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960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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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空洞骑士 团长格林 , 大黄蜂
标签 团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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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13 20:19
苍白之王的宫殿坐落在圣巢首都,平常鲜少有外虫出入,今日却格外热闹:标志性的苍白宫殿外装点了华丽的装饰,铺上做工精致的地毯,衣着鲜亮的贵族们鱼贯而入,进入宴会举办的大厅。宴会的大厅张灯结彩,各色佳肴摆满了桌台,宫廷乐队以极高的水准奏着优雅的舞曲。
——好一番盛大的宴席!
一只身型娇小的虫子站在大厅边缘地带,远离舞池中央,她头上的角分明是边境蛮族的模样,却泛着淡淡的、苍白的光,兼具王室的高雅和野兽的凌冽;她身着酒红色的礼服裙,丝绸裙上的华贵珠宝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背上闪着寒光的针型武器却同华丽的礼裙极为不搭;她神色比起倨傲不如说是一种冷漠,似乎对宴会上的美食、音乐和舞蹈一点都不感兴趣。有几只异邦的贵族虫似乎对她产生了兴趣,在远处议论纷纷,有几个胆大的本想走近去搭讪,被她一个凶恶的眼神瞪过来,只好悻悻作罢。
她看到苍白之王朝自己这边走来,礼节性地朝他鞠了一躬,随后略有些烦躁地说道:“舞会什么时候能够结束,父亲?我想回房间了。”
苍白之王看着她不拘言笑的神态,微笑着说道,如同循循善诱:“你不应心急,也不应该站在一边,宴会的主角就应该站在正中央。周围很多虫想邀请你,你大可选择一个作你第一支舞的舞伴。”
“我对跳舞没有兴趣。”
“比起这些,是不是应该把武器放下来比较好?在自己的成虫礼上不必全副武装。”他留意到赫妮特身后的武器,眉头微皱,语气略有些不悦,显然她这么打扮实在不太体面,“何况,骑士会负责好这里的安保问题的。”他指的是站在大门处一身骑士打扮的纯粹容器。
“既然这是我的成虫礼,”她把背上的针取下来,学着纯粹容器一样握在身体一侧,这样看起来不至于不成体统,“那么选择权就应该交给我,我并不想跟哪个虫跳舞。”
苍白之王拗不过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有个性,这点简直跟她的母亲一模一样。正常这个年龄段的雌虫都会开始想象自己未来配偶的模样了,也会试图在自己的成虫礼上寻找佳人,与其共舞,而堂堂圣巢公主却对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提亲也不是没有,可她别说能与当中哪一个看对眼了,她连见这些提亲对象的一面都不肯,硬是以各种理由拒绝掉了。她似乎更执着于磨砺自己的战斗技巧,甚至有时候会和纯粹容器切磋,仿佛她比起公主,更像是一个战士。
不过就算公主本尊不肯下场跳舞,也影响不到宴会热闹的氛围。宾客们的该跳舞的跳舞,该饮酒的饮酒,该聊天的在一旁谈天说地,没有谁留意到人群当中的异样,直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那么,女士们先生们,在这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就由我为大家献丑助兴吧?”
这声宣告是如此之大,甚至盖过了乐声和宾客们的说话声。所有虫都安静下来,他们不约而同地朝舞池中央看,只见从人群当中走出来一只高挑的虫子,他步调优雅,宛如舞者登台,带着滑稽又可怖的面具,披着深红色的披风,手上执着一把又长又怪异的火炬,就像魔杖一样。
没有谁留意到他是怎么进入宴会的,负责监督入场成员的纯粹容器更是不解——它明明严格把关,留意了每一个进来的嘉宾,它根本没有看到这个奇装异服的家伙在入口处出现过。强烈的责任感使它握紧了手中的骨钉,意欲冲上前去,制服这个不速之客。但周围其它几位皇家骑士赶忙拦住了它。“不要轻举妄动。”海格默,其中一个皇家骑士在它耳边说道,“尽量不要引起骚动,先看对方有什么动作。”
苍白之王也留意到它的动作,他朝骑士这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不要上前。而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仿佛根本没有留意到骑士团的敌意,他朝苍白之王礼貌地深鞠一躬,后者则戒备地在王座上俯视着他:“擅自闯入宴会者,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先报上你的名号来。”
“伟大的苍白之王,鄙人格林,不过是一个流浪小丑罢了。”
听到了这个名字,在场所有客人都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随后议论纷纷。格林,那个臭名昭著的小丑,他仿佛是一个恶毒的诅咒,一个噩梦前夕的凶兆,凡是他出现的地方,就必定会在未来面临灾祸。虫们唯恐避之不及,但所有的防范手段似乎都对他没什么用,他还是会出现在自己意图出现的地方,然后送来不详的预言。关于他的传说口口相传,如今亲眼见到本尊,众人才知道这份恐惧究竟从哪里来了——单是他的外表都流露着令人厌恶的恶魔气息。
“我想没有谁有邀请你过来。”苍白之王的声音威严但稍有不悦。
“啊。尊敬的国王陛下,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来给成年的公主送上祝福罢了。”他抬起头,恶魔般的猩红眼睛直对上苍白之王的视线。随后根本不等国王的同意,他便自顾自地说道:“实在抱歉,我没有自己带乐队,赶路匆忙,没来得及雇佣临时乐队,就暂用一下你们的乐队吧,无意冒犯。”
他打了一个响指,宫廷乐队仿佛着了魔一般,演奏起了一首他们从未编排过的曲子。曲风欢快热烈,流露着异域的神秘感,仿佛在听原始部落的盛大祭曲。格林一挥手中的火炬:“一点小小的戏法。”狂热的火焰在嘉宾们面前燃烧,虽有着燥热的气息,却并没有灼烧的疼痛感,但也足够真实了,有几个胆小的女贵族发出了尖叫声,不过很快被火星的噼啪声盖了过去。在场所有虫都被纳入火海,被火焰缠绕包围。
随后,从火焰中走出带着同格林一样面具的鬼魅,他们或是布料缝成的布偶,或是身子半透明的幽灵,男女老少形态各异。他们大声地笑着,叫着,与在场的宾客们一同互动,给他们倒酒、端食、或是恶作剧吓唬他们一下。
乐声此时徒然一转,进入新的片段,此时的乐曲变得聒噪,有如原始部落祭祀的高潮鼓乐,那些鬼魅在火焰间露出惊恐的神色,言辞含糊地叫嚣着:“疫病……医生……”“……它快不行了!”“啊啊——无形的敌人!”格林则在舞池中央伴随着异域的音韵,跳着诡异的舞蹈,宛如蛱蝶,与舞跃的火舌融为一体的;又仿佛是那鬼魅口中的疾病之源,而飞扬的火星便是正在散播的疾病。围观的贵族们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纷纷后退了一步,舞池中央一片混乱。
赫妮特在一旁注视着这场表演,虽然她也觉得在自己的成虫礼上造成杀戮不太好,但杀死这位“入侵者”总比放任他在那里行着诡异的巫术要好。她看到苍白之王朝他们点了点头,纯粹容器和另外五位皇家骑士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便也把长针握在了手中,摆好准备战斗的姿势,给了骑士那边一个眼神,打算等到皇家骑士那边给自己一个准备完毕的信号,就冲上前去,结果了这个戏子。
仿佛窥探到她的想法一般,一簇火焰升起,表演者变戏法地从新生出的火焰中出现,来到了她的跟前。一根红色的丝带从火海中探出,缠上了她的手,把她的武器卷走。格林朝她伸出了手,微微欠身:“公主殿下,我怎么能忘了您呢?您可是今晚的主角啊,怎能被冷落在一旁,与我至表演中央共舞吧,我将万分荣幸。”
没有经由她的同意,格林便把她拉到的舞池中央,她的手被格林紧紧攥住,被他强行带动,跳着欢快怪异的舞步。她的视线嫖到纯粹容器紧张的神色,它显然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苍白的披风伴随着穿着者忍耐的动作微微颤动。只可惜赫妮特现在跟格林的身体离得如此近,他们根本不敢出手,唯恐伤到赫妮特,所以骑士只得放弃掉进攻的打算,在一旁傻傻地看着,不过它狠狠地捏了下手中的骨钉,仿佛下一刻就要把质地坚硬的纯粹骨钉捏得粉碎。
然后赫妮特就什么都看不清了,她的眼前一片绚烂,视野仿佛被红色所涂满,肆意燃烧的火焰迸发出的火光让她难以辨清眼前的场景,只看见格林可憎的面具在她跟前晃动,仿佛无数张漂浮在空中的鬼脸对她发出嘲笑。格林正拉着她在舞池中央打转,她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一股晕眩感朝她袭来。观看的宾客这边呢,他们只看到公主被小丑强拉着跳舞,她的裙摆和格林的披风随着旋转的动作汇成玫瑰般的图案,融入那红橙色的火海之中。渐渐地,随着旋转速度的加快,公主消失在了这朵“玫瑰”中。
伴随着乐曲接近尾声,格林逐渐慢下舞步,最终停了下来。他拍拍手,周围的火焰和幻象渐渐消失了,那些鬼魅也不见了,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大厅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观众们还沉浸在方才的表演中,还没反应过来,但骑士一行已经抢先一步。他们将格林迅速包围,骨钉指着他。“公主到哪里去了?”德莱娅,其中一个皇家骑士,朝格林怒喝道,“她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们绝不姑息你!”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场面,同时还被好几个战斗精英威胁着,格林没有露出任何惊恐的表情。相反,他神色平静,目光也没有任何游离,辩解道:“不要激动,尊敬的骑士们,她可没有凭空消失。”随后他像是故意一样,盯着纯粹容器,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你很好奇你的小公主去哪了,不是吗?我敢保证她会回到你身边的。”纯粹容器没有说话,不过凶狠地盯着他,仿佛要用眼神把格林大卸八块。
随后,他拨开纯粹容器的骨钉,走到乐队旁的一个华丽箱子前,那个箱子上刻着苍白之王的徽印,里头装的本是些乐谱和乐队替换用的琴弦和吹嘴,他打开箱子,从里头拉出晕头转向的赫妮特,她的头上还滑稽地沾着一张乐谱。“啊哈,看,她不就在这里吗?”他的语气就好像只是在表演一个魔术。
随后他朝在场的贵族行谢幕礼,微笑道:“那么,格林的表演结束了,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他一个转身,一簇火焰从脚下升起,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赫妮特皱着眉头从箱子里爬出来,她抖落附在身上的乐谱,不过她的礼服已经被弄得一团糟。“失礼了,我得去整理一下着装。”她朝目睹这一切的贵族们行了一个礼,便取回放在墙边的长针,头也不回地朝休息室走去。
在休息室稍稍歇坐了一会儿,赫妮特取下戴在身上的各种首饰,把它们丢到了地上,首饰砸在地毯上,放出沉闷的一响。好吧,虽然被一个奇怪的家伙看破了自己的目的,还被拉上去当作表演道具,着实令她不爽,但好歹现在有理由不待在舞会上了,她大可在休息室里待到宴会结束。
不过呆坐在休息室了一会儿,赫妮特就有些坐不住了,休息室里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也没有,眼下离舞会结束的时间还长着呢。也许我可以四处走走,只要不回大厅就好了,她想。至于苍白之王之后会不会因为她不及时回到舞会上而责怪她有失礼仪,这种事还是等到之后再想吧,她是说什么也不想回到舞会继续应酬了。
与举办宴会的大厅正相反,往舞会所在地的反方向走,走廊越来越暗,只有墙上的蜡烛勉强照清一小块区域。大概是仆人还没来得及更换蜡烛,有些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烧殆尽,外加各个烛台间距较远,导致一些区域基本陷入全黑环境,赫妮特看着那些被纳入黑暗的皇室成员肖像,心想或许自己待会儿可以吩咐仆人把这片区域重新点亮。
她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宫殿走廊的深处,然后她就看见黑暗中一个身影站在前方不远处,是方才的小丑。
格林手上的火炬并没有点燃,他站在阴影中,正借着窗外传来的光欣赏面前的一幅画像,那上面画的是苍白之王。见赫妮特朝他的方向,他没有回头,只是面对肖像自言自语道:“你的永恒也将熄灭了啊,沃姆。”
“你在这里干……”赫妮特本想朝他大喝一声,不料对方突然闪身,出现在她的背后,把她的嘴巴一捂,尖利的爪子抵着她的脸颊,另一只手臂把她的双臂环住,令其动弹不得,“安静点,公主,”他嘶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可没有跟你们恶斗一场的打算,所以可以闭嘴吗?”
赫妮特被紧紧捂住,发不出声。她试着蹬脚挣扎,无奈对方力气太大,她根本没法做出下一步举措。目睹着手无足措的赫妮特,格林低沉地笑了两下:“或许你把武器放下来,我们还可以好好谈一谈,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想了想,他们周围根本没有路过的虫,这里又离舞会大厅有些远了,大部分虫都聚集在那里,她也没有什么方式能要谁留意到这边的动静。眼下任何一种反抗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格林比她想象中的要可怕,他也许真的能在这里就把她给杀了。格林捂嘴的力劲越来越大,她感觉快要窒息了,没有时间犹豫了。于是,她一松手,长针落到了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轻响。
看到这番举动后,格林很满意,他松开双手,赫妮特差点跌到地上。幸好她体质不弱,还勉强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她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呼吸进新鲜空气的感觉好多了,她感觉自己清醒的意识又逐渐回来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格林的个子比赫妮特要高,他微微颔首,朝半撑着身子勉强站住的赫妮特发问。
“我为什么要知道?”她白了对方一眼,语气里隐含一丝不屑。
“你应该清楚关于我的传说。”格林绕着赫妮特缓缓踱步,将他的预言娓娓道来,“这个国家要面临灾厄了。你或许也听闻首都出现的未知疫病吧,虽然还没有扩散,但确有几例了,这可不是好兆头啊,公主殿下。”
“我父亲自会有解决方法的。”
“你父亲?”他一转身,恶魔般的血红双眼直视着她,把她吓了一跳,“你有没有想过,他会用什么阴险的手段。别忘了您的出身,公主,边境的安定可不是因为什么良心发现或者其中一方战斗上的大伙全胜,而是下流的交易,您不过是一个交易的筹码,一个国王的道具。”
“放肆,我才不是道具,收起你的无端臆测。”
“您觉得不是,可他不一定觉得。对吗?万一疫病扩散了,他会怎么利用你呢?你也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他如火般灼热的气息缠绕在她周身,使她又回想起在火焰中舞蹈的窒息感,“他会利用一切,包括你,包括你那同父异母的兄弟,包括所有的骑士和圣巢的国民。
“如何,公主?”他搭上了她的肩膀,如同一条毒舌,吐着信子诱惑道,“你看看,他绑架了你,而你本不过是他眼里的道具。他总是用那些礼仪教条束缚你,而你同你的母亲一样凶狠敏捷,你怎么看都是天生的战士啊,何不远离他呢?旅行四方的感觉可比当待在深闺得公主要舒适多了,兴许你还可以考虑跟我流浪——”
“狂妄之言。”她低吼了一声,亮出附肢——它们远比想象中的要尖利,现在的她犹如一只野兽,向格林飞扑过去。
从地板魔术般地伸出数条鲜红的丝带,它们犹如鲜活的蛇一般灵活地攀上了赫妮特的身体,将她的手脚缠绕住。格林一个响指,那些藤曼般的丝带便仿佛收到了指示一样猛地收紧。她跌到地上,这回她是彻底动弹不得了。
“飞扬跋扈的公主,”格林俯视着赫妮特,一边朝她这边走来,一边蔑笑道,“就仿佛你的父亲没有教过你礼仪一样。”
“区区一个流浪汉竟敢妄议我和我父亲,不一样很无礼。”虽然被束缚住了手脚,但她依然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
“你违反了我们方才的约定。”格林依旧保持着微笑着朝赫妮特靠近,但这笑容在旁人看来只让人毛骨悚然,“我们刚刚不是说好了可以好好谈一谈吗?那么现在,我也许可以稍稍地惩罚一下……”
他突然顿住了。
看到格林留意到脚下富有黏性的丝线,赫妮特得意地笑了。她虽然放下了长针,可并非毫无反击手段,这是她的母亲教给她的技能:适当使用陷阱,让对方放松警惕。她早在同格林对话时,便悄悄在周围布下了蛛丝,此刻她将手中的丝线一拉,格林便被丝线缠住,吊挂在了半空中。他俩就这么保持着一个被丝线悬挂在半空中、一个被丝带束缚在地上的滑稽姿态,倒也相映成趣。
“好,好,不愧是圣巢的公主,是我小瞧你了。”沉默了一会儿,格林恢复了微笑,“不过你看,我俩现在都动弹不得了,要不考虑一齐放手?”
“那得你先。”赫妮特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我可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诡计。”
“那万一我放手了你却不放呢?我还担心你把卫兵叫过来呢。”
“我要是说我不会这么做呢?我可不会耍这种不光彩的手段。”
“那我可不敢保证,你身上可有一半你父亲的血脉。”
“算你识相。”
他俩像小孩子一样互相怄气,都没有选择放手,就这么僵持在原地。格林正打算继续跟她斗嘴皮子,余光嫖到一道身影出现,有谁正朝这边过来。于是赫妮特只见他手心里升起一团火焰,他的本体分散成了无数只小体型的飞虫幻影,这大概是它另外的戏法。这些小飞虫轻易地挣脱了丝线,在她头上盘旋了一圈,飞出了窗外。
“我们有缘再见,圣巢的公主。”赫妮特的耳边响起格林渐渐远去的声音。
缠在赫妮特身上的丝带松开了,它们消失在了地毯下。她站起身,看到朝这边靠近的是熟悉的分叉头角和白色的披风——是纯粹,它想必是担心自己的妹妹,所以去到休息室探望她,却发现里边空无一人,于是赶忙在四处寻找。它虽一如既往沉默寡言,但看起来神色非常慌张,找到在阴暗走廊深处的赫妮特后,它赶忙跑过来,蹲下来仔细查看赫妮特是否有受伤。
“行了,我没事。”看到骑士露出满是愧疚的表情,赫妮特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骑士,安抚道,它其实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单纯得多,“我已经确认那个小丑走了。”
随后她感到头上怪怪的,纯粹指了指她的脑袋,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她疑惑地一手摸过去,一只玫瑰落了下来,是同她礼裙一样的酒红色,中心的花苞还收得紧,没有完全开放,枝杆上的刺被修剪干净,因而没有扎人的手感,看来这是格林离去前留下的小礼物。
另一边的宴会上,宾客对那位不请自来的小丑的出现很是惊异,也被他的戏法表演给震慑住了。结合格林的预言,他们联想到了城里的流言,于是在原地同周围的虫们议论纷纷。但到底是养尊处优的贵族,没多久,音乐响起,他们又沉浸在了舞会欢乐的氛围中,把方才的恐惧全部抛到了脑后。
苍白之王静静地在站在夹层的扶手旁,他目睹了方才的所有表演。他明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些变戏法的小伎俩,但只能说服自己不去相信那些所谓的迷信谣言,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城里的那几例病疫了——患者们都无一例外地死去。
他当然能下令搜查并处死小丑,但单消灭凶兆的信号能真正避免不详的未来吗?
就在赫妮特的成虫礼结束后没几天,城外传来了消息,一个叫泽若的战士率领一众虫们掀起了叛变,它们抗议国王陛下对疫病的隐瞒,声称疫病在首都外的一些地方已经相当严重了。当然,这只不过是一场不自量力的反叛,苍白之王派出了皇家骑士们,他们率领皇家卫兵,轻而易举地镇压了他们,叛军首领也很快被捉拿关押。
赫妮特当时在宫殿里。在成虫礼当天,她本来想丢掉格林留给她的那枝花,但她鬼神使差地觉得丢掉未盛放的花苞有些可惜,于是随手插到了一个花瓶里,没想到这朵花还挺顽强的,硬是靠着花瓶里的一些水活了下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留意到了那枝玫瑰——现在它花瓣全开、已然盛放,她不禁联想到母亲留给她的那件亮红色披风,还有格林恶魔般的双眼和火炬上的焰火——它的一片花瓣悄无声息地飘落,静静地点在华贵的地毯上,这是它自开花以来掉落的第一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