“嘘……你怎么来了？”空小心的把妹妹拽到饮料区，低声问她。这个点荧应该在吃午餐。而且和头脑聪敏的空完全不同的是，荧的成绩一直在堪忧的及格线徘徊，唯一值得骄傲的是她在魁地奇和实用魔咒方面有着相当傲人的天赋，不然空真的要愁到秃头。



“啊，哥哥你私藏哨兵！”荧压低声音调笑自己的哥哥，被空又好气又好笑地赏了一个板栗：“那是魈学长，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当然见过……拉文克劳的队长嘛，上次就是跟他们打了个平局……”荧抱着脑袋小声嘟哝，眼见空又要抬手，她赶紧两步蹦到桌子边。“砂糖送我的巧克力哦。”看着因为一盒巧克力像小狐狸一样笑眯了眼睛的妹妹，空心里突然泛起了酸。“可惜不是那种会跳的青蛙，但是很好看的，我留了一半，剩下的给你！”



姑娘说完就蹦蹦跳跳的跑了，空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低头看向粉嫩嫩的包装，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又要过节了。



如果给妹妹买下她最喜欢的那把魔法扫帚……自己的魔法袍应该可以再穿一阵子，新学期的书也可以问问学长们。



钱真是个问题。呆毛无精打采的动了动，空叹了口气，回到桌子边，看了看课表。



手指突然一紧，羊皮纸上出现了一道清晰可见的痕迹。小向导抿紧了唇，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空只有一门课是必须要上的，那就是黑魔法防御。这是他唯一一门实操很差的科目，也是唯一实操分拖后腿的科目。从开学到现在迪卢克教授让他和格兰芬多那个喜欢做炸弹的小姑娘把脾气都磨没了。



“你要去上课？”一个慵懒到像猫一样的声音响起，空恍过神来，回头看去。魈用手肘撑起身体，衣服滑落在腰部，露出被毛线包裹的劲瘦的腰肢。



“嗯。下午是迪卢克老师的黑魔法防御。”空垂着头，似乎有些不愿意一样。“今天要讲的是博格特……实操。”



那双纤细的手突然用力拧住了一卷羊皮纸。一时间骨节都有些苍白。但是很快，手指就松了开来，空回头对着魈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礼貌笑容，招手示意小白鼬该跟上自己了。



等到室内重归寂静很久，魈才想起来什么，从自己身上拿下一件有点沉的魔法袍。



“怎么就忘了。”无奈的叹了口气，魈迎着光拿起衣服抖了抖。赤金色的眼眸扫过袍子的内部，上面打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还有不太熟练的修复魔法的痕迹。



“这个孩子挺苦的，听说和他妹妹是从那场战争后的小村庄孤儿院里出来的。”格兰芬多的院长，也是副校长之一的琴曾经叹息又心疼地拿着空的资料跟其他几个院长聊过。“寒暑假都在打工呢，没有地方回去，这个孩子。所以我自作主张同意了他换宿舍的请求，总不能让这么好的孩子被欺负了去。”



还是给他送过去吧，迪卢克老师很严厉的，说不定要被罚。



离开天文台，转了两个弯，魈抬起魔杖，挂在身侧的钥匙串发出轻轻的响声，一个并不起眼的钥匙闪烁了一下，随后魈直接把手伸向墙壁，从里面很随意的又拽了一件魔法袍出来，一边走一边披上了。



在学校里他的身份还是个学生，还是不要给老师们添麻烦比较好。



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教室的门一开一合。也并没有注意到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和老师突然一顿的讲解说明。在所有穿着魔法袍的学生都回头看向来者的时候，他只穿着一件起球的秋天的毛衣，像一座蜡雕一样，僵硬地注视着面前的一片空地。那里有一个古老的衣柜，此时上着锁，正在轻轻的摇晃，仿佛里面有什么正在挣扎着要出来。



那张精致的小脸，此时苍白的像走廊里的大理石雕像。



魈当然注意到了他的情况，也注意到了和书一起被放在身后地板上缩成一团的小白鼬。跟迪卢克老师点头致意以后，原本打算把衣服放在书上就走的人改变了主意，顺着墙和人群的缝隙慢慢的往前走，直到走到迪卢克身后。



迪卢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皱眉看向人群里唯一一个到现在为止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的人。那双金色的眼眸里一点光泽都没有，死死的盯着衣柜。这让迪卢克想起了之前的几次考试。那个孩子也是这样。其他科拿到卷子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笔。只有黑魔法防御课，拿到卷子的第一件事，是皱眉咬住嘴唇，先看一遍卷子。



有时候，看完题，这孩子的脸色也是这样惨白，手都在抖，整个人仿佛魂飞魄散一样。而有些时候，却是松了口气，低头开始写。这样的两种状态常常导致两种不同的成绩，但是这孩子其他科太好了，就算一科分数有波动，也改变不了他第一的事实，所以很长时间以来老师们只是疑惑，并没有出面干预。



实操开始。空的学号排在很后面。



面对同学们被吓得胆战心惊出现各种奇奇怪怪的挥舞魔杖姿势，以及博格特被咒语击中变成各种引人深思的样子，空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迪卢克和魈对视了一眼，魈指了指自己，又把目光移回去，落在向导那五官已经完全褪去血色的脸上。



空旁边的人好像也发现了他的状态不好，想跟老师打报告，但是迪卢克非常严厉的看了他一眼。作为老师，尤其是这门关键学科的老师，他从不会心软。空是一个非常积极向上的孩子，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向导，这门课对他来说，他不想接受也得接受。必须学会。



当老师叫到空的名字的时候，小向导明显一个激灵。看着他身体僵硬的走出人群，目光滞涩的抬头盯住了衣柜。迪卢克忍不住皱了眉，足足三十秒，空才抬起手腕，用魔杖指着衣柜。



魈心里重重的一跳，还没来得及制止，老师已经一挥魔杖，打开了锁。



令人意外的是，博格特并没有变成什么立刻让人尖叫的模样，比如八眼巨蛛，比如一条火龙。而是变成了一个男人，长发及腰，脸是青色，唯一可怕的地方在于，这个人的眼睛是血一样的红。



他的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看不清楚的圆圆的东西，正在猖狂的笑。甚至把那个东西举起来，几乎要怼到空的脸上。空金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博格特，一动不动，没有念咒语，也没有逃跑，他只是那么站着，和博格特对视。



学生们迟钝的开始大声呼喊，唤醒了场地正中央呆滞的人。空颤抖着，用魔杖对准博格特的脸，这个时候，“那个男人”突然抬起另一只手，高高扬起，空瞳孔紧缩，手一抖，魔杖从手中脱出，直接落在地上，打起了一朵银色的电花。



迪卢克掏出魔杖就要制止博格特。空的反应太强，不能强求，再继续下去他会受伤的。



“Boggart Banishing Spell！”一道白色的光芒突然照亮了整个教室，学生们惊叫着四散开来。博格特突然被什么击中一样嘶哑的喊起来，“男人”转头，血红色的眼眸盯上那双赤金色眸子，博格特身形一震，但是并没有改变形态，只是把手里的圆球和另一只手都背在了身后，有些高傲地低头看着面前的少年。



空捂住自己的胳膊，那里血流如注。疼痛唤醒了他僵硬的大脑，他抬头看去。站在迪卢克身旁的人举着魔杖，曾经或平静或冷漠的脸上此时的表情异常凝重。白光还未散去，空隐约看到他的额头似乎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紫色的棱形。



和背着手的博格特视线对上瞬间，那双赤金色的眸子怔愣了一下，但是随后，化为了一片坚定。下一秒，魈动了动魔杖，身体突兀出现在了场地中央，挡在空的面前。



少年干脆利落的抬起手机的魔杖。



“Boggart Banishing Spell！”



博格特惨叫一声，“砰”地变成了一个球体，迪卢克老师挥了挥魔杖，把球体赶回衣柜，“咔哒”上了锁。



“没事吧？”迪卢克老师皱着眉走过来，一把捏住空的胳膊。毛衣被什么东西刮烂了，此时血渗出来，染红了一大片衣服。



在空最后模糊的意识里，只记得魈转过身，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他。两个人对视了整整半分钟——迪卢克老师都松开了他的胳膊，叫了几个名字让带他去医务室——空身体突然一放松，眼前涌上了星星点点，整个人都在黑暗中失去了力气。只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眸，似乎穿过十几年的光阴，在面前死死的盯着他。



“空！老师！他晕倒了！”学生们突然炸了锅，如果不是魈反应快，在人眼睛失去焦距的一瞬间把人扶住，恐怕此时空会直接后仰，倒在地上。



白鼬和空的精神链接因为主体晕倒而被切断了，如果不是白鼬分摊着空的一半情绪，恐怕空都撑不到和博格特面对面。切断精神链接的白鼬也不再缩成一团，小小的白色团子在瞬间站起，穿过所有人的腿飞快跑来，从魈的后背直接爬上肩膀。它的本体靠在魈的臂弯，精致的小脸此时一片惨白，连嘴唇都褪去了颜色，整个人脆弱的像一个瓷娃娃。



“精神力透支了，我送他去医务室。”魈把扶着人脖颈的手往下移了移，另一只手没有放开魔杖，而是直接从人腿下穿了过去，当着一群人的面直接把人抱了起来。“迪卢克老师，他今天晚上回不去宿舍了。”



在获得迪卢克点头允许以后，魈毫不犹豫的转身，根本不曾理会学生们惊讶的眼神，直接抱着人离开了教室。



空是神经收到过载的压力，精神力透支严重，外加营养不良，所以才会晕倒。白术老师明显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所以治疗完出来以后看到靠在墙上抱着臂的人，还来得及调笑两句。



没想到人压根儿没理他，直接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你怎么会认识他，他对外宣称死了十几年了……”手指缠绕过一绺金色的发丝，魈赤金色的眼眸涌动着一些让人看不清楚的思绪。白色的鼬站在旁边，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猛地转身，两步走到病房的窗户那里。随着他急躁的开窗动作，惊起了一排落在窗外的团雀，魈伸手，精准的抓住了其中一只。



“温迪老师，我要空的资料，我要他具体是哪个村庄哪个孤儿院出来的，所有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