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928518
作者 : 熔融
-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jojo的奇妙冒险 东方仗助,岸边露伴
标签 仗露 JOJO
-
467
4
2020-8-11 18:15
- 导读
- *有承花元素
花京院典明和岸边露伴在河边写生,写生内容是葡萄丘高中的不良番长。
不良少年梳着飞机头,腰身扭曲,右手抬高在面前张开五指,左手顺着干净的下颌线悬空抬着下巴,他保持着自称为jojo立的姿势向花京院眨眼,嘴角向着对方身边扭曲。
我懂我懂,花京院福灵心至,微微颔首瞥了眼露伴的画纸,而后收回目光,竖起右手拇指,对着素描对象展开一个微笑。
东方仗助也弯起那双碧蓝的眼睛,心满意足。
没人知道花京院的笑容有多么勉强,内心甚至幽幽叹息。毕竟露伴的画纸上河面水波粼粼游鱼溅浪,河岸柳叶依依芦苇晃荡,与取景不差毫发。
但唯独没有东方仗助。
“花京院典明。”
低沉的男声钝刀般粗糙而有力地割开午后的宁静,乌鸦扑腾着飞离,刮起一阵带着膻味的风。
三个人都吓了一跳,露伴纯粹是因为画画没注意来人,花京院是因为心虚,仗助也是因为心虚,毕竟他一直盯着露伴看。
“是……?”花京院肉眼可见地一颤,站了起来。
“你和Dio什么关系?”承太郎烟圈吐在花京院额头。
葡萄丘不良少年团也叫混血靓男团是有理由的,现在另一个眼眸微绿的195帅哥气势汹汹站在红毛学弟面前,压低帽沿的同时弯腰,烟头随着呼吸时亮时暗,正正抵在花京院眉心。
什么关系。花京院被按在树上扮演奥利奥夹心,如今只能挤出一句:“朋友。”
“朋友?”承太郎意外道,“你该不会没朋友吧?”
场面挺复杂的,四个人里两个是朋友,两个是冤家,两个是舅甥,还有两个关系姑且说不出道不明的正在对峙。
仗助想跳到两人中间去,但是不知道该不该动。人体模特的职业守则第一条应该就是保持静止,毕竟岸边露伴曾经为这事差点用颜料刀捅穿他的面颊。
何况对方正在画他,东方仗助看向露伴——不,并没有,露伴没在座位上,早就偷摸背上速写本走了,羊皮靴嗒嗒点地,背影写着酷哥从不回头看爆炸。
“我有朋友!”这时正好花京院大呼,指向逃走的人,“岸边露伴!”
被典明点名的人闻声停步,从容地转过头来,耳坠摇晃,绿发垂动,东方仗助头一次看他露出笑容。
他笑得敷衍而不失礼貌,语气斩钉截铁,说的话倒是挺混帐:“你好,我不是他朋友。”
话音刚落他就离开了,东方仗助迟疑片刻,目睹自己外甥挑下巴摸刘海鼻尖快要按到花京院脸上的全流程,决定不留下来发光发热,抛下两人拔腿就追。
“露伴!”东方仗助很快就追上自己的学长,毕竟185的身高一步顶人家两步,不过稍微有些呼吸加快。
“我和你很熟吗?”岸边露伴脚步不停,“好歹我也比你高一年级吧,对着前辈连敬称都不用?”
他看着学弟带着湿漉漉的下垂眼靠近,想到老家铃美姐的金毛,狗狗总喜欢用鼻子贴着他的脖颈打招呼,呼吸湿润而热情。
姓东方的大型犬说话了:“露伴学长?”
岸边露伴往后一缩,心脏停拍,“你到底要怎样!”
东方仗助张了下嘴唇,微微拉开距离,无意识摸着后脑:“学长还是这么讨厌我?”
岸边露伴看着对方挑眉,心想这眉形倒是挺好看的,气消了一半。
“你自己想想,”他两根手指夹着画笔直指对方,开始翻旧帐,“一个人烧了你的宿舍阳台还把你揍到医院半个月......你这什么表情,该不会想装傻吧?”
他们拐过拐角,东方仗助舔了舔嘴唇。
——————————
他当然记得清清楚楚,毕竟那是他被少年情愫砸个半死的下午,从那次起他便有意将自己和露伴卷入纠缠不清的漩涡。
那个午后阳光正好,夏日炎热、躁动,鸣蝉拉出凄厉的琴声,他推门拥抱设为16度的空调,看见承太郎坐在自己宿舍里,两人寒暄几句后对方留下荷莉姐的邀请离开。东方仗助关上门,终于可以换下打完棒球而湿透的背心。
可突然就有人踹门闯进来了。
东方仗助震惊间抬头,来人气势汹汹,腋下夹着速写本,露腰装绝对违反了校规,头发颜色也挺尖锐,他很快从这些特点认出这是住在楼下的学长。
“有什么事吗?”他试探着问。
闯入者没回答,拉起他的手臂往阳台拽,一把推开玻璃门,将男孩按在阳台边上。
“你自己看。”
东方仗助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时胸口已经被围栏压得发痛,满眼都是鲜红的颜色:楼下的阳台淹没在翻腾烈焰中,火势不大,然而点着的基本都是画纸,刮刮杂杂得响。他看见无数人像风景被火舌舔舐,墨线勾勒的世界缩小,消失,最后变成灰白的烬随风升腾,在他的鼻尖打转。
“你要怎么赔偿我?”绿头发的学长抬头问他。
东方仗助哑然,裸露的后背晒得发烫,夏季气温和脚下火光夹击下他汗水黏腻,喉头干涩,舌根微苦。
他即将燃尽。直到回过头来,眼眸里出现对方,他的焚烧被猝然扑灭。
红焰被墨绿代替。半长发丝被暑风带起,缠绕、摇曳,毛茸茸地扫在靛青发带上,笔尖形状的耳坠淡然而沉默地闪光,切割面前的视野。东方仗助陷入那双灰湖般的绿色眼瞳,被冷漠和傲然肢解为溅起波纹的卵石,不动声色地溺亡。
分明赤日炙人,烁玉流金,一切都滚烫热烈,然而东方仗助被爱河淹没。
岸边露伴没能读出当时氛围,他还气急败坏于画作的被毁:“小鬼,回答我!”
“我?”东方仗助沉浸在心动里,迷迷糊糊,“这和我什么关系?”
“我住三楼你住四楼而宿舍可没有五楼了,我还找到了烟头,难道不是身为不良少年的你乱扔的吗?”
“我不——”
“啊,喜欢年上吗,不过这人体真惨不忍睹。”
是没收回抽屉的小黄本,摆在阳台椅上。岸边露伴对着封面哼哼唧唧“来自成熟的诱惑❤学姐的水手服~”,另一边东方仗助还没来得及澄清自己就被学长评头论足性癖好,瞬间被从爱河里打捞出来,恼羞成怒。
他们从东方仗助清醒过来夺回成人书籍开始争吵,而后愈演愈盛,最终以“你还真是和发型一样老土!”以及“你说我的发型怎样?”得到了两方记过一方住院的结局。
——————————
“喂喂,东方仗助。”现在岸边露伴会叫“小鬼”的名字了,他们站在露伴和花京院的宿舍门口,露伴找到钥匙拉开一丝门缝,警惕地询问,“你跟着我干嘛?”
东方仗助向前进步,扒住门框,“想看露伴学长画的我。”
“不行。”岸边露伴心虚,他明白刚刚的素描里没有男孩半个影子,“那是我的作品,我有权拒绝。”
“所以露伴还是对我有成见嘛!到底仗助君要怎么做才行啊~”东方仗助又进一步,把前辈夹在门与自己的缝隙之间。
岸边露伴沉默半晌,迟迟不应答,久到东方仗助快要放弃离开时,他却把门大打开:“进来,我告诉你。”
东方仗助当时没能预料到自己的惨剧。
“真的要脱吗?”东方仗助扭捏,手指揉搓着衣摆。
“当然。”岸边露伴离他很近,两人几乎就是一吻之遥,他拉着男孩改良制服上的金属胸针摩挲,毫不留情地发令:“脱完。”
东方仗助在沙发后面窸窸窣窣了一会儿说脱掉了,岸边露伴抿了口咖啡抬头,皱了眉,不满地起身绕到沙发后。
“我说了,脱完。”
东方仗助的手指顺着内裤边缘滑过,哆哆嗦嗦。
“快点!不然我动手了!”岸边露伴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
“别别别——学长我先去下洗手间!”东方仗助哇哇乱叫,甩开他冲向浴室,“啊啊啊啊啊啊——”,随后又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岸边露伴拖着家居鞋靠到浴室门边,看着绿之法皇在菱形瓷砖上缓慢爬行,高大的学弟战战栗栗避开花京院养的乌龟,突然有个绝妙点子。
“果然画你一个人不够呢。”
东方仗助有种不好的预感,后来他才知道岸边露伴一笑就没好事。
“你和乌龟合作当模特吧。”
没过多久花京院和承太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回来,花京院笑着推门,下一秒想戳瞎自己:客厅里坐着个高大裸男,背影和发型都挺熟悉,岸边露伴站在一边指指点点。
他下意识先拉回房门,同时听到岸边露伴抑扬顿挫一句:“亲吻它。”
怎么能在宿舍干这种事!花京院自然不知道是亲吻法皇,一时间心乱如麻,然而还是不动声色地扣好门锁,对身后的承太郎瞎扯去咖啡厅坐坐。
他们沿着楼梯下楼,承太郎突然想起什么:“他们关系好像很差。”
“你说露伴和仗助?”花京院意会到了八卦之心。
一段表示肯定的沉默,承太郎无声地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花京院绕了绕刘海,“不过你竟然不知道?当时应该是仗助在阳台上抽烟,把烟头丢到我们寝阳台来了,露伴的素描被烧了大半——他最在乎的就是漫画了——所以直接就去找仗助理论,也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后来就一直这样。”
花京院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仗助没给你说过吗?”,他想到寝室里刚刚的场景,委婉地说,“不过他们现在看起来关系好多了。”
承太郎没回答,他在想别的事,一些让他心虚的事,比如仗助从不抽烟,而有一次他在仗助的阳台上抽烟。
——————————
当然谁也没想到仗助和露伴在两个月后会双双再入病房。
起因是岸边露伴的首次主动邀请,听起来是个美好开端,东方仗助亦如此认为。他飘飘然挂断电话时便开始头脑空白直到凌晨三点,失眠间边骂自己像春游的小学生边在闹钟响起前醒了无数次,一直迷迷糊糊以为自己睡过了约定时间。最终狠下心洗了把冷水脸,凌晨六点就站在镜子前梳妆,用了双倍发胶卷出自己有史以来最满意的飞机头。
他启程时室友康一还在被窝里梦呓,但风风火火赶到体育馆门口时,岸边露伴已经在等他了。
“摩托很帅啊学长。”他没想到那么纤细的人会骑Kawasaki Zephyr 750。金属野兽在晨光下熠熠生辉,锋利如剑。
岸边露伴抬了抬下巴当作回答。
东方仗助被带领着穿行过色彩各异的展板和盖着白布的油画,他们走到临时画展最中心,主画有四米高三米宽,足够夺目震撼。
“这是我的作品,”岸边露伴说,对着画布透出少见的温柔,“我想你有权提前看到。”
是该有权提前看到,东方仗助脸都黑了,内心都啦蓄力。十二平米的画布上的男性躯体身材健美,体态匀称,发型别致,左肩后还有颗暗紫色的星星,而东方仗助心知肚明这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是谁。
“你不太高兴。”岸边露伴靠的离他近一点。“这是艺术,你无需羞涩。”
“靠。”东方仗助摆手想给他一拳。
没能成功,对方抢先一步倒在他张开的手臂里,露水、灰尘、沐浴露的花香和墨水的酸涩味钻进鼻腔,东方仗助觉得自己是捧住了一本旧书,每页都收集了太多往事气味,重重地拍在胸口。
“喂?露伴?喂?”看来露伴靠近过来是有理由的,这个人瞬间就意识全无,瘫软无力。东方仗助拍了拍学长的脸,毫无反馈的结果让他只好一手环抱露伴,一手在对方身上游走,摸索每个口袋找到摩托钥匙。
东方仗助跨上停在门口的Kawasaki Zephyr,车主缩在他的怀里,他把露伴的下半身禁锢在双腿间,速写本的挎链权当安全带,把自己和对方绑起来时他才真正体会到学长腰肢的纤细程度。最后他像个绑架犯般带着岸边露伴冲出学校,在街道与路口横冲直撞,直奔医院而去。
“露伴?露伴!”东方仗助贴着他的耳朵呼唤,钢笔耳坠飞起来刮痛他的下唇。
亡命天涯的错觉。东方仗助低头看岸边露伴,学长体温高得吓人,虚汗湿了发根,亮晶晶的围在额头边上,发带垂在鼻梁附近,扫动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很难想象平日的坚冰能变得如此柔软,总是孑孓独行的他此刻双手无力地搭在东方仗助的胸膛。
东方仗助看得出神。
“砰!”
直到撞到消防栓上时才惊醒过来。
所以说不要危险驾驶。
花京院自然要去探望遭遇露伴,承太郎本分上也该关心年纪小的舅舅,于是两个人顺理成章一同出了校门,踏进病房时冤家病患还是在争吵,花京院进门就听到岸边露伴一句:“你现在还欠我辆摩托了。”
“先不说这个好歹是我带露伴来的医院!虽然车祸了的说……”
“那是你自作多情,”岸边露伴毫不领情,“明明不用管我就好了,不过是熬夜太多。”
花京院看了承太郎一眼,承太郎回避眼神选择闭麦。
“露伴,”花京院钓鱼,露伴上钩,“我看到楼下有只十条腿的蜘蛛。还是粉的。”
花京院让承太郎看护一瘸一拐冲出病房的露伴,自己留下来坐在病床边。支开了其他人以后东方仗助显然放松下来,他们聊了会儿新出的游戏,学校的作业,承太郎的妈妈,最后讨论到和露伴的事故。
东方仗助看着花京院削苹果,想到他也喜欢画画:“我知道你们搞艺术的觉得没什么。可是看到那么大一张自己的裸体……而且那是露伴的画,我知道所有人都会去看的。想到无论谁都会看到我的身体,就觉得太过羞耻了的说。”
他摇摇头表示疑惑:“是我太敏感了吗?”
“不。这很正常。”花京院给苹果分瓣,“不过你脱了衣服面对露伴会这么羞耻吗?”
“我......”东方仗助语塞。他重新检索那些回忆,确实有害羞、局促,会目光躲闪,咬紧下唇,但是隐隐约约还有点有关被征服的期待。岸边露伴垂睫时双眼颜色如同法翠,而东方仗助想要照亮它,他走神时总是盯着那双生了薄茧的手与移动的笔头,幻想对方下笔时的任何念头。
“我想这不同。”他轻轻闭上眼睛。
门打开了,岸边露伴磨牙嚯嚯,“花京院你骗我!没有蜘蛛!”
——————————
还好两人都伤势不重,东方仗助没空有一身肌肉,不出两礼拜就开始活蹦乱跳,岸边露伴稍微伤着腿,在宿舍里养伤。从那时仗助便开始频繁登门拜访,带着慰问品与选修课的作业。
两人在客厅对峙,学弟是足够热情的狼犬,但岸边露伴偏偏是油盐不进的硬骨头,也可能因此才更诱人。花京院承受不起他们长久沉默带来的尴尬与爆发性质的斗嘴,开始和承太郎在学校附近找乐子,某个午后从水族馆回来刚打开门,仗露二人又在大眼瞪小眼。
“典明。”“花京院前辈。”
只是随口打个招呼,战局并未停止。岸边露伴陷在三座沙发里,身下是他添置的维多利亚风拼花方毯,侧着头再现马拉之死,但是应该垂下的手臂笔直向着对面的人,眉眼间也全是挑衅意味:“东方仗助,画我。”
这什么有的没的。花京院看向仗助,那张脸可疑地潮红。
“喂。”岸边露伴没打算给面子,“你以为我要脱光吗?”
“不是!”男孩跳起来,语无伦次,“我我我只是从来没画过别人!”
他看着花京院像是求助又像是避嫌,花京院心想自己才该避嫌,没心思看小孩子欲盖弥彰,故作镇定地绕过沙发打开自己房门钻了进去。
半小时后花京院从小憩中惊醒,客厅里砰砰梆梆叮铃哐啷地板都在震动。他从门缝里偷瞄,视野好的不行,像在包厢看剧,而场景就在眼前:未愈患者把牛排头学弟按在沙发上,史无前例地暴怒:“怎么会有如此没天赋的人!”
画纸飘在地上,即使没有白金之星,花京院也能看清仗助画的东西:一只简笔画刺猬扎在分叉的木棒上。
他默默地合上了门。
再出来去客厅接水时已经过了十点,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画漫画的工作台上有个光源。东方仗助趴在一盏压得贴近桌面的台灯前,看他开门回头用食指贴在嘴唇上以示噤声。
花京院才发现沙发上躺了个人,模模糊糊的光照下勉强能看清蜷缩起来的样子,岸边露伴身上盖着过于宽大的制服外套,发带叠起来放在作为枕头的靠垫后面。
他蹑手蹑脚向着仗助走过去,发现男孩在切割着什么。
“露伴睡着了。”仗助很轻很轻地说。
花京院点点头,随手拿起桌上的笔尖耳坠玩,凑近看了看原稿,“你在帮露伴贴网点?”
“嗯。”东方仗助没抬头,“因为我的问题,露伴住院了那么久,耽误了好多时间......我才知道学长他一直都在连载漫画,要是不能按时交稿就糟糕了......这么一想果然仗助君给他添了很多麻烦的说。”
明明两天就能画完一个月的原稿,骗小孩子呢。花京院抿了口杯子,柠檬泡腾片真酸。
东方仗助刮下网点表面的花纹,认真低语,“但是,想要帮他分担,一点点也好,不然感觉过不去啊。”
花京院又喝了口水,泡腾片全部溶解了,现在感觉甜的发齁。
——————————
现在喝的东西也挺甜。花京院这么想。
承太郎的邀请,亲戚乔瑟夫新开了家酒吧,执意要请他的朋友们去酒吧坐坐。承太郎掰着手指拼死数出四个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包括他自己。
“未成年也没关系,小猫咪们~”一个叫西撒的金发男人接待他们,“提前感受酒吧氛围就好~”
感受个屁。
花京院自己姑且还拿的是无酒精的雪莉鸡尾酒(西撒给他加了双份樱桃糖浆),但承太郎那杯红粉佳人绝对已经违反法律规定了。更别提仗助和露伴,两个未成年把鸡尾酒当黑啤拼,现在围在角落面红耳赤地玩儿骰子。
“露伴!”东方仗助酒喝开了胆子也肥,直呼其名,“输了就要答应仗助君一件事的说!”
岸边露伴双眼潮湿,睫毛亮晶晶地粘成几簇,他从喉咙里挤出冷嘲般的哼哼声,“我不会输的。”他喝的有点多了,口无遮拦,“你没入学的时候,我可拿过年级猜拳比赛冠军。”
岸边露伴远远看到红毛和黑帽子亲得难舍难分,转过头摇摇晃晃抢过骰子,“我先来!”
三个五。
东方仗助摸了摸眉毛,对手运气不算差,而他不想输。还好有酒,他感觉兴奋与麻痹同时在血液中流动,把胸口的某个盖子打开,有些东西在心里发酵太久,成了酒,应该被品鉴才对。
骰子盅哐哐当当地响,最终归于寂静。湛蓝与幽绿的视线交织于一点,两种相似的急促呼吸间杂,东方仗助听到嘭嘭的心跳声,指尖也有什么颤抖着跳动。
“露伴,”他听见自己说,“我想先告诉你是什么要求。”
“你怕了?”岸边露伴往后仰了一点。“你烧了我的宿舍,毁了我的摩托,还把我画成一个刺猬.....你现在还想要什么,贪得无厌的小鬼!”
“我只是觉得无论输赢都想告诉你。”东方仗助叹气,“我想要什么?我想让你好好听我这段话,露伴。”
他探身拢住那个发亮的耳坠,又放开收手回来。
“我想我喜欢你露伴。
“我知道也许你连我几年级都不知道,毕竟这些都不是漫画需要的素材。但是我想让你画我,我想别人不会看到我的裸体,我想你睡着时盖的是我的外衣,我想和你吵架,骑着摩托兜风,帮你摘发带,或者继续贴网点也好。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对,而且我已经做错很多了,包括现在也还在出千。”
他移开骰子盅的盖子,是三个六,满堂红。
“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想法:至少我不怪罪承太郎了,没有那个烟头我就没法认识露伴,一场火灾作为开端或许也不错。”
岸边露伴舔了舔金汤力上插着的柠檬切片,又酸又苦,盐粒粗糙咸涩,然后放下酒杯。他不是很惊讶的样子,甚至过于淡定了,只是抿着唇从仗助的阴影里滑出来,走向酒吧门口。
“露伴!”东方仗助跟上去。
岸边露伴拉开门,待东方仗助接住门把,一溜烟钻进秋末的寒风跑到街对面,刚好信号灯变红。东方仗助为深夜的冰凉打了个寒颤,接过承太郎丢过来的外套,数着跳动的倒计时。
三。二。一。
红灯转绿。那个下午的火焰与眼睛。他预感这次的煎熬也会被同一个人扑灭。
他向着告白对象奔跑,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也并不挑战,毕竟从初遇开始他就一直追在学长身后了。
岸边露伴站在下一个十字路口看他。
“学长。”东方仗助给他裹上外套,他们几乎是在拥抱了。
露伴扯着男孩的领口往他裸露的脖颈吹气。
“仗助小鬼。”称呼又变了,他掐住对面涨红的脸,即使自己的也没有什么分别,“我知道你不抽烟,我一直知道。”
他锤了拳男孩的肚子,“你也该知道在一起也是要还债的吧?”
——————————
当然要还债。
花京院从此更频繁地遇见东方仗助,男孩在咖啡厅端来樱桃奶昔,在便利店收银机后拒绝承太郎买烟的要求,在水族馆指导两人如何喂食海豚,学校附近兼职被他试了个遍。
但更多的时候东方仗助出现在花京院宿舍的客厅沙发上,拨开膝上枕着的爱人过长的绿发。而债主透着光看他刚贴好的原稿碎碎念,下次还贴成这个样子的话,他怕是一辈子都还不完债。
“那就先还一辈子看看吧。”
花京院这时会扣上房门,因为再过十秒两人就会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