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稻妻回来，感觉你有些闷闷不乐。”

“……有吗？”

你收回远眺的目光，视线落在面前你最喜欢的桃花酥上，酥脆的表皮和油炸的香气并没有让你食指大动，反而有些腻得慌。

“万民堂刚出炉的。”

钟离拂了拂衣摆在你身旁坐下，比起桃花酥你似乎对他手中的茶水更感兴趣，索性夺过他手中的瓷杯一饮而尽，温润的茶水滋润了你有些干涸的嗓子，鼻腔中腻人的油炸气味被清心茶水的芬芳一扫而空，一杯下去神清气爽，连带着心情似乎都好了很多。

钟离并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取过你手中的茶杯满上，壶盖与壶口轻轻碰撞，他娴熟地拉高水线，茶汁自半空中倒入瓷杯的声响不绝于耳，随着水流越发湍急你的心也提了起来，最后落入杯中的那一滴汁水搅乱了你本就烦乱的心绪。

“……你去过稻妻吗？”

“很久以前去过。”

“你眼中的稻妻是什么样的呢？”

钟离看向远方的树梢，琥珀色的眼眸半眯着，他沉吟片刻道：“那是一座罕见的海岛，那时我才登上神位不久，抵达稻妻时不成想这样一座海中孤岛竟有如此惊人的生命力，或许也正因为有这样的资源特质，来之不易的物资被人们物尽其用，地大物博的璃月与它相比甚至显得有些逊色，那一次的接触也让我受益匪浅。”

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枝头落了两只一大一小的褐色鸟雀，东张西望一番后开始帮对方梳理羽毛。

你拿了一块桃花酥，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你搓了搓沾了油的指尖，轻声道：“眼狩令取消了，巴尔留下的神之心被愚人众拿走了。”

钟离侧目看着你，等着你继续说。

“巴尔死在了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现在的雷电将军是她的孪生姐妹。如今愚人众拿到神之心得偿所愿，国门再次开放，那里的一切都将重新开始……这一切你都知道，对不对？”

钟离端起瓷杯，将杯中的凉茶悉数洒在亭外的树丛中，惊走了枝头的鸟雀。

他叹了口气，说：“时间会淬炼一切意志。而她，恰好是会为信念付出所有的人。或许也正因如此，她才会走到这一步。如有机会，我也想见识一下她为之倾尽一切的「永恒」。”

无论你如何追问，他永远对坎瑞亚避而不谈，即便是成为「人」，他也会坚守每一份契约，一如守在你身边一样。对于他这样的态度一开始你无法接受，可后来才发现他的良苦用心，就算没有契约，他也希望你能亲自探寻真相，根据自己的判断去选择，不要受他的观念影响。

他刚才的言辞多少透露了些惋惜，或许对于五百年前的那场战争，他也并非全然问心无愧。岩王帝君在位已有数千年，如此漫长的岁月他又何尝没有失去过。

“……可她倾尽一切所追求的「永恒」让稻妻苦不堪言，这样也是正确的吗？”

“她是稻妻的神，一如我曾是璃月的神一样，巴巴托斯赋予蒙德的是「自由」，我所贯彻给璃月的是「契约」，而稻妻的「永恒」就是她的坚持，我们都是在做自认为正确的事罢了。”

“可是璃月就很好啊？”

钟离苦笑一声，说：“我的所作所为并非全然正确，当年赢下魔神战争如果不是我，或许璃月就不会成为「契约」的象征。凡事都有两面性，我所坚持的「契约」和「公平」亦然。在巴尔死的那一刻，稻妻的「永恒」就消失了，现在的雷电将军宛如一个刚从里世界诞生的襁褓，即便她实力强大，但这个世界于她始终是陌生的。至于她要如何贯彻她的信念，要看她如何理解稻妻与她的人民。”

你陷入沉思。

巴尔留给影的除了神之心以外，还有稻妻的子民，更有身为雷电将军守护稻妻的责任，她固执地认为将一切停留在原地便是所谓的「永恒」，这样所有人都不会失去，不会经历这种痛苦……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等她真正了解了这世界，就能找到并贯彻真正的「永恒」。

想着想着，你的视线就飘回到了钟离身上。他左手圈着茶杯，眉头微蹙，正看着冒着热气的杯口出神，看样子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并不完美，但是在你看来他就是最适合璃月的神，璃月何其有幸，璃月的子民何其有幸。

钟离回过神来，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看到你毫无保留的眼神动作微微一顿，道：“怎么了，一直盯着我发呆？”

你歪着头趴在桌子上，笑着说：“没什么，就是想看着你。”

他被你盯得有些不自在，直白的话语更是让他的耳根染上一层粉红，他轻咳一声偏过头去。

活了一大把岁数的摩拉克斯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泰然自若处事不惊的样子。可是相处久了，尤其是交往之后你察觉到很多他平时刻意隐藏的情绪细节，不知是你更懂了他，还是他对你更敞开了心扉，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油然而生，有时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想要什么，话还未说出口便有了应答。

其实你还有很多想问的，你知道他舍弃神之心是为了退位，可重新戴上神之眼又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一个神之眼代表一个人的愿望，那么身为「人」的摩拉克斯，他许下的愿望又是什么？

垂在钟离身后的神之眼闪烁着橘色的光，你伸手捞起他的发尾在指尖把玩着。

“我从稻妻带了些特色茶，要尝尝吗？”

“好。”

（END）

ps.不知道写了个啥，总之大概就是跑完剧情觉得钟离老公更完美了呜呜呜，自谦稳重撩而不自知，这么好的男人果然只能是纸片人。

我死了_(:з」∠)_